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起1938 (完结+番外5)第40部分阅读
战起1938 (完结+番外5) 作者:肉书屋
眼你妈就发抖的日子已经成为历史了。
救兵指望不了,小破孩挪到妹妹身边,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涨势过高的草,一边看着妹妹,妹妹一爬远,就跟过去揪回来。
乖的令人发指,他小时候饿着肚子还能上房揭瓦呢。
终于明白为什么奥古能够看着秦恬折腾小崽子而面带微笑了,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对诡异的夫妻遵循的就是这么个真理是吧。
不过,他皱眉,有点看不过去:“小海,草不是这样拔的。”终于明白他们家的花园为什么这么原生态了,就是被这样折腾的。
小海抬头,大眼睛雾蒙蒙的:“我知道,可是我用不动那个。”他指指搁在旁边的除草机。
“那别干了,让你爸妈自己来。”
低头:“妈妈让拔的,拔坏了也不该骂我了。”
……这就是秦恬口中的腹黑?这年头小孩子果然不可小觑。
秦恬走了出来,一把捞起女儿,一手提着儿子后领让他站起来道:“进去喝巧克力牛奶,喝完带着妹妹睡觉去。”
小海挣扎:“我不要睡觉!”
秦恬不说话,眼一瞪:“睡!”
“我睡不着!不睡!”
“三,二,……”
“我去睡啦……”
“哼哼。”秦恬狞笑一声,蹲下来拍掉儿子身上的草,“记得脱了外衣睡,要是让我看到床上有草……”
“要是有草,我就去门后面罚站。”小海很上道,他刚学会站没多久,就已经和门后那块小天地很有感情了。
“走吧走吧。”拍了下儿子的屁股,让儿子带着妹妹蹒跚的走回去,秦恬转身,看向他,皱眉,“没吃药?要我喂你?”
他可不怕她滛威:“等会吧,我现在心情好,可不想被那药坏了心情。”
“心情你妹!凉了就没效果了!在厨房吗?我给你拿来。”秦恬转身就走,留下他忍不住苦了脸,恨啊!为什么她好死不死是中国人,那么迷信所谓的中医,那些中药简直不是给人吃的!
直到秦恬出来,他的表情还保持着苦逼,秦恬拿着药笑了,无比邪恶:“我就喜欢看你吃药时的表情,好心让你一个人喝,省的嘲笑你,你偏偏喜欢当着我的面喝,来吧,娱乐一下我吧帅哥。”
“哼!”他接过碗,看着里面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咬咬牙,一口气喝了下去,恶!他还是要说,比在西伯利亚吃的发霉的米糊还恶心!
秦恬收了碗,回头又拿了一罐药膏,拿着小凳子坐在他身边,掀起毯子:“前天按摩过了吧?”
“恩。”
“那今天该按摩了。”她撩起他的裤腿,摸了摸他的膝盖,温润的手和膝盖一接触,他忍不住一僵,她皱起眉,“这么冰……你丫晚上又踢被子吧?!”
“没有!”每天起来都好好的。
“你说没就没?我问奥古去,他总帮你隐瞒,半夜起来给你盖被子,你肯定踢了!”秦恬冷笑,“狼狈为j,病好不起来倒霉的还不是你?以后再折腾,就把你绑在床上!”
“哼!”倒霉就倒霉,不有你伺候着么。
秦恬抹了药膏在他的脚踝和膝盖上,手法熟练的开始按摩,他感觉到药膏渗入皮肤发挥作用时的暖意,微微的叹了口气,秦恬一边按摩,一边絮絮叨叨:“我的针灸课程学的也差不多了,虽然不专业,但给你日常弄弄还是没问题的,你受寒太严重了,要是恶化下去,别说冬天痛晕过去,以后夏天都会冷得难受……”
小海突然走了出来,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牛奶,小心走着防止洒出来,然后顺利到达他身边,把牛奶放在了他手边的小桌子上,见两人都盯着他,有些局促的解释:“我看到锅里有多的,海因茨叔叔刚喝了那个……”他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肯定很想吐。”
他心里暖烘烘的,摸摸小海的头低声道:“乖孩子,睡觉去吧。”
秦恬也笑得很得瑟:“乖,会疼人了,不过疼错了,你海因茨叔叔这货不爱吃药,欠收拾,以后给不给他巧克力奶,得看他表现,知道不?睡觉去吧!眼皮都打架了。”
小海揉揉眼,走回屋中。
秦恬继续按摩,空气中混合着巧克力和药的味道,怪异,却出乎意料的好闻。
“你的工作完成了吗,要不要等会我给你拿来?”
“差不多了,时间宽裕,等会我在这睡一会。”他懒洋洋的道。
秦恬于是不说话了,擦完了腿,放下裤管,盖上毯子,接着开始手腕和手肘,最后是肩部。
“你昨晚做噩梦了吧。”她又问。
没什么好否认的,他低低的恩了一声。
“如果真的太恐怖,你可以找下心理医生,我听说政府有专门出资成立了这么一个部门,专门……”
“没什么的。”他打断她的话,皱眉道。
秦恬还是担心:“都一年了,还是没法面对,会变成心病的,不,已经是心病了,小心忧郁症。”
“哪那么容易忧郁症。”他嗤笑。
“憋出病来就是忧郁症!”秦恬坚持,“你既然不肯跟我们说,我就不问,但你可以跟心理医生说,你又不认识他们,说了就忘,有什么关系,他们还能开导你。”
可是跟他们说又有什么用,真正需要理解自己的,不就是你们么。他沉默,一直想把一切都扔出来,好长长的喘口气,可到了嘴边,看到这家人的笑脸,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太痛苦,太残酷,就算说出来,都好像成为了一种罪恶。
逃过了枪毙,逃过了审判,能够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他已经觉得过去那十几年无足轻重,只是每当独自一人,每当闭上眼,那些场景,那蚀骨的寒冷,却又铺天盖地,如跗骨之蛆,让他恐惧到心悸。
这都是你该的!他记得分别前秦恬的大喊。
没错,他现在知道了,都是他该的,所以,他没有怨言。
肩胛骨暖烘烘的,让他有些疲倦,他慢慢的合上眼皮,感到秦恬替他拉上衣服,扣了扣子,盖上毯子。
“喂,别睡。”秦恬拍拍他,“虽说有太阳,但毕竟是深秋,还是会冷的,进屋去睡。”
他无奈的睁开眼,这一拍,瞌睡全没了。
“不困了?不困了工作吧,或者看书?你不是很快要考试了吗?”
他叹气,见秦恬作势要给他准备工作用品,他忽然鬼使神差道:“你不想知道我那十年怎么过的吗?”
秦恬一愣,半晌,摇摇头:“我好奇,但不是非得知道,要是说了让你难受,你可以不说,我不听又不会少块肉。”
“坐下吧,十年,能说很久呢。”
我很庆幸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而有些上司正好缺只鸡来儆猴,我被降了级,还开除了党籍……相当严重的惩罚,至少在那时,让我忐忑了很久。
我不再属于党卫队,被整编到了国防军体系,在第四集团军重新干起,而此时,奖章易得,军衔却难升了,一个满身军功章的士兵说不定只是个上尉,我更是只能保持中尉的军衔不动摇,慢慢的在战场上求存。
你还记得霍夫曼吗,那个听说和你吵过架的军医,他临死前塞给我一瓶药水,让我得以消掉手上代表党卫军的纹身,我不知道奥古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究竟命运干了什么,总之这么一年间,我竟然脱离了党卫队,彻底的。
然后你也知道了,明斯克,包围,俘虏……
我们被押送到了莫斯科,那儿的人给我们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游行。
这是所有德国军人的耻辱,我们尽量让自己的衣着显得整齐,让自己的面貌看起来精神点,但是没办法,我们几个月都没有洗澡,身上都是虱子,肮脏,褴褛,更多的人因为饥饿和食物中毒面黄肌瘦,不得不伛偻着,捂着肚子和伤口走路,有很多人呕吐,还有很多人憋不住,拉在了当场……
全莫斯科人都见证了这群可耻的战俘如何脏污了他们神圣的红场,但那又如何,我们尽力了,耻辱是战败的附属品,承受是我们的义务。
然后,很直接的,西伯利亚。
大部分人的工作,就是挖煤。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样的生活,可能表面上看很痛苦,可是回想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生存成了底线时,一切苦难都显得美好,就像当时一个同僚说的,当一切不能再差时,那么就是它渐渐好起来的时候。
苏联人的仇恨是显而易见的,每天的食物与劳动完全不成正比,一开始还好,等到天气变冷,每一天都有人冻死饿死,于是很多人的工作变成了抬尸体,挖坑掩埋。最好的工作是在伙房帮工,就算砍柴烧火也能比别人多得一心半点的食物……我当然轮不到,我人缘并不怎么好,很长时间我都觉得,其实我就是死的,只不过脑中还有一点可怜的思维活动保存了我的生机。
第一年是最难熬的,仇恨是那么深,虐待像家常便饭……我就在那时候失去了一只眼睛。什么原因?呵,你真想知道?我给一个杂种擦鞋,他说我擦得不干净,用抢来的德国制式马丁靴踢了我一脚,踢得很精准,我当场就看不清东西了,然后,你懂得,治疗永远不会及时。
好歹我活下来了。
第二年,天气变暖的时候,元……希特勒死了,很快,投降了,我们经历了很久的嘲讽,不过感觉日子渐渐好了起来。战俘越来越多,分担工作和食物的人越来越多,我学会了在冻土里寻找一心半点的菜籽,草根和树种,只要嘴里含着一点东西,无论什么味道,那都让我觉得自己不会饿死。
天气又冷,在更多的人饿死冻死的时候,我又,哼,很奇迹的,活下来了。
你的棉袄的功劳?
开玩笑,就你这破袄子,还不如俄国人的睡衣可靠!
挖煤的感觉怎么样?你可以去挖挖看,俄国人在上面打眼放炮,我们就进洞里拣煤渣,一天下来全身都黑得跟非洲人似的,只剩下两只眼珠和一口白牙。战俘营的卫生条件能好到哪去,他们给我们的洗澡时间也就那么一眨眼,我冲掉表面的煤灰后,得花大半个晚上去抠耳朵里的煤灰。
至于吃的,刚开始只有一天八百克的面包,还没有果酱,你可以想象,八百克,手掌一托,几口就没了,吃完就等着下一个八百克,这足以让很多人饿死。
后来好了点,时间久了,大家也没什么兴趣去相互折磨了,我们这群人基本都是高中以上文化,各方面来讲都比那群粗鲁的文盲好得多,渐渐的也能在工厂一些重要职位站稳脚跟,和那些苏联自己的矿工基本上同工同酬了。
所以说,当一切不能再坏时,以后的发展趋势,也只能是慢慢变好,只是这变好的时间,长得有点让人绝望罢了。
我们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才渐渐获得平等的地位,接下去五年……反而比前五年更加难熬。
为什么?你看着一批批人放回去了,可你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只能每天不停的干活,你会怎么样?这真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当你知道,你的家乡……还有人……在等的时候……
你别多想,没说你。
有没有人追我?你觉得可能吗?那是肯定的!
虽然缺了一只眼,但好歹我无论外貌和素质都是出类拔萃的,比那些伊万强了不知道多少,垂涎我的女人不知道多多少……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更何况,我肯定要回来的!
也有人试图逃跑,但是还没逃就被发现了,当场枪毙……这两个人傻,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棉衣也不知道路线,他们怎么可能穿越这片荒原到达德国?沿途还有那么多充满敌意的人等着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反正一次以后,就再没发生过类似事情……无论表面看起来如何平和,我们终究是战俘,住的,终究是监狱。
至少,我活着回来了,十年,虽然落下一身的病,好歹我遵守了诺言,我活着,还回来了。
你耳朵听不见时我跟你说了什么?
不,你不会想知道的。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就行了。
别死缠烂打的,我渴了!热柠檬水!
看着气鼓鼓的走进房中的身影,他轻轻一笑,闭上眼抬头,让整张脸沐浴着阳光,脑中却回想着,他那天,到底说了什么?
“秦恬!你给我听着!你不是打不死的小强吗?给我好好活下去!别再掺和进这场战争!就算你知道什么!枪子儿可什么都不知道!别妄想改变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这次要是不死,你就给我滚回去!滚回法国!或者滚回你的中国!乖乖等着奥古来找你,过你们的小日子!别再让我在战场上,或者任何危险的地方看到你!否则,我就杀了你!听到没有!给我活下去!或者替我活下去!”
秦恬:“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她摸摸耳朵,大吼,“我耳朵听不见了!”
他心里咯噔一声,但时间紧迫,只好放慢语速,夸张了口型:“回去!等奥古!好好活下去!”
“我真的听不见!”
他气急败坏抓住她的肩膀:“活!下!去!看口型!活下去!”
这,就是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会有激|情一吻?
番外应该还有,很多人正文出不来,总要有个交代,其实我是懒得交代的,因为大致都这个样,所以有些想的起来的我讲,想不起来的我就不说了,各自脑补。
106、【番外】海因茨(上)
第一次关于信仰的争吵,引发了一场我与奥古之间的战斗。
我们直接在宿舍里扭打起来,寸步不让,他的狂暴出乎意料,即使在练习肉搏都奉行可笑的“点到为止”的奥古斯汀几乎是疯了一样对我进行着一切匪夷所思的攻击,就好像街头为了一块肉骨头争斗的恶狗。
我不想动真格,但他已经动真格了。
砰!
我被他一拳打的歪过头去,耳朵嗡嗡作响,我感觉到鼻子里有热流喷涌而出,这一发现让我的愤怒像是燃烧了起来。
“混蛋!”我大吼一声,立刻扑上去想把这屈辱的一拳还给他,却被身后的人牢牢拉住了。
弗兰克和凯泽尔一左一右的制住我,闻声而来的其他室友也扑过来拉住奥古斯汀,我们像斗鸡一样喘着粗气,互瞪对方。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一定要打起来!”凯泽尔气的不行,“让我们俩去带饭就是为了给你们空出打架的时间?你们成绩要不要了!纪律分要不要了!要是被教官发现,命要不要了?这么想提着行李灰溜溜滚回去吗?!”
有外人在,我不想把奥古斯汀说的那些疯狂的话说出来,显然奥古斯汀也不想自掘坟墓,我们都一言不发,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放开我。”奥古斯汀低声道,声音嘶哑,“我不出手了。”
获得自由后,他二话不说,转身走向卧室,只听里面砰砰砰的声音,似乎在理东西。
凯泽尔放开了我,跑了进去,另外两个学员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留下我和弗兰克在客厅中。
我不知道我脸色如何,听着那疑似理东西的声音,我只觉得怒火夹杂着酸涩一轮一轮的冲击着心脏,我坐在椅子上,咬紧牙。
一块手帕递过来,弗兰克低沉得道:“擦擦。”
我拿过手帕,擦了擦鼻子,果然,鼻血横流!
“你们到底怎么了?”弗兰克坐在我对面,他打开桌上的饭盒,推给我,“先吃,再说。”
“你们应该知道。”我搅着黄油,没好气道。
“你不能将你的思想强加在他身上。”弗兰克倒了杯水,“凯泽尔也应征了国防军编制,你不能说这完全就是奥古的影响,他们有他们的理由。”
“那也不该说是因为,因为……”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奥古的思想,他反对元首,他竟然反对元首!该死!
弗兰克似乎完全明白我的欲言又止,他点点头:“你不能否认一点,凯泽尔,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对于很多事情,奥古几乎都说对了……虽然有时候有些些微的偏差,他这次又说了什么?”
“他说战争迫在眉睫,我们都是牺牲品!他敢不敢再乌鸦嘴一点!”
“恩。”弗兰克顶着冰山脸耸耸肩,没有嘲笑,却绝对嘲讽,“你说得对吧。”
我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
凯泽尔出来了,朝我们扁扁嘴,拿起了奥古的饭盒,垂下头低声问我:“你们到底吵了什么,他说宁愿从大头兵干起,也不要跟你一个学校。”
“哼,幸好我们不是一个寝室!”我恶狠狠的拒绝,“饭盒给我!”
“你要干嘛?”凯泽尔护住奥古的饭盒。
“吐痰!”
凯泽尔瞪大眼睛看了我一会,仿佛不认识一般,然后转头逃也似的进了卧室。
弗兰克又继续摇头,过了一会,翻起了桌上的书,几页以后,越看越认真。
“你在看什么?”我探头。
“元首提到过俾斯麦讲过的一句话,我翻翻看有没有原文。”
“哦,在二百十七页。”我不无得意,“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了。”
弗兰克点点头,翻过去认真的看起来。
我就说我还是和弗兰克比较说得上话,该死的奥古,明明他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为什么思想却越偏越远?!
明明他也为元首的演讲兴奋欢呼,明明他宣誓效忠的时候那么认真,明明他爸妈都是那么坚定的党员,却偏偏出了他这么个奇葩!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小时候饿傻了吗?!
这一次争吵过后,我们很长时间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对方,我以为这次会像以前一样,总会不动声色的和好,可是他又一次说对了。
当我们接到进军波兰的消息时,他,凯泽尔和弗兰克已经踏上了前往波兰的道路,而我,还在学校,接受训练。
“如果能在死前和好,那也不迟了。”
奥古斯汀的信,带来了弗兰克的死讯,也带回了他的友谊。
我突然想起最后一次和弗兰克面对面聊天,他说了什么,他什么表情,我都不记得了,我满脑子都是元首的演讲,他说唯有战争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他说我们终将获得胜利,弗兰克牺牲了,但是我们胜利了,波兰,就在我们脚下!
可我为什么越来越茫然……
甚至有些害怕在华沙遇到奥古斯汀。
我想我该全神贯注于元首未竟的事业,那么多犹太人需要清理,那么多反抗者,那么多游击队,那么多的,不知所谓的小虫子!
胜者为王,他们凭什么对胜利者说三道四?!每一天在街头巷尾闲逛,耳边总能飘过几句恶毒的诅咒,对于第三帝国,他们丝毫不了解,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经受了怎样的苦难才到了现在的位置,他们抱着面包提着牛奶或者搂着女人那样唾沫横飞,满脸的国仇家恨大义凌然,哼!这群臭虫,这群亡国奴,诅咒完我们后他们转头就会在我们的枪下下跪求饶!
我鄙夷他们,更热衷于这样的游戏,这群表里不一的人渣,我喜欢看他们信口开河后转头见到我们那一刻的表情,我更喜欢猜他们在见到枪口后下一秒是什么样的动作,说实话,他们信口开河时说的话基本都千篇一律,听得我完全没了火气,但当他们求饶哭泣时,却有着各种各样的创意,波兰人,哼!波兰人,也只有在人多的时候敢扎起堆来唱国歌,落单的时候一个一个都是孬种!
这一次,又是一对。
我真不明白,是不是男人对着女人都会这样子不要命的卖弄自己那点可怜的口才和血性,即使面对的是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东方女人。
他们都吓坏了,很显然,无论这女人如何抑制自己的颤抖,如何自以为是的力挽狂澜,他们由内而外都是绝望,我喜欢这种感觉,周围兄弟们都围了上来,我知道,他们或许曾经不齿这样的把戏,可是当在这呆久了,忍受了足够的敌意后,谁都会愿意看看这群人绝望的表情的。
我假意放他们走,心里想着是直接射穿这个男人的后心,连带报销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的小命,或是废了他的另一条腿,让他生不如死。
呜,还是后一种比较爽。
我遵循了心里的想法,我看到了士兵们认同的眼神,大家都喜欢看戏,不是么?
于是,当男人昏过去后,接着,就是看这女人的独角戏了。
矮小的,唯唯诺诺的,自以为是的东方女人,我忽然想到,奥古以前似乎说过,他想去中国,最好娶一个中国女人为妻。
中国?哼,又一个即将败亡的国家,这女人也是,奥古也是,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这女人笨拙的试图背起那个废人,甚至脱下了丝袜,但显然她的力气不够大,哄笑声渐响,我却不怎么想笑了。
她摆明了是豁出去了,一个在绝望状态的人,我见过,会茫然四顾,僵硬在当场,连表情都是死气沉沉的,可是这个女人不一样。
她的脸因为用力而通红,她甚至不看周围人一眼,双眼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墙壁,手上袖子上后背和裙子上全是她男友的鲜血,她咬牙,用力,背起,又失败,我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腻味,显然士兵们也这样想,这样的弱者不怎么让人喜欢,让人想开枪弄死。
我决定,看在上帝的份上,帮帮她。
“女士,再磨下去,你的丈夫就会失血而死了。” 我决定好心提醒一下,然后顺便赠送一颗枪子儿。
“他不是我丈夫,也不是我情人。”
如此冲撞,我却丝毫没怒,就好像看着手下的小虫子闹别扭:“哦,是吗。”哼,不管是什么,如此虚伪的坚持,等到发现无法成功,还不是会假装无奈悲痛的放弃,不是没有见过,因为见过,所以更鄙夷。
戏码已经越来越无趣了,士兵们各自离开,他们还有任务。
我可不想陪着她耗,等到剧情发展到最不堪的那一步时,我想我会伸出援手的。
转身才没走几步,就见她离开了,跑的那叫一个飞快,背人时怎么没见她有这么大精力?
我看那叫亨利的男人垂着头,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他还有点神智,我知道,是个男人都不至于被两枪弄昏死过去。
看她跑远的身影,我悠然的走到亨利身边,蹲下来,用枪抬起他的下巴,满心都是汹涌的恶意:“她走了,跑的飞快。”
他吐出一点血沫。
“我来告诉你德国是欧洲的什么。”我忍不住想笑,“在元首的带领下,德国会成为欧洲的霸主,你们终将称臣,说什么都没用,瞧瞧你的样子,瞧瞧那女人的作为,你们不可能赢。”
亨利轻轻的哼了一声,又有血沫流下来。
我站了起来,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厌倦这样的游戏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意味着我不得不再找件有意义的事情来做,我将枪口对准了亨利,考虑着是射心脏还是额头。
“不!住手!”
尖叫声,竟然有熟悉的感觉。
那个东方女人竟然回来了,身后是一个推着板车的波兰人。
我倒真有些茫然了,剧情似乎有些回转了,她竟然还敢回来,她不知道亨利面对的巷子里全是德国兵吗?
“原来你回来了。”我一时之间只能说出这句。
她还是看都不看我一眼,蹲下看着亨利,冷哼:“我必须回来!”
“我想,与其他在这慢慢的死,不如给他一个痛快的。”这也算一种解释吧,其实要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我才不想浪费一颗子弹。
“谢谢!”她大声的,恶狠狠的感谢,然后带上她的亨利逃也似的走了。
我百无聊赖的看着满墙根的鲜血,忽然觉得很不顺眼,随便扯了个波兰人,让他清洗干净,看着这衣冠讲究的男人撅着屁股用大衣蘸着冷水在墙根擦地的样子,我又笑起来,这才是对的。
这才是一群亡国奴该有的样子,这才是比乌索夫斯基广场上的枪决后应该有的效果,如果你们不能真心的诚服,如果你们对于武力心有不甘,那么我,我们,会用恐惧,牢牢抓住你们的内脏,直到你们从身,到心,都为帝国,为元首,服务到死为止!
作者真有话说:
不是我故意伪更啊,好久不更不知道jj抽成这样了,这样不算钱吧,就是手机用户比较悲剧,费流量,抱歉抱歉
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推倒我了
我就唯唯诺诺的回应你们t t
其实我真不大会写番外……
而且海因茨同学贯穿全文,要一章搞定他真的很难很难啊!!
而且很可能就没有萌点啦!!!!
脑补党不要看下去!不要看下去啊啊啊!给自己省钱啊!
107、【番外】海因茨(中)
我谈过恋爱的。
一个慕尼黑女人,或者说是女孩,似乎是叫露娜,或是罗娜。
我已经不记得我们怎么认识或是怎么牵起了手,附近就是护士学校,所有人都在谈恋爱,我并不丑,怎么可能会泡不到妞。
我知道我的脾气并不是很好,对于交往这事也没几分真心,露娜似乎也是这样,她最美,我最帅,我们就该走在一块,花前,月下,坐着不动也好,我想我的,她想她的,然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我送她回校,再独自回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一种用来打发时间的负担,但也有可能是异性相吸吧,我和她都乐此不疲,有时候我们也聊天,聊到元首,聊到家乡,聊到未来,然后聊到自己的朋友,她很热衷于将自己身边那些朋友描述给我,然后让我介绍给奥古斯汀,我很不耐烦,我当然希望奥古斯汀也能找到这样的娱乐活动,可是他的确没有任何动作。
那些靠近他的姑娘,有的他嫌太壮,等到娇小的过来,又嫌太瘦小,金发的嫌发色太亮,黑发的又说看着不和谐,我们都怀疑他其实喜欢男人,然后凯泽尔觉得最危险的就是我。
切,我才不怕,他敢爬我的床,我就把他塞进训练场的炮孔里然后发射到俄国去!
直到有一天,露娜的哥哥成功进入了纳粹冲锋队,她的兴奋感染了我……我也有那样的梦想,奈何年龄和身高都还不够,我们大声说着冲锋队的强悍和元首的英明,兴奋的计划起在元首来访时该如何迎接……我忽然看到奥古站在远处。
午饭时间他来找我干嘛不需要问,他肯定听到了我们的说话声,他那表情我一直忘不了,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很恐怖的东西,或是正面对着一个巨大的怪物,他的腿微微后退,表情惊讶后变成了凝重,最后,甚至有点怜悯……和恐惧。
他在怕什么?我想我很难明白。
但我忽然就对这兴奋的心情感到厌烦了,对于露娜犹自不知情况的快乐更是不顺眼,我甩开她朝奥古斯汀走去,他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二话不说转身离开,我和他平行,后面露娜很不高兴的在喊我,我回头,树却遮住了她的身影。
后来她去哪了?我不知道,或许成了光荣的防空助手,或许真的成了战地护士,也有可能进入了后勤的工厂,她这样充满活力和热忱的少女,哪儿都能去,哪儿都能开心。
我真的,几乎没想起过她。
这是我少数和女性接触的经历,学校管的极严,开战后更是没空多想,等到占领了波兰,横行华沙的时候,看着兄弟们和那些波兰女人打情骂俏,我却没多大的兴趣。
我更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处理些臭虫,清扫一下垃圾场……
可神奇的是,和奥古斯汀重逢后不久我发现,他竟然,似乎,可能,进入了那个传说中的恋爱状态。
他除了任务以外,一有假期,就会在出门前在镜子前转悠半天,有时候也会咨询一下我的意见,鉴于他从没采用过我的意见,我一向都是嘲笑几句后管自己睡觉,但是心里肯定是好奇的,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那么紧张?要知道,奥古斯汀一向不爱涂发蜡,可现在他每次出门,头发就跟打了地板蜡似的……
稍微打听了一下,我发现他出门都只是去一家饭店吃个饭,虽然那家饭店有点小贵,但是食物味道还不错,不至于糟践了我们那点可怜的薪水。
对于热爱美食的奥古来说,常去一家高级饭店吃饭很正常,可是他为什么要打发蜡?我还是想不通。
就在我徘徊在任务和八卦中时,他的一个举动正式敲响了我脑中的警钟。
他拿着一个包裹给我,道:“给犹太人聚居区xx楼xx号一个叫妮娜的人,没意见吧。”
我瞪大眼,手还保持着系风纪扣的动作,瞪着那个包裹,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
“怎么了,难道还要给你邮递费?”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啪!我下意识的打掉那个包裹,怒瞪他,大吼:“奥古斯汀!你脑子被灌屎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似乎早有预料,不紧不慢的捡起包裹拍拍灰尘道:“知道,在做一件免费的勾当。”
聚居区的犹太人有很多有着大量的资产,他们拜托外面的好友买食品和货物,然后买通看守的德国士兵带过来,这远比在围墙下爬狗洞安全而方便,士兵们依靠这个赚点外快,这种行为于是屡禁不止,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并不代表我自己就会做这件事!
“免谈!想也别想!”我整理好衣服,准备出门。
“海因茨,xx楼xx号,妮娜,就算是为了我。”他忽然低下声,用包裹顶了顶我的后腰。
“那个妮娜是谁?!值得你这么做?!”
“妮娜是谁我不知道,她值不值得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值得就行了。”他忽然微笑起来,又把包裹往前送了送,“帮个忙,兄弟,就算是为我……也为了你自己。”最后半句他说得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
他说话总是很奇怪,我也懒得深究,我接过包袱……这对我来说确实是小事一桩,掂了掂这不小的包裹,似乎里面都是食物:“没有危险物品吧。”
“如果硬掉的蓝莓派算的话。”
“你也不怕我宰了那女人?”
他顿了顿,看看我,那眼神又让我一阵不舒服,最后他转过头喝起了咖啡,慢慢道:“如果你一定要那么做,我也没办法……至少我答应别人的事情做到了。”
这混蛋疯了!
我当然不会亲自做这事,把包裹随手扔给一个手下,反正他们也做过携带的事儿,对这事儿手熟还不会引起那群臭虫的恐慌。
转身,我就调查起可能引起奥古斯汀异常的女人。
这种祸患,真不能留,我可不能让我的兄弟因为叛国罪而死。
可是当调查报告刚到手,我还没看几行,就有了新的事情。
那群所谓的上级终于有胆子来这儿验收“属于他们”的战果了,我自然是迎接团队的主要一员,他们来之前我们必然是要打理一下周围的环境,可是当他们刚进入市政大厅时,爆炸还是发生了。
……当时我正站在门外,说实话在他们面前我真没什么可说的,奉承他们满肚子的肥油?还是夸赞他们满脑子的屎?哼,外面的空气可清新的多了,于是我躲过了这场爆炸。
可惜那几个“功臣”也没走多进去——他们太胖,跑不快。
真可惜。
刺杀者是一群白痴,他们做错了两件事,一,没等目标走进去就引爆了炸弹;二,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手。
具体抓人和审讯都不需要我来做,无论手段如何残酷,我只需要验收成果就行,当晚那群所谓的爱国者坚不可摧的嘴巴就永远失去了门把,我踏进艾森豪芬酒店的时候心里还在叹气。
前几天似乎刚看到过艾森豪芬某位东方血统女工的资料,今天就进入这里了……或许还能看到奥古斯汀的那位女神是谁。
我忽然想起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东方女人,很久前似乎有一次,那可真是不愉快的见面,她笨拙的试图背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然后拒绝我的好心,告诉我那人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他的情人。
好吧,东方果然是个神秘的地方,光出奇怪的女人,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等等,后来我好像在艾森豪芬还见过她,还无聊的问候了两句,欣赏了一下她吓得刷白的脸。
莫非……哦,很不好的预感。
我第一次恨我的预感,就因为我真的在集合员工后看到了大厅唯一的东方女人,真的没有第二个了,她就是那个勾得奥古犯错的女妖!
那一刻我真有冲动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她也除掉,比起那个通风报信的蠢蛋,她的存在似乎更有威胁,至少那个安妮只能勾结一群傻的要死的游击队,而这个东方女人却能影响一个国防军少校!
我克制不住的想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吓破她的胆,这样她有任何疯狂的行为都能当做畏罪来处理,然后再凭借画像把安妮顺带清理了,完美的计划。
可是我手伸向她时,她确实颤抖了,她的瞳孔都放大了,她连呼吸都屏住了,她……硬是没动!
只是死死的盯着我。
鬼使神差的,我改变了路线,触了触她的脸。
没意思,这女人真没意思,奥古很快会玩腻的,他只是暂时对东方女人比较有兴趣而已,包裹什么的,为了追求而做一些小小的冒险的事是很正常的吧?
我有些无聊的不再搭理她,玩弄着本来的目标,直到这个一直在发抖的女人被揪了出来,我更感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