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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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偶 作者:夏之木

    第 20 章

    清晨。

    一天,一天,又一天,自那天过后已经有三天过去了。羽看着挂历,挂历上有个日期用鲜红的墨水圈了起来,而那个日子,正好就是今天。

    手机铃声此时响起。

    “喂?”

    “羽,是今天吗?” 千伶的声音。

    “恩,不方便的话就不用赶过来了。”

    “我一定回回来的。”

    “挂了。”

    “姐——”羽回头,正好看到熏从楼梯上下来。

    “熏,你起来了,今天,你起晚了。”她走上楼梯,站在熏的下一级楼梯,揉揉他的头发,即使是刚睡醒,熏也总是很整洁呢,衬衣平整,头发柔顺不凌乱。

    一个总是完美的优等生的模样。

    “姐——”,熏想开口——不是我起晚了,而是你今天早起了,看到她有些费力的抬高手玩着他的头发,正不亦乐乎,缓缓的,他走下一级,又走下一级,让她更方便的把玩他的头发。

    “熏——”,羽突然环上他的颈,头抵着他的背,“你背背我吧。”

    熏顺从的背着她,从楼梯上下来。

    今天的她,总是让他感到些许的奇怪……

    “姐,我今天不想去学校了。”她让他感到很不安心。

    “为什么?”羽从他背上下来,心狠狠抽紧,那样敏感的熏,差点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陪着你——”熏的脸上掠过一道红。

    “我又不是小孩子,熏,你给我好好上学去。”羽拍了拍熏的肩膀,拉开浴室门,用力把他推进去,“你现在给我好好刷牙。”

    一个转身,她掏出手机,拨了一连窜的号码:

    “喂,童彤吗?今天有时间吗,出来玩吧。”

    ……

    浓雾。

    湿重的雾气如雨丝一般,浓重地笼罩着整个城市。

    夜幕降了下来。

    挂在门上的木制风铃随着门一次次被推开,发出一窜窜声响。

    安静了多时的酒吧开始迎来最热闹的时刻,各式各样的人开始涌进整个酒吧。

    一个白色的影子躲在酒吧的角落。

    一个y暗而嘈杂的角落。

    女子将空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酒杯马上被调酒师收了过去。

    英俊的调酒师将刚调配好的酒推过去,啤酒在调配好之后呈现出斑斓陆离的可爱颜色。

    “真好看。”女子称赞,这个酒吧也是好酒多多,价格宜人,最重要的是这个酒吧的调酒师用心,能将啤酒调制成这样,而且盛酒的杯子也形状各异,绝无重样,有雕刻着细密花纹的金属小罐,有和实验室烧瓶烧杯绝无二样的玻璃器皿,还有酷似描写欧洲中世纪电影中见到的那种豪放的大号瓷罐。

    “感谢这人世间尚有这许多缤纷绚烂的甜蜜。”调酒师低着头,过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眼,嗓音沙哑。

    “若始终有这般无须思考不必费力亦不必付出哭泣代价的简单甜蜜可以吞入喉中,生存于这个世上便也值得。”女子浅笑,接道。

    调酒师略微惊讶的抬起头,对上女子无害的微笑,柔柔软软的笑意,眼眸里却有一抹狭长的讽刺。

    调酒师一惊,有些窘迫的低下头。

    女子却极开心的笑了起来。

    “羽——”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她止住笑,回头,依然很开心,“千伶,你来了。”

    “一杯bloodyarry。” 千伶坐在了她旁边。

    酒杯被推了上来,鲜红的y体,一把同样血红色的barspoon,配在血红色的y体里,很惨烈的感觉。

    “喏,我的呢?”羽将刚才的啤酒一饮而尽,笑着将空酒杯再次推向调酒师。

    后台的调酒师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拿了一个厚重质感的马克杯,杯中原本单纯清澈的琥珀色酒被倒入的新y体冲散,在搅动中开始变幻,然后稳定成一种深兰色,y体浑浊。这杯酒被推到她面前。

    “tequi。”

    “怎么?不是刚才那些颜色可爱甜蜜的啤酒?”她微笑着接受,戏谵的声音同时淡淡扬起。

    “你不适合刚才的酒。”他说完,便转到吧台另一边为其他客人服务。

    “他是个很不错的调酒师。” 千伶喝了一口杯中酒,看了一眼羽手中的酒。

    “是,很不错,将酒与客人搭配的很不错。”羽喝了一大口。四十年以上的龙舌兰提炼出的汁y,发酵,酿制……厚厚的叶子被孤单的榨干了汁y,然后随意的撒在路上,变成腐败的尸体。四十年的等待,换来的是此时此刻的品尝吗,漫长的等待,一定很寂寞呀……真的很寂寞。

    “他们来过了吗?” 千伶的手指停留在杯壁上。

    “恩。”

    “说了什么?”

    “还能——有些什么呢,需要她又一次的忘却。”羽笑道,笑意如玻璃杯一样的冰冷。

    “他们怎么可以?!我要去——”千伶激动的站了起来。

    “千伶”,羽按住千伶的肩膀让她坐下来,“记住,这不是我们可以干预的,她只是回归她原有的轨迹,我们的生活才是她的意外。”

    仰头,千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木制风铃又一次响起。

    “小羽,啊,千伶,你也来了。” 童彤走向她们。

    调酒师走了过来,看了她一眼,将冒泡的漂亮颜色啤酒推给了她,又把千伶的酒杯重新到满。

    “哇,真漂亮。” 童彤拿起杯子爱不释手的看着。

    千伶和羽对看了一眼,各自喝了一口酒。

    “你们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童彤喝了一口,不错。

    “无聊。”羽说。

    “陪她无聊。” 千伶接着道。

    “怎么,熏没和你一起过来?” 童彤调笑。

    羽耸耸肩,头转向另外一边,看身后dis里面的人疯狂舞动着身体。

    看到羽不作回答,童彤了鼻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千伶聊着。

    “千伶,你的那个瞳还在你身边吗?”

    “在啊。”

    “伶,他对你很重要吗?”

    “家族的护卫都是一样的地位。”

    “伶,那你如果缺少他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不会。”

    “那能不能把他给我?”

    “行。”

    “不行!”正看着别处的羽突然掉转头过来,盯着千伶的眼睛。

    “我说——行。” 千伶看着她,锐利在眼中一闪而过。

    “我说——不行。”羽的语气有些无奈。

    “行。” 千伶继续坚持。

    羽的眼望向别处,不说话,只用握着酒杯的手摇了摇。

    “算了,算了,你们不要争了,当我没说过。” 童彤急了,千伶和羽还从来没有争执过呢。

    三个人同时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去看身后热舞的男女。

    嘈杂的人声,如重金属撞击一般的摇滚乐,然后一个男人的愤怒不断膨胀,他失控的象一头野兽,不停的用脏话骂人。这种情绪就像是瘟疫,迅速的弥漫开来。人群里,开始相互推挤,互相辱骂,最后是凶残的撕扯,混乱不堪的人群像是出没深海的巨大鲨鱼群。

    那个男人自那团混乱群中冲了出来,撞上吧台,闯入千伶、童彤与羽之间,依旧骂骂咧咧。

    千伶伸手,抓起一侧吧台上的酒瓶,啪的一声砸在男人的头上,男人颓然倒地。

    羽立即看向童彤,却发现她在男人倒地后狠狠又补了两脚,暗暗舒出一口气。

    “童彤,你先出去,在巷子口等我们。”羽说。

    “你们呢?”

    “算酒钱,总不能砸了人家上好的美酒就一走了之吧。”羽笑道,“怎么,你还怕千伶真的和别人打起架来打不过别人。”

    “才没有。”心思被看穿,童彤跺了一下脚走出酒吧。

    一直在吧台里旁观看着的调酒师走了过来,“今天,不用你们付钱了。”

    “怎么,你是老板?” 千伶扬眉。

    “是呀。”调酒师,哦,不,老板将吧台上的酒瓶碎片收拾干净。

    “真够省得,你,既当调酒师又当老板。”羽笑了笑。“那今天算你请我们了,多谢。”

    “不谢。”

    “那好。”羽拉开椅子又坐了上去,示意千伶也坐下来。“老板,请给我们开你身后第三列柜子从左往右数第四个的那瓶上好的红酒。”

    ……

    老板咬着牙,额上突突跳着青筋将红酒打开,推上吧台,转身离开。

    他的红酒呀,红酒,比今晚砸坏摔坏器具的所有损失都大,况且后者的损失他都投了保险了。

    又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啊。

    ……

    千伶和羽依然坐在吧台上。

    “羽,酒吧的斗殴是个意外?”

    “是,你没看到他们现在还没结束吗,你有看过观众走了之后还继续演出的演员吗???”

    “那童彤——” 千伶说不下去了。

    “正在经历她必须经历的。”羽也不说话了。

    俩人默默的喝着酒。

    好苦好涩的酒。

    好冷的小巷啊,风飕飕的从巷口一直吹到巷尾,才两百多米的巷子,站在巷子中间,浓雾中,既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

    有种y森森的感觉。

    跺了一下脚,童彤骂倒,“那俩个死女人怎么还没有到?”

    又等了一会,她决定还是回去看看,转身要走。却看到前面走过来两个人影,等走到近处一看,是两个不良打扮的男人。

    心脏突的一震,童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脚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

    “追,不要让她跑了。”身后是那两个人的声音,

    害怕!好害怕!童彤叫道,“千伶,小羽,你们在哪?”

    巷子中只有奔跑着的声音在回应着她。

    穿了高跟鞋的她怎么可能跑的快,不一会的功夫,就被后面的人追上,扑倒在地。

    “你们要干吗?” 童彤颤颤的问。

    “你说呢,美丽的小姐。”男人丑恶的嘴脸在她头上狰狞着笑着,“陪我们玩玩吧。”

    然后是,衣服被撕裂的声响。

    “不要,不要……”她凄厉的叫着。

    只有——

    回音。

    “不要叫!”另一个男人厌恶的打了她一把掌。

    头重重的撇向一边,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的叫着,头剧烈的疼痛。

    四周的景物波涛般滚滚而逝,在一片灰蒙的夜色中,

    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有人在叫……很凄厉地叫……那声音使得她的心颤抖而痛楚,几乎能清楚看见大叫之人的痛不欲生……

    脑中有画面闪过——

    那是一个女孩,也是在一条巷子,被两个男人扑倒在地……衣服撕碎了落在周围……两个男人的笑声还有她的哭喊在巷子中来回不停的振荡……

    然后,是黑暗的一片。

    再醒来时,就是在白色的病床上。

    父母愁容的脸,接踵而至的是转学……搬家……出门时总有人小心的跟随着她……

    她彻底的崩溃了!!!

    最后是什么呢?

    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被带到她面前,伸出手,对她说:“跟我走吧,我让时光倒转,给你一个新的世界。”

    ……

    头越来越痛,记忆如海水般灌入她的脑海,承担不住,她终于可以跌入黑暗的世界。

    ……

    从巷子角落里走出两个人,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于是,原本扑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站起来,迅速隐逸于夜色中。

    “姐,你回来了。”熏听到敲门的声音,跑去拉开门。

    “姐——”他看见羽和千伶,还有处于昏迷状态的童彤。

    “熏,帮我把童彤抱到我房间去,记住,要把门反锁。”羽将扶着的童彤转到熏身上。

    熏抱着童彤上楼去了。

    踢掉鞋子,羽走到沙发旁,躺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做?” 千伶在门口问道。

    “该怎样就怎样。”羽的头埋在沙发里说道。

    “她和我们相处了五年——”千伶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真的要让她把我们全忘掉。”

    “千伶,我们是谁,一直只是她生活中的意外。”

    “千伶,我累了。”

    “姐——”熏下楼,正好看见千伶关上门走出去。

    “熏,什么都不要问,我想睡觉。”羽朝他摆摆手。

    熏找来毯子,帮她盖上,真的什么也没有问。

    ……

    半夜羽被东西碎裂的声响惊醒,毫不犹豫,她往楼上跑去,撞开门,看见童彤坐在地上,地上满是花瓶的碎片,她的手里正握着一片锋利的碎片。

    “你想干什么?”羽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花瓶上,鲜血直流,她却恍若未觉。

    “走开,走开,我不需要你。” 童彤紧张地将碎片在手里乱舞。

    “怎么,想自杀吗?”羽笑了,眼底是一片的冰冷。“你是个笨蛋,童彤,你一直是个笨蛋,你想起以前的你没有,接触到的一切都是善良美好纯洁的,王子与公主的童话,善良的都是公主,邪恶的都是后母,一见钟情之后便是永久的长相死守,得到幸福的女子都是善良可爱纯洁无暇的……”

    “但是,你却无法拥有了,你记得那个夜晚吗……记得那两个男人对你做了什么吗……你想起来了吗。” 脚下花瓶碎片被踩得发出细碎的声响,羽走到了童彤的跟前,蹲了下去。

    “记得了吗,记得了吗。”她按住童彤的肩膀,盯着她仓皇的眼。

    “不要记得,不要想起。” 童彤挣扎,却无法挣脱,她激动的举起手中的碎片,向前刺去。

    羽眉毛一蹙,身体一斜,碎片还是c在了她的肩膀上,鲜红瞬时染红她的白色衬衣。

    “姐——”刚刚赶到的熏见状想过来。

    “出去,熏,你再走近一步,我会杀了你。”羽没有回头,声音却从没有过的认真与寒冽。

    熏愣住,好久好久,他才转身走开。

    “童彤,你是个笨蛋,果真是个笨蛋,这五年来,你跟着我和千伶去过什么地方,干过什么事,这些,你都也忘了吗。”羽抱住童彤,在她耳边轻轻对她说。

    “我们——进过鸭店,看过那些不登大雅的画面,单纯的公主是不应该看的吧;我们——看过千伶处置对手时的凶残,记得吗,她把那些曾经要谋害她的人的脚筋手筋都挑断了,你认为她错了吗,如果她放他们生路的话,那以后我们就再也看不到千伶了;童彤,还记得刚才你在酒吧里对那个男的做了什么吗,你踢了他两脚,善良的公主应该是不分是非的帮他包扎的。”

    童彤安静的伏在羽的肩上,不再挣扎,静静的听着。

    “童彤,你和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哪个人的身上没有些跳蚤污垢,你要想清清楚楚干干净净是不可能的。你以前的生活是活在真空中的,所以那件事后你无法忍受自己身体的肮脏。可现在都过了五年了,五年后的你还是这样想的吗?你一定要继续这样痛苦下去吗?自我折磨吗?”

    羽轻轻抚她的头发,“那个和我们在一起时的童彤,有些迷糊,却很珍惜自己的童彤到哪里去了?”

    童彤很久很久才开口,“我,记起了五年前的事,但我不要再做五年前的我。”说着,她泪湿满襟地紧紧抱着羽。

    “这才是我认识的童彤。”羽笑了,将她从地上拉起,让她躺在床上,“睡觉吧,童彤,明天你的生活将会恢复到原轨。”

    童彤很累,但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明天,我还能见到你和千伶吗?”

    “能,当然能,睡吧。”羽帮她盖上被子,看着她慢慢睡熟。

    “明天,你当然可能看见我们,可是,你却不一定能记得。”羽苦笑。

    她站起来,走到门外,掏出手机,拨了一窜号码。

    ……

    大家觉得熏与刚开始相比的话,是不是有点改变?请各位j告诉我,偶准备在下章开始写他了,哈哈哈哈,姐妹们对熏的情节有什么好建议的话一定要通知木木呀,哈哈哈哈~~

    第 21 章

    羽下楼,走到楼梯口,才发现熏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熏——” 她努力地撑出一抹虚弱的浅笑。

    熏走过去,什么话也不说,抱起了她,往楼下走去。

    她的头靠在熏的x口,发觉自己的脚好痛,于是这才发现脚上全是花瓶的碎片。

    熏把她抱进浴室,替她拔去刺进脚底的花瓶碎片,拭去鲜血,“好痛!”她叫道。

    “现在知道痛,为什么刚才不小心。”熏闷闷的说道,下手却更为的小心了。

    “熏,你在生气?”她有些笑意的盯着他的脸。

    她白皙裸足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像是划在他心头。

    他不答,小心的拉开她的衣领看了一下她肩膀上的伤口,发觉没什么大碍,他放下她,走出浴室,留下仍旧闷闷的话。“旁边有干净的衣服。”

    等羽换上干净的睡袍,刚出门口,又被熏一把抱起,走到沙发边,放了下来。

    将毯子覆在她身上,熏转身就要走,被羽一把拉住,“熏,抱抱我,我好累。”

    他从没听到她如此的虚弱无力,身躯一僵,手轻轻的,搁上透着体温的衣料,环住了她。

    被温暖的体温包围,熟悉的气味和规律的心跳声让她放松下来,她环着他的腰,“熏,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孤儿……”

    他一惊,看怀中的她眼眶周围的疲倦痕迹。

    “我是一直跟随着院长,从来没有人来领养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被院长老是送到莫名的人家,而这些人家里总是有一些的状况:母亲沉迷在去世的孩子身上不能自拔;偏僻孤独的富有人家的小孩;缺乏同情心的女主人……总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家,但我每次都能把这些人家的问题解决,院长说我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然后每次我被送到其他人家前,她都会收到好大一笔的钱……”

    羽感觉熏正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她,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安抚着他的背。

    “童彤是我接的最后一个,是我十三岁那年遇上的,过了一年后,院长就去世了,而我以后就自由了。”羽笑了笑,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在他的x口上引起的低低闷声,“童彤几年前被人强暴过,如果是正常人,可能在接受心理辅导后就会走出来的,可是她从小受到的家教实在是太美好太光明了,使她的心理y影比一般人都大的多。而且她的父母为了让她重新开始,请了催眠师,让她忘掉那件事,可是不巧的很,她最终是忘了,把她所有的记忆全抹灭了,她的父母,她的家庭……”

    羽嘴角勾起一道冷冷的弧线,“真是可笑啊。于是五年中我让童彤从新认识这个世界,让她以后有足够的坚强来面对这件事……”

    她抬起头,眼睛眯着,“熏,我要睡觉了。”

    熏又抱起她,让她来到他的房间,俩人和衣睡到床上。

    “熏,明天童彤的家人要来接她,你去安排吧,她的父母要把她这五年的记忆再次抹掉……”羽拉着熏的衣角,“顺便告诉她的父母,童彤的身体还是完好的,我曾经帮她做过身体检查,那天晚上,有人发现的早……警察很快的来了……告诉他们……他们是一对好糊涂的父母……”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有了,她睡着了,很沉。

    那个晚上,有人一直紧紧拥着她,带给她温暖,那人却一夜未眠。

    ……

    这一觉羽一直睡到晌午才醒,醒来时,熏已不在她身边了。

    她走下床,拉开房门,来到了隔壁,那是她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童彤已经走了,房间也被收拾过了,她走到窗口,打开窗,寒冽的空气一下子从外面灌进屋内,落地窗帘被风吹的鼓鼓的,将她掩在其中。

    很冷。

    伴着她每一次的呼吸,嘴里都呼出一团白雾,凛冽的风如刀,一刀一刀割在她脸上。

    但愿就这样站立到世界尽头,世界尽头是什么,可不可以让她自己永远沉没永不再现。

    “姐——”身后有人走过来,那双臂膀抱紧她,好紧好紧,她可以感受到这个拥抱里带着多少关切与柔情。

    “熏,她走了?你有没有告诉她父母叫她们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找个很烂的催眠师……”羽看着窗外。

    熏傻傻地看她,她那呆愣的表情扯痛了他的心,他再度拥住她,哑声低喊:“姐,你不要这样了,我们可以去看童彤。”

    羽回神,转过身,对担心着她的熏露出一丝笑,“熏,不要担心,我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我经历的多了。”

    熏再度拥紧了她。

    羽靠在他的肩头,低喃:“熏,我们去日本好吗,离开这个地方。”

    “好,姐在哪,熏就在哪。”他的心肺都被她早已占据了。

    “好傻的熏,好傻的你,”羽笑了,“其实,流云罂才是我的名字,是在孤儿院时院长起的,虽然这么多年我被她送到许多地方,很少用这个名字,但我还是很感谢她,从来没有怨恨过她,她给了我一个名字,让我有地方吃、有地方住,给了我一个身份让我活着……”

    熏听来只觉万分惊心,心疼、不舍……他瞬时涌上。

    “都过去了……”他安抚的搂着她。“我们——尽早去日本。”

    三个星期以后,熏在这期间做好了去日本的一切准备,学校也已申请好了。

    羽,哦不,是流云罂站在一个陌生校园里的树下看着一本书。

    残破的落叶稀稀疏疏地掉在地上,被风卷动,萧索地飞舞。天空灰蒙蒙的, 天空越发的y郁。

    一声铃声响过后,校园里渐渐人多了起来。

    对着空中呵了一口气,流云罂低头看着书顺着前面的林荫小道走去。

    一个女孩,围着长长的围巾,带着厚厚的手套,从另一头走来。

    俩人擦肩而过,没有停留。

    笑了笑,流云罂将手中的书合上,脚步不曾停滞。

    真的,该要去日本了。

    女孩走出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望向刚才走过身边的人影。

    很熟悉,很熟悉的背影,让她有一种冲动想请她留步,让她想无端的流泪。

    “怎么了?”跟在她身后的同学追了上来,顺着她的视线也疑惑的回头。

    “好像我认识。”她呆楞的看着远去的背影。

    “童彤,你刚转来没多久怎么会有你认识的人呢,一定是你看错了。”

    “也许,是吧。” 童彤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眼前。

    “走吧。”

    风过无痕。

    第 22章

    日本。

    范姜熏和流云罂来到日本已经十多天了,俩人还是在同一所学校,熏上初二,流云罂在高三。

    学校是那种日本传统式样的建造,有着悠久的历史,严谨的教学。也许正因为这样,许多声名显赫家族的子孙都被送到这里,这里培养了社会上不少的j英人士。

    流云罂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快的能加上朋友,融入本不熟悉的环境中。

    而范姜熏凭着清秀的面容,安静温稳的x格,也受到了同学的欢迎。

    俩人在学校间竟然在很短的时间里不少的爱慕者,俩人在校园内常常同进同出,加上关系没有宣布,常常引起很多人的猜测。

    ……

    这天,放学后,范姜熏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埋着头“沙沙”地写着作业,他在等着流云罂的课程结束,毕竟,高中的课程还是很紧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收拾好作业,走出教室。

    穿过走廊,来到流云罂教室门口,门隐隐的透出一道缝。熏看到教室里面只有俩个人了,流云罂和一个男生,然后坐在椅子上的她对着那个男生说了些什么,他缓缓的仰起了头,而那个正对她的男生也慢慢的低下了头……

    “砰”,门很重的被踢开了,俩人一惊,望向门口。

    “熏——”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流云罂似乎并不是很惊讶。

    熏走过来,脚步有些杂乱,他到她微红的眼睛。“你的眼睛——”

    “刚才沙子入了眼了,幸亏吉良同学帮我吹了下……”她笑道,并迅速收好桌上的课本。

    “流云同学——,请问这位是?”注意到眼前少年的敌视,吉良问道。这对刚转来的中国学生,说是姐弟但又不像,说是恋人却也似乎不是。

    “哦,是我弟弟。” 流云罂笑着道了谢便转身走了。

    哦,原来真是弟弟啊,吉良站在原地笑了起来。

    微不足道的小鬼。

    ……

    回到日本的家里,熏一声不响的做完了饭,饭桌上,任凭流云罂怎么逗他,他都不说话。

    流云罂也只好无奈的笑笑,不再说话了。

    晚饭后,流云罂坐在地毯上看电视,熏捧了一大堆信走了过来,一下子全洒在她身上,她没料到熏有这样的举动,有些惊讶。

    “姐,帮我挑一下吧——”,琥珀的瞳仁却浸渗着哀怨与忿恨的风情。

    十四的年纪,早熟的风情常在他眉间露出来,那一刹那很是动人。

    粉红色的信封,信封右脚都画着一对红色的心,流云罂立刻笑了出来,随意的拿了一封,展开:

    “亲爱的范姜同学,虽然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但我却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你。白天,我在你身后默默看着你的背影,想象你的心是何等的荒凉,尽管你天天与一个比你大很多的老女人同进同出,但是只有我能看到你的笑容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你的眼神是那么的挣扎,你的身体是多么的抗拒……晚上,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让你拥抱着我,抚我得每一存肌肤,引得我颤抖不止……所以,请你放开你道德的约束,来尽情的接受我,拥抱我……”

    未读完,流云罂已笑倒在地上。

    “熏……就这封,……就这封,你把这个女生约出来看看吧……”

    咬着牙,熏将刚才的一叠信重新收拾好,全部扔进垃圾桶。

    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事情在发生着很微妙的转变。

    当学校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范姜熏和流云罂是姐弟之后,他们惊异的发现:俩人已经不再同进同出了,范姜熏的身后开始有女孩子的身影,而且是不止一个。

    与流云罂熟识又暗暗倾慕范姜熏的女孩子纷纷向她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流云罂却总是淡笑不语,而有人又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是流云罂转交给范姜熏的情书,隔天,范姜熏的身边便会出现这封情书的主人,无一例外。于是,拜托流云罂转交情书的人是越来越多,而她也是微笑着来者不拒。

    而当很多男生擦拳摩掌纷纷准备对流云罂进行追求的时候,她却总是在下课后一溜烟的就不见了,她开始一有时间就呆在学校的练琴室,但是却没有人看过她练琴的样子,也没有人听过她的演奏,因为她从来都是单独一个人在里面的。有人向她表白,她也只是微笑着委婉的拒绝。

    于是,当范姜熏周围全是女生包围的时候,流云罂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

    转眼之间,圣诞节就要来临了。学校特意在圣诞节的那天放假。

    圣诞前夕的那天,学校放的特别的早,流云罂刚出教室,就看见一个女孩子拿着一封粉红色的信封正不住的望教室里面张望,看见她出来了,就跑到了她面前。

    这是一个很漂亮也很娇小的女孩,莹白的近似病态的皮肤,很大的眼睛,脸颊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羞涩,很舒服的五官,让人有三分熟识的感觉。

    “你,你好,学姐,我想——”女孩将信递到流云罂的手里,便害羞的说不出来话,跺跺脚,转身跑了。

    流云罂一笑,顺手准备将手里的信放入口袋中,无意间瞥到信封上的名字:方如雪。

    笑容便在那一刻凝固。

    ……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流云罂将那封信交给熏,随口问道:“熏,这个女生你认识吗?”

    方如雪?那个跟着他来到日本的女生?

    “是想要我明天把她约出来是吗?!”熏抬头,漠漠然的眸中找不出丝毫可用来推断轨迹的流动波光。

    “熏,这些天你在生气吗?” 流云罂轻蹙起眉,微微带笑着看着他。

    熏静静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转身从饭桌前走开。

    “熏,你到底是怎么了?”身后是她微显困惑的声音。

    少年站住,“你从来都知道,不是吗?”

    旋即,离开。

    身后女子的脸上浮现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圣诞节的那天,如所有的人所期望的那样开始下雪。

    华灯初上的时候,雪是越加的纷飞了,在城市霓彩的灯光下,迷乱着人的眼,

    十字街头,清秀的少年仰起头迎向漫天不断落下的雪花,仰着头的四十五度侧脸,微微透着莫名的哀伤,成为路人欣赏的一道风景,少年却不曾自知。

    “范姜同学——”胆怯的呼喊,将少年拉回现实。

    他看向身旁的女孩子,他现在正在约会的对象——方如雪,正一脸羞涩的望着他。

    “绿灯了,我们走吧。”熏率先迈开步子。

    拥挤的人群,将俩人之间分解的支离破碎。

    熏停下脚步,等待着落在后面很远的方如雪。等她喘着气跑上来,伸手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背后,避免人群的撞击。

    夜幕下,少女凝望他的侧脸,怦然心动。

    “范姜同学——”,人群中有人跑了上来。

    麦色的皮肤,挑染成耀眼的亚麻色的头发,右鼻翼还有一颗闪闪的钻石细钉,这是个很高很帅的阳光男孩。是范姜熏的同班同学,水野亚泽。

    “学校的前辈们在酒吧里聚会,你们也和我一起去吧。”水野亚泽说完,就扯着熏往前走。

    熏被他强拉着,无奈的回头看了方如雪,“怎么,你愿意去吗?”

    方如雪本是个很安静的人,加上平时由于身体不是很好,同学接触的都很少,想到一下子要见这么多人,心里顿时很胆怯,但看到范姜熏温柔的脸,还是点了一下头。

    ……

    三个人于是进入街角的一家酒吧,嘈杂的音乐,沸腾的人群,让方如雪更紧的挨着范姜熏,

    “你不舒服吗?”熏看到她的脸异常的苍白。

    “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少女柔弱的答道。

    熏温柔地朝她一笑,拉住她的手,“不要害怕,只是学校同学。”

    “喂,我们在这。”酒吧角落有人朝他们喊道。

    走向前,近了,才看到是一大群的人,都是方如雪不曾认识的,唯一见过面的便是那次帮她转交情书的——流云罂,但方如雪却也是愣了好久,才陡然像是突然清醒似的,叫道“学姐。”

    也难怪她会愣住,流云罂将一头长发剪了,只留到耳下一寸左右,乌黑发丝中夹杂着几抹挑染成酒红色的,越发显得艳丽动人。

    “喂,想不到你的姐姐换了发型之后是更加的漂亮,同学一场,帮我介绍一下吧。” 水野亚泽暗暗在范姜熏身边说道。

    少年微怔,然后收回目光。

    “熏,过来坐,我今天剪了发哦。”角落处的流云罂说着向旁边挪了挪位置,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熏不语,却只拉着方如雪在最靠近外面的位置上坐下。

    气氛有一丝的尴尬。

    流云罂眯了眯眼,左手掠着纷披的短发,招呼水野亚泽过来坐下,然后温柔地慢慢地说:“果真是有了喜欢的人,便忘了姐姐的人。”

    一句话,惹的周围的人嘻笑着看向熏身边的女孩,纷纷起哄,气氛温度终于回升。

    方如雪的脸羞得通红,头低的不能再低,更加显得娇弱无助。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看了,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大家接着喝酒吧。” 流云罂不知喝了多少酒,已略微带着点醉意,声音慵懒软甜,就象是糯米糖般牵扯着,别有一番妩媚风味,听得人身子软洋洋的,只想沉醉其中。

    说完,她又补充一句。

    “还有千万不要让这三个人碰到酒杯,他们可还是未成年人。”

    于是大家吵吵闹闹重新喝酒聊天。

    味道十足的杯中物,能让人一时间忘记所有的物是人非,在清醒又恍惚的感觉中体会到一种说不清的快乐和r体与j神暂时剥离的感觉。

    流云罂今天似乎是特别的开心,不时的和周围人开着玩笑,做着小小的恶作剧。

    只是偶尔瞥向熏的方向,看见他低着头浅浅的对身旁的女孩说着什么。她的小嘴唇边开始绽着笑影,幽幽的,便有一丝邪邪的味道,让她艳丽糜乱的如在暗夜中盛开的花。

    “学姐,你真像吸血女鬼。“坐在她身边的水野亚泽看着她半晌,才呆呆的说道。

    “哦,是吗。” 流云罂笑了起来。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去跳舞,大家纷纷离开位置,进入舞池。

    座位上只留下范姜熏和方如雪,“范姜同学,真不好意思,我不会跳。”

    “没关系,我也不会跳。”

    “真的吗?”方如雪有些惊讶,“可是你的姐姐跳的真好。”她转过头,有些羡慕的看向舞池中的流云罂。

    舞池的流云罂已经吸引不少人的注意,上挑的眉毛,柔媚的眼神,涂上唇蜜的亮闪闪的粉唇,柔亮的短发,如蛇般纠缠的身体语言,不时俏丽的吐出舌头,摇曳的身姿仿佛撒下了一大片媚惑,纤细的身躯想让人揉碎进怀中,这样的她受到不少陌生人的邀请。

    少年清秀的脸庞无喜亦无忧,教人看不透他心绪。

    手记铃声响起,“那个,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方如雪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有个侍者走到了熏的身边,“不好意思,先生,那边有个小姐胃疼叫你过去。”指了靠着墙角的y暗角落。

    熏一惊,连连回头,舞池里已没有流云罂的身影。

    三步并作两步,他疾步走到角落处,看到流云罂蜷在猩红的沙发上。

    “姐,你——”熏走过去,手刚触及到她的肩膀,就被她猛地攥住,压倒在身下。对上她的眼,眼里有笑意,显然计谋得逞了。她低下头,吻上他的唇,激狂地吮着他的舌,强迫他回应她几乎无理的纠缠,而手则索着从他的毛衣里拉出衬衫的下摆,并探向他的x膛。熏像被人烫着似的,猛地惊跳而起。

    喘息着,他看着她,她的唇色殷红明艳,仿佛染过血的颜色,她在笑着,明艳的勾人心弦。

    他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退后一步,转身立即离开。

    他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酒吧的,好像已经忘了自己并不是独自一个人来的。

    流云罂看着他匆忙离开的样子,笑了起来,手指抚过自己的唇,原来,只有手指知道嘴唇的寂寞。

    “学姐——”

    她转过身,看见旁边站着脸色苍白到透明的方如雪,“嗯,熏刚走,你还要再呆一会吗?”

    “不了,我身体不舒服,也想走了。” 方如雪低着头,带点恭敬的说。

    “小雪,你想成为熏喜欢的人吗?” 流云罂坐了下来,盯着手里的酒杯。

    突如的问话,让方如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你想成为他喜欢的人,那就需要变得更加开朗,更加的优秀,坚强到足够支撑着他。”

    “像学姐一样吗?”方如雪眼里闪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有些激动的问道。

    “对,像我一样,你能够做到吗?” 流云罂侧过脸,微笑着看她,语气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我能,我一定能够能像学姐一样。”方如雪连连保证着说。

    “那好,要努力啊。”黑暗中有一丝微笑绽开。

    ……

    方如雪脸色绯红的走出酒吧,挤在拥攘的人群中,心情好的想让她大叫,刚才流云学姐的那番话是不是暗示着她承认了她……

    路过街角的公园,她不经意的看到一个身影坐在椅子上。

    心咚咚的狂跳了起来。

    她走到那张椅子边,“范姜同学——”

    一直坐在原地未动的范姜熏这才慢慢抬起头,神色茫然而不知所措,嘴唇苍白干裂,雪花落在他的头顶上已薄薄的一层。

    方如雪吃了一惊,“范姜同学,你身体不舒服吗?”

    “怎么,我的情况看来很糟糕吗?”熏扯了下嘴角,勉强拉出一道弧。

    “范姜同学,你好像真的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方如雪拉住他,“我们去医院吧。”

    “你看起来真的好像很关心我呀。”熏反握住她的手,眼眸的焦点渐渐聚集,但却透着一丝的哀伤。

    方如雪红着脸点头。

    “那么,你喜欢我吗?”他看着她。

    方如雪“刷”地一下红了脸,目光不知放在哪里好了。

    “那么,如果我说我们交往吧,你愿意吗?” 少年琥珀的眸底浮现超乎年岁的冷凝与痛楚。

    方如雪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愿意吗?”少年异乎寻常低哑的嗓音,脸上丝毫没有喜悦的表情。

    方如雪呆愣住,范姜熏握着她的手紧的让她好痛,但最让她震惊的是他眼底蔓延着的那一抹悲哀,那样的沉痛,竟然会有那样的表情……

    直至大雪将他们都淹没,她点头。

    立刻被拥入一个怀抱,这是范姜熏第一次拥抱着她,应该是很开心。但,她的泪水却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因为,真的好苦,好涩……他的怀抱原来是这样的冰凉,冷的让她发颤。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无法的放开手,放开手中那丝模糊不堪的幸福。

    即使,他的心中住着另外的一个人……

    也不放手。

    学校里面的八卦消息向来传的很快,方如雪和范姜熏在一起交往的事情,很快的校园里传开了,而事实也证明如此:范姜熏周围的女生好像一下子都全没有了,他的身边现在只有方如雪。

    而有人向方如雪求证的时候,她总是双颊绯红羞涩的不说话,于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更加确定了。

    午休的时候,范姜熏坐在图书馆里,他喜欢这个时候的图书馆,空无一人,能够让他好好的静下心来。

    窗外的天气依旧是大雪纷飞,自天空落下的雪花,大块大块的,从空中直接重重的砸在地上。

    范姜熏的朝着窗外,脸上毫无表情。

    然后,一个熟悉柔软的声音传了过来,“熏,你在想我吗?”

    范姜熏的脸很明显的一震,随后,很快恢复常色,他的旁边有人轻轻坐了下来。

    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沉默着。

    “熏,你不和我聊聊吗?”一双纤细的手放在了桌上。

    “熏,你也开始有喜欢的人了吗?”指尖在桌面上潦草的滑过,黑色的桌面上出现一个单词love。

    “熏,你也找到那个你想保护的人了吗?” 骨感的十指开始有节凑的敲打起桌面,“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你都会爱着的人呀。”

    范姜熏突然转过了脸,脸色煞白,琥珀的眼里溢出满满的愤怒与绝望,他盯着她,狠狠的说,“是,我找到了。”

    流云罂笑了起来,眼神无比的柔和,“你找到的人,是方如雪吗?”

    “是。”他咬着牙,几乎是费了全身的力气说的。

    窗户外,白雪辉映的清冷的光芒反s进来,映着那光,他青涩的脸有一种光辉,他在愤怒,倔强的脸忽然变的温柔。

    流云罂头微向左倾,眼波注在地下,半晌,她抬起头来,“熏,你在说谎。”

    “不,我喜欢她,我要和她在一起。”他激动的吼道,身体无法抑制的发颤。

    “熏,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你忘了吗?” 黑绒丝似的短发覆到她的眉尖,眼角眉梢似乎带点哀怨的色彩。

    “是的,我说过。但你也说过!你对我说,熏,我接受你;熏,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熏,我要你……一次又一次,你不断的对我说,不断的给我希望,又不断的将我的希望敲碎……你对吉良说我们是姐弟;你让我接受女孩子的告白;我和她们的约会你从来都不担心……你试过从万丈悬崖跌落的感觉嘛……我试过!不止一次!”一口气说完,范姜熏站着靠在墙上,喘息不已。

    他的近乎痛楚的呼喊让她第一次感到震惊,她没想到这个孩子积蓄着如此浓烈的感情,同样也没想到的是从他的话语中,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在潜意识中是那样的不让他受到伤害,熏,你不知道,也许如你所说的将你的希望敲碎,有可能会是你以后觉得最幸运的事。

    流云罂走了过去,抬头吻上他的脸颊,“熏,你总是让我想到很纯,很美好的东西,像个洁白无暇的天使,总是让我不知如何的面对着你,如果这是我的错,我道歉。那你愿意从此开始堕入地狱吗?”

    范姜熏别过脸,躲开她的吻,“你又一次想敲碎我吗,我不愿意,我开始有喜欢的人了。”

    “熏,办不到了,我要拉你下去,你喜欢的人只能是我了。” 流云罂微笑着,仰头,狠狠咬上他的嘴唇,鲜红的血冒了出来,她凑上去,伸出舌头,轻柔的将它们舔掉。

    “熏,我没试过从万丈悬崖跌落,但我知道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之间不再属于你的感觉,那样的感觉,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去尝试的。”她舔着嘴唇,鲜红的唇色,像极了准备猎物的吸血女王。

    “熏,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情节偶也发现拖沓了,唉~~,从现在开始加速了,要不每天更新一点??呵呵,愿望很美好呀,就怕偶写不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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