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宅男奋斗史(天是红河岸) BY 铂金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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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男奋斗史(天是红河岸) BY 铂金色 作者:肉书屋

    是过去了十几年,难道你连仇恨都忘记了吗?您不打算为他们报仇了吗!”声嘶力竭的呐喊。

    靠!这个理由……真是该死的难以拒绝。某宅男感觉手一抖,剑被震掉在地上。

    106

    106、帝都风雨

    谁不想报仇!只是他有这个能力吗?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从来没忘记报复,他仇视西台,一心将要将修达推上王位。不单是为了娜姬雅而做,这是他们共同的心愿,唯有这样才能洗刷西台带给他们的耻辱!

    有阿尔华达、凯鲁这群拦路虎在,就算修达是正妃的嫡子,最后也只能做个地方上的知事。一个知事是无法出兵攻打其他国家的,就算那个国家的领土,还没他领地的一半大,仍然大逆不道,会严重影响国与国之间的邦交,被众人所诟病。

    如果修达当上西台王就不一样了,别说是一个小国,就算出兵攻打强国埃及,也是战略需要。

    扩大国土之战,不管输赢都会得到大力支持,还会在历史上留下重重的笔墨。所以这具身体原主人一心想要扶持修达登上王位。

    修达当上西台王是娜姬雅的心愿,但对乌鲁西来说,只是第一步。

    唯有修达当上国王,才能实现他的抱负。将吞并北方小国杀光他金发王室成员,让他无法跟娜姬雅顺利he的罪魁祸首,推入跟他一样绝望的无底深渊。

    只是从同乡那知道原著剧情的某宅男明白,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如果照着乌鲁西的原路走下去,王妃会被毁容驱逐出西台,修达会永远放弃王位继承权,他乌鲁西·夏尔曼,更是会身败名裂,落得□暴尸城外,不准任何人收尸,最终受野兽啃食、风吹雨淋,直至化为白骨的下场。

    这群来求他复国的前朝旧臣,在原著中根本没出现了。也许两年之后等他死了,这些人会收到消息赶来西台看他这具早已不完整的裸尸吧?也许因为消息闭塞,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寻找的乌鲁西殿下,已经死了。

    是的,两年,这具身体原主人只剩下两年的寿命了。

    某宅男刚接收这具身体时,继承了原主人的意志,奋斗在将修达推上王位的道路上。但自从知道原著剧情后,他已经努力篡改了许多,想要改变这悲催的结局。

    原著中乌鲁西到死都没让修达当上国王,更别说复国了,而某宅男已经改变他被射瞎一只眼睛的命运,之后更是要改变娜姬雅王太后黯然收场的命运,就算这具身体原主人知道了,也会感到很欣慰的吧?

    占了这具身体,替原主人达成心愿是道义,但就算他什么都不替对方做,这具身体原主人也回不来找他拼命了。

    该不该为了复国,将自己日后的美好生活搭进去?某宅男很犹豫。这具身体原主人就算没被穿越也只剩下两年,他却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和娜姬雅和修达生活在一起,幸福快乐的过完接下去的几十年岁月。

    用几十年交换这两年,到底值不值?

    为了报仇,将自己未来的幸福舍弃掉,到底值不值得?

    无法做出决定的某宅男,从沉思中回过神:“老人家怎么称呼?”对方一大把年纪了,现在还捂着受伤的肚子,跪在地上。真是可怜又可恶。

    老者磕了个头,涕泗横流道:“臣叫西里亚。”

    “西里亚。”乌鲁西唤道,不是冷冰冰的表情,语调也恢复了神官通常治愈人心的温柔,“我暂时还不能答复你,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未来该怎么走,这关系重大,真的很难抉择。

    老者点了点头,问道:“那……管家的事?”

    “同样不能答复你。”乌鲁西富有深意的看了老者一眼。把对方放在管家的位置上,天天被唆使着去复国吗?答应下来,跟答应对方复国有什么两样?

    “臣已经没有地方去了,请殿下给臣个挡风遮雨的地方,让我有一处容身之所。”老者颤巍巍抹了把眼泪道,“不然老臣今晚只能带着伤,睡在您家大门外了。”

    “……”这……这老头也太无赖了吧!

    没想到为了防止再有卡修闯入的类似事件,才去招人,赶走了狼却又来虎。某宅男内心在咆哮,对方这是打定主意赖上他了。他叹了口气,终究没把对方赶出去。

    “既然你有伤在身,就先在我这住下,多一个人我还是养得起。不过希望你安分守己,如果搞出什么事的话,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对你不客气。”

    暂时留在身边也好,把这老头放在外面,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老者朝他一拜,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殿下,和我一起来的人,同样都在那场大火里无家可归……”

    你够了没!某宅男想要抓住对方的肩膀狂摇。表面上却依然镇静,微皱起了眉:“他们有手有脚,不至于都让我养吧?”

    “……”同样有手有脚的老者,受到一记暗击,内伤了。

    “三天后我将面试护院,如果他们能通过,我会留下他们。”乌鲁西给出了答复,“但我招的是护院,其他心思在我给你答复前,别给我露出来。”

    就这么在吃吃睡睡中过了三天,乌鲁西也并不是什么事都没做,他拿着伊穆霍特登记好的人员资料,将看不顺眼的应聘者通通划掉。

    “西台人不要。”乌鲁西说。不是他歧视西台本土人,只是要提防皇宫里的那几位,借着这机会,往他身边插暗桩。

    “埃及人也不要。”乌鲁西继续说。不是因为拉姆瑟斯的缘故,而是今后西台跟埃及要打仗,不管是原著还是历史上。

    他不想自己的护院临阵倒戈,或者被人怀疑为j细,给他添麻烦。这种事必须防范于未然,因为原著里娜姬雅王太后和埃及王太后妮佛提提,就是因为相互勾搭,互留书信,才被双双请下了台。

    历史上西台和埃及的战争,经历了八年还是十几年来着?穿越女记不清了,他也只有个概念。不过漫画里虽然没明说,但推测下来,貌似只有一年的时间?

    总之日后夕梨被他害的流产了一次,第二次再怀上,就已经当上达瓦安娜了。

    目前夕梨和凯鲁还是纯洁的男女关系,等他们干柴烈火,那生孩子的速度就快了。

    “年过四十的不要。”乌鲁西继续说道,他这里不是来养老的。而且过了四十岁还跑来应征,只会是老者的同伙吧?

    于是曾经当过统领的中年男子,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却还没跟主子见面,就被毙出去了。

    面试当天,乌鲁西悠闲的吃了早餐、午餐,睡了个午觉,直到下午才出现在应聘者面前。

    减去年龄和国籍问题,跟自家近卫队出身的护院们比划过一轮,留下来通过的应聘者,也只剩下三十几号人了。

    他们面对面站成两排,乌鲁西从中间通过,目光在他们脸和体形上一一扫过。

    发现其中有四分之一的人都戴着面具,乌鲁西挑了下眉,难道最近流行戴这玩意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些人的体型,跟他认识的某个混蛋很相像,不过看久了以后,这种疑虑又打消了不少。对比了下自己老牌护院的身形,似乎练武的人,体型都很结实。难道是人种加上黑发原因,才给他照成了相似感吗?

    乌鲁西从贴身侍从手里拿过花名册,翻阅其中的记录,里面应聘者的体貌特征记载的很详细,其中有好几个都来自米坦尼。他看完后,停在了一个黑头发的壮硕男人面前,对方的体形跟黑太子该死的像,头发长短也差不多。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乌鲁西眼中喷着火。如果黑太子敢出现在他面前,他绝对让对方有去无回!

    对方磨磨蹭蹭的摘开面具,却怎么都不愿意拿开,乌鲁西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拽开,面具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显露在他面前的,却是张陌生的脸。

    乌鲁西愣了一下,也许是人种问题,对方脸上有米坦尼人的特征,却绝对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戴面具?”

    对方蹲下身子,捡起面具重新套在脸上,中气十足的说:“当逃兵被抓回去烙了字,怕被人看不起!”

    乌鲁西听出对方语气中有怒气,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过分了。对方是个武人,还是个自由人,他的态度却像对待奴隶,而且戳到了对方的痛处。

    “把上半身衣服脱了。”乌鲁西道,对方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应该有几分真本事吧?如果真不是那个人,他愿意留下对方。

    这回换壮汉一怔,不过还是照做了,脱衣服的速度比摘面具快多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乌鲁西打量对方的上半身,虽然很结实,有发达的肌肉,却跟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

    他太疑神疑鬼了,这个时代怎么会有易容术?果然对方跟黑太子根本不是一个人。那人囚禁了他三个多月,就算不看脸,光看身体都能认出来。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乌鲁西温和道,发觉对方不是那个人,他的态度立马好转了,“刚才我还以为他来了。”

    壮汉的表情放松下来,仿佛刚想起自己是求职者,脸一红,小心翼翼的问:“我通过了没有?”

    其实他的态度,更多是因为金发神官温柔的声音。被美貌的神官这么看着,他竟觉得自己刚才朝对方大声嚷嚷,很没有礼貌。

    “通过了。”乌鲁西点了点头,“你很好,留下来吧。”

    你很好……

    是因为不是那个人,所以很好。还是让他想起对方,所以感觉很好呢?站在乌鲁西身后那排位置的一个面具人,看向金发神官背影的目光变得柔软,因为他觉得是后者。

    这人有一头深棕色的长发,被扎成了高高的马尾绑在身后,脸上戴着只银质的面具,将脸完全遮住了——他才是乌鲁西想找出来的人,曾经的血之黑太子,马帝瓦塞。

    乌鲁西继续巡视,停在了另一个黑发男人面前,对方戴着只皮质面具,挡住了上半张脸:“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体型同样壮硕的汉子,大大方方把面具摘下来:“大人,我也是当逃兵被抓回去烙字的,去年打仗像我们这样的不少,昨天你身边的小哥还让我摘面具呢,我都给他看过了。”

    仍然不是黑太子。

    乌鲁西松了口气,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戴回去吧。”

    “是是,大人,我还要脱衣服吗?”这汉子没等吩咐,就已经开始扒自己的衣服了。

    “不用了,快穿回去!”某宅男满脸黑线道,“你可以走了。”

    “啊啊——?大人您不录用我?”

    “我不喜欢话多了。”

    “……”

    后面的人吸取经验,个个都变得嘘声。气氛一下子严肃了不少,乌鲁西面试的速度也加快了。

    不过大部分戴面具的都没录用,乌鲁西不希望自己的护院,连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被人冒充起来也太容易了。

    有两个机灵的,甚至偷偷将自己的面具摘了,露出丑陋的烙痕或者伤疤,希望不被淘汰,这倒是节省了乌鲁西一些工夫。

    看完了第一排,乌鲁西转身去巡视另一排。仍然有几个戴面具的人,乌鲁西看了一个黑发后,发现对方仍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人,神情比开始轻松了不少。

    “把面具摘掉。”他对另一个深棕色头发的人说道,对方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辫,戴着只银质的面具,花名册里记录他并不是米坦尼人,不过体型跟那人很相似,乌鲁西依然需要查看。

    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裹满绷带的脸,不但是脸,连脖子和露在领口的地方也全绑满了。更可怖的是,白色的绷带上,还渗着红红黄黄的水斑。

    乌鲁西意外的挑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被火烙伤了。”对方低哑的声音,像两块粗树皮摩擦在一起,有些刺耳。

    “最近刚伤的?”

    “对。”语调不卑不亢,也有可能是因为嗓子不好,才言简意赅。

    “你叫什么名字?”

    “卡夫。”对方答道。

    乌鲁西不知怎么的,感觉到对方语调透出的炽热。这并不是对方表达出来,而是他自己感觉到的。

    “能戴银质面具的人,还需要跑来我这应聘护院?”金发神官怀疑道,不期然想起了阿林那城郊外的那场大火。

    “嘿嘿——”对方笑了,却因为满脸的绷带,笑得很僵硬,“大火——什么都没了,这是——全部家当,需要钱……”

    “好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乌鲁西道,听对方说话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他招来达斯坦问对方的武艺怎么样,曾经是近卫队小队长的男人,对对方非常推崇。乌鲁西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你通过了,留下吧。”

    那人行了个礼,将面具重新戴上,在乌鲁西看不到的地方狞笑。如果不通过,他也有其他办法混进来,比如冒名顶替之前通过的那个面具黑发人,对方是他安排来的部下。

    这个将头发染成深棕色的男人,正是黑太子。古代虽然没有易容术,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的模样,伪装起毁容来,却非常容易。

    等乌鲁西将所有人都面试了一遍,留下的人只剩下二十个。

    “达斯坦,这些人交给你了,好好训练他们。”乌鲁西的目光,在新聘护院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在了银面人身上,“卡夫,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另有安排。”

    黑太子有一瞬间想要按住自己的短剑,却强行忍住了。

    “是。”他跟在对方后面亦步亦趋。如果对方认出他,脸上还能保持这样的微笑吗?黑太子矛盾的想,痛并快乐着。他不怕对方对他不利,以前没打得过他,现在还是打不过他,除非对方身边有武力超强的帮手在。

    黑太子并不知道对方身边,有号称“帝国双雄”的铜面人在,不然就不会这么自信了。不过乌鲁西没打算把对方往自己的卧室带,而是去了远离卧室的偏离地方,这里几天前住进一位老人。

    “西里亚,我来看你了。”乌鲁西推开门喊道。里面的老者,在听见脚步声时,丢下啃到一半的烤羊腿,抹了抹嘴上的油。

    “殿……”他才蹦出一个字,就看到乌鲁西身后有人,立刻改了称呼,“大人,您能来看我,让我不胜荣幸。”

    乌鲁西瞥了眼矮几上没吃完的肉食,啧啧道:“西里亚,看来你过得不错,胃口很好。不过今天是我挑选护院的日子,你居然没出现,让我深感意外。”

    “您招的是护院,我怕我在场会影响到您的判断。”老者恭敬回答道。

    乌鲁西微笑,对方很有自知之明,是个聪明人,不过就是因为对方是个聪明人,才让他头疼:“我给你带了个人,暂时就让他跟着你吧。”

    “啊!”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却是迟疑和惊讶的语调。

    “这是卡夫。你见到他应该很高兴吧,西里亚?”乌鲁西对老者问道,“当初你应该告诉我,那场大火中有人受伤的。”

    “……”老者被这话击晕了。“殿……啊不,夏尔曼大人!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乌鲁西不置可否,他根本不相信这个狡猾老东西的任何一个辩解:“好了,别装了,我没打算赶他走。”

    “……我,我真不认识他呀!”老者喊冤道。

    “好吧,你不认识他。”乌鲁西耸耸肩道,“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冤枉呀!

    乌鲁西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沉默。黑太子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自己的部下果然没看错,这个前几天出现在金发神官家大门口的老头,就是那日暂住地的族长。

    当初乌鲁西逃走,对方肯定出力了吧?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在黑太子打量对方的时候,老者也在打量戴着银面具的男人,表情肃穆,正气凛然的厉声质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107

    107、帝都风雨

    选好了护院,乌鲁西难得睡了个安稳觉,其实以前睡得也很安稳,但都是从铜面人怀里醒来的。

    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

    虽然只是觉得身边有个人安全,躺在一起什么都没干,但某宅男每次醒来,都被对方一柱冲天顶的囧囧有神。

    早晨一睁开眼睛,某宅男习惯性的往旁边靠了靠,没倚到东西,才想起铜面人昨晚已经被他打发去睡地铺了。他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慵懒的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呻吟,之后在床上滚了两圈,四仰八叉的躺好。

    铜面人端着洗漱用具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乌鲁西——”他唤道。对方说没人的时候可以这么叫他,所以他就这么叫了。

    微微偏开脸,塞那沙极力忽略床上的景象。乌鲁西修长的双腿,因为不雅的姿势暴露在外,细腻而富有美感的腿部曲线,让塞那沙憋了几天的渴望蠢蠢欲动。他甚至能从毯子的阴影处,看到对方隐约现出的小内裤。

    乌鲁西的睡衣带子也没系牢,胸前嫣红的凸起半掩半现。一大早上就看到这么刺激的画面,让铜面人顿住步子,夹住双腿,将手里的托盘往下压了压,才挡住乌鲁西投来的视线。

    乌鲁西打了个哈欠,眼睛半阖着,真不想这么早起来呀。不过今天他打算进宫见一见娜姬雅王太后,毕竟几天没去了,怪想她的。

    只是赖床的感觉太舒服了,就让他再眯一会儿吧。

    乌鲁西闭上眼睛吩咐道:“再睡一会儿,等下叫我起床,今天要出门,铜面人。你也准备一下,我打算带你一起去……”声音越来越低,没等塞那沙控制自己的表情,乌鲁西已经没动静了。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铜面人都会照做,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塞那沙眼中闪过欣喜,他已经很久没离开过这间院子了。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忘了,就算没有对方的吩咐,他也可以来去自由。不过这种包吃包住包撸管的生活,就算赶他走,他也不舍得呢。

    将盛有梳洗用具的托盘放到一边,塞那沙走到金发神官床前,静静注视对方。乌鲁西胸口均匀的起伏着,似乎已经陷入了梦乡。不过塞那沙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耐心等待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五指,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乌鲁西闭起的眼睛,并没有对光线变化起反应,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塞那沙低头,碰上了乌鲁西的嘴唇。轻轻的、温柔的在那地方亲吻了一下。有一道酥麻的电流,从对方柔软的嘴唇触感,一直窜到了他的心脏。

    扑通扑通——塞那沙感觉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什么时候才能跟对方坦白呢?现在似乎就可以,但他却不想。

    乌鲁西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了颤,发出嗯的一声,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抱怨对方打扰了他的睡眠,却始终没有醒来。

    塞那沙抬头,表情像只偷腥的猫,动作却像最忠心的卫士。他退到一边,守护在床侧,身体站得笔直,就这么静静的等对方醒来,回味偷猎的过程。

    等到太阳高高挂起时,乌鲁西才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碧蓝的双眼被一层氤氲的水汽湿润。盈盈波光流转在其中,过了好一会儿,双眸才恢复清亮。

    塞那沙喜欢看对方起床,因为迷蒙间,那勾人的眼神,总让他想起对方在他身下虚软而缠绵的景象。

    伪装成沉默寡言的铜面人,塞那沙把这当成乐趣,思想的活跃度,永远跟身体的活动不成比例。

    再次醒来的乌鲁西,见铜面人忠心耿耿守护在旁,不疑有他,不过……他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他一下。

    “这个季节,已经有虫子了吗?”他迷糊的想。

    面对某宅男的疑惑,铜面人屹立不动,不过双目心虚的望天,等到乌鲁西召唤,才回转过来。

    洗簌了一下,用了点早餐后,乌鲁西亲自从药盒里取了瓶黑水喂铜面人喝下。虽然铜面人已经学会自己喝,不过不能给对方喂食,总觉得缺少了一件很大的乐趣呢。

    喝干净瓶子里的黑水,铜面人伸出舌头,舔了舔乌鲁西的手指,那里也沾了一些药水。乌鲁西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自从他们那次在浴池之后,对方就跟他更亲昵了。

    “乖,去牵两匹马,我们要出发了。”乌鲁西吩咐道。以前的塞那沙会骑马,即使没有记忆,他也不担心对方会掉下来。就跟对方高明的剑术一样,脑子里没有记忆,身体却仍然记得。

    不过他还是等对方利落的上马之后,才骑上了另一匹。

    “铜面人,跟好了,驾!”一甩马鞭,乌鲁西冲到了前面,塞那沙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始终保持半个马身的距离。

    王宫的建筑群位于西台最高点,被建的高高在上,不但在高度上跟平民有落差,还隔了道厚厚的围墙。

    乌鲁西拉住缰绳,等待士兵打开通往其中的大门,门一开,他就看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白色的文官服上,绣有精美的金丝纹路,华美却显不张扬。这套服饰代表着西台文官最高的职务——书记长。

    伊尔·邦尼正要出宫,见到金发神官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非常意外。这次巧遇,勾起了他心中酸甜苦辣各种滋味。

    他们上次见面是在元老院会议上,彼此间没有任何交流。实际上他试着去沟通,但对方连个眼神都吝啬到不愿意投给他。

    “乌鲁西——”年轻的书记长,尽管内心汹涌澎湃,表面上仍然淡然从容。这几日担心卡修的伤势反复,让他清冷的脸上多了分倦容。

    他有很多话想跟对方说,卡修的伤势,对方的身体,还有未出口的无尽歉意。

    他想问:乌鲁西,近日可好?

    怕被当成挑衅。

    他想说:对不起。

    但太过轻易的道歉,会显得毫无诚意。

    而且站在凯鲁这边,西娣王妃临死前的交托还历历在目,他不能反叛凯鲁,所以无法给对方任何补偿。

    他爱这个国家,更加爱这个男人,不会像卡修一样轻易交出生命,因为他舍不得死。那么除此之外,他还能给对方什么呢?

    口头上的道歉,毫无价值。

    他最想跟对方说的还是:乌鲁西,见到你很高兴。

    并不是客套话,而是因为他想对方了。

    乌鲁西,我想你了,见到你很高兴——这种情话,只有毛头小子会跟初恋告白时讲吧?

    ……根本不适合他。

    伊尔·邦尼,这个帝国最年轻的书记长,早已忘记自己也是个年轻人了。他甚至在遇见乌鲁西之前,连初恋都不曾有过。

    尽管有那么多话,伊尔·邦尼说出口的却是:“这是你新招的侍卫吗?”他的目光看向乌鲁西身后的塞那沙,甚至不敢去直视乌鲁西。

    面对梦寐以求的人,他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连见对方一面的勇气,都消失殆尽了。却站在书记长的位置上,留意他该留意的一切,暴露出他对帝都的掌控和对这个男人的关注。

    乌鲁西抚摸着马脖子上的鬃毛,表情和书记长一样平静,但往常总是以一副温柔面孔示人的金发神官,会出现这种表情,本身就说明了他现在很不高兴。

    尽管彼此心中百转千回,实际上也就开门的工夫。门被士兵们一打开,乌鲁西就高高举起马鞭,狠狠甩在了马屁股上。

    这声音响亮的就像落在伊尔·邦尼心头。他的身体也仿佛被狠狠抽了一鞭子。尽管没有伤,却痛彻心扉,这是难以言明之伤。

    “乌鲁西,等等!”书记长厚着脸皮挽留道,不过却没起到任何作用。

    金发神官唇畔扬起一抹冷笑,连头也不回,又一鞭子甩在了马身上,绝尘而去,留给对方一屁股滚滚而来的灰。

    塞那沙心情复杂的看着伊尔·邦尼,这位昔日好友脸上的沮丧,是他从没见过的。尽管年轻的书记长,跟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别人看不出来,可塞那沙跟对方是从小玩到大的,这点心思瞒不过他。

    半年没见,对方清减了不少,也憔悴了许多。塞那沙为对方的状态难过。

    伊尔·邦尼现在还不知道他活着呢,当初接到他的死讯,对方得多悲伤呀?

    这一刻,就算铜面人没跟上前方的步调,暂时失踪一会儿,乌鲁西也不会发现。到底要不要告诉伊尔·邦尼,他还活着呢?塞那沙犹豫的想。

    以伊尔·邦尼的聪明才智,哪怕不吐露出只字片语,只要一个动作暗示,对方就够猜到。

    越是这么想,塞那沙却越没有轻举妄动,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最终什么都没给对方留下。

    扬鞭,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沉默寡言的铜面人,一甩鞭子,往金发神官消失的方向追去。留给对方的,同样是一路灰尘。

    徒留伊尔·邦尼,一个人在原地黯然伤神。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一时脑抽,写铜面人低头吻主角的时候,居然打上一句。

    叮——系统提示:你被勇者推倒,获得经验值,等级上升一级。【锤地,跟基友窜文了!

    108

    108、帝都风雨

    乌鲁西骑马一路奔驰到娜姬雅的王宫,下马时脸色因为上涌的血气,变得异常红润。

    尽管见到个扫兴的人,乌鲁西却不想把这种情绪带到娜姬雅面前。嘴角荡出温柔的笑意,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等出现在娜姬雅面前时,他看上去已经容光焕发。

    “乌鲁西,我那瓶健体药效果好吗?”一见面,娜姬雅没问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也没提及卡修,而是问药效。他们之间的时间仿佛停留在分别时,中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乌鲁西不相信对方会不知道卡修的事,就算第一天没收到消息,这已经是第五天了,对方却什么都没有问。

    微微抽搐眼角,乌鲁西问道:“王太后,您不会拿我试药了吧?”那瓶药的效果真心好,好到他都跟人滚床单了。

    斜了眼铜面人,对方跟个柱子一样矗在他身后,这时候倒是一副木讷的模样,当初在浴池里,脱起他裤子时可不是这样的!

    娜姬雅捂嘴,笑得花枝乱颤:“乌鲁西,我怎么舍得拿你试药?今天见到你,就知道药效如何了,我这还有几瓶,你一起带回去吧。”

    “……¥¥”

    之后她仿佛刚注意到乌鲁西身后的人,目光落在塞那沙的铜面具上,停留了一会儿,才上下打量对方。娜姬雅询问道:“乌鲁西,他就是你提到过的铜面人?”

    “是的。”乌鲁西颌首,“这段时间出行,我都打算带着他。”

    娜姬雅以挑选护卫的眼光评价道:“身体单薄了一些。”当初她身边的兹瓦,可是北方蛮族出身,胳膊都有乌鲁西两个大腿粗。

    不过看在塞那沙曾经“帝国双雄”的份上,还有那块隐形的领土。对方并不是单纯当护卫用的,她就不继续挑剔了。

    把铜面人看得胆战心惊,险些以为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娜姬雅才收回目光,悠悠道:“既然你说他武艺高强,就留在身边吧。你身边有个人跟着,我也放心一些。”

    铜面人默然,到底有多少人打乌鲁西的主意,他恶毒的后母,才会露出跟夕梨一样惴惴不安的受害者表情?

    不需要对方吩咐,他也会保护好乌鲁西,毕竟觊觎他的男人太多了。

    以前塞那沙只觉得乌鲁西浑身是刺,心思歹毒,接触后才发现,光凭对方出众的外表,如果没有这些刺,会被人啃到体无完肤吧?

    可即使乌鲁西手段毒辣,也没挡住那群衣冠禽兽——卡修!塞那沙又想起了这个人。当初接触起来开朗阳光的俊朗男子,下手让人防不胜防,就因为对方的性格太具有迷惑性,才让乌鲁西中招的吧?

    塞那沙恨得牙痒痒,自从跟乌鲁西发生过关系之后,他已经把对方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了。不过现实里,他铜面人才是对方的所有物。

    不管谁是谁的,总之他们现在在一起就对了,不需要计较太多。

    “铜面人,你到外面去,我跟乌鲁西要单独聊聊。”娜姬雅王太后发话了,乌鲁西身边站着这么一个身材挺拔的人,两人出现在一起的画面万分和谐。控制了塞那沙,娜姬雅想象中的得意没有多少,不顺眼却很多。

    她的话传进塞那沙的耳朵里,对方却纹丝不动,直到乌鲁西笑着说:“你到外面去,铜面人。王太后别怪他,他这人心眼死,只听我的话。”

    塞那沙这才动了起来,出门时听见娜姬雅抱怨道:“乌鲁西你要多调教他呀,这像什么样!”

    “好好好——”乌鲁西道,语气依旧温柔包容,“铜面人的性格就是这样,接触久你就知道了。”

    塞那沙一边迈着步子,一边回想乌鲁西刚才不经意流露出的宠溺。在成为铜面人前,他根本不会想到,有人会以这种态度对他。

    塞那沙从小要强,即便是凯鲁王兄,也把他当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来看待。西娣王妃虽然对他很好,但那种疼爱却夹杂着怜惜。他贵族出身的母亲,生前是西娣王妃的女官,将他托付给了对方。

    只有乌鲁西,待他的态度跟人不一样。(也只有他给你撸管呀,喂!)

    王太后不好惹,乌鲁西在对方面前对他这么纵容,自己是不是要收敛些脾气呢?塞那沙想。他根本没发现,身为堂堂一国王子的自己,在金发神官面前越发奴性化了。

    等塞那沙一离开,乌鲁西就没有了顾忌:“娜姬雅,你觉得他怎么样?”现在是验收成果的时刻了,这么久的黑水不是白喝的。

    娜姬雅朝门外空旷的地方,看了一眼道:“虽然他对你言听计从,不过我心里……总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针对他?”某宅男耸耸肩,“他已经不是塞那沙了,你大可对他好一些,甚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从暗杀他的事里摘出来。”

    被黑水控制的人,就算恢复意识也仍拥有这段记忆。不趁着现在扭转对方的印象,还等到什么时候呢?

    娜姬雅骄傲的一扬下巴:“乌鲁西,你让我对他说什么?告诉他,他当初中箭是埃及人的阴谋?我是无辜的,是埃及人想挑拨我跟他的母子关系?”虽是母子,她可生不出这么大个儿子,而且她也不屑否认自己做的事。

    “你大可以说,如果想要暗杀对方,根本不会使用本国产的箭留下破绽。”乌鲁西帮对方圆谎道,他的思想还停留在现代,体会不到贵族的骄傲。

    娜姬雅摇了摇头:“那么你呢?怎么解释将他弄成铜面人的事。既然我没有杀他,你干什么还要掩饰他还活着的事实?”

    “——乌鲁西,我做了好人,你就要扛上这罪孽了。”

    乌鲁西心里暖暖的,对方在为他着想:“不用为我担心。当初西台和埃及都以为他死了才开战,如果他还活着,埃及会以为我们耍花招,引发战争的。”

    顿了顿,将自己的谎言更加完善,乌鲁西补充道:“我不但可以这么说,还可以推给苏皮卢利乌马斯一世。告诉塞那沙,当初我曾悄悄向陛下禀告过,但他挣扎在死亡线上,那副半死不活的状态,在当时的局势下,还不如一个死人有价值。苏皮卢利乌马斯一世野心勃勃,刚打完一场胜仗,觉得对埃及下手的时机到了,为此牺牲掉一个王子算什么?要不是凯鲁和夕梨破坏了他的好事,现在两国已经交战了。死人——是不会反驳的。”

    现代有一句话:作者大人,你家里是开洗衣店的吧?黑的进去,白的出来。不过某宅男想说,洗衣店没这功能,他家开的是染坊。

    娜姬雅叹息:“我突然发现我很幸运,因为你站在我这边,乌鲁西。可是我就是不想给他好脸色。我承认我有些嫉妒了,他能伴随你左右,和你出双入对,我当初想跟你走,你却死活不同意。”

    喂喂!一码归一码,出双入对不是这么用的。

    “娜姬雅——”乌鲁西无奈道,“其实,你……我……”

    他们都知道,不管重来几次,他们的关系也只会像现在这样。娜姬雅实际上是在替她儿子修达吃飞醋吧?

    “乌鲁西,答应我。”王太后媚眼如丝,“如果我做成了生子药水,你一定要喝下去,跟修达生个孩子给我!”

    “……¥¥”乌鲁西都要怀疑,对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了。王太后你崩坏了吧,哪有让爱人给你生孙子的?

    乌鲁西嘴角狂抽:“等你先做出来再说吧。”

    这个回答让王太后很沮丧,看来生子药的进度不尽人意,某宅男心里笑开了花。

    “说到埃及,我这正好有封书信,是妮佛提提王太后写给我的。”娜姬雅道,本来乌鲁西只是身体养好了,来打个招呼看望她一下,结果每次会面,他们都不得不聚在一起,商量颠覆帝国的大事。

    这就是做boss的无奈,和做小boss的悲剧——这个小boss,指的是宅男自己。

    娜姬雅王太后道:“凯鲁上台,让埃及人很不安呢,妮佛提提写信给我,想跟我合作,制造机会,联手除掉凯鲁。”

    乌鲁西想到了原著里的战争,虽然西台跟埃及的交战不可避免,但这一次小打小闹,仅仅是开胃菜而已,非但对凯鲁没有影响,反而会把娜姬雅搭进去,让凯鲁那帮人开始怀疑王太后通敌,有了寻找她罪证的苗头。

    这么一想,某宅男对这场战争一点都不支持了:“埃及人觉得凯鲁是威胁,与其看他做大,不如和你联手,制造双赢的局面。既能除掉他们的眼中钉,又能让你得到实惠,推修达上位。”他分析道。

    “表面上看的确很诱人,不过娜姬雅王太后,与埃及人联合,这是与虎谋皮。他们想要战争,就让凯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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