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之帝皇宠恩 第5部分阅读
清乾之帝皇宠恩 作者:肉书屋
笑话了吧。尽管大阿哥此时的存在,便等同于这宫中的一个笑话——竟然只能维持皇宠一天。阿不,仅是半天。这可是连刚入宫只受宠过一次的答应都不能达到过的短啊。
这哪比得上,同为阿哥却在出身时,就被孝贤姐姐接到身边的五阿哥来的厉害,更别说现在的仅因为是与五阿哥亲近便得到皇上分外宠爱的令嫔。想到令嫔,那几个妃子就恨得牙痒痒,原本以为仅是个给孝贤姐姐洗脚的宫女,爬不上多高,却不想现在成了皇上的宠妃,估计没多久只要生个孩子就可以升到妃。这让她们这些个无论出身还是资历都比那贱人老的人如何不恨哪。说起来,也是愉贵妃那笨女人傻,五阿哥明明是她生的,偏偏与她不亲。即使出身没多久便被皇后以丧子之痛夺了去,那也别让自己的儿子与自己如此生分,生分到现在一个小小的宫女都被那个五阿哥当成亲额娘一样亲。反倒是她这个亲额娘,惹得五阿哥不认了似的,从没见过五阿哥往永和宫内跑。她们倒是想看看这愉贵妃后半辈子怎么过,估计就是终老了,也没个子孙送终的。
几个妃子想着,冷眼看着他们眼里的笑话——大阿哥缓缓走来。然后等着谁第一个出头朝大阿哥行礼——毕竟太后就在后面看着,她们不能做的太明显。
就在众人冷眼等待别人出头当那个说不上好,说不上不好的出头鸟——现在可不是请安的时间,大阿哥出现在这里明显是太后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太后怜惜大阿哥幼年丧母,又不被皇阿玛喜欢,所以揽到自个儿名下照顾着,算是对第一个孙子的恩宠。也有可能是因为太后觉得大阿哥惹了皇上的厌弃,所以叫来敲打敲打。尽管这两种可能性应该前者多点,后者少点。
但毕竟这里可不是平常人家,即使是太后也万没有彻底反驳皇上的权利。再者尽管皇上是以孝为先,但是这种明显会驳了皇上的意思,惹来皇上不悦的事情,太后也应该会少做点。若是因此惹了皇上,估计即使是太后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所以他们倒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要多些。打着这样想法的宫妃们尽管不后退,但也不会往前走一步,只是保持着原本的动作看着大阿哥走来。
更有几个宫妃仗着躲在人群中,前面被其他宫妃挡着,不被大阿哥看到,后面同样由宫妃挡着,不被太后看到,而对着大阿哥身后竟然没有内侍守着啧啧称奇。想起五阿哥身后总是跟着的几个太监宫女,以及皇宫内大部分的宫人们只要看到五阿哥的出现,就恨不得化为贴身内侍的护着五阿哥的壮观景象,不由得暗自下定决定,以后若是生了皇子,必然要生个五阿哥那样的,当然要先教会他尊重自家亲额娘,别被其他不认识的小蹄子给拐了去。至于绝对不能生的,自然是大阿哥那样的,若是生下来,也绝对要掐死了了事。否则估计没几天,自己也要连带着被厌弃了。
就在众位宫妃各想各的,顺便等着出头鸟的时候,永璜已经拾级而上的来到了众位宫妃的面前。而一个穿着淡粉色衣服,素雅的女子已经弯膝的行了女子礼了:“本宫接过大阿哥,大阿哥吉祥。”
听到有人算是给自己打招呼,尽管脑海里还未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已经被代入了第一世的那种感觉,非常顺畅的转身面对那个发声处,然后行了男子礼:“见过娴妃娘娘,娘娘吉祥。”
见娴妃出头,众位宫妃也纷纷行礼,有几个机灵的更是拿眼角往屋内的太后方向撇去,见太后面露满意的看着这处,不由悔的肠子都青了。竟然判断错误的让娴妃出了头!这太后却是真的护着个废了的阿哥,而且如此明显,甚至是不顾皇上的意思。只是……皇上在这当中是个什么意思?看来是该下次本家挂牌进宫时提上一提,让外面人在朝堂上谈谈口风了。
见众位妃子与永璜互相行礼,太后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道:“好了,今日你们也累了,行完礼就退下吧。”随后看向永璜抬手招了招,“永璜过来。”
众位妃子轻声应着是,随后撇着眼睛看了眼太后和永璜和乐的画面,才退了下去。带出了宫门,各自分道扬镳回到宫中后,不由恼怒的绞碎了手中的帕子。一个个银牙咬碎了般的从嘴中挤出“娴妃!”不约而同的将之前一直忽略以为只是个毫不起眼的乌拉那拉氏给记上了心头,随后决定,不惜一切代价的一定要让太后对乌拉那拉氏厌恶。否则……得了太后喜爱的娴妃必定会成为她们登上后位的最大障碍!
另一边,顺着太后意思的站在太后身旁,永璜任由太后拉着自己的手啰嗦的询问,而他则是在询问出口后细细的回答。待太后将关于今天学习如何,身体如何之类的相关问题都问了一遍后,晚膳的时间也就到了,祖孙俩一起在慈宁宫内用了晚膳后,永璜就被带去了自己的新房间,然后看到了早上被带来慈宁宫的两个自己的内侍。
而在慈宁宫正殿内,桂嬷嬷侍候着太后起身在宫殿内闲逛着算是消食,同时小声的闲聊着。
“桂嬷嬷,你说这永璜哀家看着是如此乖巧,为什么皇上就是不喜欢他?甚至还将永璜踢到哀家这儿来了?那日永璜被斥,哀家也是看着。可没见永璜怎么不哀伤,在哀家看来,永璜那孩子估计是因为接连遭受额娘,皇额娘的去世而受打击过度了。”
“娘娘,这奴婢可不知道原因。不过奴婢觉得大阿哥来娘娘这儿也是见好事,毕竟娘娘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了,由娘娘护着永璜,估计也没人敢欺负到大阿哥头上了。再者,大阿哥如此孝顺,也可陪娘娘解解闷。奴婢在旁看着,也觉得开心呐!”
听桂嬷嬷如此说,太后抿嘴笑了笑,随后翘起一根食指用力点了下桂嬷嬷的脸颊:“就你嘴儿甜。”
桂嬷嬷笑着:“娘娘,奴才这是说真话!”
太后笑着,突然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要是皇上能够早日重立个皇后就好了。”
“娘娘?”
太后叹着气,突然挣脱了桂嬷嬷的搀扶,走到窗前仰望明月。沉默了片刻,才像是对别人说,又想是在自言自语般的说:“快三年满了,哀家倒是想去五台山祭拜下先皇了。”
听着,桂嬷嬷这才想起距离先皇仙逝已经快要满三年了,确实是该去五台山祭拜一下了。不由道:“娘娘,那就和皇上说吧,我想皇上一定会同意娘娘这个想法的。”
太后转头看了眼桂嬷嬷,才幽幽的叹息道:“只是,这后宫之事若没有个着落,哀家不放心啊。”语毕,太后摇头叹息的转身坐回椅子上。
桂嬷嬷赶紧跟上,倒了杯茶的递了过去才道:“可是,娘娘,现在这样由多位妃阶的娘娘们把持不是挺好?尽管现在还需娘娘来掌握大部分,但是待她们出师以后,娘娘自然就可以放心了。”
太后端起茶杯轻茗了一口,随后放下的,叹息一声,垂眼看着茶杯道:“可那毕竟不合大统……”。
第十七章
尽管太后因为后宫无主而烦忧着,但是日子仍旧如同流水般的过着。转眼间,日子已经从落叶缤纷的深秋转为了吹着飒飒寒风的冬天。太后看着已经算是在自己名下的永璜,每日起早贪黑的去上书房读书,不若其他阿哥们偶尔耍着小孩子脾气,窝在宫内装病请假,只为了能够偷个懒儿,或者是贪一时的玩耍,不由颇感欣慰。
又见他偶尔在上书房放假时,便会来正殿请安后陪在自己身旁,接过宫婢的活儿给自己念些小本儿,或是陪着自己聊天,讲些上书房的事情,又或是讲一些从书中看来的趣事。如同普通人家的孙子那样孝顺着自己,让太后有点忘却了烦忧,颇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如鱼得水般,只是……偶尔看着永璜如此孝顺的举止,而乾隆却是没有见过一次,太后忍不住在心底暗暗的为永璜憋屈,如此好的一个皇孙,怎么就被皇上给废了?
这日,太后看着永璜因为天色已晚,而起身告辞,随后逐渐消失在暮色之中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娘娘。”随侍在旁的桂嬷嬷不由疑惑的叫了句,顺着太后的视线看了过去,见是永璜的背影,不由疑惑道:“娘娘,可是大阿哥有……”
还未说完,就见太后站起,不由闭嘴赶紧上前搀扶的顺着太后的迈步,小心翼翼的掺着对方走向了内室。守在通往内室门旁的婢女见状,伸手撩起权当门用的珠帘,让太后和搀扶着太后的桂嬷嬷能够通过。在两人通过后,轻手放下。听着随珠帘落下而交击出的声音,太后的声音传出“都退下把。”
“是。”侍女们领命,柔顺的弯下腰,低着头倒退着出了宫门,然后小心点关上了门扉。
见太后撤了侍女们,桂嬷嬷便知太后是要说些不容外人倾听的私密话,便竖着耳朵做洗耳恭听状,同时小心的将太后搀扶到贵妃椅旁,让之坐下。
“桂嬷嬷。”太后念道,随后在桂嬷嬷的侍候下,仰躺在了贵妃椅上。
“奴婢在。”桂嬷嬷低柔了嗓音道,随后蹲下身子的伸手轻敲着太后的搁在贵妃椅上的腿。
眯眼享受着桂嬷嬷较之其他宫女们要更好的服侍,太后放松了身体的舒叹了一声。随后道:“你跟在哀家身边也已经很多年了吧。”
边轻轻敲打着太后的腿脚,桂嬷嬷仍旧放缓了嗓音道:“是。”
“哀家记得,你来哀家身边时,哀家还只是先皇身边的一个侧福晋。”
桂嬷嬷低低一笑:答:“奴婢记得当年奴婢来到娘娘身边的场景,那个时候奴婢还真是一个榆木疙瘩。”
听着桂嬷嬷一说,太后同样低低笑起来。随后沉默了片刻的道:“到今天,咱们也算是经历了一番风风雨雨的。”
“是啊,若没有娘娘的提拔,奴婢说不定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桂嬷嬷答着,改敲为捏的顺着太后的腿,一路捏到了脚。
太后不知是被桂嬷嬷的吹捧说的心情愉悦,还是因为桂嬷嬷的手段高超,按摩的太后万分舒适。而眯着眼睛浅笑着道 :“在这宫里咱们也算是资格最牢的老人了。本该对宫中事事都看的清楚,只是……现在……”太后黯然的叹息一声,“永璜的事,哀家实在是看不清呐。”
桂嬷嬷停了停动作,脑海中回荡着太后之前的话。心底明了,这大概就是太后藏于心中想要说的私密话了。便低着头敲打着太后的腿,同时竖着耳朵细听着。
太后又是沉默一阵,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宣之于口。最终化作幽幽的倾吐从太后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出来:“皇上……哀家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却越发不明白他心底想着什么……本该是至亲的父子感情在皇上看来似乎浅淡的如同一层薄纸……本该被宠上天的永璜却是被皇上罚成了这样……每日哀家看着永璜如此懂事,都在遗憾为何皇上不肯来亲眼看一下?
哪怕是看一眼……估计皇上就会收回对永璜的偏见了……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闻不问了……”。
桂嬷嬷没有声响的听着太后算是倾述,也算是自言自语的话,手中按摩的动作越发轻柔起来。
“说起来,哀家这个做祖母的本该是劝导一下的……只是皇上此时正是年轻气盛,又为天下之主……乾坤独断自是他的本事,也是他该做的事情……哀家如此规劝,怕是要坏了哀家与皇上的母子关系……哀家实在是个不尽责的祖母……”
太后自嘲的笑了几声,语调转而缓缓低下:“只是哀家若是尽责了,怕也不是一个好的太后了,更不是一个好的母亲了……皇上……他贵为天下之主,一言一行皆为天下之表率……若是为了一个皇子……就肆意更改言谈举止,又哪里堪称天下表率……哪怕是君子都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规矩……皇上更应该比君子做的好……”
听着太后越发纠结,混乱的言语,桂嬷嬷出声:“娘娘,几日后您便要去五台山了。皇上不是同意大阿哥随行了吗。娘娘只需好好的对待大阿哥就可,娘娘不是想要普通人家的那种含饴弄孙的生活么。说不定皇上啊,就是知道娘娘想要过这样的日子,才特意废了大阿哥,好让大阿哥只是作为一个孙子那样对待娘娘,而不是皇阿哥那样。”
听着桂嬷嬷的话,太后有些哭笑不得:“要是真是那样,倒也是件好事……只是皇上啊……绝不是那样想的。定是彻底厌弃了永璜,才会如此动作……哎,说到底,皇上……”太后说着突然噤声,随后停顿了片刻道,“不过这样也好,永璜也算是在我的名下了,在怎么样总能好好的过着。也许等我们去了五台山回来后,皇上会突然喜欢上永璜了……”
桂嬷嬷浅笑,点头应是。随后站直了身搀扶着坐起身的太后走向床旁,服侍着太后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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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高无庸领着一个小太监站在养心殿书房的门外,抬手轻敲了几下门,然后道。接着在乾隆从门内传来“进来”的声音后,转头看了眼身后低着头的小太监,示意对方跟着自己。随后伸手推开门的跨进了养心殿内。
“皇上。”高无庸停步在书桌下首,压低着脑袋道,“太傅将近几日众位阿哥所作功课都整理在了一起,然后都送了过来。”
“放到桌上。”乾隆的声音从书桌后传来。
高无庸应是,随后转身从小太监的手里将叠放着阿哥们功课的木盘接了过来,小心的放到了桌上,随后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下去。”乾隆的声音再次传来,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高无庸闻言,继续低着头,领着小太监倒退着出去,随后站在了门口守着。等待着乾隆的再次传唤。
屋内,乾隆如同看奏章一样翻阅着阿哥们的功课,拿着毛笔沾了朱砂的在一张张阿哥们写的功课上留下朱批。大都数都是较之太傅更加严格的批审,在纸张上留下或是字迹难看,还需再练,或是文理不通,重读之类的评论。唯独少数是与太傅留在纸上的字段一样的表扬,而这少数的表扬多数也被五阿哥永琪占据,其他的或多或少只有一句尚可,还需勉励之类的鼓励类表扬。
乾隆就这样翻阅着,偶尔在纸上留下朱批,直到翻阅到一张字迹方正,如同从印刷书上翻印过来的纸时,乾隆停下了动作,皱着眉头的看向纸头顶端的名字,手中的朱砂笔迟迟没有落下……
良久,门外的小太监耐不住困的倚着宫殿的柱子,脑袋点着悄悄打着瞌睡。高无庸站着,眼含无奈的看着小太监却没有叫醒的等待着乾隆的传唤……
“进来。”似乎是一个时辰之久,也或许是两个时辰之久,乾隆的声音才从门内传来。被高无庸推醒的小太监抬手揉着脸颊,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以及耳朵已经冻得可以搓下一层皮来。随后在高无庸的瞪视下,小太监放下手,低着头的和其他几个等待着的太监一起跟着高无庸进了屋内。
“将这些收下去吧。”乾隆的声音想起,随后是椅子拖动的声音,以及脚步声。
之后,小太监被高无庸提醒着可以抬起头了。这才发现,乾隆已经没了踪影。书桌上批阅好的奏折和阿哥们的功课分成了两叠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上。而高无庸已经站在书桌前,正将奏折放到一个盒子里,然后盖上的用纸条封好,然后示意与自己一起进来的那几个太监将盒子待下去。接着将阿哥们的功课连着用来装得木盘一起放到了他的面前
接过木盘,小太监直觉的好像少了几张纸头。因而歪着脑袋,将木盘举高的数着份数。之后惊讶道:“干爹,这里少了一份,是大阿哥的。”
高无庸听着,瞪视了一眼小太监,随后道:“这事情就当不知道好了。”
“奥。”小太监呆呆的点了点头,捧着木盘的跟在高无庸身后朝着屋外走去。
第十八章
第二天,当太傅来到上书房,给各位阿哥分发乾隆批阅过的卷子之时,就见永璜的桌上空荡荡的,而他手中却没有永璜的卷子。他皱着眉,刚要开口询问是不是昨日永璜没有将功课交上。就听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乾隆身边的高无庸出现在了门外。
“高公公。”太傅朝着来人点了点头,随后笑着问,“您来可是有事?”
高公公回以笑容:“奴才只是来替皇上传个话儿的。”
太傅闻言点头,随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位置。
高公公见状,走了进来,随后看向永璜:“大阿哥,皇上要我给你传句话。”
永璜闻言起身:“高公公请说。”
高公公道:“皇上觉得大阿哥字迹过于生硬,所以希望大阿哥能够多练一百张的《中庸》给皇上看。”
一旁因为听到高公公说皇上传话给大阿哥而有些阉了的五阿哥,在听闻传话的内容是罚抄,不由咧着嘴偷笑。眼神飘向永璜,透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而永璜在听闻此消息的时候,怔了怔,随后点头道:“永璜知道了,还请高公公回禀给皇阿玛。”
高无庸笑着点头,随后便退了出去。
见高无庸离开,太傅看着坐回位置上的永璜,沉默了片刻道了句:“既然如此,那大阿哥就开始抄写《中庸》吧。其他阿哥们就先复习下昨日学过的内容吧。”
“是,太傅。”众位阿哥们应道,随后拿起课本摇头晃脑的诵读着。永璜则是拿着空白的纸,开始提笔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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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无庸出上书房后没多久,慈宁宫内桂嬷嬷走到正闭目养神的太后身旁,低声唤道:“娘娘。”
太后睁开眼,看向桂嬷嬷。见对方欲言又止,便一手撑着身体的坐起。示意服侍的宫女们停下动作,随后看向桂嬷嬷:“有什么事啊?”
“娘娘,刚才皇上让高公公去了趟上书房给大阿哥传话。”桂嬷嬷开口说道,在太后感兴趣的示意自己说下去的眼神中,桂嬷嬷将打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了一遍。连着高无庸当时用什么语气给永璜传达乾隆话,也给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
听着桂嬷嬷的描述,太后心底为永璜温和有礼的言行感到满意,便随口问了句:“那么皇上后来有没有问过高公公给永璜传达话时候的表现?”
“没有。”桂嬷嬷颇为遗憾的答。她原本听到乾隆给大阿哥传话,还颇为大阿哥感到高兴。尽管传话的意思是惩罚,但那毕竟是皇上关心大阿哥字迹,总比之前皇上对大阿哥不闻不问要来的好啊。只是这就让贴身侍从传个话,便没了后续的事儿,也着实如同一盆冷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将她原本的想法给彻底抹灭了。
太后原本带着的笑容僵了片刻,随后扬了扬嘴角的道:“这样啊……”
“娘娘。”
“下去安排去五台山的事宜吧。”
“……是”
深夜,乾隆依着烛灯的光芒看着手中的奏折。高无庸随侍在旁,拿着墨条轻轻的磨着。
“今日,你去上书房传话时,永璜可有什么说的?”乾隆突然开口询问,语气随意。
高无庸却不敢大意,而是反应快速的整理了语句,回答:“大阿哥让奴才回禀皇上,说他知道了。”
乾隆听着,视线停留在手中的奏折,也不知有没有完全听见。
高无庸见状,也不敢多说些什么的埋头继续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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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乾隆去慈宁宫请安时,被太后以哀家就快要去五台山了,要好几个月见不到皇上为由给留在慈宁宫内用午膳。膳后,太后看向的坐在下首的乾隆,组织了言语道:“皇上,哀家有句话想对皇上说。”
“皇额娘,请说。”乾隆看向太后道。
“皇上,应该还记得哀家向皇上讨要了永璜陪哀家去五台山的事情吧?”太后语含试探的道,双眼直直的盯着乾隆。
听闻太后如此询问,乾隆点头道:“朕自然记得。”
“哀家昨日见永璜熬夜抄写着《中庸》,听说是你让他抄的。”
“皇额娘可是觉得朕这罚重了?”乾隆语气有些深沉,与太后的眼睛对视着。
太后看了一会儿,随后转移了视线,软了语调:“自然不是,哀家知道皇上这也是为了永璜好。只是永璜毕竟还有几日,就要陪哀家去五台山了。这几日如此熬夜,怕是会在路上舟车劳顿的生病。毕竟永璜大病才刚好。”
听太后算是语重心长的话,乾隆沉吟片刻道:“那就多派个太医随侍在旁吧。只是这罚,还是要罚的。否则永璜的字怕是好不了了。”
“皇上说的是。”太后见乾隆算是松了口,便点头应道。随后看着乾隆以朝政为由告退着离开……
路上,乾隆转了下身子,从朝着乾清宫走去的方向变为了朝着箭亭的方向的走着。在距离箭亭还有几步的时候,便可隐隐约约的听见从箭亭处传来的弓箭声。乾隆背着手停步在一颗树后,看着阿哥们在谙达的指导下拉弓放箭,随后在拉弓放箭。因为阿哥们普遍还小,所以手中的弓箭都是些木弓,而且弓做的很小,只需很小的力气便可拉开。
只是因为最小的两个阿哥拉弓拉的不得法,所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只是拉了半弓,随后在支撑不住时,看着一旁的谙达拿着弓重新做了一边,然后摸索着做出和谙达一样的动作。大一些的三阿哥和四阿哥则是较好的拉了四分之三,还差些许就可以拉满。一个谙达就在两人的身旁鼓励着,时不时的矫正一下两位阿哥的姿势。唯独永璜一人好似被谙达们遗忘的站在一旁摸索着。尽管与三阿哥和四阿哥站的较近,但是谙达却没有关注。只是偶尔在三阿哥和四阿哥们看向永璜时,用言语纠正一下,而不动手。
乾隆看着,随后绕过树走了出去。高无庸看着,便吊高了嗓门喊了句:“皇上驾到。”随后小步跑着跟上。
“臣等(儿臣)恭迎皇上(皇阿玛)!”
“免礼。”乾隆说着,停步在了三阿哥与四阿哥的面前几步。
五阿哥起身,边笑着跑到了乾隆身旁:“皇阿玛,你是来看永琪学弓的么?”
乾隆“恩”了声,眼角飘向一旁的永璜,见对方黑着一双眼圈,神情有些木讷。便皱了皱眉,然后扫视过其他低着头站的阿哥们。
原本见乾隆看永璜,五阿哥皱着眉毛撅着嘴的想要开口吸引乾隆的注意力,随后又见乾隆皱眉,便喜笑颜开的咧嘴笑了一会儿后道:“皇阿玛,永琪很厉害,今天已经能够拉半弓了~”
“是么。”乾隆说。
一旁一个谙达迈出一步,开始口若悬河的夸奖五阿哥。
听着那个谙达赞美完,乾隆突然笑道:“如此,那么看来朕要好好奖励永琪了?”
五阿哥点头,随后双眼闪亮亮的道:“皇阿玛,永琪想看皇阿玛拉弓~永琪听皇额娘说,皇阿玛拉弓很厉害,是天下第一勇士呢~”
像是被永琪吹捧的有些飘飘然,乾隆让谙达拿来一张石弓,说是要表演给永琪看,算是给永琪的奖励。却在接过石弓时,看了眼一旁的永璜。随后,将弓的一头固定在地上,上了羽箭,然后拉满弓的放箭……用孔雀尾装饰的箭射穿了两个靶子,最后钉在了最后一个靶子的红心上。
乾隆站直的松了手将弓交给了一旁的谙达,随后环视了一圈阿哥们,见小阿哥们眼含崇拜的看着自己,便开始考校阿哥们的骑射。仍旧是从五阿哥开始,乾隆看着,点出每个人的不足之处。直到永璜上前。因为昨日乾隆罚抄,而抄了大半个晚上,最后是靠着桌子眯了一会儿的永璜咬着牙,忍住全身的匮乏使出力气的拉开弓,却只是拉开了一半不到。
一旁永琪哧了一声,便撇头看向他处,耳朵竖起的等着自己的“大皇兄”被皇阿玛狠狠骂一通,最好是如同昨日那样,再被罚个拉弓一百遍。
其他几个阿哥则是眼含担忧的看着永璜,却不敢多作动作的心理暗暗着急。
看着永璜努力拉着弓,腿上的马步却是软的不停晃动。乾隆皱眉,随后上前两手握住永璜的手,然后脚轻踢了下永璜的腿:“站稳。”
算是被当众教导,永璜忍不住的红了耳朵,乖乖的顺着乾隆的动作,站稳马步,然后在乾隆的口令下将弓弦往自己的方向努力拉。
“用力。”乾隆说着,随后握着永璜的手紧了紧,接着带动着永璜,拉大弓,随后在拉满的时候,喊了声,“放。”
永璜一惊之下,手下意识的服从了的松开,只见弓弦伴随着飒飒风声弹回了原状。
“懂了么?”乾隆的声音从永璜的头顶传来,一只手还握着永璜拿着弓的手。
永璜下意识的点头回道:“懂了。”脑子却是没有从乾隆竟然手把手的教导他的疑惑中回过神来。而等永璜回过神来时,乾隆已经离开。永璋,永珹和永瑢正围在自己身边,担忧而关心的看着自己。而五阿哥则是在一旁狠狠的瞪视自己。
第十九章
永璜匆匆的安慰了一下三人,就听谙达们招呼着众人开始练习。随后在练习时,谙达们改变了之前隐约忽视永璜的举动,开始平等的教导着阿哥们。之后,在阿哥们下课回到各自宫中时,乾隆亲手教导永璜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宫中。众宫宫主在吃惊之余听了乾隆亲手教导的前因后果之后,却是从心底泛起了嘲笑以及为自己竟然因为这一传言而紧张起来的荒唐。
她们不是早就知道那个大阿哥就是个付不起的刘阿斗。皇上这次会亲手教导,怕也是觉得永璜过于弱了,会丢了他的脸面吧。毕竟一个快满九岁的大阿哥竟然连自己仅是虚满六岁的幼弟都比不过,这放到的哪里都不是一个好听的说法。
而她们竟然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去揣测皇上是否想要重新恩宠上。这怎么能够不让她们感到荒唐呢?说起来,这也是她们这些个后宫女子太过无赖了,竟然会发散性的联想到这种不可能的事实。如此想着,各宫宫主们将这个消息抛到了脑后,开始思考着,今晚如何让皇上来自己宫中……
慈宁宫中,同样收到消息的太后,在听闻了消息后,示意传来消息的宫女退下。
“娘娘?”在一旁侍候的桂嬷嬷笑着,心里为算是得到皇上恩宠的大阿哥高兴。转头,却见太后表情伴着,并未为那个消息而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甚至隐隐约约的有些愁容,不由疑惑的出声。
“哎~”太后幽幽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桂嬷嬷,有些埋怨,“你笑什么?”
桂嬷嬷疑惑太后的言语,却仍旧开口解释:“娘娘,大阿哥被皇上亲手教育是件好事。这可是莫大的恩宠啊~”她可是没有听说过其他的阿哥被皇上如此教导的。桂嬷嬷喜滋滋的想,眼睛看着太后,见对方仍旧伴着张脸,眉宇间更显忧愁。犹豫了片刻,桂嬷嬷最终还是憋不住的开口询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大阿哥有了好事,您却板着张脸?您不是最关心大阿哥的么?”
太后听着,看了眼桂嬷嬷道:“这哪是好事。估计现在整个皇宫都将永璜当成刘阿斗了。此刻若是乾隆表现出半分讨厌永璜的事情来,我这皇孙啊,即使由我护着,估计也会被落井下石的给咂死了。”
听太后说的如此厉害,桂嬷嬷一惊,嘴角的笑容僵住,原本因为听到皇上竟然亲手教导大阿哥而升腾起的喜悦消失了,脑子也开始清醒过来的回忆起了之前的传话。当想起侍女说皇上之所以会亲手教导大阿哥,纯粹是因为大阿哥拉弓拉的比五,六阿哥还要小时,桂嬷嬷嘴角的笑容保持不住的掉了下来,“娘娘,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能怎么办?”太后叹息,明白仅此一遭,永璜在乾隆心底的地位怕是永远都升不起来了——大清是马背上的天下的。一个柔弱的连弓都拉不开的皇子只会成为皇上厌弃的对象,而永璜这个本来就遭皇上厌弃的皇子,就更是没有什么翻身的盼头了。太后忍不住阴阳怪气的道,“现在,也只能是祈祷永璜不要被皇上想起,否则也没有办法了。”说着,太后首次在成为太后以后,没有人搀扶的独自一人离开了大殿的进了一旁的内室。
桂嬷嬷站在原地,看着太后离开的背影呆了呆。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的怒视着环顾了一下殿内的众人,语调凶狠的开始敲打:“今天这里的事情不要传出去。你们就当没有看到,听到之前的对话。若是让我看到因此怠慢了大阿哥……”桂嬷嬷停顿了片刻,随后阴阴的,一字一顿道,“我不介意上告娘娘,让那个怠慢了大阿哥的人尝尝慈宁宫的私刑。”
在场的皆算是慈宁宫的老人,是先皇还在位时就跟在太后身旁的。因此自然知道桂嬷嬷口中的私刑为何,于是纷纷乖顺的应是,将脑海里关于之前在这宫中发生的一举一动给消除掉。
后来,乾隆确实如太后所愿那样,像是将永璜给遗忘掉的不再提及。即使是偶尔来给太后请安时偶遇来陪太后的永璜时,也只是让对方在行礼之后免礼,而没有其他的言语。如此,在众人半是期待半是遗憾的目光下,太后要去五台山礼佛的日子到来了。而在此前一天,永璜终于将乾隆罚的一百遍《中庸》给抄完了。连续几夜的赶抄让永璜有些虚弱,脸色苍白,嘴唇泛紫。嘴角留着些许的血痕和结了痂的伤口,是永璜偶尔起瞌睡时狠心咬下的痕迹。
负责贴身照顾的紫嫣早在几天前看到永璜第一次自虐时,便找来了太医让太医给永璜把脉,同时就想要让永璜躺倒床上休息片刻。只是永璜说了一句:“这是皇阿玛罚的功课。”便让紫嫣放弃了这个打算,而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眼含担忧的看着永璜一次次的在忍不住睡着时,狠心咬破自己的唇瓣。不过紫嫣在其他方面想出了些许办法,比如让太医给永璜开出了既能够提神,又不伤身体的药剂。同时又让同为贴身侍从的小何子在旁磨墨时尽量轻些,在永璜忍不住睡着时,也不要将之唤醒。
只是,紫嫣想出的这两个办法却对永璜并无用处。只因永璜抄写起来,便全身投入对外界不闻不问。即使是紫嫣将熬好的药放到桌上,也仅是让桌子上多了一碗从热渐渐变凉,随后彻底失了药性的药汤。至于让小何子不要吵醒睡着的永璜,也因永璜每次快要瞌睡时便会狠心咬下唇瓣而变成了无法实现的想法。即使永璜实在撑不住的瞌睡过去,也会在没有睡多久后强撑着醒来,或是被宫中的晨钟给敲醒……
如此,当桂嬷嬷又一次在早晨看到紫嫣端着一碗凉的彻底的药汤出了房间时,便习以为常道:“大阿哥,有没有喝药?”
紫嫣点了点头,随后端着药汤走到院内一角倒下。
桂嬷嬷看着,听见一旁房门打开,就见永璜眼神有些呆滞却脚步坚定的跨出门槛。
“奴婢见过大阿哥。”桂嬷嬷行礼。
“免礼,桂嬷嬷。”大阿哥说。
桂嬷嬷起身,见带着温和笑容的永璜身后,小何子正手捧着一叠纸张低头跟着。便知大阿哥已将皇上罚的《中庸》一百遍写完了,这几日算是看着大阿哥如何写完这一百遍的桂嬷嬷有些心疼的道:“大阿哥,现在可是想要去找皇上。”
永璜点了点头,还未说话,就听桂嬷嬷道:“那奴婢就不打扰大阿哥了。”随后便倒退着离开了。
永璜怔了怔,因为连续几夜抄写而有些反应迟钝的呆呆看着桂嬷嬷离开,随后才抬步带着小何子出了慈宁宫。待出了慈宁宫外,走了很久,永璜才想起其实他只需在慈宁宫内待着,等着乾隆来皇玛嬷这里请安,他便可以将那叠纸头交上去了。只是……转念想起如若乾隆知晓自己写完却没有及时教,而是过了段时间,等他来了才上交……怕是又要惹出些许的是非了……不由狠了狠心咬牙,继续走着。只是又走了几步,永璜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能够在哪里遇到乾隆。无论是遥远的一世记忆,还是现世的记忆永远都是乾隆想起了,随后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找乾隆。无论是上书房,御花园还是乾隆处理朝廷大事的地方,他尽管知道,却不能去。前两者或是因为到了休息日而空无一人,或是因为此刻已经寒冬而了无人迹。后者,他一个皇子去了,即使是废了的,怕也会惹人非议。至于乾隆的寝宫,养心殿……永璜是想都没有想,尽管他曾经在第二世无数次的站在养心殿外仰望着这座可以说是距离乾隆最近的宫殿。却在这一世的到来时,便断了去的——他仅是一个被乾隆厌弃的皇子,去了只会招惹来别人的恶意揣测。
永璜浑浑噩噩的想着,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回过神来,见为首的人一身明黄,正是乾隆,便下意识的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行走着的乾隆见是永璜,便停步让永璜免礼,随后道:“永璜,何事?”
永璜顺着乾隆的话站起身,随后从小何子的手中接过那叠纸道:“皇阿玛,这是您让儿臣抄写《中庸》一百遍。儿臣抄完了,请皇阿玛过目。”
乾隆听着,看了眼永璜手中的纸头,随后看了眼高无庸。高无庸上前,从永璜手中接过那叠纸头捧着回到乾隆的身边,捧着。乾隆看着,伸手翻阅了几张,便转身看向低着头的永璜。走了几步的到了永璜身前,突然伸手捏住永璜的下颚,用力抬起。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永璜的脸上,随后一路往下的停在了永璜的嘴唇。皱着眉,大拇指摸过永璜的嘴角,在永璜垂下眼的同时,语调低沉隐含雷霆之怒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宫人们下意识的跪下,低着头。永璜向后一扬脑袋,挣脱了乾隆的钳制跪倒在地道:“皇阿玛息怒。”
保持着永璜挣脱前的举动,乾隆低头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永璜,眉头皱的更加厉害:“给朕说清楚!”
“这是儿臣自己咬的。”永璜老实的回答。
乾隆却是闻言,语调更加严厉的质问:“为何?”
“儿臣怕抄写的时候睡过去……”永璜还未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胳膊被大力的拉起,随后自己就被乾隆拉着,跌跌撞撞的朝着一处方向走去。宫人们,见状,也顾不得揣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快步跟上。
永璜从跌撞着跟在乾隆身后,改为小跑着跟上。如此跑了一阵,当乾隆停下时,永璜只觉得胸口如火烧般的窒闷,嘴里泛着腥甜的味道。嘴里下意识的大口喘着气,只为了调匀气息。如此喘息了几口,还未来得及环顾四周,看看这里是哪里时。就听太后的声音传来:“皇上,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怒气冲冲来我这里?”
永璜下意识的抬头,就见太后正在桂嬷嬷的搀扶下坐到正位上。而对方在坐稳后,有些吃惊的看着永璜叫道:“永璜?”随后皱起了眉头,带着明显的怒气:“这是怎么了?谁弄的?”
永璜低头,原本有些呆愣的脑袋因为太后的问话而清醒过来。之前回答乾隆话时的理直气壮瞬间灰飞烟灭,只余下因为太后话语中明显的关心而升起的心虚——他不该为了早日完成乾隆的罚写,而不顾自己的身体。尽管他并不认为自己这个决定有错。
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