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4
恋人未满 作者:白夜十
☆、22、习铮的决定
「莹莹,」任玦珩无语的望著贴在门上的老婆大人,「你在这做甚麽?不去睡觉……」话还没说完就被习莹莹一把捂住嘴拖到了一旁。
「你安静点啊!被听到怎麽办?!被小铮知道,他铁定要骂死我!」她压低了声音正义凛然的教训他,彷佛刚刚趴在门上偷听的人是他。
「……」任玦珩已经搞不清楚这两个谁是家长谁是孩子,捏了捏眉心道,「既然知道他不喜欢,你还在那听甚麽呢……」女人不客气的捶了他一下,满脸兴奋:「这是小铮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啊,还是那麽漂亮的孩子,教养也不错的样子,欸我说……」
门突然被打开,习铮y恻恻的脸出现在门缝後面,习莹莹差点吓背过气去!
「小……小铮,这麽晚不睡啊?」习莹莹笑道,硬是拖住任玦珩不准他扔下自己。
「是啊,好晚了。」习铮皮笑r不笑,「那你又为什麽不睡呢?」
「我想看看你们被子够不够啊!」习莹莹说著,很努力的想透过门缝看清房里的情景。
「被子很足够,谢谢。」习铮没给她机会,砰一声关上了门。
躺回床上,他轻声道:「抱歉,肯定吵醒你了吧?」
「我本来就浅眠,不用顾忌我。」影中规中矩的答道。
静了一会儿,黑暗里传来习铮沙哑的声音:「影?」
「嗯,我听著。」她的音调沉稳,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习铮闭了闭眼,声音很轻:「明天,可以陪我去一趟李医生那里吗?」
影望著天花板,睫毛煽动,拉了拉棉被,盖过有点凉的手臂。
「没问题。」最後她这麽说,语气平常。
习铮听了笑笑:「人家说取了名字就会有感情,还好没给小家伙取名字。」
影没有搭腔,似乎已经睡著了。
隔天习铮跟影坐著任玦珩的车子去学校,时间似乎过的特别慢,下课的时候他去找任玦珩。
「今天你自己回去,我跟影有事上街一趟,我想买双球鞋。」
任玦珩闻言停下收拾的动作:「那我送你们去,我可以在车子里等,不碍事的。」
「不,我买鞋子很花时间的。」习铮摇摇头拒绝他的好意。
任玦珩望著他:「小铮,你昨天才被击袭,差点被重达10公斤的鱼缸砸中,你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会让你跟影像没事人一样的逛大街吗?」
习铮没想到这家伙会这麽顽固,皱起了眉:「这不就是你雇用影的用意吗?她是个保镳,有她跟著你不用担心,况且我急著要鞋,不能等。」
任玦珩笑了起来:「那还不简单,脚抬起来,我帮你量一下脚长,等会儿我帮你去买鞋,你放心,我会把鞋子的照片传你手机,你告诉我喜欢哪一双就好。」
习铮愣住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任玦珩那不知所谓的坚持。
「你等等,我记得我在抽屉里放了布尺。」男人说著转身朝桌子走去,习铮愣愣的站在那看著他打开抽屉,拿了布尺回到他面前,蹲下身,帮他褪去鞋子,展开布尺帮他量脚长。
习铮望著男人镜片後方专注的眼,他不懂。
他不懂任玦珩,这人品行败坏,财大气chu,g本没个老师的样子。
那为什麽现在握著自己脚掌的手会这麽温暖?
「好了,」任玦珩抬起头,「你喜欢松一点的还是紧一点的?」
习铮还怔怔的看著他,任玦珩又唤了声,他才转开视线:「紧一点的好。」
「知道了。」男人站起身,把布尺抛起来又接住,忽然笑了,「真没想到,你个子看起来不高,脚却挺大的,不错喔,脚大的人表示还会长高,有前途。」
「不是我矮,是你有巨人症吧?」习铮反驳,脚套进鞋子里的时候明显的感觉血气上冲,他脸色一变,二话不说低头冲了出去。
「小铮?」男人诧异的嚷了声,已被他抛在身後。
习铮跑得飞快,他满嘴苦味,腹部一阵阵痉挛,只能紧闭著嘴,用意志力死撑,才跑进男厕就趴在洗脸台边吐的稀哩哗啦。
他张著嘴,内脏像承受了某种压力似的互相挤压,他吐了一会儿後已经吐不出东西,却还止不住阵阵的乾呕。
过一会儿,下腹抽搐的感觉慢慢消退,他还心有馀悸的喘著气,这才发现背部都被汗水打湿了。
用水拍了拍脸,他深吸了口气才走出厕所,看到任玦珩站在门外,肩倚著墙,似乎正在等他。
「怎麽回事?吃坏肚子了?」男人看到他劈头就问,浓眉紧拧。
「嗯,大概吃了鲁蛋过期的零食,那家伙买东西常常不看保存期限,受不了他。」习铮镇定的应道,任玦珩往前一步,大手碰上了他的额头,他心一停,似乎是反sx的退了一步。
男人看他受惊的模样,有点无奈的苦笑:「你现在……还很怕我碰你?」
习铮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看来那天的事,真的对你打击很大,但是,那却是我……人生最美好的体验之一。」任玦珩转过身,「走吧,我载你们回去。」
影远远站著,望著他不发一言。
有那麽一瞬间,习铮以为自己会冲上去,把一切告诉这个男人。
但是下一秒,这个冲动就化为他唇边的一抹淡笑。
前方的任玦珩停下来等他,於是他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这一刻,他让想像力稍微过分的驰骋了一下。
他、任玦珩、还有他们的孩子,三个人,走在一起。
就像普通的一家人,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幸福的牵著手走回家。
作家的话:
喜欢的人请留个言给我更文的动力喔 谢谢阅读这文的你!!!
☆、23、再见,小小的无名的你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周,习莹莹多次询问为什麽影不用回家,任玦珩用『影的父母在国外,回到家也是孤单一人』这种超老梗解释,女人竟然相信了,当下对影充满了同情。
周五放学时,习铮回头叫影,发现女孩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似乎出神的在想甚麽。
他还没开口问,她已转过头,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双眼反常的盪著不安情绪。
「怎麽了?」他直觉不对劲。
「我爸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连络我了。」影垂下头,紧捏著手机。
习铮懵了,怎麽会这样?
「我托人找了他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但是没有人看到他,打给他、传简讯,他都没回,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影的声音越来越低,彷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有没有可能去了朋友那里?还是有事去了别的城市?」
影摇摇头,紧咬著牙:「他的朋友太少了,仇家倒是一堆。」
习铮又懵了。这甚麽父亲啊?
不过话说回来,会让自己的养女从事保镳这麽危险的工作,影的这个养父肯定不是个普通角色。
「那你,怎麽打算?你想去找他吧?」他两已经走到校门口,任玦珩的车子停在那等著。
影闻言又摇摇头,语气坚决:「不论发生甚麽事,任务第一。」
但习铮却觉得她这番话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为了消除内心的不安。
「不需要那麽死板吧?他是你爸爸,这种时候就先把任务放一边吧。」习铮沉吟,「你就先回去一趟,先找到你爸再说,这几天我就跟任老师同进同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影看著他,垂眼想了想,毅然决然的摇头拒绝:「不,如果我没有达成任务,事後被光知道,他会很生气的。」
光就是影的养父吧?这对父女的名字怎麽那麽奇怪?一个光一个影。
「小铮,这周末我跟莹莹必须回家一趟,我姐回来了,我爸想找全家人聚一聚,若不是你下周一模考,我们本来希望你一起去的。」一上车,任玦珩便开口。
「没关系,我也必须准备考试。」习铮应道,注意力还在影的身上。
任玦珩看了他一眼:「我周一下午就回来了,放学後我会来学校接你。」
习铮想说他跟影坐公车回去就好,但任玦珩的的态度透露著没的商量的强势,所以他没有坚持。
在这一年里,当这个男人的〝好儿子″,也是约定的一部分。
送走了吱吱喳喳的母亲和男人後,这栋房子突然静的吓人。
回到房间时,影脸色苍白的立在窗边,习铮看著她憔悴的脸,轻声开口:「影,出了甚麽事?」
「我爸的手机,被发现扔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影转过头,眼底似乎有y体在翻涌,「他从来……不会弄丢他的手机,因为那对他而言很重要。」
习铮不知道该说甚麽,他站在那,突然发现语言是何等的无用。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影不见了,桌上留了一张字条。
『任先生,很抱歉,因为我个人的私事,可能必须推掉这个委托,因为是我单方面的违约,所以会把钱全数退还给您,造成您的困扰真的很抱歉。影』
习铮一遍遍读著这封信,内心竟然松了口气。
人不是机器,人是活的,是有感情、有温度的。
他很庆幸保镳小姐最後还是选择面对自己真实的心。
放下信纸,他望著墙上的日历,本来今天影要陪他去李医生那里,看样子只能一个人去了。
重重吁了口气,换上外出服,拿了钥匙钱包,离开家门。
在去医院的公车上,他接到柏达的电话:「喂,今天我跟卤蛋想去看钢铁人2,去不去?」
他笑:「改天吧我今天有事。」
「阿铮?」
「甚麽?」
「你还好吧?」
「我还能有甚麽不好?」
「嗯,那就好,那就拜罗。」
「嗯。」他挂了电话,公车已经到站,他随著下车的人潮,站在马路对面等红绿灯。
灯号变换时,他看到一些人迎面走来,竟然是郭彦诚那帮人。
他们也看到他了,径直朝他走来,脸上的表情有点不怀好意。
「嗨。」郭彦诚站的离他很近,似乎想用身高跟块头取胜,「我一直有事想问你呢。」
习铮不闪不躲的面对他:「有事快问,我很忙。」
「你上次……真的跟那个陌生人去开房间了?那家伙可是男的啊?两个男的怎麽搞?」郭彦诚故意在说最後一句话时放大音量,有意让他受辱。
习铮紧捏著拳站在那,愤怒之火慢慢烧了起来。
郭彦诚并不知道那天跟他去宾馆的人就是任玦珩,因为那时男人背对著他们,帽子又压的很低。
说起那天发生的事,习铮还觉得无比荒谬,而且是那种事後会笑出来的极端破事。
他知道郭彦诚那夥人一直看他不顺眼,原因无他,因为他一直没把他们当回事。
现在的高中,即使是像清化这种升学高中里,依旧存在著霸凌事件。
霸凌是无法真正从校园里连g拔除的,因为这是人的天x,或者说,自然界弱r强食的天x。
能力强的就会想拓展领土,弱小的就会寻求依附。偏偏他谁也不依附,在学校除了柏达跟鲁蛋,他总是独来独往,不讨好也不积极拓展人际关系,但是因为成绩好,师长的确对他多一份照顾跟偏爱。
他也不知道哪时候得罪了这个校园的霸凌者,反正等意识过来时,常常会看到郭彦诚那夥人一脸y沉的在校园的角落看著他。
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天他跟卤蛋柏达上街去买校外旅行的零食,却在经过学校时撞见蹲在校门口抽菸的郭彦诚他们。
郭彦诚把菸蒂扔在地上,嘴角噙著邪笑靠过来,把烟喷在他脸上:「嗨,嚣张的优等生。」
习铮虽然觉得这个绰号有太多可以吐槽的地方,但郭彦诚脸上的表情不太对,他不想惹事,淡淡开口:「有事吗?」
「没事不能叫你吗?好桑心~~~我们不是同学吗?」郭彦诚露出一个难看的假哭,身旁那夥人很应景的跟著笑。
柏达似乎咽了口口水,这个举动大大的引起了郭彦诚的兴趣,马上转移目标:「喂,你做甚麽?」
卤蛋被吓的退了一步,习铮在心底暗骂了声笨。
在面对强权的时候绝不能面露惧色,否则一瞬间就会失去立场,对方也会把你看清。
果然,那夥人马上把卤蛋团团围住,嘻嘻笑笑的把他推著玩。
看情况不太妙,习铮突然开口:「来打个赌怎麽样?」
郭彦诚转过脸,咧嘴挑眉:「打赌~~~?」
「对,我们来赌,对面那两辆车,哪一辆里坐著女人,猜对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
柏达惊恐的看著习铮,打这种赌无疑是把情况弄的更糟吧?如果郭彦诚赢了,他们不就死定了?
习铮却动也不动的望著郭彦诚,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郭彦诚哼了声,朝对面正在等红绿灯的两辆车望过去,一辆红的一辆白的。
「好,我决定了,红车里坐的是女人!」他嚷了声。
习铮点点头:「那我就猜白色的。」
大夥都屏气凝神的等著,绿灯了,那两辆车朝这里开了过来。
习铮早在刚刚来的路上就看过这两辆车,他们分别停在一家咖的前面跟一栋商业大楼的停车场。
他是个走路的时候习惯观察周遭的人,从懂事起就是这样,一条路从头走到尾大概就能数出经过了几家商店,商店里卖著甚麽东西。
那辆红车里除了坐垫没有放多馀的东西,白车倒是放了很多可爱的娃娃,所以他大胆假设,白车的主人应该是个女孩子。
两辆车嗖地从他们眼前驶过,习铮傻眼了。
红车的驾驶是个带著墨镜的都会干练女子,白车的车主竟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伯?!
习铮在内心哀叹。这年头越来越车不可貌相了。
视线一转,郭彦诚得意的脸放大在眼前,习铮没说话。
「哈哈,我来想想要你做甚麽好呢……」他望著停在对面一辆银灰色bw,眼睛一亮,「哈哈,有了,优等生,等会儿那辆车的车主来了,你就对他说〝请和我去宾馆好不好″,懂吗?」
「如果车主是男的怎麽办?」柏达问。
郭彦诚回他一个恶心的笑:「是男的~不是更好吗?」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就等著被那男的揍吧!
於是习铮在郭彦诚那夥人的盯梢下,慢慢朝那辆车走过去。
下一秒,一个带著b球帽,穿著黑色兜风夹克的高大男人从路旁的一家便利商店走出来。
卤蛋跟伯达双眼发直,站在另一头的郭彦诚他们笑弯了腰,一个个夸张的起哄,做著猥亵的动作。
习铮硬著头皮走上去,柏达他们只能在後面爱莫能助的看著。
郭彦诚原本还期待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扁习铮一顿,没想到那人竟然点了点头,然後把还处於震惊状态的习铮拖上车去了。
…………
结束那断不堪回首的过往,习铮越发痛恨眼前这个家伙。
「你管两个男的怎麽搞,那天我已经按照约定对那家伙说了你要我说的话,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私事了,不需要跟你报备吧?」他呛回去。
郭彦诚一听就火了,用力推了他一下:「嚣张甚麽!」
习铮踉跄的退了一步,突然像只被激怒的公牛,猛地朝郭彦诚冲去。
「你ㄚ找死~~~」他俩瞬间扭打在一起,习铮深谙自己体型差了郭彦诚一大截,想获胜只能攻击对方的弱点,他一个膝击顶在那家伙跨下,趁郭彦诚捂著双腿弯下身时,手肘狠狠朝他的背部重搥,那帮兄弟一看就火了,一夥人围过来,一阵推搡,习铮一个站不稳屁股著地,郭彦诚终於挺起身,面露凶光的冲过来,狠狠踹了他腹部一脚。
「你再嚣张啊!再嚣张啊!!」郭彦诚的拳脚雨点一样落下来,习铮左闪右躲,身上还是多了好几个肮脏的脚印,这时听到有人从远处喊:「喂!都给我站住!!」
习铮他们扭头一看,一个警察从摩托车上下来,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离警察最近的家伙不幸被逮住,郭彦诚他们看了瞬间一哄而散,习铮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警察先生忙著教训抓到的倒霉蛋,他趁混乱躲进旁边的小巷。
他走了一会儿,才靠在墙边休息,腹部的疼痛有增无减。
他仰著头喘气,背部紧靠著墙,下体突然像有甚麽东西破掉脱落,然後是温热湿黏的触感。
低下头,发现裤子一片血红,他想伸手去,但是太害怕了,整个人抖个不停。
「阿铮……?」听到一个细小的惊呼,习铮茫然的抬起头,柏达跟鲁蛋正站在那看著他。
对喔,戏院就在这条巷子里……习铮在内心叹了口气,今天怎麽甚麽事都撞在一块儿呢?
柏达的视线一直停在他血淋淋的裤子上,半晌才颤抖著开口:「你还好吗?」
习铮无奈的点点头,他很好,除了肚子有点痛……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流血,还流这麽多。
「叫救护车吧!」一直处於震惊状态的卤蛋急吼吼的掏出手机。
等救护车来的期间,习铮曲著膝盖坐在地上,卤蛋跟柏达几次想开口问甚麽,看习铮一脸疲累,又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救护车终於赶到,看著死党被抬上车,卤蛋他们也自动跟了上来,习铮本来不想麻烦他们,但是这种时候有人陪在身边总比没人好,而且他开始觉得头晕,眼皮越来越沉,尤其是下体,又胀又疼。
他不知道自己甚麽时候睡著了,等他睁开眼,只觉神清气爽,除了下体还有些酸胀之外,被郭彦诚海扁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
他又躺了一会儿,一个医生带著两个护士走进来,柏达跟卤蛋也自动跟了进来。
「习……铮?」医生念著病历表上的名字,「你知道自己的状况吗?」
他反sx的摇头,才刚醒来,g本甚麽都搞不清楚。
「那你,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吗?」医生说出这话时,卤蛋跟柏达的表情只能叫一个滑稽,卤蛋原本拿在手里的包子戏剧x的掉了下去。
习铮还是反sx的,点了点头。
「才两个月……是不稳定期,送到医院来的时候,胎儿已经死了,因为很小,不用剖腹,我们直接从你的y道里把它取了出来。」
习铮半张著嘴,脑子里想,啊,原来如此,难怪会流那麽多血,原来这就是流产。
曾经看电视里演过,听人家说过,如今,他亲身经历到了。
原本以为流产会让人元气大伤,但他却不觉得有甚麽异状,医生平铺直述的叙述方式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小生命没了,医生用几句话就把这事交代完毕。
一个小生命死了,没了,但他并不觉得身体有哪里不一样。
但确实是不一样了,几个小时前还活在身体里的小东西,没了。
「你年轻,身体恢复的快,今晚住院观察一下,明天没甚麽状况就可以办理出院了。」医生交代完就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习铮坐在那,面对两个傻掉的死党,他很努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有点悲戚,但实在办不到。
他在一个礼拜前才知道小家伙的存在,二个月大的胎儿还不会引起胎动,所以他g本没有怀孕的实感。
「阿铮……」柏达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遥远,他瞄了他一眼,旋即无奈的苦笑:「我的身体里,有女x的生殖器官,哈哈,诡异吧?」
卤蛋傻傻的看著他,连包子都忘了要捡。
「孩子,是谁的?」柏达的声音有点颤抖。
习铮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是小玉的对吧?」柏达说这话时,眼神紧紧的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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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的戏分到这里正式结束 看过杀手的就知道 张黎光这个时候已经失踪了 所以剧情就衔接上杀手的第一话 0
☆、24、梦中相见
「不是。」习铮缓缓答道,没有闪避柏达的眼神。
这会儿,原本很肯定的人反而踌躇了:「不是?可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小玉是我爸啊,柏达,你这话最好不要让我妈听到。」习铮似真似假的恐吓他,柏达赶紧捂住嘴,忙不迭的点头。
「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卤蛋急的追问。
习铮转了转眼珠,把两个好奇心泛滥的家伙招到面前,凑近耳边低喃:「你们真的想知道?」
两人啄木鸟上身似的猛点头。
「如果你们能帮我死守秘密,我就告诉你们。」习铮挑眉,「不过,我要用一年来考验你们,看你们是不是真的遵守了约定。」
「一年?没有这麽久的吧?一年後我们都高中毕业了。」卤蛋哀号,「就不能快点告诉我们吗?」
习铮摇头,表示这事没的商量,两人勾著他脖子大骂没义气狼心狗肺吊人胃口……可能声音大了点,护士下一秒就探头进来骂人了。
晚一点家长打电话来催,柏达跟卤蛋朝他挥手道别。
习铮安安稳稳的睡到第二天早上,医生又来了一次,给他量体温测脉搏,又开了一服药给他,说是补充体内流失的钙质,每天一粒,要吃两星期。
当天中午,习铮自己办理了出院,因为没带健保卡,医院让他签了张补卡单,稍晚再把卡补上就好。
回到家洗了个澡,躺上床,本来准备拿出考古题做一下,没想到几分钟後眼皮就沉重起来,他赶紧端正坐好,奇怪以前都是躺著念书,怎麽今天一躺就想睡觉?
坐在书桌前,他泡了杯浓咖啡,打开书,在内心对自己说:就读一个小时,但这一个小时要有三个小时的效率。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叹了口气,走到客厅接电话,任玦珩的声音传过来。
「昨天跟今天我打了你手机好几次,怎麽都没接呢?你跑哪里去了?」
完蛋,他手机没电,然後也忘了这件事了。
「我去朋友家。」他靠在沙发边上,头突然痛起来。
「影在哪?我要跟她说话。」男人似乎不相信他的说词,传唤他人作证。
「影在洗澡。」习铮瞪著自己的脚,内心七上八下。
「洗完澡叫她打给我。」任玦珩交代。
习铮嗯了声,挂上电话,顺便拔了电话线。
不是他故意要跟任玦珩对著干,而是以他对男人的了解,如果知道影早已离开,说不定会不顾一切冲回来,这麽一来,习莹莹在公婆面前的形象肯定会受影响。
对於任玦珩那一边的家人来说,他算半个外人,虽然法律上是任玦珩的儿子,实则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真是一种非常尴尬不上不下的关系。
还好只要忍受一年,一年之後,这场戏也可以各自落幕了。
他捂著头回到房间,吃了医生开的药,关上灯,一个人躺在暗洞洞的房间里。
疲累让他很快坠入梦乡。
在梦里,他一个人来到小时候住过的房子,但他进不去,只能在房子外徘徊,正发愁著,突然出现一个小孩,脸看不清楚,只知道他有软软的头发,白嫩的脸颊。
小孩抓住他的手,把他带离了那栋房子。
习铮急了,踉跄的被孩子拉著跑,还一边不舍的回头看。
那栋房子越来越小,至终消失在视线里。
他回过头,发现小孩不知何时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隐没在一大片黄澄澄的稻田里,细长柔软的麦穗迎风摇曳,小孩的小脑袋在金黄色的麦田里穿梭著。
他叫了声等等我,就跟著跑进了麦田里,他能看到小孩的头发不断在麦穗杆子隙缝里晃来晃去,但他就是抓不到他。
他想要他慢一点,却不知道小孩叫甚麽名字,突然眼前景色一变,他已经从麦田里跑出来,站在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旁。
小孩站在深到小腿肚的水里,弯著腰不知道在捡甚麽。
他慢慢走近,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觉得他认识这个孩子,有些记忆跟情绪就要呼之欲出。
他停下脚步,望著在河里忙碌的小小身影。
阳光灿烂,从云端s下一束光线,正好打在小孩的身上,他的身影融入了光晕之中,变得模糊不清。
终於,那孩子直起身,捧著甚麽东西跑过来,朝他叫了声:把拔!
习铮还是看不清那孩子的脸,却下意识伸出手,一个小小的东西掉在他的掌心。
那是一颗发亮的黄色小石子,跟水一样透明。
习铮望著掌心的石子,终於明白了甚麽,轻声开口:是你吗?
是你吗?……小家伙?
小孩咧著嘴笑了,小手抓著他的裤管,仰著头说了一句话。
溪水还潺潺流著,身後的麦田在金灿灿的阳光里轻轻摇曳,习铮慢慢跪了下去,眼泪猝不及防的滚出了眼眶。
那颗黄色的石头,其实是一种玉,一种名叫玦的美玉。
他一个人跪在那里,紧抓著温润的玉石,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小孩站在他身旁,小手安抚似的拍著他的背。
对不起,对不起,没能把你生下来。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很想看看个世界是甚麽样子吧?
对不起,对不起,小小的、无名的,连x别都不知道的你。
…………
「……铮!」「小铮!」
「小铮!!」
习铮突然睁大双眼,任玦珩的脸近在眼前,眼底盈满了担心。
「你搞甚麽啊!不接电话,手机又不开,你是要我急死是不是!!」男人用力嘘了口气,一把抱住他。
梦里的情景,此刻依旧明晰的刻印在脑海里,习铮想忍耐,但实在忍不住,反手紧抱住男人,把脸埋进那人的x膛里。
作家的话:
那孩子对他说:
把拔,我好想要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