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之旅 第27部分阅读
七色之旅 作者:肉书屋
不会放你走的跟我回去。”
我心中微恼,冷声喝道:“放手!我不是都说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吗,我意已决再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哪?”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银眸却越来越亮,晶莹剔透是因为有水光浮现令我望之心痛。我心下发狠一个手刀重重切在他抓着马缰的手腕动脉上,趁他血脉不畅手软筋麻的瞬间夺过马缰疾驰而去,我不敢再回头迎风狂奔。有泪滑下被晚风吹干,晚风却拂不平我心中的伤痕。
我黯然回到福来客栈,因为要昏睡一天一夜养魄,便用炭笔画了幅狼的素描小画交给柜上,吩咐伙计除非这个人来找我否则都说我已经结账离开了。
我把一直关在皮囊中的球球放出来给它洗澡喂食,这小狐猪一直没有长个子大概就是这个品种了,一掌长几乎也是一掌宽,挑嘴吃爱睡觉活脱脱是琥珀第二,对我忠心耿耿不离不弃比任何男子都可靠。
我抱着球球叹气,一夜辗转直到天微明才昏昏睡去,依稀间有人在耳边叹气絮语。
这一天一夜我睡得极好,连梦都没有半个,似睡似醒时觉得唇瓣微热象有人在轻柔允吻。
我闭目轻喃道:“狼······”我已经习惯被桑海·狼偷袭吻醒,习惯成自然迷糊间不自觉得脱口而出。
恍惚间我忽觉得浑身发冷,猛睁眼对上双骇人银眸,水越·流银唇青脸白的瞪着我,眸光痛楚困苦嫉恨疯狂······
我吓得砰然坐起,脱口道:“你怎会在这里?我告诉过店家除了狼谁都不让进来的啊。”
水越·流银眸光更寒,冷笑道:“谁敢拦我?”
我心中着恼,垂下头不理他。
水越·流银寒声道:“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我临睡前告诫自己千百遍一觉醒来就要彻底忘掉他从新开始,可一觉醒来就又看见他,怎样才能从新开始哪?我心中着恼又讨厌他的语气,便冷声道:“是啊,我有对你说过呀,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我再不想见到你。”
水越·流银俯首逼视我的眼睛,狂怒道:“这可由不得你!”
我戒备的往后躲,恼道:“水越·流银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做不成情侣可以做朋友啊,非得要撕破脸反目成仇不成?”
水越·流银冷冷笑道:“我宁可同你做反目成仇的情侣也不要做什么狗屁朋友。”伸手抓向我的臂膀喝道:“现在就同我回去······”
我向后仰倒避开他的一抓,仰倒的身子却被挤在他与床榻之间。
我避无可避不由勃然怒道:“水越·流银我现在是狼的女人,你不在意我的想法难道也不在意狼的感受吗?”
水越·流银忽的寒声大笑道:“在银国谁不知道我水越·流银迷恋琥珀,他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却来横刀夺爱,他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桑海·狼篇 第一三三节吻别
水越·流银忽的寒声大笑道:“在银国谁不知道我水越·流银迷恋琥珀,他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却来横刀夺爱,他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我看见他银眸中闪现疯狂恨意,心中大惊,抓住他的双肩急声道:“不是那样的,当时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才······”
水越·流银握住我的双手,反压在榻上,银眸灼热燃烧清俊无匹的俊脸慢慢压下来,切齿道:“你就那么等不了缺不得男人吗,我就算真死了也还不满一年,你就与别的男人······”
我愤怒的挣扎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与狼什么也没做过!狼是个好人,只有你这种se情狂才会满脑子污浊思想······”
水越·流银的银眸忽的一清,喜道:“真的?”
我明白过来他是在转着什么念头,屈膝用力撞向他的命根子,他身子忽的一沉完全压在我的身上,我的膝盖亦徒劳无功的被他沉腿横挡大力压回。
温暖的身体熟悉的银雪栀子花香,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他慢慢垂下头来,轻柔的吻住我,眷恋渴望辗转缠绵,潮水般的相思都从唇舌间传递给我。我瞬间迷醉,前尘往事涌上心头曾经那样的刻骨铭心深情厚爱我怎能忘记怎会忘记?可奈何情深缘浅时至今日事到如今我们的的确确是不可能破镜重圆了。
我阖上双目眼泪却珍珠般的顺着眼角滑下,柔软灼热的身体渐渐变得的冷硬冰寒。
他喘息抬头,银眸中是彻骨惊痛,给自己增添信心般的咬牙道:“你心中仍有我我感觉得到,所以我绝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绝不!”
我惨笑道:“即使如你所说,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他银眸转寒,冷声道:“这可由不得你。”
我迎视他的银眸,眸光坚定不屈一字一顿道:“王爷若要用强,那就请带琥珀的尸体回去吧。”
他银眸倏的收缩,难以置信的望进我的琥珀般通透晶莹的双眸,似要透过我的眸子看清我的灵魂。我毫不退缩的迎视他锐利银眸,他探究冷厉的银眸中渐渐透出绝望,他了解我的脾气知道我会说到做到。
他的银眸凝结,绝望中泛起疯狂厉芒,面色一变再变右手忽的扬起闪电般拍向我的天灵。我虽大惊想反抗但已经晚了,与他这级数的绝顶高手过招,我全神戒备时能接下三五招已经是极限了,现在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且是迫不及防之下我只有闭目等死这一条路可选择。
我心思电转,苦笑闭目,前生因爱情而死今生又死于爱情,我真是惭愧。因为我横看竖看也不象是因爱而生因爱而忘的痴情女子,却阴差阳错的两世成为“殉情者”,真是讽刺。
“轰”然巨响在我耳畔想起,我的身体也随着那声巨响向下陷落,我身下的木床四分五裂的塌落崩裂开来,水越·流银那一掌没有落到我的天灵上而是拍在我头侧的床榻上,他狂怒而出的这掌几可开碑裂石,这木头床榻那禁得起这一击,自然碎裂倒塌。
我惊叫随着纷裂的床榻摔落,他亦保持压着我的姿势随我摔下。
我们两个人的重量都落在我与碎裂的床榻亲密接触的腰背处,我只觉腰背处被硌得剧痛钻心,偏他压在身上我想起身亦不可得,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脱口大喝道:“水越·流银你快给我滚起来······”
水越·流银愣愣的看着我,银眸慢慢泛起层薄雾,倏的眸子一清一滴泪“扑”的滴落在我的面上。我如被石化般僵住,对上他那双已经回复清冷无绪的银眸,心似被千百根钢针同时刺中般痛得想惊声嚎叫。
他凝视我忽挑唇笑,银眸中却一丝笑意也无,空洞得如没有思想魂魄般。他慢慢俯下身与我贴合在一起,脸埋进我的颈窝耳畔喃喃道:“我真是没用竟还舍不得杀你,舍不得杀掉背叛我的女人······好,你赢了······”
我听见这话却没有一丝快意,似有极重要的东西被生生抽离了灵魂身体,欲哭无泪张口无语,身体四肢都失控般的颤抖起来。
我抬起颤抖的手慢慢搂住水越·流银的腰背,用力的狠狠的抱住他修长完美的身躯,声音暗哑艰涩,“忘记我,与新王妃重新开始。”
他摇头厮磨着我的颈侧面颊,空洞洞的笑,“我不会忘记你,你也不要忘记我,答应我若桑海对你不好就回来找我,我永远都欢迎你回来······”
我再忍受不了,用唇狠狠堵上他的嘴,我不要再听我不要再听我不要再听······我宁肯他骂我说永远忘掉我。
他似被点燃的火般热烈回应我,我闭目流泪,一丝血腥自他嘴中流进我的喉里,我惊愕睁眼见丝丝缕缕泛着银光的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溢出。
我捧住他的头,惶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流银你不要吓我呀。”
他定定的看着我,用手覆在我的手上,银眸闪烁轻轻笑道:“我的心碎了自然会吐血,大概活不久了,等我死后你再走好不好······”
我看着他闪烁的银眸,心思电转下想起他前日力战红魔火姬时受了重伤,他哀痛急怒之下必是旧伤复发了,我恍然嗔道:“你又想算计我!”
他笑意更深却难掩苦涩,微叹道:“可惜总是功亏一篑,心愿难遂。”
我不敢迎视他的眸光,眼光下移却发现他银色长袍胸襟处渗出一点鲜红,正是前日被红魔火姬刺伤之处。
我心中一急,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向下拉开,慌声道:“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怎会有血渗出来······”
他银眸清亮抿唇看着我野蛮的拉开他外袍衣领,我抓住他白色中衣的衣领才想用力分开,突瞥见他带着丝宠溺的苦涩绝望笑容手上不由一滞,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禁不住呆呆愣住。
他看见我的神色银眸收缩颤抖,面色苍白若鬼唇色却更艳红,因有血又溢出。他颤抖的缓缓俯首吻向我,我虽悲痛若绝却仍保持着灵台一点明智,抓着他衣领的双手紧握成拳抵住他压下来的身子,喃喃道:“不要,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他轻轻叹息道:“让我再吻一下就好,多给我留些美好回忆吧。”
我心酸闭目不再推拒,吻别——在这寒冷的夜,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你们在做什么?”忽的一声惊怒暴喝传来······
桑海·狼篇 第一三四节失手
“你们在做什么?”忽的一声惊怒暴喝传来。
这声音入耳心惊,我霍的睁眼脱口叫道:“狼······”心慌中手上不觉用力,“嘶”的拉开了水越·流银的中衣领,露出他瓷白色泛着银光的肩颈。
我们三人都是一愣,桑海·狼面色更加阴沉暗晦,几乎与他身上的乌银铠甲一个颜色,银瞳森寒萧杀嗜血的燃烧灼亮起来。
我心道不好,我与水越·流银这样衣衫不整的交叠允吻在一起,任谁见了都难免误会我们是在偷情。这情景进了本就在疑心我们会重修旧好的桑海·狼眼中,他会这样反应正常之极。我要怎样解释才能解开这误会哪?我一个念头还没转过来,桑海·狼已经野兽般扑窜而上,“咯咯”连响声中双腕暴长出两只尺长的狼爪,夹着裂肤杀气破空抓向水越·流银。
水越·流银虽及时翻滚避开,但后背衣衫仍然给抓裂,还给在后背上抓出了五道血沟。
我脱口惊叫道:“狼,住手!听我给你解释······”
“解释什么,来的正好,省的我去找你!”水越·流银冷笑喝道,左手在塌上一按一拍,霍的弹身而起,右手在腰间一抹,流银弯已来到手中。匹练也似的刀光飞斩向桑海·狼的双爪,银眸清冷无波银发无风张扬,面色苍白中泛起丝病态的艳红却斗志激昂杀气纵横。
桑海·狼双爪交错“铮”然声响中挡开水越·流银的流银弯,寒声笑道:“好,爽快!敢作敢当不枉我当你是唯一的朋友。”话语声中双爪连挥,左七右六一十三爪快如迅雷闪电般抓向水越·流银的全身要害。
水越·流银不退反进,流银弯幻出千万刀影,铮铮连声中挡了一十三爪,手腕突扬又回劈了五刀。桑海·狼银瞳泛出森寒杀气,倏的折腰飞退其势若电,眼看就要撞在墙上。
我不由惊呼,“哎呀,小心后面······”
桑海·狼却象背上长着眼睛般在撞实到墙上的瞬间,贴着墙壁平窜而上,双脚随即屈膝后蹬,身子象烟花火炮般凌空扑击向刀势已尽新力未生的水越·流银,双爪寒光流转搂头抓下。
我大惊骨碌爬起,急叫道:“流银小心!狼,不要这是误会······”心胆肝脏全都提了起来,这两个人平日那个伤了我都会心痛半天,现在他俩为了我舍命相搏,我的心情如何不说可知。
水越·流银霍的一个风车大转身,脚上头下双足飞踢向桑海·狼的心窝,桑海·狼冷笑一声双手突伸在水越·流银的足底一拍,借力之下腰身后折,翻滚落地。
我长出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未出完,就见桑海·狼双足点地又起,冲向还未站稳的水越·流银,银色狼爪破风嘶响,抓向水越·流银的面门。水越·流银刀一翻,以刀身迎着来爪,一压借力翻身,从桑海·狼的头上翻过,落在桑海·狼的身后。流银弯电掣而出飞斩向桑海·狼的后背,桑海·狼陀螺般旋转闪避,却仍是晚了半分,“刺啦”声中流银弯划在桑海·狼背后的乌银铠甲上带起一溜火花。虽没有伤及皮肉却声势吓人,我惊跳起来叫道:“你两个住手!听我说······”
他俩却有同一致的无视我的存在。
桑海·狼霍的转身双手自然下垂,却是毫无破绽岳立渊峙杀气纵横,冷声道:“好,水越亲王的功夫又精进了许多。”
水越·流银横刀于胸左手自下而上轻轻一抚刀背,淡笑道:“桑海大将什么时候练了这种爪功,竟比你的刀法还要强横三分,流银今天要好好讨教了。”
我喝道:“你们俩够了吧,真要打下去吗······”
话声未了,他两人已缠在一起又过了一十三招。桑海·狼体魄过人、实战经验丰富,似有用不尽的气力般跳跃扑闪,一爪紧似一爪一爪快于一爪,爪爪都抓向水越·流银的要害。水越·流银的刀势奇幻灵活,每一刀都角度刁钻莫测不但能封住桑海·狼怒涛般的攻势竟还有空反击,封七爪必能回三刀。
我膛目结舌心惊胆寒的看着他俩翻翻滚滚的斗在一起,才知道什么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什么叫翩若惊鸿矫如游龙。
我一双眼睛已经不够用,双手紧握浑然不觉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心里,心脏不堪刺激的怦怦乱跳,喉咙咯咯的响却已叫不出声来了。因为他俩过招的速度已经快过了我的声音,往往是等我把视觉化成声音叫出“狼,小心!”时已经变成水越·流银比较危险了,所以在连着叫错几次后我连叫都不敢叫了。
时间越长水越·流银的面色越苍白,胸前的血渍越大但由于他俩在争斗中互有伤损,全身都鲜血淋漓自也分不出新伤旧伤此血彼血。
我心惊胆寒的看着水越·流银唇边溢出的血丝,大叫道:“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水越王爷我们不是已经说好······”
“说好什么?”桑海·狼冷笑声中双爪交叠抓向水越·流银的咽喉,水越·流银举刀封挡,却因气力减弱被桑海·狼左爪大力封死刀势,右爪夺隙而过飞抓向咽喉。
水越·流银曲背后仰,寸许之差避过锁喉厄运。
桑海·狼招式用老,整个身体都顺着抓空的右爪向右侧倾斜翻转,他就顺着重心的侧移,倏的一个风车大翻身,头下脚上双脚连环踢向水越·流银的咽喉。
水越·流银挺腰直立,银眸清冷淡定的看着踢来的双足,那足尖踢至最高点也与他的脖颈间有着半尺长短的距离,以他精准的眼光来判断,根本就不必躲闪。
我“啊”的惊叫出声,知道桑海·狼的足尖可以弹出尺长的狼爪,华泽·琼川当年就死在这一招之下。我霍的抽出魂弓魄箭,无暇细想便发箭射向桑海·狼的足尖,我以为那里会弹出狼爪,我的目的是射断狼爪走势,拯救水越·流银的性命。却没想到桑海·狼的脚上根本就没弹出狼爪,他只是在将要踢空的那瞬间,双手在地上一按一拍,双足倏的又踢前半尺,距离是够踢到水越·流银的喉咙了,但也正把脚踝送到了我的魄箭下。
“扑”的一声,魄箭透踝而入,鲜血飞溅······
桑海·狼篇 第一三五节缓解
鲜血飞溅中桑海·狼折腰弹起,银瞳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愣愣看向我,双眸渐渐的冰石般凝结起来,森寒冷凝悲怆痛绝······
我彻底呆住,喉咙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桑海·狼突的挑唇一笑,笑容中带着种说不出的凄凉嘲讽决绝哀痛,腰身曲折从碎裂的窗户中倒翻而出,带起一股血虹。
“狼······”我如梦初醒般哀叫扑出,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几乎摔倒,水越·流银及时抓住我的臂膀,才稳住我的身形使我没有摔扑地上。
我悔恨惊痛之下用力甩开他扶着我的手,流泪愤怒的叫道:“都怨你都怨你,我们不是已经说好各自重新开始了么,他误会了我们把话说开就是,你为什么要与他交手?致使事情恶化······”
水越·流银静静的看着我,银眸迷蒙若雾,张口欲言却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刹那间面色变得白纸般惨白薄透,咳一声便吐出一口血来。
我的心瞬间片片的碎裂开,一个身子不受控制的瑟瑟抖起来,强撑着口气惨笑道:“好!好!好!你们都没错,错的只有我一个,一步错步步错······”
门外轰然声响,水越·辉、福德带着群披甲武士奔了进来,见到满身满唇血迹的水越·流银和屋内碎裂的桌椅门窗,齐皆色变。
“王爷、琥珀,出了什么事?”水越·辉抢前几步扶住摇摇欲坠的水越·流银,惶急的问道。
水越·流银缓缓摇头,我吸气挺腰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回道:“王爷受了重伤,辉少爷快带王爷回去疗伤吧,别的事以后再说。”
水越·辉亦看出水越·流银的伤势严重,点头应道:“好。”扶起水越·流银举步欲行,见我呆立不动,便疑惑的问道:“琥珀,你不随我们回去么?”
我轻轻摇头,避开水越·流银那明知无望却仍流露出期盼祈求的眸光,今日今时我更是难以回头了。被我再次误解并射伤的桑海·狼临去前的孤绝银瞳象不灭的星子般在我眼前闪烁浮现,刺痛着我的神经,于情于理我都应跟他解释清楚明白,我不想就这样与狼失之交臂。
水越·流银嘴唇煽合终是未语,推掉水越·辉搀扶的手标枪般挺直,垂眸黯然走向屋门。经过我身边的那瞬间,我们都未忍住看向对方,眼神交汇的刹那已是擦身而过······
我木然僵立,心痛得已无感觉,不知过了多久才恍然回神却发现已是泪流满面。我抬手拂脸,惨笑轻喃,“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我真的不知这泪是为谁流,这心是为谁痛了,我已累已倦已厌已乏已肝肠寸断已呕心泣血,爱情之于我向来是奢侈难求苦多乐少,也许我真的应该向命运低头,不再涉足爱情!
可是想归想做归做,我收拾行李结清账目出得福来客栈,赶奔青牛峰桑海·狼的驻地。
我纵马狂奔,天色将暗时终于来到青牛峰银边军队的驻地,我请门辕守兵代我通报,但得到的回复却是桑海大将公务在身不接见任何人。
我心中着急往里硬闯,那些兵丁中有认得我的迟疑着不敢上前拦阻,却也不乏没见过我的士兵,刀剑齐出截住我的去路。我拿出在银边时桑海·狼送给我的银狼符箭,令箭所至如狼亲临,那些士兵虽目露惊疑之色但再无人敢拦截于我。
我认得桑海·狼的主帐样式,径直走去挑帘入内。
桑海·狼银瞳冰凝呆坐案旁,仍是那身满是血渍的乌银甲袍,脚踝上的箭伤也没有包扎,虽已自然凝结但仍有血珠缓慢坠落,他脚下一大滩鲜血似在宣告着我把他伤得有多深多重。
我心痛难抑,疾步走至桑海·狼身前蹲下,伸手想脱下他的长靴查看伤势。
桑海·狼如避蛇蝎般猛地缩回腿,我一抓落空,心中的失落更甚于手上的握空。他不肯原谅我,我能理解,换位思考我若是他也会生气愤恨伤心怨怼的。
我咬唇抬头望向他,满腹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桑海·狼的银瞳森寒冷凝冰石般冻结住一切心思情绪,我不能从他的眼中感知到一点点信息。
我艰涩的道:“狼,你需要查看伤势包扎伤口······”
他冷冷打断我道:“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你出去吧。”
我不肯退让的道:“你曾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十年内都会保重自己的,你要说话算话遵守诺言。”
他倏的冷笑道:“你即可以说话不算,我为什么要遵守诺言?”
我奇怪道:“我怎么说话不算了?”
他凝视我不语,银瞳中有种无能为力的悲哀,眸光凄冷、苍凉、绝望、窒痛······
这眸光我觉得似曾相识,心思电转恍然想起被菏泽偷吻那次,他以为菏泽是水越·流银就曾以这种神色看着我们亲热而不敢近前。
我随即忆起那天的情景:
(我诚恳的道:“狼,甜言蜜语我不好意思也不会说,但从今以后你若再看到今天的这种情形,什么也不用怀疑直接把那男人打飞就是了。除非是你不要我了,否则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他身子一颤,不敢相信的问道:“任何男人吗?假若······”
我点头加重语气道:“任何男人!”)
我羞愧的垂下头,狼牢记着我说过的话把“轻薄”我的男人打飞,我却完全忘记自己的前言,气他不听解释就冲动出手还误解他要杀死流银而射伤他。我真是对不住他,好在我已经决心嫁给他陪他终老,有漫长的岁月可以弥补我对他的伤害对他的歉疚。
我想通想透后抬头迎视桑海·狼的银瞳,决心与他坦诚相对,告诉他这几天来发生的一切,表明我想留在他身边的心意,澄清误会请他原谅我的失手。
我在他的膝边跪坐下来,满怀歉意的道:“狼,对不起哦,我······”
桑海·狼银瞳倏的针芒般收缩,沉声截断我的话语道:“你要是曾经有一点点爱过我就不用说对不起,我已在你那里得到很多,我应该知足的了。”惨然一笑,用食指封住我张口欲言的嘴唇,继续道:“什么也别说,我虽明白但还是不想听见你亲口说出诀别的话,我知道要怎么做的了,你去吧。”
我心中凄苦又感慨,那个是我想走却不肯分手,这个是我想留却决意放弃,目的虽都是出于爱我却因为立场错误而令我加倍辛苦。
我握住他放在我唇边的手,轻叹道:“狼,你对我真的是一点信心也无么,我是该赞你大度还是该怒你不争哪?”
桑海·狼若有所悟的看住我,我俯首用脸颊轻轻厮磨他的手背,柔声问道:“你看到我给你留的字条了么?”
他点头道:“就是看到你的字条才会去福来客栈找你······”语声一涩,再接不下去,必是想起当时情景了。
桑海·狼篇 第一三六节试探
桑海·狼似想起了我与水越·流银交叠拥吻的情景,银瞳透出痛苦之色。
我看见他痛苦神色,心中极是歉疚,柔声道:“你即看了字条应知道我的心意才是呀。”
他点头道:“我看到了字条后欣喜若狂,立刻飞骑去找你,可是······可是·······”
这之后的情形我都知道了,务须他再回忆诉说,徒令他重新痛苦一次。
我把话语接下,从在餐馆初遇浪花儿公主得以重见水越·流银开始,青牛峰再遇相认、溪边历险流银受伤、客栈纠缠协议分手、误会狼要施杀招惶急间射箭失手等事毫无保留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我一口气说完,觉得轻松舒服了很多,抬头望进桑海·狼的银瞳,诚恳的道:“狼,我的心意仍如字条里所写,可是你肯原谅我么你还要我么?”
他银瞳闪亮手腕用力把我拽起紧紧揽入怀中,在我耳边痛楚的道:“只要你能开心,即使你决定回到流银身边,我都打算祝福你们不再纠缠了。现在你肯留在我身边我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欢喜开心都来不及哪,那会不要你。”
我偎进他的怀中,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岁月有情岁月有功,我对他已是积习难返情根暗种了。我咬牙暗暗发誓,从今天开始我要彻底忘记水越·流银,珍惜眼前人!
我要侍卫拿来清水白布刀伤药,帮桑海·狼清洗包扎伤口,好在魄箭随心没伤及筋骨,但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我额头冒汗心底苦笑,穿着衣服看不出伤势轻重只觉得满身鲜血触目惊心,这一脱下来我才发现水越·流银在他身上留下的5道伤痕加到一起也没有我那箭伤严重。显然他们俩虽暴怒争斗但手下都留了分寸,桑海·狼没有弹出脚上的狼爪是水越·流银刀下留情也是,只有我瞎紧张而已。男人永远都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吧!我又傻了一次。
我自嘲的摇头,给桑海·狼擦掉身上最后一块血污。
我舒气道:“好了······”
话还未说完,桑海·狼长臂一伸把我拉进怀里,深深吻住我半张的嘴唇,狠狠的用力的辗转允吸似想从中证实这不是他的美梦,我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我呻吟回应,把歉疚思念承诺决心都从相缠的唇舌间传达给他······
他赤裸着的健硕胸膛象火般滚烫炙热,我偎身其中只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点燃灼烧起来。他迷乱的啃吻我莹白的耳垂脖颈,双手不知何时伸进了我的衣襟内爱抚着我雪玉般的身体。
我娇喘呻吟的按住他使坏的大手,满面红晕的嗔道:“大色狼,不要不可以······”
他的大手揉捏着我饱满的酥胸,喘息呢喃道:“琥珀,我要你,我再不要等待不要忍耐我现在就要你!”雨点般的吻落了下来,堵住我的话语也令我不能思考。
我身体不能自禁的灼热起来,但心中却隐隐的抗拒,我用力挣扎想推开他,迷乱惶急的道:“不可以,我们不是说好等到明年才·······”
他把我扑倒在案边毛毡上,喘息道:“琥珀,他没有死,我们的约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恍如雷击,瞬间呆住。是呀!水越·流银根本就没有死,我还为他守什么孝??
衣服在一件件的减少,我如被剥光洗净的羔羊般颤抖,没有欢愉期待只有哀痛恐惧,我不是已经决定了要接受他嫁给他了么,为什么为什么心中却这样难过不甘哪?我咬牙闭目想就这样了顺从了桑海·狼吧,可是那瞬间水越·流银苍白若纸的脸与被鲜血染得艳红的唇清晰无比的浮现出眼前,我心募的收缩痛绝······
我不由自主的尖叫出来,“不要不要,狼住手······”
桑海·狼即时停止一切动作,银瞳了然的看着我,那瞳仁中浓得化不开的是悲哀。慢慢慢慢挑起唇角,弧形优美悦目却无比辛酸苦涩,缓缓道:“琥珀,我们再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实不论他死活你都会为他守身,因为你心中从来也没有接受过别人,你爱的人一直都只是他,我不过是个代替品。”
我想大叫说:“不是!不是的不是的,我有真心对你,只是还需要时间······”但双唇煽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流个不停。
桑海·狼为我掩好衣衫,轻拂我满是泪痕的面颊,柔声道:“琥珀,我宁愿在远方想象着你在他身旁欢笑也不想看见你在我身边流泪,!去吧,回去他身边吧,不用觉得歉疚,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与其让三个人都痛苦为什么不选择三个人都快乐哪?”霍的长身而起,掀帘而去。
我缩成一团,心痛如割乱若麻。好聪明好狡诈好多心的桑海·狼,他又在试探我,他成功了他试出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或者说是假装不知道的真心。我不是不感动他欲牺牲自己成全我的心意,可是我却恨他用这种方法迫我原形毕露令我无所遁形,人生难得糊涂,我本打算让时间抚平往日的恩怨情仇,日渐淡忘以前的种种陪着他慢慢终老。现在我却连鸵鸟都做不成了,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水越·流银那里我是不能回去的了,他已娶新妃我不想做第三者,前王妃慷慨就死的一幕我记忆犹新,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不能把幸福建立在另一女人的痛苦上。
我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却仍是由心中冷出来。水越另娶桑海退让,被银国最出色的两个男人爱恋的琥珀,被银国所有少女羡慕不已的琥珀,如今却是无处可去无所归依。
面颊干了又有新泪滑下,头下毛毡都被打湿了一大片时,我终于在疲累交加心力交瘁下昏昏睡去。人都说“世态多辛苦,美事梦中寻。”可我的梦中也无美事,凌乱破碎血腥恐怖,我惊叫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天,你可醒了,怎还是这么能睡?一觉竟睡了两夜一天,再不醒我就要去请医师了······”一个人挑帘而入,嘴里絮絮叨叨的念道。
我惊楞的看着来人,揉眼再揉眼,没错不是我眼花,真的是福德。
我环目四顾这里仍是桑海·狼的大帐啊,我没有在昏睡中被移动,可福德为什么会在狼的军营中出现?在我养魄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桑海·狼篇 第一三七节撤离
银·丹顿1年8月15日(七色631年8月15日)早。
我昏睡了两夜一天后在桑海·狼的大帐中醒来,令我诧异的是清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是福德。
我结舌道:“福······福德······你怎会在这里?”
福德侧目看我,扬眉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桑海大将······”
我心中隐觉不安,急道:“他人在那里?我要见他。”
福德摇头道:“桑海大将的狼骑兵以神速闻名,这会怕都在千里之外了,你那里见得到他?”
我砰然坐起,惊问道:“你说什么,狼,他走了?”
福德点头,奇怪的道:“你不会真的睡得那么死吧,3万兵马拔营起寨哦,怎会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呢?除非是你不想听,否则没有听不见的道理呀。”
我惨笑,不是我不想听而是狼不想让我听,以他的聪明本事带兵经验想不惊动我离开,别说是带3万兵马就是带30万兵马也不难从容撤走。
我愣愣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福德皱眉道:“具体时间我也不太清楚,但应该是前夜午时左右吧。”
我抬眸恼道:“什么应该是,说明白些。”
福德抓头为难道:“那就说来话长了,你又该嫌我啰嗦······”
我心中浮起淡淡暖意,“千金难买的是朋友”能与福德这小子重聚算是这几天里我碰到的最好的事情了。我深吸气,心绪已经平静下来,知道急也没用,福德说得对桑海·狼现在怕已经在千里之外了,我就是知道他去了那里也已追之不及,何况还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哪。
我微笑道:“你慢慢说,我不怪你就是。”
福德看着我的笑容,轻舒口气露出个大大的笑脸道:“琥珀,能再见到你的笑脸真好!这年来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微笑点头道:“我也是,以为你们都死在那场大火中了,难过至今。”
福德叹气道:“真是九死一生哦,那时我都认为我们是死定了哪······唉,算了,这些旧事以后再说,我先告诉你这两天的事吧。”一顿接道:“前天我们把王爷接回军营后,王爷就开始发烧昏迷,军医说很奇怪看伤势应不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大概是心里作用另有原因。大家虽焦急但也无法可施,只有一面封锁王爷重伤昏迷的消息一面耐心守候。近午夜时,桑海大将忽派人来求见王爷,且说事关重大不见不行。辉少爷无奈之下便乔装扮成王爷摸样,着我调暗烛火接见来使,那人说桑海大将要连夜拔营去截击德鲁也领地的援兵,但有个重要的人留在营地无法带走请王爷亲自去接回。辉少爷觉得很奇怪,什么人这么要紧需王爷亲自去接回哪?便着我带一队兵马与他来看看,结果我们到来时见营地已经空了,只余百人左右守护着这营帐,见我们来到后那些人也便匆匆撤走,我们奇怪的进帐来一看竟然是你在帐中昏睡。”
我脱口道:“当时你们怎不叫醒我哪?”
福德道:“一是最后撤走的那带队统领说“桑海大将吩咐最好是等天亮后再叫醒你,至于为什么王爷应该明白。”二是王爷昏迷不醒什么事都无法决断,我们觉得叫醒你也没用,不如就让你睡够再说。于是辉少爷便让我带队在这里守候他先回去照顾王爷,天亮后我虽尝试要叫醒你,但你睡得比猪还死怎么叫也不醒,没办法只好由你昏睡了。”
我沉默不语,我一贯见到的都是桑海·狼坦诚仗义温情脆弱的一面,现在他展现的却是我没见过的另一面——狡猾果断决绝狠心,试探、放弃、撤离不过片刻间即付诸行动远去千里,这需要怎样的果决气魄头脑心胸。我苦中取乐微微笑,我的眼光很好哪,我选择的男人都是这么的优秀出色不是么?
我深呼吸整理衣服站起身来,笑道:“福德,这两天多谢你守候照顾,我要走了。”
福德诧异道:“你要去那里,不见王爷了么,今早传来消息王爷已经醒了······”
我摇头道:“相见争如不见,徒增烦恼罢了。”
福德一阵沉默,叹道:“我也看出来你们间已不同于往日,但我当然希望你能留下,才见面又要分开而且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够再见的了。”
我微笑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便是今生再不相见也仍是朋友呀。”
福德眼圈一红,道:“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希望可以常常见到你,哪怕被你嫌弃笑骂也好。”
我心中亦难过,强撑着笑道:“别这么婆妈了,又不是真的今生再不能相见,我只是回银边,你若想我等战争结束后你来看我就是,我带你逛银边泡温泉吃烤肉。”
福德用力点头道:“好,等有时间我一定去看你,你可要说话算数哦。”
我挺胸抬头神气的道:“我琥珀说话向来一言九鼎驷马难追,你只管来找我就是!”
我们在微笑中挥手道别,虽然眼睛是红的但到底面上还是挂着笑容,这一别山高水远这一别路途迢迢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纵马狂奔中我回头遥望,银都城巍峨高耸,我与水越·流银的这段情始于此结于此。别了银都别了水越·流银别了我异时空的初恋,我回过头来已是泪眼模糊。
马上加鞭策骑飞驰,风吹来吹干脸上的泪时,马已在远山之外,即使再回头亦已看不见银都城了。我也没有再回头,我的目标现在只有一个,回到银边静侯桑海·狼归来。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他再不回银边,以往我碰到感情问题都会选择退避,可这次我想试试主动争取,我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放弃狼放弃幸福······
玲珑今天回来了,在家发的这章,还是家里好哦,今天不能发两章了,因为下章是结局,还需要斟酌下再发,美眉们明天来看吧
桑海·狼篇 第一三八节追寻(完结篇)
银·丹顿1年8月35日(七色631年8月35日)
我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银边,把水越·流银生还的消息郑重的告知了太妃,太妃泪流满面绝食酬神三天,我答应太妃战争结束后就送她与轻漾回银都与水越·流银团聚。
我走的这段时间里银边在桑海·莽这假大将的治理下持续发展,一派繁荣昌盛欣欣向荣的景象。我大大的表扬了番桑海·莽竟是个武能安邦文能治国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