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潇潇雨霖铃 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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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潇雨霖铃 作者:肉书屋

    雹伴着稀疏的雨滴,把干燥了多日的地面敲打起连片的灰尘。

    泥土的腥味铺天盖地。

    俄顷,天地便置于一片白雾茫茫中。

    肖语再也顾不得那件衣服,心里低咒了声鬼天气,便飞快地向离得最近的门洞跑去。

    饶是如此,她的头脸身上还是挨了无数冰雹特别奉送的亲吻。

    惶急地躲进门洞,还没等眨掉眼睫上的雨珠,一团黑影便迎面而至,她来不及惊呼一声,已结结实实撞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呛鼻的灰尘味刺的鼻粘膜又痒又辣,她受不住地往外挺了挺脖子。后脑上的手固执地又把她压了回去。

    整个鼻子呈扁平状贴服在那宽阔的胸膛上。

    肖语闷得实在透不过气来,她拼尽力气挺起脖子,咬牙叫道,“萧飞逸,你……”

    这是什么状况?她惊异地瞪大眼睛,张开的嘴唇却已被一条湿滑的舌堵住,未说完的后半句话整个被他的舌拥回肚里。

    辗转、勾缠、轻咬、慢吮……

    肖语晕陶陶地气息急促,方才的鼻腔被掠夺呼吸的窒息,再加上此时口腔被强占的送不出气的窒闷,憋得她的肺叶已频临爆炸的界点。

    她上下牙错着用力一咬,萧飞逸痛呼声中,她的呼吸终于得到彻底的解放。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萧飞逸。

    萧飞逸捂住裹着又麻又疼的舌头的嘴,委屈万分地看着肖语,期期艾艾含混不清地道,“你……怎么咬人?”

    肖语恼怒地瞪他,咬牙切齿说道,“有你这么接吻的吗?”

    萧飞逸无辜又理直气壮的道,“我这么接吻有什么不对?人家这不是很想你吗!”

    “你……”肖语一口气闷在胸里,气的禁不住失笑起来,“你想我也不能不管不顾上来就亲呀,不给我留一点喘气的时间,还让不让我活了?”

    萧飞逸似是猛然醒悟,以手拍着额头自责,“看我这脑子。”

    说完伸手过来拉肖语,嘻嘻笑道,“我真的想死你了,让我抱抱?”

    肖语厌恶地闪开一步,伸指捏着他的衣袖拎近鼻尖处嗅嗅,啧啧道,“瞧,这都什么味了,多少天没洗澡了?”

    “嘿嘿……”萧飞逸赖皮地反手带住她的脉腕,直接把她拉近胸膛,紧紧地抱在怀里,揉了揉,才埋头伏在她的肩窝处低喃,“我真的想你了。”

    外面的风声语声冰雹的落地声响成一片,他轻且浅的呢喃声却仿如带着魔力一般,把一切的声音都摒弃出了肖语的耳鼓,只余这一声浓情缱绻的呢哝。

    肖语心田里那块柔软的绿地也仿佛干旱多时得遇骤降的疾风暴雨,突蒙这不期而至的雨露的滋润,霎时找回了久违的柔嫩亮泽。她温情深深地拍着他的背,柔声道,“怎么像小孩子似的?多大人了还撒娇。”

    她嘴里说着,眼角已经湿润,手臂不自觉地轻柔揽上他的脊背。

    风雨依旧,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再大的风雨也掩盖不了相恋的人的柔情蜜意,再远的路途也阻隔不了两情相悦的缱绻相思。

    萧飞逸拥着肖语顶着风雨跑回屋里,老爹及时递过来一条布巾给二人擦头脸。肖语抹了一把脸递给萧飞逸,“你先擦擦,我去烧水。”

    老爹疑惑地问,“烧水做什么,这不晌不夜的,还不到做饭的时候啊?”

    “给他洗澡。”肖语系上围裙,捋了一把被雨水洇湿成绺的额发说道。

    老爹顺着肖语努嘴的方向,惊讶地看向萧飞逸。

    萧飞逸尴尬的笑笑,看着洁白的布巾被自己抹出的灰色印记,脸皮慢慢泛红。他不好意思地望着老爹,极力忽视掉肖语好笑的目光,向老爹解释道,“我刚由京城返回来,还未来得及回去别院。”

    老爹了然点头,萧飞逸再冲老爹笑笑,象粘板一样紧跟在肖语的身后进入厨房。

    肖语把灶膛里的柴禾起着火,他好奇地蹲在灶口往里看。

    火苗越烧越旺,舔着锅底四散开来,很有一种繁花盛开的味道。

    肖语抓着舀子一瓢一瓢往锅里添水,哗哗的水声跟屋外的瓢泼混为一体,分不清哪是自然之音哪是人为之声。她突然孩子气大发,端起一瓢水高高举起,与肩持平之后手臂伸直,水瓢随着腕部的力量缓缓倾斜,在与锅里的水面两尺高的距离倾出一股水柱,然后像飞流直下的瀑布一样击在水面上。

    顿时碎玉溅石般的水流哗哗声响彻屋宇,盖过屋外的瓢泼雨声。

    水滴喷洒出锅沿溅了萧飞逸一头一脸,他无奈地看着肖语笑道,“怎么这么大人了,也还是小孩子性体,连烧个水都能玩出花样来。”

    肖语斜睨他,坏心地把水瓢里最后一点水再抬高几许,举过头顶悉数倾倒而下,加大的压力把水面击打的更加四分五裂,更多的水珠喷洒而出,喷的肖语的围裙半湿,喷的萧飞逸才擦干不久的脸上又蒙上了一层密麻麻的水雾。

    他竭力眨着浓密的睫毛挥掉水珠,起身抓过肖语把她拉入怀里,嘴唇压过来作势欲吻。

    肖语吓得疾忙推他,低声嚷道,“爹还在屋里呢。”

    萧飞逸坏坏的贴着她的耳边说道,“叫你坏,以后再敢在你夫君我的面前使坏,我就用这招来惩罚你。”

    他说话时喷出的暖湿热气拂进肖语的耳鼓,痒痒的酥麻感像电流一样立刻传遍她的全身。她偏头躲过一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往外走,“你出去先随便参观一下我设计的新房,看有什么感想,回头给我提提意见。”

    萧飞逸撅着嘴对她的搪塞之辞很是不满,不情不愿被推出门去,在肖语‘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后,才无可奈何的转去别的房间。

    在一次又一次的惊讶后,萧飞逸终于被这些房间易于寻常的布置格局深深吸引。

    这是外表看来并不奢华的普通农房,五间的格局,三扇窗子,所不同的,只是比其他农家多开出一道门而已。

    萧飞逸刚才由于冒雨奔进屋里,并没有注意房子有何特别之处,如今再一细细观瞧,不禁大为叹服它的内里乾坤。

    肖语完全是按照现代的标准,把房屋间隔成客厅、卧室、厨房、餐厅等格局。各个屋皆有门相通,使人乍一走进来,就像进了一个迷宫。最奇妙的是,她把东西两个主卧房里,各自设计出了一组火墙,这样在冬天,就可以免去了碳盆的取暖,直接在厨房的灶口添上柴禾,届时两个主卧里,便可用由火墙里散出暖意来温暖房间。

    还有一点更让萧飞逸瞪大眼睛的奇处,是令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肖语把闺房里整个一面墙,都用白绫铺面,白绫上绣出各种奇特动物的图案。这些动物形象怪诞,却异常可爱,个个形态讨喜,几乎每一个的动态神情都勾到了人的心痒之处。他啧啧称奇,上前伸手抚摸一下,小动物们仿佛活了一般,一刹那的错觉中,他好像进入了一个动物的王国。小家伙们正欢蹦乱跳的围着他起舞,形态各异,憨态可掬。拽衣服的、拽手的、咬鞋尖的——他悠然醉在其中。

    “喂,醒醒,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南柯一梦被肖语轻拍在脸颊上的手打断。萧飞逸醒过神来,一把掠过她揉进怀里,越抱越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身体,又恨不能一口吃了她,把她永远藏进肚子里。

    肖语被他揉的又快要喘不过气来,大力挣脱后微带薄怒地嗔道,“你这人,这都是些什么毛病,怎么每次都这么猴急的模样?”

    萧飞逸嘿嘿一笑,也不搭话,伸手再去够她,肖语倏地跳出一步,警戒地防备着他,一边调笑,“看你这斯文的外表,却怎么生成这样一付无赖的内里?不知道的,还不定有多少人被你给涮了呢。”

    萧飞逸张牙舞爪,涎着嘴脸,继续往前探着魔爪,放粗声音逗弄她翻着白眼道,“我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啊!”

    肖语喷笑,边躲边拿手指点他沾满灰尘的衣衫,“还不快去把你的这身皮扒下来,赶紧去洗澡?再不洗小心一会水凉了,我可不会再去给你烧。”

    萧飞逸追出屋门,冷不丁差点撞在老爹身上。见老爹手里拿了一叠整齐的布巾,想是站在门口已经多时。肖语和他的玩闹肯定被他听了去,想到此,他不由俊脸微红,讪讪接过老爹手里的布巾,火烧屁股一样随在肖语的身后冲入厨房里去。

    “咳,”老爹清咳一声,对着他二人的背影说道,“雨住了,我去山上看看庄稼被砸得啥样,——你们吃饭时就别等我了,留一点给我坐在锅里就行。”

    “爹,这大雨天的,地滑……”肖语皱眉回头,刚要反对,却见老爹已经出了门口。

    老爹边关门边道,“不看一眼,我不放心,你就别拦着我了,丫头。”

    老爹略带哀求的语气,听起来让人心情分外沉重。

    肖语鼻头发酸,心情立时低落下来。这么大的冰雹,想是今年注定要颗粒无收了。可怜老爹一直心心念念着这点地,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这块地上。如今落得个如此的结果,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有多难过了。

    还有靠天村的这些村民,他们指望着靠天吃饭,可是老天爷却不长眼,而今给这些穷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自此以后,他们吃光余粮,将来要靠什么赖以度日?

    肖语心里禁不住开始为他们忧思。

    难道就没有别的出路吗?她又想,非得靠这收成微薄的丁点土地过活?他们不愿意离开土地去干别的,真的就是因为思想保守不开化吗?

    蓦地三姑的一句话闯入脑海,“我只是答应帮他们的儿子女儿优先找一门好亲事罢了。”

    肖语曾就这句话询问过大牛媳妇,当时大牛媳妇摇头叹气,解释道,“你以为我们不想过好日子吗?可是咱们穷,女人们怕男人出去干活有了钱在外面娶小的,不顾家里的老婆孩子。男人们则怕自己出去干活,女人耐不住穷日子,没男人在跟前守候,老婆跟着别人跑了。所以人们全都揣着这种心思,就这么一代一代死守下去。”

    ——不出去干活就挣不来钱吗?肖语深深思考着,脑中飞快回想着现代时电视上、网络上看到的各种关于农民发家致富的消息。

    “喂!”萧飞逸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她顺着声音望去,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二十六章

    肖语望着萧飞逸有些愣怔,不知何时,他已脱光衣服钻进桶里。氤氲的热气中,他整个的肩头□,性感的锁骨迷蒙着一层神秘亮泽的光晕,肆意勾引着她的眼球。

    她气恼道,“你怎么脱衣服也不告诉我一声。”

    虽说她是过来人,对于看男人的捰体并不像这里别的女人一样羞得抬不起头来。但必定两人还没有到这种裸呈相见的地步。作为一个女人,还是含蓄矜持着点比较好吧。

    萧飞逸轻笑,撩起一捧水轻轻拍在肩上,对瞪着眼的肖语说道,“我告诉你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我脱光衣裳在你眼前晃了半天,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还真不是一般的打击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啊!”

    他这话说的有些哀怨。肖语虽然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有点心虚。自己刚才魂游天外,只顾自己想事,倒把他这个活色生香的大美男丢在了一边。

    她干笑两声,眼睛四下瞄看一下,打算寻找一个能够扯开话题的借口。萧飞逸和她心有灵犀一般,见她眼珠四下乱转,当下便明白她是想寻找借口离开这屋。于是在她刚一抬步向灶间的一小撮还没用尽的柴禾走去之时,他低声命令道,“过来给我搓背!”

    “不去!”肖语想也不想,张口干脆地拒绝道。这还没结婚,就这么使唤人,将来成亲之后,还不得把他惯的反上天去,次次洗澡都要自己给他搓?

    “人家为了早点见到你,连日连夜地赶路,如今累的已经不行了,要你搓个背,你还……”萧飞逸撅嘴,抱屈抱冤的诉苦,一付小孩子做了好事,不被大人赞赏反遭训斥的委屈表情。

    肖语好笑,走过去拿起粗布大纹的布巾浸透,轻轻为他擦洗脊背。一时又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荒谬,心里狠狠暗骂自己一句,“笨!”自己的男人洗澡不自己伺候,难道还要让别的女人来沾染自己专属的美色吗?

    萧飞逸舒服地叹气,仰头靠向桶沿,闭着眼轻声叫道,“语儿。”

    肖语立时鸡皮疙瘩掉落满地,她脑中不期然出现一付这样的场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在为同样白发苍苍的老翁搓背,老翁张着没牙的嘴,满嘴跑风地叫,“语儿。”

    她不由一个哆嗦,寒沁沁的浑身窜上一层疙瘩。

    敲敲萧飞逸是脑门,她严肃道,“以后不许这么肉麻地叫我。”

    萧飞逸睁开眼不解地问道,“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相当的别扭。”她正正经经点头,“你还是直呼我的全名吧,不然叫小语也行。”

    萧飞逸转转眼珠,大声地拒绝,“不行,我不要和别人同样唤你的名字。”

    见肖语沉下面孔,他又道,“怎么说你将来也是我的娘子,我怎能同别人一样称呼你这么大众化的名字?对我来说你是个特别的存在,我也一定要管你叫一个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称呼的名字。”

    肖语撩水浸湿他的脸庞,粗湿的布巾一点一点轻拭他暗青的胡茬,低头假装有一搭无一搭地问,“那你准备管我叫什么?”

    其实心里很感动,有一点甜蜜,有一点酸涩,还有一点窃喜……

    被一个男人如此重中之重的,把自己放在他心里那个与众不同的特别位置,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得意兴奋而又感动的吧。

    何况她还有一个实在令人退避三舍的身份。

    “叫你小鱼吧。”萧飞逸下唇一张一噏的,在肖语无意识轻捏他下颌的带动下,含混不清的说出这几个字。

    肖语‘噗’地笑出声来,小鱼儿与花无缺?她想想就觉得滑稽可笑,这起的是什么名字啊?

    萧飞逸探出湿淋淋的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恼羞道,“笑什么?不许笑!”

    见肖语依然笑吟吟毫无收敛之意,他坐直身体,在水中转过身形,拉着她的手一本正经道,“小鱼,小鱼,多好的名字?你今后要做那自由自在的鱼儿,既宝贵又无人能识,今后只在我的这一片水域里任意遨游,从此后由我来保护你,再不会有人来欺负你!”

    肖语这才想起,‘鱼’这个生物,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来说,应该是宝贝的不能再宝贝的东西。

    他说的情真意切,肖语被迷蒙的水汽濡湿了眼睫。手被他暖暖的大掌包裹着,一股奇异的感觉自心底缓缓升起,那是一种被宠爱,被呵护,被珍惜的幸福,是她人活两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人类最唯美的感情。

    此刻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情动’!

    萧飞逸起身为她擦去泪水,把她轻轻拥入怀里。他的怦嗵心跳声节奏鲜明地流淌进她的耳鼓,那么沉稳有力,带给人一种安心的安然的久违了的踏实感。

    许久,她的泪水被他的肌肤吸干,她抽抽鼻子,佯装镇定的直身,抬头,想若无其事的回给他一个微笑。却不料打眼间,看到他湿淋淋的月白底裤,性感十足地紧贴于他结实的臀腹以及大腿上。她面飞霞红地伸手敲打他的胸膛,恶狠狠地瞪他,“你骗我?”

    萧飞逸莫名所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突然哈哈大笑。他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促狭地捏起她的脸颊,额对额地说道,“我不骗你,又怎么知道你魂游天外,不把我这绝世的美色放在眼里?”

    肖语红着脸挣开他的手,退后一步,呸一声道,“臭美!你就厚脸皮地自夸吧你。”说着,手里湿乎乎的粗巾直飞他的胸膛。

    萧飞逸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布巾,哇哇大叫,“喂,你干什么?”

    “自己搓背,以示惩罚!”肖语边说边头也不回地往外就走。

    “喂,不许走!”萧飞逸急的手抓桶沿,抬起湿淋淋挂着滴水底裤的腿就往外迈。

    肖语疾速迈过门槛,突然回身拉住门把手,把门关上一半探头说道,“背已经搓完了,你自己把其他的地方洗洗,我去拿洗头的膏子,一会回来给你洗头”

    说完又马上补了一句,“洗完就马上去睡觉。”

    “天啊,”萧飞逸哀叫,“娘子,你可怜可怜我吧,人家还没跟你说够话呢。”

    肖语头皮一酥,整个人如被马蜂蜇了一样,砰的一声关门,风驰电掣地逃向他处。

    萧飞逸的身材跟老爹的相差太远,穿上老爹的衣服,短了一大截,由头到脚的不合身,手腕脚腕露出来老长。

    他夹手夹脚的用手缅着衣襟站在肖语面前时,肖语几乎笑趴在床上。

    好好的一个翩翩佳公子,就这么被老爹的粗布衣衫折腾成一个滑稽的舞台小丑。

    萧飞逸本来就被这小了不止一号的衣服伽固的别扭已极,如今再被肖语这一笑,立时窘怒气急,他张牙舞爪的作势欲跑到床前去抓肖语,却不料姿势做足,脚步才起,只闻‘嗤啦’一声裂帛的脆响,老爹精瘦短小的衣裳被他撑出一条半尺多长的口子。

    两人顿时愣住。肖语上前查看,只见由肩到袖的合缝处,几乎寸寸开裂。

    再看向裂缝处,裂开的深蓝色衣衫,针脚处的断线弯弯曲曲的弹现着。月牙型的口子里,露出他白生生的一截肩膀。细嫩的肌肤,在蓝布背景的陪衬下,显得耀眼而又十足的性感。

    她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急忙别开目光,用手把裂缝往一起合了合,遮住他的臂膀后,才稳定心神若无其事道,“脱下来吧,你先在我的床上睡一觉,我抓紧去洗你的衣裳,估计等你睡醒了,衣裳也干的差不多了。”

    这时雨过天晴,阳光很足,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被雨洇湿的土地此时已被阳光蒸腾的漆松不少。薄料的夏装想也应该干的很快。

    肖语说完往外走,萧飞逸突然想起一事,他转过身问道,“我怀里的那只娟帕,就是绣着一只胖猪的那个,你一共绣了几只?”

    他的衣服脱在厨房隔开的洗手间里,肖语没法拿出来确定他说的是什么样的一只娟帕。她做抱枕剩下的边角料,几乎都被她描了样儿由红菱绣成了娟帕。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边往外走边道,“你等等,我去拿出来看一下是哪种。”

    待她拿了娟帕回来,萧飞逸已经脱了老爹那件粗布的衣裳,老早钻进了她的薄被里。肖语抖手展开娟帕,问,“就是这只?”

    萧飞逸点头,肖语道,“总共有六七只吧。”

    萧飞逸哀叹,“你没事绣那么多一样的干嘛呀。”

    肖语不解,随手把帕子扔于桌上,狐疑道,“这又碍你什么事了?”

    “怎么不碍我的事了?”萧飞逸抻了抻被角,把被头往下移动搭在胸口上,然后在被子里侧了个身面朝肖语道,“人家还以为这是你贴身的东西,肯定是独一无二的,所以那天背着你偷偷拿了去。谁知在见到红菱之后,从她身上又冒出来一只,害的麻七陈二他们还以为我对红菱钟情,想方设法的撮合我们。弄的我好不尴尬,还差点出了笑话。”

    肖语听的愣了一愣,前半句听他说到独一无二偷偷拿去时直觉的就笑,哪成想笑纹刚溢上嘴角,就被他后半句提到的红菱给煞了回去。她惊疑道,“你说你遇见了红菱?”

    “是啊。”萧飞逸坐起身形,以薄被围了腰身,对肖语说道,“我在回京的路上遇到的她,她当时形容很狼狈,差点被一个男人给糟蹋了。是麻七上前去把那个男人给惊走了,才救下了她。”

    “那后来呢?”肖语眼神奇怪,一丝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红菱的出现不是简简单单的‘碰巧’两个字就能说明问题的。

    “后来她跟我们一起入京了?”萧飞逸见她面色微变,语气不由得凝重起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有没有跟你说,她是怎么出去的?”

    “说了,说是那天在给咱们端茶的时候,被人迷晕弄走的,”萧飞逸想了想说道,“听她说来,我想应该是遇上人伢子拐子什么的了。”

    肖语听了心内冷笑,这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红菱,没想到说起谎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她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谎话戳穿,她到时还怎么有脸来面对众人?

    那么她究竟为什么要撒谎?她如此费尽心机地努力接近萧飞逸是为了什么?肖语脑中画出了大大的问号。

    靠天村的村民不可能说谎——况且,看到她的人不止一个。就算大牛撒谎,告诉自己他看到了红菱是凭空捏造,那么另外两个看到她进城的村民呢?他们有必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谎吗?而且,也没有理由值得他们为一个毫无切身利益冲突的小小绣娘来撒谎吧。

    唯一众人口径不同的是,大牛说看到她一个人行走,而另外两个村民则说看到她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在一起走。

    还有一点最大的漏洞,她对萧飞逸说自己被迷晕,迷晕又怎么能行走在路上?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言!她当时怎么就没好好想想,编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象点样的借口?

    那么她到底为了什么?肖语脑中高速运转,她可不相信红菱是为了萧飞逸的美色而不顾一切,宁愿放弃在她身边可以接近萧飞逸的诸多大好机会,而选择这么一条傻路,跋涉长途去承受那旅途之苦。

    “到底怎么了?”萧飞逸见她久久不语,口气不免带了点焦急。

    “没什么,”肖语不愿把没根据的事宣之于口,只淡淡地道,“只是她跟你说的和这里的村民看到的有些出入。”

    “什么出入?”萧飞逸满脸好奇,用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肖语过来坐下,“你跟我说说。”

    肖语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大牛以及村民的说法向他说了,不过她没有把自己的疑虑讲给他听。

    毕竟自己不好对红菱的目的下断言,也许她真的是为的对萧飞逸的一见钟情,所以才甘愿冒险吃苦,瞒着自己一路追寻萧飞逸以便二人培养感情。这些人的想法,自己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知道她想的到底是单纯的儿女私情,还是另有什么目的?

    再者说了,即使她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抑或是对萧飞逸有什么不良的想法,自己暂时没有真凭实据,这类怀疑的话也不好对萧飞逸明说,毕竟这话一说出口,就会被他误解成她是肚量狭小难容人,明显是在拈酸吃醋。弄不好他会一笑而过,反而破坏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她心中计较半天,最后也只有暗自决定,如果红菱再回到他们的身边,她就找个借口把她打发走。远离她这个是非源体,也就不必管她居心何在。反正凭她一个弱女子,想对萧飞逸不利的话,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自己以后再提醒萧飞逸注意着点也就是了。

    果然,萧飞逸听她转述完村民的说法之后,不以为然的笑道,“这两种说法也并无碰撞,我曾听人说过,那些拐子之手有一种特别厉害的药,人只要吃了之后,就会像白痴一样,闻着他用另一种药留下的气味自动跟着他走,他有时根本都不用亲自押人,离了半里地就能把人给拐走。红菱也兴许就是遇上了这种厉害的拐子了。”

    肖语讶然,“果真有这种药?”

    萧飞逸点头,“我的一个朋友是做药材生意的,他曾经跟我说起过此事,只是说那配方上的一味药极难得,只有映岳国西南的一片毒瘴林里才能找到此药。所以说,这种药并不为大多数人知。”

    肖语听完,脑中思想繁冗复杂,意味难明。如果说红菱真的像萧飞逸所说,是被药物所害,那么自己为什么不愿听到这样的结果?她自认自己不是坏心之人,红菱如果真的没有问题,她应当感到高兴才对。必定两个人朝夕相处了一段时日,怎么说也产生了一定的感情。可是,自己的心却莫名地对她生出了排斥,潜意识里有着一股巨大的愿望——她不希望红菱再回到她的身边,或者更确切一点说,她内心里不希望红菱再围着萧飞逸转。

    那么,自己坚决要打发她的原因?这么说不是因为害怕她对萧飞逸不利,而是怕她对萧飞逸抱着那种男女之情的企图?而刚才自己所谓的对萧飞逸冠冕堂皇的人身安危的担忧,其实是为自己清除情敌而找的借口?那么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自己还是在拈酸吃醋?

    她抽丝剥茧的一层层去想,想到这里,不禁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何时开始,自己竟然陷得如此之深!

    作为一个在现代遭受过情伤的女人,她实在不敢再轻易付出感情。那以生命为付出的惨重的代价,她再也没有胆量敢去承受第二次。

    也许萧飞逸的温柔呵护让她感动继而情动,但她的心包的太紧,那层痂也结的太厚太重,要让她完全地敞开心扉去爱,她想,她也许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

    可是,不期然的,毫无防备的,就这么陷进去了,而且陷得如此之深!连听到别的女人貌似对他的觊觎,并且还没有完全得以证实之前,便已无法容忍!便想方设法的强烈地想要——清君侧!

    她为如此的自己感到惶恐,而又震惊!

    萧飞逸揽上她的肩头,她心绪烦乱,抬手移开他的手掌,站起来失魂落魄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你先睡吧,我得赶紧去洗衣裳,不然一会太阳落山就干不了了。”

    她需要时间,更需要好好想想。

    第二十七章

    老爹回来的时候抱着一只土黄|色的小狗,小小的柔柔的一团,小眼珠乌黑铮亮,在肖语接过它时警觉地瞅了她一眼 。

    肖语把它抱着怀里,它乖巧地用小爪子在她胳膊上挠了一挠,然后挺动着软软的小身子用力把头往她的怀里蹭。

    一只胳膊轻轻托着它,另一只手轻柔抚着它的小身子为它顺毛。狗狗呜咽两声,似极舒服的样子,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勾缠似的卷住鼻头舔了舔,两只小乌眼珠讨好地看了看肖语,之后又把头深深埋尽她的怀里。

    老爹洗罢了手,拿一只缺了大半边沿的粗瓷碗,盛了一碗底的凉水递在狗狗的嘴边,肖语动动它的身体,把它的头拉向碗口,狗狗伸出舌头舔了几口,啧啧有声,肖语笑道,“这么点儿的小玩意儿,喝水也能带出这么大的响动。”

    老爹摇头叹息,撤了已经见干的碗说道,“唉!这一场冰雹真能要了人的命。从今往后人们恐怕就要掐着肚子过日子了,这不,已经有人把家里能吃东西的多余的嘴给扔出来了。”

    肖语惊愕地望着他,紧了紧怀里的狗狗问道,“怎么,这是被人扔出来的?”

    老爹再次叹气,把碗搁在方才用干草铺好的窝边说道,“可不,我回来的时候,在村头离铁匠铺子不远的地方,看到了这一只小狗,看起来还像没有断奶的样子。我看着可怜,就把它拾了回来。”说着又摇头,“这在往常,这么大点儿的狗崽儿,想要都不好要,不是关系亲厚,人家是不会把未断奶的狗崽随便送人的。”

    肖语把狗狗放在窝里,回身再拿半截残碗去盛了小半碗米汤,放在它的嘴边,用一根干草逗弄着它的小鼻子,引着它把头伸进碗里去舔米汤,仰头对老爹说道,“就是不知道,这样的狗崽,能不能养的活。”

    老爹也心里没底,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养过狗,对于这样的狗崽,他更是缺少经验。

    肖语把狗狗安顿好,洗净手去炒菜。老爹蹲在灶下添柴,锅里的油烟嗞啦嗞啦地往外冒,蓝汪汪的烟飘散在空气中,厨房里顿时充斥了勾人食欲的肉香。

    饭菜上桌,肖语突然想起来萧飞逸起来还没有衣服穿,她拿起老爹那件扯坏的衣衫来缝,缝到一半,又想起什么,出门把萧飞逸几件大半干的衣服统统敛了回来,再到厨房找了那只平底的空心铁砣,装满开水,用布包了,便把它放在铺平的半干衣服上,来回熨烫。

    老爹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伸手摸摸散发着高热温度的铁疙瘩,不确定地问,“这样烫不坏衣裳?”

    肖语提起来点了点铁砣上包着的粗白布说,“没事,这不是包着两层布呢吗。”

    衣服的后片在简易的熨斗走过两圈之后,渐渐的干了,被熨过的地方平平整整的,和其他没挨过熨斗的地方形成了两种颜色鲜明的对比。

    老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再伸手摸摸硬挺干透的后襟衣摆,啧啧道,“好奇妙的想法。”

    肖语低着头笑。这简易的熨斗还是她给孙飞鸿画了图样,他自己琢磨着做出来的,虽然样子丑了点,但在实用上还是满过关的。

    爷俩有一搭无一搭的唠嗑,谁都不敢放高音量。屋里的萧飞逸睡的正香,轻重的鼻息声有规律传来,给这清冷了太久的家里,增添出一丝鲜活而安宁的气氛。

    她此刻的心是平静的,而又异常的觉得满足。她想了大半个下午,终于把思想理得通透。爱情来了就是来了,没必要因为曾经在感情上受过伤害,就把心禁锢起来,畏缩地不敢去爱。那样的懦夫行为,不但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萧飞逸为自己倾注了全部爱恋的感情伤害。

    她不能,也不可能,把自己变成一个狭隘自思,只知索取别人感情的人。

    萧飞逸被唤醒后坐在桌旁,饭菜的香味勾他的食指大动。他不管不顾盘腿大坐于炕上,在挨了肖语无数个眼刀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口里含了半口饭道,“哦,哦,我这一时心急,倒忘了这是坐在炕上。你就别怪我了吧,一会吃完饭,我再下地把褶子抻平。”

    他说完可怜巴巴的望着肖语,嘴里却不忘还在咀嚼。肖语拿筷子敲敲他的手背,调侃道,“你几天没吃饭了,怎么狼饕的似的。”

    萧飞逸眨了眨眼睛,诉苦道,“人……”

    家字还没出口,猛然意识到旁边还坐着个老爹,他急忙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肖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他尴尬往老爹那边望去。还好老爹正专心致志吃饭,对他二人的眉来眼去仿佛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的品着菜肴。

    他清了清嗓音,换了一本正经的语气道,“我还是昨天晌午吃的饭,算起来都一天多了,别说还真的有点把我饿坏了。这一闻到饭菜香,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边说边挑眉看着肖语,语气正经,表情无辜,眼神里带着哀怨。

    就差说,人家为了见你,都这么拼命了,你还好意思,不知好歹,挑三拣四反过来怪我?

    肖语扑哧笑了,夹了一箸菜放进他的碗里,敲敲他的碗沿,“那你也不能狼吞虎咽地吃饭,这样容易作胃病。”

    萧飞逸端起碗来,再扒了一口饭,重新找回贵公子的优雅姿态,细嚼慢咽慢条斯理说道,“这样行了吧?”最后没出声的两个字用口型比了个‘娘子’。

    肖语淡笑,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再夹一箸菜送进他的碗里,刚要说话,老爹忽然掀眉抬眼,直视着萧飞逸问道,“你什么时候打发媒人上门?”

    萧飞逸愣了一愣,停箸望着老爹。肖语更觉诧异,忍不住道,“爹……”

    老爹看也不看地冲她摆了摆手,“你先别说话。”目光依然直视着萧飞逸。

    这是老爹在肖语面前第一次摆出大家长的架子,肖语缩了缩头,咽回了即将出口的话。

    没想到老爹认真起来,气势还是满骇人的。

    萧飞逸正了神色,恭恭敬敬对老爹道,“如果小鱼愿意的话,我明天就请媒人上门提亲。”

    老爹面上不现惊诧,肖语心里暗松了一口气。鱼与语两个字谐音,小鱼小语两个名字称呼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分别。一般人都会以为是平仄音上的的发音失误,应该只是各人的发音习惯不同而已吧?

    她此时才真正佩服萧飞逸的先见之明,庆幸多亏他给自己起了这么个能混淆视听的昵称,否则的话,当着老爹的面叫自己的昵称,羞也要把她给羞死。

    萧飞逸说完之后,老爹面色渐缓,慢慢露出了笑容,他把目光转向肖语,“丫头,你看怎么样,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明天就让萧公子找人来提亲吧。”

    肖语哀叫,“爹……”

    这也有点太神速了吧?她和萧飞逸总共才认识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对对方的脾气秉性都还没有摸透,就这么草率的结婚生子,好像也有点太闪电了。

    虽然说她和他有某种心灵上的契合,她也有将来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意愿,但这并不意味着两人马上就可以结婚啊?

    作为一个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失败的人,她太了解婚姻生活中的各种磕磕碰碰。她总结过她前次婚姻失败的经验,性格不和就是那次婚姻中导致不良结果的主要障碍。她心里十分清楚,爱情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一回事,有爱情并不一定就能够婚姻美满。

    她需要的是,老爹能给她多一点的时间,让她能够在婚前尽量多的和他磨合性格,她想,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再重蹈她前次婚姻失败的覆辙。

    老爹不容她反驳,深邃的目光看过来,带着一种大家长独断专行的特有风范。他的话听起来好似在征询肖语的意见,其实语气中已经暗含了不容人反驳的决定。

    肖语明白他的意思。老爹从来没这么坚定地坚持过,这其中百分之百的原因,完全是一个家长对自己的子女全心全意的关爱罢了。

    是的,老爹怕她吃亏!

    老爹似读懂了她的心意,又把眼睛转回到萧飞逸的身上,话语却是对着两个人一起说的,“你也知道,小语的情况跟别人的有所不同。她的处境,想你也应该略知一二。你们这么频繁地来往,已经引起村人的不少闲话,如果再这么下去,小语恐怕就要遭受村人的唾骂了。”

    萧飞逸频频点头,老爹面色突然严肃,他加重语气说道,“我不管你的家里娶有几房妻妾,我只要你向我保证,你娶了小语之后,绝对不能慢待了她,这一点你可做得到?”

    他的话里带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决绝严厉,言外之意,告诉萧飞逸,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我绝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萧飞逸愕然看着老爹,没想到这么枯瘦干瘪的老人,为了维护女儿,说出话来竟然也能带出如此与自身气质不符的凌人气势。

    他凝重点头,起身整理衣衫郑重跪在老爹面前,发誓一般说,“飞逸家里没有妻妾,今生愿只娶小鱼一人为妻,如若您老不信,飞逸可以在此立下重誓……”

    老爹急忙摆手,按住他即将抬起的右臂,摇头道,“你有此心意就成,也没有必要赌咒发誓。男人三妻四妾本也应该,我也没有权利不允许你纳妾。但你一定要谨记,对待小语不可以再象那徐方亭一样,无情时便把她弃之如敝屣,”他说着眼神黯了一黯,心疼的看了肖语一眼,放低声音叹了口气,“这孩子命苦,如今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肖语眼中蓄泪,在眼泪即将滴落之前,扭身跳下地,磕磕绊绊跑出屋里,蹲在门外任由泪水滂沱而下。

    夜里肖语辗转难眠,老爹晚饭时的话语一直在脑中流连不去。她深深为老爹对她的这份舔护之情而感动,她何其有幸,遇见这么一个全心爱护自己维护自己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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