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第28部分阅读
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作者:肉书屋
道:“这里人多。”
陆宇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没有吱声,轻轻甩脱他的手,转头看着他愕然的眼神,稍显无奈和纳闷似的道:“刚才说了要来赌石,我现在正挑选原石,你拉着我,我怎么选?”
小黑哥面皮隐约红了一丝,“哦”了声,暗暗皱起浓眉,感觉自己刚才有点犯迷糊。
77、第七十七章
店里有监控录像,白庆走到二楼监控室,吩咐道:“把刚才那段监控视频调出来复制一份给我。注意继续监控那两人。”
工作人员看着自家老板指着的画面中刚刚牵手松手的少年和青年,压住心底的怪异,连忙答应着,效率极高地将之复制到最近两年才现世的u盘中,然后屏气凝声地目送他远去,并保证会监控录下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白庆把u盘装进大衣内兜,并没有立刻离开店铺,只坐在一楼后台的角落高座上看陆宇挑选原石,他自然不相信陆宇是赌石行家,只淡淡地想:现在你就玩吧,拿着郑二少的钱养汉子,看你怎么死!上次郑二少和洪西洋都瞒得紧,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被抓到出轨现行,但任凭你怎么能说会道,这回的录像却是实打实的证据!冒犯了我白庆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也不亲自动手,自让你知道惹恼了我的后果。
一瞬间他想起连番侮辱了他的刘阿军,神态更漠然清冷了两分。
但陆宇会不知道这里有监控么?他在经历过洪西洋之事后,明知道白庆是什么样的货色,却偏生带着小黑哥进来,莫非没想过白庆会把他和小黑哥“亲密”谈笑的画面录下来交到郑毅手上?
可是他偏偏就这么进来了。
一楼也分几个区,各个划分的区域内原石大小不等,也价位不同。
陆宇在诸多被人翻来拣去的大大小小的原石中悠然踱步,时不时俯身摸一摸原石,或者蹲下来试着将之捧起,神态认真,安然平和,有时还会起身让路,在熙熙攘攘如闹市般的宽敞大厅中并不惹眼。
过了许久,他才与小黑哥自然而然地微笑:“有些事情是不可能避免的,我喜欢干脆地面对和迎难而上。待会儿我若收获宝贝,可能会故意闹响声势,气一气白庆白店长,你可要帮我守着,别让人抢了去。”
小黑哥有些意外他与白庆的不和,微微挑了挑浓眉,迎着他净澈温和的眼眸,嘴角微不可查地扯了扯,自信而沉稳地道:“放心,不会有人能抢走。”
陆宇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回身来到两个正在低声讨论的中年男子身边,在他们不远处蹲下,一如之前那般把双手按在一块带着密密麻麻白沙印痕的灰青石上。
他一靠近,那两个中年男子马上止声,其中一人转头,皱眉看着他,微怒地叫道:“哎哎?做什么呢你?那块是我们挑选好的。”
陆宇眼眸一抬:“刚才我还过来看过,你们过来也没靠近,怎么转眼就成了你们挑好的?你们想说悄悄话,大有地方可去,这里可不是能找借口赶人的地方。”
那人被说破心思,脸色一变,低声喝道:“年轻人,懂不懂行?你……”
突然一个沉冷的声音低低荡在他耳边,打断了他的话头,简简单单一个字:“滚。”
那人脸色难看,一回头,却被吓了一跳。
小黑哥之前收敛气息,存在感极低,此时站在陆宇身旁面色微沉,阴森嗜血地漠然看了他们一眼,直让那人感觉自己是被毒蛇盯上的耗子。
小黑哥没再理睬他们,只垂头以眼神向陆宇问询。
陆宇向他微微摇了摇头,向那脸色难看的中年男子低低地嗤然一笑,眯眼道:“我不懂行,咱们找个懂行的人过来评评理?你们说这是你们挑好的,你们当众买下来?”
这个小区域的赌石属于中高档,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没有二百块也有一百八,每一块都是以万计数的价码,在这里头挑原石,直如大海里捞针,谁有钱往里头乱砸?
两个中年男子都早过了冲动的年龄,当下就不说话,另一个一直没吭声的人忽然道:“那块的确是我们早晨挑过的,但现在不想要了,你们看中的话,尽管搬走。”
陆宇淡淡看了他一眼,垂眸继续“观察”原石,过了片刻,转头道:“把它搬出来。”
店里有雇佣的力士,但陆宇用不着人抬,小黑哥自己跨过去,俯身轻而易举地将之搬出,面不红心不跳地放到陆宇指定的位置,低声道:“一百公斤左右。”
陆宇摇头道:“不要用公斤说话,直说二百斤。”说着蹲下来自己再次细看。
小黑哥守在他身边,不让过往的人碰到他一根头发。
不远处的两个中年男子早就暂停了讨论,转头眼光毒辣地看出他们穿衣普通,便把他们当成妄图一手暴富的过江之鲫,这种人他们看得多了,此时只是冷笑,一人低声道:“别气了,与他们这种人争执什么,咱们联手看过的石头中,那块出绿的可能性最低,由着他们去买就是。”
然后他们听到陆宇和小黑哥大大方方的对话:
“就这个吧,你搬过去我来切。”
“唔,还有刚才你一直留意的那两块呢?”
“那两块似是而非,我也不能完全确定,这里的赌石都是个头不小,价格昂贵的,买了就是在赌,你不喜欢赌,咱们就不买那两块。”
“没关系,钱的话你做主。”
“呵。”
……
说的好像这块肯定有绿似的。
两个中年人相顾摇头而笑,但听陆宇和小黑哥两人说话默契而亲密,却又不像是兄弟朋友,不禁感觉有点怪怪的,回头看向他们的背影,又惊诧于身穿迷彩服的小黑哥的庞大力气,竟是一个人捧着二百多斤的原石安安稳稳、轻轻松松地矫健而行。
他们收起嘴角的嘲笑,大力莽汉往往喜欢直接用拳头说话,他们可不愿惹祸上身,自找苦头。
他们回过头,然后没过多久,忽然惊闻一声:“噫,出绿了!”
这是他们今天上午第二次听到“出绿”和“涨了”的字眼,心头一跳,连忙转头去看切石机方向,一看之下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变,竟是他们早就筛选掉,又被陆宇和小黑哥这两个年轻人抱走的那块。
“没什么,出绿也肯定不可能是种水儿好的。”
“不错,去看看。”
……
小黑哥也有些意外,据他所知,再内行的精英人士在赌石场里也绝不可能指着一块灰不溜秋的原石说它有绿它就有绿,然而陆宇却一直都是理所当然的从容不迫。
小黑哥从冒出绿意的原石上抬眼,眸光炯炯有神地看向认真切石的陆宇,这样的少年最初就让他好奇,如此自信而不张扬,温润而又主张,稳稳的内敛着锋芒,却不可阻挠,让人眼光注意到他,就会不知不觉地被他吸引。
他看着看着,忽然想:唔,我这条命是他的,我们还是情侣,要是不用上床,这么过一辈子真的挺好。
陆宇亲自操刀,在切出墨绿色的一线时,就有人在他旁边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儿,别切了,我出十倍原价买下来……”
旁边立时又有人笑骂:“老头不厚道,看人家年纪小,想糊弄人家呢,这一看势头就知道是大涨,怎么能不切?”说着又双眼冒光地鼓动陆宇,“切,切!”
陆宇没理会他们,举止不疾不徐,稳重温文,手法也越来越显出老练来,这让最初以为他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人不禁收敛了想要讨便宜的心思。
白庆远远地看着被人群围起来的陆宇,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不清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状况,他招来一个店员问:“去看看怎么回事,谁的料出绿了?”
那店员回来如此如此描述。
白庆脸色微寒,起身走了过去。
陆宇操控切石机把一头略尖一头方圆的鸡蛋状灰青石头切削打磨,不管周围人说什么话,出什么价,他都不理会,他的身旁有小黑哥护着,周围一尺内无人能靠近。
周围惊呼声越来越响,嘈杂声越闹越大,把店面外边的人都引了进来。
“涨翻了它!”
“什么种水什么种水?”
“咋管什么种,光看是这品相的墨翠,就知道值它娘的钱了……”
“噫!”
……
人群中两个中年男人脸色难看,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陆宇选中的原石,里面的翡翠一分为二,块头都不大,与原石本身的颜色有些相近,墨绿近青黑色,比晶莹剔透的其它翡翠更多了一层神秘感,独特的隐性颜色,偏生显得厚重沉稳。
大的那块长不到六寸,圆滚滚的很有料;小的那块只不过小巴掌状,略显扁平。
打磨水洗出来后,交给店里的老师傅亲自照光验质,才知两块的质地档次也是相近,不过大的一块边缘略有杂质,小的那块却纯粹无棉,通体一色,放在手心,在阳光和普通灯光下显出近黑色,在透射光的暗绿。
突然一个人温吞吞地喊出一个让人心跳的数字:“大的那块,三百五十万我珠京公司拿下了。”
立马有人笑:“别跟我抢,我比你先来,我们公司也正好缺货,我出三百八十万吧,这个价实在,周围都是懂行的人,小兄弟问问,这是诚心想买了。”
这年头,钱,那可真是值钱,现在乡镇上还流行用“万元户”来形容一个人的有钱,就这么轻轻松松三百多万砸出来,不少人当场忍不住咽口水。
不过周围看得多,愿意买的少,当然也不乏有人暗暗看情形,犹豫着是不是加价,更有人看得眼热心跳,一言不发地转头去继续疯狂地挑原石,狠一狠心,勒紧裤腰带,赌了!
最初就说话的那个老者此时沉吟出声:“小伙儿让人看走眼了,是个行家,老头也不倚老卖老,咱们诚心谈谈,小的这块,小伙儿出价多少?”
陆宇笑了笑,把两块墨翠都从店里老师傅那里取在手中,转身把大块的递给小黑哥:“拿着。”
小黑哥神色沉静,眼眸却深黑森亮,稳稳小心地替陆宇把墨翠握紧——没人不喜欢钱,他小黑哥不为钱的话,也不会出生入死地去盗墓,只不过,钱的重要程度也要看具体在人心头的比重,人人心头都有一座天平,别借口说糊里糊涂不知道,且去扪心自问试一试?
陆宇眼眸温柔,舔了舔嘴角,左手扯下小黑哥拉紧的迷彩服拉链。
小黑哥先没注意,陡然发现他在扯自己衣服,又注意到他的神色,心里登时咯噔一响,眼眸一缩,身体一僵,头皮瞬间发麻。
陆宇暗笑,此时大庭广众之下,我怎会做出过分的举动?你被人看光了,还不是我吃亏?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把小块墨翠用手指捻着,隔着纯棉t恤贴在小黑哥胸口正中,然后微微往后挪步,眯眼点头笑道:“不错,果然很衬你。”
小块墨翠色泽稳重、质地细腻、颗粒致密,看着浑然一体,无瑕无垢,与小黑哥敦厚阳刚的帅气面庞相应,有一种很健康很男人很有深沉韵味的魅力。
小黑哥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心底尴尬地放松下来,见陆宇看着他眼眸净澈地微笑,他也不由得嘴角微微扯了扯,不是为翡翠,是为陆宇这份不知不觉中让他温暖的心意和态度。
陆宇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直接向周围还在嘈杂的人淡淡沉沉地道:“小块不卖,我们自己留着用,大块的四百二十万,一口价,就在这里转账。没有人买的话,我会带走,自有更值钱的销路。”
说着,看到清然立在人群边缘的白庆,又悠悠点头,轻笑道:“白店长,借你的店面发财,你欠我的酒吧驻唱工资就当是我请你喝酒的费用吧。”
白庆看他鹤立鸡群、雍然大方的隐傲姿态,心底气得不行,脸上更无表情,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握得死死的,转身上了二楼:“把刚才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
……
四百二十万,任凭之前的几人怎么说,陆宇都不松口。
价格已经出来了,周围原本等着观看情形的老板们不用担心炒价,自有人默默算出利益,欣然愿意掏钱。
十多分钟后,陆宇带来的卡上转账而来一个七位数字。
店铺里不见阳光,四处都是石头,又是敞门通风,虽然人多,却仍显得阴凉,陆宇有些冷,裹紧了休闲呢子夹克,却不打算就走,手冷了,转身握住小黑哥的手。
小黑哥正将大块翡翠用木盒装好揣在怀中,手中一凉,低头看是陆宇的手,他轻轻反过来握住,道:“我的手暖和,你体质偏冷么?”
陆宇深深看他一眼,回头继续往赌石场大大小小的赌石群走,低声道:“不是,以前练功练叉了路子,过一段时间会恢复。”
小黑哥心底一揪,皱了皱眉:“什么时候?”他问的是什么时候练功练叉的,他想应该是自己离开后的事情,有些自责自己离开太久,虽然也不是他愿意的。
陆宇却摇头轻笑着回答说:“大概还需要过那么几个月吧,到春天就不冷了。”
然后不等小黑哥问话,他又单挑浓眉,勾着嘴角低声道:“瞧见了,我的能耐不小吧,想要赚钱养活你轻而易举。以后不要再去拼命了,我累死累活救了你,可不是那几个小钱儿能换的。”
调戏完小黑哥,又探头低语说,“白店长这个店面够大吧,这可是他的家业老本儿。不在这里赚足够,我还舍不得走,而且,现在钱的问题解决了,也有了给你配戴的玉坠原料。下面,我该找找蕴涵‘玉气’,能对我练功有所助益的宝物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他想要给小黑哥雕坠的小块墨翠,这种墨翠,在缅甸被人称为“情人的影子”。
78、第七十八章
白庆的赌石店开了五六个年头,生意在白家的背景下兴隆通达,店里也有点像模像样的存货,但开出墨翠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从来没有种水儿像陆宇切出的这两块档次高。
陆宇琢磨一上午选中这一块,自己也感觉幸运。
没多久,那买下大块翡翠的谨慎老板将自己的朋友叫了来,小黑哥从怀中把装着大块翡翠的木盒交给他,当场验货,然后两清,店里其余人少不得各种后悔,看向陆宇和小黑哥的眼神也是各种热切。
陆宇不在意这些,他有小黑哥亦步亦趋地护卫,心安理得地在宽敞的一楼店面巡视,半晌后内息消耗不少,再没寻到能让他确定稳涨的原石,更别提让他心生感应的“玉气”,才不无遗憾地离去。
“其实,赌石方面,我的眼光技艺只是辅助,自身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这里原石太多,我总不能一一去试探,今天精神已经耗得太多,有点累了,便放过白店长吧。等以后修为更进一步时再过来‘好好关照’他的生意。”
上车后陆宇悠悠地说。
小黑哥微微皱眉,沉声轻道:“原来你在消耗精神赌石?练功练叉了路子就应当休息……”
陆宇无声地笑,伸手搭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抓了一把。
小黑哥身体却没紧张,看了他一眼,闭嘴再不说话,暗暗无奈地想:昨晚早上,什么都被你摸过了,今早也被你搭了一路,到现在还想碰碰腿就让我不自在,也把我小黑哥看得太简单了些。
路上陆宇下车买了雕玉的全套设备,回家后如临大敌,把空调开大后脱下厚外套,挽着袖子,手握雕刻刀,双眼盯着小巴掌大得珍品墨翠,神情平稳地严阵以待。
小黑哥先是有些愕然,继而浓眉一挑,闷声隐约有些笑意:“你不会?”
陆宇头都没抬,一面思量着怎么雕刻,一面平静地回道:“什么叫不会?有我不会的事儿么?不过,以前只雕过木头,翻过几本书,还请教了老师傅,这玉么,倒真是头一遭儿,但也能让你瞧瞧我的手艺。”
小黑哥闷声不吭地微微扯着嘴角,感觉好像什么话在他说来都有些理所当然,他也习惯了陆宇的“无所不能”,此时盯着他略显严肃的俊朗模样,只觉很有意思,便蹲在一旁黑眸深深地看他。
陆宇被他看了会儿,蹙眉道:“别瞅我,分我心呢你。”
“唔。”小黑哥嘴角又扯了扯,不看他了,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扁平的墨翠,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心情似乎越来越好,默然片刻,见陆宇仍是没有下刀,他又沉声低道,“这种东西,盗墓都罕见,难怪这么值钱。”
陆宇动作一顿,缓缓抬眼地看他,不屑道:“财迷。”
小黑哥隐约笑出声,虽然只是一瞬,但浓眉黑眼却在笑的一瞬间显出说不出的纯粹和帅气。
陆宇看得眼睛一眯,低头暗道了声“正点”,也不分心,继续拿着雕刻刀在墨翠上比划。
客厅中再次寂静。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小黑哥看他比划来比划去地似乎一直找不到下刀点,低低地出声建议道:“要不要我去买图鉴?你只凭心里想,恐怕不会简单。”
陆宇摇头阻止他:“不用,我已经想好要雕什么了,”想了想,抬头神色认真地问,“雕一只捞月的黑猴儿,怎么样?给你带着,既能表现你的矫健,也能看着喜庆。”
小黑哥明白他在说自己的名字,敛容道:“换个吧。黑猴儿不好看,我也没那么黑。”心里则隐隐有些怪怪地想:捞月,那不是一场空么?不吉利。
陆宇闷声嗤笑:“雕个穿迷彩军装的你?那样太复杂了,我弄不出来,也弄不像……”说着,忽然收声蹙眉,摆着空着的手,道,“你别在这儿分我心了,去健身室自个儿锻炼去。”
小黑哥蹲着没动,嘴角又微微扯起一点点,沉声低道:“不去。”
“噫?”陆宇讶然抬眸,道,“敢不听我的,反了你了?中午没饭吃了,等饿肚子吧你!”
小黑哥果然如他所料地无声笑了一下,浓眉黑眼,直鼻阔唇,罕见笑意的阳刚面庞,笑出来有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帅气反差。笑容闪过,又垂眸看他手中的墨翠,神情沉静,眼眸森亮。
陆宇暗道有意思,还真没看出来他竟是个这么贪财的,不过想想能豁出性命去盗墓的有哪一个不贪财?然后,转瞬想起来他之前将自己的存折双手交给自己,说,以后赚的钱都存进来……
陆宇微微垂头,眼眸有些不明意味的幽黑。
“很喜欢墨翠?”他问了一句,拇指和食指夹着锋利地雕刻刀,顿了顿,抬眸正大光明地笑,“我感觉着,要是用别的东西当礼物送给你,肯定不至于让你高兴成这样,至于么,丢人。”
小黑哥自然听出他是善意的玩笑,线条硬朗的嘴角隐约扯着笑意,默然不吱声,过了半晌,当陆宇终于要下手动刀的时候,他才沉声轻道:“我是喜欢这种颜色,像男人戴的东西,不会亮晶晶的有女人味儿。而且,以前听人说,这种颜色的翡翠送人,会是定情信物。”
陆宇动作一滞,这次是真的意外他居然会明白其中内涵。
他低笑一声:“又给我意外了,你懂的倒真不少。不过,你先前说要和我试一试相好时还说得那么艰难,这会儿因为我送你这件礼物,你反而高兴……”说着摇摇头,“我很奇怪你的思维。”
小黑哥被他这么一说,登时心中一动,皱了皱眉,感觉自己的高兴的确是莫名了些,也怪异了些,想了想,凝眸看他,平静地道:“我做的决定不会轻易悔改,既然决定,你对我好,我自然高兴。”
陆宇没再接话,放过这个话题,道:“下面别出声了,我开始雕刻。”然后没有抬头,漫不经心般微声道,“再说话打搅,j了你。”
小黑哥神情一滞,有种轻松好心情被磅礴大重量压碎的错觉——陆宇的这句玩笑正说中了他眼下最大的心病,他眼眸深邃下来,老老实实地蹲着,再也不发一声。
陆宇视若无睹,轻声道:“你去健身吧,我自己安静会儿,想想雕个什么才不至于把这么好的墨翠糟践了,毕竟是要送你的第一份正式礼物,想亲手弄得好一点儿。”
小黑哥声音浑厚,“唔”了一声,起身倒了杯热水放到他身边不远,回头往健身室走,走了几步,回头沉沉地低声叮嘱:“注意别伤到手。”
“知道。”陆宇说。
他神情收敛,坐姿端正前探,一手将墨翠固定,一手持着雕刻刀在上面轻轻勾勒浅浅的线条划痕,旁边就是小巧的电动细轮打磨机。
雕玉是一门秘密技艺,想要学会,哪怕是临时抱佛脚,光看图册也不行的,得有人教,不过,陆宇也不用人教,他雕什么样儿,小黑哥就戴什么样。
当天雕了一天的墨翠,他累得手腕酸,肩膀疼。
当晚把半成品收起来,上床后,一面抱住小黑哥在他平厚的胸肌上抓摸,一面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我们在一起,郑毅不会对我怎样,但是对你,势必会下狠手,他这人我了解太深。”
小黑哥只穿内裤,躺被窝里任他抱着乱摸,结实的躯体光滑温暖,却有些放松不下来的紧绷,但在听到“郑毅”二字时,他的别扭一下子不翼而飞,警觉戒备地抓紧陆宇的手,沉声道:“放心,除非他不管不顾,出动大批人马对我扫射枪杀,否则,无论是冷兵器拼斗,还是狙击手暗算,我都不至于有危险,这种事情,我以前给赵家卖命的时候经过不少,你不用担心。”
陆宇勾了勾嘴角,在他耳垂轻咬一下,继续自己的话,“所以,今天我带你去白庆的赌石店,一来,是要告诉他,黄粱一梦,不论谁对谁错,我都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新人生,是强硬地死心不打算再和他纠缠了,太累,也腻歪得慌;二来,我这样待你,他冲动之下肯定恨不得一枪崩了你,但理智下来反而不会直接对你肆下杀手。”
心道:以后,他无措之下,势必会对我来硬的,但就是如此,我才好和他见个真章,把前世遗梦彻底解决了罢!
小黑哥一怔,这才明白陆宇已经在为他想好了。
陆宇心中想法丝毫都不外泄,又安静地道:“等我上完这一年学,如果你仍旧和我在一起,我就去考北方的高中,那时,我们一起离开吧,这种日子,平静安乐,我也过上瘾了。”
小黑哥转头看他,“好。”
……
他们两人各有心思,但陆宇很快睡着,小黑哥半睡半醒的时候,忽然听到陆宇的手机铃响。
他面色微沉,把手臂伸出被窝,一把从床头柜上捞过来。
“谁?”
陆宇被吵醒,眯眼问。
小黑哥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脸色转瞬恢复平静:“章齐东。”
陆宇打了个哈欠,接过手机道:“这么晚,他打来做什么?”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章齐东在电话里礼貌地笑:“小宇,睡了?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是这样,许丛文许二少现在接替许秧小姐,代理星航娱乐的事务,他给您安排了一部戏……”说到这里,有些吞吐。
陆宇不动声色,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翻身矫健地趴在小黑哥厚实的胸口上,一手直接捻住上面的肉粒摆弄,低声问:“许秧姐出国前,不是已经为我改过合约了?我要上学,不接工作,他许丛文又要改?”
章齐东讪讪地笑。
陆宇也不为难他这个传话的苦命小兵:“说吧章哥,什么戏?”
小黑哥在他身下一动不动,胸口的小颗粒原本没那么敏感,但是在陆宇的两指轻轻捏动时,却荡漾起一波波无形无质的酥痒快感,让他感觉自己的胯下那物在变硬,他接受能力再强,此时也忍不住一如既往的面皮微红。
尤其陆宇正在通话中,他下意识地屏气凝声,免得呼吸粗重,被人听到。
章齐东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道:“戏,是一部同志文艺剧,名字是《小爸爸》,我刚刚看完剧本,看得很仔细,没有暴露镜头,顶多会脱掉上衣,主角是山村出来的单身少年父亲,抱着婴儿出来打工。”
陆宇嗤然一笑,垂眸捏住小黑哥胸前,道:“少年父亲,抱着婴儿出来打工?这是文艺剧,还是恶搞剧?”
章齐东汗颜,连忙道:“剧情是很感人的,似乎是一位同性恋者留作遗书的日记改编,而且,许少爷说,这是许秧小姐同意请你担纲的剧本,会由许意亲自导演。”许意是许秧的远房族叔,为人还算正派。
陆宇脸上显出莫测的微笑,眼神凝聚在小黑哥两块平滑胸肌之间的深邃沟壑上,轻轻呼吸,能闻到小黑哥身体温热清新的薄荷肥皂香,“这么听来,似乎是为我着想?我怎么感觉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章哥不知道,我今天赌石幸运地赚了笔钱,违约费还掏得起。”
章齐东听得暗叹一声,先笑道:“那恭喜小宇发财了。”又道,“的确不止拍戏这一件事,许少爷还说,《太皇陵》的杀青记者会和以后的首映典礼,都请你不用参加了。”
不等陆宇问,他咬牙直说道,“许少爷说,《太皇陵》是星航娱乐公司准备在戛纳电影节上争取奖项的首打电影,你在电影首映前露面的话,你的性向恐怕会对它造成不利影响,因为关于你的事情,从今晚就在网上传开了……”
陆宇一怔:“网上?”
小黑哥早听得面色沉沉,森亮的眼眸温和包容地看着陆宇,似乎说:你是同性恋,没事儿,我和你在一起。
章齐东在电话中接着道:“也不知是谁作的怪,说你,说你是郑毅郑二少的男宠……”
陆宇神色不变,抬头看了看眼含杀机的小黑哥,在他唇上啃了一下,低笑:“你气什么,现在我是你的男宠行不行?”
章齐东没听清他的话,还以为是对他说,连忙道:“你说什么?小宇你别放在心上,这些谣传,我会申请让公司为你澄清。”
陆宇垂眸拇指和食指掐住小黑哥那颗被他揉捻得软了又硬硬了又软的小巧||乳|头,暗哑地笑道:“不必了,虽说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但这种事情我经得多了,哪里值得麻烦,也不必告诉许秧姐,别扰乱她休养。”
挂上电话前,又道:“那部戏我接了,不过拍戏进程不能赶我,否则另找别人。”
小黑哥头一次被他这么对待却没太多别扭,只是静静地看他神情,听他声音。
79、第七十九章
等电话挂断,小黑哥把陆宇仍旧在捏他胸肌的手从胸口握住拿开,微红的脸上沉静安稳,低声问:“为什么又接戏?你之前说,上学和练功是主要,拍戏只是兴趣,但你练功练叉了路子,还是休息……”
陆宇探头去啃他的唇,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然后抽出手,从他胸膛翻身躺回自己的位置,伸胳膊搭在他的小腹上,手指轻触着他结实有力的腹肌,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顿了顿,说,“《小爸爸》这部戏的名字很俗气,有点囧,可是剧情,看了之后的确能让人感动,里面的故事也有七八分是真的,章齐东说许秧姐看了同意请我出演,这句话我信。”
小黑哥微微一怔,转头道:“原来你早就看过剧本剧情。”
陆宇勾着嘴角笑了笑,心想:何止,这部电影我都看过。
“算是吧,”他说,他的困意重新浮上来,声音便有些低沉,“而且,眼下郑毅或许已经收到白庆的消息,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我倦了他的情感纠葛,这部戏的剧情主要在山村和学校,先去山村,就当是躲开他和你度蜜月,体验体验你的老家生活,再回来去学校,也可算是半工半读,避难度日兴致三不误,送上门来的好事儿,为什么不接?”
小黑哥听到度蜜月,唔了一声,继而浓眉一皱,他虽明白陆宇说的“避难”只是玩笑,但还是心里头不舒服,被窝里的手伸了伸,握住陆宇的手腕,沉声低道:“有我在,你不用怕他。我没有他的家族势力,但是保护你的能耐还有点。”
陆宇模模糊糊地地道:“明白,你的能耐,何止是有点……”
陷入睡梦之前最后想:许丛文那公狐狸也该闹够了,如果这次网上流言是出自他的手笔,我不会再饶恕他……真到时候,也别怪我太狠手……
他是个文雅人儿,怎么能天天喊打喊杀的?一次两次无关痛痒也就恍若不知,也值不得他出手,然而一旦出手,他势必雷霆一击,让对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次日一早,上学前,他在阳台上换卡打了个匿名电话,只可惜对方的电话号码记不清了,试着拨了七八次才侥幸找到想要找的人:“喂?独狼?”
私家侦探也分档次,低级的菜鸟别说侦探,不被人反过来侦一侦就算好的了,他找的人是位独行侠,对电脑网络以及各类电子仪器都内行得了如指掌,侦探郑毅郑二少都能稳稳当当,当然身价也是不低。
对待这种人,匿名电话是没用的,他作为雇主,换卡匿名也只不过是表个态度。
对方有些疑惑:“您是?”
陆宇的声音平和而低沉:“一个x市的小居民,想请你接个活,价钱好商量。”价钱好商量,这句话一般用作间接表达任务的难度。
对方呵呵笑了笑,声音很温和,甚至近乎温柔,却说道:“很抱歉,请说出介绍您的那位是什么身份。我有点怪脾气,不接受完全陌生之人的雇佣。”
陆宇平静地回以微笑,缓缓道:“以前见过你,但你只怕对我没印象。据我所知,你爱人的病现在已经有两三年了吧,还没有好转?再过一年,不用我打电话,你或许就会自己来x市求医。”
人都是肉体凡胎,难免生老病死,多少悲喜都是以死突然结局,活着的人尚且不怎么记得,死了又能怎么说。
陆宇上辈子和他结识,就是源于他携妻来x市求医,不过柳槐胡同老医师也不知是医术不够还是其它缘故,并没有将他妻子医好,那时陆宇也没有多少医术能耐,勉力相帮,也只是有点缓解,拖了一两年,终究还是改不过他痛失爱人的结局。
但就是那样,以后陆宇请他帮忙的时候,哪怕他早已收手,也仍是全力以赴地出来相助。
此时,对方沉默许久,声音仍是温和的:“原来是故人。”
陆宇一言道中他的死|岤,双方也都是谨慎中带着干脆的人,下面的话你来我往,不算难说。
挂上电话,回屋时心想:原打算等他一年后携妻到柳槐胡同求医再接触也不算迟,这回却提前了。什么都提前了,这么多人的命运被我改变,我是不是该得意一点?
x市的市民一般喜欢把星航娱乐的明星绯闻挂在嘴边,也会对星航娱乐的作品津津乐道,他们离得近,不止地方的距离,还有宣传的力度,比如《太皇陵》,杀青开记者会还没开始,海报已经贴的到处都是。
海报有三份,一份是剧中各主要角色的镜头摄影拼凑,没有陆宇的露脸;一份是男女主角的剧中poss,尤璋一身莽龙袍,俊朗温文中显出魄力,梦灵一袭黑斗篷,唯美动人中透着神秘。
最后一份是血色皇城的摄影合成,皇城后是起伏的山峦,上空同样血色的“太皇陵”三个繁体字看着有些触目惊心,标题下,空旷死寂的皇城中,一人孤独而坐。
那人背对着画面,不知道具体面目,身旁却是脱落的皇袍,宽肩窄腰的脊背缠着染了血色的素白绷带,油然一种健康却深沉的男人性感,他双手按着古琴,微微抬头,看着朝阳。
在整块大幅海报中,在整个宏伟壮丽的皇城里,只有如此孤绝的皇者一人。
可是单从背影,别说不知道他的面目,甚至都分不清他的年龄,是少年,还是青年?
演员名单并没有公布,第一份海报中也没有皇帝亮相,所以看过海报的人都难免猜测这位神秘的年轻皇帝饰演者到底是谁,在剧中又演绎了什么故事,和尤璋、梦灵二人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陆宇上学时便听同桌的女生在和别人议论,还捂着嘴向他笑:“看到《太皇陵》海报了吧,光看后面,我感觉你很像上面那个神秘皇帝。”一面说笑一面小心地看他,脸颊微微有些红。
陆宇讶异她的敏锐洞察力:“很像么?你怎么看出来像的?”
那女生脸颊更红,不算太大的眼睛亮晶晶的,连忙羞涩地转回头,说:“说着玩呢。”难道要她说“夏天的时候你穿衣服穿得少,每次放学你也走的早,我在你后面偷偷看你身材体型看惯了,感觉比例很吻合”?
陆宇看她神态,转念明白了,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星航娱乐是生意公司,故弄玄虚而已,剧中的皇帝只是男二号,何必专门用一张海报来衬托,就是让你们猜,最后才好把这个人推上风头浪尖去。”
如此过了四五天,《太皇陵》开杀青记者会了,陆宇与它无关,自己上自己的学,旁边有小黑哥贴身接送,回家后则继续过着平静的小日子,他要送小黑哥的墨翠吊坠还没雕玩呢。
郑毅那头毫无反应,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难道白庆大发善心,没有“揭发”?那么是郑毅苦海回头,不再纠缠?
两个都没有可能,那为什么这么平静?郑毅不是该第一时间打电话来,或暴怒或深情地与他争吵么?现在的情形,太诡异,总不至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真的什么都提前了!
然后在周五中午回家时,陆宇怔怔地想。
还没下车,就看到郑毅一个人蹲在小别墅门口抽烟,黑色的风衣敞着怀,洁白的高领衬衫开了两三颗扣子,浓密的短发有点乱,下巴也隐隐有些青黑的胡渣。
看到车子过来,他连忙起身,往日里桀骜自信的英俊面庞,此时却铁青中带着说不出的颓然,逼人英朗的眉目也带着掩不去的烦闷难熬——这是为情所困,任谁看到他,都会想到这个词。
陆宇心中不自禁地微跳,转瞬间冷静下来,开门便要下车。
小黑哥却忽然从驾驶座上伸手拉住他,森亮阴沉的眼眸从郑毅身上转回,铿锵有力地低声道:“我去跟他说,以后他再来,你都不用出面,交给我来对付就好。”
陆宇摇摇头拉住他:“我去吧,你去停车,等我回来做饭,放心,他不会对我动手。”
小黑哥仍是浓眉微皱,黑眸炯炯地直视着他,并不松开。
陆宇看着他,忽的嗤笑一声,道:“咱们也别忘了初衷,我对你有好感,你却是想把我当亲人,咱们是一对儿‘试验情人’而已,睡觉都没有任何一次真正属于‘上床’范畴,你什么时候觉得不适合,自己就能走开,我当然也可以,即便我以后对郑毅回心转意,想和他在一块儿了,也不算抛弃你吧。”
说着,转头看向车外与他凝眸对视的郑毅,缓缓悠悠地低声说,“记住你的最初目的,你不是不愿失去我这么个亲人,想留下来让我陪着么?那么,你不用紧张了,我不会再赶你走就是。”
然后抽出手,开门,下车。
小黑哥眼眸紧缩地看着他,却僵住怔住,想拉住他反驳,却又用什么理由开口?陆宇的话句句属实,就连“试验情人”这个似是而非的关系,都还是他自己定位的,哪怕现在上床睡觉,他也不喜欢陆宇对他把摸太多……
陆宇在其中,此时回头看来,好像他们的整个关系中,陆宇只是处于“被动者”的位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