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泽花 第29部分阅读
芊泽花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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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祁烨并没有多想,他负手而立,黑眸远眺。那双犀利的眸子,在盯在上官玉嵊颓然的身影时,竟不自觉的轻弯。
嘴角,残忍的笑意一点一滴的漾起。
而与此同时烽烟台下,那银盔头领已命人把不省人事的祁澈拉入一侧的牢门。祁烨又多瞄了他一眼,旋即和一旁的泷克说到:“祁明夏那边,可有动静?”
沈克抱拳:“禀皇上,三人依是在猎林狩猎,并无异样。”
祁烨轻嗯了一声,重归缄默。
半柱香的功夫过后,一侧的牢门再次被打开。银盔头领推搡着已醒过来的祁澈,一步步的向前走。祁澈醒过来后,似乎更加激动,一个劲的哭喊,但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咿咿唔唔的癫言疯语。
他张牙舞爪的挥动双臂,几个侍卫上前架住他,拖上刑台。泷克在祁澈身边,好笑道:“想不到这景王爷,竟是如此怕死。”祁烨目不斜视,只是轻轻拧眉,大手却微微一紧。
芊泽在铁栏外,咬着唇,目光一路尾随祁澈的身影。她见他痛苦的挣扎,一颗心也揪到极紧,十指不自觉的用力,令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痛,她却浑然不觉,仍由血水蜿蜒淌下。
“皇上,要开始了。”
那监刑官,把命牌双手呈上,递在祁烨跟前。皇帝扫了一眼,伸手拈起放在眸底,注视了一会儿。旋即,他抬头眺望天际,一朵浮云飘了过来,霎时敛去了烈阳的光芒,一阵阴影间,祁烨嘴角的笑意竟硬生生的凝固。他霍地一甩袖,决绝而果断,仿佛在切害开两端背道而驰的命运。
命牌从高高的台上丢下。
芊泽眼见那黑亮命牌,在空中翻转跌落。
她清眸瞠圆,一颗心也随着那命牌跌入谷底。
“不!!!”
她嘶喊到,划破死寂的天空。
“砰————”
清脆的落地声一起,刽子手们不约而同的举起银亮的大刀。他们铜铃般大的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刀下死囚,一凛眉时,已是手起刀落。
芊泽本是摇晃身子,倏地一僵,再也不会动了。鲜血从祁澈的颈脖处,溅出,足足有数尺之高。他的头颅跌落滚动,一直从刑台上滚到下面。
芊泽双眼含泪,瞳中却是猩红不堪。她半张的小嘴里,发出空灵的音色,她想嘶喊出什么,但一见那鲜血淋漓,狰狞恐怖的头颅撞入眼帘时,她再也无法发出一个宇。她的心在这一刻停跳,鲜活的血液,被冰封凝固。
那监刑官在高台上,倾身望了望下面上官玉嵊和祁澈的尸体,回身弯脊:“皇上,囚犯的尸体……”
祈烨疲态尽露,他阖起双目,淡淡说到:“毕竟还是皇亲国戚,就厚葬了吧。”
“是。”
祁烨吩咐后,便转身离去。单喜跟了上前,适时的说到:“皇上,若是疲了,就先回濮央殿去吧。”祈烨颔首,眉宇里已纠结出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
祁烨回到濮央殿时,便立即屏退了殿内的所有奴才。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刺眼碍人,心中有一股宣泄不出的无名之火,猝然烧起。他应是该高兴才对,他终于做了他复仇的第一步。他杀了上官玉嵊,更杀了自己唯一仅存的一个弟弟。
祁澈……
“哈哈……”
想到他的名字,祁烨竟微微仰头轻笑。他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视线,黑暗下里他仿佛寻到一丝安全感。他依靠在榻边,身体徐徐仰下,最后他躺在宽掉的龙床,一语不发。他也不再笑了,静谧中,他举起自己的手,放在胸口。
他抓的住自已的衣服,
却抓不住那颗,痛到锥心刺骨的心脏。
“芊泽……”
男子沙哑出声,语色里的苍凉四溢。他揪着心口更紧,又重复的对着空气里一唤:
“芊泽,芊泽……我好痛……”
好痛……
当一切归为平静时,烽烟台上已是空无一人。有一个身着银色盔胄的人正徒步走在血痕满布的刑台上。他望天算了算时间,嘴角便释然一弯,旋即他便跳下刑台,几个轻盈的越身便消失在夕阳之下。
然而,在他跳动的空挡,依旧可以看见他腕间闪动的紫色琉璃光。
第八十五章 逃走
东旭门出外,有一条碧流湖的分支。蔚为壮观的主道经过七拐八弯便化作一弯淙淙溪水。夜里,皎洁的月光凄冷隽永,这条溪流涓涓而淌,分外安静。不时,从那拱桥的另一头,翩翩飘来一只小船。
船上两个人影,一高一矮,都带着斗笠。高的乘船,矮的却蹲在船尾,睁着一对明澈的眼睛,四下顾盼。船又行了半响,那高的人耐不住性子,询问到:“看见了吗,还是点盏灯吧。”
那矮个的人一撇嘴,嘟嚷道:“刘钦,怎不信本郡主的眼力,就是没了这月光,我也能把它找到。”原来这两人正是祁云翘与刘钦,他们均是黑衣打扮,在夜里宛如一撇随风而过的翩影。
“咦?”祁云翘一瞠清眸,双手抓住船尾便大叫:“别撑了,别撑了~~”
刘钦立即放下细长的竹竿,上前忙不迭道:“郡主,可是有动静?”
“看!”
云翘柔荑一指,刘钦接着月光看去,一个忽浮忽沉的黑色皮袋正随波而来。他雀跃的一赞:“郡主果真是好眼力啊,这回有救了!”云翘听他吹捧,心里也甚高兴说到:“废话,本郡主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区区这点小事儿还能难得着我?刘钦,你个笨蛋,别光杵在那,赶紧把他位上来啊!”
刘钦忙点头如捣葱,拿过预先准备的长竿便把那皮袋拉了过来。两人齐心合力,拖拽着黑袋上船,成功以后,云翘己是喘气不止:“这小子也未免太重了吧,想累死本郡主吗?”她说归说,小手己开始解开绳带。
黑皮袋外部虽是水渍满布,里面却极为干燥。袋子一开,里面的男子俊美而苍白的脸宠便赫然入目。云翘杏眸微瞠,小嘴讶然的咦了一声,刘钦狐疑问到:“怎么了?”
云翘眨了眨眼,小手伸向男子的脸。她轻轻拂了拂他纤长睫毛下的泪痕,说到:“他在哭。”
刘钦凑过身来,也惊叹:“他不是晕了吗?”
云翘怔然的点头,又把柔荑收了回来,把五指放在眼下,轻轻摩挲。那泪竟还是温热的,她望着指尖泛亮的泪珠,半响出神。
“刘钦?”云翘不谙世事的澄眸在月光下,忽闪忽熠。
“嗯,郡主。”
“人睡着了,也能流泪吗?”
有什么,令他这般难过呢?
芊泽孤寂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她没了鞋子,脚踝己是破伤不堪。她步履跌撞,失魂落魄的走了一路,她的眼底无光,脸上更是面无表情。夜里的宫阙,岑寂无声,静到以为一切都己死去。
她也不流泪,也不知该往什么方向去。
如果此时,她有一双翅膀,她宁可远走高飞。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以后的日子,面对一个己丢失了本性的他。祁烨,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心就被剜出了一个窟窿般,血流如注。她想要忽略这痛,然而祁澈头落的那幕,己深深铭刻在脑海里,一辈子也无法磨灭。
芊泽一步步的走着,耳畔里却突然多出一种脚步声。
这脚步声紧紧尾随自己,己有了好一会儿。她麻木的心,倏地一惊,不知是谁在跟踪自己。她掉转过身,孤疑的望去。漆黑中,一道银亮的光芒在月下熠熠生辉,这个男子的身影仿佛从空气里硬生生脱离而出,带着光辉走向她。芊泽有一刻的恍惚,竟定定的站在原地,任由这个陌生的男人靠近自己。
她看不清他的面容,眉眼却随着他的临近,微微一跃。
龙榻上的男子,如死一般躺了许久。殿中的烛火摇摇曳曳,投影在墙上暗暗生舞,看上去诡谲而狰狞。
不知怎地,祁烨的脑海里飘过今日的一幕:银盔男子扶刀转身,动作娴熟而大气。那回身的背影倏地的与脑海里的另外一个人,重叠起来。
那人,黑盔鳞甲,长发绾起半截,眼神犀利如鹰。
祁烨蓦然睁眼,立起身子,喝声道:
“单喜!!”
“在!”
随时候命的单喜,一听主子的呼唤便推门而入。
“传泷克!”
“是,奴才这就去。”单喜感觉到皇帝周身的杀意,忙不迭就转身而去。一炷香过后,泷克来到濮央殿,他见皇上冷眼相对,一时心下忐忑孤疑,问道:“皇上召臣下来,有何吩咐?”
祁烨眯着眼看他,许久才出声:“朕要问你一件事。”
“皇上请说,臣下洗耳恭听。”泷克狠狠低头,祁烨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他有一丝心惊肉跳。祁烨踱了几步,思忖过后,问道:“你派去跟踪祁明夏的人,现在在哪?”
泷克眉眼一跳,回禀:“他即己完成了任务,臣下便让他回家了。”泷克不知皇帝为何突然询问此事,于是据实禀报,然而,愈说,他愈觉得有哪里不妥。
“他说家中有事,臣下见他辛劳了数日,就准他回去了。可是,可是。。。。。。”泷克说到此处,己是神色失措,狠狠磕头。
“臣下疏忽,请皇上责罚!”
泷克知道了事情出了意外,一时只得磕头认错。祁烨拧眉,又说:“可是什么,你给朕说清楚!”
“那人的家眷根本不在沁城当中,臣下当时忙着赶去烽烟台,没有注意到这点。现在回想过来,才幡然醒悟!”泷克悔不当初,忙又说:“臣下这就派人把那叛徒抓来,问问他做了什么!”
“哼。”
祁烨听到此处,嘴角一勾,竟是嗤之以鼻之味。“抓了他,也是枉然,他说不定在你见他之前,己横尸荒野了。”
泷克心下不明,什么叫见他之前己横尸荒野?死了,他有如何见的着他?
祁烨狭目中,眸光微转,又说:“你说祁明夏是和端睿王的小女儿,一同去狩猎的,是吗?”
“是,是云翘郡主一同去的。”泷克据实禀报。祁烨听过后,仰面一笑:“好一个祁明夏,你当真是胆大包天。朕放任不杀你,你却反蚀了朕一口!”他倏地转身,吩咐道:“速速命人去东旭门外,阻杀劫囚逆贼!”
“劫囚?”
泷克不解的低吟,祁烨却缄默不语。他不敢违抗指令,只得起身速速去集结人马。他走之后,濮央殿内又是出奇静。祁烨阖眼回踱,心忖,祁明夏这次连自己妹妹都用上了。祁云翘的母亲乃是端睿王的正妃,这妃子出自山中,如仙子般出尘不染。她懂得奇门异术,其中自然也包括易容之术。
“哈哈!”祁烨大笑,他竟也有被祁明夏算计到的一天。他笑时,几个黑衣人正从窗间跳进,其中一人便是桑破。他伤势己痊愈,他领着随从霍然跪地,说到:“主上,不好了。”
祁烨转身,不语等着桑破发话。
“奕生他失踪了。”
祁烨听罢,只是淡淡一笑,走了几步说到:“把今天邢台上的那个身子,带回教里埋了吧。他好歹也为暗烩教,献了一生。”他说过之后,桑破便诧异连连,他万万没有想到邢台上的祁澈,己换成了奕生。这做手脚的人,怎生如此厉害?
“祁明夏。。。。。。”祁烨一咬薄唇,从嘴里狠狠的挤出这三个字。桑破额间冷汗涔出,底气不足的说到:“主上,这次乃是属下疏忽,让祁明夏钻了空子。属下这便带人去擒他们回来。”说罢,他便站了起来。
“泷克己带人去追了,你去了和他撞个正着,不是好事。”他负手兀自走了几步,又说:“我总觉得,事情好像还欠了哪里。。。。。。”
祁烨在脑海里,把事情梳理一遍。祁明夏先是易容成侍卫头领,打昏了祁澈。使得他在行刑之前,有一个下手换人的空档。但他换过祁澈,定不能带着他走,于是便只能放入碧流湖,令其顺流而下。除了主门,只有东旭门是有碧流湖的分支,所以,他运人的地方,一定在东旭门外。等到祁澈被运出了宫,他便可以单独一人,轻松出宫,与宫外人会合。
若是被他们跑回了营地,毁灭了证据后,那再要查出来,就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了。
所以,泷克必定要在此之前,在东旭门外,拦下他们。只是,为什么觉得事情还有哪里,被疏忽掉了?
祁烨想了又想,眉宇间冷峻之极。桑破和几个随从半膝而跪,感觉到主上的古怪,桑破一时想开口说什么。但倏地,面前的男子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猝然止步,双拳攥紧。
“芊泽。。。。。。”
他阴兀出声。
面前的男子愈走愈近,他穿着皇城里侍卫的衣服,芊泽便不觉害怕。只是,他走来时,气氛甚为蹊跷,仿佛他认识自己一般。芊泽定定的杵在原地,清眸微扬,视线里满满的都是来人。
她觉得,他好熟悉。
月光映衬在他刀削般的下巴上,芊泽有一刻的恍惚。心里猝然一惊,那下巴让她想起了祁明夏。然而,当他完完整整站定在她面前时,她却拧起秀眉,厌恶的看着他。
他是那个打祁澈的侍卫头领。
芊泽心里一暗,不想理会他,转身欲走。那人却伸出手,蓦地握住她的手肘,芊泽大惊瞥回视线。那人望着芊泽,眼神温淡,欲张口喊她。
哪知,他的唇只是稍稍张开,芊泽身后便如喧天震地的来了一群御林军。明黄的身影,风驰电掣的走来,黑眸刚一看定,便出掌打去。那银盔男子吃惊一挡,后退数步。芊泽不明所以,又调转过身。
她一转身,便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没有人看的清,皇帝是以怎样的速度,奔走掠过那个愣愣的女子的。他一手出掌,另一手便粗蛮的搂过芊泽,仿佛她只是一只随时会展翅飞走的小鸟。他搂的急切,渴望,甚至带着一丝怕被遗弃的恐惧。
“啊!”
芊泽撞在他怀里,双肩被击的生疼。她吃疼喊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祁烨身后的侍卫便跪成一圈,喝声:“皇上受惊了!”
他们之前从不知,皇帝是会武功的。然而,让他单枪匹马敌对刺客,他们依旧罪无可赦,惶恐之下,便纷纷磕头请罪。芊泽定了定神,在听见‘皇上’二字的刹那,便蓦然抬头。祁烨一双冰冷的眸子,正瞬孔雀瞬的望着自己,她瞳孔一缩,竟在下一秒,狠狠的别去视线。
她不想看见他。
目光投在前方,那银盔男子仍旧杵在原地,不肯离去。她心下蹊跷,身子反转欲离,祁烨却如临大敌一般,把她圈的更紧。
“呀!”
他每搂一次,都是用劲力气。芊泽感觉自己就快被他撞散了,疼的一再出声。祁烨知道面前的男子,便是祁明夏,他扭过芊泽的身子,埋他入怀。他一眼,都不想让她看见他。
祁明夏此刻周身己均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他是有打算劫走芊泽。即便明明不是祁烨的对手,他也愿拼死一博。然而,就在他摆定姿势,准备出招时。一枝鸣镝射破岑寂,尖锐的声音,响彻天空。这是刘钦他们的求救信号,看来他们在东旭门处,己遭到围堵。
祁明夏一时,踌躇矛盾。他见芊泽在祁烨怀里,挣扎反抗,心里如灼火焚烧。然而,云翘和刘钦势单力薄,若被皇帝擒住,肯定危在旦夕。几番挣扎之下,他一咬牙,竟掉身跳跃而去。御林军本以为他会攻来,哪知,下一秒他竟然逃串走了,于是纷纷追去喊道:
“抓刺客,追刺客!”
而与此同时,殿宇之上的桑破也冲着几名随从颔首:“追!”
那几人在檐顶跳跃,一同追杀了去。
于是,寂寥的道路上,便只剩下皇帝和芊泽二人。祁烨圈着她的手臂,愈发用力,他贪恋的埋下脑袋,俯身拥她。芊泽却如遭电击,一阵怔忡后,竟开始推搡。她攥着绣拳,纷纷击打在男子胸前。但他却如铜墙铁壁,巍然不动,反倒令她的攻击,看上渺小而可笑。
祁烨望着她,她却不看他。
她只是挣扎。
她从来不会这样挣扎他,不会这样排斥他。
“芊泽。。。。。”
祁烨黑眸微瞠,薄唇里淡淡的唤出一声。芊泽不理会他,推拒的更为厉害,祁烨慢慢的松开手来,她跳脱出他的怀抱,才开始平静下来。
“芊泽?”
他又喊了她一声。然而,女子只是低着螓着,默不出声,她握紧的小拳还搁在身子两边,仿佛随时都要准备作战一般。两个人咫尺之距,却是争锋相对。
祁烨踏出一步,欲靠近芊泽,芊泽却反退三步,旋即抬头,森冷出声。
“走开。”
她的咬牙切齿,愤恨一时宣泄的淋漓尽致。
第八十六章 绝食
夜己三更,烈风清冷。锦阳军部里万籁俱寂,倏地,三个高矮不一的身影越墙而过,宛如夜里蹿跃的飞鹰。他们身后一条迤逦十数米的火流,泷克带着银甲御林军一鼓作气便追了此地。他料想,祁明夏不可能弃营而去,若是时间狭少,再怎么掩饰,也定会露出马脚。
营地外的守卫见泷克风风火火而来,吓的战战兢兢,忙上前抱拳跪地:“将军夜访,所为何事?”
泷克这次理都不理,一脚把踢翻,喝道:“别挡本将的路,要是让刺客跑了,你一千个脑袋也不够砍!”那几人惶恐,忙开门让道。铠甲摩擦发出铿锵之声,一行御林军气势磅礴破门而入,径直就奔向祁明夏的营地。
有两人堵在明夏寝屋之外,俯身鞠躬:“将军己歇息,泷克将军有什么事还是明早再来吧!”泷克冷哼一声,霍地抽出腰间的长剑,咬牙切齿道:“你知本将在做什么吗?本将在抓刺客,这刺客胆大包天,居然掳走今日问斩的死囚,若是延误了抓他们的时机,你们担待的起吗?”
那两人乃是明夏亲兵,听罢面上波澜不惊,只淡淡回答:
“小的自然是不敢,只是明夏将军的确己休憩。。。。。。”他说未说完,泷克早己不耐烦,以剑相抵,狠推他们一把。那两人趔趄两步,倒在一旁,泷克只是冷笑:“这一次,才不会让你们这些狗腿子,挡了爷的道!”
踹开门来,泷克剑柄一转,锋芒直逼人心。他环视了一圈后,便掀开内屋的帷幕,正巧撞见正起身迎来的祁明夏。他一袭月白睡袍,模样惺忪,看来己入眠己久。
“泷克将军,夜里好兴致啊。”祁明夏不怒而威的说到,泷克定了定神,咧嘴一笑:“本将也是奉命行事,一再打扰将军,实在是不好意思。”他说时,却挥了挥手,两行御林军鱼贯而入,开始四处搜寻。
祁明夏不加阻止,只是负手而立。
泷克见他没有一丝凌乱失措,心底生疑,乌溜溜的眸子转了转,说到:“将军,今夜可有外出?”
祁明夏若无其事拍拍胸间的散发,说到:“我夜里看了会儿书,哪也没去,不知皇城里今夜又有了刺客。”泷克听罢笑道:“今日,景王爷祁澈问斩,你和他曾是情意深重的兄弟,怎地不去看看?”
“将军也知说是曾经了。他竟己有谋反之意,我祁明夏怎会和他同流合污?”祁明夏话里密不透风,泷克心觉自讨无趣,踱了踱步子等待搜寻结果。半盏茶的功夫后,几个鳞铠侍卫上前禀报,泷克一听,哪知,又是一无所获。
“废物!!”他怒瞪双眼,一脚踹在那侍卫身上。那侍卫忙求饶:“将军,营地里该搜的地方都搜过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泷克不信,有些恼羞成怒的说到:“我见那刺客就是往这来,怎会出错!?”
“将军可是看走了眼?”
说话的人正是刘钦,他信步缓缓而来,走到祁明夏身边,怒道:“你好大胆子,上一次明夏将军让你放肆了一次,你居然还敢莽撞的闯第二遭。你分明就是嫉恨我家将军,识相的赶快出去!”
他甩袖赶人,泷克没寻着人又接到逐客令,一时面子上极为难堪。他不死心,脑子里飞速运转:怎么会有此等快的手脚,他们把祁澈藏到哪里去了?
想时,他突地灵光一现,冲着手下问道:“你可是什么地方都查过了?”
那人惶恐,忙不迭回应:“是的,将军,营地的每一个地方都搜过了,除了,除了。。。。。。”他结结巴巴没了下文,泷克狠狠甩他一巴掌,呵斥:“除了什么,快说!”
“除了,郡主闺房!!”
云翘拨开男子的额发,小脸上焦急不己。她正着手于为他变装,只是时间有限,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完成。祁澈己醒了过来,他面无表情,任由云翘一再嘟嚷抱怨:
“你还要不要命了,别动,给本小姐安分点!”
祁澈似乎很排斥云翘的靠近,他缩在墙角,埋着脑袋。云翘气的七窃生烟,连连跺脚:“你这小子,怎的如此不知好歹。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寻你吗,到时候闯进来,你还不被活活剐了?”
她说时,又粗蛮的往祁澈脸上刷上一层黏糊糊的浆水。祁澈眸眼低垂,竟一摆手把云翘手中的瓷碗掀翻。云翘一双清眸倏地红了,抓起一旁的剪刀说到:“你这样对本郡主,你信不信本郡主杀了你!”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般委屈,这人把她一片好心当作驴肝肺!
“走开,我不要你管我的生死。”
祁澈心如死灰,薄唇轻启,语色里冷漠之极。云翘一怔,噘着嘴望着自己尴尬的手,她气恼的‘哎’了一声,旋即把剪刀一抛,竟好生相劝起来:“好啦好啦,你听话好不好,我动作很快,而且也不疼的。”她像哄孩子般,又凑了近。
祁澈扬目望着她,她一双杏眸己是泪光涟漪。
云翘见他不动了,以为有戏,忙又操弄起来。哪知她还未来得及抬手,门庭外己传来喧哗之声。她脸色煞的一白,牵起祁澈的手便往四处奔走。
“哎呀呀,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她手足无措,一颗心狂跳。云翘急得跺脚,眼睁睁的见那一和黑影从窗纸上划过,她瞳孔一缩。
“啦————”
泷克蛮力的推门而入,丝毫不曾估计这乃是郡主闺房。刘钦再他身后破口大骂,他置若罔闻,一挑眉尖笑道:“小的打扰郡主休憩了!”
里屋里传来云翘娇嗔怒极的声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本郡主的闺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泷克早有料到她的反应,却说:“本将只是奉命行事,多有打扰,还请郡主见谅。”他说罢,便双手一展,命人搜寻起来。
云翘在里听后,呲牙咧嘴的大叫:“好你个泷克,泷免崽子,泷王八蛋,你要是敢叫你的狗腿子碰到本郡主一根汗毛,看我不叫我你王掀了你一层皮”
泷克若无其事的任由他骂。云翘躲在床里翻天覆地的捣弄,刘钦在一旁说到:“郡主莫要生气,莫和他们一般见识。”
搜寻过后,依旧一无所获。泷克把眼盯在云翘塌上,声音绵绵道:“云翘郡主,可能出来让本将瞧一瞧里面。”
“什么!?”
云翘猝惊,翻弄的身子倏地不动了。众人眼中,帘幕里婀娜妖娆的身段,正缓缓转成正面,里面的女子一叉腰,娇笑了一声道:“好啊,泷克你来掀啊!”
泷克以为她会抵抗,哪知竟答应的这般爽快,心底一惊,倒不敢鲁莽了。
“可你要记得哦,掀开了这层幕帘,你就看见了本郡主的身子,到时就要娶本郡主为妻。本郡主在漠西待惯了,我的夫君自然是随我去漠西的,泷克,你想好没哦?”
她娇滴滴的嗓音,温婉柔和,泷克听的心底一阵发麻。娶她倒是不赖,但要他放弃现在的地位去漠西做端睿王的女婿,实在不是一件好差事。他踌躇半响,手刚抬起,又凝固在空中,进退两难。
女子苗条的身影,在帘幕里又伸了一个懒腰。
“你进不进来啊,本郡主可是困了哦!”她调侃的如此直白,把泷克手下的几名侍卫给逗笑了。泷克脸一红,一甩袖,说到:“郡主,多有打扰了,本将下次再来谢罪。”
说罢,便领着众御林军,悻悻而去。他走之后,云翘才缓缓掀开幕帘,与刘钦对了一眼。刘钦笑着啧啧赞叹:“我们郡主,就是足智多谋,艺高胆大啊!”
云翘一撇眉,噘起红艳艳的小嘴:“还不是你们没用,非要等本郡主出马?”刘钦听罢,神后一怔,尴尬的望了一眼一旁的祁明夏。祁明夏倒是淡定自若,说到:“人呢?”
云翘把帘幕两端系好,里面男子的身影才赫然眼帘。
祁澈低垂着眸子,并不看祁明夏。
“祁澈。”
明夏上前一步,蹙眉轻唤。祁澈仍不扬目,只是嘴角些些跳跃,扯出一个弧度。
他在笑,却笑的如此凄凉。云翘不知怎地,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她凑过身去说到:“澈哥哥,云翘给你易容好不好,等他们再来就不怕了。”
祁澈俊美的脸宠在晦暗的灯火下,愈发苍白。他嘴畔的笑意更浓,悲凉一丝一扣的化开,他说:“换了容貌又能如何,我祁澈做错了什么,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此话一出,三人均是缄默。
“呵呵。。。。。”祁澈惨然笑出声,双肩微颤。倏地,他从褥底抽出一手,霍地向自己划来。云翘眼尖,见他手上拿地,竟是那把红绳裹缠的剪刀!她扑过身去,却是呼救不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用那把锋利的前剪子,割破自己的脸。
“不!!”
刀痕划过处,血流如注。汩汩的殷红喷射而出,在他本来俊俏的脸上,黯然生花。
那花,如此狰狞丑陋,令人目不忍视。
刘钦与云翘万万没有想到祁澈会有如些一举,均是下颚掉落,诧异不己。唯独祁明夏仍旧稳然从容,只是眉头稍稍一蹙,并不言语。
祁澈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沙哑出声:“如此。。。。。。”
“我便不再是我了。。。。。。”
不再是我了。。。。。。
忽明忽亮的烛火朦胧在眼前,芊泽抿着唇,一语不发。她跪坐绒毯之上,任由面前案几上的菜肴逐渐冰凉。窗外婉转吹来一阵凉风,撩拨起女子碎散的鬓发,发弦一动,才让人觉得,她是活的。
“夜里凉了。”
小珺起身,落足极轻,穿过重重帐幔把吱呀作响的窗户合上。旋即,她转回身深深望了一眼芊泽:“芊泽,你吃一口吧。”
女子置若罔闻,宛如一尊雕塑般动也不动。小珺长叹一口气,上前拾起盘碟,又说:“我去把它们热热,再给你送过来。”莲足旋走,她摇着头端着依旧整齐未动的佳肴,出了寝殿。哪知,刚一踏出殿门,便听见玉寒姑姑拜身迎驾的声音:
“皇上吉祥!!”
祁烨走进来,第一眼便望见小珺手里,纹丝未动的饭菜。他一蹙眉,上前询问:“一口也没吃?”
小珺吓的低头,战战兢兢的回道:“回皇上,芊泽她,她,一口也没吃。。。。。。”
祁烨听罢,顿了一拍,竟不怒反笑。
“哈哈。”他大手随性的拈起一缕肉丝,感觉它冰冰凉凉的寒意,旋即他一敛笑容,呵斥道:“再给朕做饭菜来,朕要一席满满的佳肴!!”
“是,是!!”
小珺与玉寒姑姑同时下跪下磕头,俯身应答。
半个时辰后,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肴齐齐摆在芊泽面前。香味缕缕缠绕,在空中蔓延弥散,令人垂涎三尺。然而,即便是所有人都为之垂涎,芊泽却岿然不动的坐在一旁,目光涣散的睁着眼。没有人看的出,她的视线是望向何方,仿佛,她的心早己随着她的目光,越过重重宫阙,飞了去。
祁烨抓起一旁添的满满的米饭,搁在她跟前,冷冷出声:“吃。”
他拧着俊眉,有些不耐的凝视女子。他挡去了芊泽所有视线,然,女子的瞳仁依旧纹丝不动。
“不吃?”他一挑眉,又从旁亲自斟过一杯酒。
“那喝。”
他举起玉白酒杯,泼泼洒洒的推身芊泽。芊泽的鼻梁被溅着些许,睫翼上己有少些,却不见她眨过眼。
男子眸光加深,眉宇间竟是山雨欲来之势。他抓着酒杯的手,愈发用力,最后竟砰的一声,捏碎了它。他拽过芊泽的双肩,怒喝:“你想怎样?”
“看着我,看着我!!芊泽,你想怎样!?”
祁烨不能忍受她对他视若无睹,她就这么讨厌他了?
芊泽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要看见他,于是她缓缓闭目。这一举动更加惹怒了祁烨,他一咬牙,竟把满桌的菜肴掀翻,呵斥:“你不吃?朕为你花了这般多的心思,你不吃!?”
芊泽不语。
“你不吃是想饿死自己对不对,没那么容易。”他一甩袖子,竟对着小珺喝道:“把婪月宫的奴才全部都给朕喊过来,朕要见他们,一个都不能少!!”
“是,是!!”
小珺忙不迭的退下身。半柱香后,寝殿己满满跪了一片奴才,黑压压的拖延至殿外。他们均是俯身沉默,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们跪在祁烨面前,也是跪在一动不动的芊泽面前。
祁烨狭眸扫过他们身上,他薄唇轻启:“芊泽,饭现在搁在你面前,朕数三声,你若不动筷,朕就下令斩杀一人。杀过之后,朕再数,若你仍不吃,朕再杀,一直杀到婪月宫一个人也不剩。”他俯身,俊脸逼近:
“如何?”
眉峰挑动,芊泽的清眸微微一瞠,竟划过一丝神采。
“一。”
他霍地起身,开始数。
“二。”
他负起手,冷冷出声,跪成一片的奴才中,己传来害怕的抽泣声。
“三!”
祁烨加重音调,大手刚要一挥,便见女子蓦地抓起面前的饭碗,狠狠扒饭。她狼吞虎咽的吃,仿佛和自己过不去,泪水啪嗒啪嗒的滴在碗里,铿锵作响。
祁烨缓缓收下手,不忍的望着芊泽。她潸然泪下,却不发一丝一毫的声响,那哭的模样,更令人心如刀绞。他上前,爱恋的抹去她的泪:“芊泽,你听话,好好待在朕身边。可好?”
芊泽一扭身,阻隔过他的大手。他伸出去的手一顿,在空中苦苦定格,他霍然一笑,竟是悲凉。
他竟排斥他至此。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祁烨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芊泽只是背过他,猛吃不语。祁烨颤抖着大手,掰过她娇弱的身子,大喝:“为什么?”
“就因为我杀了祁澈是吗,你就这般讨厌朕,这般恨朕?”他抓着她极痛,芊泽却闷哼不发声,祁烨更怒说到:“你可怜他是吗,可怜他冤死是吗?”
“哈哈!”祁烨仰面大笑:“你可怜他,那谁来可怜朕,谁来可怜我!!”
“谁来可怜我!!”
芊泽一僵,停止疯狂扒饭的动作。她捧着饭碗,满含泪水的眼对上祁烨此刻分外狰狞的黑眸。
“芊泽。”他伸手捧起她的脸,靠近过来:“你可是不要朕了?”
女子眉尖一挑,眸子里波光一熠。祁烨如同一只负伤的野兽,露出悲悯的神情。
“你可是不想要朕了,你说话啊。”
他语色里竟有一丝乞求。芊泽愣住了,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跃动起来,她的小手开始一点一点的颤抖,她竟如此简单的被他打动。
但蓦地,脑海里又闪过祁澈头落的瞬间。那血迹斑斑的一幕,己刻入骨髓,植入心脉。
芊泽狠狠闭眼。
不去看他。
祁烨的神情,顿时一怔。旋即,他眸里的柔情转瞬,变作一种排山倒海而来的阴霾。他狭眸眯起,定定看了女子半响,才启音:“芊泽,朕不会放走你的。”
女子睁眼。
面前的男子,俊宠阴兀之极。他眸底最后一缕柔情也己消失殆尽,剩下的,尽是恨和绝然。
“朕会让你离不开朕。”
第八十七章 侍寝
“朕会让你离不开朕。”
祁烨说罢,双手一伸,冲着匍匐在地的众奴才吩咐:“都给朕出去。”
单喜一惊,双目溜溜转动,有些踟蹰:“皇上可是要在婪月宫留寝?”祁烨目不转睛的看着芉泽,嘴角只是轻轻扯动:“朕今夜,要好好疼她。”
他邪侫而沙哑的声音,顿时令婪月宫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震。单喜却淡定的很,躬身回到:“是,那奴才告退了。”他说罢,冲着众人摇摇手,地上跪着的人便纷纷站起,随他出去。小珺在一旁有些迟疑,杏眸偷瞥的望向芉泽。
但见女子的脸上,血色一丝一丝的褪去。她向后跌坐了下去,旋即仓惶的望向自己:“你们,你们怎么……小珺,小珺!!”她爬起身,奔向小珺,小珺猝惊的别过视线,逃一般向门外走去。芉泽脸色煞白,紧拽住她:“别走,带我走小珺,带我……”
他爱她。
因为爱她,所以曾经那么珍惜她,一点一点的呵护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掌心。可是现在,再也没有办法延续这样的关系了,她不再对自己笑,她甚至看也不愿看自己一眼。
那么,他别无它法了。
能做的,只剩下用身体拴住她。
即便可悲,他也亦无选择。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这不是真的,不要!!”芉泽起先并不相信,但见屋子的人一个个全都消失在自己视线时,她才幡然醒悟——他不是说笑的,他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他要……
“唔……嗯……不!”
祁烨从身后用双臂圈起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迎接他炽热的深吻。芉泽的反抗声全被他粗蛮的吞进嘴里,她发不了声,只能扭动身子,做渺小而可笑的反抗。祁烨对她绣拳的攻击,不屑一顾,依旧为所欲为的吸吮她小嘴里的甜香。
“嘴张开来,听话。”
他暗哑的嗓音惑魅不已,芉泽却倔强的紧闭贝齿,不为所动。祁烨此刻的俊庞已占满情欲,他一眯眼,便扭过芉泽的身子,生生把她撞击在墙壁。芉泽被击的几欲碎了骨头,她疼的张嘴,祁烨立即侵占过来,湿润的舌长驱直入。
他吻的急切而贪婪。
饮鸩止渴粗鲁的吻,掠去了女子口鼻间的所有空气。她的身子被夹在男人与墙壁之间,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男子辗转反侧的侵染。每一个吻都像是啃咬,他宛如一头失控的野兽,在她身上纵情放肆他的占有欲。
“啊……”烨性感的低吟了一声,他薄唇依恋不舍离开她的唇瓣,身下的人儿霎时重获空气,霍地咳嗽起来:“咳——咳——”
有了空挡的芉泽,立即开始挣扎,她猛的一用劲,竟狠狠推了祁烨一把,旋即疯快的从他的禁锢中逃脱。芉泽慌慌张张的后跑,跌撞倒了案几,踉跄在地。
“别过来,走开,走开!!”
她从没有想过,竟会有这样的一天。那个心里一直放着的男子,他怎会变成这般模样,他看着她的黑眸里,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情,有的只是无穷无止的欲望。
祁烨缓缓从容的逼近,他不急着把她的猎物抓起,仿佛在享受这种追捕的快感。他邪侫的勾起唇角,竟开始自行褪去衣裳。
他一颗一颗的解开领口繁纹堆刺的口子,一点一滴的露出小麦色精实的胸膛。
芉泽吓的惊叫,仓惶奔逃,可是被禁锢的寝屋,有又哪里是出口?她猛哭啸出来,泪眼摩挲,但门外只是寂寥无声,宛如冥夜。
“谁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