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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修 作者:肉书屋
壹之三十一
穆言跟著向晚晴回去小竹屋的途中,只见向晚晴原先温婉和善的面容,摇身一变成为晚娘脸孔,顿时令穆言的心里就像吊著水桶,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好不容易回到了小竹屋,穆言才想开口,就在向晚晴的瞪视之下,怯怯地将原先想好的台词收了回去,然後整个人便被向晚晴安排在椅子上坐下。
「乖乖在这儿待著,不准乱动。」向晚晴神情肃穆的模样,委实令穆言不敢动弹,就怕一不小心,又惹了向晚晴生气。
而向晚晴在确定穆言不会违抗她的话之後,便先回到自己的房里。须臾,才又悠悠现身,只是这回手上多了一瓶金创药。
「…师傅」穆言没想到向晚晴生气的原因,既然是因为她受伤,一瞬间,心里又充斥著满满的暖意。
「闭嘴!」向晚晴狠狠地瞪了穆言一眼之後,才坐在她的身边,将穆言原先用来包扎伤口的帕子摊开,然後小心翼翼地在伤处上敷上金创药。
「师傅,会痛诶!」穆言故意夸大自己的动作,虽然自己也鄙夷著自己的行为,但能让向晚晴心疼一下,又觉得无所谓了!
「活该!谁叫你自讨苦吃?!」向晚晴话虽说得严厉,但手上的动作却明显轻柔许多,就怕不小心弄疼了某人。
穆言将向晚晴嘴硬心软的神情看在眼底,唇角也不自觉地逸出一抹微笑。
「有什麽好笑的?」向晚晴将穆言的伤口重新处理完之後,才将目光移至一直傻傻笑著的自家徒儿。
而穆言则是趁向晚晴不注意,便将自己投入向晚晴的怀抱之中,双手并紧紧地环抱著向晚晴的腰不放。
「言儿?!!!!!」向晚晴被穆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几度!
「从以前就一直很想像现在这样抱著师傅,也不断地想著,师傅的怀抱会是怎麽样的呢?果然,就如言儿想的一样很温暖,就像娘亲一样的温暖…」鼻间闻到的是属於向晚晴的幽香以及温和的气息,是如此的令人眷恋,舍不得离开。
而向晚晴默默地听著穆言的话,以为她又想起早逝的娘亲,於是也伸出手回抱著穆言,然後不断地轻拍著穆言的背,「傻言儿,师傅永远会在你身边的,所以不许你胡思乱想,知道了吗?」
「嗯。」穆言轻声应著,似乎很享受向晚晴给予的拥抱,不愿醒来。而向晚晴也如她所愿,不断地哄著她、抱著她,乐此不疲。
在向穆俩人享受这静谧的时光时,桌上并列排放的墨痕、冷月,也在其一黑一白的剑身上,闪闪发光,似是映照著这一刻的幸福…
另一边厢,掌门华清和其他华字辈人物从剑冢离开之後,便回到了紫云观,开起了一个秘密会议。
「掌门,被封印的墨痕剑又再次出土,这是不是代表又一场大祸即将到来呢?」一名华字辈人物,率先打破了沉默。「十年前,那柄墨痕剑的主人,差点颠覆了峨嵋─」
「华行!你是在把十年前的那场祸事,怪罪至楚情师姊身上吗?」坐在末座的华慈,匆匆地打断了华行未完的话语。
「十年前和圣月教的那场战役,虽然不是上官楚情挑起的,但谁也不能否认和她有关吧?若不是上官楚情,秦语宁又怎会背叛峨嵋?」华行讥笑道。
「住口!」一直默然不语的华清,此时才开了口。「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们都先离开,华慈一人留下就好。」
华清以掌门之尊发话,使得其他华字辈人物再不愿意,也只能悻悻然离去。而走在最後的华行,在离开之前,也语重心长地对华清说:「大师姊,我敬你是掌门,可是十年前你已经偏坦了上官楚情,难道这一次,你还要偏坦那个穆言吗?」
「我说过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不用你们c手!」华清冷冷的一番话,终於打发了华行离开。
等到华字辈人物都离开了紫云观之後,华慈才慢慢走到一手抚额的华清身边。
「华慈,你是不是也和华行一样,认为我因为墨痕剑的缘故,所以偏坦著穆言?」
「华慈相信大师姐绝不会如此的。」华慈淡淡地回答道。
「华行她们都以为我是因墨痕剑的缘故,想要偏坦穆言小儿!可是墨痕剑早已不是楚情的墨痕剑了,我又有何原因偏坦於她呢?」顿了一下,华清才继续往下说:「现在对我而言,晚晴如楚情,而穆言的存在就好比秦语宁一样!十年前,秦语宁彻底毁了楚情,十年後的现在,我绝不让穆言毁了晚晴!」
随著华清难得激烈的言语,她们俩人的心思,瞬间也回到十多年前的总总,往事一幕幕,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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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之三十二
峨嵋祈剑日过後,穆言获得墨痕剑的消息,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有如一个小石子丢进湖里一样,开始泛起阵阵连漪,也使得一些人开始暗自观注起穆言的一举一动,比如峨嵋掌门华清和其他华字辈人物,又比如她─圣月教朱雀堂堂主秦语宁!
「沈光,你说得是真的?墨痕剑又重现峨嵋了?」一名身形苗条的中年美妇,此时目光炯炯地瞧著跪在她面前的下属。「而墨痕剑的主人,却不是上官楚情?我没听错吧?」
「启禀堂主,g据令主传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没错。」孤身一人在院子里面对秦语宁的沈光,此时背脊发冷,就怕这个坏消息会让秦语宁迁怒於他!
秦语宁面无表情的模样,更是让人猜不透心思,正当沈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秦语宁又缓缓开了口。「朱雀堂的事务暂时就交给你和王先处理,若是教主问起,你就替我向教主说,我去趟峨嵋处理旧事,明白吗?」
「属下明白!」
得到沈光的明确答覆之後,秦语宁挥一挥手,示意沈光下去,她要一人独处。而在沈光离开之後,一直面无表情的秦语宁,此时才敢露出真实情感,在她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忧伤。「上官楚情,我不信你就这麽简单的死了…」
喉咙有著压抑不住的哽咽声,所以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楚情,我知道你不会这麽狠心地丢下我一个人的…」话未说完,秦语宁已崩溃大哭,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仅管有许多消息证明上官楚情已不在这世上,但她仍不愿相信,所以要亲自前往峨嵋一趟。她私心以为,有著惊才绝艺之称的上官楚情,绝不可能会这麽轻易地死去,没错吧?
最近这几天,穆言十分地郁闷,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来,为什麽呢?因为她必须和向晚晴分离一段时间,而这还是她们自认识之後,第一次分开,所以她怎能开心?又怎能适应呢?
而向晚晴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明天下山的衣物时,也看到自家徒儿正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然後以哀怨无比的目光望著她,让向晚晴想无视她的存在也没办法,索x停下手边的工作。
「言儿,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武当掌门灵机子六十大寿的寿宴,掌门师尊吩咐我和定逸师姊随同,所以我才必须下山一趟。」
由於武当和峨嵋向来友好,所以武当掌门的寿宴,华清自然给了十足的面子,除了本人亲自前往祝贺之外,还不忘携上爱徒同去。
「师傅,你就不能和那老妖婆说说,也带上我一起去吗?」穆言郁闷了,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舍不得和向晚晴分开,只知道从明天以後,就要生活在没有向晚晴的日子里,她的心就好像被偷走了什麽,感觉空空的,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言儿,我和掌门师尊提过,只是她老人家不答应,所以你乖乖地待在峨嵋等我回来,好吗?」穆言的方法,她很早之前就向华清提起了,只是华清面容一沉,明显不悦的神情,让向晚
晴不敢再提起,所以只好委屈穆言一回。
「不要!没有你的峨嵋,我还待在这里做什麽?」穆言的脾气向来很坏,只是在向晚晴的面前,总是无意识地压抑下来,而现在的她,却不想再控制自己的脾气,反正人都要不在了,她还好声好气的对谁呢?
「言儿,不许你胡说!」一直温柔待人的向晚晴,难得在穆言面前扳起脸孔。
不知为何,听著穆言不想待在峨嵋的话语,会让向晚晴感到莫名的恐惧,心里一紧,也忍不住对穆言说出重话。「我只是离开你十天半个月而已,你就不要我这个师傅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麽说,我会很难过的。」
而穆言怔怔地凝视著向晚晴的容颜,心里一软,才悠悠地说:「对不起,师傅,我…只是一时心烦,才会说出这些不经大脑的话,不是存心要惹你难过的。」
向晚晴见状,悄悄地在心里叹息,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为人师表的风范,不然她刚刚怎会和穆言这孩子较真呢?「不怪你,刚刚师傅也有错。」语气略为停顿,表情依然严肃不已,「可是言儿我要你答应我,乖乖在峨嵋等我回来,好吗?」
听言,穆言微微皱了眉头,本想拒绝,但看著一脸柔情的向晚晴时,心中所有拒绝的理由,早已弃械投降。「好,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听到穆言的保证,向晚晴眉宇间的隐忧,立时消散无踪,唇畔也漾起一抹璀璨的笑靥。
而看著向晚晴笑逐颜开的神情,穆言顿时觉得自己选择留下,是最正确的事。也为了眼前的这幅笑颜,日後即使受到再多的委屈,也毫无怨言。但她却不晓得,为了这张笑颜,日後她将会受尽委屈,满腹心酸,也只能咬牙隐忍,一切都只是为了向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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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之三十三
自从向晚晴随著华清下山之後,穆言觉得她整个人彷佛被掏空一样,做什麽都提不起劲来,整天不是哀声叹气,不然就是伤春悲秋的,惹得受向晚晴所托,帮忙看著穆言的严妃暄,直呼受不了!
「喂,我说穆言阿,晴师姊也才离开一阵子而已,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你有必要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严妃暄气恼地在穆言的附近四处走动,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不停地观注著躺在软榻上的某人。
而穆言只是淡淡地撇了严妃暄一眼後,又继续她哀声叹气的动作。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以前没有向晚晴的日子,她过得逍遥自在,为什麽结识向晚晴之後,她开始觉得向晚晴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重要到一和她分开,她就止不住的思念…
被人彻底忽视的严妃暄,此时更是不客气地在软榻上的空位,坐了下去,并伸手摇著意志消沉的穆言。「喂,穆言,反正现在閒著也是閒著,要不你随我去一个地方,如何?」
「没兴趣。」穆言回答的同时,也翻了个身,避免自己忍不住伸脚踹著一脸小人得志的严妃暄。由於向晚晴的缘故,她和严妃暄的来往也日渐频繁,所以也开始了解严妃暄的x子,g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面虎!人前一个样,人後又一个样,有时候她真怀疑严妃暄是不是x格分裂,不然怎会将两种截然不同的x子,做出完美的演绎呢?
「真没兴趣?唉,我本来打算偷偷带你去拙书楼的诶!」由於穆言此时背对著严妃暄,所以看不到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快咧到耳边了。
「啧,与我何干?」穆言冷声冷语地拒绝道。
越认识严妃暄,对她这人的x子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那就是绝对不能在她面前展露好奇心,不然就等著被笑面虎找著破绽,狠狠地被剥削一次。毕竟她可没忘记,自己耗费三个月的心血,辛辛苦苦做出增进内力的药丸,就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而被严妃暄骗走了一大半,现在想起来,心里就一肚子怒火阿!
偏偏严妃暄爱卖乖,总是仗著向晚晴疼她,拉向晚晴出来当挡箭牌,令她有再多的火,也无处可发,差点得了内伤!也从那次之後,穆言也学了乖,那就是每当严妃暄兴致勃勃,她就冷钉子处理,看谁先沉不住气!
「是与你无关阿,只是和你要找的上官楚情,有那麽一点点的关系喔!」严妃暄笑著说。
上官楚情?!「你找到有关她的讯息了吗?」穆言连忙坐了起身,完全没有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个嘛…不好说。」妃暄语气一顿,接著才说:「总之你跟我来一趟就知道了!」说完,便拉著穆言,悄悄地往拙书楼的方向前去。
武当剑派的祖师爷张真人,从少年时代便结识了峨嵋祖师司徒玄。若非俩人之中,一人潜心修道,另一人则醉心於铸剑,说不定可以结为鸳盟,成就一段武林美谈。只是,世上的事没有如果,所以俩人各自成立了武当和峨嵋。
不过也因为受到这两位祖师的影响,武当、峨嵋两派弟子,历来就交往频繁,甚至有些俗家弟子,离开山门之後,也双双对对结为夫妻,使得两派更为亲密。也因为这些无数的理由,所以武当掌门灵机子的寿宴,身为峨嵋掌门的华清,才会亲自前来祝寿。
华清才刚踏入大厅,便看到多年未见的故人。
「灵机道兄,别来无恙?」华清一身灰袍尼衣,虽然显得严肃庄容,但眉宇之间,还是看得出喜悦之情。
而原先在大堂招呼客人的灵机子,一听到熟悉的清冷女声,再看到眼熟的淡漠身影,立时丢下眼前的客人,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忙走至华清面前。「唉呀,这…不是楚华妹子吗?你来怎麽不通知老哥哥一声?」
「灵机道兄,你怎麽又忘了呢?现在世上已经没有了上官楚华,只有峨嵋华清而已。」华清嘴角的笑容,已悄然无踪,眼底也有一瞬即逝的伤痛。
「唉呀,对不住,是老哥哥记x不好,你别往心里去阿!」灵机子看著华清感伤的神情,心里暗自责怪著自己,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呢?好久不见的妹子,他竟然又提起她的伤心事,这不是自找罪吗?
「没关系的!」华清笑了笑,掩饰心里的不平静,然後微侧著身子,向灵机子介绍在她身後的两名爱徒。「老哥哥,我和你介绍,这俩个就是我徒儿,定逸和向晚晴。」
「定逸(晚晴),拜见灵机师伯!」定逸和向晚晴异口同声道。
灵机子听言,眉开眼笑地看著眼前这两名女娃,越看越得意,最後站在向晚晴面前,「我那笨徒弟张青竹,就是你救的吧?幸亏有你阿,不然我就失去一个蠢徒弟了!」
「师伯言重了,晚晴不敢当。」向晚晴是低著头回话,等到她说完抬起头来时,便看到灵机子正以莫测高深的眼神在打量著她。「灵机师伯?」
而灵机子默不作声,只是不断地看著向晚晴,最後叹了口气,才转身对华清说:「刚才没注意这女娃,现在一仔细看,还真是像她呢!倒不是说长相像,而是那气质还有那神韵,怎麽会那麽的相像呢?」
华清听著灵机子的话,但笑无语,但眼底却透露出和灵机子一样想法的意思。
「等我寿宴完了,华清你们就多留几天。一方面我们可以叙叙旧,另一方面我也有时间将太极两仪剑,传给这女娃。」灵机子笑著说出自己的决定,却令华清等人震惊!
「灵机道兄,太极两仪剑乃武当绝学之一,这麽做不适合吧?」华清微皱起眉,不赞同灵机子的话。
而灵机子只是轻声叹息,然後悠悠的说:「我还记得当年她看到我使这一套太极两仪剑,就一直缠著我要我教她,可是当时她的本事已经够厉害了,再教给她的话,我就永远成为她的手下败将了,所以那时无论她怎麽求我,我说不教就是不教。可是现在呢?我想教她,却再也教不到了。」顿了一下,灵机子面带忧伤,继续往下说:「华清,这个遗憾,我永远也无法弥补了,所以就让我将太极两仪剑教给女娃,也算弥补一下我的遗憾…」
华清听言,转过头来对晚晴说:「晚晴,你还不快谢谢师伯?」
「晚晴多谢师伯授艺之恩,请受晚晴一拜。」
「我们武当峨嵋好比一家人,就无须这麽多礼了。」灵机子托著晚晴的手臂,表明不受她这跪拜之谢。「不过女娃儿可得答应我,这套太极两仪剑法不得传给他人,明白吗?」
「晚晴明白!」
得到满意回答的灵机子,也拉著一旁的华清,说说笑笑,好不欢乐的样子。而定逸和向晚晴仍是尾随在他们身後几步距离,但晚晴心里的疑问确越来越多,包括师尊出家前的名字以及灵机子所提的“她”,让向晚晴不得不联想到一个名字─上官楚情!
我想说~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猜测华清和上官楚情的关系呢??
其实她们就是俩姊妹~顶多算华清有恋妹癖而已xd
壹之三十四
由於严妃暄早先得到华清的特许,可以自由进出拙书楼,也因为这个原因,她对於拙书楼附近的状况,了若指掌,当然也包括负责站岗的峨嵋弟子,何时换班何时最松懈,所以她才敢大言不惭地说要带穆言进拙书楼,而事实也证明,她确实是办到了!
「啧,那个老妖婆要是知道自己宝贝的徒儿做出这种事,一定会气得吐血!」进入拙书楼之後,穆言才开始悉落著严妃暄的行径。
「呵呵~~只要你不说的话,我相信掌门师尊是没有吐血的机会的!」严妃暄笑容满面,神情自若地盯著穆言瞧。
穆言淡淡地看了严妃暄一眼,才慢条斯理地说:「你好像还没说,你到底在拙书楼发现了什麽?」
「你先等一下!」说完,严妃暄就往拙书楼位於东面的大书柜走去,然後蹲下身子,努力在放置历代掌门的手札中翻找,约末过了半晌,终於取出一本破旧的手札,然後才回到穆言身边。
「你该不会要和我说,上官楚情的下落在这本破书里吧?」穆言微挑高著眉,暗自思索著若严妃暄是寻她开心,她们两人对上的话,自己会有几成胜算呢? 正面迎击的话,一定打不过,说不定偷袭还有可能的机会…
而严妃暄先瞪了穆言一眼,然後拉著她到一旁的阶梯坐下,郑重其事地向她说明。「穆言,你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我在拙书楼里翻阅过的峨嵋典籍里,并没有任何九玄九剑、秦语宁还是那上官楚情的事迹吗?」
「穆言轻点了下头,然後聚j会神地听著严妃暄将要说的话。
「这件事引起的我好奇,所以我曾私底下偷偷查过历代峨嵋弟子的名册以及剑冢神兵的历任主人,却还是毫无所获,让我更对此事觉得奇怪。按照那天华慈师叔无意中的透露,以及掌门师尊失控的情绪,我可以肯定那个上官楚情和秦语宁,必定曾在峨嵋待过,只是不知後来发生什麽原因,才会使得师尊和其他师叔伯不想再轻易提起她们俩人的名字。」顿了一下,严妃暄此时才扬著自己手上那本破旧的手札,也就是上任峨嵋掌门的手札。「虽然师尊她们做得严密,但百密终有一疏。她们虽然在峨嵋典籍中,想方设法的除去她们两人的名字,但却忘了在日常手札上动手脚,或者是毁了它!」
听言,穆言蓦然笑了起来,「没错,手札记载的事情大多是平常琐碎之事,所以往往会令人忽略它的存在。不过,若是手札的主人,没有写到她们两人的事情,那又该怎麽办?」
「你不是说那个上官楚情号称惊才绝艺吗?既然如此厉害,想来也是当代峨嵋的j英,再怎麽样也该提起一两次吧?」严妃暄边说话的同时,也随手翻起上任掌门的手札,然後在某一页中,找到了有关上任掌门对其门下弟子的看法。「你看,这一页记载了前掌门对她名下十二个弟子的看法和观感!」
听言,穆言也凑过头去看那一页的内容,喃喃念著说:「…本座生平最骄傲之事,乃是这十二个弟子,最大的烦忧,也是这十二个徒儿。大弟子,九江府上官氏楚华,x格沉稳,责任感重,只是对其亲妹之事,过於执著,本座甚忧之。二弟子华行,身入空门,心念红尘,贪嗔痴三毒皆俱,本座甚虑之。…七弟子,九江府上官氏楚情,惊才绝艺,才华卓越,却不恃才傲物,本座甚喜之。但其x格优柔寡断,易感情用事,伤人且伤己!十一弟子华慈,本x良善,热心助人,一生无忧。十二弟子,惠州府秦氏语宁,爱恨分明,行事决绝,一生若非平顺便是坎坷,本座叹之!」
「瞧这手札上的内容,莫非这上官楚华和上官楚情是两姐妹?」穆言微眯著眼,然後瞬间想起了一件事,「严妃暄,我问你,你那个老妖婆师尊,该不会就是上官楚华吧?」
「我想你没有猜错,因为我曾听华慈师叔提过,掌门师尊她原先是俗家弟子,只是十年前因为一场变故,才看破红尘,出家为尼的!」严妃暄眉宇微微皱起,也想到了一件事,「穆言,你还记得峨嵋和圣月教十年前那场战役的始末吗?」
听著严妃暄的问题,穆言娓娓道出自己从向晚晴那里听来的一切,「峨嵋剑派和圣月教的那一场争战,峨嵋剑派之所以会损失惨重,是因为峨嵋中人有人反叛,暗自投身至圣月教。而在那一场死伤惨重的战斗中,圣月教虽损失了五名护法,但远比不上峨嵋死了十名长老惨烈,就连前任掌门也死在这场战役中。幸亏当时峨嵋的前任掌门早已指定华清继任,才免除群龙无首的困境,再加上当时听说有个闭关的师叔及时出关,在她的力挽狂澜之下,峨嵋才能击退圣月教。」
「那麽你还记得那天在比武场上,华慈师叔说溜嘴的话吗?」严妃暄笑著问道。
「我记得华慈质问我说,我其实是秦语宁派来的,想来峨嵋找楚情师姊的消息?!」穆言恍然大悟,一脸明了的神情望著严妃暄说:「你的意思是,当初背叛峨嵋的人是秦语宁,而及时出关拯救峨嵋的人是上官楚情!」
「没错,至於那个秦语宁背叛峨嵋,我想应该是为了那个上官楚情吧!唉,想不到这段难容於世俗的爱情,既然会让一个人愿意反叛师门,这麽一桩丑闻,难怪掌门师尊和其他师叔伯不想多提…」严妃暄缓缓下了定论,然後才转过头来对穆言说:「既然上官楚情的事弄清楚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吧!」
而穆言彷佛没有听见严妃暄的话,仍是怔怔地站在原处,心思千回百转。如果说…事实的真相真如严妃暄所言,那麽这整件事也就只是上官楚情和秦语宁俩人之间的事而已,可是真是如此吗?她可没忘记她娘亲叫闵柔,似乎还和上官楚情非常亲密,不然娘亲怎会在病逝之前,托她去峨嵋找上官楚情转述那番话呢?
「穆言,还不走吗?」
「来了!」穆言收回心思,心知这所谓的真相,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她相信无论是上官楚情和秦语宁,还是她娘亲闵柔和上官楚情之间的事,一定不是这麽简单…
虽然前面已陆续提出了一些线索
但还是写了这一章,完整地交代出前面铺的一些梗xd
简单来说,秦本来是峨嵋弟子,却和师姊楚情相恋
然後这件事後来被华清知道
护妹心切的华清便将秦赶出峨嵋
而无端被拆散的秦,一气之下就投身到圣月教
凭著她对峨嵋的了解,带人来峨嵋生事,想要抢回楚情
之後之後後面会讲到就是罗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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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之三十五
当穆言和妃暄在峨嵋拙书楼找寻有关上官楚情的蛛丝马迹的同时,武当灵机子的寿宴也将要开始。
正当灵机子和一干旧友正閒聊时,门口负责招待贵宾的道童忽然说:「药王谷,闻人慕白到!」
听到向来不理世事的药王谷,如今竟然不请自来,委实令灵机子吃了一惊!但是再怎麽说,来者即是客,所以他也一脸笑意地前去接待贵客,「原来是慕容谷主的高徒,恕老道有失远迎。」
「灵机道长的名讳,慕白也曾听家师提起,今日有幸得见,实是慕白之幸。」闻人慕白一番客套话,也说得灵机子陶陶然,笑容满面。「晚辈此次前来,乃是奉家师之命,前来祝贺道长六十大寿。」说完,闻人慕白又从站在身旁的欧阳弟子手上,取来两个白瓷药瓶。
「这两瓶药是药王谷的千金散,乃家师亲自炼制而成的丹药,有固本培元之用。此次道长寿宴,慕白依家师命令,献上千金散做道长贺礼。」千金散,故名思义便是用花费千两黄金的药物,炼制而成的丹药。虽然只是固本培元的药丸,但是出自药王谷谷主慕容瑾之手,常言道礼轻情义重,光是慕容瑾之名,足以让千金散的价格,再翻上几倍!
「这个…」灵机子面有难色,正在犹豫该不该收下千金散时,闻人慕白的一番话,却让他连拒绝的理由也没有。
「道长若不收下,慕白回谷之後,定然难以向家师交代。」语气一顿,唇角又勾起一抹笑容,「相信道长不会忍心让慕白为难吧?」
听言,灵机道长先是愣了下,然後抚著自己的长须笑道,「慕白姑娘都说成这样了,老道再拒绝,也说不过去了。呵呵~~还请慕白姑娘回药王谷之後,替老道转述对慕容谷主的谢意。」
「一定一定!」闻人慕白笑著和灵机子閒聊之馀,一双美目也不著痕迹的飘移四周,似是暗自找寻什麽人一样。
而随著药王谷这批意外的访客,硬是让这场寿宴再增添了十多个座位,顿时热闹非凡。
主桌上的人物,个个都是一派之长,劳是闻人慕白代表著药王谷,但因她辈份较低,所以被安排在靠近主桌的座位上,正好和峨嵋剑派的向晚晴,比邻而坐。
说巧不巧,向晚晴和闻人慕白都喜欢白色,平常也都以一身白衣见人。只是同样的白衣素服,穿在向晚晴身上,就好比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即使身在浊浊尘世中,依然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而穿在闻人慕白身上,就像傲雪迎霜的寒梅一样,高洁娴静,让人望而却步。也因此,相较於易让人生出自惭之心的闻人慕白,典雅娴熟的向晚晴,显得和善许多。
向晚晴和闻人慕白的第一次会面,彼此都含笑点头,表面上对对方不在意,但暗自里却不自觉地打量起对方,也留意著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寿宴开始之际,向晚晴却突然想到,她今天好像还没服用过任何一枚丹药呢!还记得那是在她出远门之前,自家徒儿塞在她的手上,甚至还扬言威胁著她说,早晚各服一颗,若是回峨嵋之後,药瓶里还有药丸,後果自负!
向晚晴想到临别之前,穆言恶声恶气的模样,就像只纸老虎似的,她就忍不住想笑。但是自家徒儿为她好的吩咐,自己还是识相点,照实做比较好,不然所谓的後果,应该就是她永远不想再忆起的十全大补汤,为了不让那苦滋味再荼毒自己的味蕾,还是规规矩矩的吃药好了!
一思及此,向晚晴也从怀里取出一瓶小瓷瓶,打开并取出一颗药丸,正打算要服用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却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向女侠,你这药是?」闻人慕白微微皱著秀眉,美眸直盯著向晚晴放在桌前的白色小瓷瓶。
听言,向晚晴古怪地看了闻人慕白一眼,以为她是因医者身份,所以才对她正要服用的药感到好奇。「这药是我徒儿所赠,是她瞧我身子骨不好,特地调制而成。」
「向女侠,可否介意让慕白瞧瞧这药丸呢?」闻人慕白将原先放置白色小瓷瓶的目光收回,并转至向晚晴身上。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那个白色小瓷瓶,虽然外表普通,却和药王谷里装著丹药的瓷瓶一样,右小角有著同样的符号标志,代表是从同一个瓷窑出来的!
「当然没问题。」向晚晴笑著回答的同时,也将手上的药丸,递至闻人慕白掌心上。
而将药丸拿到手之後,闻人慕白先观其色,然後再嗅著从药丸散发出的清香,不就是她们药王谷的三清丹吗?
向晚晴见闻人慕白神的色似有不妥,於是问道,「闻人姑娘,这药有问题吗?」
听言,闻人慕白才回过神来,淡淡地说:「这个药丸有强身健体之用,早晚各服一颗,对身体颇有助益。」
闻人慕白的话,著实令向晚晴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但也突然想起一件事,「闻人姑娘,你说的话和我徒儿说的一模一样,看来我好像一直小瞧了我家徒儿的医术呢!」
「向女侠的徒儿,医术必然非常高明。」停顿了一下,闻人慕白话锋一转,「不知向女侠的高徒,今年多大年纪呢?」
「你说言儿阿,她今年十三,过完年就该有十四了,但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向晚晴一谈起自家徒儿,j致的脸庞,顿时扬起柔和的笑意。
「你说你徒儿叫琰儿?!」听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在找寻的人,此刻终於有了消息,令向来波澜不惊的闻人慕白,也难掩激动神情!
而向晚晴先是讶异於闻人慕白的反应,想了一下,才知道对方误会的原因,连忙解释说:「闻人姑娘,你听错了,我徒儿叫穆言,我习惯唤她为言儿,并不是你口中的琰儿。」
原来是穆言,不是叫慕容琰。「抱歉,我失态了。」闻人慕白尴尬地笑了下,眸里原先的光亮,瞬间又黯淡下去。可是…真不是她的琰儿吗?那麽向晚晴手中的三清丹,又该怎麽解释呢?就算是药王谷的人将药卖至峨嵋临近,但是谷里的帐簿,为何从未记载过呢?而且峨嵋掌门华清向来不喜药王谷的人,又怎会容许门下弟子在药王谷买药呢?
向晚晴的三清丹,就像一个导火线一样,让闻人慕白决定,等自己忙完手边之事後,一定要抽空派人去峨嵋打探三清丹的来源…
嗯~~每次写到关於莲花的词汇
我就会想到爱莲说orz
记得以前都要背课文考默写
现在既然还记得~~真是个恶梦阿”
壹之三十六
在灵机子寿宴过後,华清领著向晚晴和定逸,在武当山多盘桓几日,一方面是和灵机子叙旧,另一方面则是灵机子破例将武当绝学太极两仪剑,私下传授予向晚晴。
所以接连几天,灵机子白天都在教导向晚晴,下午才让她歇息。而向晚晴也明白自己的机遇难得,所以总是休息一个时辰之後,又开始拿起冷月剑演练著太极两仪剑,在这过程之中,若有不明白之处,隔天总是会抓准时间问著灵机子,不让疑问埋在心里。
而灵机子见她练得认真,自然也不藏私,将自己所知、所学,倾囊相授,也因为这样,向晚晴修练太极两仪剑的进度,是以事半功倍的速度前进!
时间弹指即逝,今日,已是她们在武当山待的第十天,只见向晚晴练功的小镜湖畔,今天除了灵机子到来之外,华清也意外现身。
「华清,你收的这女娃儿,确实是很不错!我本来打算最少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只花了十天,女娃儿已经将太极两仪剑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实战经验以及她自身对以柔克刚的领悟。」语气一顿,灵机子才将放在演练剑招的向晚晴身上的视线,转至一旁的华清。「除了她的武学资质,相处的这几天,我也私下观察著她的品x,严谨负责,的确是个好女娃!你有徒如此,不愁峨嵋後继无人阿!」
「道长,晚晴这孩子若是知道你这麽赞她,她知道以後一定很开心。」目光看著自己引以为傲的徒儿,耳边听到的是灵机子对自家徒儿的夸赞,劳是淡漠的华清,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几个角度。
「老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阿!华清,你比我幸运,我到现在还在烦恼著祖师爷传下的基业,究竟该传给谁好?」灵机子想到自家门派的烦心事,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万法随缘,道兄又何必庸人自扰呢?」华清淡淡地说。
灵机子听言,立时眉开眼笑地抚著自己的长须,「你说得没错,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现在还不到我传衣钵的时候,想这些做什麽呢?」说完,灵机子想通了一些事,於是和华清再閒聊了几句,两人就悄悄离去,完全不惊动正专心练武的向晚晴。
专心致志的晚晴,先是没有留意到灵机子和华清的到来,自然也不晓得有个人影正逐渐地靠近著她…
蓦然,一个脚步踩到树枝的声音,虽然细微不引人注意,却引起了向晚晴的戒心,於是一个旋身,冷月剑就乘势往後掠去─
「向师妹,是我!」那人似乎没有料到向晚晴会往後突袭,眼看剑尖近在眼前,连忙出声制止向晚晴的剑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人脸前约莫一寸的距离,向晚晴终於收住了剑,但就差那麽一点就误伤他人了。「怎麽是你?!」
原来不请自来的人,便是原先向晚晴意外救下的人,武当张青竹。「向师妹,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中午了,特地邀你去食堂吃饭的。」
再一次见到自己心仪已久的白衣佳人,张青竹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自从他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之後,便赶回武当山,原本想亲自去趟峨嵋答谢向晚晴的救命之恩,但灵机子却觉得他这次受伤,代表功夫修行还不到家,所以向他下了禁足令,不准他下山。也因此,这趟峨嵋之行,便悬在他心头,久久不散。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花上一年时间,才可以让灵机子点头放行,却不曾想到心心念念之人,竟然踏上了武当山,叫他怎能不开心呢?
相较於张青竹欣喜若狂的模样,向晚晴的反应确异常的冷静,然後缓缓地收剑还鞘。「张师兄,不用了,等一下我师姊定逸会替我送饭,就不劳你费心了。」
听言,张青竹脸上有说不出的失望,正想要和向晚晴再多说几句话时,在不远处出现的定逸,已经在叫著向晚晴的名字了。
「张师兄,我师姊来了,晚晴就先失陪了。」向晚晴笑著和张青竹挥手道别,然後便踩著轻快的步伐,往定逸的方向前去。
而张青竹眼见佳人离去,自己却口舌笨拙,只能在心里暗骂著自身的迟顿,然後深深地瞧了向晚晴的背影之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晚晴师妹,看来我好像出现的不是时候呢!」定逸已找好一处树荫遮蔽的地方,一坐下来,便打趣著正缓缓向她走来的向晚晴。
「定逸师姊,你说去那儿呢?我和张师兄也不过才见过几面而已,你别想乱点鸳鸯谱喔!」向晚晴古怪地瞧了定逸一眼之後,才坐在定逸旁边,然後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
「呵呵~~你就老实承认吧!你是不是怕我回峨嵋之後,向你那宝贝徒儿乱说呢?」定逸笑著说。
听言,向晚晴忍不住咕哝了几句,「或者该说,师姊你想从言儿那里得到什麽丹药当好处,所以才会想要出卖著自己师妹呢?」
话说自从穆言为了替自己调理身体,於是开始炼制丹药。虽然从以前就知道穆言的医术不凡,但是看到她不断炼制出些稀奇古怪的丹药,简单的有固本培元之用,难的有增进内力或气力之效,委实让她又为穆言的医术,吃了一惊!虽说穆言是为了她好,所以才特地炼出这些药丸出来,可是她只有一个人,怎麽能吃得了这麽多的药呢?所以她趁穆言不注意时,偷偷地将药送给了妃暄和定逸,也因为这样,她们才知道穆言炼药的厉害,所以总是想方设法地要让穆言乖乖献上药来。
而定逸听著向晚晴的抱怨,脸上柔和的笑容也未曾变过。「晚晴,你知道吗?自从你有了穆言这宝贝徒儿,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有吗?我怎麽不觉得?」
「你脸上的笑容变多了,人也不像以前一样,总是这麽的严肃凛然,正经八百的模样。现在的你,让人更容易靠近些,也觉得友善多了。」定逸搁下手上的筷子,缓缓说出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观察。
「听师姊这麽说,那麽晚晴的变化,应该算是好事吧!」向晚晴笑著说。
而定逸只是微笑著点头,但她刚才的话,却有後半段没有说出口。可是晚晴,你知道吗?以前无论你面对任何事,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所以大家才会这麽的信任你。但是在武当山的这十多天的日子,大家没有看出来,可是我却看到了,你变得比以前焦躁许多,是因为心里记挂著什麽事呢?
定逸的疑问,也终於在不久之後得到解答,却为时已晚…
壹之三十七
相较於向晚晴在武当山勤劳努力的练剑,远在峨嵋的穆言,却总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让专门负责陪她对练的严妃暄,真想将自己手上的风华剑,直接敲在穆言的脑门上,看能不能让这意志消沉的家伙,恢复点j神!
於是,在第无数次的对打之中,某个心思早已远扬的家伙,手上的墨痕剑又再次被严妃暄的风华剑给挑飞开来!「你输了!」」
而穆言先是看了眼自己倒c在土里的墨痕剑,然後又挑著眉地望著严妃暄那不可一世的嘴脸,「我说严妃暄阿,现在和你对练的人是我,你有必要动真格的吗?你这样是胜之不武,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穆言不断在心里嘀咕著,要知道严妃暄的剑术,那可是连向晚晴都不敢掉以轻心,由此可知她们俩人的剑术等级差得有多远!偏偏严妃暄这小心眼的,总是全力以赴,完全不放水,这让人怎麽还想和她拆招下去?
听见穆言的埋怨,严妃暄的肩膀不受控地抖动起来,似是在强忍著笑意一样,「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而穆言听著严妃暄完全没半点诚意的道歉,只觉这个人真是欠抽!可是她打不过严妃暄,大不了不练剑了,本姑娘挂免战牌休息!「哼!懒得和你计较,我不玩了!」说完,穆言直接倒在松软的草坪上,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完全不理会愣在一旁的严妃暄。
「喂,穆言,你答应陪我练剑两个时辰的,现在连一个时辰都不到,你就要休息吗?那有人这样的!」严妃暄微眯著眼,暗自瞪著正用一手枕在脑後的穆言。
「你还敢说这件事?!我答应陪你练剑,可不是要你来打击我的自信心的!你自己扪心自问,不到一个时辰里,你把我的墨痕剑打飞了几次?」说到这儿,穆言心里就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
她知道自己的剑术是不怎麽样,可是好歹她师傅还会顾虑到她的心情,总是指点了几招,然後再赞个几句,让她对自己的剑法还有那麽一些微薄的信心。可是自从向晚晴随华清去武当山之後,严妃暄便从战其贞那里讨人,美其名是要亲自教导穆言的剑艺,但事实上只是她太无聊而已!
听言,严妃暄心虚地乾笑了几声,然後在穆言的身旁坐下,「好吧,那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严妃暄的话说得很巧妙,让穆言忍不住鄙视她一眼,「严妃暄,我觉得你当女侠真的是太可惜了,你若是去行商,一定是个大奸商!」瞧这算盘打得多响亮,拿剑真的太可惜了!
「呵呵~~我也这麽觉得!到时候我们俩人就合夥做生意,你开药房,我替你管帐兼当护院,我们这完美的组合,一定会所向披靡的!」严妃暄笑著说出一番戏言,然後也学穆言的样子,躺在她身边。
一时之间,俩人再无言语,一同享受这静谧的时刻。
但不知过了多久,严妃暄转头瞄了满腹心事的穆言一眼後,才打破彼此间的沉默,「你怎麽又变成这副死样子了?该不会又在想著晴师姊吧?」
「我想什麽,应该不用和你报告吧?」穆言冷冷地说著话,但脸颊上的绯红,却已出卖了她的心思。
严妃暄别有深意地瞧著穆言不自在的神情,然後又坐了起身,双手环绕於x前,「穆言,你要不是个女儿家,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爱上了晴师姊呢!」
听著严妃暄突如其来的惊人之语,穆言猛然一惊,连忙坐了起身,结结巴巴地反驳著严妃暄的话,「你…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麽?!我对她…我对我师傅,怎…怎麽可能是那种感情呢?!」她爱上向晚晴,怎麽可能?!
而严妃暄无视穆言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绯色,迳自往下说:「自从晴师姊下山之後,你每天都患得患失的,不就是因为晴师姊不在你身边?你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来,不就是在想著她?你每天都会在晴师姊的房间发呆,不然就是看著晴师姊的东西看到出神,不就是在思念著她吗?所以我说,幸好你是个女儿家,不然我真的怀疑你爱上了晴师姊呢!」
「………………………………」穆言的脸色因为严妃暄的一番话,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有说不出的慌乱!
而严妃暄似乎也注意到穆言脸色不太对劲,连忙敛下脸上的微笑,「你怎麽了?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该不会当真吧?」
穆言此时才回过神来,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严妃暄,你这玩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两个女子之间,情谊再深厚,又怎麽可能发展成爱情呢?」只是说出这番话的她,为什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和难过呢?
「你说得没错,就像那秦语宁和上官楚情,只怕当年的结局也不尽人意吧!由此可知,这种违背纲伦人常之事,除了不容於世俗之外,最终也将会不得善果。」严妃暄淡淡地说出自己的结论,没有发现一旁的穆言,脸色早已变得惨白。
「是吗?」穆言觉得自己的舌尖蔓延著苦涩的滋味,心里也一阵阵地抽痛了起来,并不断在心里询问著自己,俩个女子之间,真的不能发展爱情吗?
不能吗?
壹之三十八
和严妃暄谈过那番话之後,穆言整日变得浑浑噩噩的,心里异常纠结,不知自己到底该怎麽办?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对向晚晴的依赖和眷恋,只是因为感动於向晚晴是以真心待她,让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药王谷少主慕容琰,而是有血有r的穆言!她也以为自己对向晚晴的情感,只是孺慕之情而已,却不曾想过在这份情感之中,还参杂著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对於这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穆言真的觉得很烦!她很想逃得远远的,这样就不用再面对这些烦心的事了!可是每当她逃跑的念头一起,脑海里又会浮现出那日向晚晴在离开峨嵋之前,和她离情依依的画面…
“言儿,我要你答应我,乖乖在峨嵋等我回来,好吗?”
言犹在耳的温婉女声,宛若魔咒一样,紧紧缠绕著穆言的内心不放,让她舍不得违背誓言,更不想让向晚晴回来之後看不到她会有多失望、多难过,所以她只能待在这里等著她回来。
而这样的心情,她知道若放在一对男女身上,无疑是世人眼中的爱恋,可是…在俩个女子之间,这样的感情又算什麽呢?
「穆言?穆言!你怎麽了?」坐在床沿边,负责替穆言服侍汤药的严妃暄,看著躺在床上一脸病色的穆言,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让她也跟著慌了起来!
而回过神来的穆言,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话,「你别这麽紧张,我没事的…」
和严妃暄谈完话的那一晚,她彻夜不眠地想著她和向晚晴之间的事,由於想得太出神,也忘了替自己添了件衣服御寒,才会突然病倒,让隔天来看望她的严妃暄,吓了一大跳!
「你还嘴硬?!你都病了这麽多天了,身体却未见起色,这要是晴师姊回来看到的话,我怎麽和她交代呢?」严妃暄嘴里念著,双手则自桌上捧来刚熬好的药,正打算叫穆言喝药。「穆言,你真的只是感染风寒而已吗?我按你开的方子熬了这麽多帖药了,你怎麽还是病厌厌的样子?要不要我下山叫郎中上来,替你看病呢?」
穆言先坐了起身,然後双手接过严妃暄递来的药碗,面不改色地喝完。「我也是名医者,自然知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你少替我担心了。」她明白严妃暄是一番好意,可是就算是别的郎中替她看诊,只怕也无多大的助益。她知道自己这回会病得这麽沉,表面上的原因是风寒,但实际上却是自己的心病,因为太过钻牛角尖,才会由内影响到体外,病得这麽严重。
她还记得在她年幼之时,娘亲常抱著她坐在膝上,然後在她的耳旁轻轻地说著,“琰儿,老一辈的人都说三岁看大,现在想想还真是一点也不假。你有我疼著,还有爹爹宠著,从小就没受过委屈,而这也是娘亲替你担心的事。你的生活太过顺遂,没有遇过打击,所以你骨子里的缺点总是掩盖得好好的,没有人知道。但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你在想什麽,娘亲怎麽会不知道呢?你这孩子脾气太倔,又太过任x自我,对不在乎的人事物,可以完全漠视,无动於衷。偏偏x情又比常人敏感,所以遇著真正在意的事,心思会变得非常细腻,也会过於钻牛角尖,而这也是娘亲替你烦恼的事,怕你因而受到伤害。”
那时年幼的她,虽然不明白娘亲替她c心的事,但还是记在心里,现在想起来,娘亲的话一点也不错。现在的她,不就因为她和向晚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而纠结,郁积於心呢?
当穆言还陷入沉思之中,所以也没有发觉严妃暄早已拿著空著的药碗,悄悄步出她的房门外,另一道白影,则不动声色地走进她的房间…
「言儿!」一道清柔婉约的女声,在穆言的房间响起,连带地也让穆言回过神来。
穆言怔怔地望著来人,眼眶顿时红润,因为她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竟然就这麽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让她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只能享受著这意外的惊喜!
而向晚晴一双似水明眸,盈满了柔情,如同一张一样,彻底地将穆言捕获了,也让她甘愿溺死在这滩泓水之中…
「师傅…」你怎麽能在这时候出现呢?在我还对这段感情,有著说不出的恐慌时,你怎能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呢?你知不知道这样是犯规的?「你怎麽回来了?我没听严妃暄提过你要回来的事。」
相较於穆言的心乱如麻,向晚晴笑意盈盈地往穆言的方向走去,然後坐在床沿边,细细地审视著穆言的病容,然後无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抚著穆言的脸庞,「我提早回来的事,连妃暄也不知道喔!本来是想给你们惊喜,现在看来,似乎是你给我很大的惊吓了!」
「我的言儿怎麽病了,还变得这麽的憔悴呢?」向晚晴柔情似水地凝视著穆言,指尖不断地扰著穆言的脸颊。
而看著这样的向晚晴,穆言顿时明白自己真的是心动了,不然怎会因为向晚晴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以莫名地牵扯著自己的情绪呢?
「言儿,怎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向晚晴看著穆言悲痛的神情,心里也跟著一紧。
穆言先是怔怔地望著向晚晴的j致脸庞,然後将自己投入她的怀抱之中,双手紧紧抱著她的腰,不愿放手。「师傅…师傅…师傅…」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我在这里,言儿,我就在你身边。」向晚晴不断重覆著同样的话语,想要平复穆言不安的心情。
「师傅,你说出来的话,就要做到喔!你要让言儿永远待在你身边,不准反悔喔!」穆言说著话的同时,也闭上了双眼。早在向晚晴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注定要沦陷於这段感情里,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挣扎呢?
「好。」
听到向晚晴的承诺,穆言眉宇间的纠结,也稍微舒缓了些。如果说人生有奇迹的话,她还是希望向晚晴是她的缘,而不是命定的劫,只是她的愿望,有可能实现吗?
写了38章~~才搞定一个穆言(叹)
难搞的向晚晴~~我又要花多少篇幅阿??
结论:50章内结束是个梦tt_tt
100章内~~我的目标!!!
壹之三十九
向晚晴会提早回来,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
话说当华清等人在武当山上多盘桓了半个月之後,华清见向晚晴的太极两仪剑已学到几分火候,便决议下山返回峨嵋。由於华清已很久没有在江湖行走,所以并不急忙赶回峨嵋,但等到她们走到回峨嵋必经的五昌县,便在县城外山神庙旁,看到类似峨嵋弟子在外联络同门的记号,也让她们一行人停下脚步。
「师尊,这似乎是本门的联络记号,只是这符号标志,恕弟子眼拙,认不出是峨嵋的那一个人。」定逸淡淡地述说著自己的观点,但双眼一直盯著面无表情的华清瞧。
江湖上每个门派,对外都有各自独特的联络方式和符号。像武当就习惯画y阳八卦,而她们峨嵋剑派,由於祖师是当世的铸剑师,加上峨嵋剑法威名远播,所以峨嵋弟子都习惯画剑代表峨嵋,剑的数量越多,代表在峨嵋地位越高,剑柄处的数字,表示在峨嵋之中的排名,而剑尖所指方向,便是线索所在的方向。
「瞧这里一共画了三把剑,表示此人的辈份,应该是华字辈的长老。但在剑柄处留下十二的数字,问题是华字辈长老,似乎没有排名十二的,那麽留下联络符号的人是谁呢?」在定逸之後,向晚晴也说出自己的观察。
「这件事你们俩人都不要管,为师自会处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两人赶紧上路,别耽误了时间,在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个城镇。」很显然地,华清并不想让自己的徒儿参与此事,於是端出掌门的架子出来,「你们还不走,是想违抗师命吗?」
「徒儿不敢!」定逸和晚晴,异口同声的答道,然後各自牵著自己的马匹,往下一个城镇出发。也因为如此,向晚晴才会比预定时间还要早返回峨嵋…
而待在五昌县的华清,在确定俩名徒儿远离之後,便牵著自己的马儿,往另一个相反方向前去,但脑子里想的事情,却和留下联络的神秘人有关…
定逸没说错,神秘人所画的图,确实是峨嵋在外的联络记号,而晚晴说得也没错,那个神秘人若还一直留在峨嵋,也该是华字辈排行十二的长老!可惜的是,那个神秘人早在十多年前,就被前任掌门赶出峨嵋,所以华字辈的长老之中,自然没有那个人…
「大师姊,好久不见了!」在华清牵著马儿走到官道时,一个中年美妇早已伫立在此,等候多时。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她已来到峨嵋山附近,但听到下属说华清带著徒儿前往武当山,於是她一方面派人继续留意著她们的行踪,另一方面,则待在往返峨嵋必经之地等候,因为她要当面向华清问清楚上官楚情的下落。
华清停下脚步,目光冷冷地望著来人,「我没想到你还记得峨嵋的联络方式,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自己峨嵋弟子的身份了,秦语宁!」
听言,秦语宁那张美丽的脸孔,顿时变得狰狞许多!「我从没忘过自己是峨嵋弟子的身份!上官楚华,当年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不会被掌门赶出峨嵋,也不会因此而和楚情分开!」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甘愿投身到圣月教,自甘堕落吗?」语气一顿,华清以充满怜悯的口吻对著她说:「秦语宁,你做出这种背叛师门的行为,你以为楚情会愿意和你在一起吗?」
「上官楚华,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起楚情的名字,你不配!」秦语宁立时失去控制,怒指著站在她面前的华清。
「楚情是我一手带大的亲妹妹,我没有资格提,难道你就有资格吗?」华清淡淡地道。
而秦语宁只是冷哼一声,「你还真是楚情的好姊姊,当年竟然狠心置自己的亲妹於死地,这样狠心的姊姊,还真是世间少见呢!」
华清眼眸里的温度,立时下降了几度,手也抚上诛邪剑的剑柄。
而秦语宁看著华清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怎麽?当年你用你那把诛邪剑,毫不留情地刺进楚情的身体,现在的目标是我吗?」
听言,华清只是将诛邪剑从剑鞘里拔出来,然後剑峰遥指著逐渐陷入疯狂的秦语宁,「秦语宁,看在楚情的面子上,这麽多年来,我都忍著不去找你算帐,不过如果是你自己找死,那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上官楚华─!」
秦语宁话未说完便,已经被华清给打断了,「小师妹,当年若不是楚情护著你,你以为你能活著回圣月教吗?你从以前就赢不过我,难道你现在还天真的以为,可以胜过我吗?」
听著华清冰冷的话语,也逐渐平息秦语宁焦躁的情绪。良久,她才看著华清问道,「我今天找你见面,不是要讨论当年的是非对错,我只想问你,楚情她人现在在那儿?」
华清先是冷淡地瞧了秦语宁一眼,然後才开口说:「你何必问我呢?你该明白,我不会告诉你的。」而她不告诉她的原因,是因为上官楚情的生与死,无论那一种,对秦语宁而言,都是一种伤害,所以她宁可永远将真相掩埋著。
「你可以不说,但我也绝不放弃!」语毕,秦语宁便转身离去,不愿再和华清待在同一个地方。
而华清站在原处望著秦语宁离去的背影的同时,也将手上的诛邪剑,还剑入鞘。「…小师妹,不是我狠心不告诉你真相,而是楚情求我不告诉你,因为她怕你再次受到伤害,而这也是她最後能为你做的事。」让你有理由可以活下去,而不是随著她的脚步离去,毕竟人活著才有希望,不是吗?
只是楚情的一番苦心,但愿你最後能够体会,不然华清可以想像在九泉之下的楚情,一定又开始自责起来了…
嗯~~这章算过渡章节= =aa
so~~明天会再po一篇
壹之四十
穆言的病,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纠结於这段不容世俗的爱恋之中,所以才会病得这麽猛、这麽严重,一但内心的疑虑得到解答,反而放下心中大石,所以病情也一下子就好转了起来。
只是康复後的穆言,却让某人看了异常的刺眼阿!
「啧,一想到我这几天这麽担心你,跟前顾後的,就怕有人有什麽闪失,害我没办法和晴师姊交代。现在看来,我还真是白忙了一场呢!」严妃暄此时人正在穆言的房里,坐在一张椅子上,然後一手托著脸颊,双眼恶狠狠地瞪著正躺在床上装虚弱的某人!
穆言将背靠在床柱,微侧著脸,好方便和严妃暄说话。「你想说什麽就直接一点,不要来拐弯抹角这一套。」
「嘿嘿~~看在我这几天照顾你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你将你两个月前炼成的大还丹给我,这个要求应该不过份吧?」严妃暄笑著说,心里可是对穆言先前炼成的疗伤圣品─大还丹,眼红多时,现下有机会拐到手上,自然不会放过!
听言,穆言翻了下白眼,冷冷地说:「休想!」那瓶大还丹可是她的辛苦作品,严妃暄想拿走,想都别想!
而被穆言拒绝的严妃暄,气得直跳脚,「死穆言,你这个小气鬼!」
「明知道我小气,还要叫我将大还丹给你这笑面虎,你觉得有可能吗?」不过就是随手照料了她几天,就开起染房起来,有什麽了不起的?
严妃暄此时缓缓地走近了穆言的床边,皮笑r不笑地道,「穆言阿,难道晴师姊没教过你,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吗?」
「我记得峨嵋诫律第七条,好像写著施恩莫忘报,该不会有人忘了吧?」穆言挑衅地看著严妃暄,看她接下来打算怎麽办?
「穆言!你这小气鬼、小心眼的臭家伙!」说著的同时,严妃暄的双手猛然往穆言的肩膀一抓,原先想要将她推倒在床上,却没料到穆言早猜到她会有这小动作,所以在严妃暄双手刚抓著她的肩膀的同时,穆言也趁机抓著严妃暄的手腕,然後俩人一起往床上倒去!
「阿~~!!穆言,你竟然使诈?!」
「彼此彼此!」
於是,在众人面前向来不可一世的穆言和妃暄,此时完全就像她们这年龄的孩子一样,会和朋友斗气、玩耍,却不毁损彼此间的情谊,而这种越吵感情越好的朋友,或许说的便是她们俩人吧!
只是当她们俩人正玩得浑然忘我的同时,一道原本该温婉和善的女声,声音却比平日低了几度。「你们…俩人,在干什麽呢?」
听见来人的声音,顿时让穆言和严妃暄不约而同地停止手上的动作,只是她们俩人的姿势,恰好一上一下,有著说不出的暧昧阿!
而向晚晴那双似水明眸,此时泛起了薄怒,目不转睛地盯著严妃暄握著穆言的手的同时,秀眉也不自觉地凝起。「妃暄,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待在拙书楼里吗?!怎麽跑到这儿来了?你不怕我去向师尊说吗?」语气一顿,话锋又是一转,「言儿,你的病好了吗?已经可以这麽折腾了是吗?!」
向晚晴话音一落,再怎麽迟钝的人,也感觉得到她动怒了,更何况是严穆俩人呢?
「呵呵~~师姊说得是,妃暄这就回去了。」严妃暄说著话的同时,眼眸也不经意地望著穆言,似乎是在询问向晚晴动怒的原因?
穆言则眨了眨眼睛,也一副困窘的表情看著严妃暄,暗示著说她才想知道自家师傅发火的真相呢!
而严穆俩人这番眼神对话,向晚晴看在眼底,却郁结在心里头,让她将原先端在手上的汤药,重重地放在桌上!
「嗯…时候不早了,妃暄先告退了。」严妃暄被向晚晴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了!既然不知道原因,还是赶紧逃吧!
穆言呆在床上,看著严妃暄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暗自骂著她这个死没义气的家伙,所以也没有发现一道纤细的白影,逐渐靠近她身边…
「…言儿,你最近似乎和妃暄处得很好,你…很喜欢她吗?」向晚晴说著话的同时,也目光深远地盯著穆言的脸庞瞧。
自从遇上了穆言,甚至是一同在峨嵋生活的近一年之中,穆言的眼睛只看得见她的存在,不用转身,也知道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总是紧盯著自己的背影瞧。穆言的个x,就像被宠坏的孩子一样,任x自我,骄纵无比,可是每每对著自己的时候,这个总是骄傲的孩子,却会收敛起自己身上的爪牙,不敢违逆自己的意思。穆言在外人面前,总是会筑起一道道城墙,可是对於自己,她却总是大开城门,并轻易地在她面前显示出,在外人面前不肯露出的脆弱。而这样待她的穆言,她自然也掏心掏肺地对她,只因为身处在险恶的江湖,更是明白找著一个肯真心待你的人不容易。
只是向晚晴没想到,穆言对她的特别,原来也可以在别人身上看到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照理来说,妃暄是她最疼的师妹,穆言是她最亲的徒儿,她们俩人关系好,自己该是感到开心才是!但是一想到自己站在房内看到俩人嬉闹的画面,不知为何,就是会觉得刺眼、就是会觉得有那麽点不舒服,好像有什麽东西悄悄从指缝间流出一样…
「师傅,你在胡说什麽?谁会喜欢那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穆言没发现向晚晴的不对劲,只是坐在床榻上,双手环x,语带不平地道。
而听到穆言说不喜欢,向晚晴纠结的眉宇,不自觉地舒缓了些。「言儿,你怎麽这麽说妃暄?」
穆言冷哼一声,「那家伙整天笑嘻嘻的装著一副不带攻击x的样子,但只要逮住了机会,就毫不留情地敲人竹杠,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又是什麽?!」顿了一下,才接著抱怨说:「师傅,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过份?!她刚刚竟然想算计我刚炼制好的大还丹,我怎麽可能会给她?」
向晚晴此时已无先前y晴不定的脸色,恢复以往似水柔情的面容,「为什麽不给妃暄呢?」仅管她心里知道穆言的答案,但她还是想亲耳听穆言说出来…
「大还丹可是我特别为师傅你炼的药,怎麽会给别人?!」穆言目光正对著向晚晴的视线,眼眶里充满著柔情。「我知道师傅常常在外面替峨嵋奔波劳碌,虽然知道师傅的峨嵋剑法厉害,但还是免不了为师傅担心,所以才会准备一些疗伤用品。说实话,我并不希望师傅用上这些药,但要是真用上的时候,我只希望给师傅最好的!」
「…言儿,谢谢你…」这一刻,穆言的眼睛晶亮亮的,耀眼地让向晚晴无法忽略。
「嗯…只是我想,师傅可能又会因为一时心软,将丹药送给其他人了。言儿也不多想,只希望师傅至少能留下一半─」
穆言的话未完,就被向晚晴截断。「谁都不给,这是言儿的心意,所以我会好好保存。」她这时才知道穆言每次替自己炼药的心意,不禁暗自责怪著自己,糟蹋了穆言的好意。
听言,穆言的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然後又忍不住投入向晚晴那令她眷恋的怀抱里,紧紧地抱著她不放。师傅,我替你炼的药,那代表著我对你的心意,你说你会妥善保存,那麽我对你的情意呢?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对你的感情,你是不是会说出同样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