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耽美 风过舞流云完结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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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耽美 风过舞流云完结 作者:肉书屋

    滚烫的温度,慕容翎绕到他身后,舌尖轻轻在耳廓滑过。

    “我要你今晚”

    “就今晚?”的

    慕容翎蓦的抬眼,道:“你答应?”

    “呵呵”流云轻笑,眼底飘过一丝狡黠,“应你一次又有何妨?”

    今日恐怕是慕容大公子一生中最兴奋又最难受的日子了。

    好容易心中最大的愿望就要满足,可偏偏天公不作美。接二连三不住的有要事急需处理,忙得他焦头烂额不说,还白白浪费了大把的千金良辰。直到深更半夜,才闲下来,连自小教养极好的慕容公子也耐不住连声暗骂。

    立时直奔回房,流云却已熄灯睡了。

    慕容翎悄然摸到床榻,淡淡嗅到属于他的气息。双手轻轻游移到榻上,刚一触到温热的肌肤,突然被整个人带到流云怀中。

    黑暗中,四目对视,呼吸在灼盛的体温中变得紊乱。轻薄白衫一件件滑落,肌肤相亲,炙热的高温如火般被点燃。

    “云云”慕容翎低笑着轻唤,抚摸着身下肖想已久的身体,揽住流云的脖子,印上那两片火热的唇瓣,辗转颤栗缠绵

    粗重的喘息流落出华丽的帐幔,月影横斜,淡淡洒在缱绻缠绕的墨发上。

    流云含笑的眼眸映在他的瞳仁中,如此旖旎的时刻在他脑中意滛过无数次

    喉咙里反而干渴之极,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似着了火,俯下身,滚烫的舌一路轻咬过锁骨,双手滑向身下,光洁的触感电流般直通小腹

    双雁云飞,钩帘半卷,飘渺的笛声浸在月色中。

    似听见子夜的锣声轻轻入耳。

    大腿内侧游移的双手,突然被冷不防一把扯上,眼前黑影一花,整个人被流云压到凌乱的床褥上。

    慕容翎一惊,浸在情欲中的眸子清醒了几分:“你你说好今晚让我的?!”

    “呵呵是啊”流云的舌尖沿着耳廓忽滑进耳孔里——

    “啊——云”刺激得身下之人一阵气血冲脑,几乎把持不住

    刻意压低的喘息,撩拨着流云所剩无几的自制力,他轻轻笑道:“我答应你的是‘昨晚’,子夜已经过了,现在可不是你的生辰了”

    “你混蛋——啊!”

    左腿被蓦然被抬起,最私密的地方,展露无疑

    犹记落茫崖底,乱红桃花下,修长的手指摘掉身上飘零的花瓣。

    凉夜忽然被风卷起,特有的男性麝香,混着断续漏出暗哑粗重的喘息,和着撞击,被夜风卷裹着,在昏惑迷乱的纱帐盘旋回荡。

    漆黑的小巷深处,悸动的表白,激动的拥吻

    流云一点一点埋入,一点一点侵犯,激烈的冲刺在早已谙熟的敏感,在最深处,感受他的颤抖和渴求,直到欲望的热浪送上云端

    “舒服么?”故意在火热的内里缓慢摩擦,沙哑的声音在耳旁低低的邪笑。

    慕容翎不满地轻哼一声,扬起头,不得不更加敞开双腿,迎合他销魂噬骨的更深的撞击

    暗暗苍穹浮云,月色荡漾。

    今日便罢了明年此刻

    慕容翎凤目半眯,张口猛烈的卷入流云的唇

    等着瞧

    番外(四)夜未央

    淡秋染枫林,秋风飒飒,荻花正盛。暖阳正午,赖在朱红的宫墙上,闪烁的光辉在琉璃瓦上洒出一片晶莹,沐浴着这一代如日中天的大玄王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无不宣示着玄国的繁盛。

    玄耀,诚如其名,玄之耀,辉煌的宫城之内,无数春秋一代一代上演。

    御花园中央,一汪如镜湖水静躺。曲折迂回的绕廊链珠般盘桓在湖边,直通一座青纱环绕的『潋翼亭』。

    一袭镶金玄黑龙袍斜倚榻上,衣摆铺开在雪白的狐裘软毯上,飞扬的绣着精致的龙腾凤舞。

    如丝的酒香缭绕亭内,渺渺飘散开湖上,锦鲤似醉,在清湖中溯游,久不散去。

    榻上之人微醺,浅浅醺红染上英俊的面颊,狭长的内双半眯,含笑注视着一旁玩耍的孩子。

    突然,一声刺耳的碎瓷之声惊飞了云雁鸟雀,无价的精美玉器一不小心滑落,立时成了碎片无数。

    “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宫女慌乱地清理着碎了一地的瑶琼瓷盏,一面战战兢兢地磕头求饶。这可是煜帝最喜爱的瓷杯,她有几个脑袋也赔不起啊。

    “哼!”倚在榻上的男子脸色一沉,吓得宫女心中“咯噔”一下,打了个突。

    “拿个杯子也拿不好,朕留你何用?”男子缓缓做起身,深沉的眸光扫过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宫女。

    “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她一个劲地磕头,生怕那个尊贵的男人一个不满意,自己就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男子看着她磕,也不出声,沉默却更令人压抑。

    忽然,一旁玩的起兴的孩子注意到这里。他约莫四五岁的样子,小小的身子裹在华服锦衣里,白白净净的脸庞已现出几分传承自父亲的俊气。

    “父皇,她为什么要磕头?”

    奶声奶气的童声让男子心情稍好,他放柔了眼神,轻抚着孩子的额发,道:“她犯了错,父皇要惩罚她。”

    宫女更是害怕的发抖,颤声求情。

    男孩于心不忍,向男子道:“她已经知错了,父皇就饶了他罢要不就罚她喝苦药?”孩子天生怕苦喜甜,苦药莫过于最严厉的“刑法”了。

    “呵呵”男子微微一笑,又转向宫女,严声道,“既然太子替你求情,朕就免你死罪”

    “多谢皇上开恩!”宫女差点没喜极而泣。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月无俸,另外”男子偏头想了想,摸摸儿子的发,道,“去喝三罐最苦的药,不得有误。”

    “是、是!谢主隆恩!”别说三罐,一百罐也喝得!

    男子笑望着儿子,柔声道:“父皇这么做,夜儿可满意?”

    沄夜重重一点头,笑道:“父皇最好了!”

    “呵呵,”男子将他抱在怀里,淡淡道,“夜儿,今日之事,父皇要你记着,御下定要懂得恩威并施,万不可一味苛刻,亦不可一味仁慈。夜儿可明白?”

    沄夜想了想,认真点点头。

    “又在小坏小孩子,夜儿还这么小,哪里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见亭外忽飘进的戏谑声音,男子眉眼浮现出难掩的惊喜。

    “流云,你来了?”

    蓦然眼前紫袂飘进,修长挺拔的身影近在眼前。

    “云哥哥!”沄夜跳下软榻,小跑过去,扯住流云的衣摆,喜道,“云哥哥什么再教夜儿剑法?”

    “呃”流云抚额。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着了某人的道。

    “好了,夜儿,云哥哥跟父皇有事要谈,该日再教你,你先下去玩罢。”玄煜笑道。

    “是,父皇”沄夜双瞳一转,笑道,“不过,云哥哥下次要教夜儿两招。”

    这小鬼!

    流云挑眉,望着某人微弯的嘴角,只得道:“好、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沄夜这才随着侍女下去。

    流云摇首,坐在榻沿上,无奈笑道:“好个玄沄夜,真不愧是你儿子”

    “呵呵,”玄煜伸手搂过流云精韧的腰,头搁在他肩上,轻笑道,“这个自然”

    “那可苦了我明知道我最讨厌教小孩”

    “怎么?”玄煜内双微眯,一口咬在他右耳耳垂上,凉凉道,“阿七你就愿意教,我皇儿你就不愿,嗯?”

    “阿七?哈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流云侧过脸,轻笑道,“这种醋你也吃?”

    玄煜一挑眉,不说话。

    伸手拿过酒盏轻抿一口,绛红色的酒珠沿着嘴角滑落,滑过性感的锁骨,滴进衣襟里。

    流云微笑望着他,等着他下一个花招。

    玄煜抛开酒杯搂着流云的脖子就吻上来。醉人的醴酪融入口中,火热的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这次又是什么?”流云空出手摸进他的衣襟,戏谑道,“不会又是媚药吧?太没新意”

    “当然不止”玄煜拉过他的手按在榻上,亲吻着他的颈项,笑道,“多加了些软骨散”

    “我的陛下,你怎么还没死心呐”身下之人蓦然翻身,膝盖瞬间顶入他双腿之间,望着玄煜惊讶又不甘的墨瞳,笑道,“你会先服过解药,我就不能事先作准备么?这么些年,都快被你练的百毒不侵了”

    清风拂帘,扬起细碎的喘息的

    “咳咳”却在这时,亭外响起一阵尴尬的清咳。

    流云穿戴整齐的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望着一脸阴沉的某人整理半开的外袍,向亭外道:“凌丞相来的可真是时候。”

    玄煜正在气头上,也不宣他进来,半晌,才扬声道:“爱卿有何要事?”

    凌沧溯道:“启禀皇上,北疆的回漠使者已至玄耀城外,恭候陛下召见。”

    “噢?已经到了?”玄煜愠色稍霁,龙目合起一抹笑意。

    “回漠族?属国么?”

    玄煜颔首笑道:“不错,去年项瑜大败回漠,现已归属我玄国,此次正式前来朝贡。”又转首向凌沧溯道,“传令下去,今夜设宴隆重款待,以示我玄国之盛威。”

    “臣遵旨。”

    翔龙殿,乃皇宫之中历来接待贵宾的宫殿,非一般的金璧辉煌,气势之恢宏也远非一般的殿堂能及。

    夜色已笼,翔龙殿内却依旧灯火辉煌,歌舞升平,无处不透奢华。

    觥筹交错之间,一群妙龄女子飘然上殿。青纱蒙面,腰肢妖娆,袅袅婷婷,独具回漠女子的情魅。

    一白袍女子优雅上前,未曾抬首,浓密的卷发披散,仿佛用白雪映衬的雍容黑牡丹。白袍一展,轻纱薄群下玲珑有致的身段若隐若现,白皙的小腿露在裙外,踏着妙曼变幻的舞步,两串银链在脚踝“铃铃”作响。

    喧嚣的翔龙殿瞬间静默下来,或惊艳,或赞叹,或贪婪,或情se的眼睛注视着她,她却熟视无睹。

    “回漠使绮苏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女子缓缓抬首,双目扫过殿上大臣、官吏,最后落到龙座之人身上,不由愣了一愣,天下竟有如此神韵之人

    玄煜淡淡望她一眼,颔首微笑,罢了礼,寒暄几句,却再无一丝言语。

    绮苏深吸一口气,重新起舞,眼光却一刻不曾离座上之人。整个大殿上的人眼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偏偏除了他,他眼光在另一人身上,那个俊美非凡的紫衣男子。

    他们在高高的龙座上,亲近的交谈,他似乎很开心,弯着的嘴角一刻也未放下过。

    “过了今夜会让他记住自己的”绮苏心中暗想。一想到临行前族长千叮万嘱,要好好迷住这个操纵族人生死的男人,她的脸上不禁一阵晕红。

    玄煜斜坐在镶金嵌玉的龙椅上,长长的鎏金衣袍垂到地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直翡翠琉璃盏,绛红的琼浆微微摇曳着点点光泽。

    “在想什么?”流云见他一脸的暧昧的笑意,不由挑眉道。

    “想你。”玄煜凑近,耀黑的双瞳泛着一丝酒醺的氤氲,“我在想若是你也穿上那般衣裳跳舞”

    “咳咳”流云“噗”的一口酒全送给了桌子,幸而殿上十分喧闹,无人注意这里。

    流云抚额道:“我对人妖不感兴趣。”

    “哈哈”

    流云睨他一眼,起身,撩摆,道:“请恕草民先行告退。”

    “不准!”玄煜急忙拉住他道,“你才陪我多久!”

    流云微微一笑,道:“我说我先回你的寝宫。”

    未央宫远离喧嚣的前殿,宫廷深深,浅月微笼一层青纱,天阶夜色如水,幽菊飘香,冰冷的宫殿似也泛起一丝轻柔的气息。

    流云挥手屏退了侍从,就着黑暗进入侵殿,却忽然嗅到一丝异样的香甜。

    “呵呵”流云轻笑摇首,这种情药他不是早就用的不要了么?

    绕过一座巨大的垂花凤舞紫檀木屏风,珠玉垂帘之后,竟似有个黑影伏在龙床之上。

    流云凤目微合,紫袖轻挥,珠帘静静卷起,紫影悄然飘近,却见踏板之上放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联想到适才嗅到的香气,心中已是了然。

    他抬了抬眉,突然重重咳了一声,床上的被子蓦的一动,忽然整个被掀起来,直朝流云扑过来。

    不料,后者压根儿没想怜香惜玉,干脆侧身一让,那团“被子”扑了个空,“啊”的一声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说来也巧,玄煜后脚接踵而到,未央宫不一会便亮起灯来。

    这时才看得清楚,被中露出一双白皙的小腿,薄衫半滑,香肩半露,丰盈的胴体在丝被中若隐若现,正是回漠舞女绮苏!

    她愣愣地望着流云,又转头看着一脸阴沉的玄煜,俏脸蓦的通红,惊叫一声竟羞得晕了过去只苦了流云接下这个有口说不清的烂摊子

    玄煜瞥了她一眼,觉得眼熟又一时记不上来,冷声道:“她是何人?”

    已被升为总管的顺子急忙道:“她是回漠献给陛下的,名叫绮苏。”

    玄煜瞪他一眼,摆手道:“带她下去!不需再来!”

    “是是。”

    片刻,偌大的未央宫只剩他们两人。

    流云坐在床沿上,揉了揉太阳|岤,无奈道:“她把我误以为你才扑过来的,真不关我的事”

    玄煜轻哼一声,灯火映照着侧脸微微泛着些潮红。

    流云轻笑,绕到他身后,温言道:“时间不早了,你要在这儿站多久?”

    玄煜呼吸渐有些粗重,回首挑眉道:“这香那女人点的?”

    见流云点头,他二话不说将人拖到了宽大的龙床上

    后者不得不再次感叹他变脸的速度,是在无人能及

    远处依稀传来瑟瑟的风声,秋夜浸在一汪迷蒙的月色之中,洒下班驳的影。

    未央宫,夜未央,应良辰,惜流光

    番外(五)美人图

    奇枫林,离剑池不远,峰岭不险却高,以奇枫闻名。深秋时节,枫林正火,奇枫雅山,美不胜收。

    风景虽美,却极少有人胆敢前去游览,只因那曾是天绝宫旧址所在,天绝虽殁,余悸仍在。

    不知何时,就在天绝毁于一旦的废墟之上,一座气势恢宏的楼阁却拔地而起,更无人敢靠近,久而久之,也成了私人的领地了。

    鲜少有人知晓,此正是近年来名震江湖的『寒烟缥缈楼』总部所在。

    月如弓,独上中天,正是华灯初掌时。

    烛影摇红,珠帘流紫,轩阁内暖意融融。

    门后垂着一幕青竹帘子,烛光摇曳,带着淡淡的绯红,映着青色帘影。帘后,隐约见两个颀长的人影,正在桌边对弈。

    修长的手指夹着黑子忽顿在半空,迟迟未有落下。

    剑眉轻抬,细细思索。

    对面的紫衣人倒分外悠闲,上好的湛蓝玉瓷盏暖在手上,捻起盖来刮了刮杯口,悠悠暖烟袅袅升起,茶香浸满室。

    那人微微一笑,道:“又不是围棋,需要想这么久么?”

    黑衣人瞥了他一眼,道:“若下的真是围棋或者任何一种我会的,而非这‘五子棋’,倒也用不着想这么久了”

    “呵呵”

    门外忽一阵脚步声,随即响起沉稳的男音:“主上,阁主,天瀓求见。”

    潋寒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顿了一下,才道:“进来。”

    片刻,一银袍男子恭敬站定眼前,望了流云一眼,似有些欲言又止。

    潋寒见他神色有异,将黑子放在一边,淡淡道:“有事直说。”

    “是今日,专司暗杀的天瀓楼收到这个任务”他从袖中抽出一卷画轴,“哗”的展开,“有人用一百两黄金要此人咳咳”说到后来,几个尾音都不敢发出来。

    缘由无二,那画上之人,俊颜丹凤,神采风流,竟像极了眼前悠然品茶之人。

    潋寒盯着画轴,剑眉一挑,幽沉的黑眸瞬间闪过一丝许久未现的杀意。

    他以极缓到令人心惊的速度放下画轴,沉声道:“何人?”

    “咳”天瀓冷汗直冒,小心翼翼道,“这是云云曦阁主”

    “我是问你买者系谁!”

    “呃”硬生生把“不知道”三字憋回去,天瀓低头道,“那人全以书信往来,并委托数个跳板,属下没能查清”

    话一出口,天瀓忽觉脊背一阵发冷。

    “没能查清?”潋寒狭长的凤目半眯,盯着那人,一字一顿道,“天瀓楼主办事不利,连降三级,另选一人作主还不回去领罚!”

    “是、是”几乎是逃一般跑了出去。

    流云抚额,心中感叹这么笨的人是怎么坐上天瀓楼主的位置的

    “啧啧”流云摸了摸脖子,轻笑道,“没想到我的项上人头这么值钱呐”

    潋寒不理会他,道:“谁有这么大胆,竟敢出口就要你的命”忽转而莫测的望着他,“是你又招惹谁了?”

    “”流云嘴角一抽,干脆两字,“没有!”

    “也罢,麝狩楼会查清此事”

    “不急,”流云按下他冰凉的手,放在茶盅上暖着,笑道,“外人既不知『寒烟缥缈楼』与我云曦阁的关系,不妨就来个将计就计,做场戏与他,顺藤摸瓜更何况还有一百两黄金,不要白不要。”

    潋寒想了想,微微颔首,道:“那现在怎么做?”

    “现在”流云顺着他的手臂揽上肩膀,轻啄了一口,笑道,“自然是下棋。”

    『寒烟缥缈楼』办事一向极有效率,只要接下了任务十天之内定会有答复。

    不知是谁放出了画上之人就在奇枫林的消息,然后,天瀓楼的杀手已经部下天罗地网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一个矮矮胖胖的黑影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悄悄潜进奇枫林。

    “奇怪明明说好这个时辰一手交钱一手教人的怎么还没到?”

    “老爷先别急,坐下歇歇那些天瀓楼的真不是东西!竟敢让老爷干等!”

    “哼!”

    黑夜中,树影婆娑,沙沙作响。深秋风冷,习习而过。

    “啊欠!啊欠!怎么这么冷那!”

    “是是,快点火!”

    篝火燃亮,映照出一个矮胖的老头,正不耐的走来走去,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卷画,色迷迷瞅着,差点滴出哈喇子。

    “老爷!老爷!来了!”

    老头色眼一亮:“哪里?人带来了?”

    远处依稀过来数个黑衣男子,在他们一群人前站定。其中一个黑巾蒙面的走上前来,腰间挂着个“瀓”字令牌。他半眯双目,略为惊讶的盯着老头,看了许久,看得他心里发毛。

    一个侍从道:“看什么看!我们老爷要的人可带来了?”

    那男子微一点头,从身后抛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丢给他。

    “奇怪怎么变得这么小?!啊——妈呀!这、这、这”老头打开一看竟是个血淋淋的人头,隐约可见一张俊美的脸孔,吓了一大跳,向被蝎子蛰了般摔到地上。

    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半天:“哎哟!我的美人呀!怎么就变成个头了!你们你们!怎么将他杀了!”

    黑衣男子耐着性子道:“阁下找我‘天瀓楼’自是为了暗杀。”

    “你!老爷我要的是活人!”

    黑衣男子忽然轻笑:“活人?你要活人做什么?”

    “我要你管!哼!人都死了,想要金子?做梦!咱们走!”

    骤然寒光一闪,似有个冰冷的东西牢牢抵在颈边。

    “想走?没这么容易!”

    树后颀长的身影缓缓踱出,一袭玄黑长袍垂地,篝火映照着男子长长的身影,锐利的双目冷冷盯着他,低沉的嗓音字字惊心。

    老头牙齿打颤回头,蓦的呆住了,眼中色光大盛,忽然叹道:“又又一个美人”

    在森冷寂静的夜林中,这话格外的刺耳。

    那蒙面男子失笑了许久,感叹这糟老头真是不知死活的“极品”。

    此言一出,潋寒动了一下眉,倒不屑动手了,连正眼也未看他一眼,只一撤剑,周围黑影如同鬼魅般袭上,数十寒锐的剑锋瞬间晃过,连连惨叫不绝于耳。

    “啊——我的眼睛!”

    “妈呀老子瞎了!!”

    “饶命呐!!”

    良久,潋寒冷冷道:“刚才的话你胆敢再说一个字,剩下的一只眼睛也不必要了。”他从袖中抽出那卷画轴,又以极缓,让人听不出喜怒的语气道,“是你要此人的命?”

    “不不不!”老头捂着一只鲜血迸流的眼叫道,“我哪里要他的命呐,我只想要『寒烟缥缈楼』帮我捉住这个美哦不,这个人而已嘛呜呜呜”他不就是好色了点嘛,用不用这么衰啊

    老头哭得如痴如醉,那蒙面男子却哭笑不得,正考虑是否上去揍他一顿,却见潋寒侧过脸,似笑非笑望了自己一眼,又转头朝那正在地上扭曲的人重重吐了一个字,“滚。”

    “是是是多谢大美,不不不,大侠饶命!!”

    一大群人捂着眼睛连滚带爬跑远了,得到潋寒的示意,黑衣人如潮退下,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流云摘下面罩,挑眉道:“你就这么轻易放他走了?”太不合他的个性了罢

    “对。”潋寒轻轻擦拭着月魄适才碰触到那老头之处,淡月倒映着银色的剑身,映出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为什么?”

    “铮”的一声,收剑回鞘,他淡淡道,“没什么我突然心情好而已。”

    凤目轻转,流云凑近他笑道:“寒,我们‘作’罢。”

    潋寒警戒地急退一步,挑眉道,“做什么?”

    流云轻笑:“你道我‘做’甚么,我是说作画。”

    “什么画?”

    “独独我有一张,你却没有,岂非很不公平?”

    晚风吹寒,夜雨初霁,暖融融的室内依稀零落一丝微弱的灯火,透过层层纱帘幽幽散着暧昧的光芒。

    流云披了衣衫,轻手轻脚从榻上爬起,拂了潋寒的睡|岤,一个清浅的吻落在额上。

    雪白的纸铺开在桌上,旁边放着一根削好的黑色简陋碳笔。

    他抬眼看着尚在熟睡的男子,浅浅地露出一抹微笑,提笔在纸上沙沙绘来

    翌日,晨风微曦。

    潋寒睡醒之时,身边之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一副半开的画卷静静伴在床边。

    伸手展开,他不由愣住。白底墨边,黑色素描勾勒出一个斜卧的静影,寥寥几笔,俊美的轮廓毕现,笔锋浅淡,是剑眉挺鼻,微抿的唇线;墨迹转浓,是流墨的黑发,一缕缕披散在雪白的榻枕上

    三分似七分神,好一张美人图!

    “那家伙”幽黑的星眸飞快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不久,洛城酒楼。

    话说那色老头化身“独眼”色老头之后,一屋子上上下下就索性搬到了洛城,企图扫开奇枫林的霉运。

    是日,天朗气清,老爷子决定去酒楼听听小曲儿,顺便调戏调戏唱曲的小姑娘,放松放松郁卒的心情。

    唱曲的是个红唇齿白的姑娘,模样倒是一般。老头喝着茶听得兴味索然。

    这时,门口步入一白衣公子哥儿,一柄折扇潇洒摇在手中,生的实是一表人才,俊逸非凡。

    他吞了口口水,仅剩的一只眼直勾勾盯着,色胆一壮,笑嘻嘻走近道:“美人呐美人,过来跟老爷我玩玩,怎么样?”

    慕容翎瞥也懒得瞥他一眼,朝身后的侍从懒洋洋道:“来人,给爷把这色鬼另一只眼也挖出来。”

    “啊!不要啊啊啊啊啊”

    番外(六)牡丹花会

    春风又绿江南岸,杨花柳絮,濛濛纷散,翠叶藏莺,朱帘隔燕,江南水乡,溪桥柳细细。

    林间小径,草薰风暖摇征髻。马蹄哒哒,车轴辚辚,素云伴风行。

    四匹高大的红枣马上坐着两男两女,男子一银衫,一黑衣;女子一蓝袍,一翠裙,分行两侧引路,一辆华丽的马车跟在后面。行得不快,稳稳的,悠哉的前进。

    车内明亮而宽敞,铺着雪白的狐裘绒毯,一排暗柜以上好的紫檀木雕成,嵌在车壁上。香茶糕点一应俱全。

    裘毯之上,坐着三个男子。左首的一身华贵玄黑锦缎,慵懒地倚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右首一着湛蓝青袍的男子,左手持茶盏,另一手挽了青袖慢慢刮着杯盖。

    中间的男子正在煮茶,袅袅的熏香浸满了车厢。他脱下玄紫色的长衫盖在假寐的黑衣男子身上,自己只披了件月白的绸袍。

    流霄看了他一眼,笑道:“哪有人像你这样煮茶的?这是喝茶还是吃茶叶?”

    流云无所谓耸肩道:“煮这一次就够了,下次直接兑水喝得了。”

    流霄哑然失笑:“你罢了,真不该让你做这事。”的

    流云道:“这也快到煦阳了罢,不知翎他们到了没有”

    “没到最好。”身后忽然响起玄煜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玄煜懒懒地坐起来,顺手接过流云手中的茶杯,就着饮了一口,不想却吃到满嘴茶叶。

    流云忍笑给了他一杯清水,道:“他让我们来煦阳赏这牡丹花会,总不会自己不来罢。”

    “那也无所谓,只要他别惹到我。”

    “呵呵,好像每次都是你先惹他吧。”

    “”

    流霄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了敲杯壁,发出“叮”的一声,道:“看来,已经有人先到了。”

    车外忽传来银铃般的女声:“阁咳,公子,前面有群人挡在路中间,不让我们过去。”

    林荫小道上,不知何时窜出十来个粗衣膀圆的汉子,挥着长短不一的砍刀,煞气十足的拦在路中央。为首的男人身形魁梧,左眉有道狰狞的刀疤直划到左眼下。

    他一下将刀插在地上,冷笑道:“此山是是我开!此树树是我我栽栽!”

    还未结巴完,马车内突然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轻笑道:“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是不是?”

    那大汉奇道:“你你怎么知知”

    “噗哈——”马上的女子掩袖闷笑。

    “不许许笑!”他愤怒了,脸上的肌肉一阵抽畜。

    适才戏谑的声音又响起道:“到底是笑还是不许笑?”

    “废废话!”汉子“霍”地抽出刀,“钱和女女人留下下,其它它它滚!”

    “滚滚!”

    “滚!”

    其他的盗匪立即附和,猥琐的笑声惊飞了林中一排乌鸦。

    翠衣女子翻了个白眼,另一个干脆“啐”了一口。

    “霜雩,霜紫,既然如此,你们就陪着几位好好‘玩玩’吧。”

    “是,公子。”二女抿嘴,会意一笑。长袖一甩,脱手而出两柄短剑,剑锋锐利非常,在彤阳之下隐隐泛着金光。红枣马嘶鸣一声,齐齐冲入盗匪之中。

    短兵相接,瞬时截断了几柄看似锋利的大刀。

    “公子,要我们去么?”魔羯望着战团,唇边泛起一丝跃跃欲试微笑。

    马车窗帘微微撩起一角,流云瞧了瞧游刃有余的少女。谁知道,几年前,这两个女孩还在街头行乞卖艺?他微微摇首笑道:“不必,走吧。”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片刻,那方林子已传出阵阵哀嚎。哒哒的马蹄渐进,霜雩霜紫二人已策马跟上。

    “适才那群人实在可笑”流霄放下车帘,道,“这里应该早已进入煦阳的地界,煦阳最有名望的当属舞家。”

    “舞家?”

    流霄抿了口茶,细细道:“舞家也算武林中曾显赫一时的世家,家主舞正君年轻时曾号称‘江南第一剑’,不过成家之后就极少过问武林中事,渐渐舞家也就淡出江湖,成为一方富贾。”

    流云笑道:“说不定这次牡丹花会就能见到了”

    “吁——”天蝎忽然勒住马,马车亦随之停下。

    路上候着十来个侍从,服饰不乏上品,中首是个颇具英气的锦袍男子,蓝白相间的绣摆间,挂着一柄细剑。朱红的剑穗随风微微起伏。他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煦阳舞家舞怀峰,特候此处迎接贵客。”语毕,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倒是舞怀峰修养极好,又重复了一遍。

    半晌,车内飘出一声轻笑:“舞公子来的真是时候。”

    一只修长的手 撩开车帘,露出一角玄紫。

    舞怀峰突然呆了一呆,清咳一声,垂下目光,道:“已为公子打点好一切,请公子赏光,共襄‘牡丹盛举’。”

    流云心道恐怕是慕容翎的安排,便不再推拒,道了声好,又钻回车里。

    舞府的大宅坐落在煦阳的南大街,正是最繁华的地带。牡丹花会的举行地点正在离此不远处。煦阳牡丹之艳名闻天下,历届花会皆由舞家举办,这次自也不例外。

    只是,慕容世家的商业势力已渗入江南大小行业,牡丹花会声名远播,更是人人争抢,舞家虽家势不弱,可终究无法与慕容世家相比。是以,明眼人心里有数,这次的牡丹花会恐怕是最后一次姓“舞”了。

    一日后,舞府。

    碧波荡漾,风起涟漪,月落飞琼玉无声,流光临湖似银链摇曳,菡萏飘香随风散,缭绕着层层回环的亭台水榭。

    “舞家主真会选地方,我都不忍心在这种风月之下吃饭了。”流云笑道。

    他面前是一桌丰盛的佳肴,上好的瓷器,上好的菜色,上好的美酒,以及上好的美人。

    “怎么?”玄煜瞥了一眼正为流云倒酒的谄媚女子,挑眉道,“这般美貌女子环伺,你连吃饭都忘了?”

    冲天的醋味让流云不觉摸了摸鼻子:“那让她们都下去?”

    流霄忽开口道:“人家舞家主的‘心意’怎好辜负?”的

    “呃”

    玄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流霄说一句,顶我说十句。”

    伴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宏亮的笑声传来:“老夫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几为贵客可还满意?”远远走来一位锦衣中年男人,眉宇堂正,多年的悠闲生活让他有些发福。

    流云瞥了玄煜一眼,连声道:“满意,很满意。”

    “哈哈。”舞正君一拍手,侍人都退了下去,“此次盛会能请到公子,实在荣幸。”

    流霄放下杯盏,笑道:“舞家主客气了,不知花会何时开始?”

    男人一捋胡须,笑道:“不急不急。”向流云敬酒道,“素闻慕容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非凡。”

    慕容公子?!

    三人对视一眼,当下恍然。

    难怪无事献殷勤,原来是弄错了对象。这时候若说不是,会不会被当成骗吃骗喝的无赖给扔出去?

    流云想了一秒钟,干脆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却在这时,湖边幽幽飘来一缕缕妙曼的琴声,婉转悠扬,似诉风情万种,泣了凝露,融了月光。

    流云几人自也听到了,他却只是笑,并不开口。

    舞正君终于安耐不住,道:“公子觉得这琴揍得如何?”

    “不错。”

    “那老夫叫她过来再为公子弹奏一曲如何?”

    流云不置可否,那弹奏之人已然抱琴过来。她是个腰身妖娆的女子,袅袅款款而来,浅粉的面纱半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潋滟生情。

    舞正君笑道:“她叫芜琴,不论是舞姿还是琴技都是一流,而且保证令公子乐不思蜀啊,嘿嘿。”

    无情?给翎准备的“厚礼”么?还真是“投其所好”

    流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道:“好名字,好名字。不过,只怕在下消受不起啊”

    “怎么会呢,只要公子年年做我牡丹花会的贵宾,何止一个芜琴呢?”

    玄煜轻笑道:“原来舞家主想用一个芜琴,来换一会牡丹哪。”

    流霄抬眼,正巧见远远而来的白衣人,笑道:“只可惜我们这位‘慕容公子’做不了主啊。”

    舞正君却会错了意,急忙道:“公子心系云曦阁主,武林中谁人不知?不过么,呵呵,男人么,三妻四妾也属常事,何况御阁主纵使神通广大也并非无所不晓啊”

    玄煜举杯掩袖,背过身似在看风景,双肩却在微微耸动。

    流霄微微一笑,清咳一声,低首饮了一口茶。

    流云好容易抑制住扑上去抽他的欲望,挑眉冷笑。

    “爹,爹”舞怀峰急步而来,神色尴尬,显有要事。

    “吵嚷什么,没见我正谈事么”

    “不知舞家主有何要事同御阁主谈的?能否让在下旁听呢?”眼前白衣翩然而至,白玉折扇摇在手中,正是真正的慕容大公子。

    “什么御阁御阁主?!”此时此刻,舞正君脑海里只有俩字:完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慕容翎见舞正君面色惨白一片,心下奇怪。本来这舞家主主动邀他前来,自己也有意这次牡丹盛宴,才趁这个难得的机会避开其他几个,找流云出来好好玩一番,没想到这舞正君倒先一步请到流云了,更没料到不但流霄,连玄煜那家伙都跟来了皇帝都这么闲?

    流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到底请我们来看牡丹还是来看美人啊?”人影一闪,起身走了。

    “哈”玄煜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这位芜琴姑娘‘不论是舞姿还是琴技都是一流,而且保证令公子乐不思蜀’慕容公子好好享用吧,嘿嘿”也跟着走了。

    “流霄大哥,这是”

    “去跟流云解释解释吧。”蓝袂轻动,远远去了。

    亭中只剩下面色尴尬的舞家父子和一脸莫明其妙的某人。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日后,牡丹花会终于拉开帷幕。牡丹之华丽之雍容,天下之冠。会场上争奇斗艳,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展台上由下往上展示着不同等级的牡丹。

    最外层是色泽不够纯正的杂色牡丹,大多是“似金莲”、“一品朱衣”往上则其色越正,其瓣越大,其容越妍,越是珍贵,有少数“青龙卧墨池”、“菱花湛露”等。 姹紫嫣红,含蕊皆放,交错如锦,夺目如霞,灼灼似群玉之竞集,煌煌若五色之相宣。

    能够看得见的最上分别是一盆纯白晶莹的“凝玉贯雪”,和一盆华紫耀目的“紫重耀辉”,吸引了众多赞叹的目光。

    再往上,一帘白纱垂下,遮了容颜,这便是今年的牡丹之冠。

    流云一行由舞怀峰引着来到会场。

    “舞公子,这些牡丹只供人们观赏么?”

    “舞公子?”流云见舞怀峰不知想什么出神,出声唤道。

    “啊哦不,除了冠牡丹其余的都可以竞价,价高者得。”

    慕容翎挑眉望了他一眼,道:“那冠牡丹呢?”

    “冠牡丹是不卖的,若想要,只能赢得。”

    “赢得?”

    “对,每年牡丹花会都有比赛,最后胜出者,冠牡丹作为奖品。”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马蚤动,原是冠牡丹终于解开神秘面纱。

    白纱滑落,耀黑千层台阁瓣,重重叠叠,傲然风中,纯黑的华袍衬托着它的高贵,玄色的光芒流泄,黑水晶般的妍态,雍容非常,实是极品中的极品。

    “就要它!”

    “就要它!”

    几乎同时出口,玄煜和慕容翎挑眉互瞪了一眼。这两个人,似乎总是在这方面分外有默契。

    “这只好请两位参加比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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