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50部分阅读
重生之刹那芳华 作者:肉书屋
了,被人围观啊?”
“就这么一次,围观就围观吧!”
嘉辉闷笑:“那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你推着行李车走出来,一下子看见了我。你立刻哭着喊着冲我奔过来,……”
“我干嘛要哭着喊着?”
“别打岔!这是修辞手法,夸张一点而已。反正就是你非常激动地冲我奔过来,然后一把将我抱起来,旋转三圈……”
“这难度有点高啊?”
“多练习几遍就行了,应该不难的。电影里那些男主角不都做得到吗?你也一定可以!”
嘉辉庄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栽培我呢!”
“知道就好。”
“真看不出,你还挺琼瑶的嘛!”
“唉,没办法,虽然她的书是‘大毒草’,可是谁让俺那时候年幼无知,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呢。”
“那你现在该有判断能力了,怎么还想着那种画面。”
“可我觉得够浪漫嘛。性情中人,一时忘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芳华又叹了口气:“反正我梦想中的重逢场面,就这样被你搅黄了。你说怎么办吧?”
“那我赔你好了,就让我帮你实现别的梦想好了!”
“别的梦想?”芳华支吾一声,才说;“我看你还要接着搅黄我的其它梦想。”
“嗯?!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
芳华摇摇头:“不是啊!唉,反正什么事都是这样,计划没有变化快嘛。”
“你还有什么计划?”
芳华却不吱声了。
她也说不上来还有什么计划,她只知道这会儿跟着嘉辉去招待所,自己就不走了。不过,就这样在招待所里把自己交给嘉辉吗?她心里也微感遗憾。
可是再想想和嘉辉认识的这十年,只有四年同窗在一起而已,其中真正恋爱的时间只有两年。除开毕业时那几周短短的相聚,她和心爱的嘉辉竟然分开了六年半。
这人世间生离死别的滋味,芳华已经尝够了。从现在开始,她一时半刻也不愿离开嘉辉身边。
芳华的头在嘉辉怀里又蹭了几下,嘴里喃喃地说:“不管有什么变化,我的计划就是再也不离开你了。”
嘉辉也明白芳华的心思。太久的分离,会让重逢变得沉重,也会让人更加珍惜此刻的相聚。
他在心里对芳华保证,以后再不让她的梦想破碎了。
不过,他嘴上只说了句:“ too!”
芳华又用头撞了他一下:“不许跟我拽洋文,显摆你喝过洋墨水怎的?”
“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正文 一百五十四、goodnight,y girl (二)
一百五十四、goodnight,y girl (二)
两人很快走到了招待所。
嘉辉和前台的服务员办完入住手续后,回过头正要拉着芳华一起跟服务员进去,却发现芳华的视线老是盯着对面柜台里卖的零食。
嘉辉一皱眉:“你是不是晚上没吃饭?”
芳华不好意思地摸摸胃部:“嗯,只是中午吃了半个盒饭。不过,我好像也不太饿。”
嘉辉二话不说,跟服务员买了些方便食品,这才拉着芳华上楼。
服务员开了门,给他们送了两瓶开水就退出去了。
芳华打量一下这房间,是个标准间。两张席梦思床,有电视有电话,有空调有暖气,还可以淋浴。看到床单白白的,也还干净,芳华暗自舒了口气。
她进来后,就假作镇定地打开电视看看,拿起电话听听,又去摸摸窗台下的暖气热不热,再分开窗帘向外瞧瞧。
跟在后面的嘉辉不慌不忙地把门关上,将自己背的挎包放在桌上,把大衣脱了挂好,然后轻轻走到芳华身后,按住了她的肩膀。
芳华身子一顿,慢慢顺着他的手劲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嘉辉。嘉辉将手伸到她领口,轻轻拉开她防寒服的拉链。
芳华僵住不动,心里想的是:来了,来了。
嘉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猜到她想歪了,便故意在帮她脱袖子时,几乎半搂着她,还把脸贴到芳华耳畔。
只是,本想捉弄芳华的嘉辉,却被芳华发际的幽香和耳廓的柔软,撩拨得心中一动。最后,他还是听从了心声,亲了一下芳华娇小的耳朵。
芳华这半边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她正等着嘉辉下一步动作时,嘉辉却转身往门口走。
芳华一愣,问道:“你,你要干嘛?”
嘉辉微笑:“把衣服挂上啊。”
“哦——,那个,然后呢?”
“然后?这个——,给。”
挂好衣服的嘉辉从刚刚买的东西中找了包牛肉干,甩给芳华:“先垫垫肚子。”
接着他又拿出一罐八宝粥和一包桶装方便面,问她:“吃哪个?”
芳华虽微觉失望却又感到心里一松,说了声“八宝粥”,就脱了鞋往床上一躺,撕开包装,开始啃起牛肉干来了。
嘉辉把方便面放回袋子里,又找了罐八宝粥出来,然后将两罐都放在暖气片上烫着。回过头来,他见芳华已经将被子堆在身后,斜靠在上面,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看着电视。
其实,芳华的眼睛貌似在盯着电视屏幕,余光却是在瞄着嘉辉在干嘛。
嘉辉拿起茶几上的两个茶杯,倒进些开水,涮了几下,然后又倒掉。最后重新在杯子里倒满水,端过一个放在床头柜上:“一会儿喝点水,小心烫啊!”
他又把芳华的鞋子收好,从门后柜子里找出一次性拖鞋,自己先换上,又拿过来放在芳华床边。
芳华以为这回,他总该过来和自己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了吧,结果嘉辉又从自己包里拿出毛巾牙刷什么的,进卫生间去了。
芳华郁闷了,狠狠地咬着牛肉干,暗暗抱怨自己怎么找了个慢性子的板凳。
其实,嘉辉刚才在屋里走来走去,也感觉到芳华的目光跟探照灯似的,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了。那目光越来越热烈,让他的第六感都快承受不住了。这会儿,他正在卫生间里洗冷水脸呢。
等芳华望眼欲穿地盼到嘉辉露面时,却见到嘉辉已经把夹克外套脱了,只穿着衬衣。
她想,这回应该进入正题了吧。
有些紧张的芳华故作轻松地问嘉辉:“你怎么把外套脱了,不冷吗?”
嘉辉摇头:“不冷,里面还穿了两件t恤。”
这倒是出乎芳华的意料:“怎么穿这么多层?穿一件毛衣不就行了。”
“哦,”嘉辉笑了一下,“在斯坦福这么穿习惯了。”
芳华心里微微发堵:几年不见,嘉辉的生活细节自己都不了解了。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她又问:“对了,你怎么没有穿西服打领带呢?我以为你们海归的,都挺洋盘的。”
嘉辉终于走过来在芳华身边坐下,一手搂着她,一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美国人没那么多讲究,平时都穿得挺随便的。”
芳华看着嘉辉,嘴角却不由翘了起来:就算嘉辉的生活细节变了很多,但这个小动作他是不会变的,因为这是专属于嘉辉和自己之间的亲昵。
她心里有点甜蜜,有点兴奋。被嘉辉含笑的眼睛看着,又有点紧张,一时手足无措的芳华,将手中刚刚啃了一半的牛肉干递到了嘉辉嘴边。
这是一个将好东西和心爱的人分享的下意识动作。
嘉辉一瞥眼,见到那半块牛肉干上还有些湿意,不由看了芳华的红唇一眼,心里一热,手不由将芳华搂得更紧了。
但头脑中有个理智的声音在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让嘉辉止住了自己真正想做的动作,而只是微微张口接过了那半块牛肉干。
芳华将牛肉干送入嘉辉嘴里后,发现嘉辉看自己的眼神有点灼热,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太暧昧,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会儿她被嘉辉搂得紧紧的,他呼出的热气似乎都要喷在脸上了,芳华感觉自己的身子也慢慢开始发烫了。
她低下头,不敢看嘉辉,却又将头靠在嘉辉怀里。
嘉辉看着她慢慢涨红的脸,心想:还是不要再逗她了。于是,他一边说:“我看看好了没?”一边下了床。
八宝粥的易拉罐包装已经很烫了,嘉辉掏出手帕包着拿起了一罐,摇晃了几下才打开盖子,将小勺放在里面搅了搅,舀了一点尝了一下:“正合适。”然后才递过来给芳华。
芳华一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一边拿起勺子,不过没急着吃,而是问嘉辉:“你要不要吃点?”
嘉辉摇头微笑:“我下飞机后吃过了。”
芳华开始吃了,但还不忘表扬嘉辉;“亲爱的,我发现你现在做事很有条理。”
嘉辉再次坐过来,靠在芳华身后的被子上,搂着她的腰,问道:“难道我以前做事没有条理?”
“也有,不过现在更强了。”
“人总是要进步的嘛。”
“嗯,有道理。”
芳华吃了两口八宝粥,这种程度的甜味她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温热的、溶溶的粥对她前天刚受过酒精折磨的胃很合适。
芳华不禁真的觉得饿了,于是她西里呼噜地一会儿就把一罐吃完了。然后抿抿嘴,又眼巴巴地看着嘉辉。
嘉辉一挑眉:“还要?”
“嗯,谢谢。”
嘉辉微笑着再次起身下床,不过嘴里还是嘟囔了一句:“我成waiter了。”
芳华抗议:“中国人说中国话。”
“哦。给——,大小姐!您的夜宵甜点来了。”
“嗯,态度不错。注意保持啊。”
“谢谢夸奖,欢迎下次惠顾。”
芳华笑着又开始吃第二罐,越吃越好吃,她心里还奇怪:怎么从前没觉得这八宝粥好吃呢?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很久都没体味到食物的美味了。每次吃饭都只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完成任务而吃,对饭菜是否可口完全不在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失去味觉的情况?
芳华一时怔忡了。
嘉辉立刻发现了她的异样,看见她的眼神里又出现了忧伤。他知道芳华心里的重负是什么,这也是他要帮助她放下的。不过,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嘉辉轻声问道:“吃饱了?”
芳华看看他,再看看手里的粥,其实她还没完全吃饱,但是也不想吃了。
嘉辉一边取过她手中的易拉罐放在茶几上,一边说:“先这样吧,晚上吃得太饱也不好。”
然后他坐在芳华对面,用手帕轻轻擦着芳华嘴角。
芳华不禁微笑:“你怎么这么老派,还在用手帕?现在都用面巾纸了。”
嘉辉收好手帕:“因为,我比较怀旧。”
芳华嘴角翘得更高了:“爱怀旧,就说明你已经老了。”
嘉辉只是看着芳华,微笑不语。
芳华也凝视他,见他的笑容一如往昔,不禁有点感慨:“其实,你没老,老的是我。”
嘉辉一把搂住她:“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的?”
芳华不语,只是伸手轻抚嘉辉的脸,心里在想:真好看。
嘉辉看到芳华眼中的无限深情,终于有点忍不住了。
他双手将芳华头上的发箍和发夹一一取下放在一边,然后用手指将芳华披散的头发轻轻梳理了一番。
芳华的发质特别柔软,很顺滑服帖,披散下来,给她整个人平添几分柔情。
嘉辉喃喃低语:“我还是喜欢你把头发披下来的样子。”
芳华在他温柔的按摩下舒服地闭上了双眼,听了这话顺口接道:“嗯,那我以后在家里天天披给你看。”
嘉辉听到 “家里”两字,再看到芳华闭目恬然的神情,终于做了一件他想了四年多的事情。
芳华感到两片温润的唇瓣轻轻覆在了自己的唇上,一股男人的清爽气息也扑面而来。
芳华心里呻吟一声:唔——,终于来了!这个吻,我等得太久了。
她也急不可待地要去回吻嘉辉,嘉辉却轻轻啄了她几下后,说道:“别急,让我来。”
芳华想:好吧,让你先来。于是,她完全放松了,只是全心全意感受着嘉辉的亲吻。
嘉辉反反复复地亲吻着她的唇瓣,将上面的每一条纹理都抚慰到了。他自然也尝到了芳华唇上残留的一点香甜,他知道芳华的口中一定更为甜蜜。
不过他现在不急,他还要先抚慰芳华的心灵。
嘉辉的唇暂别芳华的,又沿着她的鼻尖、鼻梁、眼皮、眉头、眉梢、额头、脸颊一路浅尝轻吻而来,芳华脸上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他怜惜的亲吻。
芳华开始觉得屋里的暖气太热了,她现在就像身处温泉浴场中,全身的肌肉、神经、毛孔都放松了、舒展了,又像在云里飘、海上摇,渐渐舒服得不能自已。
心里似乎有一颗种子历经寒冬后,终于钻出冻土层,在温和的春风中,向着蓝天舒展开了她的嫩芽。又像有一朵花蕾经过昨夜风雨后,花萼上还带着雨珠,在晨曦暖阳中,向着大地绽放着她的娇颜。
曾经历尽沧桑而荒芜的心田重新注入了甘甜的清泉。
曾经因为嘉辉的远别而被封闭起来的爱情花园又有了鸟语花香。
嘉辉在芳华左脸伤处微微红肿的地方停住了,问她:“还疼吗?”
芳华微微摇头:“嗯(二声)——!”嘉辉的吻就像止痛的良药,不止是身体的痛,连芳华心里的伤痛也能一一抚平。
嘉辉听明白了她“嗯”的含义,在那里又亲吻了好几下,再辗转到了芳华耳畔。这里,那股让嘉辉心跳加速的香味又明显了,他不禁在她耳边轻声问:“抹香水了?”
他的气息吹得芳华的耳朵发痒,她不由微微躲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以后,平时不要抹。”
“哦。为什么啊?”
嘉辉轻轻咬了她的耳廓一下,心里暗道:天天被你这么诱惑,怎么受得了。
但他还是在这里流连忘返,将芳华的耳朵都吻得红透了。
芳华这时有点燥热了,她喃喃地说:“嘉辉,热。”然后就抓住自己毛衣下摆,往上提到了头部。
嘉辉顿了一下,还是帮她把毛衣退了下来。
芳华把毛衣甩到另一边床上,双手搂着嘉辉的脖子,用成都话说道:“该我了蛮!”
然后不由分说就对着嘉辉的嘴唇啃了起来。
嘉辉暗暗好笑;看来受不了诱惑的不止是我。
他一边承接着芳华狂风暴雨式的亲吻,一边紧紧将芳华圈在怀抱中,免得她只穿着保暖内衣而着凉。
但很快他发现这动作是多余而危险的,因为芳华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让自己更清楚地感到她身上的热度是越来越高,而她身体的纤瘦也让自己又爱又怜。
嘉辉身体的热度骤然增高。
他狠狠心,把住芳华的肩膀将她和自己分开点距离。
芳华睁开眼,疑惑地看向他。
嘉辉说:“今晚不行。”
芳华皱起眉头,但没说话。
嘉辉拿过旁边床上的被子将芳华包了起来:“别着凉。”
芳华赌气地把被子撸下来:“被子没有你怀里暖和。”
嘉辉只好单臂把芳华抱住,又用被子把两个人都盖住了,然后说:“这样行了吧?”
芳华又趴在嘉辉胸口,还用手指轻戳他,问:“为什么今晚不行?”
嘉辉握住芳华作怪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说:“等了那么多年,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要了你?”
芳华不禁微笑:“就为这个?我们不是早就结婚了吗?怎么是随随便便呢?”
“我知道,我们早就彼此拥有了。可是,我和你的第一次,是真正的彼此拥有,我可舍不得委屈你。”
芳华心里顿时又酸又胀,为了嘉辉的珍惜和尊重。
她把头埋在嘉辉的脖颈处,轻轻说:“我没觉得委屈。”
嘉辉轻抚她的头:“不,我想你也会很重视这第一次,你的梦想绝对不会是在一个招待所里完成它的。所以,”他轻吻了一下芳华的头发,才说道:“今晚,我们就这么呆着,什么也不做。”
被嘉辉说中心事的芳华,也放松了下来,轻轻说:“好吧。“
她趴在嘉辉胸口,过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才嗫嚅着说:“那个,嘉辉,你在国外见惯了洋妞那种火爆的身材。所以,那个,我是不是对你没吸引力了?”
嘉辉不禁一笑,将芳华的身子又搂紧了些:“傻瓜,我就喜欢你的中国式身材。”
芳华还是不太相信,低声嘟囔着:“这么多年没见面,还能忍得住,不是不行吧?”
她几乎就是在嘉辉耳边抱怨,自然让嘉辉听了个正着。他将芳华的脸扳起来冲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说:“行不行,你以后就知道了。”
芳华腹诽:看来男人都不喜欢听这两字,连嘉辉也不能免俗。
不过,她也老实了,不闹了。
其实,她要的本来就很简单。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夜,却能在温暖的室内,和心爱的人吃着东西,看着电视,或者是盖着被子说着闲话,这就够了。
但这已经是她奢望了多年的场景。
此刻梦想实现,芳华那颠簸漂泊了几个月的身心也彻底地放松了。她打了个呵欠:“那我准备睡了?你要陪我睡一张床的哦?”
“嗯。”
两人又起来,把床铺重新整理了一下,又各自收拾了一下,才一起躺下。
嘉辉一手枕在芳华脖子下,一手搭在芳华腰上,两人相对地躺着。虽然做芳华“枕头”的那只手会发麻发酸,但只要芳华舒服,嘉辉怎样都无所谓的。
芳华躺在嘉辉怀里眯了一会儿,忽然又睁开眼说:“亲爱的,按照西方人的习惯,你应该给我一个goodnight kiss。”
嘉辉看着芳华唇角的笑意,心想:虽然今天不能要了你,但是,一个kiss还是不能不要的。四年多的思念,怎能是刚才那个蜻蜓点水式的吻,就能代表的?
于是,他半抬起身,俯身吻上芳华。
这一次,嘉辉的唇紧紧贴着芳华的嘴唇,再不移开了。轻吻深吮,细细品尝着芳华口中每一处的甜蜜软糯。
这一次,他由浅入深,由轻柔到缠绵,由温存到热烈,结结实实、彻彻底底地把芳华吻了个够。
被嘉辉紧紧抱在怀里的芳华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只知道一开始,她还能回应嘉辉,后来浑身就像融化了一样,完全任嘉辉予取予求了。可是身子虽然无力,心却跳得很快,脸也因为缺氧和激动涨得通红了。
终于,嘉辉的唇离开了,让芳华可以大大地喘口气。她觉得自己刚刚好像都快昏迷了,又像是看了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满身心都是惊喜惊艳的震撼。原来,一个吻还可以这样神奇。
芳华仿佛从梦境中醒来一样睁开双眼,正好看见嘉辉的眼睛就在眼前。
那儿就像深邃的星空,浩瀚的海洋,又像是芳华灵魂上的故乡,对芳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此刻,她只想化成星空里的一颗星子,海洋里的一朵浪花,那样就可以和嘉辉永远在一起了。
这时的嘉辉也是气息不匀,心跳加速,他侧躺下来,但却向旁边退了一点,和芳华保持了些许距离。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芳华,却又本能地向嘉辉靠了过来。嘉辉急忙挡着芳华:“别,我怕我忍不住。”
芳华还是靠了过来,一把拉下嘉辉的头,将自己的唇和他的再度相接。手上还开始拉扯着嘉辉的衣服,这是以实际行动表达“忍不了就不要忍了”。
嘉辉也早已情动,可他不会放纵自己。
嘉辉将芳华乱动的手脚都紧紧钳制住,劝道:“乖,别闹!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什么都不做吗?”
芳华贴着他的身体,感受到了他的需要,不禁心疼地说:“干嘛忍着?太辛苦了!”
她的手又努力地从两人之间抽出来,去解嘉辉的衬衣纽扣,嘴里还说着:“怎么穿这么多?”
嘉辉又使了点劲儿压住芳华的手:“别考验我了!”
芳华解扣子不顺利,一生气就使劲一扯。只听得“砰”“砰”几声,嘉辉衬衣上的几颗扣子被扯掉了。
她嘴里还嘟囔着:“我是认真的。我愿意。”
嘉辉只好俯身将芳华压在身下,这下她才动弹不得了。嘉辉双手按住了芳华的手,脸正对着她的脸说:“不是这里太委屈你了吗?”
芳华摇头:“你刚才的那个吻,就是我的梦想,没有比它再好的了!除非是你立刻要了我。”
嘉辉笑了,又轻吻了芳华一下:“傻瓜,那样的吻,我每天都可以给你。可是第一次只有一次。”
芳华扭动了一下身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嘉辉:“可是,人家现在想要嘛。”
嘉辉暗暗吸了口冷气:老天,真的快受不了了!芳华,拜托你别用这个语气和这个眼神,还有,别乱动啊!
他躺平身子,等了一会儿,等身体的不适疼痛过去了,才说道:“听话,现在你我都不是最好的状态,特别是你。”
“那,过两天?”芳华以为他是说自己的旅途劳累。
嘉辉摇头:“不。我要你慢慢调养一段时间,等身心都调养好了再说。而且,芳华,我们毕竟分开太久了,虽然我们依然相爱,可是也应该再花些时间重新认识和了解彼此。这样,才能真正彼此拥有。你说,是吗?”
芳华的眼睛湿润了:这样的话只有嘉辉能说得出来,他总是那么了解自己,并且会将自己所需要的放在第一位考虑,而他自己的需要总是放在最后的最后。
我何德何能,值得嘉辉如此待我?
芳华将头靠在嘉辉怀里说:“嘉辉,我爱你。”
嘉辉身子僵了一下,然后轻拍芳华的肩膀:“嗯,我知道。睡吧。”
芳华抬起头,在嘉辉下巴上亲了一下:“goodnight。”
然后趴在嘉辉怀里睡了。
嘉辉微笑,将芳华一侧的被子给她掖好,然后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心里说:“goodnight,y girl。”
正文 一百五十五、心结
一百五十五、心结
早上,芳华是被外面走廊传来的住客们走路、关门、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她醒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身边有人,而这个人是自己最爱的人。这一认知,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住宿舍、睡单人床的芳华的新鲜体验。
她偏过脸,好好欣赏着嘉辉在晨光中的侧脸,很想去亲亲,又怕吵到了嘉辉才没有轻举妄动。
嘉辉比芳华睡得还沉些。搂着心爱的姑娘睡觉,让他这些年在异域他乡常有的孤独感消失了,心里缺失了很久的一部分也终于回来了,整个心灵圆满了。
而芳华先睡着后就打起了可爱的小呼噜,这让嘉辉也觉得很新鲜。虽然以前芳华不是没有在他怀里睡过,但都挺安静的,并没发现她还有这本事呢。
她的呼噜声并不嘈杂粗鲁,就是放大了一些的呼吸声,还很具音乐性,让嘉辉听着并不觉得吵,反而很有成就感。因为芳华一定是非常安心、十分放松,才会如此。
她安心了,自己也就安心了。所以,嘉辉在芳华颇具催眠效果的呼噜声中,也睡了个这么多年来质量最高的好觉。
醒了的芳华已经偷看嘉辉好久了,发现他呼吸均匀、确实是睡着了,便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嘉辉的鼻子、下巴和脸颊。她摸到了嘉辉下巴颏处新冒出来的胡茬,不禁探起身仔细看了起来。
嗯,嘉辉的下巴比少年时略微多了些棱角,让芳华想起了小时候特别喜欢的电影《佐罗》中,阿兰德龙在黑色眼罩下露出的性感下巴。
芳华心痒痒地,便在嘉辉的下巴上一寸寸地亲吻起来。她吻得很轻,偷看了嘉辉几眼,见他睡得眼皮都不动一下,就大胆地轻轻含住嘉辉的下唇抿了几下。嘉辉还是没反应,芳华又对嘉辉的上唇故技重施。
正当她上下其唇的时候,嘉辉突然闷笑一声,双手一下子把她的身子抱住,随后一个翻身,将芳华压在枕上。
被抓个现行的芳华看着嘉辉那戏谑的眼神,便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好啊,你装睡!”
“就算我是装睡,你也不能趁我睡着了就‘侵犯’我吧!”
芳华一时无语。她发现自己在嘉辉面前,常常在口舌上落下风。不过,她这时往往会祭出撒娇耍赖大法,胡搅蛮缠一番,于是大家打个平手。
芳华的手抓住嘉辉胸前的t恤,将他又拉近自己:“那你侵犯回来好了。”
这样的邀请,嘉辉自然不能拒绝,两人又是一番缠缠绵绵的热吻。芳华感到了嘉辉的情动,满意地想:看来嘉辉真的不是不行。
嘉辉看到芳华诡异的笑,一猜就知道她没想好事,轻咬了她鼻尖笑骂了一句:“没良心的。”
然后他说:“好了,该起床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这么多年都没睡过懒觉的芳华,却故意赖着不起:“什么事啊?”
“你该去医院和科室里报个道吧。还有马上快过年了,你应该可以请探亲假吧?你都快五年没回过家了,就不想叔叔阿姨吗?”
芳华连连点头:“想啊!我倒是还有公休假没休。嗯,我一会儿去问问主任,看能不能请假。”
“对了,你是不是还应该和主任商量一下开题报告的事情?”
芳华一下子清醒了:“哎呀,真麻烦,我几乎把这件事忘光了。”
嘉辉摇摇头:“这可是关系到你毕业的大事,怎么都忘了?”
“哦。就是那时候只想着去出任务,什么研究生课题都不想做了。”
嘉辉沉默了一下,将芳华拥在怀里,才问道:“是你自己主动要求去出任务的?”
“嗯。”
“我不是说你不该去,可是你就没想过,出去那么长时间会影响自己毕业的吗?”
“嗯,想过。可是,”芳华的手不禁又抓紧了嘉辉的衣服,神色黯然地说:“我那时候整个人都是麻木迟钝的,手术做不了,实验做不了,什么事都做不了。”
嘉辉抱着芳华,凝视她的眼睛,说道;“嗯,我明白了。不过,我们学医的人,不是应该比一般人更能面对死亡吗?”
“嗯,可是……,江波不一样。”
芳华靠在嘉辉怀里,感受到嘉辉的爱,心里是满足的,可是一想到江波,她还是心痛,一时间心情极为复杂。
嘉辉一手拍着芳华的背,一手轻轻梳理她的头发:“你愿意和我说说有什么不一样吗?”
芳华仔细看着嘉辉,见他的眼神清澈坦荡,想到他是自己最爱的人,绝不能对他有什么隐瞒的,而自己也确实需要向他倾诉,她便采纳了嘉辉的建议。
但真要开口,她还是不敢直面嘉辉,而是将头继续深埋在嘉辉怀里,几乎是对着嘉辉的心开始说:“嘉辉,我对不起你。我觉得,我好像爱上江波了。哦,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
芳华将头贴紧嘉辉的胸膛:“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江大哥人那么好,对我那么好。他死了,我很伤心,从来没有过的伤心。我也忘不了他,我想,我一定是爱上他了。嘉辉,对不起!”
她这番话的确是让嘉辉心头一跳,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只觉得浑身发冷。可是,他再看到芳华在自己怀里懊恼的样子,看到她的手紧紧抱住自己不肯放,他就觉得事情可不全是芳华所说的那样。
芳华感到嘉辉的手停止了动作,知道他一定被自己的话惊呆了。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听到嘉辉说他爱上了别人,一定也会很难过的。
想到嘉辉现在的痛苦,芳华更不能原谅自己了。她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看嘉辉,却见到嘉辉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嘉辉看到芳华紧张的诚惶诚恐的样子,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便让自己先放松下来。他凝视芳华的眼睛问道:“可你依然是爱我的,对吗?”
芳华急忙点头:“爱,比以前还爱。”
嘉辉又搂住芳华拍着她的背说:“那好,问题还不是那么严重,至少你还没有变心。”
芳华却靠在他怀里摇起头来:“可是,这是不对的。人怎么能爱上两个人呢?我这么做,太要不得了。太坏了。我怎么成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嘉辉却心里有谱了,他将芳华又搂得紧点,轻声安慰她:“没事!我们都不会只爱一个人的。你不是也爱你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吗?”
“可他们是我的家人,江波可跟我没血缘关系。我既爱你,又爱他,怎么可以呢?”
嘉辉无奈地说:“好吧,我不介意。”
芳华一愣,抬头看嘉辉:“你不介意?”
嘉辉微微一笑:“我现在是不介意。不过我要你和我说说,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我再考虑一下是不是该介意。”
芳华点头:“嗯,你是有资格评判我、对我定罪的。谢谢你还给我解释的机会。”
嘉辉心里无奈地说:你怎么自己就给自己判定有罪了。他拍拍芳华的背说:“那你说说吧。”
芳华沉浸在回忆中,慢慢地说起了和江波认识、交往的全过程。
在她的描述中,嘉辉第一次全面知道了江波这个人的方方面面。他默默地想,可惜这么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没能够好好认识结交一番。
听到江波给予芳华的那些帮助,嘉辉也暗自叹气:果然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他不禁问芳华:“你就是从他给你送年夜饺子那次,觉得他对你太好了吗?”
芳华回忆江波的音容笑貌,早已眼圈红了:“嗯,那次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情意,我就开始和他保持距离。其实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江大哥从来就没有过龌龊的想法。”
嘉辉轻轻用手指抹去芳华脸庞上滑下的一串泪珠:“嗯,他很了不起,对你从没有要求过回报。”
芳华的泪反而越流越多了:“我知道我回报不了他,我连尽医生的职责救他都没做到。而他答应我的每一件事几乎都做到了。”
嘉辉虽然心疼芳华的眼泪,但是知道她需要这个方法来释放心中压抑太久的情绪,便没有劝她不哭,只是找出手帕帮她不时擦擦泪。
芳华从嘉辉温柔的举动中得到慰藉,又感到惭愧了:“嘉辉,我明明是除了你不会再爱别人的了。可是江波师兄人太好了,却不幸得了绝症,但他却又是我见过的最坚强最不怕死的病人,我不知不觉就爱上他了。可我这样既对不起你,也不配江大哥对我的好。”
嘉辉看着她伤心又内疚的样子,虽然不忍心,但还是觉得今天要把话说清楚,才能让芳华放下心结。
他接着问的话,自己都觉得残忍:“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他的?”
芳华愣了一会儿说:“不清楚。我本来都是把他当朋友,当大哥,当病人,我欣赏他、崇拜他、敬重他、感激他、爱护他,但这还都不算爱吧。”
忽然,她看着嘉辉的眼睛,灵光一闪,悲从中来。
芳华抱着嘉辉的脖子,哽咽着说:“是在我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和你上飞机前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我知道,那是在说‘我爱你,保重’。那一刻,我确实知道了江大哥从没有说出口的对我的情意。可是,我什么都不能给他,我只能对他说‘我知道,谢谢’。第二天,他就去了。我也什么都不能告诉他了。从那以后,我感觉我的心也死了一半。也许,就是从他去世后,我才爱上他了。”
“所以,你的痛苦无处释放,也让你觉得无法面对我,于是将自己放逐出海,以执行任务的方式来变相惩罚自己。”
“嗯,一开始是的。不过,这次出海倒是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让我受益终生。而且,让我更了解江大哥了。”
芳华又简单说了些江波和任务的事,当然是可以透露的不算泄密的事情。然后接着说道:“我知道了江大哥为什么不惜燃烧自己的生命去工作了,也知道他的任务胜利完成了,这让我很欣慰,也觉得痛苦减轻了很多,但同时我好像更加爱他了。”
芳华这时抬起头,勇敢地对嘉辉说:“对不起,我就是这样,一方面我知道我爱的是你,一方面我又念念不忘江波。我就是这么坏的女人。你说要我怎么办吧?”
嘉辉看着芳华,半响不说话。
芳华渐渐有点不安了:“我知道除了你,我不该再想其他男人。可是,要我不去想念江大哥,我做不到。不过,嘉辉,你能不能不要太生气,我以后一定会更爱你的。”
嘉辉看她又快哭了,便搂住她,狠狠地亲了她两下才说:“我的傻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呢?”
芳华愣了:“你不生气吗?”
嘉辉摇头:“不生气。我知道,你‘爱’上了江波。这没什么。”
“你不介意?”
“不。”
“怎么会呢?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很伤心的,除非是不爱对方,才会不介意。”
“好吧,其实我也有点介意。因为你确实爱上了江波,但你也确实爱我,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你爱江波还比爱我更深一些。我只是有点介意这一点。”
“不,不,我还是更爱你。”
嘉辉微笑:“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对江波和对我的爱是完全不同的。”
芳华小声说道:“可是如果失去你,我大概也就是像江波去世后那种程度的难过。如果有可能,我愿意死的是我。”
“唉,怎么平时还算聪明,这会儿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了。好吧,我问你,你说你爱上江波,可你能想象你像吻我一样去吻他吗?”
芳华连想一下都觉得是对江大哥的亵渎:“当然不能。”
“我再问你,如果我爱上别人,和别人结婚,你会怎么样?”
芳华瞪圆了眼睛:“想杀人!”
“嗯?这么暴力?”
“嗯,先杀了那个把你抢走的人,再把你这个负心汉戳戳戳,戳一千刀一万刀。”
嘉辉见芳华用手指比着刀子戳着自己的胸口,笑着抓住她的手指:“好吧,我不会给你拿刀子戳我的机会。那么,如果是江波爱上别人,和别人结婚呢?”
“我为他高兴,我祝他幸福。”
芳华停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我对江波不是男女的爱,而是对兄长的爱。可我觉得,我对江大哥,和对我哥的感情还是不同的。”
嘉辉摇头:“当然,你和江波不止是兄妹之情。我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最喜欢看《英雄儿女》,每次看到王成牺牲就哭得稀里哗啦。你还非常想当英雄王成的妹妹,甚至自己给自己改了名。”
芳华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嘉辉叹了口气:“这说明你有很重的英雄情结。崇敬英雄没什么不对,只不过生活中可没有那么多英雄。可偏巧你就认识了江波这么一个称得上英雄的人物。他的惊才绝艳和视死如归,不要说是你,就是男人也为他心折。你爱上这样一个英雄,有什么错呢?”
“你是说,我爱他就像妹妹王芳爱英雄王成那样。”
“嗯,比一般的兄妹情意更重。他可以说是你的偶像了。他的去世,就像是毁灭了你人生航程上的一盏明灯,让你一下子迷失了。这一点我都有点嫉妒了,因为他在你心里的高度,是我无法企及的。”
芳华觉得嘉辉说的有道理,默默地想:可是江波对我不仅仅是王成对王芳的感情。
嘉辉却又接着说道:“还有,你之所以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