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物国物语 (1+2部)第30部分阅读
四物国物语 (1+2部) 作者:肉书屋
为一个身边人的死失去以往的冷静,几近崩溃。
赤血的死与他无关,但是看着这样的蕾纳斯,他莫名的也感染到她的悲痛。在他的眼中,这个只有十五岁,漂亮得像个洋娃娃般的少女第一次打动了他,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的眼泪能撩拨他冷硬残酷的心,而她……做到了!
只是……谁又能帮她分担这份痛苦?
这时麦克向他们跑来,请他们去帮忙救助那些受伤的矿工。蕾纳斯这才暂时恢复平静,强作镇定地对他们点点头。
现在根本不是让她自责的时候,她要做的就是救助他人来为自己赎罪。
血肉模糊的伤员在蕾纳斯眼中变成赤血为保护她而受伤流血的身影。不在乎现场的脏乱和血腥,她全身心的料理起伤员,毫不犹豫地用洁白的双手为他们拭去身上的血水,用自己的医疗技术拯救伤者的性命。
因为塌方,不少人被埋在巨石下做了亡魂,能逃出来的都是神所眷顾的幸运儿。麦克一边忙碌的照顾伤患,一边无奈地告诉他们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实在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沉默地听着,蕾纳斯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样的灾难已经到头了,她一定会尽所有的能力改变这一切!
当听到矿井发生塌方时,特司迪整颗心几乎都要跳出了胸腔。他拖着带伤的身体骑上马,疯狂地向矿区奔来。
冲进安置伤员的房间,他喘着气搜索蕾纳斯的身影,在伤患的人堆里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她。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句话:赞美神,她没事!
内心充满了自责的蕾纳斯强撑着表面平静,当她抬头看见出现在门口的特司迪时,一切坚强的伪装在瞬间瓦解,她放下手中的纱布和刀具,向他扑去。
稳稳地抱住冲进自己怀里的娇小身子,她全身轻微颤抖着,特司迪心疼地将她搂紧。
胸口的闷痛让她几乎窒息,带着无限伤感和自责,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蕾纳斯口中溢出:“赤血……因为救我……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还好你没事!”在路上他就已经知道赤血的事。赤血为救女皇而死,他用生命履行了他的职责,对整个冰封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
“是我害死了他!”将脸从特司迪怀中抬起,蕾纳斯紫水晶般的明亮双眸发红,眼神中承载着满满的痛苦与自责,悲伤得让人喘不过气。
“别这么说!他为救你而死,这是他的职责和荣耀。你如果自责消沉就辜负了他的初衷!”特司迪抚去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心疼地亲吻她冰凉的额头。
这些根本不是她的错,她无需如此自责。
摇着头,每个人都在安慰她,说不是她的错。她也知道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意外事故,但赤血的死在她心中太沉重,她没法就这样从自责中脱离,她必须做些什么……
“我要改变戊云!绝不让赤血的事再次发生!”
她不会让赤血白白牺牲,不会让那些矿工再这样毫无意义地送命。
特司迪松了口气,抚摩着她柔软的浅金色发丝:“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特司迪的安慰仿佛一股暖流冲进蕾娜斯的心中,她脸上的悲伤终于被感动的浅笑所代替,激动地抱紧特司迪的脖子,她压抑着伤感与感欣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谢谢你,特司迪,谢谢你在我身边。”
墙边的阴影中,夜沉默地看着蕾纳斯在特司迪的怀里展露笑颜,果然……能安慰她,让她安心依靠的人不是他。
背贴墙壁深沉的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突然变得一片灰暗。心里有一份浓浓的孤独和失落。
“作为影留在她身边……”
赤血临终前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真要如此吗?作为一个保护她的影子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与特司迪相爱相依……他能做得到吗?他的心能平静吗?
他做不到!
思绪混乱复杂,他不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冷眼地看着这一切,磷火嘴角冰冷的笑意中带着一丝厌烦。原来对她来说特司迪如此重要,实在是令他意外的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节奏变快了
41 改革计划
因为这次矿井塌方,蕾纳斯下定决心要改变戊云的现状和矿井危险的环境。
“明天一早我会带着手下来帮助你们,请你相信我们是为了和平而来,不会坐视你们的痛苦不管!”蕾纳斯对麦克和他身旁的一干贫民们说到,那真诚的表情令所有人信服。
“我相信你……明天我会在这里等你们。”麦克果断的说道。虽然只有一天的相处,但经历了矿塌的死里逃生后,他与这行人也算是生死之交。
患难见真情,从他们失去了自己伙伴后依然振作精神,无偿的帮助他们照顾伤者这点看来,钦差这行人确实是抱着善意而来!
蕾纳斯对对方点了个头,和磷火一起快步走向特司迪。她知道自己是在与时间赛跑,只有早一刻行动才能多挽救一个人的生命。
回暂驻地的一路上蕾纳斯沉思着,她大体了解是什么导致了这里人们的悲惨生活并且得出结论。
食物短缺、开矿无安全保障、缺乏基本的医疗,这些是她所看到的客观原因,而戊云的官员没有尽忠职守恐怕是导致这里混乱贫穷的直接原因。
回到了暂驻地,蕾纳斯立刻要求开一场大会,除了特司迪和军官,她还让磷火也参加。对于这个在矿井里保护过自己的奇特男人,她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虽然还不能确定他是无害可信的,但她对他产生了一定的信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决定接纳他就要先信任他。
简陋的帐篷外几个士兵在门口守着,里面会议已经开始。
“只有找到问题的根源才能找出解决之法,我想听听你们对戊云贫困混乱的看法。”蕾纳斯对在坐的各位说道。
“我认为最大的问题出在这里的贵族管理层身上!”磷火毫不避生的抢先发言,既然蕾纳斯给了他表现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浪费,只有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有用他们才会更加信任自己。
听了他的话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虽说戊云与不灭帝国国境接壤,但十年前‘希望之火’大战后不灭一直在养兵蓄锐,基本没有大型军事行动,所以戊云还是比较稳定的。但戊云的稳定却没使它开始发展,这不是很奇怪吗?”磷火嘴角嚼着意味深长的浅笑问道,成功的指引了特司迪他们开始思考。
“戊云最大的问题是就食物不足,矿井的安全隐患大。这些问题并非不可改善的,但是戊云的官员看着问题发生却坐视不理。不……这么说也不公平,他们的确有做出回应。每当发生饥荒,他们都会向王都求粮,王都也的会相应的发放救济粮,但那些粮食真的到了贫民的手中吗?”又一个问号,悬念被他高高吊起。所有人都认真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其实……”一扫原先故做神秘的姿态,磷火冰冷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戊云的官员根本不在乎人民的死活,那些救济人民的粮食其实全进了西奥多的私人腰包。”他严肃的表情让所有人心都沉了下来。
看着磷火的“表演”蕾纳斯心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个男人似乎很擅长控制和引导别人的想法。看来她没看走眼,他不是一般角色。
“怎么会……”特司迪诧异的看着磷火,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这些事他以前连听都没听过……
“怎么不会?官粮被阻劫他们从来不管,也不派兵去清剿山贼,放任那些山贼滋事做大。每次发生大型矿井事故,无论死伤多少人他们都一概不闻不问,更别说发放慰问金和照顾死者家人。这里随处可见官员的腐败和政府的无能,人民反抗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磷火平静的说着这些只要在戊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的常识,当初他就是利用这些长期存在的阶级矛盾成功引发了叛乱。
“呵!”看着其他人惊呆的表情,蕾纳斯嘴角微微扬起。英雄所见略同,磷火将她想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山高皇帝远,戊云的官员上报给王都的都是他们怎么勤政爱民,怎么努力改变戊云现状,但戊云实在太混乱了他们实在无能为力等等。王都的人听不到人民的哭喊只能看到一份份由官员起草递上的报告,可哪有人会上报自己的罪行,所以罪行被层层掩埋,就连太师这样智慧过人的贤者都看不见事实,更何况其他人呢?
很明显,他们被戊云的官员愚弄了!
“磷火说的没错!”下午在贫民窟的所见所闻让她看清这里官员的真实嘴脸。
“矿洞的安全极差,矿工生命没有保障,官员就应该想办法改善人们的工作环境;贫民没钱看医生而生病,官员就应该往那派医生;发生了饥荒,官员应该开粮库分发粮食;有山贼作乱官员应该派出军队整治治安。可是这些理所应当的事这里的官员哪一样有做到?知道了这些还能说这里的官员没问题吗?”蕾纳斯严肃的扫过在座各位。
特司迪低头沉思,如果没有磷火的这些话,他可能到现在都想不到戊云的混乱与这里的官员有那么大的联系,看来他和太师都没看清戊云真正的情况。
“不过这不能怪王都的官员,只能说戊云省长把真相埋藏太好了。好在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这一切确实不能怪太师和特司迪他们。
她查看过省长西奥多的资料,他在十年前“希望之火”战役结束后接手了戊云这个只剩焦土的荒芜之地。本来就被战争摧残到一无所有,所以做不出政绩也不能怪他没能力,好在他没把这里变得更糟,王都的官员就是那么想的。再加上西奥多把这里描述得像灾难频发地,让任何想要插手拯救这的人都会望而怯步。
只要有官的地方就存在腐败,但腐败也分轻重,如果是为民谋福利的官员,即使爱财点也依然能得到人民的信任和喜爱,但完全自私自利,不将人的生死与尊严放在脚下踏溅的官员就只能得到人民排山倒海的愤怒和反抗。这就是西奥多所管辖的戊云会发生大暴乱的真正原因。
“如今我们不但要取得叛军的信任,而且要解决矿区的问题。矿区有两大问题,分别是贫民窟的生活困难和矿区的安全隐患。我已经有思路了!”话锋一转,蕾纳斯将话题引导到今晚会议的重点。
“洗耳恭听!”磷火嘴角微扬,好奇的看向自信勃发的蕾纳斯。作为暗中交手的敌人,他对蕾纳斯的智慧很感兴趣。
“我打算在贫民窟建一个医院!这样等我们离开后这里的人依然能享有医疗服务。”
“‘医院’……是什么?”特司迪和其他几个人全都皱眉不解的看着她,这个词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问题还真问倒她了!这个世界还没有有组织的医疗机构,除了贵族会在自己的府上养几个专用医师和军队的军医外,就只有到处游荡,靠治病收钱糊口的江湖郎中。
“医院是聚集医生与病患的地方。一个为人提供医疗服务的组织。让病人可以到固定的地方看病求医。”蕾纳斯尽量形象的解释道。
看着几个人头上依然没有灭掉的问号,蕾纳斯放弃继续解释,等医院建成后他们一定就能明白!
“我还准备在矿井内架起矿架!”
“‘矿架’是什么?”有偶无独,所有人又闪起问号向她看来。
一阵头疼,看来靠三言两语是无法对他们解释清楚的……
“总之……医院和矿架的设计和施工由我来想办法,而贫民窟的整治就由特司迪你来处理,他们现在最迫切需要的是医生和食物,明天你带上所有的军医、厨师、药品、粮食到他们中间,让军人帮他们修葺房屋和照顾病人,厨师不需要做多好的东西但要能让他们吃饱,记得要分发粮食给他们,然后派给我一支百人小队,明天将是我们改变贫民窟的第一天……”
威严强势的气势,坚定自信的目光,蕾纳斯身上不自觉间流露出能使人震慑的王者之气。
在这无可抵挡的气势下,特司迪和几个军官立刻领命。
磷火看着眼前这个纤细的小女孩,眼睛微眯。她比在王都的时候更自信也像君王了!
一晚的讨论,核对了几次细节后第二天的行程基本确定,会议结束。军官和特司迪陆续离开,可是磷火却留了下来。
“为什么要让我也参加会议?”等所有人走远以后,磷火走到蕾纳斯面前双手抱胸的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幽冷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说实话,当她让他也参与秘会时他吃了一惊。虽然他也希望能早点融入他们中间,但也没想到会那么早。不知道蕾纳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为了这个问题特地留下来?我看你表现的也很积极。为什么想知道?”蕾纳斯嘴角勾着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意,不答反问。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轻信他人的人。”果断的说,他没忘记今天初次见面时她冰冷的对他说出“我会关注你”这样的警告。一转眼间就从“关注”变为“相信”?这变化也太快了吧!难道是……因为他的长相?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磷火忍不住自恋的想到。
但蕾纳斯是那种会被人外表所迷惑的女孩吗?如果是的话,当初她又怎么会去陷害冰封第一美男,她喜欢多年的雷克司。
“我的确不会随便相信别人。但是我想相信你。”直直的看着磷火深幽的眼睛,蕾纳斯真诚的说。
“原因!”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去相信另一个人,像蕾纳斯这样的聪明人更不可能如此。
“你救过我两次,如果你想对我不利,根本不必出手相助!”蕾纳斯就事论事的说到。
“……是吗?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我会感到失望。救你都是些迫不得已的突发状况,你认为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见死不救吗?那等于间接谋杀。”冷笑看着蕾娜斯,如果蕾纳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能轻信他人那根本不配做他看中的对手。相信蕾娜斯也清楚他所说的。
“哈哈!原来如此。你是个聪明人,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满意的点点头。这个磷火看事情很透彻,又善于观人,她很需要这样的手下。
“这是回答?”立刻从蕾纳斯的话中捕捉到蛛丝马迹,磷火问道。
“算吧!”淡然的说,虽然回答的极为隐晦,但以磷火的敏锐应该是明白了。
“恩,我先走了!”点了点头,磷火没再继续追问,面无表情的平静离开。
蕾纳斯是因为他是聪明人而信任他吗?不!聪明人反而更不会去相信聪明人,想要收纳他到自己旗下才是真吧。不过……
就算是求才若渴,在还没确定他的真实身份前就先招到手下,这可真够冒险,还是她真以为他是无害的绵羊?真不知道该说她胆子够大,还是太过卤莽。
42 因为爱你
蕾纳斯在会议结束后回到自己帐篷,换好衣服后躺在吊床上开始深思。
如今已经知道戊云官员的真面目。回到王都后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撤除西奥多,但除掉西奥多后让谁来这担此大任?在王都她信得过又有能治理一个省会的人实在寥寥无几,而且都身居重位,所以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手过来交接,在这段掌权者不明的空白期要怎么令人民过上安稳的生活?
还有,连特司迪都不很相信自己关于医院和矿架的提议,那些贫民会愿意相信她吗?
下午的贫民窟之行让她深刻明白,除了医疗他们最需要的是食物。但这次带来的食物不多,只能暂时满足贫民窟的需求,等他们离开后贫民窟再次陷入饥荒怎么办?太师在临走前就已经说过仓库存粮有限,很难拿出更多的粮食来。
……粮食,困扰整个冰封的头等问题。如果能够在冰封生产粮食……
植物的生长需要温和的气候、光、水。而这个国家除了夏天,其他时候几乎都被覆盖在冰层下,就连戊云最温暖的戊云省和丰成省无冰期也不超过全年总时间的三分一。除非找到让植物在冷天成长的方法……一瞬间,一道灵光闪过,蕾纳斯差点没从吊床上翻倒。
是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超级耐寒农作物可能在这个异世大陆上找不到,但是让植物在冬天成长的办法她到是有一个,那就是温室种植!
将植物放养在由透明玻璃建成的房间内,当阳光照射进来时短波辐射射(较短紫外线)到地面后产生热量变为了长波辐射(较长红外线),而玻璃能阻挡长波辐射射出,将其保留在温室中,使得室内环境温度不断上升。这些知识在她的世界完全是常识,但在这个世界却是没人探索的未知领域。
在夏天多雨温暖时在外面播种,秋天开始降雪时将已经发芽成长的植物移入温室中。而且冰封的矿石资源丰富,只要能熔炼出玻璃就可以大量建造温室。
可行,完全可行!
但是要让人相信实在不容易,还有……冰封似乎没有会种植粮食的人。不过这些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就在她激动万分的时候,帐篷的帘子突然掀开,蕾纳斯有些诧异转头看去,特司迪正提着一盏油灯站在门口看着她。
“陛下还不休息吗?”看着睁着眼躺在吊床上的蕾纳斯,特司迪关心的问道。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赤血的死都令他担心,怕她一个人时会胡思乱想。
“特司迪!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可以在冰封种粮食的办法!”蕾纳斯看着特司迪,两眼发光的激动说道。她相信只要将温室做出来,一定能改变整个冰封。而这个好消息她要第一时间与特司迪分享。
“……陛下?”困惑的看着蕾纳斯兴奋的表情,特司迪不确定的叫唤她,她是不是还没从赤血死亡的打击中清醒?居然睁眼说梦话!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农作物是没办法在冰封这种极寒之地生长的。
“真的!我真的能做出让植物在冰天雪地中生长的‘东西’!”肯定的对特司迪说到,她现在满脑子被“温室种植”这四个字侵占着,虽然她很想向特司迪说明自己的想法,但是她知道一辈子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他一定不会懂。
“……您是认真的?”皱着眉向蕾纳斯走去,从建国起就一直困扰着冰封的粮食问题陛下真的有办法解决?就连神一样的上任女皇都拿这个辣手的问题没有丝毫办法……
“无比认真!”紧握双拳,坚定的看着特司迪,蕾纳斯恨不得能对天发誓,让他相信自己。
微眯双眼,特司迪上下打量蕾纳斯,她看起来的确不像在说笑。
“那陛下的办法是……”
果然……特司迪无法理解辐射和射线,更不明白玻璃房是什么。好再这世界制造玻璃的技术并不落后,要做出玻璃房不难,只是……戊云省没多少制造玻璃的工匠。看来她温室房的设想只能等回到冰封再去实现。
除了玻璃房,另一个令她烦恼的就是种植者。冰封只有矿业没有农业,矿工要多少都有,但是农民要去哪找?难道去国外引进?
“这不是问题,每年都有从别的国家抓来的奴隶被卖进冰封,其中有很多是农民!”特司迪听了这个烦恼后对她说道。
“恩,那这就不成问题了!”松了口气,蕾纳斯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看来要让冰封走向富足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了!
看着蕾纳斯,特司迪心里隐隐的困惑着,无论是医院、矿架还是这个温室设想都是前所未闻的事,她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她的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计划?
“特司迪,以后你会越来越忙,我会把很多事都交给你做!”直直的看着特司迪深蓝的眼睛,蕾纳斯认真的说道。等玻璃房正式制造出来,整个冰封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那时候将会有比现在更多的事令她操心,而她最信任,最重视的就是始终在身旁帮助陪伴她的特司迪。所以……
“我明白!”点了个头,特司迪丝毫没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走入了蕾纳斯的语言陷阱里。
“你同意了?那么……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辅佐我,不会想要离开我,对吧!”如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特司迪,宛如猎手锁定了猎物,死死不放。
她在来戊云的时候对自己发誓过,绝对不会让特司迪离开。如今赤血的死使她更加明白失去重要人的痛苦,失去赤血她都如此,失去特司迪……她无法想象,所以她绝对不会让特司迪离开她。
在蕾娜斯锐利的双眼注视下,特司迪全身一震。
陛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他问这样的问题?难道……
之前他想要离开,并将帝后之印还给太师的事浮上脑海。她知道了这件事?
“不……不打搅陛下休息了。”惊慌的说着,仿佛一个逃兵被自己的军官抓到正行一般,特司迪有些尴尬的准备转身离开。
“不许走!”蕾纳斯突然一把揪住特司迪的衣角。他这分明是在逃避自己。
想要离开为什么不当面告诉她,她才是他的未婚妻,这么重要的事他却瞒着她,如果不是太师告诉她,他是不是要瞒她一辈子?
一想到太师当时的语气和态度她就肯定特司迪压根没想过要自己来向她告别,打算好了要偷偷溜走。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恐怕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已经逃到她触不可及的地方。没想到他能那么绝情。
因为她的突然之举,特司迪身子一颤,僵硬的转身。盯着那只拉住自己的小手,畏畏的对上蕾纳斯闪亮的紫眸,他感觉自己像被猛禽盯上的猎物,蕾纳斯不会那么简单放过自己。特司迪带着些无奈和恳求,低声轻唤“陛下……”。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想离开我吗?”用力握住特司迪有些冰凉的大手,蕾纳斯望着他的眼忧伤的问道。
“不……我没想过要离开你……”抱着蕾纳斯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缩头乌龟心态,特司迪指望着这句话能骗过她。
“那这是什么意思?”眯起眼,蕾纳斯一把拿出一直放在自己口袋中的后印,举至他的眼前,然后危险的问道。到现在还想忽悠她?
“这是……”诧异的看着蕾纳斯手中的后印,看来……老师已经告诉她了。
狼狈的低下头,特司迪不再去看蕾纳斯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她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瞒着。
叹了口气,蕾纳斯紧抓着特司迪的手指一点一点松开。
“为什么想走?”一扫刚刚的霸道,她温和的问道。
“陛下还不明白吗?”苦笑看着蕾纳斯,他的心意真的那么难懂吗?
“因为……夜吗?”看着特司迪忧伤的表情,她思考片刻,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上次和夜之间的那段荒唐的“误会”。
特司迪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她还是没明白。
“那是为什么?”不是因为夜?那她可真的不懂了。
“因为我爱你,也因为我爱不起你。”
特司迪的尾音被蕾娜斯含在了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一下解了那么多,其实也改了那么多,先休息下,一会继续改。再次征求此文结局为np还是1v1。
43 误会冰解
是她冲动了,当听到特司迪亲口对她说爱的那一刻,她激动的忘记了一切,只有喜悦和感动充盈胸口,可当他悲情的说爱不起时,这份浓郁的情潮中夹进了一份疼惜,一份恐慌。
他怎么能那么说?她不想听到他说这种话。
没有爱不起的道理!
他不能在她终于明确了自己的感情后再对她说“不”,说他要放弃。
或许是她太专制霸道,但是她拒绝听到他说不。明明两人的情感一样。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兜兜转转,用回避来刺伤彼此?
她纤细柔韧的手臂强制环绕着他的脖子,让他无处可逃。她用力吸吮着他带着清凉气味的柔软薄唇,是在惩罚他的回避,更是在渴望他。
他遇难她几乎崩溃,他没事她找回魂魄。大起大落的心情,失而复得的激动已经被她压抑的太久。直到与他的唇相遇,那份藏在心底深处,连蕾纳斯自己都快忽略掉的渴望和激昂才排山倒海的涌出。
她喜欢他啊,她有多喜欢他,他怎么能不知道?
他怎么能离开她?让她为差点失去他肝肠寸断。
吻是情人之间最真诚的密语,最真情的告白。
特司迪僵硬的承受着蕾纳斯深切的热吻,因为震惊而空白的头脑慢慢复苏。陛下在吻他?为什么?
他试图推开蕾纳斯,搞清情况,但他的挣扎刚露端倪,立刻被蕾纳斯更加激烈的行动打断。
蕾纳斯一把抓住特司迪反抗的手,瞬间将全身力量压到他身上,乘他不备将他反压在床上。同时灵舌巧妙的翘开特司迪防守不严的牙齿,探入他口中,找到那条嫩滑清甜的舌头,一卷而上。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她,包括特司迪本人。
这一吻一发不可收拾。特别是对初尝□,什么都不懂不会的特司迪来说,简直是要命的索取。
“不……陛下……我不能……呼吸了……”破碎不成句的呢喃,越发炙热的急喘气息扑在蕾纳斯脸上,缭绕在她耳畔,特司迪的手轻轻推着她的肩,脸因羞怯而泛红,眉头难受的皱起,那双深蓝的双眸盈满欲潮,晶莹剔透,诱人犯罪。
看到这番景色,蕾纳斯感到骄傲,仿佛自己是个得胜的将军,透过他的表情已能窥见那颗被她征服,向她臣服的心。这一刻她一点都不想放开他,但还是挪开了唇,额亲贴着他的额,给他自由呼吸的空间。
特司迪轻喘着,心跳渐渐平稳,却依然急促。
“不要再说什么爱不起的蠢话。也不要再想离开我。知道吗?知道你遇险的时候我……不要让我那么担心。”蕾纳斯激动的伏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微涩,气息不稳,她环绕着他瘦弱的腰,感受着他的体温,只有这样才让她真正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属于她。
“陛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特司迪低垂的眼抬起,惊讶的看着蕾纳斯烛光暗影下幽深却含情的紫水晶双眸。
“那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有听进去吗?你甚至都不和我打声招呼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太师,你是真的想离开我?”浓浓的指责,深深的哀伤。
为他担惊受怕,为他茶饭不思,为他冷漠而苦恼,为他愤怒而无奈,这些他是否真的知道?
其实她早就喜欢上了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卸下心防,像习惯空气一样习惯他的存在和陪伴,习惯在无意间放任自己去喜欢他,甚至忘记了夜一。
“我……”特司迪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蕾纳斯,一时口拙的说不出话。但他的心却莫名的柔和又激昂。仿佛被浸泡在翻滚的温泉中,那种发自心扉的温意和酸涩是那么美好,令人哽咽。蕾纳斯眼中氤氲的雾气也感染了他。
“你在想什么我始终不明白,总是如此。你总用那副冷漠的嘴脸面对我,让我不知所措。”看着特司迪欲言又止的样子,蕾纳斯无奈又委屈的抱怨道。
“陛下……我也不明白陛下你在想什么啊。”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不会那么自卑,那么痛苦,那么愤怒,那么悲哀。他一直以为她不喜欢他,讨厌他……或许真的是他错了,但是……
“我想什么?你想知道可以问我,我会告诉你。但是你不应该……想要离开我。”
“陛下……”特司迪难受的皱紧眉头,垂下眼帘,那个沉痛的决定是他没办法的办法,他无法继续留在她身边,承受着没有一丝希望的煎熬和痛苦,然而他并不知道,或许他的那些痛苦都是自寻烦恼,他又怎么可能想到……陛下可能也喜欢他,这是那么不切实际。
但这不切实际的事确实发生了。
“你又不说话了?”蕾纳斯看着特司迪闭目沉思的样子,无名的火气又飚出来少许。她都如此软言相对,他居然还像个撬不开的河蚌,不肯开口。
“能不提那件事吗?”特司迪抿了抿唇,最后无奈的恳求。
“为什么?”蕾纳斯眉头皱了起来。她不喜欢他对她有所隐瞒。
“我……会觉得难受,我不知道你的……都是我的错,误会了太多事。”
“哦?你误会了什么事?说来听听。”听特司迪间接承认自己误会,蕾纳斯恶劣的起了戏弄之意。
“你和夜在草地上的……那件事。”特司迪终于还是承认自己最在意的是那个挑逗事件。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刻自己真切的感受到嫉妒烈火那种撕心裂肺的穿透力,那股邪恶又可怕,噬灭理智腐蚀心灵的痛与恨深刻的令他害怕。
“……虽然是我不对在先,不过确实是个误会。我和夜就是在闹着玩,闹着闹着不小心过头了。”蕾纳斯扁扁嘴,因为那么个误会,她和特司迪间多了那么多伤害,也第一次让她领教到特司迪的绝情。确实是她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陛下和夜的关系真够亲密,闹着玩居然那么没分寸。”特司迪看着蕾纳斯,心里还是为那件事感到不快,他承认自己确实度量不大。
“啊……还说你不是因为那件事才想要离开我,你嫉妒起来真可怕!”想到特司迪终于坦白自己的想法,蕾纳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埋怨道。不管怎么说误会也算解开了。
“那件事是起因……陛下你讨厌我嫉妒的样子?”一想到之前自己做得那些荒唐事,蕾纳斯那时的反应,特司迪既是担忧又不安。那时候陛下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我不讨厌你现在的醋坛子样。但,你和我冷战时的冷漠,你伤害夜时的残酷,你挑衅雷克斯时的傲慢,那些我确实不喜欢。如果你生气了就直接告诉我好吗?不要让我猜来猜去的。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听不到你的心声。”偎依在特司迪怀里,蕾纳斯一边用手指勾勒着他光洁的下巴曲线,一边柔柔的说着。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低头看着蕾纳斯,她嘴角轻扬,目光迷蒙温柔,特司迪的心像被鹅毛一遍遍的轻刷着,痒痒的,有一股情潮和冲动在他心尖徘徊。此刻他愿意答应她任何事,哪怕是违背他的本性,他的原则,如果她要他去死他都会心甘情愿。
“不过……为什么我要册封夜的时候你不反对。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应该反对啊。”蕾纳斯皱了皱眉,语气认真了几分。
“陛下不是说喜欢夜吗?”再提到这些事,惊奇的他一点都不难受,反而释怀平静。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态变了,也或许是他的人变了。从此他不必再患得患失,也不必在自卑不安。
“……喜欢有很多种解释法,我也喜欢太师。”蕾纳斯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那时候你没说清楚,我也没理解正确。而且……册封夜为那种身份,是人都会像我这样认为。”只有这件事,特司迪觉得自己确实没误会,所以必须解释一下。
“我不知道侍从就是男宠。”她觉得自己得解释一下这件事,她知道真相时也很意外。
“什么?”特司迪震惊的瞪着蕾纳斯,他不是不相信她所说,只是……她怎么能那么没常识?
“我说我不知道侍从是男宠,我以为只是和我关系较密切的侍卫而已。是玄告诉我册封夜为侍从可以让他在宫里好过一点。把夜从角斗场救出来的时候我承诺过他要给他自由,我以为有了那种身份他在宫里会相对自由些。”
特司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真不知道是自己可笑还是女皇太缺神经,只能报以一声自嘲的哼笑。自己白受了那么多罪,好在那些都是误会,好在这一切都已经结束。
“……看来我误会得很深。”
“我想也是。”蕾纳斯不甚在意的答道。
“那雷克斯呢?”看蕾娜斯回答得那么轻松,特司迪隐隐有些不甘,翻起旧账。也不是所有都是误会吧。
“雷克斯?他怎么了?”蕾娜斯意外特司迪会提起这个有些敏感的名字。
“为什么你又突然亲近他并让他陪你练武?”
“他……不是说要挑拨他和他大哥的关系吗?特司迪我发现你很爱吃醋呢。”雷克斯的事情蕾纳斯多少有些心虚,一来是因为白虎镜,二来是雷克斯确实因为和她经常接触似乎对她产生了些感情,让她隐隐有些内疚。她立刻急中生智,巧妙的转开话题。
“我……”特司迪被蕾娜斯驳得顿时没了言语,就像喉咙里噎了个东西,上不去也下不来。脸色忽红忽白。
“呵呵,你现在看起来很窘迫。很少看到你这个样子。”第一次看到特司迪这种表情,蕾娜斯很不厚道的……笑了。
“陛下!你在消遣我吗?”特司迪有些恼了。
“不行吗?”蕾娜斯一副我就是要作弄你你拿我怎么样的小人嘴脸。
特司迪憋闷的转身背对着蕾娜斯,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心里有一种泛着甜味的气恼。
“我喜欢看你窘迫的样子,也喜欢你像刚刚那样质问我的吃醋样。很可爱,真的。”
蕾纳斯心情既轻松又愉悦,还坏心眼的偷啄了下特司迪的耳垂。特司迪立刻像弹簧一样绷紧了全身,连脖子都赤红一片。
“原来你的耳朵那么敏感,真有趣。”一边说着,蕾娜斯一边趴在特司迪肩上,含着他如玉石般滑腻的耳垂,用舌头轻柔的□着。
“别这样,陛下,屋外还有侍卫,我们……”特司迪的身子渐渐发热,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颤抖,那份陌生□再次笼罩他,让他不知所措。
“没关系。”蕾娜斯仿若不知道自己煽情的挑逗在他身上产生了什么作用,继续用小舌玩弄着他的耳朵,并且转移阵地扩张领土,舌尖渐渐游走到特司迪的耳后敏感点。
特司迪全身一颤,立刻跳起来。
“陛下,太晚了,明天我们都有很多工作,在下先告辞了。”
看着特司迪仓皇逃走的样子,蕾纳斯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可惜现在出门在外,做什么都不方便,不然……长夜漫漫,总得有一些轻松的调剂。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不足,临时补了一章,大家凑合着看吧,尽量快点把文都修了解了。
44 全面改制(上)
1
隔天,蕾纳斯一行人浩荡地出现在贫民窟。惹来麦克他们惊讶又困惑的目光。他们想做什么?
“不用担心,这些人是来帮助大家的。”下了马,蕾纳斯走到麦克身前安抚道。
有些呆滞地点点头,他愿意相信这个身份神秘的小贵族。只是……他们要怎么帮助他们这些穷苦的平民?
“特司迪,你带第一队去贫民窟,第二队跟着我。”蕾纳斯与特司迪交换了个眼色后,对身后一干人等快速交代道,再次转头看向麦克,“请带他们去贫民窟,这里有几个优秀的医生可以为你们服务。一切工作特司迪都会协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不用客气,尽管告诉我们。还有,请派一些熟悉矿井的人带我去矿井那做些记录。”
一连串的话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地从蕾纳斯的口中蹦出,麦克听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