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风过舞流云完结第20部分阅读
耽美 风过舞流云完结 作者:肉书屋
一定会做到我总是想将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但那时候,我才彻底发现,很多事都不像我想的那样简单。〃
潋寒忽然停下,不再说话,仔细的端详流云几乎飘忽不定的样子,抬起指尖,勾摹着他的轮廓,忽又转向一边,望着夕阳渐落的方向,续道,〃我开始潜心建立『寒烟缥缈楼』,不光单为寻你,我想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强者〃又重新回望向流云,〃不会再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潋寒〃流云低低笑起来,〃这才是真正的你么〃
潋寒展颜而笑,微勾的嘴角,瞬失了天地的光华。
他的语气亦不再生硬而冰冷,〃我将做我想做之事,不为别人而活,这是你教我的。〃
流云怔了神,直到柔软的触感带着久抑的激|情席卷而来,一时间,竟恍如隔世。
楼外夜色渐起,黑幕掩芳菲。
流云轻轻摩擦着潋寒右手虎口处,厚厚的茧,放至唇边,烙下一吻,笑道:〃呵呵,当初听说你被还吓得我半死。〃
潋寒忽天外飞来一笔,道:〃玄煜跟你在一起?〃
〃呃嗯,你怎么知道?〃
潋寒默然盯他半晌,流云忽然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潋寒淡淡别开脸,望着窗外道:〃宫里那个,一看便知是假。想抓我,他还不够资格。〃
忽听门外有人禀报:〃主上,魔羯麝狩二位楼住求见。〃
流云倚在躺椅上,笑道:〃要我回避么?〃却丝毫起身的样子也没有。
潋寒挑眉望他一眼,扬声道:〃让他们进来。〃
麝狩见流云还在,呵呵假笑两声,终于也没说什么。
魔羯清咳一声,若无其事向潋寒道:〃主上,人已找到,可是直接送还给文荃末?〃
〃文荃末?难道是那个跑了儿子的兵部尚书?〃
潋寒点点头,道:〃不错,真是他委托寻他的儿子,文玉潇。〃
流云凤目一转,向魔羯道:〃那好,我跟你们一道去。〃
潋寒道:〃你想查什么?让他们去就好。〃
〃没什么,但是总会知道些事的罢。〃
潋寒垂眸片刻,站起背过身,淡淡道:〃也罢,随你便。〃
流云一愣,心觉奇怪,但还是起身。
才走两步,又忽退回来,环抱着潋寒,在面颊上中重重亲了一口,笑道:〃我暂时在宜来客栈落脚,有事就来找我。〃
潋寒一怔,没有说话,径自步入内室。
某人却因发现他微红的耳根,笑的灿烂。
才出楼没多久,三人便察觉有人跟着,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流云心知是潋寒派来的人,也就由他去了。
流云换上魔羯楼的银衫,腰间挂了个〃羯〃字,摇身一变,随二人带着昏迷不醒的文玉潇,大摇大摆的来见文荃末。
没想到居然又回到宜来客栈。
文荃末心思倒谨慎,并未露面,只叫人将公子小心抬进房间。流云越觉奇怪,只得再做一回梁上君子,偷听去也。
这时早已夜了,尤在屋顶上,夜风酝寒,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瓦片被轻轻揭起,露出一点微弱的光。
文荃末正坐在椅上,脸色极差。脚边正跪着文玉潇。
他垂眸顺眼,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搭在双腿上的拳头攒的死紧。
〃哼!逆子!还知道回来?〃
文玉潇抬眼冷冷道:〃是你派人抓我回来的。〃
〃你!〃文荃末狠一拍桌,怒道,〃你平日里胡作非为,我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今日你倒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跑去从军?!怎么,翅膀硬了?什么都不管了?!〃
文玉潇蓦的抬头道:〃爹!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儿子究竟想做什么!〃
〃哼!莫忘了我是兵部尚书!日后怎么跟着王爷,你想做什么不行?何苦跑去当个小小士兵?!〃
〃爹!你明明知道那个皇帝是假啊〃
〃啪啪〃两声,文玉潇青白的脸上立刻红肿起来,两个清晰的掌印挂在脸上。
〃你敢再说一次?!〃
文玉潇只捂着脸颊,半声也不吭。
文荃末重重哼一声,留下他,独自出门。
流云轻合上瓦片,跃下屋顶来。
〃他去从军?是往哪里去?〃
魔羯道:〃应该是北边。〃
〃北御北将军么〃流云才走两步,又回头吩咐道,〃派人看着,有事立即回报。〃
魔羯、麝狩对视一眼,只得点点头。
第七十九章 布署
是夜,宜来客栈。
〃你说文荃末父子么?〃玄煜轻轻松开流云的耳垂,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流光。
流云揪出里衣中不断挑逗的两只爪子,道:〃你想怎么办?〃
玄煜轻笑着啄过他的肩颈,道:〃既有内哄,自应好好利用。〃
〃怎么利用?〃流云微微侧过身,薄唇若有若无滑过他的脸颊。
〃暗中放了他,他定会再逃往项瑜之处,派人悄悄跟着,到时持我的信物具以告之,让项瑜暗中领兵回城,助我一臂之力,我们的胜算就大了。〃
流云思忖片刻,笑道:〃你想的不错嘛。〃
〃呵呵,你以为呢?〃
〃啧〃
当晚,守着文玉潇的几名侍卫似乎睡得格外沉,文玉潇看准时机,轻松躲过其余随侍,顺利再次失踪。只是,纵他再谨慎也未曾发觉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全数收入魔羯眼中。
次日早膳之时,又到了流云最头疼之时。
宜来客栈的大堂人来人往,有些嘈杂,而这一桌虽坐了三人,却静的出奇。
流云双目一动不动盯着那一粒粒的米饭,缓缓的喝着稀粥。他左边坐着流霄,他无论做什么都很认真,包括吃饭,一夹一筷,动作不徐不紧,食不言,饭不语。右边则是玄煜,墨袖讲究的挽起,桌边叠着一块湿帕,两根黑木长筷在指间优雅的旋转。
过了许久,流云终于忍不住想流霄道:〃流霄〃
他手中一顿,没有抬头,继续吃饭,流云不死心地又唤了一声。
流霄终于抬了抬眼角,道:〃怎么?〃
流云清咳一声,道:〃你筷子拿反了。〃
〃〃流霄一愣,默然放下碗筷,淡淡道了声〃慢用〃转身便走了。
〃流〃
〃御庄主已经走远了。〃耳旁传来某人促狭的声音。
流云摸了摸脖子上明显的两排齿印,挑眉道:〃你是故意的?〃
〃怎么会呢?〃玄煜轻轻以湿帕擦了擦嘴,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
〃我看你是嫉妒他罢。〃
闻言,两人皆是一愣,回过头,眼前已不知何时站着一小厮打扮的男子,却是慕容翎。
玄煜冷笑道:〃慕容公子何时染上偷听的毛病的?〃
慕容翎不甩他,径自坐到流云另一边,一眼边看见他侧颈上刺目的红痕,重重哼了一声。
流云坐在中间,继续喝粥,忽然小腿一痛,却是被人重重踢了一脚。无奈心中哀叹,他招谁惹谁了他?
待流云回到房中,慕容翎早已候在那里,悠悠摇着扇子。
流云一愣,望着他半眯含〃笑〃的凤目,忽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慕容翎一合折扇,冷哼道:〃你倒艳福不浅。〃
流云凤目流转,凑上去搂着他的腰,笑道:〃你误会了,这个印儿是玄煜故意咬的,昨晚我可是去干正事了。〃
〃哦?〃慕容翎微一挑眉,缓缓拉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蓦的转身将流云双手反锁在他身后,欺上身,笑道:〃那你也让我咬上十个八个印怎么样?〃
流云手腕一翻,反手将他圈在怀里,轻笑道:〃你要亲我十下八下我倒无所谓,呵呵。〃
〃哼。〃慕容翎重重哼一声,嘴角却轻勾一抹笑意。
〃你不是在慕容府忙着么?怎么跑出来?〃
〃这里的事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需要借助『醉卧红尘阁』的力量。〃
〃噫〃流云眼眸微闪,〃『醉卧红尘阁』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个话又说回来,你要怎么做?莫不是再偷一次?〃
慕容翎笑意一僵,怒道:〃我岂有那么蠢!信物的规矩自不能再沿用,必须在其中按插我的人。若是能架空敬王所控制的势力,要不要那两件信物也无所谓了。〃
〃不错。莫非你已经想到法子了?〃
〃所以我才需要『醉卧红尘阁』的情报网。〃慕容翎微微一笑道,〃我要同你们一道上玄耀,怎么,不高兴么?〃
〃怎么会〃流云轻笑吻吻他的唇,忽然嘴角一痛,却是被咬了一口。
〃你还真咬啊?〃流云不满的舔舔嘴唇。
〃呵呵,〃慕容翎伸手摸进流云的衣间,贴上去笑道,〃本公子刚才可说过要咬上十个八个印的。〃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数日后,洛城之事准备妥当,众人修整一番,便朝玄耀出发。待到城外,四处皆是敬王的眼线,防备似乎格外严密。众人乔装进城,早已得到消息的凤瑶亲自前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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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红尘阁』密室。
淡淡的薰香袅袅在室内飘散,夜明珠静悬于壁,迷离的光火跳动般闪耀。狐裘椅榻上,绣着鸳鸯戏水,处处透着奢华。如今的『醉卧红尘阁』与从前的『媚凤阁』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祭天?〃
〃不错。〃凤瑶点头道,她双目微红未退,亲自煮好茶递到慕容翎手中,渗了浸过玫瑰的露水,分外馨香。〃敬王准备三日后在木槿山灵台祭天,恐怕便是在那时登极。〃
〃三日后?〃玄煜眸光一沉,〃来得及么〃
〃来不及也得及,一但他成功,什么就都是他说了算了。〃流云摸了摸鼻子,语气轻而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偷天换日。〃
流霄抿口茶,蹙眉道:〃怎么个换法?〃
凤瑶微微一笑:〃也许这倒可行。那个假皇帝迷上了阁中一人,时不时都会上这儿来。〃
〃谁?〃
〃蓝芹。〃
流云嘴角一勾:〃正好,咱们等着他来。〃
入夜,玄耀街上依然灯火通明,尤是『醉卧红尘阁』门前车水马龙,荡漾的纸醉金迷的气息将黑夜醺成了白昼。
大堂中却并非似普通青楼处处是滛词浪舞,反倒格外风致雅趣,厅堂各处分散着吟诗作画,奏乐歌舞之处,再往里去,更不乏赌场、佳肴、美酒。过了正厅,绕过穿廊,才是不同档次的雅间,保证不会受到任何打扰,更高一级便是单独的精致院落,一般是达官贵族长久包下的,付得金子更是普通富人的数倍。
却鲜少有人知道,几乎每层楼间,都有不同的秘道用作传递情报或安全防患之用。
〃我该叫你御公子、云公子、还是柳公子呢?〃蓝芹斜靠在椅榻上,眼中透着一丝难测的笑意。
〃随你高兴,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何你还留在这里?你不是寒的手下么?〃
蓝秦微微笑道:〃算是罢,不过我呆在这里,只是因为有趣而已。〃
流云抬目望着他,道:〃那此次计划〃
〃我可以帮你。〃
〃哦?〃流云挑眉,有些不信。
〃呵呵,生活太无聊了,总要有些乐趣才好。〃
流云双眸轻合一抹笑意,道:〃有劳了。〃
纱帘忽然撩开,却是凤瑶走进道:〃人来了。〃
蓝芹理理衣衫,随她出去。
玄煜荡了荡手中茶盅,内双轻挑,轻笑道:〃你倒是上哪儿都能碰到熟人,嗯?〃
流云环胸靠在躺椅上,道:〃别说这些了。还是想想怎么办罢,据密报,此事许久前敬王便开始着手准备,他通过假皇帝将城中御林军调往玄耀四处,一则防惫变故,二则,御林军本是凌丞相直属势力,也怕会坏了他的好事。另外,凌丞相应该被他软禁了,具体在哪里,还不知道。〃
玄煜笑道:〃急什么?有你在嘛。〃
流云微微一怔,半晌没有说话。
精致的雅阁内,青纱环绕,麝香弥散。精美的菜肴摆在桌上,一口未动,早已冷了。
酒倒尽了,蓝芹摆摆手,示意丫鬟送酒上来。
他身边坐着个华服金冠男子,一副不同于他的别样俊美。只是神色焦虑,话语亦不多,只一个劲喝酒。
蓝芹抬目笑望着他道:〃公子今日可有何烦心之事?〃
男子欲言又止,又缓缓摇头,最后像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急急抓住蓝芹的手,没头没脑说了句:〃你跟我一道走罢!〃
〃为何?〃蓝芹有些好笑望着他。
男子来回踱着脚,道:〃此事此事三日后,我怕唉,总之是大麻烦,你跟我一道走罢!〃
不待蓝芹回答,门忽然〃哗〃的一声被打开,两个颀长的黑影闪进房内,正是流云和玄煜。
男子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样的脸,完完全全僵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不好意思,你走不掉了。〃流云两指轻弹,点了他的|岤道。
男子等大双眼,眼睁睁看着蓝芹朝自己讽刺般的微微一笑,转身出门了。
玄煜缓缓踱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盯着他,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男子垂着头,咬牙不说话。
〃怎么?还等着玄敬来救你不成?〃
他猛然抬头道:〃他尚未登基,自不会让我死!〃
〃哼!〃玄煜冷笑道,〃有我在这里,还需要你么?〃
男子蓦然瞳孔猛缩,盯着玄煜,似乎犹疑什么。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似有大批人马正朝着边来。凤瑶匆匆进来,急道:〃敬王的人忽然前来搜查,我带你们先进秘道。〃
那男子立即喜形于色,扯着声音大喊:〃我在这唔〃
玄煜抬手点了他的哑|岤,一把揪起他,道:〃快走。〃
几人闪出房间,老远见一群侍卫打扮之人朝这边而来,只得跃到房梁之上, 躲过这一班的搜查。
〃你们几个,去那里,你还有你,进房间!记住,王爷吩咐了,定要捉他回去,若那人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接到命令,大部分人散开搜索,流云几人趁机闪进秘道的穿廊。
玄煜讽刺的睨着那人面如死灰的脸,道:〃‘格杀勿论‘?哼,看来你已没有利用价值了。〃
〃若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你们能否保我不死?〃
玄煜和流云对视一眼,点头道:〃可以。〃
男子一咬牙,将口中之谜刷拉拉都倒了出来。
原来,他名叫重桦,不过是个戏台上的戏子,几年前被敬王发现,便立即被带回着手栽培,模仿玄煜的一举一动,几年后倒也真像模像样。他贪恋荣华,又因迷恋蓝芹,心甘情愿受敬王摆布。其后,敬王决定在祭天之日登基。他知道自己之后定然会被灭口,于是偷偷逃出来想带蓝芹一道离开,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玄煜冷然道:〃皇后的孩子可是妳的?〃
流云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不,我怕派拆穿,见也没见她几次,我去之时她便已有龙种了。〃
流云盯着他半晌,忽问道:〃你可知道敬王将凌沧溯关哪里去了?〃
重桦道:〃应该在敬王府的密室内,但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玄煜示意凤瑶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向流云道:〃现在怎么办?〃
流云眸光微闪,道:〃我想我知道那个密室在哪儿。〃
〃那太好了,事不宜迟,我跟你一道去。〃
〃不行,〃流云摇首道,〃你现在立刻出去,假装被那些人抓到,装成重桦,参加三日后的祭天。我相信这个难不倒你罢?〃
玄煜微微一愣,沉吟片刻,望着流云,道:〃那你〃
〃放心,我会跟流霄一起去。〃
玄煜背过身去,良久道:〃为什么他可以?〃
流云笑道:〃翎要留下处理他府中之事,逝还在洛城,一时半刻赶不过来,我之前让人跟寒去了封信,要他吩咐魔羯定将项将军带来,他已派人回话,项瑜已带一千精兵赶来,不日便到,这里只剩我跟流霄。况且我答应过他,不再独自承担〃
玄煜蓦的回头:〃你答应过他?你却从来不曾承诺我什么〃
流云移开目光,淡淡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更何况,你自己亦无法承诺〃
玄煜目光灼灼看着他道:〃你明明就是介意那晚的话的,是么?〃
流云摇摇头,道:〃你想多了。准备准备,快去吧,我会让凤姐派人暗中跟着你的。〃末了,又望他一眼,终于还是出去了。
玄煜独立房中,望着他的背影低低道:〃流云,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与此同时,通往玄耀的官道上,数匹骏马神速奔驰,为首马上之人一袭玄黑长袍,如墨的黑发飞扬在后,俊美的脸庞仿佛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芒,他幽深的目光直视前方,玄耀的方向
黎明即将到来,汹涌的暗潮终将浮出水面
第八十章 突袭
午后,暖阳当空,柔和的阳光将人都沐浴的懒散。
流云和流霄悄悄伏在敬王府的高墙上,暗暗观察着府内守备情况。
〃为何咱们不等晚上再来?哪有人大白天闯进人家大院的。〃从来行事光明正大的流霄不禁有些为难道。
流云回过头微笑道:〃对呀,人人都这么想,所以晚上守备也会最严,尤其这几日,晚间防备可能加倍,而现在午饭之后应是人最松懈之时。〃
流霄点头道:〃原是如此。〃
〃好了,下去吧。〃
忽然人影一闪,隐没入假山之后。
流云凭着当日的记忆找到那条秘道的入口,幸而那机关还在。秘道依然曲折如初,阴森森的小道透着幽幽蓝光,有了前车之鉴,两人走得很小心,脚步声几乎轻得听不到。
七弯八拐了一阵,不久便又到了那〃北斗七星箭阵〃。
流霄环视秘道,蹙眉道:〃上次你便是在此处受伤?〃
〃对,当心,跟着我走,一步也不要多踩,否则会很麻烦。〃流云伸手握住他的,靠着记忆一步一步往前走。 脚下石板约莫一丈见方,仅够一人踩踏,两人贴的很近,呼吸都交融在一起。相对于流云的紧张,流霄反而显得轻松很多,他微微带着浅笑,仿佛这曾令流云叫苦不迭的暗箭不值一提。
两人顺利走完最后一块石板,流云轻松一口气,却见流霄一脸莫名的笑意,挑眉道:〃很好笑么?〃
流霄反握住他的手,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回过头笑道:〃只是很少见你如此紧张的模样罢了。〃
待到尽头,流云缓缓启动暗门,果见一紫衣人静坐其中。听闻声响,他回过头来,看见流云二人,不由愣了一愣。
浅蓝眸子盯了流云许久,凌沧溯缓缓起身,朝流云拱手道:〃御公子。〃
他的衣衫有些皱,落了些纤尘,脸色意外的沉静,见到他们稍有些惊讶:〃你们二位这是〃
〃我们是来带你离开的,先别说这个,出去再说。〃
〃且慢,〃凌沧溯正色道,〃皇上如今在何处?〃
流云笑道:〃放心,他没事。〃
三人随即按原路返回。
谁料,却在这时,敬王刚巧回府似有贵宾至,侍卫一时竟多出了许多。
若只是流云流霄二人倒也能来去自如,只是凌沧溯半点武功也不会,饶是三人再小心翼翼,却终被发现了踪迹。流云暗骂一声,随手扯下一块布,将脸遮起。
幸而这些侍卫武艺平平,一时半刻根本近不了身,但对方人多势众,耽搁久了,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流云退了两步,将凌沧溯托给流霄,低声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到。〃
流霄目光一沉,道:〃不行。〃
〃霄〃流云还欲再劝,忽见眼前白衣飘然,一柄墨色古剑当空而斩,吓退了一排侍卫,压低的嗓音自蒙面的白布内传出道:〃跟我走。〃
流云心下甚奇,却也不做他想,几人突围而出。
〃发生何事了?〃
〃启禀王爷,有刺客将凌沧溯劫走了!〃
〃什么?〃玄敬瞳孔倏的紧缩,沉默片刻后道:〃拿纸笔来。〃
那人对王府的地形甚是熟悉,左弯右拐,将侍卫远远抛在身后。几人一口气跃出王府,仍继续跑了几里方才停下。
流霄向那白衣人拱手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阁下是〃
男子回头望了流霄一眼,良久,轻轻一叹,缓缓摘下面罩
流霄一愣道:〃卓堡主?〃
流云微微笑道:〃或许该叫‘七月堡主‘罢。〃
七月越然叹道:〃二庄主如何得知?〃
流云耸肩道:〃猜的。〃
〃〃他不置可否道,〃此地不宜久留,几位快走罢。〃
流霄道:〃原来你真是既然如此,何以三番两次救我们?〃
七月越然默然望着流霄,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了。他很瘦削,乍眼看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背影却笔直的像腰间锐利的古剑,自有一股岁月沉淀的沧桑,渐行渐远,轻烟般流逝在绿林深处。
凌沧溯喃喃道:〃‘七月‘难道是〃
流云奇道:〃丞相知道这个‘七月‘?〃
凌沧溯摇首笑道:〃我虽不涉武林,却对‘七月‘一族略有所耳闻。
〃七月氏在玄国是个古老的姓氏,你们年轻一辈恐怕不知。传说,七月一族有两件镇族之宝,一是武学秘笈曰《凌剑玉诀》,二是一柄自古传承的宝剑,相传乃是南冥的神石所铸,无坚不摧,锋利无比。
〃可后来不知为何衰落下来,两件宝物亦不知所踪,其后代已是寥寥无几。若刚才那位果真是七月之人,又不知何以要参与朝廷之事〃
〃原来如此〃流云合目点头道,〃也罢,咱们还是先回『醉卧红尘阁』罢。〃
玄耀城外,上千敬王的精兵扎营在护城河附近,听候待命。入夜,营地燃起簇簇篝火。
相隔不远的山头上空,一只雪白的信鸽扑扇着翅膀,正朝着营地飞去。忽然银光一闪,信鸽一头栽倒在地,一银衫男子解下鸽腿上的信条交给一旁的黑衣男子,垂首道:〃主上,这只鸽子是从玄耀方向飞来。〃
黑衣男子展信。
〃事情有变,祭天提前,速领兵入城,赶往木槿灵台。〃末尾有个朱红的印,浅浅刻着一个〃敬〃字。
男子眼眸微眯,道:〃叫项瑜过来。〃
〃是。〃
不久,帐外想起阵阵沉稳的脚步,青黑的披风衬出一挺拔的身形,男子进帐,恭敬拱手道:〃涵王爷。〃
潋寒摆手,指指座椅示意他坐下,将信条的给他,道:〃阻挠玄敬的部下,你有几成把握?〃
项瑜看罢,立时怒上眉梢,起身在帐内踱了两圈,沉声道:〃可领两百兵,趁夜突袭,出其不意,若能擎其将领,自可不战而胜。〃
潋寒合眸默想片刻,起身道:〃我亲带楼中之人同你一道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项瑜一愣,急道:〃不可,王爷三思!这〃
〃我不会失败。〃潋寒侧目,语气极缓,却字字铿然。
项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忽然明白心中那清冷如月的人为何会效忠于他。
半夜三更,军营中忽来了手持敬王印信的信使。守将袁义虽心中甚疑,但信印却千真万确,生怕怠慢了,只得将人迎进。
不久,寂静的林中狼嗥阵阵,倏然营内火光冲天,不少士卒在睡梦中被活活烧死,众人抱头鼠窜,却见地上似有血淋淋的头颅滚过,竟包括上将在内!个个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当守将袁义发现事情有异之时,已然太迟了,却哪里是魔羯等人的对手,待他见到本已〃处斩〃的涵王脸庞之时,立马三魂去了两魂半。
一夕之间,上千士卒死的死,伤的伤,连守将也被生擒,那剩下不到千百的士卒也只有投降的份了。
〃玄敬是如何吩咐你的?〃潋寒坐在主帐的元帅椅上,半眯的眸子,根本看也不看跪在前面战战兢兢的袁义。
〃他〃
〃住口!〃一旁的副将倒颇有骨气,腿打折了才跪下去。
项瑜扫他一眼,望向潋寒,后者眼也未抬,淡淡说了一字:〃杀。〃
话音未落,血光已溅得袁义一身腥红,他吓得惨叫一声,几乎晕过去,哪里还敢隐瞒,将玄敬意在三日后于木槿灵台祭天,实乃称帝之事一字不漏说了出来。
项瑜猛一拍桌,骂道:〃好个玄敬!〃
潋寒凤目微眯,道:〃三日已去一日,如今他又将日子提前〃
项瑜起身负手道:〃只剩一天了。〃
〃应该赶得上,传令下去,即刻出发。〃
〃是〃项瑜犹豫片刻,道,〃下臣有一事不明。〃
〃何事?〃
〃王爷平息内乱之后,不知作何打算?〃
潋寒抬目扫了他一眼,冷然道:〃你以为我要如何?〃
项瑜心中一凛,却见潋寒缓缓起身,走向帐门,忽又侧过脸,淡淡道:〃那人的位置还入不了我的眼,此行不过受人之托罢了。〃
翌日,『醉卧红尘阁』。
凌沧溯负手立在窗前,望着楼下密密麻麻的士卒,道:〃没想到玄敬竟将祭天之日提前一天,现在全城已经戒严了,今晚黄昏便是灵台祭天之时了〃
流云阖目,靠在漆红的大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茶几,发出〃答答〃的声音。
流霄道:〃你还在等什么?〃
流云微微睁开凤目道:〃一个消息。〃
〃什么〃
恰在此时,凤瑶款款而至,手中握着一只雪白的信鸽,一根紫绸绑在鸽腿上,正是流云等待的〃消息〃。
流云展开看罢,微微一笑道:〃咱们走吧。〃
日过午昏,空中厚厚的云遮了半个天空。
玄耀大街上,士兵严严分站两侧,强令百姓跪在地上,等待摄政王和皇上的大驾。
两个其貌不扬的男子混在人群之中,冷眼望着大道的尽头。
〃你让流霄大哥将凌丞相带哪儿去了?〃慕容翎将折扇收入怀中,低声道。
〃我让他们去调动御林军,接应寒和项将军,他们来援之前,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来了。〃
远远的,金丝龙轿露出一角明黄,〃万岁〃的呼喊已此起彼伏的传来。
流云稍稍抬头,长长的持旗侍卫过后,最尊贵的龙轿上 ,玄煜一身龙凤皇袍,正襟端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徘徊,与流云目光相接的一刻,他扶在椅搭上的手倏的扣紧一瞬,随即又缓缓松开,不着痕迹的别开目光。
敬王的王轿紧跟其后。正坐的男子一身尊贵的玄黑丝袍,衣袖摆领间精细的勾着缕金流苏,侧摆竟飞腾着双龙逐珠,精巧之度不下于皇袍。他扬眉擎笑望着渐近的木槿山,好似天下已在手中。
流云望着走远的龙轿,低声道:〃跟上。〃
到了木槿山脚,道路两旁的百姓已远远被拦在后面。远眺苍山,层层雾霭绕盘桓,巍峨仿若直通天际。
玄煜轻轻吸一口气,从容下轿。身后忽想起一声轻笑道:〃陛下,待会你可要好好表现了。〃
玄煜垂首,微微点头,掩住了目中跳跃的冷笑。
跨过一级级的通天石阶,一方平坦的天台豁然开朗,大理石白玉一块块铺在地上,每一块竟都雕琢着不同的花纹,中间一条宽阔的古道浮雕着龙腾虎跃,栩栩如生,古道高耸入云,浮云如烟漫漫,雾气如苍虯,广袤迷蒙,俯首望下,苍茫大地尽现眼中。
仰望高处,呼啸的风刮的人睁不开眼,迷影幢幢,灵台便在烟影雄殿至高处,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曾经,玄煜便在此处荣登大宝,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暗暗立誓,要将玄敬加诸于他的双倍奉还。
现在,玄敬站在他身后,几乎控制了一切,逼他传位于他。
玄敬双目微眯,笑望着跟在他身后。
玄煜咬咬牙,一步一步跨上灵台。
冷风肆虐,狂乱的窜进他的长袍,黑发狂舞于风中,他的双目中,燃着前所未有的火焰
第八十一章 最后一战(完)
灵台乃玄国至高无上的神台,非皇族之人万不得入,玄敬只得命少数亲随在台下待命。
既上灵台,玄煜一言不发,有条不紊地做着祭祀工作。冥冥圣火燃着,他双手捧着错花鹤顶青铜壶,小心将牛羊牺牲之血灌入,撩起衣摆,跪在台上,口中默念祈祷。
玄敬在一旁冷冷望着,道:“做的倒是有模有样,行了,不必再拖延时间了,直接宣布罢。”从袖中抽出一轴明黄的旨文丢给他。
玄煜顿了一顿,睁眼瞥了旨文一眼,忽而微微一笑,卑弱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直盯着玄敬,带着讽刺的笑意。
玄敬心中微惊。这个人难道是
玄煜缓缓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微笑将旨文投入冥火之中,火焰倏的剧烈燃烧,余下几缕灰烬消逝在狂风之中。
“你玄煜!”
“没想到罢,皇叔。”玄煜理了理衣袖,慢慢踱过来,内双半眯起,笑道,“猜猜,朕,是人是鬼呢?”
玄敬蓦然退了两步,心难以自制的狂颤起来,鬼神之说虽让人难以置信,但当日堕崖却是自己亲手推他下去的,如今忽然真真切切现在眼前,怎叫人不心惊?!
玄敬愈退,玄煜更大笑着逼近,幽邃的墨瞳带着一丝狠戾,骤然两道凌厉的掌风挥向玄敬!
他恍然惊醒过来,却已重重吃了一掌。玄煜连攻而来,占尽先机,使尽了全力要置他于死地,断不会手下留情。
玄煜狼狈闪躲,接连退了数步,一直到灵台边上,再后退便是万丈深渊,生死只在一线!
玄敬咬牙,挺身迎上他的掌击,竟生生抓住了他的手,五脏六腑震的像全挤在一起,痛楚难当,他蓦的使力狂扯,玄煜猝不及防,两人竟立时调了个位置。
玄煜不及收力,电光火石之间,整个人生生摔下了灵台!幸而左手及时扣住石板,才免于落的粉身碎骨,然而却单手悬在灵台上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哈哈玄煜啊玄煜,你始终不是我的对手!”玄敬狂傲笑道,俯视玄煜忽然抬脚踩在他几乎快痉挛的手背上。
牙关紧咬,不肯发出一丁点呼痛或求饶,只狠狠叱道:“有本事就杀了朕!永远也别想朕传位给你!”
玄敬冷笑着加大脚下的力度,道:“哼,你以为你还会有用?你放心,你死了以后,很快就能和你的心上人见面了,哈哈哈”
玄煜瞳孔猛缩,心中忽涌起一阵恐惧,连命悬一线都不曾有的恐惧。
死亡,自己经历过不止一次,却从未如此怕过,害怕死去,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
苍茫的浮云浩淼如烟,幽幽深渊时明时灭,千丈万落陷入无尽的黑暗,望一眼都让人手脚发颤。
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刀割般的疼,手几乎麻痹了,尖锐的石沿将手腕磨出一道道血痕
就要支持不住了罢流云会怎样呢?他会忘了自己么
太不甘心,想要好好的活着,好好跟他在一起皇位又怎样,江山又怎样?但繁华过后,终成一抷黄土,云烟消散,有谁还记得你?
走到生命的最后,清晰的印在眼中的只是那张邪肆微笑的脸
“哼!去死吧——”玄敬冷笑着,缓缓抬腿将他重重踢了下去!
玄煜紧紧闭着眼,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
一刹那,腰间似乎被一只手臂牢牢揽住,下落之势生生止住!玄煜不可置信睁开眼,却见一张巨大的白帆布网一样被撑起,身旁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不是流云是谁?
“流云!”他们在飞?作梦吧
“幸好我来的及时!你差点吓死我”流云一手紧抓着自制的“滑翔翼”,一手牢牢抱着他,道:“抓紧我!”
御风猛冲至灵台,稳稳落在天台之上。
还未下灵台的玄敬忽见一巨大的“白鸟”出其不意飞上来,不禁吓了一跳,惊恐的盯着安然无恙的流云和玄煜。自知不敌,转身便跑,刚一转身,却见一袭白影,手摇折扇,悠然立在入口,一双桃花眼擎着一丝讽刺的微笑,半眯望着他。
“王爷,这么急着走么?咱们也该算算账了罢。”
“慕容翎你也没死你怎么上来的?”玄敬退回中间,厉声喝问。
“哼,”慕容翎轻笑一声,仰了仰下巴。
灵台之下,不知何时而来的御林军同项瑜的士卒正与敬王的打斗正酣,滚滚黄烟四起,几乎遮住了西天的太阳,灵台上呼啸的风声几乎淹没了隐约可闻的喊杀。
远方天际云霭流过,忽然西边日影方出,残阳如血,骤然将昏暗的灵台照得血影斑驳。
玄敬晃了两晃,喃喃道:“怎么可能项瑜怎么会在这里?!”
流云笑道:“多亏项将军运筹帷幄,早已洞悉你的阴谋,早已将玄耀包围了,王爷在城外上千精亦兵经投降了。”
这话说的半实半虚,但实事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饶是玄敬再强装镇定也不禁乱了心神。
玄敬退无可退,向慕容翎道:“你难道不想要枫玉令和扳指了么?”
“呵呵,”慕容翎嗤笑道,“没了你,不要那两件也无所谓了。更何况你安排在暗部中的亲信已被我一一铲除了,要它何用?”
“你好好,好你个慕容翎,”玄敬狂笑两声道,“不愧是弦的儿子,呵呵不过,别高兴的太早,孰胜孰负还未知呢!”
玄敬深蓄力量猝然爆发,旋身向慕容翎击去,却不料他武功已大为精进,只见白影微一侧身,便从容闪开了攻击。
玄敬并不追击,却是捉住了这个空档,发足向通天阶冲去,哪料还未跑得两步,忽后颈一凉,竟是流云的掌风紧随其后!
玄敬心下惧惊,反手同他对了一掌,却哪里是他的对手?蓦的吐出一了大口鲜血,连连退后数步,才勉强站稳。
他忽然眸光一闪,冷哼道:“御流云!兔死狗烹的道理你不懂么?”
“那又如何?”流云扬眉,笑的风轻云淡,“我只做我想做的事罢了。”话音未落,身形轻旋,眨眼间仅距半丈之远。
眼看即成定局,倏然寒意只袭侧身!
流云心中一凛,墨衣轻旋,轻飘飘落在远处,几缕青丝骤然断落滑下!的
一柄极古老的长剑横在玄敬身前,精细的浮刻着玄青纹案,透着远古沧桑的质感。‘穹渊’二字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庄重气势,凌锐的剑锋隐隐缭绕着幽幽寒意,青而泛白的剑穗在风中摇曳。
掌剑的手臂很直,动亦不动,七月越然抬目望着流云,目不转睛,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勃发。
天台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十来个黑衣死士,半数已将慕容翎和玄煜围上,纠缠不休。
七月越然忽道:“护送王爷离开。”
余下死士护在玄敬周围齐声答应,便要带他冲下灵台。
流云双目微闪,却听七月越然道:“御阁主,你的对手是在下。”
他轻笑着,缓缓抽出淬雪,银华如练,扶摇亮起一角天空。
“你有这个自信赢得过我么?”有项瑜,潋寒,流霄在,他并不担心玄敬逃得掉。
“老实说,没有,但凡是总得试一试,能与御阁主全力一战,方也死而无憾了。”
“好。”流云右腕一抖,甩水般流练出一道铮亮的剑光。
穹渊本来毫无光泽的剑身,忽在七月越然手中凝出淡淡的流光,越来越亮,青眩刺目。
“看来,上次堡主还有所保留罗?”流云眼尾勾起一抹浅笑,墨黑的长袖飒然扬起,飞舞不定,缓缓抬手,淬雪锋锐的银尖直指对方!
几乎同时跃起,又同时落下,闪电般,在云雾缭绕的灵台,一白一黑,时明时灭,霞光闪耀,绵绵龙吟不绝于耳
慕容翎抬指一点,解决掉最后两个,回手却见穹渊、淬雪几乎绞在一起,两人身影在天台边缘忽闪忽现。残阳背光之处,分不清谁是谁,任谁一脚踩空,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流云!”浅蓝衣袂飞掠而至,眼前的情势却着实不容乐观。
却在此时,七月越然忽闪了闪眼神,流云看准时机挑剑气贯长虹,心料此招虽不能一招取胜,但可使对方渐落下风。
不料他不闪不避,迎风而上,长剑直横胸前,破风而斩,竟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招式!
流云意想不到,猝然双足一点,向后滑过数步,七月越然忽顿住身形,周身气流似乎被穹渊吸住般,濛濛卷动,雪白的衣袍凌风飞舞,右手微微震动,竟是将全身劲气释放而出,一决生死!
猛一腾跃而起,穹渊脱手而出,骤然变出幻影无数,缠绕着凌厉的剑气,龙卷风一般飞旋流云周身,呼啸不已。
这是凌剑玉诀中所没有的不能再以剑谱上的武功取胜
流云半合眼眸,沉静凝视着他,凌风夹杂着强劲的杀气,利剑般刮得脸上生疼,只稍一动,长衫之上立时被割出一道道血痕。
闭上双目,虚幻的剑势摒弃心神之外。一切都是幻象不可能回凭空生出这些剑来
“流云!”流霄紧握点青,终于忍不住提剑而起,却不料那一圈圈剑气摒壁般牢不可破,刀枪不入
耀黑的凤目蓦然张开,凌厉的眼光直视对方。
七月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