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若爱匪惜 第2部分阅读
网王若爱匪惜 作者:肉书屋
门前,车门被急急地打开,安藤延枫匆忙地下车,淡紫色的丹凤眼里满是惊讶和狂喜。
因为他半夜睡不着,只要一想起若汐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心似被啃咬着,痛不欲生,所以驱车前往酒吧里,一个人喝闷酒,可惜越喝越清醒,他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过自己千杯不醉的酒量。
最后还是开车回家,他不能就那样消沉下去,要尽快掌握安藤家的势力,好在以后有能力替若汐遮风避雨,忍足侑士,既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么,他绝对不会让若汐被束缚在忍足家一辈子的!
却不想,在大门前,看到了正要离去的若汐。
那一刻,他的心,好似突然活了过来,雀跃不已,再也顾不得什么,几个大跨步,安藤延枫抓住了若汐的手臂,将受惊的她带往自己的怀里,一双大掌紧紧铁箍似的圈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头埋在带有淡淡清香的青丝里,喟然叹息出声。
“若汐……”
第五章 放生
暗自神伤的若汐突然被拉进一个充满酒气的怀抱,心里一惊,正想要反抗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呢喃,带着她无法理解的情绪。
“安藤延枫!”
冰冷的嗓音唤回了他的理智,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将那独有的淡香牢记心底,才不舍地松开了钳制的手,见她防备地退后三步,紫眸里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来,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的手紧握成拳,想要留住那一刻的温暖。
“若……你怎么会在这里?”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让她起疑,眼睛也恢复一贯的冷漠。
“与你何干?!”若汐戒备地望着他,还没从刚刚那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中回过神来,银蓝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自嘲。
她多心了吧?还是因为太过伤心所以产生了幻觉?他,怎么可能会以那样的方式叫她的名字?难道十年不见,将她驱逐出安藤家的他,竟然一夜间有了身为哥哥的自觉?
“若汐……”时刻注视着她的安藤延枫自然察觉到她的心思,愧疚如潮水般,淹没了他的心,右手伸出去,想要碰触她明显哭过的肿成桃核的眼,却在半途无力的垂下。
他,没有资格。
“不要那样叫我!”再一次听到的名字被他叫出口,带着满满的疼惜,若汐再也忍不下去,“安藤延枫,你到底想怎样?!”
曾经她是多么殷切地期盼至亲能用宠溺的口吻唤她一声“若汐”,可是没有,从有记忆以来直到她冠上他人之姓,祖父、父亲、母亲,他们对待她永远都只是冷若冰霜、毫不在意。
“对不起,若汐。”天知道,此刻他多想毫无顾忌地将她拥进怀里,好好地安慰她受伤的心,可是不能,不能啊。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诚挚地道歉,虽然晚了十年。
若汐震惊地对上那双满含歉疚的紫眸,心突然撕裂般疼痛,复杂的情感纷至沓来,被封印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放映。
曾经,她对于他的到来是那么欢喜,幻想着“哥哥”能够疼她宠她,陪着寂寞的她一起玩,可是……
闭上眼,若汐不愿再看他,他的愧疚,她要不起,也没有必要了。
当祖父多年来第一次和她通话,第一句就是让她回日本联姻,而她答应了的那一刻起,安藤家对她的生养之恩,已然悉数偿还,十六年来的血之羁绊,烟消云散。
从今天起,她只做自己,不是安藤家的棋子,也不是忍足侑士的妻子。
不爱,不恨,安藤家的所有人,侑士哥哥,都只能被她遗弃在过去里,为了,能够幸福地活下去。
他的道歉,突然让她醒悟了过来,原来,她一直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转身,银蓝色的杏眼睁开,一片清明,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解脱,迈步想要离开,手却被拉住。
“若汐,对不起,以后请让我当一个合格的哥哥!”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转身,平静地看着眼前痛苦的面容,沉默着,无语。
“你……”安藤延枫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无名的恐慌,她看着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好似他不过是一个稻草人而已,“恨我吗?”
不要,不要否认,他宁愿若汐恨着他,那样至少不会忘了他。
“不恨。”淡漠的语气,好似他们只是毫无关系的路人。
“那……原谅我了吗?”安藤延枫的嗓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拼命地压抑着。
“既然不恨,又谈何原谅。”
“你……”
“安藤延枫,”若汐轻声地叫出口,被拉着的手腕也自他的大掌中抽离,眼睛直直地和他的紫眸对视,让他看清她的坚持,“我累了,以后,请不要再管我,就当作,放我一条生路。”
说完,若汐头也不回地离去,没有等他的回答。
“……”安藤延枫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被她甩开的右手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仿佛空荡荡的掌心还握着她的手。
看着纤细的身影没入橙红的朝阳之中,久久都没有动弹。
若汐,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成全,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只是,请允许我默默地在一旁守护着,会像以前一样,不让你发觉,直到你完全拥有幸福。
他不是傻瓜,新婚的第一天一大早,若汐就出现在这里,而且双目红肿,肯定是忍足侑士做了什么。
所以,若汐,等我,等我掌控安藤家之后,将以前所欠的,全部还给你。
这样,我才能,放彼此一条生路。
若汐依照小时候的记忆,慢慢地朝小公园而去,脚步却轻快了些,好似心里的死结被解开了一半。
以前的她多么可笑,作茧自缚,因为至亲的淡漠而耿耿于怀,无法彻底地幸福,哪怕她一次次地劝凯宾放开,不要因他父亲的厌恶而伤心,可是她自己却做不到,始终无法释怀,更是一直恨着安藤延枫,将所有的错都归于他一身。
其实,那不过是她因为自身的软弱而逃避的借口。
一次次地告诉自己因为他的存在,祖父才会将她放逐到美国,只有那样,她才能安慰自己,她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呵,她应该感谢安藤延枫的,因为他的到来,母亲才没有被休弃。
她知道的,六岁那年,佣人们闲聊着,有一对母女上门大闹,说是要让自己的女儿认祖归宗。
他们肆无忌惮地嘲讽着,母亲无法再生育,于是她威严冷漠的父亲,有了外室,若不是同样生下的是女儿,恐怕母亲早就成为下堂妇了,而那时出现的和父亲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的遗孤,成为了母亲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时她不懂,只是惶恐着因为自己的原因,父母将要面临离婚的命运,所以加倍的对安藤延枫好,即使被他欺负了也不敢声张,实在忍不了的时候才偷偷地跑出去找侑士哥哥,寻求安慰。
现在想想,还真是讽刺呢,明明是背叛,却被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父亲的情妇生下的女儿,比她不过小了五个多月而已。
可怜的母亲。
可怜的自己。
她不要再自欺欺人,哪怕没有安藤延枫,她也不会被至亲喜爱。
现在,她终于从噩梦中醒来,重生。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公园,触目所及的,是刻在心底深处的记忆。
分花拂柳,若汐一步一步地走到露天网球场,心里松了一口气,十年了,这里除了翻新过一番,增添了一些供老年人健身的运动器材,格局没有太大的变化,网球场依然还在。
找到曾经的老座位,若汐坐在看台上,托腮凝想,耳边不是传来击球的清脆声响。
此时,虽然不过早晨八点,网球场内已有了两个矫健的身影飞奔着,正在对打,两人的技术都很好,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若汐没有看向他们,只是呆呆地坐着,眼睛没有焦距。
她只想静静地坐一会,缅怀十年前最美好的回忆,然后,将它连同懦弱的安藤若汐,一起封印。
可惜,天不从人愿,黄|色的小球径直向发呆的她飞去……
“小心!”
温润的男音带着一丝急切,让她回过神来。
眼看网球即将亲吻上她的脸的那一刻,若汐机敏地偏过头,来势汹汹的小球堪堪擦过黑发,重重地砸在高一级的台阶上,发出“嘭”的声响。
“不好意思,小姐,能帮我捡一下球吗?”
若汐拍拍被吓到的心脏,循声望去,在橙色的阳光下,笑得温和的俊秀少年映入她猛然睁大的瞳孔……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偶纠结啊纠结~~~~
本来是决定男主是忍足滴~~~结果偶不忍心自家女儿变成苦菜花,所以,现在男主不定,大概会从忍足、迹部、白石三人中选一个,具体看剧情发展撒~~~~
第六章 释然
那个男子,长身玉立,一头银灰色的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栗色的眼睛温润如玉,笑容如春风般和煦,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优雅,风度翩翩。
让若汐在意的是,那个笑容,好像,好像当初的忍足侑士。
十年后,在忍足侑士身上再也看不见的温暖的笑,却意外地出现在不认识的人脸上。
原来,她是这么愚笨,一直停留在过去,忘记了每个人都会长大,如同她已不是曾经软弱爱哭的小汐一样,忍足侑士也不会再是笑着向她伸出手的侑士哥哥。
她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啊?!
不会了,不会再执迷下去了。
她喜欢的从来都只有心中的那个笑容温暖的小男孩,不是现在举手投足都充满着邪魅气息的忍足侑士,哪怕分明是同一个人。
但,对于她来说,他们是不同的。
呵,真好,这样,以后她和他会好好配合的,演好这场虚假的婚姻。
忍足侑士的冷漠,再也伤不了她丝毫,因为,不在乎。
“咳、咳,小姐……”温和低沉的嗓音响起,白石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自在,俊脸微微涨红。
从刚刚起,她的目光就胶在他的脸上,而且充满着莫名的怀念?
一会子忧伤,一会子又恍然大悟,接着露出释然的浅笑,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啊!
“啊,”若汐游离的思绪回笼,银蓝色的眼也有了焦距和神采,对上被她看得不自在的他微微一笑,有些赧然,伸手将落在旁边的网球递给他,“抱歉,我走神了。”
不经意间两人的指尖相触,她的微凉,他的温热,若有似无间擦过。
“谢谢。”白石有礼地笑笑,心中也不在意,漫不经心的道谢。
“不客气。”想通了的若汐启唇微笑,如春风中绽放的樱花,清雅绝俗。
她不会再庸人自扰了。
从此以后,她会是在美国的那个坚强的安藤若汐,无论如何,她有着自己,右手提不动的东西,左手帮忙就好了,自己爱自己。
她只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的人,学不来不求回报、默默地为不爱自己的人付出,亲情、爱情、友情,都是需要对等的付出的。
至亲不爱她,那么回报了他们的生养之恩后,她会将他们隔离在心门之外;刚上任不到一天的新婚丈夫要和她签定契约,没关系,她会如他所愿,在人前和他做一对假夫妻,却不会再踏进他的世界一步,只做陌生人。
或许,她的骨子里流淌着的血液,同样继承了安藤家族的冷漠自私。
未尝不可。是他们先遗弃她的。
六年之后,她将谁也不欠,重获自由。
多么美好。
撇开曾经喜欢忍足侑士这个事实,他在无形中帮了她一把。
至少,她看到了未来的曙光。
在这期间,她要好好地充实自己,为六年之后有能力保护自己而战。
她要活出属于安藤若汐的精彩,不依靠任何人,不做攀附他人的菟丝子。
幸福的青鸟没有找到她,没关系,她会自己去寻找……
白石本来拿到球就想离开的,却被她对着朝阳扬起的笑鬼使神差地止住了脚步,那一刻从她身上所迸发出的美,触动了他的心弦。
作为网球部的主力,在学校里,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后援团,大胆前来向他告白的女生也有很多,其中不乏校花之流,却让他很是困扰。
对于他来说,人生都是规划好的,学业、网球,已经将他的生活占据的满满的,分不出心神出来像其他的高中生一样谈恋爱。
这也急坏了自家的母亲,居然还唆使姐姐来探他的口风,以为他有问题!
谁规定十七岁的男生必须谈恋爱的!他实在是对自家母亲大人的无厘头想法无力!
他是白石藏之介,被称为“圣书”的男人,对未来的人生,早有了规划,除了要在高中带领四天宝寺问鼎全国冠军的桂冠,也立志要考取东京大学,为他的人生打下坚实的第一步。
也因此,再漂亮的女生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个样子,除了母亲、姐姐之外,他从来不会多看其他的女性一眼。
可是,刚刚她的笑容却让他第一次分了神,一向平静的心湖被投下了一块石子,泛起微微的涟漪。
破茧成蝶。
那一刻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这四个字。
“白石,你在干什么啊,磨磨蹭蹭的,难不成你也会对美女感兴趣啊?那样伯母也枫放……”一只满是汗水的水搭上他的肩膀,揶揄的笑声在看清楚状况后僵住了,手指抖啊抖地指着望向他的若汐,说出的话也变的结结巴巴,“你,你……”
她不是昨天和侑士结婚的安藤若汐吗?他应该称呼为堂嫂的人,可愣是叫不出口,引来了白石好奇的眼神。
“谦也,太失礼了,”白石将指向若汐的手指拨开,若有所思,“你们两个认识吗?”
“这个……”谦也踌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侑士是不希望认识的人知道他结婚的事的吧。
若汐微微一笑,好像知道他的困扰似的,开口解围,“你好,我是安藤若汐,家里和忍足家是世家,”目光转向不知所措的谦也,表情自然,“忍足君,好久不见。”
“啊……好久不见。”反应过来的某人恢复正常,他还是顺着台阶下吧,要不让白石察觉了,侑士非杀了他不可。
只是,她为什么一大早出现在这里?难道侑士这么快就像她摊牌了?
谦也的目光带着怜悯在若汐的周身逡巡,见她好像很淡然的样子,又不像是受了刺激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好,安藤桑,我是白石藏之介,很高兴认识你。”白石收起心中的疑惑,温和地自我介绍道。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白石君。”
“啊诺……安藤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谦也挠挠头,实在是想不通,干脆问出口。
“啊,忍足君不说我还真忘了呢,”若汐装出一副找到救星的样子,银蓝色的杏眼里满是对自己的懊恼,“因为我刚刚回国,趁着早晨天气好想散散步,结果一时大意迷路了,手机也忘记带了,所以……”
“啊,原来是这个样子啊,那不如让谦也送你回去吧,”白石见好友一直呆呆的没反应,手肘捅了捅他,“谦也,我们上午也训练够久了,今天就到这吧。”
“啊?哦,好的。”谦也虚应下来,实在不能怪他,明显她在撒谎,可是为什么呢?
她没理由在白石面前隐藏身份啊,如果说侑士和她摊牌的话,闲适的表情又实在不太像。
啊啊!搞不懂!平时他就很难理解侑士了,现在他娶回来的老婆也这么高深莫测,真是,他肯定和侑士犯冲。
“很久没有去拜访忍足爷爷了,忍足可不可以带我去你家?”若汐笑着开口,完全是一副无辜的样子,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有些事是该和老爷子谈谈了,她不想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
“哎?……可以。”谦也暴汗,可又完全看不出来她想打什么主意,心里叫苦连天,完了完了,万一她在祖父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侑士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每一次他口快,在祖父或是大伯面前不小心透露了自家狐狸堂兄的事,害他挨训的代价是,以后的一个月内都别想安生!
上次因为弥子的事,侑士到现在都还没原谅他呢!
呜呜,为啥啊为啥,他最近是不是招惹了满天神佛啊?
作者有话要说:白石出场,啦啦~~~
第七章 谈话
若汐在不甘不愿的谦也带领下,第一次来到忍足本家,忙坏了一干下人。
古色古香的偌大和室建筑里,只住着老爷子和谦也一家,大儿子忍足佑成,也就是忍足侑士的父亲,因为管理着东京区的几家医院,带着妻子和儿女住在东京,而忍足侑士在升入高一时又一个人搬出去住了。
管家进去通报过后,才带着她到了一间装修古典的和室。
先向忍足老爷子行完问候礼,若汐才恭敬地在他对面的席子上端坐着,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微微垂下头,并没有东张西望。
忍足信介不发问,她也不开口,以示对长辈的敬意。
“嗯哼。”忍足信介打量良久,才清了清喉咙,蕴含着智慧和人生历练的眼睛透露出一丝赞许。
不骄不躁,沉稳有度,是个好孩子。
“怎么今天就回关西来了,侑士对你不好?”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
若汐抬头,目光清澈,对上他深邃的眼,不躲不闪,“因为想明天就去冰帝上课,所以今天回安藤家收拾一些行李,顺便过来拜访祖父。”
她没有回答后面的问题,忍足侑士那么堂而皇之地拿出离婚协议,想必之前经过一番反抗的吧,不情不愿的婚姻,如果说他对她很好,谁都会知道她在撒谎,况且,她没必要替他遮掩。
“侑士哪去了?”忍足信介意味深长地看了波澜不惊的她一眼,心里微微叹息,虽然是家族联姻,但这么好的孩子,在美国长大还能恪守日本的传统礼仪,尽显大家风范,希望侑士他能好好珍惜啊。
别的什么外四路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们百年尊荣的忍足这个姓氏!
“回祖父,他一早就去参加网球训练了。”应该是这样的吧,记得小时候每次看他都是在打网球,如果说不知道又会让人起疑,毕竟今天是他们的新婚第一天啊,希望忍足侑士长大后对网球的热情没有消退。
“恩,侑士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和谦也一样沉迷网球,作为他的妻子,以后要好好督导他不要玩物丧志。”老爷子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言辞间并不是很赞同两个优秀的孙子浪费太多的精力在网球上。
忍足家从明治维新时候开始,就是医药世家,一代一代相传,每个子孙都必须从医,甚少有例外,何况忍足侑士还是他最看好的下任当家。
“是的,祖父。”若汐弯腰应声,心里抹了一把汗,幸好没猜错。
“班级决定好了吗?明天让侑士带你去校长室报道。”
“嗯,我想降一级,念高一。”她的成绩一向不错,在美国时还曾跳过级,原本是读高二的,但如果这样的话,祖父肯定会安排她转入忍足侑士的班级的。
她原本也想更靠近他一点,但是现在没必要了,离得越远越好,他的世界,她再没有兴趣插足。
“是吗?”忍足老爷子顿了顿,眼里的精光四射,浑然天成的威压也开始朝她坐着的方向放出,“听说你在美国念的是高二,而且成绩名列前茅。”
若汐一派淡然,好似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探视,嘴角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坦然回答,“因为一直呆在美国,我的日语基础不太夯实,日本史更是从来没接触过,所以想趁机补上,以免以后学习起来吃力。”
“嗯,”忍足老爷子赞许地点点头,脸上还是纹丝不动,“这样很好,基础最重要。”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她这样稳扎稳打的性子了,不错,适合成为他们忍足家的孙长媳。
“还有,祖父,为了方便,我的入学名字想依旧用安藤的姓氏。”凯宾在学校的时候就因为会打网球,被学校里的女生疯狂地追求,以忍足侑士的自身条件,估计也是冰帝的风云人物吧,她还不想冠着“忍足”的姓氏找不自在,而且,她永远都不会是忍足若汐。
“嗯?”忍足老爷子顿了顿,沉思了一会,深邃的眼在她的脸上打量,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想找出蛛丝马迹。
可惜她只是微笑着,不动如山,真的只是这样的吗?还是侑士逼迫她的?
不过,算了,或许相处久了,侑士会喜欢这个识大体的妻子的吧,如果他过多的干涉,搞不好会引起反效果,他们也确实还小,不适合公开婚事。
“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谢谢祖父体谅。”若汐恭敬地道谢。
“嗯,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在外要时刻记住你是忍足家的孙长媳,保持风度就好,对于自家人,无须这么多礼。”
“是的,祖父。”若汐这次没有弯腰行礼,只是回以浅笑。
“你和侑士两个人居住在外,需不需要派佣人去照顾饮食起居?”因为认同了她,忍足信介的语气也柔和了下来,严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祥。
“这个,劳烦祖父关心,我们会自己打理的。”他也是为了自由才搬出去住的吧,况且他们的关系那么僵,若公寓里多了一个眼线,无论是对她还是他都无益。
“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世界,老头子我就不多干涉了,往后,若是侑士欺负了你,记得和你婆婆说说,慧子她很喜欢你,定不会让你委屈的。”
“好的,祖父的话,若汐会铭记在心的。”若汐有些鼻酸,她的亲爷爷,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她,忍足爷爷透着温情的话,让她的心有些感动。
其实她不贪心的,真的,她只是个亲情匮乏的女子,只要一句关心的话,一个在乎的眼神,就能够让她很高兴很满足了。
“对了,你一直在美国居住,如果对日本的生活不适应,也可以和慧子多多交流,她就住在东京,你来去也方便。”
“嗯,我会经常去拜访公公婆婆的。”虽然她没缘份做他们真正的儿媳,但忍足妈妈的身上,有她一直渴望的母爱,就让她稍稍偷来一点属于忍足侑士的温暖吧。
只要一点点就好,她不会要太多的,因为如果太过沉溺的话,六年后恐怕会难以割舍。
“你的父母将你教得很好。”生长在美国那个崇尚自由的国度,难得没有那些浮夸的气息,乖巧听话,比任性的侑子好多了。
“……谢谢祖父夸奖。”垂下的睫毛遮掩了她眼中的嘲讽。
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她的亲人,将六岁的她放逐到美国,期间没有任何人去看过她,她的父母,也从来没有亲自教过她!
十年来,她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自己和佣人料理的,哪怕她有一次病得差点死掉,陪着她的人,也只有比她还小一岁的凯宾!
不过,祖父倒是在她十岁的时候,派了一个礼仪老师给她,教导她举止规范,让她不至于像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而那时的她,傻傻地以为祖父还是关心她的,用上十二分的心思学,以为只要她学得好,祖父就会接她回日本。
多么天真!
现在想想,那时祖父就想着要将她当一颗联姻的棋子了吧,真是设想得周到呢,怕她无人教养,长大后会失了大家风范,给安藤家抹黑吗?
用尽心机谋算她的未来,为何不肯真正地关心她一下下?
“嗯,就这样吧,让谦也带着你好好逛逛庭院,中午吃过饭再回去吧。”
“是的,我先出去了。”若汐起身,跪坐太久,因为不习惯,脚都有些麻了,却咬牙坚持着,不露出一丝不适。
出了门,才放下紧绷的神经,依靠在墙下,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抬起眼,望向碧蓝的天空,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她多么虚伪,装作乖巧的样子,想要给忍足老爷子留下好印象,毕竟,她在日本孤立无援,和忍足侑士的家人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她,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呢,像是爱情片里的反派女配。
可是,那又如何呢,没有人会为她遮风挡雨,她只能靠自己,只能,费尽心机……
作者有话要说:偶发现文朝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女主的性格也和以前的设定不像了,呜呜,不过,偶喜欢这样坚强、识大体的女子……
第八章 反击(一)
在忍足本家吃过一顿日式的中餐后,若汐谢绝了忍足老爷子让谦也送她回东京的提议,独自乘新干线回去了。
到达忍足的公寓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打开门,一片清冷,还是她离开前的样子,只是茶几上的协议书不见了。
回到卧室,若汐开始着手整理从美国寄来的行李,将衣服一件一件挂进衣橱里,在整理一些重要的文件时,发现了两本画册,都是她素日闲着无聊时的涂鸦之作。
其中一本是突发奇想时的随意之作,里面有很多景物素描,都是她在美国生活去过的地方,而另一本,若汐想了想,始终没有打开,将它放在书桌底下。
那里面,全部都是人物素描,而且都是同一个人,一笔一划都昭示着她的想念。
是的,是她记忆中的侑士哥哥,拿着球拍的他,追着小小的网球飞奔着的他,更多的是笑得温暖的他,全部都是他。
算了,若汐不再管那边画册,也不想毁了它,毕竟那是代表她十年来的念想,连学画的初衷,都只是为了留住脑海里越来越稀薄的记忆。
就让它在角落里,连同过去的记忆,一起尘封。
花了一个多小时整理行李,又开始逐条将想要的协议写出来,她可不是吃素的,没道理如了他的意,不找点补偿回来。
忍足侑士,你就等着吧,她不是个只会被动挨打、不会还手的人。
她做人的信念是,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会回报十分善,同样的,惹到她的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的骨子里,流着一半邪恶的血液,遗传自安藤家的冷漠和自私。
逐条写完后,若汐忍不住砸舌,居然有三十六条之多,嘴角弯起一抹灿烂的笑:忍足侑士,这就是你惹到我应付的代价!
仔细核查之后,若汐才放下笔,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熊闹钟,居然已经快六点了,怪不得有些饥肠辘辘。
起身来到厨房,发现冰箱里除了一些水果和饮料之外,一根青菜都找不到。
黑线,她不该抱有他会自己做饭的天真想法,不过,他搬出来后一个人是怎么过活的啊,难道天天吃外卖?
不管了,若汐回房拿起钱包和钥匙朝电梯走去,五分钟之后,到了公寓外,问了警卫离这最近的超市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
除了要买做饭的食材之外,还要买一些日用品,回来得匆忙,很多东西都落在美国没带回日本。
这样一算,貌似她要买很多东西啊,可是她只有一双手,这个时候她开始想起凯宾的好了,虽然他很嘴硬,脾气又超级坏,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但还是任劳任怨地凭她差遣,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回来也十多天了,不知他过得怎样,离开前他正在进行集训,咬牙切齿地说,在今年的美网公开赛上,一定要打败那个被他成天挂在嘴边的越前龙马,真是倔强的臭小子,越挫越勇。
而她因为走得匆忙,来不及和他细说,如果他知道她已经嫁为人妇了,估计会吓一跳的吧。
还有住在隔壁的李爷爷和李奶奶,他们是美籍华侨,她到美国后,他们就已经在那生活了十几年了,多亏了他们的关心和照顾,才让她刚到美国的时候,不至于孤单害怕,还教了她很多关于中国的知识,让她打小就对中国文化着迷,比起日语,她的中文和英文估计说得更溜。
他们,都是她在美国的家人,只是,从今以后,要隔着一整个太平洋的距离,无法再常联络了。
不过,在她心里,他们永远是她的亲人,真正的亲人。
若不是有他们的扶持,估计现在的她,真的会自暴自弃变成一个野丫头的吧。
瞧,上帝关上了门,却给她开了一扇窗,天无绝人之路,因此,即使在日本只有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她也会活得很好,为了关心她的人,她不会傻到做亲者痛仇着快的蠢事,永远不会。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到了超级市场里,若汐斟酌着买了一些蔬菜和新鲜的鱼肉就回去了,至于日用品,苦于她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只好晚上再来一趟,反正离得也不远,就当作饭后散步好了。
回到公寓,动手做饭,简单的两菜一汤,说起来,她的厨艺,是李奶奶亲手教的,自然只会做中式和西式的饭菜,对于日本料理,除了寿司,一窍不通。
一个人边看电视边吃,也不会觉得无聊,以前的那么多个日子,她已经习惯了自娱自乐,不会觉得寂寞。
如果不是意外地和凯宾相识,估计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同龄人相处了。
等她吃完饭又去了一趟超市,买完日用品回来,在一楼等电梯,瞄了一下腕表,原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安藤?”忍足刚回来,就看到提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的“新婚妻子”,疑问出声。
若汐的身子僵了僵,收拾好脸部表情,挺直背脊,才转过头,温声软语:“忍足君。”
这时电梯门开了,走了进去,只有他们两人,若汐将购物袋放下,退后,低下头,站得离他远远的,沉默。
忍足看着前方不语,眼角的余光扫视过她乖巧的面容,深紫色的凤眼里露出一抹嘲讽。
到了21楼,忍足提起两个装得满满的购物袋,率先走了出去,绅士的作风已经融入了骨血之中,即使对她有所不满,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和一声平淡的道谢,薄唇勾勒出邪魅的弧度。
安藤若汐,想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还嫩得很呢。
下午的时候,谦也给他打了电话,说她上午去了关西本家,和祖父谈了很久,中午吃饭的时候,祖父貌似对她很满意的样子。
而不久前,祖父还特意打了一通电话给他,殷殷叮嘱他要好好对待“妻子”,不要亏待了她,否则决不轻饶他!
真是会装乖卖巧啊,昨天表现得那么合作,不过才一天而已,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向祖父告状吗?
看来他太过小看她了,不过,他倒想看看她想耍什么把戏。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剧情就要转入冰帝了,呀呀,压力好大啊,华丽丽的女王大人啊,还有凤狗狗,流口水~~~
ps:偶贪心不足,还想加进来一个男主,冰殿和女神啊,难以取舍当中,剩下的一个只能划到女配那边去了,纠结~~~~
虽然王子们都很好,但偶也不想写得女主人见人爱,所以,讨厌女主的王子还是有滴,呜呜,顶着锅盖爬走……
第九章 反击(二)
忍足回到卧室淋浴过后,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出神,没了镜片遮挡的深紫色眼睛不复人前的邪魅,好似隐在迷雾中的海,深邃、锐利,暗沉沉得让人窥探不到他的内心。
想起在客厅里时,安藤若汐在他放置好东西后,扬起头,脸上带着淡漠而疏离的笑,背脊挺得直直的,仿佛在宣示着她的骄傲,郑重地说有事和他谈,银蓝色的眼睛里一片平静,无喜,无怒,无嗔,无怨。
看来,他娶回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女人,一夜之间就可以将心情调整得那么平静,心机深沉,不可小觑啊。
今天,弥子偷偷地和他说,她想见一见他的“妻子”,既然他们之间协商好了,她们做朋友也不错,往后配合起来也不会有漏洞。
只是,现在他后悔了,弥子那么天真善良,还是不要和她多接触的好。
因为,连他也看不透安藤若汐,这样的女子,谁也不知道她掩藏在平静面容之下的心思。
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吧。
不过,无论安藤若汐是好是坏,都不能阻挡他的幸福。
将毛巾随便扔在椅子上,忍足走出卧室,就看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书的若汐,茶几上还放着一杯香浓的红茶,氤氲的热气缓缓在空气中蒸腾,让人联想到英国庄园里,悠闲的下午茶时间。
目光往下,触及到熟悉精美的杯子,深紫色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该死的安藤若汐,居然擅自动用他一直舍不得用的白底青花瓷杯!
那可是弥子去中国时特意给他带回来的!
看书看得专注的若汐,感觉背后有些发寒,转过头,就看到不善地瞪着她的忍足,将手中的书放在茶几上,嘴角扬起无懈可击的笑,红唇轻启:“坐,忍足君。”
呵,忍足收敛怒气,轻笑出声,嘴角勾勒出邪魅诱惑的弧度,靠近她,俯下身,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昭示着无情的薄唇贴近她白嫩的耳垂,开合间挑逗似的若有若无地擦过,“呀勒,呀勒,你这是在反客为主吗?安藤、桑。”
眼角扫到她依旧平静无波的面容,一丝变化也没有,眸色更为暗沉,他对自己的魅力可是信心满满的,而她是真的对他的挑逗毫无所觉,还是故作镇定,想以此来引起他的注意?
无论是哪一样,她都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很好,他很久没有玩过有挑战性的游戏了。
若汐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眼中的冷厉,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对于他的举动,她没有一丝欣喜,也没有一丝害羞,心中只有一片冰凉。
这一刻,她完完全全地认清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在他的身上,她居然找不到丝毫当初那个暖暖地笑着的阳光男孩。
他的笑,让她寒到骨子里,将她的血液,冻成冰。
好似,那一场相识,只是他的前生。
努力克制住心头翻涌的失落,若汐伸出手,狠狠地打掉他的手,不顾下巴上传来的疼痛,银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