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御兽 (完)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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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 (完) 作者:肉书屋

    抹了抹眼泪,核桃眼疑惑地盯着他,抽抽搭搭地问道,“你说,有人跟踪我?”

    见她终于收了眼泪,狐狸暗暗吐了一口气,再不敢戏弄,端了神色,“是。而且,还不止一拨。似乎有人要拿你的人,有人要的是你的命。喵喵、可知是谁?”

    席渺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是上次抓她的黑衣人?可是,那另一拨人马呢?唉,这个身体,似乎麻烦还挺大!

    甩甩头,暂且不想这些。席渺坐到地上,拢了拢火堆,示意狐狸也坐下,问出心底疑惑,“说吧。你怎么成了幻海国的太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狐狸转头一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说着,挪了挪屁股,贴近她,道出本原,“我本就是幻海国的太子。只因遭皇弟暗算差点命丧异乡,能捡回性命已是大幸。我本无意皇位,更讨厌宫廷之中的明争暗斗,便将计就计,一招金山脱壳隐了姓名,从此浪荡天涯。然而,前不久,皇弟暗中得知我尚在人世,再次派人追杀,几乎害我丧命。一怒之下,我回了幻海,出现在他册封大典之上,彻底打碎他的帝王梦。”

    原来如此!最是无情帝王家,帝位之争更是残酷,父子人伦,兄弟之情,在权势面前不堪一击!

    狐狸……看着他唇边细微的冷笑,席渺有些心疼他。不是怜悯,不是同情,只是、纯粹地为他心疼。

    “回去之后,我并不放心你,便暗中派人打探你的消息,却不想听到的竟是你被大火烧毁容颜的噩耗……”

    “于是,你便心急火燎地赶过来,怕我没人要,又向皇帝求了婚?”席渺接口,想到他要娶他人,心中没有来地一堵。

    “不。”狐狸一口否定,轻轻眯起眼,“是因为、纳兰阙辜负了你。”

    席渺愣了愣,因为纳兰辜负了我,你不忍我伤心,故而求取么?

    “那你又是怎么怀疑我才是喵喵?”

    狐狸深深地看着她,“感觉……”

    “毁容后的喵喵,待我如陌生人。性情亦大变,我以为是遭逢变故所致。然而,酒楼上见你的第一眼,竟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那时,我便让人暗中留意你的行踪。后来,你被纳兰带回相府,我心中疑惑更深。便带了微渺前去相府,你说的话更让我震惊。再加上纳兰对你的态度——”

    “那时我竟有了荒唐的想法,也许、你才是真正的微渺。”狐狸颇有些无奈地笑,“我一边命人暗中观察你的习性,一面以你熟悉之人屡次试探,纵观种种迹象,已是有七八分肯定,你才是真正的微渺。直到今日,又使了苦肉计,才终于确定心中猜测。”

    真正的微渺?席渺苦笑,也许、现在那具身体里的人才是真正的微渺,而她、只不过是一缕异世幽魂罢了。

    想了想,忍不住问,“你怎知我方才不是骗你?”

    狐狸眼一眯,狡黠一笑,“现在不就知道咯?!”

    席渺顿然了悟,是呵,若她不是喵喵,何以有方才一番对话。

    “只是——”狐狸又凑近了些,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问出盘桓心底的疑惑,“你怎么会换了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席渺微微一笑,望着跳跃的火光,几分伤感几分无奈地叹了声,“我被兰陵景陷害,以为会在大火中丧生,醒来却在别处,且莫名其妙地到了这副身子里。”

    “原来……”狐狸神色一凝,若有所思地低喃,“果真有换魂之术……”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说说你吧。”狐狸转移话题,“为何突然离开京城?”

    此一问,又勾起席渺的伤心事。长叹一声,便将因果细细道来。

    狐狸听罢,蹙了蹙眉,愤愤地嘀咕了句,“他本来就是个死人样,死活没区别!”但见席渺脸色骤变,忙住了口。转念一想,直觉得此事诸多蹊跷,不说他本事高深,无人是其对手,但说凭他那般心机,岂是如此轻易让人要了性命的?!莫非——狐狸脸色微变,“他是如何中的毒?又是被谁所伤?”

    席渺摇头,她确实不知。

    狐狸眸色一沉,“那又是谁要你前往寻灵珠的?”

    “霜音。”

    “那个活死人!”狐狸咬牙轻道,眯起的眼睛里迸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有何不妥么?他的神色不大对劲,莫不是霜音骗了她,那四大灵珠根本不能起死回生?

    当然不妥!今早得了密报,说是相府无故起火,少相已经葬身火海。如今想来,只怕是纳兰阙为摆脱兰陵家的追杀和皇帝迫害的金蝉脱壳之计。

    但是狐狸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些,相反、要费心隐瞒。心思滚动间,摇头回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三个月内怕是无法找齐几颗灵珠。”

    喵喵说到底,不过是个弱女子,纳兰阙因何框她去寻找灵珠呢?

    “是啊。”席渺低叹,忧心重重。若三个月内果真无法寻得灵珠,阕、可怎么办?

    029 蓦然心动

    “是啊。”席渺低叹,忧心重重。若三个月内果真无法寻得灵珠,阕、可怎么办?

    而她,届时又将如何?她所求不过一份简单的感情,缘何老天总要残忍地摧毁?怅然一叹,转念想到起一些重要事情,席渺扭头欲问狐狸什么,却见他正动手扒着自己的衣服,胸前大敞,露出一片莹润的肌肤,圆润的肩头堪比珠玉,火光映照下,流光清婉,勾魂摄魄般诱人。

    呃?席渺瞠目结舌,“你、你要做什么?”心念骤转间,身子下意识地往后挪去,防备的眼紧紧盯着他。

    “嗯?”狐狸眉眼一勾,贼笑着凑过身子,媚眼如丝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没看见奴家正宽衣解带么,你说,我要做什么……”言语间,尽是无边诱惑的暧昧。

    席渺脸一热,随手抓起一根树枝挡在身前,怒目斥道,“你再过来,当心我对你不客气!”死狐狸,竟然想非礼她……

    狐狸定定看着她,忽然“噗嗤”一笑,“喵喵以为奴家要做什么?”右手随意一抓,抓过一个银灰色的包袱,抖落出一件艳丽的大红袍子,“奴家不过想要换身干净的衣裳罢了。”

    呃?席渺愣了愣,看了眼那件干净的衣裳,脸上渐渐地如火烤了起来,狐狸笑抖肩膀,舔了舔唇,“莫非、喵喵希望奴家做点什么?”

    轰,脑子有一瞬的空白。那样妖娆妩媚的样子,让席渺止不住心口急跳,目光渐染上几分迷离的色彩。火堆里忽然发出“啪”地一声,惊破了那分迷离的心智,席渺急忙地扭过头,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狐狸欢实的笑声,似沁透了媚毒般,在她心里激起一阵酣畅的麻意。

    恼羞之下,将手里的树枝往后一丢,狐狸安静下来,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旋即一根树枝伸了过来,上头串着一只整好的鸡。

    不知道他是否换好衣衫,席渺不敢回头,身后一声轻笑,眼角余光里掠过一丝艳红,狐狸已坐到她身旁,将鸡架到火堆上烤。

    席渺惊疑地扭头瞅他,莫非他会魔术?哪里来的鸡?再看看他后边的银灰色包袱,竟然光滑如缎,纤尘不染,滴水未沾,莫非是事先藏在庙里头的?

    兀自猜想,未曾发觉狐狸正专注地凝视着她,狭长的凤目里,流光浮荡,情波暗涌,蓦然回眸时,猛然悸动,别样的情绪溜过心尖,席渺住了神,与之静静对视。良久,意识到什么,猝然地别过脸去,神情有几丝狼狈。

    狐狸了然轻笑,目波流动间,已褪去了方才的潋滟情波,恢复往日的妩媚浮荡。

    “咳咳”假意地清了清喉咙,席渺拾起一根树枝心不在焉地拨着火堆,听着外头丝毫不减的雨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这么溜出来,那两国联姻的事怎么办?”

    狐狸转动烤鸡,满不在乎一笑,“那日一闹,你的好哥哥还会让他的宝贝妹妹嫁给我这个浪荡子么?!”

    倒也是,以微白的性子定然会设法阻止皇帝的赐婚。

    “你在赭月国内莫名失踪,岂不要挑起两国争端?”席渺皱了皱眉,直觉得他太过任性,忘记了身为一国太子的责任。

    “着急的只是赭月国的皇帝,我父皇自然不急。”

    闻言,席渺扭头瞪了他一眼。听他此言,似乎很期待看到因他而起的混乱局面。

    “那你也不能一直跟着我罢?”

    狐狸沉默片刻,轻叹道,“自然——”

    席渺的心莫名地感到失落,目光暗了暗,明知道他的身份不可能长期陪着她跋山涉水,为何、听到答案心里还是觉得难受。

    狐狸斜睨着她,桃花眼轻轻眯起,凑过脸来,在她耳边窃笑道,“自然——要一直跟着你……”

    心口一悸,席渺扭头,正对上他流丽的凤目,一时恍然——

    。

    阴暗的大殿里,寒冷异常。沿着石阶,两列灯台一直排到殿门口,灯台上,幽蓝色的火苗轻轻摇曳,跳动着,忽明忽暗。映出四周的冰墙,和光滑可鉴的寒冰地面,剔透的冰,在幽微的光火下,流动着别样光彩,如琉璃婉丽清透。

    台阶上,一堵厚厚的冰墙阻挡了背后的一切事物,而台阶下,一人跪在冰面上,以头伏地,静静不动。一人伫立于左侧,硬挺如石。

    异样的幽香自灯火里弥散,愈发衬出殿内安静到诡异的气息。

    许久,一道冷冽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发自石阶上的冰墙后,“你、可知罪?”

    跪着的人身形微动,依旧低伏着,恭声应道,“属下不知。”

    “好一个不知。”淡淡一声,无情无绪,然而穿透冰墙却沁上一股至阴至寒的威慑,让人闻之颤栗。

    “我只吩咐护送公主离开都城,那四大灵珠、莫非是你想得不成?”

    “得灵珠者,称霸天下。”许是有些激动,那人清冷的声音里隐约有丝决然的铿锵,“以公主如今的特殊身份,要拿到灵珠并不难。属下,只不过是为主子着想。”

    “何时、我说要天下来着?”冰墙后的语调漫漫,却隐隐多了分噬人的味道,“此举,分明是要趁我回复真身期间,将公主送到他身边。赤雪,你跟随我五百多年,可知、背叛的下场?”

    跪着的人身形微抖,没有言语。站立的人脚步微移,却没有动作。

    一阵静默,空气冷凝,冷彻心肺。

    良久,冰墙后悠然透出几个字,“七味真火。”

    跪着的人猛然抬起头来,光火浮动下,俨然是霜音俊美的脸,五官却更为精细,线条亦多了分女子的柔和。

    那站立的人一个跨步来到殿中,干脆地跪到那人的旁边,灯火打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俨然是霜音。此刻,那双无波的眸子里多了一分忧切,“念赤雪有守护五百年之功,望主上从轻发落。”

    七味真火,乃是世间凡水不能扑灭之火。受刑之人在火种焚烧七七四十九日,在无尽的恐怖幻觉中,受尽煎熬而死,最终灰飞烟灭,其惨痛无人可承受。

    赤雪欺骗公主前去寻找灵珠,虽有私心,然其忠心守护主子魂魄五百年,又伺机夺回主子真身,其功可居,却想不到,主子狠绝如斯,赤雪竟连死也不能求全。

    “七味真火……”赤雪失神低喃,清绝的眸子里,水光浮动,盈满了绝望与哀痛。五百年的守护,换来的竟是一场惨痛的煎熬,终至形神俱灭,呵呵……你既无情,我便休……

    “谢主子成全。”赤雪再次伏拜,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久久不抬。光滑的冰面上,一片温热的水光流淌。

    “赤雪!”霜音低喊,惊痛地望了她一眼,又抬头定定望着座上,希望主子能宽恕,给赤雪一个安稳的死法。

    然而,石阶上再无声息,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一场幻觉——

    030 百鬼夜行

    虚无的幻境里,迷雾茫茫,空洞的黑暗无边无际,没有一丝光线,没有风和雨,一片死寂。

    青黑色的大石头高低起伏,绵延不断,浓绿色的藓类植物密密麻麻地爬满石山,如同疮笣里流出的绿脓般,恶心而可怖。

    少女小小的身影迷失于这片空茫而恐怖的地区,茫然无助地站在原地,兔子般的紫瞳水光隐隐,小小的拳头放在身侧,攥得紧紧的,紧咬的唇微微的颤抖,泄露她此刻内心的惶恐。

    忽然,一声淡若流水的低问发自身后,“你是谁?”

    少女身子一颤,紫瞳里划过一丝惊喜,急忙地转过身,看到来人,突来的惊艳让她登时深吸一气,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阴森可怖的背景里,白衣飘渺的少年盈盈而立,乌黑光滑如冰丝的发逶迤在地,若一泼上好的墨玉铺展,泄了一地惊心动魄的华美。白得剔透的容色,一双乌黑深瞳,静静地望着她。

    “你是谁?为何闯入此地?”少年再次开口,依旧是不带丁点情绪。

    少女眨巴着眼睛,扬起秀丽的下巴,“我是天似水。”

    “天似水……”少年低喃,深瞳如海,半垂了眉睫,若有所思。

    少女定定地望着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不料少年问出一句让她极其郁闷的话,“天似水又是谁?”

    啊?少女惊讶地瞪大眼,微张着小嘴,轻轻摇头,这个哥哥莫非听不懂她的话?她都说了她叫天似水,怎么还问天似水是谁?

    可惜了,这样漂亮的哥哥竟然有些傻呢。

    奴了奴小嘴,回了句,“天似水就是天似水呀……”

    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看了看四周阴森的环境,少女缩了缩脖子,扬起脖子小声问,“哥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哥哥不害怕么?”

    “害怕、是何物?”少年无意识地低喃,如海深瞳闪现一丝迷惘,但见女童漂亮的紫瞳里纯净剔透,隐隐有恐惧之意,又似对他有几分依赖,无情无绪的心似投入了粒小石子般,生出一丝涟漪。

    莫名地,想要靠近这个软软的可爱的小东西。下意识地迈开步子。

    但听得叮叮当当的声响,少女跑过去,诧异地望向他脚下,这才发现他竟没有穿鞋,赤着的双足剔透莹润,如同美玉雕琢,然而,一根银色的如拇指般粗的链子箍在他双脚的脚腕上,蜿蜒在地,通向不知名的远方,如一道闪电,劈开诡黑的地面。锁链随着他的动作,碰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心下有些气恼,拉住他有些冰冷的手,鼓起腮帮子,“哥哥,哪个坏蛋竟然锁着你?”那链子虽好看,可是被锁着双脚,走动不便,一定很不好受吧!

    “坏蛋?”少年似乎又陷入了些微的迷惘,“是什么东西?”

    呃?少女被他的话噎住,这个哥哥傻呆了。看着他迷惘的样子,她还是好心地解释了一番,“坏蛋就是锁你的人!”

    “哦……”少年似懂非懂,轻轻臻首,“不知道……”似乎睁开眼的开始,这隔世扣已经在他脚上了。

    少女因他的话眼睛又睁大了一分,觉得这个哥哥傻得无药可救了,居然连锁他的人都不知道。算了,抱着一线希望,又问,“那哥哥可知道怎么走出这片地方?”

    “嗯?”少年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少女翻了翻眼皮,觉得要靠这个哥哥走出去是没指望了。他、怕也是迷路的罢……心想着,牵住他的手指,俨然一副小大人样,“那么、哥哥乖乖跟着水儿走吧。”

    少年迟疑了下,轻轻挣开她的小手,“我、不能走……”

    “为什么?”少女扑扇着大眼睛,满脸不解。莫非哥哥喜欢待在这恐怖的地方?

    “我……”少年低垂了眉眼,“他们说、我是魔神……不能离开……”

    魔神?似乎很恐怖,但是、说的是眼前这个漂亮的傻哥哥吗?少女迷糊了,紫色的眸睁得大大的,仰头望进他乌黑的瞳。

    那瞳,黑得纯粹,黑得寂静,如同无底的深渊,又似无极的大海,顷刻间卷起巨大的漩涡,将人的神志尽数摄入……

    黑暗中一声凄厉的尖叫,那深黑的瞳忽然卷起艳丽的血色,狰狞如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他……”

    血潮狂涌,将她湮灭——

    “啊——”席渺猝然惊醒,紧缩的瞳孔里仍有余悸。

    自换了副身体,夜晚里时不时地便做些奇怪的梦。梦,如此真实,究竟,是梦还是天似水的记忆?梦里出现的人物,明明五官很清晰,然而,惊醒时,却又模糊非常。

    “喵喵!喵喵!”熟悉的声音略带急切,有人轻轻晃她的肩膀。

    嗯?有些迟钝地抬眼,看见狐狸关切的脸近在眼前,“怎么,做恶梦了?”狐狸抬头擦去她额头的冷汗,席渺看着他,莫名地感到心安。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竟躺在狐狸的怀里,忙地起身,挪开距离。

    狐狸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昨夜不知是谁死抱奴家不放……现在才想起男女大防,迟了——”笑着,挑了挑眉,凑过来,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儿,“奴家、奴家的清白早被你毁了……呜呜……你要负责……”

    席渺抹了抹额角,也懒得与他纠缠。望了望外头,见天亮了,只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找出水袋,简单地洗漱。

    狐狸见她精神不好,倒也不闹了。

    两人简单梳洗,又啃了些干粮,出了破庙,策马一路往南行去。

    夜暮十分,两人到了一个小镇,打算在此落脚。

    进入镇内,只见街道空无一人,两旁关门闭户,竟连一丝灯光也没有。夜,静得可怕,除却座下的马蹄声,竟连狗吠虫鸣都不曾闻。

    惨淡的月光下,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时值深秋,冷风萧瑟,吹寒面。

    席渺转头四处张望,觉得这个镇子实在太过诡异,心里毛毛的,止不住轻唤了声,“狐狸,你可觉得这镇子有些诡异?”

    狐狸侧眸看她,笑道,“喵喵可知这镇子叫什么?”

    席渺摇摇头,狐狸神秘兮兮地瞅了瞅周围,压低声音道,“鬼哭镇……”

    啊?!席渺缩了缩脖子,觉得毛骨悚然。这镇子、莫非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呵呵,喵喵怕了……”狐狸轻笑着驱马靠近,长臂一伸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怕,有我。”然而,一双狐狸眼却警惕地扫向四周,轻轻眯起,握住她的手也不由地紧了紧。

    似觉察出点什么,席渺觉得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忽然,夜枭凄厉的尖叫惊破了沉寂,前面刮来一阵阴风,席渺打了个激灵,浑身耸起了鸡皮疙瘩。

    凄厉的叫声方歇,紧接着一阵怪异的笛声自远处飘来,幽幽怨怨,如丝如线,幽灵般钻入人的耳朵,勾起心底最深的恐惧。那笛声渐渐的清晰,如同深夜里嘤嘤的哭泣,又似桀桀的怪笑,骇然惊悚。

    随着笛声,方才空荡的街道似乎浮动出许多的人影。

    席渺抬眼望去,低叫一声,差点跌下马去,握着缰绳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牙齿颤动里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只见前方,乌压压一大片人影,缓慢地移动着,正向二人而来。

    如果是人,倒也不会如此惊怕。然而,看那些人走路的姿势,木然的、两边摇晃,更恐怖的是、双手僵硬地前伸!像极了、像极了前世里看的恐怖片里的僵尸——

    “傀儡术!”狐狸目光一沉,伸手一捞,将她横扯过到自己的马上,坐在自己身前。双臂箍了箍她,“喵喵,别怕。”

    席渺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已然害怕到不能言语。明明害怕,眼睛却无法控制地直视前方,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僵尸。

    “那、那是、人、是鬼……”

    狐狸冷冷笑道,“连鬼都不是!这些、不过是些拼凑的行尸罢了……”

    “喵喵且在马上不动,不要离开流光圈,一切自由我对付!”狐狸说着,双掌贴于她的肩部,渐渐地、一道光圈自二人身上晕开,将他们拢在其中。

    “喵喵,害怕、就闭上眼。”狐狸亲了亲她的发,利落地跃下马背。

    席渺点点头,低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手紧紧地攥住缰绳。身体不敢稍动,怕脱离了光圈之外。目光稍移,只见那乌压压的行尸已离两人不过百步之遥。

    惨淡的月光下,但见一张张惨败的脸,一双双空洞的眼,一片片乌黑的唇,一个个僵硬的身体,可不就、是行尸……有些个,甚至缺胳膊少腿,残缺不全。有些,似乎刚死不久,脸上还残留血污,身体上血肉模糊……

    席渺浑身僵硬,血液凝固了般,甚至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眼前凄惨的月光,唯有冰冷。

    狐狸足尖点地,飞掠上前,衣袍鼓动,周围卷起了刚烈的风,黑发肆意张扬,他一脸凝肃,右手在空气中随意一划,一道水光如虹展开,瞬间化作硬挺的银鞭,猛然甩向涌动的行尸——

    “嗤嗤……”甩飞数十颗头颅,更有断臂残肢飞溅,浓稠的液体飞溅,发出浓烈的腐臭。

    席渺胆战心惊,又觉得恶心不已。

    那幽幽的笛声骤起,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攥紧她的心脏,席渺惊忙回头,一种窒息般的绝望涌上心头。

    身后,不知何时已站满了乌压压的行尸,乌色一直延伸到镇外,月光下,竟看不到边。如此多的行尸——

    骇然间,笛声骤伏,方才静止的行尸忽然动起来,最前面的几个、慢慢向她走来。挖空的眼,腐烂脸上,恶心的蛆簌簌的往下掉——

    。。

    这章,有些恶心、有些恐怖偶在被窝里抖了好一阵,囧

    031 风凌公主

    席渺骇然尖叫,足下用力一蹬,借力跃起,运气提神足不点地地飞掠到屋顶上,被张牙舞爪的行尸纠缠得脱不开身的狐狸听得她尖叫,惊忙回头,见她翩若惊鸿般飞到屋顶上,有些讶异。

    席渺立于屋顶上,朝他微微一笑,心想、那些行尸总不能爬上屋顶吧。然而,随着一阵阴冷的风吹过脊背,一个白衣飘飘的人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喵喵!当心背后!”狐狸失声大喊,那人正是吹笛之人!

    嗯?席渺疑惑地转头,蓦然见一个白影,吓得后退了几步,“你——”

    眼前的女子披散头发,脸上蒙着轻纱,只一双冰冷的眼眸盯在她身上,无情无绪,冷得令人心寒。

    她手里捏着一根尾指大小的细长笛子,显然、是那操控行尸之人。

    席渺有些害怕地又退了一步,眼见着已到了屋顶边沿,再无路可退,那女子却依旧动也不动。

    狐狸心焦如焚,手中水鞭如龙蛇狂舞,刷刷刷地挥向源源不断围过来的行尸,旋即一个白鹤冲天,转身飞掠而来。

    人未到,水鞭已挟着万千之势甩向那个白衣女子,女子一跃避开,狐狸已飞身而至,担忧地望了眼席渺,“喵喵,没事吧?”

    “我没事。”席渺大声回道。

    狐狸点点头,挥甩水鞭与那白衣女子缠斗起来。

    席渺唯恐自己成为他的负累,便趁机飞跃到另一边屋顶,隔街观望。那女子以长笛为兵器,身形飘忽,身手灵活多变,诡异莫测。狐狸水鞭灵活,招招狠辣,游刃有余。但见水光四舞,人影翻飞,二人难解难分,席渺心焦不已。往下望去,只见道上的行尸没了笛声的控制,皆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僵硬地站在原地,月光下,张张惨绿的脸,分外可怖。

    席渺一心关注屋顶上二人打斗,丝毫没有察觉到远处数十条矫健的黑影飞跃而来。

    忽然,听得风中猎猎声响,惊疑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展翅的大鹏,飞快地掠来。

    “啊!”席渺低叫一声,未及反应,那人长袖甩来,但觉身子一轻已被卷入一个香味浓郁的怀抱。

    “狐狸——”席渺惊叫,她发现自己被那人困在怀里,浑身无法动弹。

    “喵喵!”狐狸急欲脱身前来相救,无奈凭空又冒出几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缠得他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人掳走……

    “你是谁?为何要捉我?”席渺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怒视着眼前之人。

    眼前之人,长了一张妖媚绝伦的脸,狭长的凤目与狐狸几分相似,然而眉目间却多了一股让人为之销魂的风流,身上挂着一件宽大的红色袍子,那袍子端的奇怪,领口开得很大,下摆很短,露出那人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然而后摆却夸张地拖在地上,一根金色的流苏腰带松松挽在柔韧纤细的腰间,举手投足,莫不透着一股狐媚,目光横流,愈发令人销魂。

    那人很是大方地让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对她的怒意更是毫不在意。水袖一甩,径自走到一边的木塌,往上一躺,侧过身来面对她,撑起半个身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不尽的妩媚风流。

    席渺望着那毫无顾忌地袒露出的两条玉腿,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酥麻,忙地别开眼,唯恐自己受了此人的魅惑。

    那人低低一笑,中性的嗓音略带沙哑,落到人的心上,如同羽毛般撩拨。

    “公主,可看够了?”

    公主?叫她么?席渺暗忖,看看屋内,只有二人,便知道他叫的是自己。想了想,生硬地回了句,“阁下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什么公主。”

    “呵呵。”那人眼波流转,目光落在她的发上,“这样漂亮的银发,这般剔透的紫瞳,奴又岂会错认?!”

    席渺默然,心思千回百转。暗想,这回麻烦可大了。竟然换了副金枝玉叶的身体!

    顿了顿,那人又笑道,“太后、想您可想得紧哪。公主还是乖乖地随奴回去罢……”

    太后?席渺心念一动,忆起那夜大雨中追袭自己的黑衣人嘴里隐约听到“太后”二字,已是八九分肯定自己的公主身份。只不知那太后与公主的关系如何?牵扯上皇家,再简单的事情亦会变得复杂万分。何况,这还是个逗留在外的公主!

    此人自称“奴”想来身份不高,寻思着,席渺已有计较。转眸望他,面不改色地道,“且回去禀告母后,过几天我自会回去。”

    “母后?”那人闻言挑了挑眉,目光里竟有丝玩味的笑意。

    席渺暗惊,莫不是称呼不对?还是公主与太后的关系并不好?

    那人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不日风凌便要与赭月开战,公主留在此处,莫不是想为人质?”

    果然……席渺笑了笑,她猜对了,是风凌国的公主。可是,传闻中风凌有三位公主,却并没有哪位是银发紫瞳的,她又是哪一位公主?

    看他态度轻慢,似乎并不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一时迷惑不解,席渺却硬着头皮充大,冷声叱道,“本公主要走要留,岂是你管得着的?!还有,你既尊我为公主,还不快快解开我身上禁制!”身上不知被他施了什么妖法,僵硬得像石头,半分感觉也没有,只脖子还能转动,实在是难受得紧。

    “哦?”那人媚然一笑,斜眼看了眼她旁边轻烟袅袅的鎏金鸭炉,意味不明地笑笑,“也是时候了……”说着,懒懒起身,徐步过来,手掌在她眼前挥了两下。

    席渺觉得似乎有一股热气扑面,身上渐渐涌起一股热流,僵硬的身子似解冻般,一点点地软下来。

    暗暗惊奇着,待得觉得身体自由了,她急欲站起来,然而,又猛然地跌坐回去。顷刻,神色大变,狠厉地瞪他,“你动了什么手脚?”她的身体竟软绵绵地,如被人抽了骨头般,没有半分力气。

    “嗯。”那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轻佻一笑,“公主不乖……奴只好给公主用了点软骨香。”

    “你、卑鄙!”席渺怒叱,声音却软软无力,倒似撒娇。双目冒火,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大卸八块,然而挣扎半日,也只勉强抬起手腕。

    那人目光一溜,蓦然脸色大变,激动地捏住她的手腕,拉出她腕上的红色镯子,“你、轮回怎么会在你手上?”

    032 双面妖男

    “你、卑鄙!”席渺怒叱,声音却软软无力,倒似撒娇。双目冒火,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大卸八块,然而挣扎半日,也只勉强抬起手腕。

    那人目光一溜,蓦然脸色大变,激动地捏住她的手腕,拉出她腕上的红色镯子,“你、轮回怎么在你手上?”

    他认得这怪异的镯子?莫非他认识纳兰?是敌?是友?

    心中惊疑不定,席渺脸上却不露分毫,只冷睨着他,“这镯子是我的自然在我手上!”那镯子忽然地亮了下,似乎是肯定她的话一般,很是神奇。

    那人的神色愈发地古怪了,喃喃道,“这镯子是认主的……除了她……”目光移到她脸上,又定定看了一会,“虽然容貌一样……可你分明就是……”

    什么是又不是的!这人莫名其妙!席渺一句也没听明白,想要抽出被他捏住的手,然而,却分毫不能动,只恨恨地瞪他一眼,“放手!”

    那人又深深地看了席渺一眼,旋即容色一敛,“你不是她。”毫不迟疑地松开她的手。脸上,又恢复那妖媚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轻拍了两下手掌,门外进来两个浅紫色衣裙的奴婢,他随手一指,吩咐道,“送公主上马车!”

    “是,主人。”两个婢子应道,声音很是怪异。

    席渺一看,只见两人的脸色苍白异常,眼睛空洞无神,神色木然,好似梦游一般,不由暗惊,这莫非又是行尸?

    两个婢子一左一右地架起她,力气出奇的大,席渺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心里却暗暗期盼狐狸能够寻来,将她救走。管她是不是公主,她都不能跟此人回去。一是不愿意,二是不能。纳兰阙还等着灵珠救命呢。

    那人似是看穿她的心思,眼波一横,笑得分外妖艳,“公主的情郎早追了别个银发女子不知去了何方,公主还是乖乖跟了奴回去交差,如不然……”

    “若不然如何?”席渺翻了翻白眼,隐约预感到自己将来的日子定不好过。想啊,一个奴才都如此嚣张地威胁她,地位能高到哪里去?

    听他之言,狐狸似乎被他设计引去了别处,只怕、一时难以寻来了……

    马车轱辘而行,席渺软软地窝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一面苦思着逃脱之计。

    忽然,马车骤然停下,席渺的身子惯性地往前一倾,差点摔出去。好容易扶着坐好,听得外头妖孽男媚声笑道,“呵呵,今夜月色惨淡,竟难得有美人投怀送抱……只可惜、是个死人……”

    死人?席渺暗惊,莫非又是劳什子的行尸?心里害怕,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吃力地拨开那厚重的车帘。

    只见妖孽男背对着自己站在车辕上,长发轻舞,衣袍翻飞,看不到他的神情,亦可想象他此刻的无双风流。

    举目望去,只见前面百步之遥处,一身白纱轻裙的女子,盈盈而立。衣袂飘飘,翩然若仙,然而,那蒙着轻纱的脸上那双冰冷阴刻的眸却再深刻不过——正是今夜里驱赶行尸的女子。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竟又追来了。不知道,狐狸可有发挥那狡猾聪明的本性,也寻了来?

    席渺看了看四周,空无一影,心里不免失落。

    “守住公主!”听得妖孽男一声吩咐,他人已如一只巨大的蝴蝶般,自空中斜飞出去,衣袍铺展,动作优美,堪比连续剧里的特写镜头,让人惊叹。

    他飞掠过去,宽大的衣袖呼啦啦地甩向白衣女子,女子依旧以黑色长笛为器,携风点来。红白两个身影顷刻交缠在一起。令席渺惊奇的是,妖孽男并无任何武器,只一双流袖翻飞,呼呼生风,优美如舞蹈一般,却可与那女子较个不分高下,想来,他的武艺比狐狸高出许多!

    席渺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却是希望妖孽男打赢那女子,毕竟,他再怎么危险,也暂时不会危害到她的性命,而那女子,看样子是取她性命来的……不知道,那女子是何来历?又是何来所派?与她又有何纠葛?

    她是不是认识那女子呢?对那身影,总觉得有一丝熟悉……

    就在席渺闪神的瞬间,听得那女子一声娇喝,妖孽男的一声闷哼,转眼看时,只见妖孽男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被打飞。

    席渺心中一紧,急道,“快去助你家主子一臂之力!”孰料,前面赶车的女子一动也不动,恍若未闻,马车旁分守两边的四个女子也压根儿没听她的。

    “哎,你们——”话未说完,却见妖孽男一个翻跃,退回马车之前,似乎并无大碍,席渺住了口,眼睛盯着他的背影,正要问问他怎么样,却见他身上渐渐晕开一团白光,不由惊疑地睁大眼。他,在做什么?

    只见他身上的白光越扩越大,越来越明亮,随着他身上的变化,四周也刮起了狂烈的风,卷起枯叶,飞沙走石。突然,他仰天长啸一声,刺目的光线骤然爆发,如夺目的钢针刺得人眼睛生疼。席渺忙地闭上眼,待睁开一看,不由愣了。

    只见白色的光圈中,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一头银发如水银般直泄到脚踝,美的惊心动魄。

    然而,妖孽男呢?怎地眨眼便换了一人?

    席渺目瞪口呆,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却见狂风再起,黑袍鼓动,衣袖纷飞,猎猎作响,那璀璨的银发狂飞乱舞,张扬出无与伦比的华丽与气势。

    啊——席渺惊叫一声,那黑袍男子蓦然回头,双眸如利剑一般射向她——

    席渺呼吸一滞,瞬间被那冰冷的眼神冻住——

    那双眼、竟是一黑一红的瞳,黑色狠绝残戾,红色嗜血诡异……

    那男子缓缓地勾起一丝冷到极致的笑意,旋即扭过头,面对那飞身功来的白衣女子。他身影骤转,如幻影移形,瞬间出现在白衣女子的背后,右手在虚空中一勾,空无一物的手中蓦然多了一张光影流转的弓,明明没有实质,然而,他却信手控弦,瞬间千万刺目的光线如流星飞矢般发散出去,比烟花璀璨,如丝网密集罩去,白衣女子无从躲闪。

    强盛的光芒里,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流光散去时,白衣女子已颓然倒地,黑色的血液四处飞溅,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臭。

    席渺瞠目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震骇不已——

    “没用的东西!”空荡的夜里忽然响起一声冷喝,如惊雷滚动,回响阵阵。旋即一个黑影如流星忽至,一手提起白衣女子,瞬间又消失在茫茫夜色里,身手之快,速度之疾,让人几疑是一场幻觉。

    风渐止,夜又复安静,黑袍男子周围的光晕渐渐地黯淡下来,那满头银发如变魔术般,一点一点地恢复黑色,再看那衣袍竟也换了颜色,黑中慢慢透出红色。

    当一切静止,那男子悠然转身,俨然又是一副妖媚众生的面容,正是妖孽男——

    啊?!还会变身?席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那人却回以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公主……”

    033 身世之谜

    席渺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嘴里的饭菜,不时偷偷瞥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妖孽男。他吃饭的动作特别优雅,没有笑意的脸上,媚色犹在,却无形中多了几分尊贵和威慑。

    他到底是何身份?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她发现、这个妖孽般的男人的邪魅孟浪似乎是刻意为之,而他对她、虽时常调戏,举动轻浮,然而,无形中她却感到他对自己的一丝厌恶和鄙夷。他与那位公主,莫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忆起他那日变身时的冷厉阴狠,她直觉得此人并非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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