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0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别着凉了。”她轻声道。
秦旭飞拉她坐在身侧,然后才看向一旁的逆风道,“逆风,这一次的事情你如何看?”
“皇上是指……”逆风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
“刺客,黑衣人!”他简短的说,“你交过手,怎么看?”
逆风沉思了一下,认真的分析道,“这些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而且他们收到的统一指令便是直指皇上,每一招都是杀招,并不似绑架,而志在取人性命!从他们伏击的地点,以及动作的迅速和人手,显然,对我们的行动是了若指掌的,只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恐怕是有内j,伊然明白他的意思。
秦旭飞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只有这些吗?”
“皇上的意思是?”逆风有些奇怪的问。
不止他奇怪,伊然也奇怪,除了这些,还有其它什么吗?
“关于刺客,朕早有所防范。只是此次的刺客难道只有这一批吗?不觉得同样是黑衣人,会不会有些人不堪一击,有些人的武功却……”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似在点醒逆风。
听他这样一说,逆风有些恍然大悟,“臣交手的时候是有些奇怪,此时皇上提起方才发觉哪里怪异。那刺客的武功,臣似乎鲜少见过,不太像咱们中土的功夫。倒……倒有点像西陲的招式。”
秦旭飞听了没有说话,伊然心里却是大大吃惊。
西陲——之前只听说过一次,还是在入狱的时候,听说秦旭飞在接见西陲国使臣,如今想来,她对这个国家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晓。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国家呢?不会牵扯到两国纷争吧?
哦,天呐!她开始头痛了!一个后宫,她还可以勉强应付,一个朝堂,她还可以接受其中的复杂,如果再加上一个国家之战,让她睡死过去算了!
不过对于这个,秦旭飞显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呵呵,没想到啊,只是想猎狼,没想到真的引出来了熊。若是西陲想插上那么一脚,朕不介意陪他们玩一把!”
“可是皇上,咱们的实力现在并不足以和这些相抗衡。”逆风有些忧心的反对,“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西陲。”
秦旭飞点了点头,“确实不着急,即便他们有这个心,一次的失败,短期内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
“宫里的情况如何?”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已经露出了疲色。
伊然忙将靠枕挪了挪位置,让他能够舒服点,冷不防靠近内侧的手被他握住,牢牢的抓着,她只得顺势坐在他的身旁,有些窘迫。
探视
逆风仿佛完全没看到这一切,继续往下说着,“没有任何动静。”
“嗯?”秦旭飞的眉高高的扬起,似乎有些犹疑,“消息……可靠?”
“可靠!”短短的两个字,逆风斩钉截铁。
没有说话,秦旭飞仰起头,微微阖眼,似乎在想着什么,只是被子下握住伊然的那只手却不自觉的一下一下轻点着。
伊然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冥想。
虽然并没有参与其中,伊然却大致可以猜出秦旭飞为什么偏要选在今天“打猎”。
依照他的消息,今天宫里应当会有所行动。或许说,今日,宫中原应该发生一场政变。不管结果如何,最起码,动静应该是有的,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没有丝毫的动静。
而只怕,今日的遇袭原也是在秦旭飞的算计之内的。只不过为什么会陷入险境,恐怕就跟方才他们所说的西陲国有关了。
也或许,有没有算计在内的事情?
毕竟,人还做不到算无遗策。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想了一会儿,一直点触着她手背的那只手停了下来,伊然抬眼,看到秦旭飞开口道,“这两日,你去查一下有关这次遇袭的事情。至于宫里的情况,朕会直接和成亲王联系。”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似养神,似漫不经心。
逆风向来是最好的命令执行者,他痛快的应声到,“是!”
看出秦旭飞没有别的人物要再交代了,便躬身退出营帐。
帐内,再次只剩下他二人。
难言的沉默压抑,伊然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隐隐有些麻木了,却又不敢抽回。
他一直微阖双眸,气息平稳。她也分不清,他此刻是醒着,还是已经睡了。
良久,秦旭飞长长的叹了口气,手腕翻转,将她拉入怀中。
伊然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却见他眉头微蹙,轻声道,“今日,你太任性了!”
她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应该离开营帐的。如果发生了什么危险……”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将她往怀里拥紧了一些。
“有险,一起犯;有难,一起担!”她轻声道,也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秦旭飞揽住她肩头的手顿了一下,将她往怀内拉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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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娘娘求见。”帐外传来的声音让两人回过神来。
伊然想要直起身子,却被他固执的拉入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就说朕睡了,不见。”
“其实……”伊然犹豫了一下,“她也是关心皇上。”
“朕,不需要!”他转过头去,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伊然起身,缓步走到营帐外,便看到守在雪地里的淑妃。
她站在帐外,一脸的担忧之色,看到伊然走了出来,紧张道,“皇上情况如何?”
“还好。”她想起秦旭飞要求众人隐瞒他的伤势,含糊其辞的说道,“太医给皇上敷了药,已经睡下了,恐让姐姐白跑一趟。”
“无妨!”淑妃摆了摆手,“只要皇上的伤势无大碍便好!”
顿了顿,又上下仔细的看了看伊然,颇为感慨道,“妹妹今日表现可谓智勇双全,让姐姐我自惭形秽。有妹妹随侍在皇上身边,当是后宫之福。”
虽是夸赞,伊然却听得一阵发寒,连忙谦虚道,“姐姐过赞了。伊然当时不过是担心圣上的安危,忧心如焚,擅自自作主张,待皇上身体康复了,甘愿受责!”
“快别这么说!”她伸手拉过伊然,“妹妹救驾有功,当赏非罚!哟,手这么凉,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着吧,今晚由不如由姐姐我来守夜吧!”
听到这话,伊然心中大骇,若是她守夜,秦旭飞的伤势情况不就大曝光了?
但如果直接回绝了她,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似乎生生霸着皇上的宠爱一般。
正犹豫怎么回答才好的时候,帐内已经传来秦旭飞似呓语似呢喃的声音,“伊然……伊然……渴……”
心内定了定,冲淑妃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你看,不是我不让你去,分明是咱老公只惦记着我。
“姐姐还是早些歇着,如今皇上受伤,随行的女眷也不少,还有许多事待姐姐主持大局。待皇上身子好些,再来伺候不迟!”客气的说道,行了行礼,转身掀了帐帘进去,也不管她什么想法了。
一入帐内,便见秦旭飞眨着眼睛看她,一脸笑意。
无奈的端了一大杯水走到他的面前,轻哼一声,“请皇上慢用!”
他却比出一根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帐帘的方向。
伊然有些狐疑的往那边看了看,难不成,淑妃还没走吗?
冷不防却被他抓入怀中,一个不稳,手上端着的水洒得到处都是,她惊呼一声,声音却淹没在他的唇齿之间。
“从此刻起,有什么话,便这样对我说。”抵着她的唇,他喃喃的低语。
她顿时就红了脸。
原因
虽然羞涩了那么一瞬,不过伊然很快又反应过来,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只想到。
“皇上怀疑……有内j?”她轻声问道。
似耳语,似低喃,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得到。
若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情侣间的耳鬓厮磨一般。
他笑了笑,抵着她柔软的唇也轻声道,“那依你之见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暖暖的,又有点痒痒的。
她想伸手去拂开,却又觉得不妥,只得忍了忍。
别开眼,尽量分神道,“臣妾乃一介女流,怎敢妄自揣测圣意!”
“你总这样!”他笑,见她不看自己,便转而去咬她小巧的耳垂,真是留恋那柔软丰润的口感,“难道你当真不会揣测朕的心思吗?”
她只觉得耳朵痒痒的,湿湿的,却听到他在耳畔道,“之前朕只是觉得你很不同,而今日,你的表现却让朕刮目相看!这般镇定,这般从容,这般勇敢……”
说到最后,舌尖已然犹如一条滑腻的舌,顺着她的耳廓钻进她的耳朵里。
“不要!”她浑身有些发软的低喃,双手轻轻抵着他的胸膛,引来他一阵低笑。
“还是这么敏感么?”他笑问,暂时放过她,稍稍离开了一些。
她羞红了脸,却垂下头道,“皇上方才的意思,是在怀疑臣妾么?”
“怀疑?朕有要怀疑你的理由吗?”他柔声问道,“如果你要害朕,又怎会不顾自身安危的跑去救朕,如果你要害朕,又怎会那般慌乱紧张,如果你要害朕……”
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冷了些,“又怎会像现在这样躺在朕的怀里!”
如果说方才的话让她的心里暖暖的,此刻却如一大桶冷水泼了下来,刷的一下,心就凉了。
“皇上圣明!”她坐直起身子,声音淡淡的,冷清的。
“生气了?”他很敏锐,尤其对于她。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让他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变化。然而,她却永远都摸不清他的心思。
这便是帝王,这便是皇帝。她一直都明白的不是吗?又何至于此刻这样失落?只因为他的一句话?
见她不说话,秦旭飞又放软了声音,“你当知晓,朕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如果不能确定你对朕的忠心,朕又怎会对你如此放心。这些不可对人言之事,朕对你,从未有过隐瞒!”
“皇上既如此有把握,此次又怎会让自己陷入这样危险的局面!”她冷冷的说,依然有些介怀。
“你想知道真相吗?”他笑,语气高深莫测。
伊然怔了怔,却不敢看他,只道,“全凭皇上意愿。”
知她还在闹别扭,秦旭飞也坐起身,从身后将她轻轻环拥住,一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软,一边窝在她的颈项道,“这一次,恐怕要辛苦你了。”
“嗯?”她惊讶的转头看他,眼中透着不可置信。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想这种事。他……这样的身体,能行吗?
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他闷笑了半天,然后才道,“朕是说,此次朕要装病,这些日子,就要辛苦你代为打点了。逆风要去探听西陲的情况,除了宁致远,只有你一人知情此事,要应付那些来‘探病’的人,恐怕是有些难度了。”
她这才恍然,对上他含笑的眼,忍不住想捶他一顿。明明是他的动作让人误解了,做什么笑得这样j诈。
“当然,如果你想‘辛苦’自己一下,朕也是不介意的!”他根本就不放过的打趣她,“朕现在这样的伤势,恐怕是不能亲历亲为了,要辛苦你在上面了。”
这般露骨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纵然伊然是来自二十一世界的开化女性,也不由得羞极了,微红着脸转头懒得理他。
天啊,这男人好se!
“此次的事态要比朕预想的情况复杂。”收起调笑,他环拥着她继续说道,那只手却依旧覆在她的胸前。
伊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可以说变脸就变脸,上一刻还是个脸皮超厚的宇宙大y魔,转脸就可以变成一个城府深沉的帝王。而且……还是在这样暧-昧的姿态下与她谈——正事!
不过……他喜欢,她奉陪!
她忽略自己胸-前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正色道,“是因为西陲国的介入,在皇上的意料之外,是吗?”
赞许的给了她一吻,秦旭飞点了点头,“对于西陲国的野心,朕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料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插手。西陲国的兵力还远不足以与我泱泱大国抗衡,但是若在这个节骨眼兴兵作乱,也是比较棘手的。”
“那么,西陲国是站在谁那一方?太后?”她想了想,分析道。
“希望不是!”他摇摇头,也不是很确定,“一切要待宫内的情况探清以后再做重新部署。”
听他这样说,伊然把整件事回想了一遍,“所以皇上故意夸大伤势,为的是要争取时间探听虚实?”
孰料,他再次摇了摇头,“也不尽然。如果朕的伤势很重,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候,还会有谁蠢蠢欲动?”
怔忡了一下,伊然忽而想起了那个野心勃勃的老爹。
却不知伊兰城会不会犯傻,在这个时候也掺和一脚,希望不会!
秦慕枫的事,已经把伊琴卷了进去,如果伊兰城再凑一份子,不知秦旭飞会怎么处置这个乱臣之家,又怎么处置她这个乱臣之女。
累,伊然只用想的,就觉得够累。
圣旨
秦旭飞的估量果然没错,第二天,伊然便不得不面对一干请求探视皇上的老臣。
最糟糕的是,在一大清早,宁致远来换过药以后,便对外宣称——皇上因伤口感染,病情加重,朝夕不保!
我kao!你个宁致远,说就说吧,干毛说的那么严重,害得所有人都忧心忡忡。
包括伊兰城,每个人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惶恐,两个字!
“陈大人,皇上现在的情况真的不能见任何人。”伊然一遍遍的重复着,嘴皮子干得起皮了,“宁太医吩咐过,如果让旁人进帐,只恐会让帐内的气息流窜,对皇上的伤情有害无益!”
还得想着怎么对这些食古不化的古人说,其实她想说的是,你们这样进去会把细菌带进去造成交叉感染的,到时候他就死翘翘啦!
可是,细菌怎么让他们理解?交叉感染更怎么让他们理解?
唉,中西医名词碰撞的时候,真是个ooxx!
好在她的词语转换能力还不错,应变能力也还算过的去,要不然,早被这一群热情的臣子们给生吞活剥了!
瞧,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好像她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女一般。又不是她拦着不让,明明是你们那腹黑的皇帝不想见你们。
她就这样不厌其烦的解释一遍又一遍,每当有臣子在帐外求见的时候,她就像个挡箭牌一样的出来当靶子。
这还不是最可恶的,最可恨的是,那个秦旭飞受了伤以后胃口还出奇的好,一会儿要喝点鸡汤什么的,一会儿又要吃干果。
可是,又不能明摆着说,这是皇上要吃的!
皇上都快挂了,吃个毛啊吃!
所以只能把这一切罪名都安在自己的头上,是她想吃,是她口干舌燥了要喝鸡汤,是她照顾皇上辛苦,要吃点干果撑着守护。
结果,那些老臣们看她的眼光啊,华丽丽的鄙视!
怨啊,她比窦娥还冤枉!
那个陈大人看她的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她故意挡着群臣不让面圣的模样,“伊婕妤,皇上如今伤势严重,我等做臣子的忧心如焚。只是见皇上一面,为何你却诸多阻拦?若论身份,淑妃娘娘显然在您之上,如今伊婕妤拦着众臣,是不是另存什么心思?”
存心思?她能存什么心思?
“陈大人,伊然只是小小的婕妤,怎敢欺瞒众位大人。更何况,这些确实是宁太医吩咐过的,大人如若不信,可以问宁太医啊!”该死的宁致远,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让她一个弱女子承担这一切。
有难同当,怎么也要把丫的拉下水!
“老夫自然会问!”陈大人冷哼一声,“伊婕妤如此劳心劳力的照顾皇上,辛苦了!”
说完,人转身就走了。临走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眼神,恨不得直接变成刀子将她穿透。
伊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却见秦旭飞捧着一把瓜子嗑得欢快得像只老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走到他的面前,将桌子上一大碗热汤咕嘟咕嘟全给喝光了,这才气顺了一点。
不过还是重重的坐在了床畔,冷着脸不出声。
秦旭飞笑得满脸得意,一边嚼着瓜子仁儿,一边道,“爱妃辛苦了!”
“辛苦!辛苦!”伊然终于忍不住发火了,“辛苦倒是其次,问题是人人都把我当妖女一般看待,只怕皇上的目的还没达到,我已经被您那些忠心的老臣给拖出去咔嚓了!”
“有朕在,谁敢喀嚓朕的爱妃!”将吃剩的瓜子壳扔在一旁,伸手把她揽了过来,半讨好的说。
“皇上在吗?”她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皇上不是病危在床,朝夕不保了吗?”
虽然是宁致远这么对外宣称的,她总觉得却是他亲自授意这样说的。
秦旭飞笑嘻嘻的往她手中塞了一样物事,然后道,“有它在,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伊然有些疑惑的打开手中的东西,却发现是一份让她代为打理一切的圣旨。
惊异的看向他,他却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才刚一天,接下来恐怕会更难应付。实在不行的时候,就把这个拿出来!”
“得了吧!”她将圣旨塞回他的手中,颇为不屑一顾,“现在大家都把我当成j妃了,若是再拿出这个,让我怎么解释伤情危重的皇上会写出这样一份圣旨。到时候给我安上一个逼宫的罪名,脑袋就不保了!”
“有宁致远啊!”他依旧笑嘻嘻的说,再次把圣旨塞回她的手中,“有人证。”
伊然下意识的接了过来,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啪”的又扔回给他,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更糟!如果有贼心的人说,宁太医与我……”
她说不出口,他这样看着她,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与你什么?”他笑得很纯真,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与我……”啊,她还是说不出口!他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却总是要这样欺负她,看她窘迫的样子,可恨啊可恨!
一咬牙,她跺了跺脚道,“到时候安上一个宁太医与伊婕妤私下有染,有违宫规。假传圣旨,逼宫夺位!这可就不是我脑袋的问题了,是诛九族的大罪!”
秦旭飞却认真的点头道,“这就是朕想要的结果!”
说着,再次重重的把那份圣旨塞回她的手中,握紧!
“啊?!”她张大了嘴巴,又惊又怒的看着他。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质问
“换种说法,朕希望乱,越乱越好!”握住她的手,秦旭飞轻声说道,再次换来她的侧目。
这个男人,真是……
别人当皇帝,无不希望自己的江山能够固若金汤,最好一百年一千年不变,他却希望越乱越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到底是她太单纯了,还是他疯了?
“不明白?”他挑了挑眉,将她拉近了一些,压低声音继续道,“棋局纵然是乱的,身外之人看起来却愈发明朗了,不是吗?”
她皱了皱眉,“可皇上当真是局外人吗?”
“朕如今,难道不是吗?”他不答反问,指了指自己包扎着的手臂,“朕这番苦心,便是要做一个局外之人。而这趟浑水,也注定由朕来搅乱,你来趟!”
伊然看着他炯炯的目光,迟疑了一下,“皇上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朕虽为天子,却也明白只能掌控过程,结果,无论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却也都是不能把握的。”他有些含糊其辞。
“皇上不是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吗?”她笑,怎么变得如此之快。
秦旭飞也笑,“吃一堑长一智。有些时候,人无论怎么算,都敌不过天意的!朕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算进去,增大成功的几率。”
不容易啊!伊然在心底感慨。身为一个古人,而且是有着这样极高身份的古人,却能对自己,对事情有着这样清晰的认知。不得不说,伊然是很佩服他的。
抬眼,凝眸。
这个男人,这个聪明绝顶而又冷静自持的男人,是她的夫君。她是该骄傲的,却又骄傲不起来。毕竟,眼前的形势,容不得她乐观。
秦旭飞回望她,凌厉的眸子中此刻是满满的信任和柔情。伊然心中一软,便觉得为他做这一切,也是值得的了。
“淑妃娘娘驾到!”通报的声音惊醒了目光交织的二人。
伊然收回目光苦笑了一下,秦旭飞则挑了挑眉,示意她手中的圣旨,然后重新躺回了床上,盖好被子。
长长叹了口气,她将圣旨塞入袖中,能不用的时候,尽量还是避免了吧!
~~~~~~~~~~~~~~~~~~~~~~~~~~~~~~~~~~~~~~~~~~~~~~~~~~~~~~~~~~~~~~~~~~~~~~~~~~~~~~~~~~~~~~~~~~~~~~~~~~~~~~~~今日的淑妃和昨天又有些不同。依旧是笑意盈盈,依旧是和善满面,却多了几分说不明的意味。
伊然见不止是她以人,而是众人簇拥着而来,心内顿时明白了几分。
“姐姐这是?”装糊涂,她也会。
“妹妹。”淑妃笑了起来,一贯温文含蓄的样子,稍稍一扬手,那些簇拥着她的朝臣便停了下来,只是个个都把刀子一般的目光看向伊然。
伊然权当没看见,只是含着浅笑看着面前的淑妃,怎么,搬来群臣做靠山了吗?
叹了口气,淑妃道,“妹妹,这几日,辛苦你了!”
言辞恳切。
只是,伊然这几日偏偏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词,已经有些麻木了,心里反而有些好笑。
“姐姐这话从何谈起,伺候皇上,原也是臣妾的本分。”她轻声答道,不卑不亢。
淑妃点点头,“今儿一早,太医便说皇上伤情恶化。我记得,昨儿晚上我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说是睡下了。这才一宿,怎么就这般严重了呢?”
言下之意,是伊然这一夜没有看护好,皇帝的伤情才会恶化。
伊然在心底冷哼一声,你记得?你昨儿连秦旭飞一根毛都没看见,你记得个p!这泼污水的本事,倒是比太后要高明了许多。
只不过,你淑妃淡定的伪装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么点事吗?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这点,伊然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细想。
“姐姐昨儿来的时候,皇上已然睡下了,半夜里也没见什么不好。伊然一宿没敢沉睡,直到今晨宁太医前来换药,号脉的时候方说皇上的情势不大乐观。”她说的尽量含蓄了一些,才不像那个宁致远,那么夸张。
停顿了一下,看到群臣明显质疑的目光,接着说道,“皇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宁太医吩咐,皇上需要静养,最好尽量少见人。后来皇上传旨下来,三日内不见任何人。”
三天,三天的时间应该够看清棋局了吧。她自己给了个时间,希望尽量可以拖延些日子。
“三天?”领头叫起来的是那个方碰了一鼻子灰的陈大人,“三天朝中会积压多少大事要处理,你一介女流之辈知道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见皇上?我们都很担心皇上的龙体!”
“龙体?”伊然冷冷一笑,“难道陈大人认为,处理朝政比皇上的龙体还要重要?现如今皇上需要静养,你们都是朝中重臣,不但不分忧解劳,反而在此吵吵嚷嚷,妨碍皇上静养,这就是你们的忠心,这就是你们的报国?!”
言词犀利,掷地有声。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缄默了下来。
淑妃见此情况,便上前一步柔声道,“妹妹,大人们也只是关心皇上的安危。虽然太医有吩咐,可这朝中有些事还是需要皇上亲自定夺,本宫与妹妹都是女子,对这些事不太懂得。大人们心忧百姓,可以理解的。”
“便是照料皇上,淑妃娘娘也比伊婕妤你尊贵的多,为何淑妃娘娘不能入帐!”这一次,将矛头转了过来,谈起身份尊卑来了。
唇角挑起一丝冷冷的笑意,伊然抬眼看向那个说话的大臣,眼神说不出的冰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她!
解围
伊然立于原地不动,只是淡淡的扫向那个开口质疑她的大臣,冷笑道,“大人此言差矣,难道照料皇上不是妾等的本分?还要分身份尊卑才可以为皇上鞍前马后吗?那么依大人的意思,天下百姓皆因身份不够尊贵,便不配为皇上效命?”
她浅笑着说,却将那人问的哑口无言。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犀利?
“妹妹,大人们不是这个意思。”淑妃一手轻轻搭上她的手,声音软软的,“大人们也是觉得你这两日太辛苦了。既然同是皇上的妃子,本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当与妹妹同为皇上效劳。”
果然是来者不善。
伊然思忖着该如何拒绝,毕竟,她的话在情在理,如果说皇上指名要她伺候,恐怕只会引起更大的纷争,说她恃宠而骄吧!
“各位大人齐聚于此,难道有什么要事吗?”正犹豫的时候,一个声音替她解了围。
抬头看去,伊兰城领着几个人从人群外走了进来,一脸肃容。
“伊大人……”所有的人纷纷作礼。
毕竟是官高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是丞相。
虽然看到他,伊然也并不敢松一口气,在自己的心里,从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而在他的心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有多重的分量。
打起精神颔首道,“伊大人!”
伊兰城绷着脸走到她的面前,突然一转身,背对着她,面向群臣,“诸位大人,今晨宁太医已经吩咐过不得扰皇上。如今,众位聚集在这里,是要打扰皇上的休养,还是意有所图?”
他说话毫不客气,让所有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潜台词分明就是,此刻站在这里叫嚣着要见皇上的,都是心有所图要造反的。
“丞相此言差矣,难道我等关心皇上的安危,竟然成了有所图吗?”一个人立刻站出来反对,“何况,皇上的龙体本就关系到社稷,昨儿皇上回来还是精神抖擞的,今儿一早太医说伤情恶化,怎能不让臣等忧心如焚!”
“忧心,难道老夫就不忧心了吗?”伊兰城反驳道,“但是你们这样吵吵闹闹,围聚在皇上的营帐前,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如今身在外,既不能为皇上分忧解劳,又不能安邦定国,只会聚在这里滋事,即便皇上现在醒了,这样如何有脸面对吾皇?”
他字字铿锵,若不是伊然了解他,当真以为他是一等一的忠臣大好人了!
伊兰城在朝中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伊然不知道,但是她却看到所有的人在他的训斥下不敢再出言反驳。
“伊丞相与诸位大人都一样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不过,各自都有各自的道理。”淑妃站出一步,一副从中调和的样子,“不如本宫做个见证。现如今皇上龙体违和,伊婕妤照顾了这两日也很是辛苦,不若让本宫代为照顾皇上几日。一来,妹妹可以休息;二来,大人们也可以宽心。如何?”
她的话在情在理,群臣们纷纷点头应是。
漫说伊然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回绝,便是伊兰城,也无话可说。探寻的目光看向伊然,却见她眉头深锁,紧盯着淑妃。
难道此刻便要把那圣旨拿出来吗?她在想这个问题。
但是,她恐怕拿出来只会引起更大的轩然大波。
试想,秦旭飞的伤情被渲染的如此严重,又怎会这般清晰的思路,有力气执笔去写什么圣旨。
既然有这样的精神,因何不能见任何人。
既然有力气写圣旨,为何不能给句话?
秦旭飞说,他想要看到乱,更想看到乱后的棋局。只是……这样的浑水,她趟得起吗?
手,下意识握紧了袖中的圣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拿出来。
而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回答,淑妃的眼神,更是有三分挑衅的味道。
她的心弦绷紧了,袖中的手微微一动,便要将那圣旨抽出来。
“皇上的伤情,除了下官,便是伊婕妤最清楚,自然是由她照料最合适不过!”就在伊然几乎要把圣旨掏出来的那一刻,终于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难熬的静谧。
宁致远手上端了一个瓦罐走了过来,瓦罐里传出浓浓的药味。
“而且,伊婕妤懂得稍许药理,对于皇上的病情,自然是诸多益处的。”他一边说着,已经走到了营帐门口。
想了想,又回转身道,“各位大人的忠心,皇上会明白的。皇上是一代明君,谁做过什么,帮皇上分忧了什么,吾皇心里都清楚。下官一定全力而为,治好皇上!”
然后又看向淑妃,“淑妃娘娘也请宽心,这里有伊婕妤照顾,娘娘为皇上主持后宫也是另一种辛劳。”
说完,颔首示意,掀开帐帘闪身进去了。
见此情形,那些蜂拥而来的大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各自悻悻的散去。
有时候人潮就是这样,聚的快,散的也快。从古至今都有这个毛病,扎堆儿!干什么都爱扎堆儿!
伊然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伊兰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使了个什么眼色,只可惜她没明白什么意思,也懒得去揣摩。
转头看到淑妃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转身也走了。
这情形让伊然有些糊涂,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太上来。只觉得淑妃这样气势汹汹而来,又走得有点太轻易了。
怪,总之是怪异!
算了,还是先进营帐吧,宁致远应该在给秦旭飞换药了。
意外
营帐内,秦旭飞坐在床上,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尽数褪去。
他的身材真是不错!伊然很有点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映入脑中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
健硕的身材却没有那种纠结的肌肉。她一向不喜欢肌肉男,而秦旭飞也不属于那种单薄的人,所谓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用在他身上,居然也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当伊然将目光转到宁致远正在上药的手臂上时,原本柔和的眸子顿时张大了,透着不可置信的惊讶,三两步走到床前,伸手指着他胳膊上的伤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就连伸出的手指都是在轻颤的。
秦旭飞淡定的看着她,脸上很是平静,却并没有开口解惑。
倒是忙碌着的宁致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也是淡淡然的样子,扔下一句,“皇上上次为了救婕妤,将手臂拉伤了。原不应该再用力过度,这一次偏巧受伤的又是这只胳膊,所以就严重了一些。”
说完,他低下头继续撒药粉。
伊然怔忪了一瞬,接着眼眶就热了起来。
她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只这三两步的距离,她的步子却很慢很慢,脚步也格外的沉重。
轻轻捧起他一只手,伊然将脸颊贴了上去,一时间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说,却都哽在喉头。
凝噎了半天,最后轻声道,“真傻!”
秦旭飞温柔的看着她笑,被她捧住的手轻轻翻转,摩挲着她的脸颊道,“外面的人都打发走了?”
“嗯。”她淡淡的应着,方才的怒气都消失不见了,只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宁致远将纱布重新缠绕上去,伊然这才起身,匍匐在他的身侧,专注的看着宁致远手上的动作。
“微臣告退。”打好结,宁致远收拾了东西欠欠身子。
秦旭飞收回手臂道,“这两日,你哪里也不要去,必要的时候,帮伊婕妤解困。”
“臣,遵旨!”他应声退下。
伊然还是没有动,趴在床前抬头看他,那表情,俨然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
忍不住笑,秦旭飞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一样,柔声道,“做什么这个样子看朕,不是还活生生的在你面前,又没死……”
那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伊然狠狠的一瞪,给瞪回肚子里去了。
唉,这女人温柔起来像只小猫,彪悍起来,像只野猫!
他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没什么,过几日便好了!以前学武,比这受伤还要严重一些。”
抽了抽鼻子,伊然起身坐在他的身侧,然后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人,不值得同情!”
秦旭飞笑叹一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颇为褶皱的纸,轻轻展开,上面似乎有些墨迹,不知道写了什么。
他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到最后,竟然拧成一个疙瘩。
伊然不知道什么事,也不敢开口发问,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然后有些狐疑的看向他手中的字条。
谁给他的?又写了些什么?
将纸条攥紧在拳头里,揉皱成了一团。
他抬眼,才看到伊然那好奇探寻的目光,于是幽幽的吐了口气,捏了捏她的鼻头道,“终究是舍不得你趟这趟浑水啊!明日便可宣称朕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五日内,启程回京!”
“啊?!”这转变也来得太快了吧!
伊然措手不及,愣在那里。都说女人翻脸跟翻书一样,照她看来,秦旭飞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斟酌了一下,秦旭飞拉近她,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朝中有变,朕要回去了!”
唯一的念头窜入伊然的脑海中,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贺家叛乱了?”
他们……真的动手了吗?
如果真的动手了,秦夜翔坐镇,压制的住吗?对了,还有路战,路战呢?
她觉得脑子里一团混乱,只是不知这秦旭飞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此纷乱的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