木仙府种田纪事 第133部分阅读
木仙府种田纪事 作者:肉书屋
下来,各个火头纷纷被扑灭,只剩下清白色的残烟,袅袅婷婷的飞舞在晨起的阳光里。
半个城池的人都聚到了东市,有哭喊着寻找父兄亲人的,有心疼自家货品损失的,有咒骂倭人狠毒的,各说纷纭,但是除了看着一片狼藉,也都没有一点办法。
府尹曹大人终于探知外面没有危险,就穿了官服,驾临东市,假惺惺的说了几句,倭人作乱,朝廷定然会为大家做主等语,众人从他身边不断经过,各自忙碌,没有一人停下听他废话。
这白露城里连傻子都知道,倭人曾打点了他许多钱物,若不然也不会在城中无所顾忌的横行霸道,如果不是他的纵容,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昨晚乱起时,没有半个府兵出来保护百姓,现在东市烧毁了,死伤者无数,也不见府兵露面,只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半点用处没有。
曹府尹讪讪的站了片刻,就坐车离了东市,脸色沉得厉害,恨恨骂道,“这帮贱民,真是不识抬举”骂完又高声问着外面的随从,“昨晚门房怎么说的,城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人来报信儿?”
那随从立刻回身答道,“老爷,昨晚半夜倭人作乱,曾有那么几个人在门前喊着要搬府兵支援,其中一人还说他是什么郡王,小的们猜测这是倭人用的计谋,想要骗开大门冲进来,对老爷不利,所以就没开门。老爷为了这一城的百姓,日理万机,实在辛苦,小的们不忍打扰老爷。本想着不过是场小冲突,有城防司的管带和司正在,不过片刻就会平息,谁曾想会出这般大乱,都是小的该死,没有及时叫起大人,否则有大人居中指挥,定然叫那些倭人有来无回。”
曹府尹满意的点点头,心里被捧的舒坦极了,一张白胖的圆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但是口中还是呵斥道,“下次不可再自作主张,念你还算忠心的份儿上,回去之后到账房领十两赏银。”
“谢大人赏赐,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那长随躬身道了谢,伸手悄悄抹去额前的薄汗。
其实府里谁都知道,昨晚大人听得城中倭人作乱,生怕被攻破府门,硬是让那一百多府兵把自家院子护了个严严实实,任凭外面谁人求救,都没放一个兵卒出去支援。
刚才那般问,大人明摆着就是要借他之口找个好理由,好在他机灵,把责任都推到了城防司身上,到时就算朝廷知道了详情,怪罪下来,把城防司的从六品司正推出去顶罪,曹大人顶多是个监管不力的罪名,也许如果打点的好,公文到刺史大人那里就到头了,根本都送不到陛下的书案上。
马车行到路口,正与一队形容狼狈的兵卒相遇,当先那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统领,一见马车上的标记是府尹衙门,就停住问道,“车上可是府尹曹大人?下官城南水军大营统领齐山。”
曹府尹在车上听了,就开了车门下来,打量他们几眼,皱着眉头说道,“齐统领这是刚从城外来?”
“正是,大人。”
“本府听得衙役们说,昨夜多亏大营及时派兵,才把作乱的倭人赶了出去,辛苦齐统领了,待日后见到赵大人,本府定然为齐统领请功。”
齐山苦笑,昨夜他们虽然出了兵,但是一照面就被倭人杀了十几个,伤了好几十,别说拦阻了,没全军覆没已经是万幸了。再者说,当时那两个少年去搬兵,年将军心存疑虑,营里一千人,只让他带了一百出来,而且刚才接得消息,钱副将带着那几艘破船去追击倭人,连个影子都没追到,把年将军气得大发雷霆。
“谢曹大人好意,不过,下官恐怕这统领也做到头儿了,赵刺史也保不住下官了。”
曹府尹惊疑问道,“为何如此说,难道那些倭人还惹了别的祸事不成?”
齐山想了想,拉着曹大人避到车后,低声说道,“曹大人,昨夜去我们大营搬兵的是两个少年,持的是赤金令牌,年将军初始差点把他们当了骗子抓起来,后来勉强相信了,派我带了一百兄弟来支援,没想到却被杀得打败。今早,将军身边的张先生回来,直呼将军犯了大错,年将军现在在营里后悔呢。”
“张先生说什么了,为何年将军要后悔?”
齐山神秘的四处又看了看,才说道,“曹大人,你怎么还没明白,那赤金令牌是谁人都能得到的吗,还是个少年,大人忘了蓉城苗府尹是怎么被下狱的?”
曹府尹眼珠儿转了两圈儿,瞬间惊得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那…那位夫人和逍遥王…”
“对,年将军派人快马赶赴山城去请刺史大人了,希望不是那一家人,否则昨晚之事,谁也别想大事化小。”齐山说完就拱手告辞,留下曹府尹越想冷汗冒得越多,一迭声的喊了随从过来,急切问道,“昨晚上门那几人,听清楚他们报的名号是什么了吗?”
随从仔细想了想,“大人,昨晚乱的很,小的只听见郡王两字,至于是什么郡王,小的就没听清了。”
曹府尹气急败坏的一脚把他踹到一旁,“你个狗奴才,怎么不早禀报。”
随从心里委屈,暗骂不休,脸上却也不敢露出来丝毫愤恨,曹府尹原地疾走了十几圈儿,终于想出个亡羊补牢的计策来,吩咐那长随,“你快回府,把所有府兵都拉到东市去,帮着那些商铺清点损失,救治伤者,药费都由咱们府上出,再带人把昨晚值守四门的小管带和司正都给我抓起来,下狱”
那随从愣了愣,随即应着跑回府衙去。曹府尹又命车夫调转了车头,重新赶回东市,顶着众人的白眼,硬是变成了一个亲民的好官,慰问那些被烧毁了房子,流离在大街上的百姓,大包大揽,一定为他们重建家园,倒也勉强得了两声谢。
木艾不知白露城一众属官的忐忑,夜里大火着起来时,她就让几个丫鬟收拾了细软,护了栓栓海子坐在马车上,一路去了城西,正好鲜果斋开在那里,敲开大门,坐在后院,满心忐忑的等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几个孩子和欧阳盼回来,木艾一眼没见到小女儿,惊得脸都白了,大禹连忙说怕有危险,把妹妹送到山上躲着了,木艾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挨个孩子抱了抱,确定他们没有受伤才放他们去洗脸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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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 不沾名利
第五百零八章 不沾名利
欧阳又带了人赶车去接应了木六和夏至过来,食为天离得东市隔了四条街,虽然没有被劫掠,但是却难说不被大火波及,最好还是避一避,木六心疼那一铺子的用具等物,满地转着圈儿,等到天一放亮,听得崔猛等人来报说倭人都退走了,大火也扑灭了,就赶忙回去查看,结果食为天没有被烧,但是别院却被烧了个干净。
木艾和欧阳商量了一下,就带着众人出了城,转去了山谷,移出别墅,安顿众人歇下。陆云和陈方在山上远远看见了别墅,就带了幸儿跑了下来,幸儿抱住妈胳膊连问城里怎么了,木艾不想吓到她,只说倭人作乱,已经被赶跑了。
小安几个进了厨房,张罗了一桌早饭出来,可是除了幸儿和夏至家里的来那个小儿女吃得欢快,其余众人都没有胃口,勉强喝了半碗粥垫垫肚子。
饭后,大禹和涛儿去城西医馆接了所有大夫进城救治伤者,药费全免。木六也坐不住跟回城里去,安顿几个铺子的人手,结果中午时却领了个眼睛红肿的小女孩回来。
木艾一看这小花猫一般的丫头不是阑珊吗,还以为海家也被劫掠了,就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了事?”
阑珊却抱了她大哭,哽咽说道,“我以为夫人被烧死了,到处也找不到,我不想夫人死…我娘亲,家里着火…”
小丫头颠三倒四说了半晌,木艾才听明白,这孩子的娘亲就是死于一场火灾,昨日得了她照顾,就把她当了娘亲一样了,可是今早一起来就听说,大火烧了东市,就不顾一切从家里跑出来,却发现别院被烧光了,还以为木艾一家也被烧死了,在废墟里哭着到处扒,被木六看见,就把她带了回来。
木艾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好好安慰了她几句,就让幸儿带她回房间去洗脸换衣裙,这丫头在废墟里折腾许久,身上的衣裙都快看不出原来模样了,四处都是黑灰。
辛巴和诚儿在一旁偷笑,被她狠狠瞪了两眼,然后随着幸儿上了楼,眼神怯怯的打量着别墅里的一切。
幸儿带了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套新衣裙出来,笑着说道,“阑珊姐姐,先去洗澡吧,换了衣裙,我再领你四处看看,我家里好玩的东西多着呢。”
阑珊脸色红了红,低声道了谢,走进旁边的洗漱室,没想到幸儿也跟了进来,阑珊还以为她要一起洗,吃惊得瞪圆了大眼睛,幸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忘记告诉姐姐怎么放洗澡水了。”
说着她走到墙角的一只半弯铜管旁,轻轻扳下扳手,就有小雨一般的水流斜斜落了下来。幸儿又把扳手恢复圆状,笑道,“这样洗澡又快又方便,我先出去给姐姐挑发带。”
阑珊脱了衣裙,站到花洒下面,感受着温水浇在脊背上,又温暖又舒服,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木艾坐在大厅里,听着诚儿和辛巴说起昨晚诸多细节之事,辛巴气愤道,“那些水军兵卒真是太脓包了,三个联手也打不过一个倭人,难道他们平日都不训练吗,如果不是爹爹去接应,我和诚哥可能就被他们连累了。”
诚儿也说道,“水军的那些破船早晨还在咱家的栈桥处停了好一会儿,居然还没有海家的货船好,也就比渔民的小船大两圈儿,别说追击倭人,如果有个大风浪都得翻船。”
两个小子昨晚一夜没睡,眼睑上都带了一抹黑影儿,这会儿实在被气得睡不下。
木艾皱眉,倒了两杯蜂蜜水给他们,“喝些水,润润喉咙吧。说起来,昨晚如果不是你们发现的及时,搬了救兵吓跑那些倭人,被洗劫的就不只是东市一处了,整个白露城怕是都保不住。你们哥哥说,那些城防司的兵卒都喝得大醉,人事不省,如果是一门也就罢了,可能是兵卒们贪酒懒散,但是四门全都如此就是有古怪了,想来定然也是倭人事先的安排。”
“这些倭人在我们百花的地界上如此嚣张,来去自如,难道以为我们百花就这般好欺不成?”辛巴恨的一拳捶在沙发上。
诚儿接口道,“这次他们尝到了甜头儿,说不定以后还会来,就以水军那几艘破船,脓包兵卒,根本抵挡不住。”
木艾想起前世倭人常做的海盗买卖,轻轻叹气,“就算他们不再来城里,只在海上劫掠货船或者渔船,也是一大祸害。”
辛巴沉着脸,细想半晌,有些犹疑的开口问道,“妈妈,我想往花都写封信,行吗?”
木艾挑挑眉,淡淡问道,“写信?你想写什么呢,辛巴。写这白露城官员如何贪生怕死,城防如何松懈,水军船只如何破旧?”
辛巴摸不准妈意思,但还是勇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要告诉父皇昨晚发生的一切,换一批好官上来,给水军拨银子,扩建新军,造大船,远征倭人的国家,报仇雪恨”
木艾慢慢喝干杯里的蜂蜜水,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唤了辛巴过来,把他揽到怀里,低声问道,“辛巴,你跟妈妈说,你想当国主吗,想接替你父皇的位置吗?”
辛巴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当然不想,那宫里太憋闷了,到处都是规矩,我喜欢跟着妈妈和哥哥妹妹四处游历。”
木艾亲了亲他的发顶,叹气,“可是,辛巴,你心里是这般想的,别人却不一定知道,你那些兄弟还有他们的支持者,时刻都在瞪大了眼睛看着你,害怕你和他们争夺。前些日子在蓉城救灾,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有那么多人等着救命。可是昨晚倭人作乱,伤亡有限,而且此事涉及了城防司,水军大营,如果你参与了,就有插手兵权的嫌疑,兵权历来都是上位者必定要握在手里的东西,你说那些人会怎么想?
还有,咱们百花周边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国,多年来少有战事,扩建新军,带着船队远征他乡,这般辉煌的功绩是一定要载入史册的,哪个皇子做成了这事,就相当于坐在了龙椅的脚踏上,谁不想争一争,你冒然插进去,立刻就会成为几方势力的眼中钉,以后不管是谁继了位,你说一个帝王,能容下一个比他名望还高的兄弟吗?”
辛巴没想到事情会这般复杂,在他心里只想报仇,把昨晚作乱的倭人杀光,震慑他们不敢再来劫掠,如此而已,怎么就牵连到皇位了?
诚儿也惊得睁大了眼睛,说道,“姑姑,那我们什么都不做?”
“怎么能什么都不做?辛巴作为百花的皇子,每年从宫里得的那些好物件,好锦缎,都是百姓们进贡的,于情于理,他都有责任有义务为百姓们谋福利,保安危。”
辛巴和诚儿对视一眼,都有些发懵,不明白妈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艾看不得他们傻乎乎的样子,扑哧一笑,“两个小傻蛋,做事要讲究方法,如果既能帮助百姓,又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岂不是最好?信还是要写,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写出来,不偏颇也不能带有主观臆断,然后等朝廷派了人来之后,只帮忙做实事,不沾名利。”
“姑姑,如果朝廷派来的人是与我们几家交好的,是不是更好些?”诚儿毕竟在花都住了三年,耳濡目染,对这些明争暗斗多少也听过一些,既然好处自己不能沾,那就一定要送给与己方交好的人,绝对不能让对头得到。
辛巴眼珠儿转了几转儿,突然笑道,“上次二哥南来,忙着救灾,我都没同二哥说上几句话,还真有些想他。”
木艾拍拍小儿子的肩膀,赞道,“傻小子,终于开窍了。”
幸儿正好挽着阑珊从楼上下来,听得这句,就问道,“妈妈,谁开窍了?”
木艾扭头看去,自家小女儿穿了一套妃色的轻纱衣裙,头上扎了同色的丝带,耳上两只小珍珠串成的葫芦坠子,裙角压了一枚白玉环。阑珊也是水绿色的衣裙,水绿的丝带,耳上两只蝴蝶坠子,腰上挂了一只银丝线绣的海云荷包。
两个女孩子站在一处,一个娇柔可爱,一个清雅秀丽,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木艾唤了她们到身前,辛巴不情不愿的离了妈怀抱,坐回成儿身边,看着两个小丫头哄得妈妈笑颜如花,忍不住瞪了阑珊一眼,幸儿也就罢了,那是自家妹妹,可是这个外来丫头,凭什么也和他抢妈妈?
阑珊也不是肯吃亏的,立刻回瞪了两眼,躲在木艾身后做了个鬼脸,气得辛巴直磨牙。
木艾把他们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笑着撵了小心眼儿的儿子上楼补觉。
然后拉了阑珊问道,“是不是早晨没吃饭就跑出来了,正好幸儿早饭吃的也不多,姨给你们做紫菜卷吃,好不好?”
“什么是紫菜卷?”阑珊没有吃过,很是好奇。
幸儿笑着抢答道,“就是紫菜包了米饭和肉肠黄瓜,特别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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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腊七
第五百零九章腊七
木艾拍拍小女儿的头,笑着起身去了厨房,惜花、惜缘帮忙打下手,不过两刻钟就做好了,看着两个小丫头说说笑笑吃了,然后又吩咐惜花装了一盒,笑道,“阑珊早晨那般跑出来,家里人一定跟着惦记,早些回去吧,什么时候有空闲,就尽管过来玩。”
阑珊接了盒子,用手摩挲着盒盖上的花纹,想起昨晚父亲的那些话,心里又难过又愧疚,眼泪就滴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惊得木艾和幸儿都是一愣,连忙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问道,“阑珊,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舍得回去,那就多玩一会儿。”
“不是,姨,是阑珊对不起你,”阑珊抱着木艾的腰哽咽起来,“我爹说,说你是仙夫人,是亲王,要我好好巴结你,说对我们海家有好处,可是,姨,阑珊是真喜欢姨,不是要骗你,阑珊不想…”
木艾苦笑,扶了她起来,“阑珊不哭,姨也很喜欢你,很愿意你以后常来玩,你爹的想法你不必顾忌,姨知道你是好孩子就行。”
“真的?姨不生气?”阑珊胡乱抹了两把眼泪,小心翼翼看着木艾的脸色,生怕自己听错了。
“真不生气,大人的事,与你无关,再说,你父亲顶多也是想同我们家做些买卖,不会对我们有什么不利之处的,放心。”
阑珊这才放下了心,想起刚才那般哭泣,有些羞涩的垂了头,耳根儿都红了起来。
木艾好笑,又劝了两句,就吩咐孔喜赶马车,送了她回海家。
午后的海边,宁静而美好,海水映衬了天空的色彩,碧蓝澄净,偶尔有海鸥飞掠而过,留下一声声清脆的鸣叫,在礁石间回荡。
木艾和欧阳牵着海子光脚踩在白色的沙滩上,感受着脚下的温热柔软,海子走得磕磕绊绊,每次要跌倒之时,被木艾和欧阳合力提起,都会咯咯笑得极开心。
但是到底年纪小,不过三四丈远,鼻尖上就渗出一层汗珠儿,欧阳一把抱起他骑到自己脖子上,木艾从空间拿出一只小小的草帽戴在他的小脑袋上,又摘了个苹果递给他抱着啃,这才慢慢继续向前走。
欧阳想起好久不见大白二白,就笑道,“放大白一家出来看看海景吧。”
木艾懊恼的一拍额头,“可不是,好久没放他们出来吹吹风了。”说着,挥手把空间里懒洋洋的一家三口放了出来。
许久未曾见得天日的大白,突然发现身下的草地变成了沙滩,眼前一片汪洋,猛然跳了起来,回身望见木艾和欧阳,半是委屈,半是恼怒的带了妻女跑过来,围着两人转圈儿,木艾连忙蹲身搂了它的大头,讨好的说道,“最近事情太多,把你们一家忘记了,以后不会了,晚上给你们做红烧肉吃,好不好?”
大白晃着大头,鼻孔冲天,一副高傲不受诱惑的样子,木艾好笑,又许了无数条件才终于哄好了这越来越精明的兽皇,它满意撒开腿尽情奔跑在海滩上,偶尔长吼两声,惊得礁石间的海鸥四处飞窜。小白这几月身形长了不少,毛皮也更加光亮,晃着肥硕的小屁股,好奇的跑去海边嗅嗅海水,却被一个海浪打得满身湿透,呜咽着跑了回来,用力抖着毛皮,惹得海子扔了苹果,拍手笑的欢快。
欧阳索性放了他下来,看他跌跌撞撞撵着小白玩耍,然后牵了木艾的手跟在后面。
远处青石路边拉着马车的马儿听得虎啸,不安的刨着蹄子,本能的想要跑远,却被同样惊恐的车夫死死拉住,于是,呵斥声,马的嘶叫声,混在一起,扰乱了这片安宁的天地。
欧阳皱眉瞟了一眼,低声问道,“那些当官的倒是有毅力,今日是第五日了吧?”
木艾不屑的撇撇嘴,“这些人为了乌纱帽,下跪磕头都愿意,更别说只坐在马车里等候几日了。不必理会他们,他们愿意等就等吧,前些日子木五来信,说花都里有人已经给我冠了个抄家亲王的名头,如果这事我再管,不一定又有什么歪话传出去。几个孩子我已经嘱咐过了,医馆那里也只管救治伤者,等朝廷派人来以后,是把他们下狱还是夺官,自有朝廷决定,咱们犯不着沾手,到时候船也造好了,咱们出海游玩去。”
“涛儿那孩子恐怕有些别的心思?”欧阳扶起跌倒的海子,替他拍去身上的沙子,重新站好。
木艾叹气,这几日涛儿确实跑水军大营跑的勤快,想来必定是打着提前摸摸底细的主意,如果朝廷真派了二皇子过来,扩建水军,出征倭国,他必定会跟去出征,少年本就多热血,何况卫府是以军功起家,这等建功立业的机会,他怎么也不能错过。
“辛巴身份敏感,把他摘出来就好了,涛儿和诚儿,也各自有家族,咱们不能替他们决定什么。只是两个孩子既然跟着咱们出来了,尽力保证他们平安无事就好了。”
欧阳点头,两人牵手又走了一会儿,就抱了海子,带着大白一家回了别墅,正巧碰见大禹骑马回来,热得脑门上都是汗珠子。他一见爹爹妈妈,就上前见礼,好似有话要说的样子。
木艾撵了他先去洗澡换衣,小安也接了海子抱到后院葡萄架下玩耍,惜花送了一壶凉茶和两碟凉糕上来,木艾和欧阳就坐了纜|乳|芟麓捣纾芸齑笥砭团芰讼吕矗秃镁貌患拇蟀滓患仪兹人敌妇洌缓蟀崃艘巫幼诼杪枭砼裕档溃奥杪瑁写蠡穑殉抢锸展赫浠醯钠套佣忌展饬耍芏嗍勐粽渲楹蜕汉鞯挠婷穸及讯鞫言诼繁呓新簦蚁氤俗耪飧龌幔炎鞣缓推套涌鹄础!?br />
木艾点头,笑道,“确实是个好机会,东市要重建,怎么也要两月时间,足够你把铺子和作坊开起来了。”
“这次倭人作乱,有很多人被烧伤,足有几十残疾人,虽然官府和咱们医馆都免了药钱,每日也舍粥给他们,但是他们大多都有一家老小要养,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准备收留他们在作坊里做些粗活,妈妈,你看行吗?”
“当然行了,这可是大善事,这些官员现在怕丢了乌纱帽,所以还算尽心善后,但是时日一长就难说了,给他们一个自食其力的机会,比一味的施舍要好得多。”
“那我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张罗了。”
“行,也给他们找点事情做,省得日日斗嘴,吵得我头疼。”
大禹憨憨笑起来,海家那小女孩,日日都往自家跑,极喜欢腻在妈妈身边,辛巴不知是小孩子脾气作怪,还是天生就与那小女孩八字不和,两人一见面就吵架斗嘴,辛巴又总是斗不过人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恼怒,常惹得家里闹哄哄的。
“船厂那边怎么样了,估计再有一月,朝廷派的人就该到了,如果是二皇子,咱们一家就多出力帮一把,如果不是,就不必理会了,咱们立刻出海游玩去。”
“我昨日刚去看过,一月之内保证能下水。明日我再去码头访一访,请几个经验丰富的老船工回来。”大禹说完,沉吟片刻,又说道,“妈妈,如果是二皇子来了,涛兄恐怕又要随他做事了。”
木艾拍了拍他的肩膀,“卫府是靠军功起家,涛儿如果要建功立业,这次绝对是个好机会。但是咱们家最好还是不要沾边,辛巴身份太过特殊,弄不好容易被卷进去,你是做大哥的,以后,遇事要多思虑一些。等从海上回来,你小姨也生了孩子,咱们就回花王城去。”
欧阳放下茶杯,也说道,“这时候花王城里都下了不知几场雪了。”
一家三口说起家乡,都有些想念的紧,就连大白一家都低吼几声,凑热闹的表达了一番对神山那老巢的牵挂。
日月转换,时光如梭,转眼,一月就过去了。
这一日正是腊月初七,小安带了惜福几个开始忙着挑杂粮,预备明早起来熬煮腊八粥,幸儿和阑珊也跟着一起凑热闹,阑珊拿起一个用水泡发了的大枣,学着小安的样子,一边用小刀剥去枣皮和枣核儿,一边扭头问坐在不远处翻杂志的木艾,“姨,为何腊月初八要熬粥喝啊?而且用八种杂粮,不是九种或者六种?”
辛巴正巧从厅里出来,就哈哈笑道,“真是傻蛋,因为是初八喝的粥,所以,用八种”
“你才是傻蛋肯定不是这个原因。”阑珊立刻反唇相讥。
木艾一听两个欢喜冤家又要斗气嘴来,连忙笑着指了坐在旁边做针线的栓栓,说道,“你们小姨小时候也问过我这事儿,让她告诉你们。”
栓栓想起小时候总是追着姐姐问东问西的样子,心里一暖,笑道,“腊月初八,是你们妈妈家乡的一个节日,是百姓们为了庆贺丰收,向天神供奉的祭品,不过为何用八种杂粮,我可不知道了。”
“原本是六种,百姓们慢慢种的粮食种类多了,就添加成了八种,没什么特别原因。”木艾补充了两句。
辛巴和阑珊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各自“哼”了一声,都扭过头去,赌气的模样出奇的一致,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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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招揽
第五百一十章 招揽
这时,大禹骑马从山谷外跑进来,跳下马,把缰绳扔给迎上来的丰收,笑道,“妈妈,二皇子已经到了,被城里的官员们接去了府衙,他要孩儿捎信回来,说晚上要住咱家,涛兄也一起跟去议事了。”
“好啊,正好明日请他一起喝腊八粥。小安,记得把客房拾掇一下。”木艾收了手里的书,笑着应下。
一时晚饭吃过,一家人围在门廊里吃水果,木艾从空间摘了二十几个香瓜和五只大西瓜来,院子里放了张红木大方桌,五湖笑嘻嘻抄起菜刀,麻利的把西瓜切成大块,绿瓢红瓤黑子,只看着就觉得喜庆,一众小厮护卫们都捧了西瓜,或蹲或坐大口吃着。
小安几个丫鬟喜欢吃香瓜,每人拿了一只,坐在木栏边,腿搭在半空,晃悠着说些针线等事,木艾亲手削了瓜皮去了瓜籽,递给栓栓吃,她如今肚子大了,越来越不爱走动,仰躺在床上做针线,木艾很是担心她倒是生产会困难,此时见她喜爱吃香瓜,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好想法,于是一边把香瓜切成小块喂海子,一边随口问道,“栓栓,你跟着孩子他爹来了白露城后,又种过香瓜吗?”
栓栓脸色一黯,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那个人,清高得很,我提过两次,都被他拦下了,说什么是清廉自守,铜臭不沾身,我也辩不过他,手里又有姐姐给的嫁妆银子,也就没坚持。”
果然同她猜测的一般,木艾眼里闪过一抹了然之色,笑道,“记得你在家种瓜时,那劲头儿恨不得日日守在地里才好呢,不过照管的精心也有收获,那批瓜卖到花都去,连国主和太后都连声夸赞呢。”
栓栓脸色好了起来,眼里也有了笑意,“还不是姐姐教的好,那种植方法,我现在还压在箱底呢。”
海子肚子小,不过大半个香瓜就喂饱了,仰躺在地毯上,咿呀有声,自己玩的高兴,辛巴促狭去拍他的小肚子,惹得他伸出白白胖胖的小脚放抗,兄弟俩个闹成一团。
木艾就笑道,“海子看着很爱吃这香瓜,可我这里存货没有几个了。咱家后院又片空地,不如明日我让人开垦出来,你指点着丫鬟们种上香瓜吧,熟了除了留给海子吃,还能送到铺子里去卖,如果你肚子里这个真是女孩,银子就留着给她置办嫁妆,你说怎么样?”
栓栓眼睛一亮,她自从和离之后,夜深人静夜常常在想,虽说姐姐疼她,就是她一文钱不拿,姐姐也必定会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她还有海子,有即将出生的孩子,她要为他们以后考虑。
不是她不相信姐姐,不相信大禹几个长大会对她多好,只是经过魏秀才一事,让她越加坚强起来,更想靠着自己努力,给两个孩子撑起一个安稳的家。
种香瓜这活计她熟悉,而且进项丰厚,确实是目前最好的生财之路了。
她连忙点头,“姐姐这主意真好,我正愁整日无事可做。不过,姐姐,但凡用到人手之事,还是要像在家时一般,我要付工钱。”
“好,你愿意给就给吧,正好也让几个丫头赚些零用。”半亩香瓜怎么也能卖几百两银,工钱左右不过几十两,木艾也就不拦着了,也让栓栓图个自在。
小安几个知道夫人是给栓小姐找些事情做,就凑趣围上前来,笑道,“我们几个正愁夫人给的月银少,以后就跟着一起种香瓜了,到时候也多拿个红包,发笔小财。”
“这几个丫头,刚一说赚零用就都叛变了,可是想着多赚银钱,留着出嫁时添些嫁妆?”木艾装作恼怒的样子,打趣几个丫鬟,惹得她们都红了脸,娇嗔跺脚道,“夫人,就会欺负我们。”
太阳彻底落下山头,夜色浓墨般泼洒在大地上,纜|乳|芟略缭绻移鹆舜蠛斓屏痴赵谥谌松砩稀17成希擅梢黄咭猓矸绱底吡税兹盏闹巳取12春i鲜蟮钠3岬叫厍焕锓滞馐嫠?br />
五湖四海几个吃饱了,就缠着崔猛等人传授几招武艺,大禹几个也都凑了过去,一众好战的男子围成一圈儿,不时发出热烈的哄笑声或者叫好声,随着夜风传出极远。
涛儿和二皇子骑马进了山谷,正巧看到这样和乐的一幕,二皇子忍不住就叹了口气,笑道,“有时候真羡慕五弟,每日一定都过得极快活。”
涛儿跳下马,伸手拽了二皇子的缰绳,笑道,“殿下如果日日这般,可能又惦记着无人替陛下分忧了,姑姑这次为了等小姑母生产,恐怕要在此地住上几月,殿下也多留几日好了。”
“是吗,那我可有口福了,一定要姑姑多做些好菜给我吃。”二皇子跳下马,笑着走向小跑迎过来的辛巴,兄弟两个抱在一处,二皇子拍拍辛巴肩膀,“五弟,你这个头可没少长,恐怕都比四弟高了。”
辛巴笑嘻嘻问道,“皇奶奶,父皇,还有三哥四哥,他们都好吗?”
“都好,就是总念叨你,你四哥要我给你捎话,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可别忘了他。”
兄弟俩说笑两句,大禹和诚儿、幸儿也迎了上来,简单寒暄着就到了木艾和欧阳身前,二皇子躬身行礼,口称,“姑姑,姑父,小侄又来叨扰了。”
木艾虚扶一把,拉了他到跟前坐下,笑道,“一路赶得这么急,是不是累了,这两日住在家里多歇歇吧。”
“小侄嘴馋,着急吃姑姑做的好菜,紧赶慢赶,终于赶上同姑姑一起喝腊八粥了。”二皇子半点儿架子都没有,如同普通人家的子侄与长辈说话一般恭敬,甚至更多了三分亲热。
小安和孔喜等人在半月山时都是见过的,也不觉得多稀奇。可是,栓栓连同巧云巧月却都有些惶恐,这可是皇子啊,也许将来还会是国主陛下,平常人一辈子都不见得有幸能见到一面,此时居然在她们面前谈笑,她们就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磕头。
栓栓看了看姐姐,并没有让她起身见礼的意思,也就静静的坐着听众人说话。
小安端了水盆和湿毛巾伺候着二皇子洗手擦脸,然后走去院角泼水,巧月就随了过去,颤着声音问道,“小安姐,咱们要不要给皇子殿下跪下行大礼啊?”
小安好笑,伸手点了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胆子就是小,论起来,咱家二少爷也是皇子,夫人老爷大少爷小姐,哪个没有爵位?你没看二殿下都没带护卫随从吗,到了咱们家,他就是夫人的侄子,你如果磕头行礼,诚惶诚恐的,二殿下还住着不舒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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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闲话了半个时辰,海子已经睡倒在幸儿怀里,木艾就挥手让众人散了歇息,二皇子听说要住客房,就笑言要与涛儿大禹夜谈,木艾也没拦着,取了水床放在大禹房里,小安几个铺了锦被,软枕,就是二皇子的临时床铺了。
大禹要与他交换,他却觉水床新奇,怎么也不肯,三人轮流洗了澡,各自躺下。
话题渐渐就说起城中倭人作乱之事,涛儿把当日的情形细细讲诉一遍,大禹却只听着没有开口插言,二皇子望着他的方向,微微挑挑眉,笑道,“多亏禹弟当日反应机敏,搬了救兵,否则这整个白露城都要被倭人洗劫一空了。”
“殿下夸奖了,当日也是一时心急,现在想想还觉莽撞,如果不是碰巧倭人真有异心,恐怕要惹的全城百姓都跟着虚惊一场了。再者,当日去水军搬兵的是诚儿和辛巴,去府衙和各城门也是涛兄同我一起,没他们在,这事也成不了。”大禹不肯居功,把涛儿和诚儿推了出来。
二皇子淡淡一笑,“我这次来,要扩建水军,修造战船,诸事纷乱,这一路每每想起,都觉千头万绪,头疼不已。”
大禹听出他话里的招揽之意,心头微微一凛,想起妈妈曾嘱咐过的话,就笑道,“能者多劳,国主陛下这是信任殿下,说起造船,我和涛兄前些日子找的船厂里,有几位老工匠,手艺极好,我们订制的大船明日就能下水了,殿下倒可以一同登船,参考看看。待我把新开的铺子和作坊交给管事,就可以跟着妈妈出海去了,弟弟妹妹们都盼了好些时日了。”
二皇子枕着手臂望着窗外的月色,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转念想想,姑姑虽然没有摆明阵势支持自己,但是卫府肖府却都是自己这方的,上次蓉城赈灾,帮他得了贤名,这次又是五弟的家信,又帮他得了插手兵权的机会。对于他来说,这些也足够让他在争斗中稳居上风了,如若再贪心,反倒不美。
这般想着,他又笑了起来,半是玩笑半是抱怨道,“你们跟着姑姑四处游玩,真是逍遥,不过我可要跟姑姑说,不能带着卫贤弟去,不给我留帮手也就罢了,可不能再折了我的左膀右臂。”
大禹也笑道,“这当然好,难得能扔下他,独自出去游玩的机会。”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 出海
第五百一十一章 出海
涛儿立刻装作恼怒接话道,“亏我平日把你当我亲兄弟一般,原来你日日想着吃独食呢。”
三人说笑一阵,也就渐渐各自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天色微亮之际,院角前几日新砌好的灶台前,就热闹的忙碌开了,小安带了惜福几人把大锅刷得干干净净,把准备好的香米、糯米、黑米、大枣、核桃仁儿、榛子仁儿、红小豆、花生,一共八种杂粮干果倒进锅里,添上两桶泉水,灶下架上柴火,就烧了起来,留了惜花坐在灶前看火,其余众人又转移到厨房去做佐粥小菜。
很快,不过两刻钟,大锅里就呼呼冒出了||乳|白色的蒸汽,惜福小跑出来,拿起长把儿木勺子,打开锅盖,用力搅拌起来,锅里的米粥扑扑冒着气泡,逐渐变得粘稠,一股难言的香甜之气飘满了整个院子,惜花笑嘻嘻的抻头看了一眼锅里翻滚的米粥,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惹得惜福抽空敲了她一下,笑骂,“怎么这般贪吃模样,让外人见了,还以为咱们主子多苛刻呢。”
惜花拍拍手上的灰土,笑道,“我在想,夫人的家乡人真享福,一年比咱们百花多过好几个节日,而且每个节日都有好吃食。”
惜福刚要接话,扭头却见大禹等人穿着宽松的练功服从大厅里走出来,嗅着空气里的甜香,就走了过来,惜福和惜花连忙行礼,二皇摆手笑道,“姑姑这里,好吃食就是多,这腊八粥只嗅着味道就知道比宫中御厨做的好多了。”
大禹笑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