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潇潇雨霖铃 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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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潇雨霖铃 作者:肉书屋

    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脸贴近他的胸膛,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着声音道,“当着别人的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么没个正形,当心带坏了小孩子。”

    她说完倏地退后一步,躲开萧飞逸试探上来的魔爪,撇头看孙飞鸿。

    孙飞鸿装模作样地理着凌乱的书籍,侧面的的嘴角挂着一抹窃笑。他的手搭在一本书上,只是半天也不见捡拾的动作。

    他那两只潮红的耳朵给肖语的感觉,就像一只凝神辨位的捕食动物,准备着时时刻刻捕捉周身一切有用的声音,绝不放过任何一点以资利用的机会。

    肖语由桌上抓起一本书‘啪’地敲在他的后脑勺上,笑着骂道,“小小的孩儿,怎么不学好!”

    孙飞鸿扑棱一下跳了起来,连蹦带跳躲到萧飞逸身后,连连摆手笑着道,“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啊!”

    萧飞逸回头屈中指用力在他的脑门弹了一下,轻笑道,“臭小子。”

    孙飞鸿捂着额头仰头看他,眼里的哀怨点滴分明,湿漉漉的眼珠瞅着萧飞逸控诉:老大,我不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吗?再说你也没打算背着我呀,干嘛反过来帮姐姐一起欺负我?

    “你们两个,”肖语颐指气使地指着二人,命令道,“把地上的书全部捡起来,码在墙角的那个坐榻上。”

    “那还怎么坐人?”萧飞逸立刻反问道。

    “我出去找大壮再定一个书架,估计明后天就能完工,到时再把书移到书架上。”

    肖语说着往外走,萧飞逸一个箭步拦上她,双手撑着门框低头盯着肖语说道,“不用,我别院里还有闲置不用的书柜,一会儿老刘回来我再让他去取一趟。”

    肖语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见他脸上一派焦急,挂着一脸的酸像,她调侃地用拇指食指捻在一起,对着他比了比,取笑他道,“怎么像个针鼻儿。”

    萧飞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着问,“什么像针鼻儿?”

    肖语笑着由他的腋下钻过去,边往老爹屋里跑边道,“心眼儿小的像针鼻儿。”

    萧飞逸呲牙回头,魔爪探向她的肩头。

    东屋帘动,一步之差,她的身影已淹没在了帘后。

    第三十章

    时间流逝,再有两天就是九月十六,这是一个月中难得有数的那几个好日子之一。十六十六,一路顺溜。人们取这个数字之吉祥的谐音寓意,无论是婚配嫁娶,还是盖房搭屋,举凡人生中的重要事件,没有一个不相中这个代表着顺顺遂遂的日子的。

    萧飞逸那日回去之后,一刻不停地去请知守府的官家齐先生查了日子,禀明自家姐姐知守夫人之后,便冒着夜色去请媒婆。

    整个奉阳城里及周边的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就那么几个,但在这凤毛麟角的以做媒为职业的人中,柳三姑也算排得上号的媒婆之一,而且还声明不错。不贪财,会办事,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的后续服务质量不错。举凡她保过媒的人家,哪家因为婆媳、夫妻之间有了家长里短、磕磕碰碰的矛盾,闹得自家人无法解决之时,都会有这家人去请柳三姑出面,帮助调停。而这柳三姑也很有两手,只要她亲自出马,总能把这样那样的矛盾,化解开来,最后使得这家人皆大欢喜,平心静气地收场。

    当然萧飞逸找她,并不是因为她的这一强项而为自己备的后手,他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柳三姑与肖语住的同村。路近,办起事来也时效快。恨不得的,如果不是为了怕打搅老爹和肖语的休息,他都想连夜遣柳三姑前去,好早早地把事定下来,以了却他心中那块惴惴不安的石头。好不容易的,老爹因担心自己的女儿,连施威带施压地迫使肖语点头答应,尽早订亲。他怎能不抓紧时间,随风就火,抓住这次有利机会,把亲事急着订了?要知道,肖语当时,可是只答应和他相处看看,至于以后能不能成,他可心里没底。

    他深知,肖语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在她心里,几乎没有时下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她的理念,甚至比自己想的还要大过。别说她要处处看看,即使成亲后,如果她觉得与自己不能感情相契,他甚至都敢断定,她绝对会狠得下心来一拍两散,绝不会拖泥带水地回头再看自己一眼。

    也许正因如此,他觉得他们两个是同类。爱了便细水长流,不会轰轰烈烈只图一时的短暂感觉。不爱便会果决回头,对对方不会再存一丝一毫的留恋。也正因如此,思及己心,推知她意,他的心里才更加忐忑,更加患得患失,也因此,老爹给提供的这一难得的契机,他更加地珍惜。他绝对不能错过!

    他跟柳三姑约好,第二天一早,便去提亲,他甚至为给柳三姑加足动力,当时就给了柳三姑两只银灿灿的大元宝,并许诺说成之后,还有重谢。看着柳三姑亮闪闪黏在元宝上的眼睛,他的心才由白天听到肖语允诺提亲的激动,至晚时害怕横生枝节的焦灼,而渐渐平静下来。

    于是他回到别院连夜打点一应用具,准备第二天一早便赶往靠天村,搬去常住,给自己的姻缘再加一重保险。

    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进行,他般到老爹家后整日合不拢嘴,尤其定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简直得了笑痨,嘴角一直都保存在四十五度角的弧度上,见谁都眯着双眼,未言先笑上一笑,直唬的隔几日前来报一次账的几个管事,出得门来先互相对看一眼,然后各自摇头长叹,自家好好的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就这么被一个女人折磨成一个见人就傻笑的失心疯了。

    九月十四的这一天,萧飞逸办完少得可怜想几件公事,打发走了汇报完账目请示完工作的几个管事后,便悠悠然地坐在椅上喝茶。一口茶下肚,浑身汗毛孔都仿佛冒着清幽幽的茶香之气,舒爽之极。再闭着眼细细啜了一口,又是另一番甜蜜。他心情舒畅地叹气。

    美中不足的是,肖语并不来他这屋里常转,虽然这之前是她的闺房,但自从他鸠占鹊巢后,她便很少进来里面了。

    他有时深表怀疑,难道像她这样一个不屑于世俗的女子,也学会了俗人那一套的避嫌么?他又不是老虎,还怕吃了她不成。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肖语之所以避他,只是不想这么快速地和他如胶似漆,热恋容易蒙蔽人的双眼,她本是一个曾经感情受过伤害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她选择将来要过的婚姻生活,她始终存在着一份异常清明的理智。

    肖语搬去睡炕,这让萧飞逸很是无奈,而肖语一天到晚地长在老爹的跟前,极少给自己和她留出单独相处的机会,又让他无可奈何之中多了份无能为力。他在老爹的面前从来都表现的中规中矩,不敢造次。也因此,他每次一逮到和肖语单独相处的机会,便用尽心力的狠狠揉搓她的红唇一番,以此作为对她的无情的报复。

    这时萧飞逸喝着茶,闭眼想象着肖语的音容笑貌,回味着他和她拥抱热吻时的点点滴滴,嘴角不自觉溢着满足甜蜜的笑,整个人就像羽化成仙一样,简直飘飘然不知所居何地。

    外面的敲门声轻重不一地传来,闷闷的,仿佛击打的俱是厚厚的实体,缺少了中空中应有的通透干脆。

    萧飞逸倏然睁眼,起身隔窗向外望去,

    他很纳闷,这时大门是大敞着的,任谁来都可长驱直入,何必费事地敲门?况且他的手下那几个管事,向来都是直捣黄龙,只有在来到屋外时才请示似的叩响他的房门。

    “谁呀?”

    肖语的声音由外屋传来,萧飞逸心中一乐,一颗心脏顿时欢蹦乱跳地像只兔子。他几步跨出屋去,紧紧跟着肖语,边走边向四敞大开的门洞看去。

    果然,木门贴着门洞墙,萧飞逸脑中想着方才闷啪啪不干脆的敲门声,肯定是因为没有中空的距离,才使敲门声显得弱兮兮没有响亮的感觉的吧。

    门洞里的人一身灰尘满面风霜,见肖语和萧飞逸一同出来,呲牙一笑,急步上前道,“公子,原来你真的搬到这里来了?”

    “麻七?”

    萧飞逸惊讶地打量着满脸风尘的麻七,一手揽上肖语的肩问,“什么事这么急?回来之后也不去洗洗便急着见我?”

    麻七对着二人深施一礼,礼毕,才抬起头道,“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红菱姑娘在昨夜住宿之后忽然走掉,我今晨起来,不见了她的踪影,围前左右又仔细找了好几圈,依然无果,因想着她与肖姑娘的关系,应该报知一下肖姑娘,所以早起一路赶回来,到府中又听说公子也挪至此处办公,是以便不曾停歇急着过来了。”

    麻七说完,眼睛一直盯在萧飞逸搭在肖语肩上的那只手上,心里七拐八弯地又想起陈二在回京之前柳子镇客店训斥自己的话,不免心中开始愤愤不平。妈的,陈二这个王八蛋,仗着他有一身官皮,便耀武扬威谁的帐也不卖,连公子他都敢算计,幸亏自己那时长住了主意,诚心诚意把公子和肖姑娘想作了一对。虽然那碗药公子并没喝,但那也是阴错阳差,老天帮了公子的忙,而这也丝毫不影响自己对公子的忠心不是?谁说自己不会做人的手下?这不公子已和肖姑娘双双对对了吗?他妈的个陈二!

    肖语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的发毛,不自觉地抖动肩膀,就要离开萧飞逸透着热意的大掌。

    萧飞逸暗中用力紧了紧手,牢牢地把她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更过分的,当着麻七的面,他的另一只魔爪,打蛇随棍地,爬上来箍紧她的朝向他一侧的胳膊。在麻七的目光终于被他的动作惊醒疾速地离开之后,他才沉着嗓音对麻七说道,“走了也就走了吧,她一个有手有脚的人,要走要留是她的自由,我们还能拦着她不成?况且我们路上救她,捎载了她这么来回的两趟,也算对她仁至义尽了。”

    “是,”麻七连连点头,目光一直垂落着盯在地上,“我想也是,既然回来奉阳,咱们也没有必要再接着照顾她了,只是想着还是回禀公子和肖姑娘一声才对。”

    肖语动了动,把萧飞逸两只手上的力道扭的松了少许,才问,“红菱一直跟你在一起?”

    麻七点头,萧飞逸解释道,“回到京城后,王妃的病已好,我忙着往回赶,便留下麻七按我的吩咐处理了几天府中的事,临走时,我想着她是你的绣娘,说不定你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就着令麻七处理完事后一起带着她回来了。”

    肖语听了,脸上露出苦瓜一样的笑,好心办坏事!这个萧飞逸,还不是一般地在某些方面和她思想不对盘啊!

    为着心中那份莫名的酸酸涩涩的醋意,肖语本来就有了打发走红菱的心思,如今正好借了这个机会,当着萧飞逸的面说出自己的决定,“她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如今我这也没什么活需要她做了,只是还欠着她的工钱没给,等哪天她来时,把工钱给她结清也就是了。从此以后各归东西,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正好,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萧飞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侧面的头脸,乌黑的发帘遮住前额,浓密的睫毛微向上卷翘。两片浓黑各自弯出柔和的弧度,衬得柔嫩的肌肤更加洁白细腻。耀眼地在太阳下发着圣洁的萤光。他一时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俯身低头侧首对正她的脸看去。肖语俏目含威地瞪他一眼,萧飞逸顿时心花怒放。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是在吃醋!他的心情更是大好,于是笑道,“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又不是赁来的东西,咱也没有必要霸者不放,况且就凭她这自由散漫的性子,动不动就玩失踪,以后她若想来咱还不用她了呢。”

    这回他是猜对了肖语的心思,肖语又嗔又喜地看了他一眼,萧飞逸马上心花‘啪’地朵朵开放,肖语这么小儿女娇态的时候极少。情人眼里出西施,嗔怒泪喜都是俏。萧飞逸虽喜欢她的落落大方,却也更喜欢她这专为他一个人绽放的痴嗔娇俏。他心跳漏了半拍之后,不觉手上加重了力道,把她搂在胸前,意乱情迷毫不自知地说道,“只要娘子不把我像打发别人一样往外打发,我这一辈子都甘愿做牛做马,为娘子服务到底。”

    这么私密露骨的话,被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口,顿时惊得其余两个人都同时张大了嘴巴。

    麻七嘴角微微抽着看着自家的公子,一时心绪起伏心潮汹涌,多么英明神武,在生意场上纵横驰骋、杀罚果决的一个男人,怎么今天就这么丢脸地失去理智,失心疯一样双目迷乱地说出如此令人心胆俱酸的傻话?而且还自得其乐,沉醉陶陶的样子。真是有损他在自己心目中多年树立起来的崇高形象啊!

    肖语心神俱颤地侧身仰头望着萧飞逸,她现在已经唇麻齿木,抽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男人,实在有够脱线,这么肉麻的话,他居然像吃饭喝水一般当着外人的面轻松讲出来,也亏他说的出口。转又一想,心中哀叹连连,难道他当着外人的面,对她做出的惊世骇俗的举动还少吗?缺的也只是今天这场告白似的即兴表演了吧?这一回,齐了!

    萧飞逸神昏脑胀,冲动之下口出此言,说完好半天,才觉自己失态,一时之间,俊脸也忍不住红透,任是他再愤世嫉俗,挺大一个男人,为了自己一世尊严,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伏低做小一样,轻率的把夫妻间这么私密的情话讲出来啊。

    他窘迫异常地厉眼瞪向麻七,麻七很识时务地干笑道,“噢,我这几天急着赶路,食不应时,想是每天晚上把饭吃的太饱,积食上了火,致使耳朵听人讲话有点费劲,到这时还嗡嗡作响呢。”

    他说着,转身侧首捂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回过身来请示萧飞逸,“公子若没事的话,可否允许麻七回去补上一觉?这几天急着行路,可把麻七累惨了。”

    萧飞逸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睡醒觉好好洗漱洗漱再过来听差。”

    麻七得令,急步转身就往门外走。他走的疾速,短衫散裤带起一阵风,若不是有一条粗长的布带系在腰间,恐怕他的整件衫褂都要被这阵风掀飞出去。出了门口后,肖语眼尖的发现,他挂满尘土的背影,肩部还一耸一耸的,整个就像一个羊癫疯患者发病一般的症状。

    一直目送着麻七的离去,肖语转过头来郁闷地看着萧飞逸,“你能不能放开我?”

    萧飞逸嘿嘿j笑,一只手摩挲着她浑圆的肩膀,一只手紧紧抓住她臂部的肱肌,头埋在她的耳旁,灵巧的舌在她耳蜗内辗转一舔,腻声说道,“娘子,你都要想死我了。”

    肖语直觉的就要抚额,奈何一只臂膀被他抓的死死的,另一只胳膊也被他先前摩挲肩膀的手及时搂住,动弹不得。于是她强力忍了耳蜗内传出来的晕眩酥麻感,咬牙说道,“东屋的窗户还敞着呢!”

    言下之意,你的这些举动,可都会被老爹隔窗看到的。

    萧飞逸本也不想急色地表现出这么胡狼的模样,奈何佳人在怀,情难自禁。有心关严大门,回屋和她缠绵一会儿,又怕他这一松手,她便兔子般没了踪影。于是他半挟制半拥着她走进门洞,一只手紧攥住她的手腕,一只手倒出来去关严木门,插上门栓。待一切动作做完,他把她按在门垛墙上,借着门洞的遮掩,挡住东屋窗里有可能投过来的视线,对肖语大行非礼之实。

    暴风冰雹那天的一幕又重演,相同的时机,相同的地点,所不同的,唯有缺少了那天的风声雨声,耳畔里充塞着的,全是他怦怦有力的心脏律动声。

    肖语的头几乎被他抵的顶在泥墙上,他的舌灵蛇出窍一般,任意驰骋遨游在她温湿的口腔内,两人的津液混合在一起,兰馨的芳香幽幽抵着上颚,透过鼻腔,迷乱地冲击脑际,唇舌口腔,无一处不被他勾缠恣咬。

    在她第n次吞下他的口水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最初的唇舌勾缠出来的身体本能的情动,此时不得不在被剥夺了呼吸的窒闷中半路夭折。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那胸膛却有如巨石一般岿然不动,她试着用舌去顶,却勾出他更新一轮的狂搅浪涌。她的气息在一线之间明灭颤动,他却依然兴味不尽地卷缠封堵。她真的急了,用尽浑身的力气蜷起膝盖,然后,便在下一秒,她的两腿正面和下腹同时抵上硬邦邦的厚重硬物。

    她的嘴暂时得以解脱,萧飞逸唇眸晶亮地瞪着她道,“你怎么用对付那个男人的那招对付我?”

    肖语喘息甫定,用大腿的股肌往外顶着他的膝盖,有气无力道,“我不是也没成功吗?你都要憋死我了。”

    她天差地别的两句话却是分别回答了和反问了萧飞逸的质疑,这个恶人先告状,成功祛除了他心里因欲求不满而泛起的小小羞恼。他退后一步,喘着粗气说道,“这倒是我又疏忽了。”

    过半晌,他又诉屈似的说,“可是,人家每次见到你都控制不住自己,这其中也有你一半原因的。”说着,再次上前拉住肖语的手臂,低头认真地看着她道,“你能不能多点时间陪我?我真的,一刻都不想离开你!”

    他表情严肃,眼里闪着祈盼,尚未褪去的□在脸上写着痛苦。肖语错开眼神,带着万劫不复的沉沦点头,轻声道,“你只要以后别再像这样的折腾我。”

    自己所谓的对婚姻慎重的故作矫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在萧飞逸渴求期盼的目光中扪心自问。她此时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无可饶恕的罪魁祸首,这么的欲擒故纵,其实有一半的原因,是她想要牢牢抓住他的心。她对他是真之又真,彻彻底底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心里明白,她同样有着和他一样的患得患失,只不过,她心里有深深的自卑作祟,她不敢贸然迈出那一步,她知道,如果不成功,她将万劫不复。所以,她也用了手段,只不过,和他的不同而已。

    不然,凭她的二度逢春之身,她又何必这么惺惺作态呢?

    萧飞逸为她擦干唇角的液迹,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叹息般地说道,“好,我以后尽量忍耐。”

    这是什么话?真没诚意!肖语挺身抬头,嗔怒地看着他,“你……”

    温湿的唇再次覆上她的,蜻蜓点水一般,一点即逝,萧飞逸促狭地笑道,“我保证。”他伸起一只手竖在耳侧,“要我发誓吗?”

    肖语撇嘴,“发誓有用,要巡捕干嘛?”

    抄袭了现代一句经典的用语。

    萧飞逸迷蒙着眼睛歪着头看了她半天,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我保证,以后会狠狠地‘爱’你。

    他志得意满地揽过肖语,拉着她一起往屋里走去,出得门洞,他微笑着仰首望天。

    秋阳高照,风正清,天正蓝,云朵依偎着蓝天,美好的日子,再过两日,就会在这金秋的时节开始。

    第三十一章

    所谓的定亲,就是双方家长见面、吃饭,席上男女双方交换礼物。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农村,依然沿袭着此等风俗。所差别的,也就是有钱人家大办,大宴宾客,钱少的人家只象征性地走个仪式,男方的直系亲属凑上几个,摆一桌酒席,让未来的媳妇给每人满上一杯酒,然后各长辈给这未来的媳妇赐个红包,这就算把亲认了。这段过程有个名称叫认亲酒。

    认完亲后,接下来就进行下一个仪式,也是整个定亲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个仪式,即男女双方在酒桌跟前,当着双方家长和一众长辈的面,把礼物交换了,然后整个订亲便算大功告成,女方从此便打上了某某家未过门媳妇的烙印。从此不再有媒人上门提亲。

    而在古代,更是讲究此等风俗。先不说萧飞逸的家财万贯,在京城乃至整个中越,也是数得上名次的有钱富人之一,就是以他姐夫知守大人在奉阳城坐头把交椅的地位,也是自有一番上流社会的礼节要遵循。

    再加上萧飞逸本就存了私心,他对肖语因弃妇的名声备受欺凌排斥而一直耿耿于怀,老早就下定决心无论定亲还是成亲都要大办一场,不为别的,只为了诏告世人,他萧飞逸拿别人嗤之以鼻、不屑正视的弃妇当做心中的宝,以后谁若再与她过不去,也就是跟他萧飞逸成了敌人,他绝不轻饶!

    他决心用行动来为肖语扬眉吐气!

    然而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姐姐这一关首先就过不了。那一天急三火四地找齐总管查了日子便去禀报自己的姐姐,知守夫人当时面色就不太好,只是碍于他是从小就被自己宠着爱着的弟弟,从小到大,从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习惯成自然,所以她心里再是不高兴,也只能面上表现出些微不悦,过重的话或是坚决反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不过自此她心里便像吞了只苍蝇,既难受犯堵又恶心难抑,还有一种无法释怀的勃然愤怒。

    她一方面为自己弟弟的沉沦怒其不争,另一方面又为他喜欢上那样一个女人觉得万分不值。

    这种感觉她当着自己弟弟面前无法说出来,但知守这里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操纵。所以当萧飞逸找上自家姐夫表明意图时,当时就遭到知守大人的严词拒绝,理由只有一个,肖语是弃妇,不够给他丢人现眼的呢,他怎能端着此等笑柄大张旗鼓地宴请同僚?这若是被人传出去岂不成了贻笑大方?

    萧飞逸央磨再三,最后只换得他一句长叹,然后他无可奈何说道,“只要你姐姐肯同意……”

    萧飞逸多是人精?别看他在肖语面前装乖扮傻,那都是他把这当成恋爱中的小小情趣。在生意场上在人际交往上他可是精明异常,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是一种说话的口气,都能令他当场琢磨出来人家是否有特殊的含义。正是凭着这种超强的察言观色的功夫,他才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一直至现在的功成名就。

    因此姐夫这一叹气一吐口,他立刻便闻弦音知雅意,顿时明白了原来关键的一切都在自己的姐姐身上。

    对付姐姐他自有妙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在离定亲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便把姐姐这一关搞定。

    因此,九月十六这一天,知守府里热闹非凡。

    无母姐为大。萧飞逸在姐姐出嫁带他走之后,便同父亲断绝了来往。如今这一人生中无比重要的大事,便只能由姐姐姐夫代表他的长辈家长来出席仪式。

    因萧飞逸的府邸在京城,别院又没有足够大的房间来招待宾客,自然而然地,知守府便被他当成了临时的家来派做用场。

    十六这天的一大早,知守府门前便一派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景象。

    萧飞逸华服美冠,玉面俊朗地站在府门前。

    他一边往府里迎着络绎不绝前来贺喜的宾客,一边眼神焦急地不停的往肖语他们来时必经的路口瞅。

    太阳越升越高,萧飞逸的心也越来越急。巳时将近,肖语老爹等人依然未见踪影。

    那空空的路口几乎被他望穿,换来的也只不过是老柳树枝上那半枯半黄的几点飘叶零落中空。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有点维持不住,原本的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已全被焦急不安取代,华美的衣衫在他双手的搓弄下,前襟及袖下已渐显轻微的褶皱。

    又一位客人悠悠然闲庭信步地提着礼盒而来,萧飞逸迎上前去,拱手往府门里相让。

    那人还礼笑道,“贤婿啊,恭喜你了。没想到咱们两人这辈子还真有缘分啊,竟然无巧不巧地变成了翁婿。”

    礼盒在他抱成拳的双手下被细绳吊的滴溜溜打着旋,他说完放下手,扶了扶兀自摇摆不定的礼盒,又道,“能得你这么个年少有为的乘龙快婿,也是林某上辈子修得的福气呀。”

    萧飞逸目光深邃地点头跟他客气,“林老板不必客气,我与肖语还有一段日子才能成亲呢。”

    他的话说的不冷不热,言外的意思很明白,叫乘龙快婿还早了点。

    说完他又眯着眼打量那人两眼,忽然露出笑容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语儿说过,她在城里还有一个这么有钱的爹呢。早知林老板是她的另一位父亲,她有林老板护着,我也不必日日为她担心,想着她是不是又被别人欺负了。”

    他一字一句,极轻极慢地说完,林熙路的脸上已布满一片红云,甚至连无领衫下露出好长一截的脖子,都渐渐变的紫红。

    萧飞逸迷惑不解的注视着他,他极不自在地以手搓弄着礼盒上的红绳,尴尬地笑道,“哦,小……语她的的脾气有点特性,她……一般不愿跟人说起我是她爹,也不太愿意跟我见面,所以……我给她帮不上什么忙。”

    “哦?是吗?”他磕磕绊绊地说完,萧飞逸挑眉大为惊讶,面上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我倒不知道语儿的脾气还有这等古怪之处,自己的爹居然不愿意跟外人提起,这难道其中有什么情由吗?”

    林熙路干咳一声,面现微赧的叹道,“唉!也怪我一时糊涂,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致使小语误解了我。这事说起来话长,等以后有了功夫,咱爷俩坐到一起喝杯酒,那时我再跟贤婿好好地细唠。”

    他说这话时眼里闪着悔恨的光,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连褐色的眼眸都蒙上了一层自责又痛苦的颜色。萧飞逸心中冷笑,这人的势利功夫可谓登峰造极,为了巴结他女儿如今有钱有势的婆家,居然不顾羞耻,厚脸皮到如此的地步。这时来扮演慈父的角色来了?对肖语母女所做的无情之事,难道是这么几句推卸责任的叹息就可以抹杀的了的么?还有那日肖语在悦宾楼前的遭人非礼,他却任由自己在一边袖手旁观,难道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态度吗?

    他懒得再看这无耻的男人一眼,挥手对门里的听差吩咐道,“把林老板请进厅里去,给他安排一个好位置,着令他们好好伺候着。”

    若不是为了使肖语不错过这个扬眉吐气、快意恩仇的大好机会,他才懒得请这个抛弃妻女、薄情寡义的无情男人来他的订亲宴上给他添堵呢!

    对面的林熙路被萧飞逸这赶苍蝇一样的厌恶态度羞臊的脸上阵青阵白,不过到底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锻炼了多年的人,片刻不到,他便脸色恢复如常,干干笑道,“既然贤婿这里忙,那我就不打扰了,等以后咱爷俩有机会再唠。”

    仆从正在旁边打虔相引,他急急迈步越过萧飞逸,逃也似的一路哈着身子,拎着礼盒随在仆从身后仓惶而去。

    打发走林熙路,萧飞逸第一百几十次地的,期期然往路口望去。

    老柳树的枝叶在秋阳的高照下,黯然神伤地闪着油尽灯枯般萎靡的绿光。零星点缀在枝条上的黄叶,偶尔在一阵秋风的涤荡下,飘飘摇摇洒落空中。

    几只黑白花羽相间的老母鸡挤在枯黄柳叶聚集的路边墙角刨食,咕咕咕地叫得欢畅,到口的美味估计提加了精神食欲的双重动力,每低头啄一口之后,接下来利爪飞刨的动作就更加的狂猛犀利。

    萧飞逸此刻已是百爪挠心,几只老母鸡的凤爪齐飞更是催化了他心里的那份焦急,他此刻的心情已如老柳落叶般产生了那种悲壮,同时加上了一丝莫名而来的恐惧和害怕,他忍不住期期艾艾地想,她该不会不来了吧?

    煎熬,蚀心蚀肺一般的煎熬!

    他万般后悔地想,不该打发那个老实糟闷的老王去接肖语父女。

    如果是麻七去接的话……他又想,押也会把她给押来的吧?

    眼见午时已到,他撩起衣袍迈进门槛。

    麻七由后厅提了一桶瓜籽过来,见主子急急燎燎由门外回来,不由纳闷道,“外面的来人不用接待了吗?公子你这么急干什么去?”

    萧飞逸瞅也不瞅他,直奔马棚,嘴里答道,“我去看看,他们怎么这时候还不来。”

    麻七笑道,“公子你急什么?这么远的路,走也要走大半个时辰。何况李老爹还是大病初愈,他那身体最是受不得颠簸。现下赶路,起码就得比平时慢了一半的速度,晚一点来实属也是正常。”

    他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本意是想安慰安慰自家的公子,岂料他住口后才发觉,公子早已走的只剩下个背影。他无奈地摇头苦笑,这一番话算是白说了,自己絮叨这半天,却原来是对着空气白浪费了感情。

    望着萧飞逸已进入马棚的背影,他抚额感叹了一句,“女人啊!真是要不得!”

    站立良久,直到主子牵了那匹白马由棚里急匆匆出来,他才摇摇头,继续提着木桶往正堂里走去。

    鲜衣骏马,丰神如玉。肖语甫一进入城门,便看到急驰而来的萧飞逸。太阳下仿佛蕴着一层耀眼的光环,一人一马,在褐衣粗衫的挑夫走卒的背景映衬下,宛如一幅泼墨的彩画,顷刻间,把这单一暗灰色调的城门口点缀出了一抹亮彩。

    萧飞逸打马驰到肖语的车前,用力勒住缰绳。马儿唏溜溜一声长嘶,在车旁打了个旋儿停住。

    萧飞逸也不管众人惊诧的目光,在马上跃起身形,飞身落在车上,一掀帘,风一般卷进车厢。

    白马通灵人性似的,转过身来感觉背上已空,便吐噜噜地喷了个响鼻,然后在人们的惊叹连连中,悠闲自在地跟在车后信步而走。

    萧飞逸坐入车中,亲眼看到肖语之后,一颗忐忑不安了一上午的心,才算正正经经落尽肚里。

    他先跟老爹打了个招呼,再规规矩矩坐在老爹身边,嘴里嘘寒问暖关心着老爹的身体状况,眼睛却一瞬不瞬盯在肖语的脸上。

    那一瞬不瞬是专注眼神,就好像一只吃饱了食物嘴边还放着一只肉包子的狼狗,即使它此时已经吃的餍足实在不想进食,也不会稍微松懈放松对属于自己那份美食的监护——警惕的神态全部隐藏于对外来抢食者的一触即发的蓄势中。

    肖语整个人都被他这带着独特占有欲的霸道目光笼罩其中。

    马车绕过闹市,畅通无阻地来到知守府门前。此时门前的迎客之人已经换成了齐总管,见到马车驶近,他扯着嗓子冲着门里喊了两个名字。立刻地,门内便急匆匆出来两个粗布新衣的仆从,二人急急跃下台阶,一个上前打起车帘,一个抻出马凳,弓身摆于辕下。在萧飞逸搀了老爹出来后,那摆放马凳之人再和车夫老王联手,一左一右地半扶半架地把老爹接下车来。再转身时萧飞逸已扶了肖语出来,二人恭身肃立,依旧站在老爹旁边并不上前帮手。

    萧飞逸率先跳到车下,抬起手臂扶住肖语的两只胳膊,肖语两手搭在他的肩头,借力款步走下车来。

    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众人眼前顿时一亮,包括齐总管在内,也不由得看直了眼。不得不佩服萧飞逸的眼光。

    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自是与女人看女人不同。

    肖语的亮点不是她那一身别出心裁的盛装,也不是她那清水出芙蓉的俏丽容颜,而是她那自然携带着的,仿佛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

    好像冰寒中的水滴,清冷中带着那么一股春暖花开般的柔和,又好像暴风骤雪中的一领俊松,漫山遍野的白雪皑皑中却独留它那一种绿色从容的自信和斐然。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齐总管感叹万分地想,就算她没有俏丽如斯的容颜,即使丑陋如粗妇,那么只要她往女人群中一站,她的这份超然出尘的气质,也会宏大博远地源源传播出去。正所谓艳冠群芳,只不过她的这个“艳”不是所谓的容颜,而是她那一份独特翩然的气质,和浑然天成的那份洒脱气度。

    齐总管张着嘴巴捻着胡子半天合不拢嘴,直到萧飞逸冲他得意地挤咕一下眼,他才幡然醒悟地回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你小子,行啊!

    两个仆从搀着老爹,肖语和萧飞逸并排,老王和齐总管随后,一行人鱼贯而入。里面不知谁喊了一声,“来了。”

    立时整个厅堂便静下声来。

    肖语落落大方地朝厅堂里望去。没等看清里面的情形,萧飞逸已在下一秒用身体阻在她和厅堂之间。他变戏法一样擎在手里一条绢纱,三弄两弄,轻车熟路地把它别在肖语的簪饰上。

    眼前的景物立刻变的朦胧,肖语不适地眨动眼睫。

    还好这面纱做的很有技巧,不知道萧飞逸用了什么法子,把面纱的顶部接触头发的地方弄的探出额头不少,这样便不至于使柔软的纱料服帖于面部而阻住呼吸。

    天空阴的仿佛要下雨一般,被蒙上面纱后肖语就一直是这样的感觉。她不舒服地撩了撩面纱的一角。

    萧飞逸的手立刻抓过来,汗湿的大掌握住她的娇巧小手。

    厅里静的落针可闻,连众纷不一的呼吸声似乎都在同一时间内被被调制到了暂停阶段。

    肖语被萧飞逸牵着手迈进正厅门口的那一刻,便立刻产生了一种身在猴山是感觉。仿佛整个动物园里只有自己这一只对外开放以供观赏的猴子,所有前来参观的游人都拿新奇好奇又稀奇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一刻,众人的目光真好像是挥舞着镰刀的农民伯伯正在收割小麦,欻欻欻欻,每个人的目光都似一把利刃,正在毫不留情地往自己身上招呼。

    从精神到肉体,她都感觉自己正在经受炼狱般的煎熬,心里的哀怨蹭蹭蹭地疾速暴涨。她愤怒地想,萧飞逸这厮事先并没有跟她说预备了这种吃人一样的阵仗,如果早知是这种情况,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他来这里定亲!早知这样,还不如直接成亲来的痛快。

    她如此想着,手指不觉用力在萧飞逸的掌心掐了一把。萧飞逸一个激灵,不明她的用意,姿势不变依然目光含笑左右巡视着众人,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肖语低着头觑着脚尖往前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着声音小声说道,“你怎么请了这么多的人来?”

    萧飞逸呵呵一笑,牵着她不紧不慢往前走,对她的问话并不多做回应。

    闷了半天,肖语又在他的掌心里狠掐了一把。权作解气,其实她也明白,此时的情形不容她跟他算账,她如此做法,也只是一时觉得心中憋闷慌乱,不得不发泄一下来解压心底的那重如磐石的恐惶。

    萧飞逸安慰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掌,把她领到知守夫人桌前安顿她坐好后,才站在厅中央转圈对众人抱拳行了一圈礼,朗声道,“飞逸让众位久等了,实在抱歉的很。”

    他的声音虽不是很高,却如珠落玉盘般的在这寂静的大堂上激起千层浪。语声刚落,众人随声附和的声音便此起彼伏响起,“哪里,哪里,萧公子太客气了。”

    不同的三句话虽然各个出自不同的口,但若众人一起开口讲话而又轻重不一语音不齐,那便形成一片不折不扣的嗡嗡声。乱糟糟弹棉花似的,没个节奏。

    众人高矮胖瘦俱各不同,但是华服锦衫却是不相伯仲。左边的一排坐的是奉阳城里有官职在身的官府之人,右边的一排是城里数得上名次的富商巨贾。肖语隔着面纱打量众人,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和自己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的中年男人,此时他正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如果她先前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自私无情和冷漠,她说不定还真会被他这慈父一般的目光给感动地骗过去。

    绸缎庄的胖掌柜也正用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这种目光肖语最是熟悉,几乎和老爹平日看自己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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