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十年 作者:肉书屋

    ，疯的彻底。其实自己知道，这估计是自己这一辈子最清醒的时候了，重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每一个夜里都在清算着凌飞絮留下来的资产和自己手上的资产，那些数额庞大的财产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丢到一切人性。秦远不放心把它交给任何一个人，不管他姓什么，是谁。这里面不仅仅是他的东西，还有凌飞絮留给秦如雨的。如雨是他和飞絮的共同的宝贝，值得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秦远比凌飞絮做的更完善，他成立了一个基金会来运营自己和凌飞絮的遗产，至于凌氏和秦氏各自有自己的董事会和监事会，董事长以半年为期，以董事会的常任董事人轮值董事长，直到秦如雨成年。甚至他转移了一部分的凌氏和秦氏的股份给霍征帆，让他做了独立董事，限制董事会修改公司章程。

    看着秦远一天天的消沉下去，凌家和秦家的人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却又都隐而不发，只是暗中行动。甚至秦远最后找到的那位道人都是凌家的人介绍的。

    对方一直表现得很神秘，不接电话，不露面，只和他用电话联系。

    “逆天改命时空倒流是违反时运的，不仅仅是你，帮你施法的我也要受到极大的惩罚。我们相识是一种际遇，也是命运的必然，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是，我想要知道你值不值得，你可以为了你的夫人牺牲到怎样的地步。”

    一个月不出门对于死宅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秦远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一个月不能被阳光照射到，这意味着不是不出门，而是连窗帘都不能拉开，每天都要生活在绝对的黑暗里。

    你是活人，身上阳气太重，如果我现在就带你下去找你夫人的魂魄，怕是还没有找到你夫人你就先被鬼魂给撕咬殆尽了。而且，你去了阴司也不一定能找到她，凡是都要讲求一个机缘。或者她先你而去就说明了你们缘分已尽，再无可能。

    秦远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无论多么渺茫都要试一试，即使是死，我也可以跟着她一起去。”

    “秦先生，你确定你想清楚了么，你现在是h城毫无疑问的首富，据我所知，您的妻子死后给您留下了一笔非常丰厚的遗产，用这些钱，您可以找一个更年轻貌美的夫人……”对方还在游说，秦远却再不肯说话，只是坐在那里，一个月的暗无天日让他几乎眼睛都瞎了，整个人憔悴不堪。

    “那好，我们开始吧。”

    阴司其实和大家的形容相同又不同，秦远木然的跟着前面的鬼魂。整个阴司就是一个巨大的城，比丰都大了很多。忘川蒿里就在眼前，秦远却不敢去看。听说有鬼魂会不愿离去，不愿意转世投胎，会站在那里等自己最放心不下的那个人来。他希望凌飞絮在那里，却又害怕凌飞絮在那里。

    “安心的往前走，你要找的人不在。”秦远脖子上的符突然传出声音，让他顿时回过神来，收回了眼光，安静的继续向前。

    转过河滩，再出现就是如血的曼珠沙华，那些血红的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开叶落，生生相错，不得见。

    “不要看，不要呼吸，彼岸花会让你产生晕眩和幻觉。”

    无数的鬼魂汇聚在一起，等着过奈何桥，突然秦远眼前一亮，凌飞絮，那个人是凌飞絮。

    她还是穿着她死的时候那件衣服，格子衫，长风衣。上面的污水和血迹已经不见了。忘川是没有风的，不管是蒿里的河蒿还是彼岸花都死无风自动的，所以凌飞絮的头发也柔顺的贴着脸颊，宛如生前，好像那场车祸都是一个梦，梦醒了，她又会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争执。

    秦远想，等把她找回去，自己一定要告诉她，我爱她。以后不要吵架了，真正的像夫妻那样生活下去。

    奈何桥的孟婆一碗碗的分发着从忘川里面舀起来的水，说着喝了就去转世投生的话。秦远看着凌飞絮看了一眼桥对岸的转轮殿，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只知道自己不想就这么失去她。眼看着凌飞絮接过孟婆手中的汤碗，秦远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会被发现，会不会被孤魂野鬼活活撕咬成白骨，伸手就要拉住凌飞絮。

    他原本站在队伍的后面，突然的冒头伸出手，整个身子都站到了队伍的外面，很快就在原本的队伍漏出来一个空缺。后面的人赶紧补上，不知道是谁撞了他一下，他原本就重心前倾，推着凌飞絮两个人一起掉到了忘川之下。

    忘川整条河里都是昏黄的河水，重的连天兵都会沉下去。河水的腐蚀性极强，凌飞絮毫无准备的跌下来，很快就向河底沉下去……那是秦远和凌飞絮最亲密的一次，以前从来没有离的那么近过。明明知道凌飞絮其实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秦远还是凑上去把自己口中的空气渡过去。

    “或者，我想要的就只是一个接近她的机会吧。”

    秦远轻笑起来，其实自己忘了和她的那些恩恩怨怨，也忘了凌飞雪才更容易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即使再来一次也会是一样的选择吧，他轻轻合上了双眼，虽然不是回到车祸之前，而是回到了十年之前，好在一切还来得及，我们的爱情还可以重来。相比起最开始一命换一命的代价，或者自己只是失去了一段时间的前世记忆真的是上天的恩赐。

    不过，飞絮是不是也恢复了记忆，或者她原本就记得？当然，秦远更希望凌飞絮忘记了前世所有的不愉快，两个人可以重新开始。将双手交叠垫在脑后，秦远撑着头，不管凌飞絮是不是记得，以后会不会记得，还爱不爱自己，这些都突然变得不重要起来。只要我爱你，而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愿望都是美好的，只是回首十年，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死去的人可以一命换命重生，那么死去的爱情呢？是不是也会萌芽。多少年以前，当你还在痴痴傻傻的感叹着你心爱的人已经不在，心还堆叠得满满的，我就已经在满地的狼藉里绝望，爱你的心已成灰烬。

    “正英，你去探望凌阳的结果如何？”秦老爷子眼眸一转，突然想到了木已成舟就万无一失了。

    “爸爸，我去探望的时候他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面没有出来。但是我已经从我们交好的副院长那里打听到了，凌阳的手术很成功，破裂的是比较细小的血管，淤血也已经清除了，远没有外界传说的会和凌伯父一样中风那么严重。”

    听到凌云飞的名字，秦天面色一变，很快掩饰过来，“还有呢，听你的语气他好像不太好。”

    “是的爸爸，他的身体健康状况极差，身体器官多处进入衰老期，自身免疫和循环体统极差，很可能上次切除过的肝脏还会再次癌变。”

    秦天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凌家人知道么？医院没有看到具体的报告是不会把这种猜测告诉病人的。”

    凌飞絮不知道？也就是说两个人的婚事必须尽快，在凌阳的肝癌复发之前。

    161　交锋

    病来如山倒，凌阳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踏出一院一步，很快就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他整个免疫系统崩溃得异常迅速，带着呼吸机躺在无菌病房，凌飞絮赶到的时候凌阳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的状态。

    “凌小姐，我十分抱歉的告诉您，您父亲的病情恶化了。”坐在凌飞絮对面的刘医生见过太多的病人去世了，虽然看得出来他极力装出一副我很沉痛的表情，但是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铺直叙。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们，上一次的手术室成功的，凌先生的免疫系统并不是手术感染，过程中我们也不存在任何的黑幕。”

    凌阳病情恶化的事情很快传播了出去，甚至连出现在照片中央的凌家众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下来这么多的照片。报纸上一系列照片刚好组成了一系列的故事。凌家内部矛盾激化，凌宇和凌飞鹰的仇恨继续。凌阳在办公室遭到下毒，幸亏送往医院及时才免遭一难。但是凌家其他人并不甘心，集体前去医院探寻，得知凌阳的病情的时候买通了医院的高层，手术用品安全有问题，凌阳术后感染，情况危急。

    一帧帧的照片明明白白，但是凌飞絮却是知道都是记者在扯淡。凌阳晕倒的原因自己才看到了，而凌琪他们来医院的时候，凌阳正在手术，根本不知道手术的结果。不过手术是不是出现了问题，这个……

    “刘主任，我想这样的免责条款我是不会签的，我签了也是无效的。你知道的，按照c国的法律，我是未成年人，没有我的监护人的追认，我所有的合同都是效力待定的。所以，与其花时间在这里和我解释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替我爸爸治疗。”

    凌飞絮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不那么生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没想到听到凌飞絮的话，刘主任反而高兴起来，刷的把合同揉成纸团丢进了垃圾桶，“你不想谈，我也不想说这事儿。反正院长让我忽悠你签字我也做了，你不签我也没办法。”说完，他做了一个美国人惯用的耸肩摊手的手势。“我们来说说凌先生的病情吧，”说话间，他转过身体打开了灯，凌阳的肝脏拍片结果出现在凌飞絮的面前。

    “凌小姐，我想你也看到了，这里是上次的癌细胞聚集地，相对比第二张，我们已经动手术切除了着一部分癌变的部分。术后这里也恢复的很好，并没有发生扩散的情况。”刘主任拿着不锈钢的教鞭指着，逐图向凌飞絮说着凌阳的病情。开始的时候担心凌飞絮会不会听不懂，说的比较慢。但是看凌飞絮的表情，便逐渐加快了速度，“新长出来的癌细胞是在另一侧，和原来创口的距离比较远，我们的切片结果还没有出来，并不知道癌细胞有没有发生病变。但是初步的结果应该还是尽快的动手术切除为佳。”

    “上次切除的就是肝脏的十分之一左右了，这么短的时间又进行手术……”

    凌飞絮甚至有些不敢问出成功率的事情，至于后遗症，可能需要终身服药，禁烟酒等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是的，这对于病人的身体和我们的技术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是也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的。我在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学习的时候，我的导师就曾经连续为一个肝癌病人动手术，切除了病人肝脏的二分之一，甚至已经超过了一般的三分之一的限额。由于上次发现的时间比较早，我们先前的手术只切除了左前叶的一部分，占十分之一到九分之一。所以完全可以进行继续手术。”

    凌飞絮没有再回答刘主任的话，其实按照她心中的设想，她想要的是等肝脏移植。器官移植比部分切除手术更加的困难，花费和后期的调理也更昂贵，但是能够免除凌阳可能继续患上肝癌的可能。凌阳前一世死于肝癌就好像一个魔咒，紧紧的禁锢着凌飞絮的心脏。

    看着凌飞絮为难的样子，做医生多年的刘主任脑袋运转的飞快。病人担心的就那几件事，钱，安全，效果。而凌飞絮现在最担心的明显三者都不是，那就是她以为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案移植。

    “凌小姐，或者你现在在想等移植手术。我承认以凌家的经济实力，绝对没问题，可以联系世界各国的配型中心。但是，按照凌先生目前的身体状况，可能不太乐观……我劝您还是接受手术的建议。”

    凌家的车停在医院的大门口，但是跨到医院的前台的凌飞絮根本看不到司机在的位置，一看到她出现，记者跟发疯了一样要挤进医院的大门。保安根本拦不住，直到大门紧紧地闭合起来才安静下来。

    “到后门来接一下我吧。”

    其实到了后门，凌飞絮发现记者也不少，还好不只是司机一个人，凌家也派了保镖过来。虽然不方便插手凌阳的病情，一切都交给凌阳的女儿处理，但是凌家每一个人都在积极的观望着凌阳的病情。借着保镖能打听出来什么事情就再好不过了。

    “凌小姐，请问您父亲是否至今昏迷不醒？”

    “凌小姐，请问凌家下一任的董事长会由您来继承么？”

    “凌小姐，请问您是否有为凌先生转院的想法呢？”

    虽然知道记者的提问明显是在诱导自己，如果自己回答说是的话，也就是说明自己认为凌阳是被他人陷害，如果说不是的话，那可以写的就更多了，就是被编出自己为了遗产不顾父亲死活都有可能。

    凌飞絮在保镖的簇拥下准备向前走出去，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奋力的分开人群挤进来。

    “凌飞絮！”

    凌飞絮条件反射转过头，发现来的人是凌飞雪，她穿着大大的卫衣，棒球帽，一副低调的模样，却更引人注意。

    果然，随着她的出现，记者转过镜头对着她就一阵的猛拍。

    这位也是大家关注的重点啊。凌阳死后，这位虽然是非婚生，但是也是拥有同样的继承权的。如果凌飞絮能手握凌阳留下的所有的股份，就是凌氏集团的第一大股东，但是如果股份被分成了两份，凌氏的第一大股东就是凌宇的遗孀。这样凌氏集团到底姓什么也就并未可知了。

    面对一个油盐不进根本不理会记者的凌飞絮，明显冲动幼稚的凌飞雪更好诱导，记者很快追过去把原本在外围的凌飞雪团团围住。

    “凌小姐，请问您怎么看待您父亲生病这件事情？”

    “飞雪小姐，现在凌家一片混乱，您会回凌家和你妹妹飞絮小姐一起继承遗产么？”

    “凌小姐，请问您出现在这里是来探望您父亲的么？自从他生病以来您见过他么？”

    ……

    跟苍蝇一样嗡嗡嗡围过来的记者一个个的问题接连不断，轰炸的凌飞雪耳朵都在发麻。“没有，没有，没有！你们满意了吧。”

    凌飞雪大声的冲着话筒吼到，猛地推翻了最靠近她的一个体型较小的女记者，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明天的新闻倒是好些了，凌家小姐飞雪大闹医院。但是凌飞雪没有顾忌这些，一路向着凌飞絮的车冲过来。

    “走吧，不用管她。”

    司机闻言发动车辆，挂档，油门……

    “嘣……”

    无数的记者共同见证了这一幕，凌家两位继承人的第一场厮杀。——1q2q3q

    “小姐，我没有撞到她……是她……是她自己倒地的。小姐……大小姐……”

    冲过来的凌飞雪撞在了汽车上，倒地不起，好像是晕过去了。外边的记者一片尖叫，有良知的跑去叫医生，没有良知的飞快的找着角度拍凌飞雪的伤口，还有在车里的凌飞絮。

    “没事，我看到了。你已经停车了，是她自己撞过来的。有车不躲，不是白痴么？自己要找死，怨得了谁？”凌飞雪，同样的伎俩用两次就没有用了，第一次你骗得了别人，这一次你还想骗谁呢？

    因为是在医院的门口，所以医生来的非常的快，很快就把凌飞雪抬上了担架。

    “阿彪，你和小肖跟进去，守在凌飞雪的身边一步都不准离开。即使她要去上厕所都不要走，守在厕所门口。如果她要死要活就立刻给我打电话。记得，她不过是姓凌而已，凌家的主人只有我和我父亲，其他人，你们都不用理会。”

    接到凌飞絮的电话，跟在后面的车门飞快的打开了，两个身强体健的保镖出来，跟着护士走进了医院。

    “开车吧，你刚刚撞过人，他们可都是怕死的，不敢真的围过来的。”

    司机闻言有些害怕又有些敬畏的看着身后的大小姐。一踩油门，果然，看起来凶神恶煞围住他们的记者很快就退散开了，车子一溜烟就开上了大道，绝尘而去。

    162　秘辛

    有人说最了解你的莫过于你的敌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凌飞絮是非常了解凌飞雪的。也是，原本凌飞雪的手段并不高明，只是凌飞絮对她没有应当的防备罢了。轻视对手的代价永远是沉重的，凌飞絮放松的靠在椅子后背上，想了半天还是给霍月笙打电话。

    虽然知道自家舅舅不喜欢爸爸，但是她相信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霍月笙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凌飞絮对霍月笙很了解，但是却又不够了解。能入得了霍月笙的眼睛的东西不多，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凤毛麟角。但是如果你能成为那绝无仅有的东西，恭喜你，半生无虞，他绝对会把你放在他自己之前。

    照理说，凌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霍月笙不可能不知道。而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必然会在第一时间给凌飞絮打电话，他怎么会让凌飞絮一个人留在h城面对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凌家人。虽然他对凌飞絮和霍征帆一向都是一视同仁，但是凌飞絮始终是女孩儿，霍月笙不肯让她受苦。

    而他没有出现的原因便是霍征帆。魏书一对于霍月笙居然不是乘飞机前来，而是亲自开着直升机把霍征帆带走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只是苦于找不到突破口在哪里。以前凌飞絮经常笑话说霍月笙会带一个大型犬笼子过来把霍征帆打包回去，这句话在他们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成了现实。

    霍月笙之所以开直升机前来的原因正是因为他携带了一个合金打造的笼子，一上直升机就把霍征帆关进了笼子，并没有带回c城，而是带去了西北军事基地。

    手机不通，凌飞絮只能打电话去家里。电话是楚韵接的，说是霍月笙去了西北军事基地，还没有回来。凌飞絮客套的跟楚韵闲聊了几句，也没有说自己这边的状况，两个人有些沉默。凌飞絮握着电话一直在想要不要问一问霍征帆的情况。她不是不知道霍征帆对自己的感情，但是她另一方面又在不停的自我催眠着，对自己说霍征帆那天只是喝醉了而已，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样的感情和当年跟奥本海默在一起的时候差不多，那时候凌飞絮也是清楚奥本海默对自己的感情，却还一直用同学和朋友束缚着他……

    想到这里，挂断了电话的凌飞絮突然有些头疼，盯着车顶。半晌才握紧了右手，轻轻锤了锤自己的额头，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间，只希望舅舅能快些给自己回电话。

    凌飞絮的运气也算是不错，很快霍月笙就给她回了电话。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运气的一种，霍月笙把霍征帆直接带去西北用的是锻炼的理由，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把霍征帆的情况告诉给楚韵。也就是借着这个由头，楚韵告诉霍月笙，说是飞絮给他打了电话。

    “联系基因库？好的，我马上去做。不过要等北美和台北的基因库传来消息会比较慢。我试试联系一下中东的吧，那边的死囚比较多，如果可以找到类似的是更好的选择。”比凌飞絮的预想更好，霍月笙并没有过问更多的事情，只是叮嘱凌飞絮自己要注意安全，如果凌家人对她不好，那么就去c城找楚韵。

    霍月笙还想继续叮嘱些什么，但是凌飞絮听到电话那头不知道谁快速的说了一句什么，霍月笙就掐断了电话。

    医院一直没有等到凌飞絮的决定，也不敢擅自动手术，只能每天给凌阳逐渐加大药剂来阻隔癌细胞的营养，希望可以减缓癌细胞扩散的时间。不过效果甚微，刘主任看着癌细胞的数值一天天增大，终于决定再劝一次凌飞絮。

    他不厌其烦的把每一天的数值变化和药剂量都打印出来，准备和凌飞絮说清楚凌阳现在的状况，如果他再不动手术，便错失了最后的手术机会。可是他准备了很久，却没有用得上。那种感觉就像你准备了abcd四个方案去并购一个公司，结果对方对你说，我们签字吧，给人一种准备一拳挥过去，却打空了的失落。

    凌飞絮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便明白是凌阳的病情恶化了。她那一天派保镖过去寸步不离的监视着凌飞雪的原因并不是她不想让凌飞雪见凌阳，不管自己有多么不喜欢凌飞雪，但是却无权干涉她父亲的生活。只是凌阳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不适合建任何人，连凌飞絮也只是趁着他行的时候，隔着玻璃和他用电话说说话。

    凌飞雪果然也没有辜负凌飞絮的期望，用的招数也不过是借由男女有别大热借口，想用上厕所溜出去，却没有想到两个保镖居然真的守在女厕所门口，她在里面坐了一个小时两个人都没有离开。最后只能找机会发个短信告诉对方，凌飞絮严防死守着，她也没有见到凌阳。

    凌阳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了，凌飞絮是知道的。虽然想找一个更好的方案，但是前提得是凌阳继续活着，要是人都死了，找到可以用的器官有什么用。所以当即凌飞絮就签了家属意见书。手术很快就在筹备当中……

    守在手术室外的没有凌家其他的人，凌飞絮有意让医院保密，只通知了邵峰过来。如果到时候有凌家人或者媒体出现的话，警察可以更好的处理这些事情。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邵峰和凌飞絮并排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凌飞絮在脑袋里面不断的回想刘主任给她介绍的手术方案。而邵峰一直低着头，把玩着手里面那个斑马的打火机，黑白交错的条纹根根分明，在他手指灵活的拨弄下翻飞的尤其快速。

    手术的时间尤其的长，前前后后持续了六个小时，等到手术室里的刘主任出来的时候脸色都苍白了。邵峰动作比凌飞絮更快，一看到脸色他便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冲上去问是不是手术情况不好。

    仍由谁站六个小时都要累，这时候的医生和护士简直都要饿死了，面对凶神恶煞扑过来的邵峰，身子向后仰了仰，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平衡。“手术很成功。”

    凌阳的手术很成功，外边的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凌飞絮瞒着凌家人答应凌阳的手术，如果在手术过程中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会有怎样难听的话说出来。现在不过是凌飞絮不让凌家的人随便探视，外边已经在谣传，说凌阳其实已经死了，但是凌飞絮还没有找到凌阳的遗嘱，不能名正言顺的夺权。

    虽然时时刻刻都需要提防着，但是凌飞絮也不是随时随刻都在医院的。过了一周凌阳已经从icu转到了加护病房，每天可以限定时间探视一小时。凌飞絮虽然没有告诉别人，但是却也离开了医院。保镖跟在她身后，小声的问她这样安全么？凌飞絮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们。

    她不过给的就是凌飞雪这个机会罢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见凌飞雪和凌阳，他们的感情都是不错的。她凌飞絮还没有冷血到剥夺人类本性的地步。

    可是，等凌飞絮走了之后出现在医院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凌阳每天清醒的时间并不多，集中在上午的十点到十二点。而那一天，他醒来就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坐在他的病床旁边。

    他一直知道霍家人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而他凌家大少爷没有必要去故意的讨好霍家人。而眼前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明显不是来探望自己的那么简单。

    “听说你患上了肝癌？还需要做器官移植手术，我本来以为你等不到了，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却没有想到你居然又手术成功了。”

    对方的语气，明显不是恭喜的意思，凌阳想说话，却因为呼吸器说不出来，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

    看着他的表情，对方愉悦极了，大声的笑起来。“现在还没有轮到你说话的时候，等会儿我会给你机会的。”

    说完，她弯下腰把脸凑近凌阳，专注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面部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的，一个很大的秘密。”说完，她凑近了凌阳的耳边，不知道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凌阳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呼吸机上可以明显的看到心跳图急剧的变化。眼睛因为震惊和呼吸不畅瞪得老大，看起来就好像一个下一秒就要死去的人。

    凌阳的双手死命的挣扎，但是却动不了，他想开口问，如果不问清楚他知道自己死了也会永不瞑目。可是，就像对方说的，不到你说话的时候，是不会让你开口的。

    “你以为我霍家的人真的是有软弱无能的？或让你在外逍遥多年？错，要的不过就是今天，让你最后才知道真相。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知道最后结果，知道她去哪儿了？”对方快速的问了几句，然后笑起来，“这样的情景果然有趣，不枉我特地过来一趟。”

    说完，她伸手揭开了凌阳嘴上的氧气罩，“她……在……哪……儿？在……哪儿……”凌阳的声音嘶哑着，说的断断续续，仿若被人割断了喉咙一样。每吐出口一个字，他都感觉好像有刀划过自己的脖子，但是还是执着的问，在哪儿，在哪儿。

    “死了！”对方回答非常干脆。

    凌阳眼睛里最后的光彩随着这句话瞬间涣散了下去，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濒死的鱼。但是对方仍然没有准备放过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亲手杀的啊……”

    那样轻轻地语气却是致命的毒药，凌阳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心跳图突然变成了急剧波动的图像，然后慢慢的变平……

    病房里面的人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出去，一瞬间，图谱变成了一条直线，滴滴滴的警报响起来……

    163　纷乱

    呼吸机的警报一响起，值班护士和医生立刻就慌乱不堪。凌阳的手术是医院这个月最大型的手术，操刀的医生，参与配合的护士都是医院的精英。为的就是确保这个手术的万无一失。

    在手术之前，就一直在盛传，说凌阳的病情恶化是因为医院的原因，说是副院长卷进了凌家内斗。并且凌飞絮其实并不愿意继续动手术，是刘主任一直游说才成功的。现在，要是凌阳有一个三长两短，医院绝对脱不了干系。

    千小心万小心，好歹是有了起色，但是当医生赶到病房的时候，却所有人都傻眼了。凌阳的氧气罩被取下来了。

    “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值班医生上前飞快的把凌阳的氧气罩盖回脸上。满场都是寂静的，连呼吸都不敢了。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凌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整个医院的领导都得大换血，今天值班的所有人也会都脱一层皮。

    有人没有经过登记就进了凌阳的病房这些人是在干什么，监控录像呢，那些守着监控录像的人在哪里！

    每一个人都在心里为自己推卸责任，很快身为凌阳的主治医生的刘主任也赶过来，看着一群人一动不动，“你们是猪吗？不知道急救，傻站着干什么！”说完对着身后的护士大吼，“准备电击。”

    有了一个可以承担责任的人出现，大家在重新活动起来，虽然知道肯定是有人蓄谋，但是该做的一步也不能少。

    其实这样也好，即使凌家要追究责任，也怪不到医院头上，即使去尸检也不会是手术创口感染。就当是正常的术后不治身亡好了。

    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医生和护士不说，还有守着监控器的保安。医院的保全系统并不严密，虽然装有摄像头，可是并不是每一个都会有录像功能的，所以主要还是靠人为的监测。所以，当满城缟素，所有凌氏百货都在为凌阳的死换上新的宣传设计的时候，有人站出来说自己是医院的保安，曾经被人敲晕在保安室。

    被敲晕在保安室，也就是说期间有一段时间摄像头是没有人监控的。如果是正常的探视，肯定不会这么做，那么凌阳的死就是一场蓄意谋杀。

    凌家内斗风云迭起，一下子把医院推到了风口浪尖。每一个那天的值班人员和保安，甚至连清洁大婶都没有放过。每一个记者都堪比福尔摩斯，总是想找出来真凶。

    一个人可能会保守秘密，但是一个人在自己保守秘密却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保守秘密的时候，肯定会选择自己说出来，把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她不过是一个实习的小护士，刚刚从护理专业毕业，花了两万元才做了实习护士，这个工作对她尤为重要，当面对一身黑衣的凌飞絮的时候，吓得差点哭出来。

    “那天……那天，我本来在……值班，突然……突然看到灯亮了，然后，然后……我就和值班的王医生一起，一起跑上去……上去……”她一直在抽抽噎噎的，说的断断续续，好歹有个重点，“看，看到……凌，凌先生，凌先生躺在床上，没……没……没……没有氧气罩。”

    像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终于把那个秘密说出来，值班医生在她心中就像是领导那样的大官，她是不能违背的，可是门外一列的黑衣保镖，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杀了她都不会有人知道，还会连累自己的父母。

    “不，不关我的事……真，真的。是医生说不让我们说的啊……不信，不信你去问他。”

    凌飞絮看着对面嚎啕大哭的护士，没有动，隔了一会儿她才淡淡地吩咐下去，“阿彪，送她出去，顺便把王医生给我请来。”

    等到王医生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不仅仅是凌家的保镖，连夜色的魏舒一都过来了，凌阳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死于谋杀的消息传得非常快，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邵峰一定要立案侦查，只是还没有拿到检察院的逮捕令，所以被凌飞絮先一步将人带过来。

    从别墅的门口开始就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都是站得笔直的黑衣保镖，别墅客厅里面的更是每个人口袋都有一块奇怪的突起，让人不寒而栗的补充那里面肯定是枪。

    早就听说这位凌小姐的母家时黑道出身，又是兵痞，绝对惹不得，甚至她本人也是心狠手辣，绝对不能招惹的。

    凌飞絮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的中间，左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穿银灰色西装的男人，如果是经常出入夜色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是笑面虎魏舒一。而右边的沙发是空着的，好像在等着什么人坐下。

    看着这个场景，王医生冷汗就下来了，双腿有些打颤，跨进了客厅就不敢向前迈步了。

    “王医生，坐吧。”魏舒一站起来，伸出右手彬彬有礼的指了一下对面的位置。现在有人让他坐下，别说是沙发，就是钉板王先生都会乖乖的坐下。只是冷汗已经在额头密密麻麻了，他想抬起袖子擦一擦，却又不敢动。

    “王医生，你很热么？”魏舒一开口问道，但是没有等王医生回答，却又冲身边的保镖挥挥手。对方看到手势很快的走过来，弯腰等着魏舒一吩咐。“这位王医生好像热的厉害，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冰镇的饮料，给王医生上一杯。”

    保镖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端着饮料回来了，只是在弯腰的时候，西装的下摆挪动了一下，刚巧露出一柄通体乌黑的手－枪。因为慌张，王医生，险些碰翻了桌上的饮料……

    “你不用怕，如果与你无关，凌家不会为难你。”一直低着眉头一言不发的凌飞絮终于开腔了。声音清冷，却又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眼睛盯着王医生，好像x光一样扫过他的脸，让他无所遁形。

    “凌小姐，凌小姐。”王医生噗通就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叩头，“凌先生的氧气罩是我盖上去的……”说完这一句，他又开始不停的磕头，整个额头都红了。地上铺着地毯，因为是秋天，也不是很厚，但是这么快就整个额头都红了足以看出他到底是有多用力。

    “凌小姐，我知道，我知道，我瞒着你是我的错，我的错。可是我真的和这件事情无关啊。真的，真的，我只是胆小，怕惹祸上身。是我，是我自作聪明，以为没有人说就不会有人知道，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凌小姐……凌小姐……”

    说话间，一个男人竟然哭起来，低声求凌飞絮原谅他。魏舒一看着眼前的闹剧，无声的摇了摇头。扭过脸去看凌飞絮，凌飞絮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除了你还有谁碰过那个氧气面罩。”虽然是问句，凌飞絮却是用平板的肯定句说出来的。事情才不过了一天，病房肯定是空着的，只是不知道院方有没有动过东西。如果是被人拿开的，上面肯定有那个人的指纹。

    凌家的人怀疑原本害凌阳的人就是凌飞絮，不然为什么凌飞絮早不离开，晚不离开，偏偏在凌阳出事的时候离开。而且还在家里的花房弹钢琴，整个凌家的仆人都可以给她证明，她当时不在医院。笑话，她凌小姐要杀人会亲自动手么，自然有无数的霍家人争着为她卖命。

    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传出来，凌飞絮越来越沉默。她甚至开始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离开，是不是便不会有人能够趁虚而入，杀了自己的父亲。

    凌飞絮相信凌阳绝对是死于谋杀，手术很成功。刘主任是一个小心而负责的医生，他每天都会传真凌阳的病例和身体状况给凌飞絮看。凌飞絮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个身体数值的回升，如果没有人谋杀，凌阳怎么会突然死亡。

    现在的凌家内部纷乱芜杂，分成了两派。一派吼着要进行尸检，一派吼着要入土为安，怎么能对尸体不敬。可是唯一能够说话的老夫人没有出来，她也不会出来。凌阳死了她就只要坐收渔利就好。

    剩下的，能做主的就只有凌飞絮了，虽然没有成年，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视她，霍家很快就派了自己人过来保护凌飞絮，生怕她出了问题，除了凌家原本的老仆人，凌宅外一只苍蝇都进不来。

    只是凌飞絮自己都还没有下决定，要不要进行尸检。她一直不愿意将凌阳送去解剖，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却还要被分割的支离破碎，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凌飞絮希望，可以不用解剖就确定死因和凶手。

    但是，摆在凌飞絮面前的线索只有一个，被人拿下来的氧气罩。可是被人拿下来的氧气罩确是最大的疑问，杀死凌阳的方式有千千万万个，为什么要拿下氧气罩，而拿下氧气罩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出现缺氧而死的症状。那么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关键的事情是，那时候凌阳是醒着还是昏睡中？这些，都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她。

    164　缉凶

    凌飞絮并没有故意要恐吓面前的王医生的意思，她低着头不说话不过是因为在思考那些看起来千头万绪的事情。

    这件事情并不是没有线索，而是线索太纷乱芜杂了。只要推理错任何一步就会走向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

    魏书一看着凌飞絮眉头紧锁的样子，没有继续说话，招招手把王医生给带出去。当然送回家是不可能的，邵峰在警察局等他很久了。

    如果说凌阳的死凌飞絮是最伤心最震惊的人，邵峰是毫无疑问的第二名。出事情的时候凌飞絮在家里弹钢琴，但是在回家的路上她便通知了邵峰，说是爸爸已经可以限定时间的探视，而家里出了一些事情，自己最近可能有些忙……如果邵叔叔有空的话，可以去陪爸爸说说话。

    凌飞絮坐在沙发上回忆那一天的每一件事，她给邵峰说的话突然冒出来。是的，凌飞絮是知道凌阳大约什么时候清醒的，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邵峰。而且说话的时候她在车上，原本是想一箭双雕，既可以让凌阳可以见见凌飞雪，又可以借着邵峰随时会出现，让凌家人和凌飞雪都收敛着些……

    结果出事的时间就在那段时间，对方如果要选择谋杀明明有更好的时间，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是为了嫁祸给别人？刚刚提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