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为妾 完结第52部分阅读
失身为妾 完结 作者:肉书屋
,带着情愁,闪着动人的泪花儿,小巧的鼻子因为哭泣,而轻轻地抖动着,朱唇紧紧地抿着,带给人一种心酸的苦。
良久后,树下那人薄唇微微勾起了笑,是满足时心酸是心疼,莫名百味,却是连自己也无法理得清楚。
突然,伏于桌台上的晚清感觉似乎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那样地紧,让她怎么也无法忽略去。
心下有些怀疑,这园中,虽然明着没有过多的侍卫守护着,可是暗里,却是潜伏了许多的暗卫的,而且在园中,凤孤当初也布下了奇门遁甲之术,根本就无人能够做到靠近而不引起半分声响的。
可是,这目光,却如此灼灼,让人不容忽视。
晚清虽然持续着这个伏在桌上的动作,可是警惕性却全部起来了,全身的神经,在一时间全绷了起来,袖下的手,微微地拧住了。
对方究竟是何人,是何目的呢?
既然对方能够如此无声无息地躲在暗处,那么看来就不是简单的人,那么她想要擒住敌人,必须要先发制人,而且时间上一定要拿捏得十分精准,至少,不能捉住,也要看清楚对方的面容的。
只见烛光一摇而晃,女子身形狡如兔般,猛于桌上抬起了头,整个人欺向了窗外树下而去,身形如燕,却又敏捷如豹。
她快,却有人更快。
只见树下一抹黑影飞身想着外面一逃而去,身形也是如影一般,飞速而去,黑发甩过,让晚清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只是那身形,那一身长发及那一身黑色劲装长袍,却如此地神似,就如同是同一个人一般。
晚清飞身而去,却还是迟了一步,心中执念不愿放开他,于是飞身追了去,只可惜腹怀胎儿,行动上也多有顾虑,反而是落后了许多。
不过这时潜藏于暗处的侍卫们也听到了声响,于是都向着声响处追来,向着黑衣男子追了去。
晚清见侍卫们追上,于是停了下来,虽然心中也急,可是毕竟怀了孩子,万事,却还是要以孩子为重,不能太过动气的。
于是只站在园中等着侍卫回复。
不久后,就见追去的暗卫重返,可是手中,并无捉到任何人。
晚清一惊,毕竟那男子轻功看起来并不十分厉害,而且这庄中多处设有奇门之术,尤其是以她的南凤园这一段,岂会让他给逃脱了去。
“怎么回事?”她轻轻地问道,却有着一种不容推却的威严。
“回夫人,是小人失职了。”暗卫自愧地道,心中却也是百思不得解的。
“那人看来轻功并不十分高强,而且这园中出去这段路当初是凤爷亲自设下的奇门之术,怎还会让他给逃脱了?”晚清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那人似乎对这儿十分熟悉,简直比我们还要熟悉,根本不受这奇门之术所困,只不过七蹿八蹿,就无影无踪了。”那暗卫道。
“那人当真是对地形十分熟悉的模样?”晚清问道。
众暗卫纷纷点头。
晚清一听,心中却是惑感更重。
难道,那人,他真的是凤孤?
若不是他,外人,又有谁能够这般来去自如呢?
可若是他,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他,究竟是否是他呢?
这时红书也已经赶来,晚清于是道:“带我去金不换的厢房。”
“夫人怀疑是他?”由于今天晚清的吩咐,红书以为晚清必是怀疑是他的。
“还不确定,不过,确有必要去一趟的。”晚清道。
于是一行人于深夜间来到了西凤园的西厢房中。
只是金不换所住的西厢房中,此时一片黑暗,显然已经是熄灯而眠了。
晚清轻轻地敲开了他的门,只见金不换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身上也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褒衣,衣冠不整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倦意十足,刚被人吵醒一般。
打开门,一见是晚清,吃了一惊,而后问道:“怎么是二夫人?这么晚了找金某可是有事?”
晚清眸中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行为举止,可是却找不出半点可疑之处,于是淡淡一笑,也不作态:“没什么,只是庄内今晚刚刚闹贼,担心金老板的安危,于是特意过来看看,看来倒是打扰了金老板的好梦了!”
“那倒不会,金某还要多谢二夫人这般关心呢!那么贼人捉到了没有?”金不换问道。
晚清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捉到,不过已经加派了人手,相信必会捉到的。”
“那就好。”金不换道,而后手一伸,又掩着嘴角打了一个呵欠。
晚清于是道:“就不打扰金老板的休息了,金老板安心睡吧,我会加派人手保护好西院的。”
“那就多谢二夫人了!”
“这是应当的。”
…………
“守西院的暗卫怎么说?”回房的路上,晚清问道。
“暗卫说那金不换自晚饭后一直在房中,在我们去前的一个时辰才熄了灯,之后就没再出来过,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红书应道。
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怎么可能呢?
心中十分奇怪,却怎么也想不透,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分明,她的心中感觉到那人就是金不换,可是一个人进进出出,又怎么可能不露出半点蛛丝马迹呢?
第四章 真假难辨
凤舞九天的办事能力向来是不容置疑的,尤其各地的情报机构,这两年也日渐成熟中,如今许多资料已经不需要一一去核查了,各地都有齐备的资料。
不过第三日,就飞鸽传来了关于金不换的所有资料。
他说他是风国中人,可是风国内密探查遍所有风国中的富家子弟的资料,却偏偏没有一个叫做金不换的。
这个人,就如同凭空而出一般,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背景。
看着手上的资料,晚清心中的疑虑更大了,如一个涟漪,越荡越开越荡越开。她不喜欢这种不明不白的滋味。
纵然不是因为他有可能是凤孤这个原因,可是与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却决不是一件好事,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他对于她们而言,却是一个谜。尽管他确实在京城中买下了一间极大间的店面,尽管他答应了他们初次订货先付三成的订金,货到即时付款,可是,仍然有极大的疑虑。
抬头问向红书:“冷总管什么时候会回来?”
“最快也要五天后的,他这一番布筹,必须十分缜密,所以也需不少的时间。”红书应道。
晚清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若然冷森在就好了,他为人冷静,而且对于一些计谋也颇有手段。而且他跟在凤孤的身边时日最长,是最了解凤孤的,这个金不换到底是不是凤孤,他也许也能看出一二来。
这时,她脑海一转,想到了一个人。
黄棋!
是的,她怎么将黄棋给忘记了,黄旗一直是凤孤身边最贴身的女婢,服侍他的一应起居,而且黄棋对于凤孤还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感,想必对于凤孤的一些细节更是了解的。
眉间带笑:“红书,你帮我叫黄棋过来一下。”
“是。”红书应道,而后转身而去。
不一多会,就领了黄棋一同进来。
“黄棋见过二夫人!”
“不必拘礼。”晚清道,而后虚扶起了她。
“二夫人叫奴婢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黄棋问道。
晚清缓缓地站了起来,身怀六甲,身体一日一日笨重,坐得久了,也觉得腰间酸楚,行至亭边,摘了一朵梅花,置于鼻间,轻嗅了一番,这才轻轻地道:“黄棋,四大婢女当中,你应当是最了解凤孤的行为习惯的人的。”
不明白二夫人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黄棋有些纳闷,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于是只点头:“奴婢服侍于爷的跟前,自是了解得比别人多。”
“那么,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个人,他极像凤爷,可是外貌上却一点也不像,可是举止又颇为相似,你能否辨认出他是否真正的凤爷呢?”晚清道出心中的想法,眼睛直视着黄棋。
却见她清冷的眸中却是坚定:“只要能够相处几日,奴婢自是有能耐能够分得出他究竟是不是凤爷,只不过若真是凤爷,又怎么可能不认咱们呢!二夫人怀疑那金不换是爷?”
晚清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不只她一人怀疑,黄棋,心中也不是没有怀疑的。
黄棋见她点头,反而却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若是爷,他怎么可能会不认得我们呢?怎么可能对我们隐藏身份呢?这是没有道理的,他能活下来,这一刻,肯定比谁都想回到凤舞九天,重振他当年的威风的,何至于还要改名换姓隐藏身份,再说了,爷当时不但伤成那样,还落入落日涯中,又怎么可能。。。。。。”
言至此,黄棋似乎勾起当时的情景,声音也不觉间沉重了几分,于是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虽然我们都觉得这不可能,但是凡事都是让人无法猜测的,而且凤孤为人做事向来不是常人所能够理解得了的。至于绝境逢生,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我们找了那么久,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见到他的那一刻,不只你,我们在场的几人都感到了凤孤的身影,这是无法否认的,其实虽然你一直说不可能不可能,可是我听得出,你心中的不确定,因为那人太像了!”晚清肯定地道,眼睛,直直地望入了黄棋的眼中,她从她的眼中,看到那深深的不确定。
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希望这个可能能够成真。
黄棋不敢直视晚清的目光,缓缓地低下了头:“也许吧!”
“不管是与不是,我们都需要解开谜团的。”晚清坚定地道。
“既然二夫人也如此说了,我便这几日去查他一番。”黄棋道。
“不。”晚清摇头,否决了她的做法。
“不?夫人的意思不就是要我去查探一番吗?”黄棋有些不明白。
“是要查,可是我要你贴身地查,而且要光明正大地查。”晚清道,胸中已经有了计策,于是道:“你们跟我来。”
一行人向着西厢院而去。
此时正逢金不换正要出门,一看到她们的到来,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金某正要去找夫人呢!想不到夫人竟然就来了,还真是凑巧得紧呢!”
“哦,金老板要找我,那还真真是凑巧,不知金老板有何事呢?”晚清问道。
“是这样的,我将店中经营的方略大致地做了一番详解,正要把资料拿给夫人,好让夫人安排布料的置办。”金不换笑着道。
晚清接过他的卷子,只略略看了一眼,那些字,不是凤孤的字迹,只不过这字迹从来可以故意掩饰,凤孤为人聪明,而且书法也了得,若真是他,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她将卷子交给了一边的红书,而后浅笑地道:“承蒙金老板能够如此信任我们凤舞九天,我们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置办好一切你店里的布料,做到货物齐全,而且档次高贵,商城中无人能比的。”
“若真如此,真是要好好地谢谢夫人了,金某即是挑了凤舞九天合作,就是看中凤舞九天经营的门道极好的。”金不换道:“相信夫人一定会让金某十分满意的。”
“这是当然。”晚清浅笑着道。
清秀如荷的脸容上一抹带着聪颖却半分不露锋芒的温玉笑颜,淡淡地,轻轻地,不让人觉得凌厉,却又让人能够轻易信服。
“对了,夫人此行前来找金某,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金不换问道,薄唇微勾,眼睛询问地望向了晚清。
那俊秀的面孔,固然一点儿也与凤孤扯不上边,可是独独那一双凤眼,微微勾起,带着一种极致的蛊惑人,望向别人的时候,总让人不觉间有种被牵引的感觉。
而那与人交谈时微微翘起的薄唇,带着一种极其自信的魅力,更是少有人能够拥有的,因为这必须是那种极成功极有自信自负不可一世的人才能够拥有这样的笑容的。
偏偏这个金不换的嘴角却总带着这种不可一世的自负笑容,而他的为人,却偏偏又给人一种阅世不深,富家子弟之感,这种人,又何来这种笑容呢?这岂非是极矛盾的?
“是这样的,前两天庄中闹刺客,却到如今还没有捉到人,而且那日追踪的侍卫也言道,那刺客极有可能是庄内的人,可惜一时还无头绪,金老板毕竟是贵客,不能有个闪失,我想了想,于是让我们庄中四大婢女的黄棋姑娘随于金老板左右,以确保金老板的安全!”晚清道,一番话,说来合情合理。
金不换一听,却是大大地摇了摇手:“这如何是好啊!谁也知道,这黄棋姑娘虽身为婢女,却相当于凤舞九天中的把手人物,怎可屈就于来保护我呢!金某是如何也受不起的!”
“金老板即是我凤舞九天的客人,我们自有义务必须保证你在庄内的安全,若然你在庄内有个闪失,我们又怎好说得过去呢!”晚清看着他一副坚持不肯收的样子,却是同样地不让半分步。
“这也不可以让黄棋姑娘来保护我啊,金某可承受不起啊!若然夫人有心,就加派了侍卫人手护我成了!”金不换却是一脸受之不起的模样,手摇个不停,一副如何也不能受的模样。
“其他侍卫我还是不放心,唯有四婢是我放心的人,金老板就不必推却了,这样的安排,不只是为了金老板有安危,对于凤舞九天也是同样重要的,莫不能让人说这客人到了庄内还发生个什么事情,就这样吧,我也能够安心得多。”晚清细细地道,却是不容他再推柜。
其实金不换越是拒绝,她越是觉得不对劲,而且刚刚她提出让黄棋来保护他的那一刹那,她刻意去注意了他的反应,虽然他掩饰得极好,但是那一瞬间的变化她却看在眼中的。
若是一般的生意人,她这样的安排,人家或许会推却,但都是做做表面功夫,可是这个金不换,却是看来极不愿让留下来的。
“可是,这男女有别,让黄姑娘跟在金某身边,总是欠妥当的。”他还想说着什么,晚清却直接地道:“这没什么,黄棋江湖儿女,不会计较这些的,金老板只管将她当成一个保镖,不必在意性别的。”
见晚清如此执意,于是他也没再说什么,只谢道:“那就多谢二夫人美意了。”
“嗯。”晚清一笑,而后道:“那我也不多留了,我先回去看看金老板的资料,好尽早为金老板安排好货品。”
“有劳二夫人。”金不换道。
晚清点头言谢,一转身间,眼睛示意黄棋,黄棋微微一伏礼,却是暗自心痛。
忽然,行至院门,晚清只觉一阵头昏袭向了她,只觉瞬间满天金星,整个人有点站不住脚一般。
“小姐,你没事吧!”一旁扶着她的双儿突感晚清不稳的身子,惊呼道。
这时,金不换比谁都快地冲到了晚清的身边,紧张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秀丽的脸庞抬了起来,依然美好,却苍白如一张白纸,映着日光,更显得惊人的白,就像要透明过去了一般,触目惊心!
晚清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忽然间有些犯昏。”
“还不快扶夫人到屋内坐坐!”金不换喝道,那焦急的声音中,不觉泄出浑然天成的霸气来,让人不容置疑。
双儿赶紧将晚清扶着进了屋内。
金不换赶紧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赶紧喝口水吧!”
晚清接过喝下,这时已经好了许多,于是抬头点谢。
“夫人这样子定是怀了孩子没有注意饮食休息所致的身体虚弱贫血,所以才会这般容易犯昏!”金不换见她脸色渐渐地好转过来,于是道。
“小姐总是吃不下饭,而且每天又操劳庄中的大小事,本就虚弱还怀了孩子的身体哪里顶得了呢!”双儿在一旁也跟着埋怨道。
“我没事的,大夫也说了,最近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就你瞎操心!”晚清道,其实她的身体她心中有数,所以,大夫所开的安胎药她一碗不敢落下,所有的补品参汤她一碗不敢落下,所有的补品参汤虽然恶心吃不下却还照样咽下。
“人家还不是担忧着你!”双儿小声地嘀咕着。
而一旁的红书与黄棋,却都带着微微震惊的眼,小心地观察着眼前的金不换,只因为他刚刚焦急中所吐出那句命令的话。
“夫人即是怀有胎儿的人,就应当好生保养好身子的,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费神了,孕妇要注意的,就是多加休息与补身子。若不然,将来生育了还得落下病根子的。”金不换道,倒是一脸严谨的模样。
晚清抬起头,刚刚犯昏没有多想,此时才发现,他刚刚的举动十分紧张,比在场的任何人都紧张。
心中猜疑更深,同时也看到了黄棋与红书两人同等猜疑的目光,却掩而不提,只是不经意般地道:“听金老板一番话,倒是对于这些医理颇为熟悉?”
金不换一愣,而后是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自我懂事,先母一直身体欠佳,曾提问过,先母曾说,女子最重要的是生育前后这段时间,身体一定要调养得当,若不然,容易落下病根子。”
“原来如此,倒是我不好,勾起了金老板的伤心事。”晚清见他言而神情带着沮丧,未料到这问题倒是问得让人勾起先人,于是道。
“逝者已逝,倒也不足以提起。”金不换道:“倒是夫人真的要好好地保重身子。”
“多谢金老板,我会保重好身子的,纵然不为我自己,也要为附中的孩儿。”晚清轻轻地道,语中微有叹息,不觉间,她竟有种不由自主般地,向他承诺道,不,应该说,是向凤孤保证着。
一定会,让孩子平平安安地成长的。
…………
对于金不换的怀疑,由这一次她忽然地犯昏,更是让她怀疑了起来。不过黄棋如今跟在他的身边,相信,不管他是不是凤孤,都很快能有答案的。
原本心已经死了,可是此时,这个相似的人,似乎带给了她浓浓的希望。
于是心里,变得忐忑不安了起来,如同患得患失一般,既希望着他就是凤孤,又担心着希望落空时心中那更大的空洞要如何补起。
腹中孩子已经时不时会握起拳头儿伸腰了,是欣喜,也是难过,若然凤孤在,一定是极高兴的。
“夫人,有人送来拜帖。”一名奴婢进来道。
“拿来我看看。”晚清道,并不在意,只以为是一般的商人或是一些江湖门生之类的,自从当上一家之主之后,这类的帖子就总是不曾断过。
只是接过那帖子后,晚清一阵惊讶。
这不是一般的帖子,没有红底印金子的俗气,粉黄|色的请帖上只画一朵夜来香,却显得雅致而美丽,触手而过,便有着幽幽的夜来香气扑鼻而至,那样地熟悉,那样地亲切。
是他来了!
想不到这么快,前些日子才由探子那儿得知宫中朝中的情况,皇后的势力已经全部瓦解,皇后因为不堪外戚所累,三尺白绫去了性命,当然,这当中是否真是如此,就不得而知,晚清也不想知道许多。
她只是想知道,银面能够平安,能够一得所愿,这就足了。
打开拜帖,短短数字,带着他惯有的洒脱:得偿所愿,今来报喜,夜间时分,登门相遇。
心下欢喜,总算,长久间,也有一件事情,能让她稍微开怀,于是吩咐了厨房备下了酒宴,准备接待银面。
忽然,心中顿起了念头,于是换了红书,将情况与她说了,而后又道:“红书,你去请了金不换,让他今晚也一同赴宴。”
“二夫人,你为何还要让他也一同来,若他当真是爷的话,岂非气死了!”红书对于银面,实在难生好感,毕竟,他可曾是爷的情敌呢!
“就是要试一试啊!不然,又怎知是否为真金呢?”晚清俏眉轻笑,忽觉得这个主意当真不错,若他当真是凤孤,以他当初地那股子醋劲,想必,要忍着,极难的。
若不是,也好尽早断了这是非念头。
“是哦!还是夫人你聪明,红书这就去请了他!”红书一听也觉有理,这几日也为了这真假问题烦得要死,黄棋那边却还是看不出个端倪来,因为那个金不换整日捧着商书看,也不怎么做别的事,实在让人摸不透。
【】重生卷 第五章 激出真假
夜初临。
沉寂的南凤圆,今晚亮起了光彩的灯火。
看起来,倒是添了些许戚然喜色。
月初悬上,银面已经来了。
数月不见,依旧那一身雪白长袍不改分毫,银色面具始终不离面容,只是那一双杏眸,那一身天生自带的潇然之气,带着清冷与孤傲,却足以赛过任何人。
不论何时,这样的不染尘埃,总让人感觉到一身谪仙之气。
身上,无论何时,总带有他那独特的夜来香气。
浅眸带笑地望向了他。
银面也望向了晚清,平静的眸中,掩去了他心中的诛多苦涩。看着眼前女子雪白玉脂,清眸含波水盈于面,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永远让人感到一种身心的舒服,只见他—身清绿嫩装,娴静而立,却自能吸引去他所有的目光。
可惜,这样的女子,终不再属于他。
可是看着她手轻抚着微隆的腹部,全身自带一种幸福的笑容,他也就放心了,她,总算过得安适。
“一切都己径完成了?”她问。轻轻的一句话,简简单单,他却明白,这已径是最真挚的贴心问话了。
不属于过于华丽的词燥,于他们之间。
“是的。”他应道。
两人与桌前坐了下来。
没有华丽威宴,平实的几样家中小菜,却更能让人动心。
“这段时间,一切可还好?”银面问道,虽然从夏青的口中,已经对她最近的事情了解了,可是,他却还是希望亲口问问她,这样,似乎才能更放心。
“还好吧,一切都很平静,怀了孩子,一切都安安静静地过着。”晚清道,温软一笑,却是心底一抹酸痛,一切都好,只除了那人的一切。
看着她眸底划过一抹伤感,他的心中微微心疼,她总是如此,再多的苦,也总是掩于心间,不让人知。可是她如何知道,她越是如此,越让人心疼。
看得出来,她对凤孤,是真的下了重感情了。
也是,连他也没有想到,凤孤竟然会为了她,而做到那等地步,那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纵然有着深情的人也未必乱能那般果决的。
记得他当时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有种置身云雾中一般,无法置信。
那个暴戾的家伙,竟会如此为了晚清。
“即知自己是怀了孩子的人,就要多多地照顾好身子,不为自己,也要多为孩子着想的。”看着她那苍白中透着神伤的脸庞,他道。
“我有的。”晚清道:“可能是身子比软虚,看起来瘦弱了些,不过也已经每日都在进着补呢,只盼生个胖娃娃。”
“身子,不是靠一些药理或是食膳就能够补得起来的,更重要的是,保持着良好的心情,一要学会放下包袱,这样,才是真正对孩子好,对你自己好!”银面盯着她道。
“我会的。”晚清,微微地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她何尝不想解脱了自己,可是,有些人有些事情,要忘记,又岂是易事呢?
不想再延续着这个话题,晚清于是道:“我今晚,还请了另外一个人。
银面看着她,没有问为什么,只以眼神示意她说下去,他知道,若无缘故,她不会在请他的同时还宴请另外一个人,想必这个人,十分重要,或者说,与这个人当中,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在场。
“这个人,虽然长得与凤孤完全不似,可是,他的身形,还有言行举止间,却与凤孤十分相似,我想,查出他是否是凤孤。”晚清接着道,带着几分难言之耻,让银面做这样的事情,她只是觉得自己十分自私。
可是,她却一时当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看得出她带着为难出口,银面却是薄唇难得扬起薄笑:“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帮你的,而且这也只是小事一桩,我定然会帮忙的。”
其实,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中,何尝不苦涩呢?
可是,为了晚清,他怎样都觉得愿意。
人,不一定要收获才能获得快乐,付出,有时候,比接受,更让人觉得快乐。
“谢谢你。”晚清轻轻地道。
银面却是笑容一抿,带着微微不欢:“你知道我从来不是为了这两个字的!”
“知道了,我以后不对你说谢谢这两个字了!”温柔一笑,却是感动的。
说时到,这就到。
这时候,金不换正巧来了,一身黑衣劲装,长发倒是稍微整理了一下,看起来不似平时随意,一身修长,于黑暗中缓缓步出。
银面望了过去,也是一惊,因为,那行走间的风行,的确与凤孤极为相似,带有一种天生凛然的气势。
而他更是敏感地注意到了,眼前这名男子,早踏进来看到他的第一眼,有一瞬间地惊诧,而后虽然转为平静,却还是掩饰不去。
晚清站了起来,笑脸相迎:“金老板来了,快请坐,今晚来了一位熟友,于是备下了一世家常小菜,特意请了金老板一同前来品尝。”
“夫人太客气了!”金不换福礼道,满脸的笑意盈盈,看起来,倒是十分欢喜的模样。说着间已经在桌前坐了下来。
他凤眸转向了银面,而后以向晚清询问道:“敢问夫人这位好友贵姓?如何称呼呢?”
“他是当朝大将军银面。”晚清介招道,而后朱唇浅笑,注意着金不换的神情,却发现他只在初见到银面第一眼有所反应之后,就再无任何不对劲的举止,看起来,倒是十分正常的模样。
“原来是银面大将军,真是久仰久仰啊!”金不换一听,脸上煞时露出一副十分敬仰的表情,对着银面敬着礼。那摸祥,倒是与一般商人无二样。
有点儿俗气得紧。
银面却是一双杏眸冷如霜,紧紧地盯着他良久,才道:“久仰二字银面可不敢当!”说罢再不多说什幺。
金不换有些讪讪一笑,倒是好脾气地没有发作的迹象。
晚清盯了良久,实在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心中难免存了些气馁,难道,这个金不换,当真不是凤孤?
以凤孤的为人那般高散傲的人,可是怎么也不可能有刚刚的举动的,若真有了,也必是掩饰行为,但凡做戏的人,都不可能做得滴水不露,至少,眉眼间流露出来的,也无法完全掩去的。
见气氛一时有些僵硬,晚清站了起来,拿起酒杯:“金日大家有缘聚在一处,就是缘分,我敬两位一杯。”
却见金不换道:“夫人的心意金某领下了,可是有了身孕的人,切忌不能喝酒的!”
银面看了金不换一眼,带着意味深长,而后也道:“的确是如此的,加之你身体不好,更不能喝了,就以清水代之吧!”
“那、、、好吧!”见他们坚持,晚清也没多说什幺,毕竟是为了孩子,怎样都是可以的。不过这金不换,倒是极为注意着她的。说着间让双儿换了一杯清水过来。
“那我就仅以清水一杯代之为敬两位!”晚清道,而后抚袖轻轻饮下。
绣着水兰花的水袖微长,微微散开,挡住嘴角,却露出了一双清眸,她紧紧地盯向金不换饮酒的模样。
只见他修长的食指与拇指微微地拿起雪白杯杯,姿势十分优雅,轻轻置于鼻间,细细地闻了一会,这才心满意足地饮了下去。
今晚的酒,是她特意挑选的,是上好的竹叶青,而这酿制的竹叶,还是来自沾了晨露的高山上的竹叶芯所酿制而成的,带着一股透着清幽之气的香浓,是当初风孤最爱的竹叶青酒。
而可能他自己从未注意过。
人,总是有一些细微动作,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
而凤孤,在饮美酒的时候,恰巧就有这么一个习惯,就是每每品酒,都要先置于鼻间细细嗅闻,而后才会心满意足地饮入。
虽说这也许大多数人都会做,可是没有人,能做得与凤孤这般地优雅,是的,那修长两指捻过酒杯,轻轻饮入口中的过程,她看过多次,却始终觉得优雅得让人忽略了其他,只记得这个动作。
而凤孤,大概也不知道,仅仅这一个动作,会泄露出秘密来吧?
杯子置下,云袖撤开,晚清的脸上,瞬间,转而化开极为欢喜的笑意,带着畅意,连眸间,也不觉沾了乐意,而微微地扬起。
那是一种掩不住的喜悦,只因为,她心中,已经肯定了金不换的身份,只是现下不知他为何不肯相认。不过不管如何,她都要让他自己承认出来的。
“夫人今晚看起来似乎心情极好?”金不换抬头问道,唇角笑意如初。
晚清点了点头:“今晚与故人相遇,自是心情好。”
听罢,金不换脸上笑容不变,只是问道:“看来夫人与银面将军似乎关系十分熟稔?”
“嗯,银面,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是多次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知己,我的亲人一般。”晚清直言不讳地道,本来这种话,在别人面前,她是决计不会说的,倒不是怕别人知道她与银面之间,而是她并非那种煽情的人,在她看来,真正的真情,不需要用言语来说明的。
但是此时,却必须这么做,这么说,她只想看看凤孤能够忍得多少。
“想不到夫人与银面将军竟还有此段渊源呢!”金不换道,却依旧是笑意盈盈。
“是啊!”晚清感叹了句,虽说是故意说出,可说出的话,却也无半句是假的啊!银面于她,确实是恩人、知己、亲人啊!
只可惜她虽知他的情意,却根本不敢去触碰半分,只怕伤了人,更伤己心。
不敢再细想,只是收拾起了一些沉重的心情,毕竟今晚,她不只要宴请银面,更是希望逼出凤孤来。
“金老板可懂音韵乐器?”晚清含笑地问道。
“金某不才,平日里倒是时有听着,可是却不甚深谙,只懂个一二,至于乐器,那就更加不成了!碰也没碰过!”金不换摇手摇头地道,是一脸苦笑。
晚清素手拂过发鬓:“今晚良辰美景,更是旧人相遇,若无乐声相伴,实在是显得乏味。自从再次回到凤家,我了好久没有碰到过古琴了,赶着这样的时机,银面,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如何?”
说着扬眉对银面问道。
银面看着她的眸思,略一深思,而后点头,他看得出来,这个时候,晚清提议合奏,决不是如她口中所说的兴致起,只怕还是为了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的真实身份。
晚清一笑,对着双儿道:“双儿,去将我的琴拿来!”
双儿却不明许多,只听得晚清的话,以为真是银面来了欢喜,也随着高兴,于是蹦蹦着就跑去拿琴。
不一会儿,琴便来了。
坐在琴前,莫名才有些感慨,手,轻轻地置于琴弦上,那股熟悉而亲切的感觉随之而至,她都有半年没有弹琴了,先前是没时间,后来是怕,怕触景伤情,于是没再碰它。
修长如玉脂般的中指轻轻一挥,乐声缓缓扬起,如冬夜间一汪清泉淙淙而过,是一曲冬夜长思,清莹柔亮的琴声中,带着丝丝的温温软软,带着一种冷冬中绵绵的情思,透于琴弦中。
银面望了她一眼,而后腰间玉萧抽出,置于嘴角,于是,幽幽扬扬的萧声随之合上。
他们的琴萧合鸣,从来是最让人动容的,因为那已经不仅仅是乐器上的声音了,更有一种心灵的交汇,他们的琴韵,能将每一首乐曲的真谛都完完全全地诠释出来,更加上了他们那一种独有的默契。
让人能够完完全全地置身于其中。
而就在这时,一个大刹风景的声音‘砰’地一声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间的默契琴声。
望去。
只见金不换脚下处湿了大片,而地上,那个制造声音的始作俑者的酒壶正躺在地上,竹叶青的香气飘扬开来。
金不换站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好:“对不起了夫人,你这琴声实在是太好听了,我一时入神,倒酒也不注意,竟是倒是一身,还扰了你们的雅兴,真对不起!”
晚清站了起来,脸上,不见半分不悦,只道:“没事。”
而金不换用手扯了扯衣袍:“看,这衣服金晚也算是得了幸,能尝得这好酒,可怜金某倒是得回去换衣服了!”
“那金老扳去过衣服再来,反正也正在兴头上,这琴声,可是等着你的。”晚清温柔地道,倒是待客热情。
可是金不换一听却是猛摇头:“看今晚闹得,我看我就算了,夫人与旧识相聚,我能得夫人看得起喝上两杯就是了,等会就不来了!”
“金老扳这话可不就是见外了!换了衣服再来吧!”晚清却执意道,她看得出来,凤孤的介意,他越是不想来,越是证明心中有鬼。
“不了不了!”金不换摇头道,而后一扯衣服:“这一身湿粘粘怪不舒服,我先走了!”
说着间施施然而去,换来晚清一脸深思。
【】重生卷 第六章 最后一次
金不换走后,晚清与银面互望了一眼,却都是心中有数。
“看来你的猜测并非无道理。”银面道。
“你也觉得极像?”晚清轻问道。
“嗯。可以肯定。”银面笑道。其实刚刚在合奏的时候,他一直暗中注意着那个金不换,他的眼神,在无人望去的时候,闪出一丝愤气,虽然只是一闪如流星,可是他却看得清楚,因为这种眼神他以前在凤孤眼中就看到过不少,所以,十分熟悉。
这个人,若不是凤孤,就是对晚清有着非份之想的人来着。
“不过自刚刚这一场宴会,我也已经有九成肯定了。”晚清笑着道。她唯一不能明白的是,凤孤,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相认,为何要如此隐瞒呢?
他,究竟是怀了怎样的心思呢?
“即是这样,看来我这一次没有白来,也好,若他真的是凤孤,我去京城也就能够放心了。“银面道,眼眸望向晚清,深深一眼,而后道。
“你已经决定了?”晚清问道。心中才有些感概,她知道,银面的意思。
此去京城,他就真正要脱离他以前的生活了,成为云国的皇子了。可是她却明白,银面,开不是喜欢这样的称号,他无所不能,性喜静安,又那里会喜欢那样尔虞我诈的生活呢?
可是人生总是如此,有许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要做到,也许,那才是我真正的生活吧!”银面道,清冷的声音于夜色中,凭添几分惆怅。
“你也可以不必做到的,你若不想,谁也拿你没办法。那里的生活,根本就不适合你。”晚清道,她不想看着银面,去过那种一点儿也不开心的生活。
“虽说如此,可是,他老了,为了这事,已经拉下了脸来求我,我如何能够置之而不顾呢!”微微一叹,当看着他九五之尊屈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微念着泪花地求他留在他的身边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他的两翼,已经添了不少雪丝。
心中,不由一片冰雪化开,再也无法坚硬起来。
自他懂事以来,就没有真正感受到父母的爱,那一刻,看着他慈爱的脸,他想,也许,纵然不喜欢,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