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第23部分阅读
无心拥得帝王宠:睡妃 完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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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完全是,只是调理一下身体。毕竟整个冬天太过大补,怕到了开春身子反而受不了。过犹不及嘛!”伊然觉得减肥是自己的事,在一个男人面前谈论这些,实在是有些尴尬,便转了话题,“方才宁太医神色有些古怪,这……有什么问题吗?”
“呃……”宁致远反而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这纸上的字,是小绿姑娘写的?”
一旁的小绿连忙摆手,“奴婢哪里会写字,是我们家主子自己写的。”
她本就不会写字,也不识得字好不好看,伊然会写,在她眼里已经很了不起了。
听到她这样说,宁致远脸上那隐忍的笑意更明显了。
伊然看得有些窘迫,只得摊开手无所谓的说,“我的字确实不太……美,宁太医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只是……只是没想到而已。”宁致远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失败
伊然其实蛮郁闷的,你能想象一天之内被人打击两次的感觉么?
其实,她倒不太介意别人说她胖,毕竟也不算是亲耳听到,而且多多少少有些嫉妒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宁致远这样毫不客气的当面笑她的字难看可就让她面子上真的挂不住了。
什么人嘛,这是!就算真的很难看,也不至于笑到这么夸张么!
忍都忍了,还在乎多忍一会儿么,起码不要当着她的面笑成这样吧!
宁致远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抹着眼角道,“对不起,失态了!”
“能让宁太医笑到失态,我是不是该感到很荣幸?”伊然哼道,给了他一个白眼。
“实话说,是太意外了!”宁致远嘴角依然隐隐有抽搐的痕迹,“曾听闻丞相大人的千金个个都是才女,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如今看来,传言终归是传言,难免会有些言过其实!”
伊然鼻子差点没气歪,果然是对他平素太随意了,居然毫不客气的当面这样取笑她。
于是站起身毫不客气的说,“小绿,送客!”
“哎,不是吧,这样就生气了?我认识的伊婕妤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宁致远大感意外,连忙叫道。
“那是你看错了!”伊然凑近他,阴阴的说,“现在发现了吧?晚了!”
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的往房间里走去。
宁致远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的说,“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伊婕妤写的一手好字,乃是旷古未有的绝世才女,更是我朝第一才女,如何?”
“拍马屁?”她忽地转身,眉梢一挑,“还真是不受用!”
“……”宁致远突然发现,自己在无意中得罪了一个很难伺候的人。
哎,圣人明智啊!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到他一副无语的表情,伊然郁闷的心情总算大爽,嘴角微扬,进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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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伊然华丽丽的减肥餐便开始了。
早上水煮蛋,小米粥,吃得还是蛮有滋有味的。中午的清蒸鱼因为特意交代了不要放酱油等,总觉得味道有些淡了,也还勉强,晚上嘴巴里就开始没有味道了,总觉得吃什么都挺淡的。
她原本就是一个口重之人,如今吃的东西都很清淡,难免总会有些没吃饱的感觉。明明刚吃完东西,转眼又觉得肚子里空空的。
哎,减肥果然是一个苦差事啊!
真想放弃了,可是捏了捏腰上多出来的那么一小圈肉,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头两日还算好过,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就难熬了。
每天都是清粥素菜,为了减少对油的摄取量,让御膳房将蔬菜都是水煮后放点盐,对于她这肉食动物来说,简直是……杯具啊!
为了转移肚子饿的注意力,她决定趁这个机会开始练字。
让小绿找了两本不错的字帖,便开始照着临摹,每日里写上几张纸,渐渐的自己觉得还是有了些起色。
如此过了又有三日,再练字已经不能让她转移注意力了。
饿……好饿……这是她满脑子唯一的想法。
用小绿的话说,她现在的眼神就跟山林里的饿狼似的。
伊然兴致勃勃的问她,“你见过真的狼吗?”
她却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形容我的眼神像饿狼!”伊然有些扫兴,还以为她真的见过。
“因为主子看到院子里偶尔落在枝头的鸟儿都会流口水了!”她小声的说道。
伊然差点没昏过去,她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怎么自己都没感觉到。
“主子,真的没必要再这样下去了。奴婢觉得您这两日已经瘦了很多了,再者说来,皇上看到您这样会心疼的!”小绿不死心的劝解道,“这样对身子太不好了,回头您不但没瘦下来,反而把身子折腾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伊然歪着头琢磨了半天,自己的食谱也没什么问题啊,每天三顿也有吃,怎么就会那么饿呢?!
琢磨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不是饿,而是馋!嘴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能不馋吗?
开戒?不行,这几天的努力不就白费了?那不真的成折腾了?
“小绿,今天咱吃包子吧!”她想了想,又用手比划了一下,“放一点点肉哦!”
小绿张口结舌的看着她的手比划,“肉……包子?”
“嗯!一点点哦!”她不死心的加上一句,一点点,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哦!
只不过到了晚膳的时候,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伊然的减肥计划无比华丽的失败了!
因为她所谓那放了“一点点”肉的包子,那足有她拳头大小的包子,她在没有禁受住诱惑的情况下,啃掉了十二个!
老天,十二个啊!!!
抚着肚皮,再次打了一个满足的嗝,还不忘扔给小绿一个白眼,“你这丫头一定被那帮女人收买了,来破坏我的减肥……嗝……计划!”
小绿忍着笑道,“主子,香吗?”
“恩,香!”她点了点头,忍不住咂巴咂巴嘴,回味一下那美妙的滋味。
哎,原来包子也可以这么好吃!
“饱了吗?”小绿又问道。
“撑了,嗝!”再次打了不知道第几个嗝,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丢人了,就像饿死鬼投胎一般,连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灌了下去。
“那……别委屈自己吃那么清淡了!”趁热打铁的劝说伊然。
伊然瞪着眼睛看她,半晌,无奈的点头投降。
哎,果然是——白折腾了!
鸵鸟
靠控制饮食既然是件及不靠谱的事儿,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又想起前几日想过的瑜伽,因为自己的懒惰,把这事儿给搁下了,如今不妨再捡起来试一试?
说到不如做到,当天晚上用了晚膳约摸有半个时辰,她便脱了鞋袜爬到床上趴着。
其实她对于瑜伽也并不熟悉,只是依稀还记得那么几个动作,便掰着手开始努力做运动。
好在虽然没怎么锻炼,这具身体还算比较柔软。
她平趴在床上,以两只手向后去掰自己的两只脚,然后以腹部为支点,拼命的将头脚往上抬……
哦哦哦,她的老腰啊!
哦哦哦,她的脖子啊!
撑了一脑门子汗,这才多久,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啊啊,坚持,一定要坚持!控制饮食已经失败了,这个要是再坚持不下去,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正天人挣扎,无比矛盾,自我交战之间,忽然听到一声颇为怪异的声音,“你在干嘛?”
“我……”伊然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费劲的转过头去——
霎时,石化在当场!
秦……秦旭飞……他怎么会来的!啊啊啊,我的手,我的脚!完了完了!
一激动,一刺激之下,她的手脚似乎都有些僵硬了,飞快的放开抓住两只脚的手,想要爬起来见驾,却发现由于速度太快,脖子似乎有些扭到了!
“啊……”她低呼一声,表情痛苦。
“怎么了?”尚在惊悚状态中的秦旭飞迅速回神,两三步走过来察看她,“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伊然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有些发窘,“没……没有!”
她低着头,脸上滚烫一片,也不敢看他。
太丢脸了,实在实在太丢脸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是她干出来的呢?即便是她干出来的,怎么能让他看见呢?
如果此刻能找到一条地缝,伊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只可惜……皇宫里的建筑质量实在太好了,而且还不是豆腐渣工程,所以……她找不到。只能鸵鸟的将脑袋缩着,死活不敢抬头。
秦旭飞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
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想要来看她。踌躇了这些日子,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甚至也怕她的追问。
整件事严格说起来,他并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更何况,他是帝王哎!堂堂一国之君,即便真的对她不住,又能怎么样。可是,他就是理亏的很,总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怕对上她澄澈的眼眸。
思索了很久,觉得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难道他要一辈子都不见她吗?于是便自个儿过来了,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幕。
看,现如今做鸵鸟的人不是他,变成她了!
他们两个人还真是有点缘分,连做鸵鸟的性子都是一样的。
忍着笑,轻轻托起她的脸蛋道,“伤到脸了吗?怎么红彤彤的?”
闻言,她的脸更是红得像熟透的虾子,嘟起唇道,“皇上来,怎么也不派人通传一声。”
“如果通传了,朕不就看不到这样精彩的一幕了!”他的眉梢唇角都是满满的笑意。
几日没和她好好说话了,心里还真是想念的紧。
“……”伊然有些语塞,尴尬的转移话题道,“皇上最近不是政务繁忙,怎想起到臣妾这里来了?”
“不欢迎?”他挑眉,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臣妾不敢!”她摇摇头,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想起了太后那件事,心里又开始起疙瘩。
见她变了脸色,秦旭飞知她又想起了那件事,便将她轻轻往怀里抱了抱。
如果不将这件事和她面对面谈个透彻,依她那死脑筋的性子,怕是会记一辈子。
叹了口气,秦旭飞道,“还在怪朕没有事先告诉你吗?”
“皇上尊贵,何况事关重大,既不能也不必事先告诉臣妾。即便是事后,皇上肯告知臣妾一切真相,臣妾也当感激涕零了!”她轻声说道,只是眼眸流转,目光始终不曾落在他的身上。
“道理你全都明白,就是心里不痛快是不?”秦旭飞太了解她,“太后之事,朕的心里有何尝痛快过!但是……”
他不知该怎么说下去,皇家的争斗又何尝是一两句话可以说的清楚的。
伊然也知晓他的难处,并没有意思要相逼下去,想了想便道,“皇上的用心和难处,臣妾都明白。只是臣妾有些纳闷,贺大人甚至整个贺家,为何会对太后的死如此风轻云淡。甚至是睿亲王,都没有过多苛责。即便太后是自尽的,也与路将军脱不了关系,为什么没有人兴致问罪?”
“谁敢?”秦旭飞轻哼一声,让伊然顿时噤声。
他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下去,“以路战的身份和地位,贺家如今没有了太后撑腰,已经是大大亏损了元气。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和路战硬碰硬是绝对没有什么好处的。而朕也给了路战一个降级和停俸三年的处分,还有谁敢再多苛责!”
伊然动了动唇瓣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都憋在心里,朕猜不到!”秦旭飞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索性问个明白。
“皇上……在路将军回朝,为他接风洗尘那日,告诉他路姐姐是自寻短见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接下来一连串的事情了吗?”她觉得有些可怕。
秦旭飞顿了顿,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大致不差,只是终归还是会有一些在朕意料之外的。”
伊然不再多问,噤声了!
也就是说,连路战对她的逼问,她对路战所说的话,甚至这所有的事,都是在他的计划和步骤中的。
那么她呢?她又算哪一颗棋子?
和好
沉默了一会儿,秦旭飞突然意识到,经过这一番彻谈,他与伊然的关系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僵持了。
是他错了吗?既然已经瞒了,何不就这样瞒下去,又何必告诉她这一切。
而且为什么要说真话呢?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他自己并没有想那么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那样担忧惶恐的眸子里,他说不出口。
只希望她能理解,能谅解。
“皇上还没有用晚膳吧,臣妾唤人去弄些点心来!”伊然心里很不舒服,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他。
一想到自己在他的整盘棋局里,可能只是一颗棋子,她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不舒服。
秦旭飞来不及阻拦,便见她匆匆的站起身走到门口大声唤道,“小绿,小绿!”
“主子?”小绿匆匆应声而来。
她语速很快的说道,“去御膳房弄些点心来,最好再有些汤!”
“知道了。”点头应道,刚一转身,又被伊然给唤住了。
“还有,再弄些木炭来,屋子里的快用完了,虽然冬天快过去了,可还是有些冷的!”她皱着眉,仿佛在努力思索还有什么事要说。
秦旭飞看她站在门口,仿佛只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做事一般,但是她甚至没有穿鞋袜,赤着脚站在地上。
白嫩的小脚触着冰冷的地面,十根纤细的脚趾似乎有些怕冷,微微蜷曲了起来。
在斜照进来的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皱了皱眉,他走过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引得她一阵惊呼。
门口的小绿看到这情形吃了一惊,也不多说,很识趣的下去办她的事去了。
“啊……”她没想到秦旭飞会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做,吓了一跳。
将她抱回床边,仔细的将袜子替她套上,不顾她被惊吓到的眼神,又替她穿上了鞋子,这才站起身道,“你在朕的心里,绝对不是一枚棋子!”
她真的被惊到了!
不仅仅因为他的话,也不仅仅因为他洞悉自己的心思,更不仅仅因为他为自己穿鞋穿袜这个举动。
或许说,不是因为这每一点滴,而正是所有这一切,所有加起来似有意,似不经意的一切,让她心里最柔软的某一处被深深触动了吧。
身为帝王,他肯为自己穿鞋穿袜,肯这样纡尊降贵的来哄她,来开导她。
如果说这仅仅是一份宠爱,那么她想说,为了这样的一份宠爱,即便是做棋子,她也认了!
放下她,秦旭飞站起身走向一旁的书桌。
方才便看见上面放了厚厚的一打纸,在她这干干净净的屋子里,显得那么突兀。
当伊然发现他的企图时,想拦阻已经来不及了,“啊……不要!”
拿起桌上的纸,秦旭飞看的很是认真仔细,只是唇角那丝笑意却是那么明显的遮掩不住。
哎,让她死了算了!
一晚上,两件最囧的事都被他看到了。世界上最衰最囧的人莫过于她了吧,怎么就那么背呢!
问题是……她也没想到他会来啊!
所以这几天练字的纸都堆积在那里,让他看了个透彻。
虽说这些日子,她的字已经很有长进了,但是早期的字还是很惨不忍睹的。
这下好,全堆在那里,以后想炫耀下自己的小楷,恐怕也没资本了。
捂着脸呻-吟的功夫,秦旭飞已经将那一摞纸都给看完了。
转头看向那个一直在扮鸵鸟的小女人,挑起一边的眉梢道,“爱妃最近……在练字?”
“恩!”她小声的、无力的……呻-吟。
“嗯,进步……很大!”他很诚恳的给予肯定。
伊然却几乎想找个柱子一头撞死,进步……她几乎能听得出他隐忍的笑意。
由于她低着头,却没有看到秦旭飞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诧和疑惑之色。
“朕……曾听闻爱妃写得一手好字,如今看来,传闻多不可靠!”他放下手中的纸,走过来,以一指挑起她泛红的脸蛋,认真的审视。
伊然被迫仰起头看他,笑得一脸心虚,“是……是啊,是啊!流言大多不可信的,人们都喜欢夸大其词!”
“哦,是吗?”他轻轻的应了一声,“不过,传言有一点倒是不假。”
“呃……什么?”她有些困惑的问了一句,随即消音。
他覆上了她的唇,辗转反侧,吸吮着其中美妙的滋味。
良久,才放开她道,“传言伊丞相家有三个绝顶美貌的女子,看来所言非虚!”
伊然先是红了红脸,接着小声的反驳道,“你又没见过另外两个……”
“你姐姐,朕倒是见过的——在睿亲王的大婚翌日。”秦旭飞顿了顿,回想了一下,“那个妹妹倒是没见过。你父亲似乎有意将她也送入宫来?”
“……”伊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
那他……会不会让伊琳也入宫来?
烦躁!极度的烦躁!
秦旭飞看着她一脸后悔的表情,阴阴的问道,“要不……把你妹妹也接入宫来,你们姐妹也可以做个伴?”
“不……”她刚要回绝,看到他一脸探索的模样,小声道,“妹妹年岁还小,皇上若是有此意,还是过两年,等妹妹岁数再大一些吧。”
“哦——”他意味深长的拖长了音,看她垂下头去,有些悻悻的样子,心里更有些奇怪了。
赦免
虽然和秦旭飞的关系改善了很多,他也偶尔会来碧玺宫过夜,让那些她已经失宠的传言不攻自破,只是伊然还是有些忧心。
忧心什么?自然是那天秦旭飞跟她似有意似无意的提起伊琳的事。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宫中待得太久,以至于凡事都喜欢多想几分。
那天看似秦旭飞只是无意中提及的,事后她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提及伊家有三个美貌的女儿。
那么……是伊兰城又跟他提这件事了?还是伊琳催促着想入宫了?
她婉转的拒绝了,秦旭飞也似乎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可是这却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目前的状况。
太后已经死了,整个宫里看起来最大的就是淑妃了。
只不过,这个淑妃实在太不明朗了。
表面上看来,她温婉大方,得体低调。在所有人,甚至包括她那个老谋深算的父亲眼里,淑妃恐怕都只是个平庸的小角色,够不成任何威胁。
最多只能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成不了大气候。
然而只有她明白,淑妃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绝对比她表象来的要复杂得多。
可是……又有谁信呢?
那么此刻在宫中,除了众人眼中不管事的淑妃,最大的恐怕就是她了。
也难怪前些日子她要受众人排挤和非议,在其他人眼里,她此刻便是风头最盛的宠妃。权倾一时,而且,极有可能还是个没有妇德的妒妇。
想一想,伊兰城当初提议选秀女,是她反对的。自己的妹妹都不肯放入宫中,哪里还能容得下其他人,只怕现在的才女、昭仪,都要被她一个个的铲除干净。
她当然不会这样想,但是推断一下,难保其他人不会这么认为。
想来想去,自己都觉得可笑。
入宫至今,一直想默默做个隐形人。可是造化弄人,如今却成了风头浪尖上的人。
她一步步想要退下去,却又一步步的被逼了上来。
一切不由她,却又被命运之手推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到底该说她是个幸运儿,还是该哀叹她终究也逃不脱命运的摆弄?
不过此刻,却不是他感慨的时候。
伊然觉得,当务之急应当是把整个后宫的局势给扭转过来。
“在想什么?”秦旭飞踏入碧玺宫的时候就看到伊然拖着腮坐在树下发呆,含着笑意走过来,在她身侧坐下。
最近下了早朝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他便会过来看看她,随意聊聊。
他发现,她是个敏感的小东西。
虽然不常开口,却总会把话憋在心里。
越是这样才越让他担心,索性过来陪陪她,免得她又胡思乱想的。
伊然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向秦旭飞道,“皇上近日政务不是很繁忙?每天下早朝都很早,似乎奏折也不是太多?”
“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朕的政事来了?”他调笑了一句,接着道,“是啊!目前朝中的局势暂时是稳定下来了,西陲国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自然是清闲了一些。怎么,不喜欢朕来陪你吗?”
“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喜欢。”她微微一笑,貌似不经意的说道,“只是这后宫近日经过这许多风波,未免太冷清了一些。皇上总是来陪臣妾,妾自然是开心的。只不过……总是这样恐遭人非议,说臣妾霸着皇上的宠爱。”
秦旭飞才不信她会担心那些,捏了捏她的鼻头道,“你是会怕别人流言蜚语的人吗?再者说来,如今这后宫之中,还有谁敢对你说三道四?”
捂住被他捏的鼻子,最讨厌他总是用这一招,“即便当面不说,难保私下里非议。臣妾虽然不在意,但这却也是在情在理。纵使臣妾想要独占皇上的宠爱,却也怕自己没这个能力和福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这个鬼灵精,总喜欢绕着圈子和朕说话!”秦旭飞知道她话里有话,索性直接问道。
伊然故意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一副被他看穿的害羞模样,然后才道,“现下后宫之中才人、昭仪众多,皇上若有意可以留意一下。若是无意,不妨……”
“不妨什么?”他知道,后面那句话才是关键,只是好奇她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的。
笑了笑,伊然接着说道,“不妨赦免了贺贤妃,将她放出冷宫。”
她的话一出口,秦旭飞倒是大大吃了一惊。
他绝对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算起来,贺兰芷到底算是害过她的。虽然她此刻已经安然无恙,这梁子终归是结下了。可如今,她却开口让自己放了贺兰芷。为什么?
“太后已逝。人谁没有个犯错的时候,更何况,贺姐姐已经为她的错误付出了代价。如今,她在后宫内唯一的亲人已经失去了,在冷宫中实在可怜。皇上就当怜悯,或者念曾经的夫妻之恩,将姐姐放出来吧。”她柔声劝道。
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诱哄永远比要求来得有效的多!
秦旭飞皱眉思索了一下,抬眸看她的时候多了几分审量,“你是说认真的?”
“嗯。”她点了点头,这也是再三思量下的决定。
“不后悔?”他似乎有些威胁的意味,再次追问道。
她笑了起来,“皇上这话说的,放姐姐是件好事,伊然又怎会后悔呢!”,心里却有点心虚。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好。”他点了点头,“此事容朕考虑一下!”
淑妃
“主子,为什么要让皇上放了贤妃?”在秦旭飞走了以后,小绿实在憋不住的问道,“您忘了,是她间接害死的路美人,而且她还害得您入大狱。这些您都忘了吗?不整治她都已经是主子您仁慈了,为什么还要把她救出来?这不是给自己树敌人吗?”
是呵,树敌!她现在就是在给自己树敌!
只不过小绿不懂,她看不明白。其实自己又何尝明白!
她知道,贺兰芷一旦从冷宫出来,就是自己明面上的敌人。她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好言相救感恩戴德,而是会变本加厉的把所有的账都算到她的头上。
毕竟,她唯一的姑姑死了,如今整个后宫,自己的风头最盛。
新仇旧恨,她和贺兰芷之间怕是牵扯不清了。
只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棋盘上最险的一招,也勉强称得上是自己现在这一招吧。
贺兰芷如果从冷宫里出来了,相信她的敌人不仅是自己,还有淑妃。
而从入宫第一天到现在,她对贺兰芷称不上了如指掌,却也算是知其八九分了。而对于伊琳,这个她嫡亲的妹妹,她却没有十成的把握。
伊琳之于她,是亲人,更是敌人!
不是她想将伊琳当作敌人,而是两个人的性格和身份注定了这一切。
伊兰城把自己的女儿都当成了棋子,谁最有用就偏重于谁,而伊琳又一心要入宫为妃,与她一争高下。
那么,一个是自己有七分把握,一个却是三分把握都没有,那么,她当然挑那个熟悉一点的。
不要说伊琳是她的亲妹妹,终归比外人来的好对付,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亲情做挡箭牌。
看了这么多的小说,又经历了这么多,她将这件事看的透透彻彻的。
在后宫之中,一如朝堂一般。
古话说,战场无父子!后宫又何尝不是这样!
在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下,亲姐妹又如何,只要牵扯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谁都可以六亲不认!
这是悲哀,却也是事实!
伊然既已看透,自然要在这样的局面发生之前力挽狂澜,尽量避免这些的发生。
面对小绿疑惑的目光,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这些日子,她起码学会了一条——无论有什么想法,放在心里即可。说出来,不管你本是怎样的想法,只要说出来就是一个错!
“淑妃娘娘驾到——”尖细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谈,伊然有些困惑的往外看了一眼。
回宫这么久,她和淑妃几乎是有默契的互相之间并不走动,今天她怎么会来,又意欲何为?
小绿已经退在了一边,而宫门的方向,淑妃已经款款走了过来。
自太后大葬那日以后,这是第一次和淑妃见面。
天气渐暖,她穿的也少了一些,面上挂着那永远最得体的笑容,笑盈盈的冲她走了过来。
伊然刚要屈膝行礼,却被她扶了起来,“哎,妹妹何必多礼,这里又没旁人,做那些虚礼没意思的!”
她既如此说了,伊然就势站起身,也扬起一个最得体的笑对淑妃道,“自伊然搬到这碧玺宫,姐姐还是第一次来呢!”
接着转头对小绿道,“快去弄些最新鲜的茶来,请姐姐尝尝。”
“不必多礼!”淑妃笑着摆了摆手,随后拉着她一同挨着石凳坐了下来。
坐下身子才道,“实不相瞒,今日来,是有事想要和妹妹商量的,不知是不是有些唐突。”
伊然愣了愣,没想到她居然不拐弯子,开门见山,便道,“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太生分了!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伊然能帮忙的一定尽力!”
“嗨,哪里是帮什么忙!”淑妃摆了摆手,“是姐姐有个想法,只怕说了妹妹会不高兴。犹豫了几日,终究是忍不住!我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所以来找妹妹聊会儿。”
“什么事这么严重?”伊然猜不到她的来意,索性也直接问道,“姐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伊然听着便是。”
淑妃欲言又止,如此三番两次,倒让伊然有些发急了。
“姐姐,有什么话就直说罢了!你是个直性子,妹妹我也是个急性子!咱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虽然是客套话,终归却说得在情在理,又感人肺腑。
话说到这份上,淑妃也不好再推辞,只得道,“妹妹……这些日子后宫可不太平。我虽贵为淑妃,却也管不了什么事!如今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可妹妹不觉得,这后宫未免太冷清了一些?”
伊然怔了怔,猜测着她难道想要提拔几个心腹?又或者是和伊兰城一样,想给秦旭飞弄了选秀什么的?
可是……那不是等于给自己找麻烦么!
犹豫间,就听淑妃接着说道,“其实吧,我想了许久,想着是不是该是时候向皇上求情,把贺妹妹给赦免了。”
瞧着伊然的脸色,她顿了顿,“毕竟,她做错了事,也受了罚。听说,冷宫之中格外冷清,咱们都一样是宫里的女人,谁忍心看到自己的姐妹受这样的苦!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是!说不准,日后也是给自己一个退路!”
她这话明明七分是假,伊然心里却很是震惊的,一旁的小绿也诧异不已,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看到他们主仆二人都是满脸惊诧之色,淑妃迟疑了一下道,“怎么?是不是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哎……我也知道,她毕竟做过那样的错事,又对你……”
“我家主子已经对皇上提了此事!娘娘与我家主子真是心有灵犀!”小绿快嘴的说道,被伊然狠狠的瞪了一眼。
淑妃愣了愣,“真的?那当真是我多虑了!”
解析
“也是才提了没多久的事儿。”伊然连忙补充道,“其实也是和姐姐想到一起去了,觉得这后宫未免太冷清了些。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经过这许多事,想必贺姐姐也能想通一些,毕竟咱们是要一起生活的姐妹们,何必太咄咄相逼!”
淑妃点头应是,“妹妹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我原还怕妹妹念着贺妹妹之前那点儿错,赌气不愿意呢。如今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顿了顿,笑着道,“妹妹倒是个大肚能容人的,他日必能成大器。”
“成什么大器!”伊然摇头苦笑,“咱们身为皇上的女人,不过求皇上能多流连一眼,多宠爱几分,也别无他求了。”
“这倒也是。”她点点头,忽而道,“对了,说起来皇上这几日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忙了,说起来,这次出猎妹妹的功劳当真不小,也是时候让皇上给妹妹加封了!”
伊然吃了一惊,连忙拒绝道,“姐姐言重了!伊然所作不过都是分内之事,怎敢求什么封赏。更何况,如今太后刚刚归天,就让皇上行加封后妃之事,恐怕于礼不合。伊然蒙受圣恩被封为婕妤,又怎敢有更多奢想。姐姐切莫再提此事。”
开玩笑,之所以把贺兰芷救出冷宫,就是为了平衡后宫的势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像秦旭飞要加封,不是自个儿顶着脑袋往风头浪尖上钻么?
见她说的在情在理,淑妃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淡淡的笑着,“后宫之中,如妹妹般识大体者竟再难寻!真是后宫之福,我朝之福!”
“姐姐过奖了!”这夸赞她可受之不起,识大体?在她看来,淑妃要比她识大体多了。
既不争风吃醋,又识进退,适时避锋芒。若说有人把这后宫之术玩得如鱼得水,当真非淑妃莫属。
正事说完,两个人又客套了一会儿,许是淑妃也觉得这样太没意思,便起身告辞了。
小绿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她是更加的不明白了。
若说自家的主子宅心仁厚要放贺兰芷,那这淑妃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对淑妃可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之前主子被太后责罚的时候,她虽然没有明摆着站出来助纣为虐,却也是推波助澜的幕后者。
可是现如今,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若说是为了巴结,太后已经死了,如今后宫中最红的是伊然,当然应当是反过来帮着伊然来打击贺兰芷,又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若是说巴结贺家,那就更说不通了。贺家如今已经是家世微薄,今时不同往日了,思来想去实在不明白。
想问伊然,又怕她嫌自己多嘴,只闷闷的不吭声,失神间打碎了一个杯子。
“啪!”杯子落地,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她,也让正欲回房的伊然回过头来,“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是小绿疏忽,请主子责罚!”她慌忙跪了下来。
伊然见她惶恐的模样,叹了口气,走过来扶了她一把,“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要罚你!倒是你怎么回事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什么呢?”
“我……没有……”她摇了摇头,不敢再多发问。
沉吟了一下,伊然开口道,“你这丫头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大概还是在琢磨贺贤妃那件事吧?”
“主子聪慧,奴婢自知不该多问,心里实在不明,请主子恕罪!”她连忙垂下头道。
伊然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也没有什么,你就是好奇心太重。这件事,你知与不知都没什么大碍,说与你听也无妨。”
“主子……”她嗫嚅了一下,想知道又不敢多嘴。
想了一想,伊然本不打算将其中的缘由跟她详解的。只是没想到淑妃会亲自上门来提这件事,而与她的想法却又不谋而合,于是斟酌了一下,顺便也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来,坐下来,我仔细说与你听。”拉着她一同坐了下来,伊然揉了揉太阳|岤,只觉得最近实在是用脑过度啊!
整理了一下想法,她缓声道,“其实这件事,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过是点自保的小想法。”
小绿疑惑的挑高了眉,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清了清嗓子,伊然接着道,“如今这后宫里,位子最高的是谁?”
“淑妃娘娘。”她乖乖的接下话去。
“恩,那么看上去,最得宠的是谁?”她又问道。
“当然是主子您。”她傻呆呆的回答,还是想不明白,这和贺兰芷有什么关系。
伊然点了点头,“嗯,所以问题就来了。如果你是淑妃,会想看我一人坐大的局面吗?”
“我……”小绿还来不及拒绝,伊然又打断她的话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
噤声了,她无法反驳。如果她是淑妃,确实会很不高兴看到这样的情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