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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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作者:肉书屋

    又何止一个冷酷无情:“同谋者皆被凌迟,你却不会马上死,朕要将你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滛荡行为昭告天下!再以此为由,把你父上官博挖坟鞭尸,上官一家连诛十族!不分男女老幼,尽皆腰斩!”

    “呜!!”

    女人听着他的话,浑身一震,眼睛越瞪越大,惊恐恨怒充斥眼眸,整个身体都不知是骇是怒地颤抖起来。

    拓跋征俯视着这个曾经是他小皇叔拓跋宏谨准王妃的女人,忽然低低地笑:“天子一怒,万里伏尸!真要杀你,谁能救你?”继而笑声响起,似是从胸腔中震动出来,带着几分纤毫报复的兴奋,含着几许森冷狰狞的优雅,藏着一抹让人心悸的悲哀。

    突然此时,门外传来小太监战战兢兢地问禀:“启禀皇上,庄正王爷求见。”

    “小皇叔来了?”

    拓跋征笑声一滞,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往殿门迈出半步,同时左手抚上右胸伤口,凉夜星辰般冷而亮的黑眸中刹那间流露出来的浓郁感情,是隐忍期待,还是倔强愤怒?竟复杂得难以言说。

    ——人的眼睛果真是心灵的窗口,就连简单的笑声都能像说话似的表露出这么多情绪。

    汪云袖紧张地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瞪着大眼看向场中的少年皇帝,既恨他狠辣残虐,又怜他倔强伤情,同时又忍不住猜想他的过往经历和心理情感,忍不住地想要继续看下去。

    果然,最缠人的不是情“节”,而是“情”节。

    “将她带下去,交给太后看押。”

    拓跋征眼眸隐忍地闪了闪,轻声命令。

    梦灵演绎的上官青莣在和陆宇对戏时早已深入戏中,本身角色的仇恨和痛苦让她双眼充满血丝和泪痕,她抵死挣扎着怒视拓跋征,被棉布堵住的嘴巴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像一头凶狠却漂亮的母兽,不愧是将军虎女。

    两名侍卫屏气凝声地垂首入内,不理会她的挣扎,匆匆架起她退开。

    拓跋征微微低着头,忽然缓缓轻轻地在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倔强凛傲的姿态下还残留刚才沉闷抑郁的暴虐狰狞,但是这一丝笑意却如同清冷秋风,与刚才的戛然而止的笑截然相反,让观者察觉到他的隐隐哀伤,更不知是不是错觉地察觉那么一丝模糊的愉悦,似是而非。

    拓跋征一动不动,抬头时笑意敛去,身躯依旧挺拔刚强,轻轻转头一瞥,目光落到镂空木栅栏旁的古琴上。

    他转身慢慢踱步,盘膝坐于东面镂空雕纹的栅栏前,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摸上古琴,迎着东方迷蒙的晨曦,眼神隐约晃了晃,怔怔的,似是不知想起了什么,过了半晌,才发出不知是冷漠还是克制的声音:“传庄正王。”

    “铮铮!”

    垂眸,左手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抹,弹了两下古琴。

    这一幕结束。

    “啪啪啪!”

    陈一海伸手轻轻鼓掌,高深莫测的神情也掩不去眼底的满意喜色。这一幕又是一次通过。

    今天的三幕戏份里,拓跋征才是主角,其余皆为烘衬,旨在表达他的内心感情,全凭陆宇一人发挥,他也果真成功地将拓跋征的内心情感诠释得酣畅淋漓,深刻到位,只看这第一幕,就能让观者不自禁地身临其境,感触良深。

    事实上,只要没有与之对戏的人演砸,陆宇在《太皇陵》中的戏份几乎全都无需重复拍摄,哪怕和那几名扮演老臣老将的戏骨堂堂正正地飙戏,陆宇陡然沉声厉喝:“还不给朕跪下!”

    与他对戏的三名“老臣”,以及在场周围的配角,立马齐刷刷扑通扑通跪了一片!

    后来竟有人说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入戏了还是被吓的。

    37、第三十七章

    陆宇演完这一幕,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复杂情愫中没有缓过神来,仍旧端坐东边镂空栅栏墙边,入戏似的用两根手指断断续续地勾动一根琴弦。

    “铮铮……”

    单调贫乏,却并不刺耳难听。

    包括陈一海在内的工作人员只当他入戏太深,都没有过去打搅。

    陆宇也没有理会旁人,他的确是在旁若无人地想心事,直到听到许丛文的感叹般笑语“是个天生当演员的”,再听到他们这些豪门公子千金们陆续离开的脚步声,他才轻轻抬眼,淡淡然在殿内扫了一下。

    的确都走了……蛇蝎心肠的孙云芳、深藏不露的孙慧儿、痴情假面的刘阿军,还有那个肌肉有余智力不足的残暴人士洪西洋,全都这么干脆的离开,与之前的几道刺人目光相比,利落得让人感觉到诡异。

    陆宇心里飞速闪烁着念头,目中却不含情绪,若无其事地扫视一周,正要收回目光时,陡然对上角落里安安静静的一双眼眸,漆黑森亮,炯炯有神,专注地向他看着,带着微微的探询。

    陆宇与他对视一眼,不自禁地缓缓翘起嘴角,平静的心里多了两分轻快。

    小黑哥简直还保持着最开始站到角落里的姿态,笔直而安静,默不做声,气息收敛,如同他在工作时一样,熟稔而专业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几乎能让人将他忽略掉。

    他看着陆宇,如果说上次在血衣巷旅店里他是乐于助人的话,那么这一次就是纯粹对被他认同并记在心底的朋友的关心,堂堂正正,坦坦荡荡,亲切而纯粹,没有丝毫杂质,但就是这样的男儿铁血热情,才最是能够打动人心。

    陆宇微微挑眉,收回眼神,拨弄一下琴弦,暗暗嗤笑:以前还道这哥们是个精明仔细的人物,怎么现在看来多了几分傻气?爷是那种伤春悲秋需要安慰的人么?

    但也想,有这么一个偶尔会犯傻的聪明朋友还是挺不错的,尤其他本就知道被他当做朋友的人是gay,不需要遮掩,也不必顾忌误会——直男能有姐妹死党,gay也能有男人铁子不是?

    没有了累赘的围观者在场,琼华殿里的氛围明显活跃了些,陈一海问曾芳娅:“陆宇练琴了么?”

    这一幕需要陆宇弹琴,剧组里为他请来了琴师,陈一海的要求是,至少要掌握基本的弹琴姿势和手法,当然,能够完整地将琴谱弹下来最好,无论弹得好不好听。

    曾芳娅笑着说:“陈导放心,陆宇没有学……”

    陈一海眉头一皱,继而意外道:“他连古琴都会?”

    不是说古琴多么高深难懂,而是学习古琴的人少之又少,你在外头指着谁说一句“他会弹琴”,别人听了肯定脑补成“他会弹钢琴”,而不是“他会弹古琴”,时代的潮流在慢慢把华夏古韵书香冲淡,在如今的社会现状和发展趋势下难以避免。

    得到曾芳娅肯定的答复后,陈一海恢复了高深莫测的神情,缓缓点了点头,示意开始。

    第二幕戏开拍。

    如果在以后的某一天,你让小黑哥回忆起他对陆宇最深刻的印象,那么他这个人的脑袋瓜子里一定会同时闪现出几个画面来,比如,陆宇为他施针驱邪时专注而疲惫的模样,比如,陆宇疲累时安静得像猫儿似的宁和睡颜,再比如,陆宇突然醒来时冷漠凌厉的眼神杀机……

    他选不出哪一个是最深刻的,因为他理性之余,对真正能让他深深记住的东西总是记得很深,深得刻进骨头里,一道一道的条条分类,一点一点的珍而重之,最多会有先后之别,又怎么会有主次之分?

    然而不管怎么说,他的脑海里肯定会有现在这第二幕戏的情形:

    晨曦散漫中,少年独自一人沉浸在一种带着感染力的情绪中,优美的琴音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意外和惊奇,继而,那琴音如同清澈的泉水,高亢时是瀑布,低缓时是清流,出神入化,荡人心肠,让那些最初便意外于他会弹琴的人心中又生震撼!

    人人惊于此时,几乎不敢轻语。

    如此优雅、清傲、倔强、高高在上的少年,真的像是一位从古时空中走出的王者,以琴声散发他的沉沉心绪,也以琴声掌控每一个人的心神节奏,他俯视每一个人对他的仰望和敬慕,并对此不屑一顾。

    这是他一个人的世界,而在他的世界中,他就是绝对的主宰!

    小黑哥心里生起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恍然,忽然感觉自己刚才在化妆间里一下子不小心被震住的丢人丑态并不算冤。

    接着,少年琴声止歇,一个相貌俊秀温雅的演员出场和他对戏。

    小黑哥手插裤兜,木头桩子似的站在角落里,根本没有在意那些台词,他只是专注于少年的神情,越看越是眼眸深沉,心底也不由自主地探究起来——这真的只是在演戏?那些情感分明绝无可能有假……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浓眉已经蹙起,只看着那个演员绝对入戏地“愤而离开”,留下少年又变回一个人。

    少年盘膝坐在镂空栅栏墙边,微微低着头,如同一尊雕塑,然后他疲惫地动手,缓缓退却宽袍,在晨曦中袒露出肌肉结实的挺拔上身,他抬起头来,脸上还残留些微孤傲的刚强,隐约的愤怒,眼神却有些恍惚的迷茫,与深藏的黯然。

    这时候,朝阳从东方升起,倾洒的晨曦越来越多,驱散天地之间的清凉秋意,带来一大片一大片的干净和温暖。

    清澈温和的光辉中,袒露上身的英俊少年不言不语,神情也是一变不变,像是没有被暖化的冰雕,在如此安静的画面里,散发出与此情此景截然相反的、让人无可抵挡无法言喻的悲凉和孤寂。

    而他右胸缠绕的绷带上,那一片片刺目的血色更是加深了这种沉冷的分量。

    镜头缓缓拉远,记录下这一幕反差相容的寂静画面:那个冷峻而英朗的少年,寂静于巨大的镂空栅栏墙边,沉浸在红日初升的清晨外,介于昼夜之间的黯淡色调让人有一瞬间分不清这是新生的早晨还是迟暮的黄昏。

    ……

    毫无意外的,这一幕仍旧一次通过。

    而恰恰正是这一幕,让电影的重量和内涵在影评人眼中几乎更上一层,直言在这里看到了戏中人的灵魂。甚至在两千年第五十三届戛纳电影节首映之后,你问观众有什么看法,他们很多人第一时间想起的不是主角剧情,而是男二号这一段无声无息间感染侵透了他们心脏的情景。

    这自然是后话,现在的片场中,直到导演已经吩咐工作人员开始准备第三幕,也仍旧无人胆敢搅扰比以前安静多了的陆宇,便是赶过来化妆的王晓言,在陆宇身边时也有些屏气凝声的温柔。

    “演技不凡啊!不过这可不是单靠什么演绎天赋就能够表达出来的感情,他这是在用‘心’演戏,入情入戏,不分戏里戏外,伤人伤己,以前不就有老前辈演戏差点演死的?唉,他小小年纪,真不知道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遭遇……”

    角落里一个实力不弱却并不红火的老演员和别人轻轻嘀咕,话里面虽然带着几分艳羡,却也不乏怜悯和叹息,表达着一个“长辈”的赞叹和同情。

    陆宇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安静得像是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其实他真的有点想笑,以他的性情,怎么可能会在刚刚见到仇敌后便伤春悲秋?他只不过比以前更有紧迫感,所以正在利用每一时刻的闲暇时间吐纳修炼,以图壮大己身罢了!

    不过,这些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而且他在修炼之余还轻轻想着:孙云芳等人先不必说,只说那洪西洋,以他的秉性和行为,不可能被许丛文等人接纳,也不可能赶早专门来片场看一个小演员演戏,那么,他是被谁拽来的?他现在还处于意滛中吧,是想虐待调教我?

    陆宇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心里却感觉很无语很无奈,他抬手轻轻揉了揉眼角,暗道:洪家的珠宝生意不错,而珠宝要想做大,势必少不了赌石相关……如果当真不知死活,废物利用也是不错的主意,无非换个男人发泄欲火罢了,在没有确定这辈子的爱人之前,节操对一个攻来说可是最不值钱的。

    一直到太阳高升才开始第三幕戏——也就是电影中拓跋征在小皇叔离开后,独自抚琴时的回忆,回忆的内容是三年前,那时候朝廷还没有政变,比他大两岁的小皇叔也还是他最亲的亲人和朋友。

    这幕戏开始的时候,连陈一海都有些担心陆宇是不是能一下子把悲喜调整过来,然而令他们再一次意外的是,陆宇轻轻松松便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整个人彻底没有了刚才的悲伤深沉,反而焕然一新般显露出隐约的阳光和骄傲!

    那种发自内心的轻快和清澈纯粹的锋芒,完全展现出一个只有些心机城府,还没有真正经历过世事的倨傲小太子模样。

    陆宇在琼华殿中习武演练,身手矫健,英气勃勃,他气质尊贵,挑着眉头喊“小皇叔”,然后朗声欢笑,笑得意气风发,充满青春蓬勃的少年气息,他黑亮如夜空星辰的眼眸中清澈一片,没有半点忧伤阴影,没有丝毫压抑荒凉。

    就像他平日里把锋芒气势尽数收敛一样,这一刻也把先前入戏的情愫尽数掩盖尘封。

    这让悄悄看戏的王晓言和曾芳娅都有些目瞪口呆。

    如果先前还有人对陆宇怀有一丝嫉妒,那么这一下子,仅存的嫉妒只怕也会消失不见。

    小黑哥默默看着身穿太子服装的陆宇,看着那张本来早熟的英俊容颜在王晓言炉火纯青的化妆下的稚嫩模样,他骤然感觉到,无论谁在陆宇身边看破多少层防备和伪装,他们都始终距离真实的陆宇遥不可及。

    ……

    陆宇拍戏极其顺利,整个剧组都算是受他恩惠而提前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离开剧组时,尤璋过来打招呼,直夸陆宇演得好,然后话头一转,说有没有空一起聊聊演绎心得,因为明天就要外出拍摄外景戏份,没有一个月回不来。

    陆宇想了想,还是满含歉意地婉言拒绝,指着小黑哥说:“他重病在身,我手上有家传祖方可以缓解,实在拖延不得,尤哥没看他一大早就哆哆嗦嗦地跟着我,生怕我逃跑似的?”

    小黑哥对此并不表态,恍若未闻,一脸的安然沉静。

    尤璋则恍然大悟,连忙对着陆宇和小黑哥笑说抱歉,又祝小黑哥早日康复云云。

    于是,陆宇在众人各异的眼神中,一如往日般手插裤兜,带着同样手插裤兜的小黑哥,还有老老实实的章齐东,潇洒利落地离开了片场。

    进了车中,章齐东才拿出两张名片,递给陆宇说:“小宇,这是洪少爷和孙女士给你的。”

    “哦?”陆宇接过来看,一张镶金名片上面写着孙云芳的名字,另外一张也十分考究,赫然印着“洪西洋”三个大字。

    小黑哥在名片交递地时候便敏锐地看清上面姓名,隐约猜到是谁,不由微微蹙眉,眼光一转,看向陆宇,正巧捕捉到陆宇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不屑和俯视了然。

    陆宇随手将两张名片装进衬衫兜里,闭眼靠着椅背轻声道:“章哥不用理会他们,以后,除了许秧姐之外,无论谁给你打电话找我,只要不是我所签合约中必须要做的事情,都一律推说陆宇死了。”

    章齐东一滞,扶了扶眼镜,讪笑道:“这话说的不好听。”

    陆宇嘴角微微一翘,没有说话,直至到了新世纪小区,再下车带着小黑哥走进小别墅,章齐东告辞离开,陆宇才再次开口道:“卷袖子吧,这回换右手。”

    小黑哥隐约松了口气,也明智地没问“昨天不是说中午再施针么”之类的话,更没有像昨天那样机器化地答应“好”字,只闷声“唔”了一声,便干脆地坐到沙发中,老老实实地将右臂迷彩袖子往上撸卷到肩膀,把整条肌肉刚劲的臂膀都袒露出来,稳稳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陆宇比往日多了紧迫感,现在也无暇欣赏美色,一如昨日般专注地施针驱邪。

    一个多小时的沉默中,陆宇累得喘息越来越重,最终还是只收起四针,留下曲泽|岤那一针暂时不拔,说道:“我去浴室泡个药浴恢复精神,待会儿给您拔针后,下午三点左右你再过来,我那时再给你施针一次。”

    他从卧房拿出干净衣物,一边疲累地往浴室走,一边揉了揉眼睛道:“没意外的话,以后都这么来,早点治好你,我省了心,你也省了罪。”

    小黑哥听了突然抬头看他,眼眸沉了沉,诚恳地说道:“不必这么急,这邪症我能挺得住,以后还是一天一次吧,什么时间点我都有空。”

    陆宇没理他。

    小黑哥沉默了下,又在后面认真说道:“我功夫还成,对各种冷热武器都有掌握,对侦察和反侦察也有涉猎,可以住进你这里么?不会搅扰你的正常生活。”

    陆宇一怔,脚步顿住,继而连忙转身,正容朗声地拒绝道:“不能!”

    小黑哥只是想要报恩,兼且对陆宇这个人也很有好感,所以才这么提议,却没想到陆宇反应这么强烈,让他一时有些错愕。

    陆宇见他神情,也感觉自己的话有点生硬,便揉揉脸颊,温和地笑了笑,挑眉解释道:“一般人的确可以住进来,比如章齐东,但你小黑哥不成,只能怪你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太有型了,唉,你总不能毁容吧。”

    小黑哥听得愣住,微微瞪着眼睛张着嘴,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38、第三十八章

    平日里总是一副沉静理智模样的小黑哥,因陆宇几句话而显出罕见的呆滞模样,很明显的,他已经隐约明白了陆宇的话外音。

    陆宇看着他,坦然自若地微笑:“你忘了我是gay,我这里有时会有男人过来找我约会,如果我们亲热的时候,你不小心看见了,那不是挺尴尬的?而且,咱们平时你来我往的,做朋友做哥们都成,很纯粹,我也不会多想,但是你住进我的家里与我亲密接触,那就像是一个大美女住进了你的房间,你说我敢同意么?”

    陆宇笑容俊朗,眼神纯粹,轻松地调侃,没有分毫的刻意或不自在。

    小黑哥怔了怔,沉闷地“唔”了一声,垂眸不语。

    他也不是真的忘了那天陆宇在血衣巷旅馆里说的话,只是因为他实在没发现陆宇有哪一点与他异常,他才不知不觉地忽略了过去,并自然而然地将陆宇当作对他有大恩的朋友。

    现在猛地听到陆宇直言,他一时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应对,直到陆宇转身进了浴室,他才完全恢复了安静沉着,目光轻轻垂着,看着自己袒露的右臂上的金针,想起陆宇刚才拿他和美女比喻,不由得,森亮的眸底轻微地深沉了几分。

    陆宇在浴室里放热水,在等待热水将浴缸注满的时候,又向外面淡淡说道:“你放心,我现在有床伴,只拿你当‘正规’朋友罢了,没其他心思,这事儿咱们说开了就行了,用不着尴尬。”

    等了等,没有听到小黑哥的声音,陆宇也不以为意,兀自默诵金箔法门,尽全力恢复精气神。

    二十分钟后,陆宇裹着严严实实的浴衣,携着浑身的药香,汲着拖鞋走出浴室,准备为小黑哥拔针时,想了想,说道:“下午你再过来的时候,我给你开个药浴方子,你回去之后晚上用温热水泡一个小时,对驱散邪气没有什么效用,不过应该能让你舒服很多。”

    “唔,好。”小黑哥心里或许还有几分不自然,但也不因刚才陆宇的坦言而有太多的矫情和避讳,还如以前那般眼眸黑亮地看向陆宇,见陆宇果然比刚才恢复了很多精神,他才垂头放下右臂的迷彩服衣袖。

    随后听着陆宇走回浴室的拖鞋轻微拖拉声,小黑哥没有转头,顿了顿,起身安静离开。有些话说开了是有好处,可一旦说出来,势必会或多或少地造成几分改变,至少不会再和以前完全一样了。

    下午三点,小黑哥准时走进小别墅,陆宇为他整条左臂施针,因为精气神还未完全恢复,陆宇比往日的温润如玉更多了几分安静宁和,小黑哥见他分明还有疲累困倦残留眼底,心中一动,默默记住。

    五点左右,小黑哥拿着陆宇给他开的药浴方子大步出门。

    第二天上午他再来的时候,陆宇隐约可以闻到他身上略带苦味的药气。

    经过一夜好眠,陆宇精神充足,取出金针,坐到棉木墩子上,拉过小黑哥的胳膊时,轻声问了句:“昨晚药浴泡了多长时间?有什么感觉么?”

    小黑哥听了,森亮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用左手把右臂的衣袖撸卷到肩头紧紧按着,沉声回答道:“泡了一个小时整。泡的时候有点难受,水很热,药也很按着方子来的,却越泡越冷,后来时间到的时候,我身子有点僵了,从浴缸里爬出来的。”

    陆宇听得讶然失笑——那你还泡一个小时?

    继而微微摇头,感觉有些无奈:我怎么忘了这哥们看着挺精明,其实偏偏有时候会犯傻?不傻能愣生生地以身拦车么?你当身手好就不可能受伤?老话说得好,淹死会水的,打死会拳的!

    想是这样想,陆宇却还得面带歉意地说:“是我顾虑不周,我对这阴邪异气也不是了若指掌,本以为给你开的那些药温和无害,即便无用,也能让你好过一点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泡了。”

    小黑哥松了口气,立即很干脆地低声答应:“好,我回去就把剩下的药全扔了。”

    陆宇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按住小黑哥肩头饱满硬实的肌肉,寻到|岤位后轻轻重重地揉动,心道:是不是如果我现在说,拿刀子放血对驱散邪气有帮助,这哥们也能遵照“医嘱”,老老实实地割手腕?

    他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眼神炯炯森亮的青年,心下蓦地恍然:这家伙其实心底有数着呢。

    ……

    陆宇对待为小黑哥施针散邪一事,心里有着明确的步骤,他以左前臂、右前臂、整条左臂、整条右臂的顺序来谨慎处理,接下来不是上半身,而是双腿,和对待臂膀一样,也将分为四步进行,一天两次,循序渐进,将小黑哥体内的阴邪异气步步蚕食。

    所以,陆宇将小黑哥两条臂膀的阴邪异气都尽数驱散之后,满意地揉了揉太阳|岤,转身时道:“下午来扎左小腿和左脚,记得把脚洗干净,多打点肥皂。”

    小黑哥“唔”了一声,看到陆宇比第一次为他施针后更加黯淡的眼眸,他心窝里莫名的惭愧和暖和,这让他向来坦荡无挂碍的心怀有些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张了张嘴,道:“你……”

    陆宇却很有默契地在他说话之前就挑眉笑他:“不必多说,我为你施针的确是累了点,其实对我练功也极有帮助,不然你以为我很傻么?”

    陆宇是个爱笑的人,不论是精神旺盛时还是疲累困乏时,笑起来都十足的俊气,对于这一点小黑哥早已了解。

    现在看着陆宇脸上漫不在意的微笑,小黑哥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浓眉,但也只能闭上嘴巴“唔”了一声,最终没有纠缠这个话题,只沉声道:“下午会洗干净脚的,我待会儿就去足浴中心修脚。”

    陆宇听得笑容变大,感觉这家伙的确有那么点可乐,对他的态度也恢复了两分随意。

    于是,当小黑哥又一次看点准时过来,坐进沙发中,询问的看向陆宇时,陆宇便冲他轻笑着示意:“脱吧。”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点歧义。

    好在小黑哥似乎没作它想,立即麻利地抬脚,脱掉崭新的黑军靴和鞋袜,把裤腿卷到膝盖上方,又将小腿翘在棉木墩上,等待腿部的第一轮施针。

    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脚心|岤位是能够直接对应人体五脏六腑的,可以说,一个人的脚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就如同他那么个人。

    小黑哥的脚掌厚实宽大,麦色的肌肤,修正得干净,脚趾和脚掌的轮廓也板板整整,看上去像是从钢铁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和他这个人一样,透着一股子端正阳刚的劲头。

    让人看到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走路的时候肯定特别稳当。

    ——看脚如看人,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也还真有点小性感,可惜咱爷们没有恋脚癖。

    陆宇挑挑眉毛,淡淡笑了一下,很奇异地没有半点歪斜心思。

    他是真的打算交个正经朋友了。

    ……

    小腿和脚掌的|岤位都好说,对于男人来讲小腿和脚掌只怕比手更不需要节操感。但大腿就不一样了。

    当两条小腿和两只脚掌都施针之后,又一次施针时刻到来,小黑哥把裤子撸卷到大腿根部,将整条健壮长腿都袒露出来,被陆宇按捏那几处接近他胯下部位的|岤道时,他终于不能在陆宇面前继续维持放松和沉着,整个身体都不自禁地绷紧,以致大腿分明的僵直。

    ——紧张个屁,老子又不是要上你!

    陆宇微微皱眉,说了句“放松”,然后换了个远离他裤裆的|岤位揉按,但这还不行,仍旧越是碰他,他越是肌肉绷得硬如钢铁,这如何识|岤下针?

    陆宇面色逐渐冷淡下来,松开手抬眼看他,轻轻道:“看你前两天脸上没有异色,还以为你也不在乎性向问题,能够继续和我做朋友,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紧张,我是gay不假,但也不会对每个男人都发情,你何必把我当成色魔来防着?”

    小黑哥听得脸色微变,浓眉紧紧皱起,连忙道:“没有。”

    他看着陆宇,神色沉静坦荡,漆黑森亮的眼眸也没有躲闪,沉声说道:“我没有防你,也不是专门针对你,我也很认真地拿你当朋友,甚至当恩人。只不过我一个人惯了,从来没有和谁这么接近过,一时半会儿的,真有点控制不住,就像是身体的条件反射。”

    陆宇微感讶异地看他,见他神色隐约紧张,并非说谎,便沉默了一下,收起金针道:“也好,那就不扎大腿,接下来你任由五脏六腑中的邪气散逸到四肢,我再为你故技重施,只扎双臂和两条小腿以及脚掌吧。”

    说着站起身来,又道:“这样也有好处,一来无需脱衣服,免得咱们尴尬;二来也是徐徐图之,以防施针于你的胸腹大|岤时,万一邪症有变会伤到你的五脏六腑。这样最是妥帖,只不过多费点时间罢了。”

    说完,他翘着嘴角,温和地摆手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两天,真有点受不住了。你什么时候感觉身体内的邪气散逸到四肢,什么时候打我手机报备,咱们再约时间。”

    然后径直踱步,悠然自在地往卧室走去。也不去看小黑哥会什么样的神情和反应。

    接下来的两天,小黑哥没来,陆宇也安安心心、足不出户地修炼金箔法门,自始至终都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打搅,但就是因此,他心里头才越发奇怪:那个洪西洋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

    当晚,他正打算自己做饭,许秧突然给他打来电话:“小宇,明天是周末了,我和姐妹去骑马,你来不来?”

    陆宇知道许秧的家里有什么人,外面又有什么朋友,不愿去瞎凑热闹,便笑着回绝道:“许秧姐,我可是标准的大老爷们,你们女儿家戏耍,叫我去做什么?当保镖也轮不到我不是?再说,万一你的哪个朋友相中了我,你说我该怎么应付?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你知道我的‘魅力’。”

    许秧似乎心情很好,不理会他的轻笑,只道:“不止女生,还有男生,我给你介绍个人,也是gay,俊秀温柔,干净年轻,混血儿,比那个老男人吴胜建好一百倍一千倍。而且,意大利导演阿道夫?德卢卡这回来中国,要拍摄一组同志公益v,他是演员之一。”

    陆宇忽略掉后面那句话,张了张嘴:“给我找情人?”皱皱眉头,赶紧说道,“别,许秧姐,我这个人有点残暴,就喜欢吴叔那样的类型,够爷们,可不乐意抱什么乖巧温柔的,会有罪恶感,而且我现在正练童子功呢,不宜破戒,也不愿演戏太紧迫,咱们以后再聊,我挂了啊。”

    他说得干脆,不理会电话里许秧一连串“你是童子吗你?别挂别挂”的急声呼唤,把话筒一放,想了想,也没想起来能让许秧给他介绍的人是谁。

    刚要转身,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他暗叹一声,拿起电话,略显无奈地道:“喂?”

    却不是许秧,而是一个有点冷漠的男声:“陆宇是吗?我是白庆,夜为非酒吧的店长,想请你周末晚上来酒吧驻唱,有位客人点名要听你的轻唱,价钱好说。”

    陆宇迅速收敛心情,微微眯了眯眼,问:“点名的客人是谁?”

    白庆淡淡地道:“不必多问,你的工资还没来结算,我给十倍,不要还价,否则……”

    陆宇不等他说完,突然轻轻笑道:“滚。”

    放下电话,没过三秒,铃铃铃的噪音又一次袭扰耳膜。

    ——周末前的晚饭点儿果然是电话的高峰期!

    陆宇皱眉,拿起电话,白庆听不出感情的声音传来:“刚才那个字你收回,如果不来,明后两天绝对会发生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再有,孟欣源那笔帐我一直记着,看在许秧的面上没找你算,你以为打了我的人,哪怕是我不要的人,真能那么简单收场?你掂量掂量自己算是什么东西……”

    他不提孟欣源还好,一提起来陆宇心中就有气,再听他恶人先告状,陆宇真被他给气乐了。

    “这话有意思。白店长在x市有头有脸,这么在意的客人,想必很不简单,是黑道,还是官员?我陆宇的确人小言轻,但我至少能比你这位显贵宠儿活得长。”

    陆宇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道,“据我所知,白店长换情人换得极为频繁,而且最喜欢孟欣源那种高大俊气、体力充足的小青年吧?我很好奇,你一个不知被多少男人上过的纯零,却整天扮冷装纯一,很有意思么?至于你要找我算账,那就别用口头威胁,装逼不恶心,装逼装到你这份儿上,就实在让人替你难为情了。”

    电话挂上,陆宇安静地等了等,确定再无电话打来,他才手插裤兜离开,神色有些淡淡的,心海古井无波:点名的人,应该不是那家伙吧,难道还能因为不甘心被吓跑,想要回来找场子?

    “铃铃铃……”

    “靠!”

    陆宇蓦地转身回来,猛地拿起电话,用眼扫了眼电话号码,瞬间恢复礼貌,轻轻道:“喂,你好。”

    39、第三十九章

    陌生电话那头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温润而且礼貌,说着一口生硬别扭的中文:“你好,请问是陆宇先生么?我是泰伦斯?隆巴迪。”

    泰伦斯又是哪个?

    陆宇心下疑惑,微微笑了笑,说:“是我,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对方感受到他的温和态度,隐约轻松了些,有点费劲儿地慢慢说道:“许女士告诉我,她刚才和你提到了我,还说你想和我聊一聊,让我给你打电话,我担心有没有打搅到你。”

    听他这么艰难地你来我去,陆宇几乎替他感到牙疼,但也立时明白过来,这个泰伦斯就是许秧想给他介绍为情人的混血青年了。

    陆宇皱皱眉头,不愿把说话重点放在“人物”上,以免牵扯到“情人”话题,轻笑一声,道:“没有什么搅扰的,刚才许秧姐的确和我提起过一位绅士,又说起意大利导演阿道夫?德卢卡先生来中国拍摄v公益短剧的问题,我想,国际化公益v对演员的要求比一般电影高很多,我只是一个刚出道的小演员而已,所以没敢多说。那么你是v公益短剧的主角之一么?”

    名为泰伦斯的意大利混血青年温柔地“嗯”了一声:“我是其中一部的编剧和主角之一,许女士看了我的短剧本,一直向我推荐你做第二位主角。你知道,这是有关男人同性恋爱的公益v短剧,有两位男主角的。”

    他顿了顿,又隐约不好意思地说,“我看过你的照片,现在再听到你的声音,感觉和剧情很适合,你愿意去试镜么?”

    陆宇挑挑眉毛,话到这个份儿上,又有许秧在其中……他没有迟疑地微笑:“那将是我的荣幸。如果不冒昧的话,我会听从许秧姐的安排前去试镜,只希望到时候不会让你感到失望。”

    泰伦斯在电话里松了口气,语气愉悦地说:“好的,我很期待和你的见面。”

    又谈两句,电话挂断,陆宇默默沉吟:许秧姐啊许秧姐,你的良苦用心,让我说什么好,本打算在《太皇陵》剧组外出的一个多月里全心练功的,这回只怕又不得闲了;不过演绎各类人生,对我来说,的确越来越有吸引力,不忍拒绝。

    “铃铃铃……”

    紧随而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他的思维。

    陆宇呆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看看日期和时间——今天是电话日吗?好像没有电话日这种节日吧……

    低头看座机上显示的号码,又是陌生人的,他没脾气地轻轻拿起来,温和地问:“喂?”

    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汇聚成一串轻佻的调笑:“阿宇,你的电话怎么老是占线,在给谁打电话?不会背着我偷男人吧。”

    是郑毅。

    可是,怎么会是郑毅!

    陆宇眼眸一缩,心头微微跳了一下,随即莫名的升起一股分不清是憋闷委屈还是暴躁凶狠的怒气来:是哪个猪油蒙了心的神佛看我现在过得太轻松太自在太愉快,又把这催命家伙扔过来砸我!爷们重生一次想远离上辈子纠葛,下定决心要好好活这一回我他妈容易吗我!

    他一瞬间几乎咬牙切齿,却迅速收敛起情绪,礼貌十足地冲着电话说道:“请问您是?”

    电话那头的郑毅语气一噎,没好气地道:“不记得我?草,你小子包还在我这里,里面的户口本和写剧本的记事簿都不要了?户口都跟我了,你这个人却不记得我?这些天演皇帝演上瘾了是不是,啊?!”

    紧接着话头一转,放轻了声音哼着问,“没想到你这么能演,那天在车里的话是不是都在耍老子,嗯?”

    陆宇顿了顿,仍旧礼貌而生疏:“原来是郑二少,如果你愿意把包还给我的话,派人送到星航娱乐公司就行了,而且,我和郑二少总共也就见过两次面,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胆敢戏耍您这种大人物。”

    “嘿!听听,老子不发威,看把你能耐的!”

    郑毅沉声低笑,脾气似乎比前几次好了很多,浑厚的声音也容易让人醇醉,“放心,我之前出去逛了大半个月,回来又休息了五六天,现在事儿都处理差不多了,心里头也全搞明白了才过来找的你,这就说明我没打算跟你这狡猾小子计较。”

    话到这里顿住,郑毅似乎发现自己的语气太亲密太温柔,下一句话陡然变得强硬起来:“你小子给我听好,老子是怕给你牵扯上什么大麻烦才没去找你,你明天晚上按时到夜为非来唱歌给老子听,这样一切好说,否则别怪老子直接上门把你绑了要初吻!听到没?”

    “很抱歉,郑二少,这恐怕不行。”

    陆宇握紧电话,忍着想要摔出去的冲动,眯眼暗想:看来白庆那短命滛娃刚才说的点名贵客就是他了,这究竟怎么回事儿?他想戏耍小男孩,哪里找不到俊美的?怎么偏生逮着我不放?

    他如此想着,语气更为疏离了些,明显冷漠下来,“我签约星航娱乐之后,对演戏和唱歌都十分热衷,需要在家里练戏练唱,还请了一位朋友在家里教我功夫,刚才许秧总经理又打电话说明天要我去试镜意大利导演阿道夫?德卢卡的v短剧……”

    “别说这些没用的推诿的废话!”

    郑毅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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