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战起1938 (完结+番外5)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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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起1938 (完结+番外5) 作者:肉书屋

    所事事。

    奥古忽然来了。

    这个从来不管我的任务,把我的事业当做洪水猛兽的家伙忽然就进入了大厅,那么急匆匆的,意识到他为何而来的时候,我立刻感到懊悔感在胸腔翻涌。

    我应该干掉她的,真的应该干掉她的,这个女人就是祸害,奥古那么冷静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普通的心上人做到这种地步!

    这分明就是保护,没有原则的保护,为此他不惜插手我的工作!

    但一切已经迟了,画像送来了,我失去了这个大好的机会,再有下次,奥古就会怀疑我故意找茬了。

    但奇怪的是,见到奥古,这个东方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她和别人一样,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奥古似乎也没多看她,在确定画像上的不是她后,就不再多看。

    然后,那个被拖出去的安妮,忽然发疯了。

    我这才知道我有如斯荣幸,在如此重量级人物来访的时候,她的最终目标竟然是我这么个小小的上尉,而原因却是为了一个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人。

    亨利是谁?

    我手下的倒霉蛋多得是了,他们所遭受的一切都有缘由,如果那些人安分守己一点,怎么可能被我撞见?

    自取其辱,分不清状况,难怪亡国!

    尖叫声一直传到很远,所有人都望向大门,只有一个人,看了一眼大门后,回头,又盯着我。

    从她的表情中,我似乎明白了。

    那个她反复想背起的青年,不是她的情人,不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同事,而那个被拖出去的女孩,才真有可能是青年的爱人,而那个被我打穿双腿的青年,就是亨利。

    我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词,报应。

    于是很快,我的心情极度不爽。

    奥古沉默的看着身影被拖远,他看了看我,问道:“白兰地?”

    此时除了酒,还有什么能让我发泄呢?

    晚上,安排好了后续事宜,我才得以和奥古安静的在客厅中吃夜宵。

    “我可能要去法国了。”奥古忽然说,声音有些惆怅,似乎有种终于开始了的感觉。

    “恩。”我也有些惆怅……他又说对了。

    所有人都以为打完波兰就完了,虽然将军们都不这样想,但是他们确实只有一点点预感,可在打波兰的时候,奥古就很确定的写信给我们说,这一切才开始,以后还会有法国,有更多的国家,他说元首的野心一个小小的波兰完全无法填满,或者说他要的只是战争而并非什么所谓的胜利,我为此一次又一次和他怄气,但是却一次又一次被他说服。

    我们甚至傻乎乎的用那么点儿钱在瑞士开了个账户,多么神奇的事情,一群穷的叮当响的傻小子竟然在瑞士银行开账户!

    虽然现在随着积累,那儿的钱已经成了一个挺可观的数字,但是我依然觉得很可笑。

    “你做下准备吧,最好想个办法,调离波兰。”他又道,“怎么想,还是法国好打点儿。”

    “在波兰当地主不是也不错?”我心里认同,但还想知道更多点。

    他当然知道我的意思,叹口气解释道:“如果留在波兰,不用多久,你就能面对俄国兵了。”他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轻声道,“你听我爸爸说过吧,寒冷,贫瘠,无边无尽的雪原,少吃,少穿,还有蝗虫一样的敌人,他们就跟没表情的僵尸一样翻滚着涌上来,你先前看到的那些大箱的子弹在面对他们时完全就是个笑话……”

    “那我们都逃开了,谁上战场呢?”

    他看了我一眼,又是那种我不喜欢的眼神:“我不希望你上,海因茨,你干什么我都不阻止,就是想让这一次阻止来的更有分量一点,别留在这,如果你一定要上战场,至少不要是这儿的,至少不要是东线。”

    “所以你要去法国?”

    “是啊,以前不是都很想去看看吗,现在我们完全有机会一起去浏览那儿,巴黎,凡尔赛,卢浮宫,呵呵……”

    “炸成华沙这样的?”我泼冷水,说实话,统帅部不知道怎么想的,既然一定要巷战,何必把一个注定要占领的城市搞成这么副废墟的样子,让人根本连逛街的兴致都没有,一上街就像是拾荒者。

    奥古忽然愣了一下,他敲敲脑袋:“你倒是提醒我了……”

    “什么?”

    “没什么……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到法国等你。”

    “……哼!”

    我见奥古杯子里的酒喝完了,看来似乎是想去睡了,到口的问题又咽了回去,既然他要去法国了,又对波兰避之不及,那那个东方女人就和他无关了吧……那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吧?

    作者有话说:这么抽,也不知道你们看不看得到。。。

    我估计海因茨真的很难三章写完,一我废话比较多,二他贯穿全文,三,要写就写全垫,四,我功力不够啊!!!!

    到时候来个(下05)会不会有人笑死……

    108、【番外】海因茨(下的二分之一)

    “海因茨,我亲爱的小宝贝,如果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千万不要错过,就算是奥古斯汀的,也抢过来。”

    妈妈这么说的时候,我跟奥古刚打完架,他用不知哪里学来的下流招数把我骑在地上,我怒吼着想翻身,邻居的小姑娘在旁边拍着手又叫又跳烦的要死,妈妈和奥古的妈妈出来喊我们吃饭,见到这个情景,她忽然就冒出这句话。

    我以前还觉得这话很解气,甚至想过怎么抢奥古的女朋友。

    可是当我有一天真的面对他的心上人时,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抢什么啊?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个喜欢又瘦又小又胆小又猥琐还没心没肺的中国女人的奇葩啊!

    备注,不是东方女人,也不是亚洲人,而是仅限中国女人!

    审美正常的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看到美感,也完全没法产生“抢过来”这种诡异的想法。

    抢她?我还不如大街上拉个女人上床!

    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宰了她!

    再没见过比她更不知好歹的女人了,奥古是有多喜欢她,才求我尽量护她周全,这家伙虽然没什么原则,却也不轻易求人,可现在我决定帮帮兄弟,亲自上阵“照顾”她了,她却不领情了,百般推辞,不愿跟我去德国!

    现在波兰人不是走投无路绝望等死就是想尽办法往外面跑,有我这样的军官担保把她带到绝对安全的大后方,她应该感激涕零才对,为什么一副我要她送死的样子?难道德国还不如波兰?!

    手又痒了……

    不来狠的的不行……

    果然,一来狠的,立马就范。

    我就奇怪了,又不是很有骨气的人,也不是很笨,怎么就这么看不清形式?大家好声好气的说定了不就得了,一定要我吹胡子瞪眼拔枪拉保险栓,然后二话不说瞬间举手投降说什么都答应,我甚至有点遗憾,要是她负隅顽抗,我是不是能顺便解决了她……

    接到去德国的命令也是偶然,我还没操作的时候就收到了通知,在波兰的职务已经交接完毕,新的职务在西方战线上,我要负责边境的谍报监察,然后随时准备在法国被攻陷的第一时间进驻并接手掌控。

    统帅部已经把方案规划的那么远,一步一条事无巨细,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元首与将军们在密室中看着地图日夜工作殚精竭虑的样子。

    这样的领导和周密的筹划,我们怎么可能输?!

    回到德国交接任务,获得了十天的休假期,我去看了一下妈妈,她在党内活动的不亦乐乎,刚刚参加完元首演讲的她兴奋的脸颊通红,就连芝士炖牛肉也美味了不少。

    “亲爱的小宝贝,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你建功立业的消息呢,奥古斯汀这两天就要回来受勋,他的父母可真是自豪,你又不差,为什么就只见升军衔,却没见到勋章呢?”妈妈给我倒着果汁,温柔道,眼里是闪亮的光。

    “很快就有了。”我嘟哝道,“我回来就是要准备去……前线任务的。”

    妈妈手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她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抬头,发现她并没有高兴的样子。

    “真的要去前线么?不,海因茨,妈妈只是说说而已,前线那么危险,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你……不能。”

    “可是奥古斯汀也是独子。”我被她变化的态度弄的很茫然,“再说了,不去前线,窝在后方,算什么第三帝国的士兵。”

    “不,你……哎……”妈妈放开手,无奈的拿着盘子走进厨房……我觉得手背凉凉的。

    上前线没有得到家人的支持,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我早过了和母亲对着干的叛逆期,此时急需好友的抚慰。

    妈妈的消息怎么可能比我灵通,其实奥古斯汀早就回来了。

    但是等到敲响他的房门我才想起来,似乎我安排了一个女人进去住……那么他们现在住一个屋?

    真是,复杂的感觉,我竟然成了多余的,如果奥古斯汀敢重色轻友,我就把那女人给宰了。

    吃完饭,奥古送我出门的时候,重新提起了那件事。

    我不介意狐假虎威一下,不就一份资料而已,但是这一次,他要带着秦恬看。

    我承认如果按照他的描述,可能秦恬看到那些资料更有意思一点,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是德国人,也不忠诚,给她看那些资料,就算不重要,我也有叛国的感觉。”我实话实说,这么一想,这女人已经间接好几次打破我的原则,真是个混蛋。

    奥古斯汀沉默了一会,拍拍我的肩膀:“你不会后悔的。”

    该死的他又一次说对了!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哭成这样,她明明说了要好好的哭一场,可是依然隐忍着,拳头抵着嘴,抽噎,泪水汹涌,没有尖利的哭嚎和低沉的喉音,只是全身颤抖着,死死盯着那些照片。

    从她手中的照片中,我看到了我的“同盟”在遥远的东方所做的一切。

    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我所看到的情景,那些堆叠成山的头颅和遭受残忍死法的平民让我的胃很不舒服,那个所谓的同盟就和未开化的食人族一样残忍的对待着被侵略国的平民,我无法想象一个有着正常教育和社会环境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在干什么?以砍头为乐,以弓虽女干为乐,以毫无意义的毁灭为乐,以穿透婴儿的身体,以砍断老人的双腿为乐!

    这是人吗?这是兽!是畜生!不,他们连这些都不如,兽类尚且不虐杀,他们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反人类,他们是真正的反人类!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我忽然明白了奥古所做是为了什么,眼前这个中国女人骨子里流着一个受尽灾难的民族的血液,但是她一直活的那样隐忍和坚强,从未崩溃和失控,这是一种古老国家的精神的传承,她一次次的让我感到无从下手,一次次的在我想杀了她的时候无意识的消泯了我的杀意,又一次次的让我觉得奥古帮她做的或者让我帮她做的事情虽然违反规定但是无伤大雅……

    这种恍然的感觉,无法形容。

    忽然就觉得她和奥古是一类人,格格不入,又处处迎合,默然而隐忍的接受一切他们不想接受的,在你征服他们的时候又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反抗。

    我很难高兴。

    我顺应着这个时代,我看到了祖国的希望,我为此竭力反斗,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元首的指向就是我剑之所向,我身边几乎所有人都有着和我一样的狂热,我们得到的胜利告诉我们,这,就是对的!

    就算有牺牲,有失败,有外界的责难,有失败者的抵抗和怒骂,这些都是我们胜利应得的,他们享受了整整十年对我们毫不留情的压迫,曾经把我们踩在脚下整整十年,骄傲的日耳曼民族会告诉他们,蔑视我们,就是他们最大的不幸!

    我是对的,我告诉自己,我忽然发现,或许我可以和秦恬找到一些共同语言。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问问有没有去中国的航班。”我心里盘算着成功率,近期我们国家和中国的政府依然有些微的往来,把她送回去还是可以的。“也该是你为你的祖国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秦恬愣住了,半晌,她低下头,然后摇了摇:“不,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你不觉得你应该去杀了这群畜生吗?!”

    “我没有力量。”她苦笑,“我想回去,做梦都想,那儿我可以畅快的讲母语,可以吃到梦寐以求的中餐,那儿的人和我有相同的价值观……但我不能回去,抱歉,我确实很胆小,我没有力量,没有知识,也没有特殊本领,我回去也只能成为难民的一员,然后说不定就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被先x后杀……”

    我觉得她没有说实话,我也知道她说的都对,我没有权利对此感到愤怒,战争,本来就让女人走开……那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让她回去参战?

    可我依然愤怒了。

    去车站的路上,秦恬一个人在后座看着窗外出神,显然在想着看到的东西。

    我努力板着脸,想表达自己的不屑。

    奥古说话了:“你脸皮不累么?”

    “……哼。”

    “生什么气?秦恬不愿意回国参战,还是……下午看到的?”

    “都有。”我转弯,“可能看到的更让我生气……我们怎么会……有那样一群……同盟,现在说这词真是耻辱,我们到底是多悲惨,在拖着意大利后又多了个日本?!”

    奥古摸着下巴,半晌没说话,就在我以为他打算一直沉默的时候,他突然轻声道:“但愿你一直这么想。”

    “什么?”

    “犹太人居住区,把人像牲口一样的圈起来……集中营,更像是个栅栏,你敢说里面没有类似的事?”

    “绝对没有!”那我的信仰还有什么意义!

    “是吗?”奥古半捂着嘴,问得含糊不清。

    可我能听出他的讽刺,那么笃定的讽刺。

    我忽然很不安,刚才的斩钉截铁在他的讽刺下就像一个笑话,他总是说对,如果这一次也对……我不敢想象。

    而很快,心里的不安就被眼前这一幕打破了。

    我当然不知道秦恬对奥古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他如此失态的追逐火车,他们两个的样子像极了生离死别的情侣,我看到秦恬几乎要从车窗里摔出来,奥古是如此贴近火车,他要是踏错一步,就有可能跌下铁轨。

    我很迷茫,我有权利停下这列火车,满车的人都不会有胆量斥责这车一时的延迟,就当我做出决定时,却又被奥古那撕心裂肺的吼声震在了当场。

    太奇怪了,他们一直平淡的像普通朋友,半丝暧昧的眼神都没有,让我一次又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甚至确定自己确实想太多了,可是为什么在那么轻而短的一句话以后,会让奥古失态如斯?!

    就算秦恬表白,甚至说她怀孕了,都不可能让奥古有这样的反应!

    我转身,决定让火车停下来,奥古看起来快崩溃了。

    “来人!来人!停下那列火车!”我回身大吼。

    站来上的人都看着这一幕,很快一个站台调度员跑过来问道:“少校,是要停下那列火车吗?”

    “是的,那上面有重要人物……”

    “海因茨。”奥古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打断了我,“算了,别停了。”

    他的表情很奇异,好像在梦游,各种感情汇集在一起,只能说是复杂。

    “你确定?”我眯起眼,“不后悔?”

    谁也不知道我们到底会不会再次让高卢公鸡低下头,但是我们都可以肯定这只高卢公鸡在很久以后一段日子内都是血肉横飞的,放走了秦恬,你真不后悔?

    说不定下一刻你就战死沙场,也有可能不久以后她就死于巴黎空袭,你们再次相遇的几率,小到近乎无限。更何况,她就算自认中国人,她也是巴黎国籍,她的亲朋好友,都会恨我们。

    “奥古,可能你做的最失败的事情,就是让她回巴黎。”

    “不,不一定。”他一脸肉麻的梦幻的笑容,“海因茨,我会再见到她,无论如何。”

    “你们到底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他看向铁轨的尽头,“海因茨,答应我,不管谁先到巴黎,一定要照顾她,她不能受到伤害。”

    “这种事情谁知道,空袭,巷战,占领后清扫……”

    “不,不行,要是连她都不在了……我……”

    他没说下去。

    但我觉得,他那样子,似乎光想想秦恬掉了头发,他都会疯。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这辈子还有可能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二分之一了!

    接下来就要开定制了~

    最后一章会先放在定制里弄嘎嘎

    最近改虫中,感谢群里的孩子们的鼎力支持,感谢紫彤姐的封面和胡子妹妹的抓虫义举,还有承影亲的包子插图,还有很多很多留言的声援的霸王的看盗文的催更的砸砖的孩纸,我爱你们~

    109、【番外】海因茨(下的四分之一)

    在第一次对一个俘虏抬起枪的时候,我就知道,奥古所说的,那些罪恶,和报应,我一个都逃不过了。

    我有些庆幸,他没有加入党卫军,我又有些不忿,为什么他没有加入党卫军!

    这矛盾的想法不断在我心中盘旋,我一面享受于满手血腥的接受上级的嘉奖,一面又惊心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这是在做些什么?

    我以为我在巴黎外给秦恬枪支,并且让她滞留在那户人家直到巴黎被占领的行为已经足够示好,我看到了奥古的痛苦和期待,我不想让他们的任何一个有遗憾,我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虽然她对我的一切行为都满腹疑惑,对有关奥古的话题也含糊其辞,我依然觉得,就算不为她,为了奥古,我也该履行诺言,奥古在前线浴血奋战,我在后方总该做些什么。

    在巴黎接手一些秘密任务是我这种人必须做的,我也擅长做这些,我一面掌管着一些巴黎所谓贵族的叛国指控,一面部署下面处理法国的犹太人,这些事情很正常,也很烦乱。

    无数人在下面暗潮涌动着,犯人们的亲人四面打通关系想从我手上捞出一两个人来,犹太人更是奇招百出企图苟活一时。

    哼!可惜都撞在了我的手上!

    一直以来,我的任务都顺风顺水,我几乎以为巴黎是个德军能够横着走的天下,但是很快我发现,总是有那么些不知死活的死硬分子在强撑着他们所谓的“正义”。

    “善心,小伙子,善心,这里都是虔诚的穆斯林,没有你要找的什么犹太人。”一脸络腮胡子的老头挡在我的面前,他身后的门中还有几个人甚至来不及遮挡他们典型的犹太人特征!

    我当然无法一人对抗一个宗教,在这儿硬来可能会引起全世界一个教派的反弹,这绝对不是元首愿意看到的,但我相信他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宗教把犹太人改头换面藏起来。

    我想试试,这不过是一个老头而已,一个拳头就能摞倒。

    拔出枪,我把枪口对准了老头的额头……一枪下去,他或许是杀鸡儆猴的鸡,或许是打草惊蛇的草,是宗教的反弹还是懦弱的沉默,就看这一颗子弹了。

    老头凝视我的眼神,不像一个将死之人,他的目光几乎要将我灼伤。我感到血气上涌,一股毁灭的冲动油然而生:“如果我下令往里面扫射,你说会有多少穆斯林成为犹太人的陪葬品?”

    话音刚落,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就抬起了枪。

    老头的眼神终于变了,他往前一步,顶住我的枪口,大吼道:“这是清真寺!安拉护佑之地!没有恶棍!没有武器!才能进入这里!”

    我想扣动扳机……否则我会忍不住颤抖。

    一只手阻止了我,奥古终于不再围观,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低声道:“海因茨,停手吧。”

    我依然瞪着老头,我不能输,这是元首的权威,不能被玷污!

    “海因茨,冷静点,停手吧。”奥古微微提声,我能感到他隐忍的愤怒。

    我不知道他在愤怒什么,但绝对不是因为老头的抵抗,他似乎在愤怒我的所为,我已经习惯了他隐忍的不满,眼看事不可为,我发热的大脑也渐渐冷却,放下枪,任由老头离开。

    我不甘心……

    下次,绝对没那么容易!

    愤怒于奥古的阻止,我的心情极度不好,他把我拉到咖啡馆摆出要谈心的样子,但是却起了反效果。

    我们看到了秦恬。

    她还带着一个犹太小孩!

    在我正在审查犹太人假冒穆斯林躲在清真寺逃避追捕这件事时,在我在清真寺吃了这么大一个鳖的时候,她竟然,在这时候,这地点,带了这么个人,还一脸鬼祟!

    撞在枪口上说的就是她吧!

    我要气疯了!

    谁,谁都别阻止我把她扔进监狱!我要让她和她的犹太朋友们到地狱相亲相爱!

    她一个法国籍的中国女人,凑个什么热闹!她就不知道站对队伍吗?!

    可我最终还是失败了,奥古就在旁边,一切伤害秦恬的事情都是在跟他作对,我已经是一个进咖啡馆就有清场作用的人了,我不能让他都给我背影。

    看着犹太小崽子往清真寺飞奔的身影,我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快爆炸的愤怒,见到这个节骨眼两人还在暗巷里卿卿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哪天我也不在,奥古也不在的时候,就让这女人自己折腾去吧!她迟早被她的所作所为害死!

    凯泽尔去了波兰,奥古在别处训练新兵,我在任务地点收到了信,凯泽尔自作主张替我和奥古给秦恬买了生日礼物。

    我微微莫名其妙后忽然又觉得理所当然,给秦恬买礼物似乎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果然人骨子里都有种贱气,越不待见自己的,越跟自己对着干的,反而越对脾胃。

    凯泽尔说他很喜欢秦恬,说她是个很乐观和善良的人,笑起来很好看也很真诚,讲话也很幽默,更有一手好厨艺……他临行前还给了一个拥抱。

    他说奥古真幸福,有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友。

    我忽然觉得凯泽尔说的秦恬很陌生,这是她吗?在我看来,她是个很傻乐蠢的像猪一样,一笑就满脸讨好和怯懦,讲话更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在我面前仿佛腰都直不起来的女人,她的行为让我觉得她和我站在一起都仿佛是一种罪恶,所以见她一次我都想打她一次。

    是哪里出问题了吗?是我,还是她?

    我又一次回到巴黎时,奥古已经又一次在前线作战了,感觉这一次他和秦恬也没相聚多久,聚少离多。

    在英国的暗中支持下,法国的反政府分子相当活跃,此时接近圣诞,他们又有了不小的动静,我们虽然严阵以待,但是依然让他们得手,我们只有立刻封锁他们行动的区域,而那块地方,恰好就是第七区奥赛街。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有些不一样,直到我坐车前往处理几个被抓到的犯人时,才想起那儿是秦恬的家。

    而此时,她正和她的母亲坐在街边。

    她穿着黑色的宽大的毛衣,高高的领子挡住半边脸,双颊冻得发白,她不断的哈着气,抱着她那个病得满脸通红的母亲,她的大衣被垫在了她母亲坐的地方。

    看起来情形不大好。

    我没道理视而不见。

    早已经习惯了对她枪子儿加大棒的逼迫,我毫不犹豫的就把她抓上车,她的所谓尊严总是那么容易被忽略,相比和我对抗,她的母亲显然更为重要。

    我才不稀罕她那点看病的钱,也只有她才心心念念那点儿医药费,药费很贵吗?用得着这么揪着不放吗?

    把他们扔下车我就走了,可没多久我就不得不回来了。

    奥古来了,满身的伤,他的副官死了,没人照顾。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秦恬不是在学护士专业吗,她派上用场的时候到了。

    确定了奥古伤势不致命,等他进了手术房,我立刻上楼找秦恬,我满以为她会一口答应我的要求,可谁知,她犹豫了半晌后,竟然拒绝了!

    拒绝!她拒绝了!

    这个混蛋的女人,我这才发现,她根本不配奥古的喜欢,也根本不配我的照顾,更不配凯泽尔的称赞。

    善良?乐观?通通去死!我要让奥古好好看看他到底喜欢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什么不专业,什么帮不上忙,什么没时间,全是借口!

    她就是懦弱!就是想避开我们!我甚至怀疑奥古如果想亲近她,会不会直接被她推开!

    在法国女人和德国军官满大街约会的时候,我实在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懒得再搭理她,让她自生自灭去吧,就算她再怎么烧饭示好,再怎么偷偷摸摸来照顾奥古,我都看她不顺眼。

    也只有奥古才能忍得了这种女人,他竟然还一脸理解的样子:“海因茨,你不能因为一个人重视亲情放下爱情而鄙视她。”

    “你帮了她那么多回,把我都拖下了水,现在你出了事,她就说顾着父母不敢来了,算什么理由!她父母被打成筛子了吗?!”

    “……海因茨,我无法说为什么,但是我只能明确的告诉你,虽然可能让你心寒了,但她做的是对的,如果她真的不管不顾的来全天候照顾我了,我说不定反而会难受,会疑惑她到底值不值得。”

    “你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不跟你说了,我干活去了,哼!”

    我就没时间纠结这些了,法国的犹太人逍遥太久了,他们的政府在交出犹太人自保和坚持所谓的正义之间摇摆了那么久,很快,他们就要做出决定了。

    我觉得我参战以来似乎所有的任务都和犹太人脱不了关系,这其中那些猫腻和反抗让我不厌其烦,既然结果都一样,又有什么可挣扎的?可是从犹太人区回来时我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或许他们无论怎么挣扎结果都一样,但是他们可以挣扎的很厉害,厉害到让德军都束手无策,然后不得不给他们战士一样的死亡方式。

    很快,大围捕开始了。

    那群法国警察以他们从未有过的雷厉风行的姿态执行着我们给他们的任务,我则在公寓和奥古吃了夜宵后悠闲的谈论着事态可能的发展,过一会他就要去休息,而我则要出去检查一下战果。

    结果还没出门,不好的消息就来了。

    “长官,很多医院传来消息,他们有组织的窝藏犹太人,有一个公共援助医院传来消息,那儿抓到的比名单上少了将近一半,他们没找到人,想请我们的专家去看看。”

    我感觉到奥古似乎动了一下,我看看他,他看向我,然后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表情有些奇怪。

    “那就派人去,我不是准备了一整支专门的队伍随时支援么。”

    “是!”

    “以后这种事不要回报我,需要支援就由你调派。”

    “是!”

    等手下出门,我看向奥古:“怎么了?你知道那家医院?”

    “恩……如果我没记错。”奥古手指敲着桌面,“秦恬似乎就在那边实习,你知道的,她,有时候……有些不那么的,冷静。”

    什么叫不冷静,根本就是个冲动的人好不好!

    我能感觉到奥古的不安,冷笑道:“那正好让她受点教训!”

    “海因茨。”奥古叹息,“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

    “我看的够清楚了!她生出来就是和我作对的!今晚别让我抓到她犯傻,我会让她知道和我对着干的下场!”

    但是,很快,反而是她让我知道了,对着干的下场。

    大半夜满城的巡视战果很不好,原定应该有两万个犹太人,可是一晚上下来,竟然只有一半!

    这还是行动前完全保密的结果!

    我甚至可以想象法国人是怎样从门里忽然伸出手,随便拉了一个犹太人就拖进衣柜什么的藏起来,然后警察在外面大吼跳脚的样子!

    他们也同样受到过犹太人的压迫,他们也不喜欢犹太人,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做!他们疯了吗?!他们的脑袋被所谓的浪漫整傻了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被发现后的下场吗?!

    我无法抑制我的愤怒,直到看到秦恬身上的上,我的怒火忽然爆发了。

    手下有报告,他们用了一些强硬手段逼某些从犯交出犹太人,在犹太人住处外面我看到了不少和她一样身上都是伤的人,这群人,照我看来,就该跟犹太人一起被抓走!

    “秦恬,我不是一次的警告你,有些事情,你不要插手!我以前欣赏你,就是看在你有点自知之明,但是现在,你越来越狂妄了,别以为奥古护着,你能为所欲为,我能帮你,也能杀你!这种时候,你的命在我手上!”我几乎口不择言,愤怒燃烧了我的理智,要不是奥古拦着,我下一个动作肯定是卡住她的脖子,狠狠的掐死她!

    “海因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奥古斯汀提高了声音怒道,“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是,你给我住嘴!这不关秦恬的事,就算关她的事,你也别想伤她一根毫毛!”

    “遇到了什么?我遇到了什么?!”我伸手抓住奥古的领口大吼,“我遇到了秦恬!很多秦恬!不知好歹的杂种们,规定的两万五,竟然有一万凭空消失!藏人?掩护?他们以为他们是谁?!他们没有奥古斯汀!”

    他们没有奥古斯汀护着!他们没有那些笨蛋的什么都愿意为他们做的德国军官护着!他们凭什么!凭什么!不过一群亡国奴而已!一群臭虫!竟然敢跟我们作对,这是对元首的不敬!是对帝国的不敬!他们都应该死!

    “我知道你心烦,但也不该在这,放手!回去!”奥古斯汀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背却在身后不停的给秦恬打手势。

    秦恬慢慢的后退,双眼紧紧盯着我,满是警戒和恐惧。

    “站住!谁准你走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你给我滚过来!”

    奥古斯汀再拦:“恬,你走,别理这疯子!”

    “你才疯了!你到底哪边的!”我挥开奥古斯汀,伸手抓住她的双肩,用我所能做到的最阴狠的眼神盯着她,“挨打了?病人丢了?犹太人吗?不想死,就老实把人给我交出来!别逼我亲自去搜!”

    秦恬抬头盯着我,嘴巴紧抿着,可以看出她咬着牙,她的脸绷得紧紧的,几乎看不出表情,但我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酝酿,有一种疯狂的东西在旋转。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推开我,挥开奥古斯汀伸过来扶的手,顺势一巴掌甩过来!

    啪!

    我完全懵了。

    周围一片安静……

    我被打的歪过头去,脸上火辣辣的,眼前是岩灰色的墙。

    缓缓运转起来的思维中,并没有料想的怒火。

    即使奥古已经做好了钳制我的准备,即使秦恬两腿都在颤抖。

    我仿佛在墙上看到了许多的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身边两条腿都是血的青年;我亲手抓的犹太小孩,他母亲被射死倒在旁边的血泊中,他挣扎,哀嚎,尖利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耳朵;我第一枚得到的勋章,楼下,一群群犹太人提着行李走进聚集区;我下令清洗犹太区,一排排犹太人毫无反抗被射杀,眼神中,有种什么东西能把我都卷进绝望中;我还看到了被我射杀的俘虏,第一次齐射他没有死,我上前给他补了一枪,他的眼神就一直这么盯着我,眼神中竟然还残留着自以为劫后余生的笑意;我玩猜枪游戏时面对的犹太老头,他并没有猜,只是嘴里不断念诵着烦人的经文,我放过了他,他还是没有看我一眼;还有清真寺的老头,他的平静被我一句话打破,他说,那是安拉护佑之地,任何武器!恶棍!不能进入;还有被手下抓到前面勒令跳舞的犹太人,他们在拙劣的音乐中晃动着,表情麻木而空洞,手下在大笑,渐渐的,他们也笑起来,然后眼泪流了下来……

    我慢慢回头,直接对上了秦恬的眼睛。

    她连牙齿都在打架,手还僵硬在那里,但她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她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了,显得一片漆黑,可我依然觉得我在直面她的反抗。

    那么大的眼睛,抿的那么紧的嘴唇,绷着的脸,咬紧牙关的样子,和打我之前,毫无二致。

    奥古在旁边说着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我想她肯定也没有,因为此时我们的眼神就是战场,而我,已经不支。

    我忽然就有一种明悟……

    无论之前我威逼利诱自以为成功了多少次,我从未打败过她。

    从未打败过。

    无论眼神,还是行动,即使她鼻青脸肿,即使她卑躬屈膝,即使她言笑谄媚……即使,没有奥古。

    这样的认识,让我彻底失去了斗志。

    我一言不发,在她依然谨慎的盯视中转身离开,我在巷口听到她松了口气,听到奥古的安慰,听到他说不用担心我做什么……

    没错,我没法做什么,只有我知道,离开时,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这是在考验我的数学吗?!

    等会还有一章……我看我能写到几分之几……

    靠之,定制估计是多放一到两个番外,也有可能只有一个……当然最终过阵子还是会传到网上,毕竟要给定制的娃一点儿福利

    110、【番外】海因茨(下的八分之一)

    奥古伤快好的时候,波兰华沙的犹太人聚居区突然出了事,作为当年负责督造的最高级军官,我只能放下手头的事情,被派去支援并指导平乱。

    火车上我看着即时战报,不禁有些惊讶,我走的时候那群犹太人已经是什么状态我心里清楚,这么久过去了他们竟然还能组织起这种程度的反抗,犹太人那狡诈的脑子还真不是盖的。

    到达战区时,战况已经进入白热化,从他们四月十九日向犹太区守军打响第一枪开始,至今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犹太区里的守军无一幸免,犹太人完全控制了犹太区,这个建筑群是曾经华沙的老式民居,结构错综复杂,还不包括一批批犹太人清洗时他们自己设计的暗门和隔板,进攻人员无法进去巷战,而犹太人则在最外围的大楼死守。

    一开始指挥的指挥官从热血的要攻进去到现在只能无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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