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耽美 重生之沉云夺日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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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耽美 重生之沉云夺日 作者:肉书屋

    时候,雷德?曼若居然拒绝出庭作证,据闻他在休息室里嚎哭不止——要是他坚持不愿出庭为证,甚至如果证实他的精神异常,戴斯?金完全脱罪的可能性近乎百分之百。

    作为凯萨琳这次案件的主要助手,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式上庭,结束走出庭外的时候,陆续有几个人走向前头的凯萨琳向她道贺并给予毫不吝啬的赞美。

    “谢谢你们,不过……”

    凯萨琳回头拉着我到她身边,含笑大方地对周围的人说:“这一切其实都要归功于我这个好助手,任,他拥有优于一般人的洞察力,未来一定会是个卓越的律师。”凯萨琳虽然为人亲切,却也是个严厉的师父,她鲜少在他人面前赞美过自己膝下带领的实习律师。

    “哦,原来就是这位。”周围的人细语,虽说我上一世早就习惯接收旁人的视线,这时候难免有些面红,讪讪地笑了笑,转头却瞧见杜亦捷在不远处微扬着嘴角。杜亦捷戴着墨镜,身上难得穿了件暗色西服,有种低调的奢华。他慢步向我们走来,先是看了我一眼,转而对凯萨琳,语气诚恳道:“这一次戴斯侥幸脱罪,多亏李小姐帮忙。”

    杜亦捷微微弯腰,“这是一场漂亮的胜战。”

    凯萨琳说:“谢谢任先生给我们一个为您服务的机会,希望我们未来能继续合作。”

    杜亦捷笑意更盛,点了点头,道:“一定。”

    这时候,转角走来了几个面色难看的人,其中一个是负责这份案子的检察官罗斯福。

    今早开庭之前,罗斯福带着笑容,信心满满的从我们面前走过,还多看了我几眼,眼中却含着一丝的难以置信。然而现在,他看到我和凯萨琳,脸色更加难看,却又硬是撑起笑容,侧头看了眼杜亦捷,双手放在身前,说:“李律师这次的表现又让我惊艳一次,没想到已经是板上钉子的事情,还能被扭曲成这种模样。”

    凯萨琳面色不改,“这是事情的真相警官,一切都证明我的当事人是被人可以栽赃冤枉的,我们只是替他争取公平的审判。”

    “哦——也是,对一个毒贩、哦——应该说是社会败类,最公平的审判应该是把他们关进牢里,避免他们再作乱,你说是不是,杜先生?”

    罗斯福是个资历颇深的检察官,即便在杜亦捷面前亦是毫无畏惧,语中充满了挑衅之意——也难怪他会如此不快,他开始千方百计才抓到了一个小头目,虽说地位不大,至少要是戴斯?金能获罪,其他的组织都会受到一定的冲击。

    “哪里。”杜亦捷笑了笑。

    罗斯福摇头笑了笑,目光终究是落到了我身上,只见那双锐利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只听他道:“这位就是李律师一直赞美的人是吧?听说这件案子最大的功臣就是这一位小律师,我一开始觉得眼熟,现在我确定我看过你。”

    他说:“你和金检察官带的那个小伙子是好兄弟,我记得你。”

    罗斯福惋惜地摇了摇头,走向我,他的身高比我矮,身材略微肥胖,他凑近我说:“我对你非常失望,小伙子。”

    我微微顿了顿。

    “警官。”杜亦捷走了过来,将我和罗斯福拉开了点距离,“这些事劳你费心了。”杜亦捷伸手,罗斯福立马神色惊恐地退开一步,杜亦捷笑了一声,说:“警官,你不用这么紧张,你的领带歪了,我只是想替你矫正它。”

    “这种事情用不着流氓来替我效劳。”

    杜亦捷“喔”了一声,笑笑说:“那么说来,任律师的私事也用不着警官你来操心。”杜亦捷走近他,两个人呈现了一个身高优劣,罗斯福气得涨红了脸。

    杜亦捷低头不知在罗斯福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的脸由红渐渐转白,最后咬牙切齿地跳了跳脚,愤怒地说了一句:“迟早我要把你们这些黄猴子一个个都锁进牢里。”他气呼呼地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眼神凶狠地瞪了我一眼。

    凯萨琳拍了拍我的肩,安慰说:“罗斯福?泰勒是个丑陋幼稚的人,而且思想狭隘,他想透过这个案子来作为角逐立委选战的筹码,你让他的计划彻底泡汤了,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点了点头,看了凯萨琳一眼,抿嘴笑了笑。

    “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我可否有这个荣幸请两位大律师赏脸一起吃顿饭。”

    有些浑浑噩噩地吃了这顿饭,凯萨琳先行驱车回去,我有些走神,一直到杜亦捷倾上前替我系上安全带,说了句:“没事的。”

    杜亦捷看似专心地驾着车,“没事的,小祺,你不用觉得这么不安。”他的语气很温和,感觉像是在诱哄着人。

    “你听我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他。

    杜亦捷看着前方之余,斜眼瞥了瞥我,问:“今晚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杜亦捷单手旋转着方向盘,嘴角噙着一丝笑容。

    第七回(上)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七回(上)

    先前不是不知道杜亦捷手下经营的事业,当他说要带我到酒吧的时候,我立马尴尬地笑了一声——也不是我这老油条要装纯情,我可是实实在在的心惊肉跳,可我人已经坐进贼车不说,怎么说都不能在小辈面前落了面子。

    好在看那外观装饰得挺有格调,踏进大门的时候,也没有嘈杂的音乐和笑声如雷贯耳地汹涌而来,我看似自然地跟着杜亦捷走到吧台坐下,实际上斜眼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四周——人不算多,沉静如水的音乐悠扬,室内以暗蓝为主调,灯光昏暗朦胧,环境低调却不失优美。

    我暗暗松了口气,却听见一声轻笑。

    “你这个人,就是太拘谨了。”酒保走了过来,对着杜亦捷笑了笑,杜亦捷对他说:“老样子,还有……”

    我抢先说:“果汁就好。”然后冲着杜亦捷说:“我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老大你得让我维持个良好市民的形象。”

    杜亦捷又低头笑出了声。

    这时候又有不少人陆续走了进来,我不由得扭头看了看,酒吧内的音乐转换成悠闲的蓝调,我猛然意识到一点——这酒吧里清一色,似乎都是……

    “在看什么?”杜亦捷不知何时凑近我,热气吹拂过我的耳廓,我立马正襟危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抛到九霄云外去,只见他勾起笑容,说:“这是一家gay吧。”

    杜亦捷拿起了酒杯,五彩十色的液体让我有些头晕目眩,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周围,顿时觉得这四周仿佛内弥漫着粉红的暧昧气氛,一对动作亲昵的男人正好从我眼前走过,那身形娇小动作稍嫌女气的男孩盈盈笑着,耳边传来杜亦捷特有的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你觉得讨厌?”

    “不……”我脱口而出,杜亦捷自顾自地说:“其实他们也是正常人,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圈子。”他修长的手指随着室内的节奏轻轻敲击桌面,挑了挑眉,语气却有些沉:“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么?”

    杜亦捷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朦胧,“我……”我清晰地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表情太木讷,引得杜亦捷又轻笑一声,可瞧他的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戏谑,反倒是十足认真——杜亦捷的眼神一直以来都是锐利的,若说当年他的个性稍嫌浮躁,如今可算是内敛稳重,只要没虎着一张脸,乍看之下,反而让人觉得温文尔雅,却还是难以亲近。

    说实话,单看外观,杜亦捷实在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他的声音尤其悦耳,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所以当他沉声同我说话的时候,我总是克制不住面红,只能用干笑来掩饰。

    “嘿,你终于出现了。”背后传来有些轻佻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笑容灿烂的男子,旁边还搂着一个漂亮的男孩。他先是在那男孩鼻翼上啄了一个吻,低头不知说了什么,惹得那男孩羞涩地叫骂一声,然后先行走开。

    这面容端正、笑起来的时候却有些风流轻佻的男子似乎和杜亦捷是相熟的,只见他姿态大方地走了过来,耸肩说:“亦捷,还真难得你会亲自来,怎么,钱数得手麻了,要不要我找个小boy给你按摩?”

    杜亦捷也不恼,笑笑地摇了摇头。

    “这位……”那男子瞧了过来,上下打量我,然后笑了一声,说:“你该不会就是……亦捷的那个true——”

    男子突然“哦”了一声,笑容暧昧地揽过我的肩,“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嘛,看照片明明是个大胖子,这不是个清秀可人的小家伙么?”

    我尴尬地将手抵在他的胸膛,好在杜亦捷及时拉过我,皱皱眉说:“左宸,你别欺负他。”

    那名叫左宸的男子摊了摊手,转头看着我带着善意地说:“我叫左宸,这里的人都叫我宸哥,你怎么称呼?”

    我握了握他伸出的手,回道:“任祺日,你好,宸哥。”

    左宸突然用胳膊碰了碰杜亦捷,放低了声量说:“我以前觉得你的品位实在很独特,身边的人都那个样儿,原来是……”左宸暧昧地笑了一声。

    杜亦捷不置可否地微笑,然后站了起来,看着我笑笑说:“我失陪一下。”还不忘对左宸嘱咐一句:“你别开他玩笑,小祺的面皮薄。”

    左宸摆了摆手,向酒保要了杯酒,顺势坐在我旁边,像是迫不及待地凑近我问:“你和亦捷进展到怎么样了?我说嘛,最近他清心寡欲的,那个在床上跟饿狼似的人怎么可能,啧啧。”

    “咳。”果汁差点从我口里喷了出来,惊魂未定地看着旁边那一脸坏笑的男子。

    侍应生适时地将纸巾递给我,我一脸尴尬地接过。

    “该不会,你们到现在什么也——”

    我赶紧说:“我和老大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那种、那种……

    关系。

    “真的?”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左宸嗤笑一声,“你还挺纯情的嘛,明明心里就喜欢,还不承认,你这种人我看多了,你喜欢男人。”

    我睁大眼一脸惊悚地看着他。

    “你对亦捷到什么程度我不清楚,动心是一定有的,要不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亦捷在你之前的情人可是不少。”他伸手挑着我的下颚,故作神秘地小声说:“你听了什么感觉,是不是心里不太舒服?”

    “来来,宸哥给你开导开导,其实呢,你自己不知道,你看亦捷的眼神分明就是……尤其是刚才,我才拉着你说一两句,你就本能地望亦捷靠去,你说,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产生依赖感……”

    我猛地推开他,看着左宸一脸理所当然的坏笑,一时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涨红着一张脸。

    这时候在酒吧中央爆出一声欢呼声,隐约可见一对人被人围在中间,被周围的人起哄着拥吻,左宸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说:“今晚第一对促成的,我先去凑凑热闹,一会儿回来。”

    我有些纳闷地坐了回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怦怦跳的厉害,一直到侍应生走了过来,在我的面前放了一杯靛蓝的酒,托盘上还摆放着一只蓝色玫瑰,只听他说:“这是那位先生送给您的。”

    我顺着侍应生的指示看去,果真瞧见不远处的红色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对我举了举酒杯,暧昧地笑了笑。

    我一阵哆嗦,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应对,脑子全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在这时候杜亦捷走了回来,顺着我的目光一瞧,眉头紧了紧,对着侍应生摆了摆手,然后在我身边坐下,看了眼中央那对情侣,说:“让你吓着了。”

    “这是酒吧里的余兴节目,如果能遇到对象,或是看对眼的人,可以接受对方送来的花,当然,也可以拒绝。”杜亦捷笑了笑,我心悸地点了点头,脑中顿时闪过左宸方才说的一席话。

    “小祺。”

    “呃啊。”我转头看他,杜亦捷不知何时将一朵蓝玫瑰拿在手上,微微倾上前替我别在我衬衫的口袋,带着玩笑的语气道:“杜氏印章已盖,觊觎者杀无赦。”

    ……

    我愣愣地看了看他。

    整个人,感觉像被扔进了蒸笼里。

    酒保将一杯酒放至我跟前,我看了眼杜亦捷,只听他用诱哄小孩的口吻说:“这酒精度数不高,你可以试试看。”

    “放松点。”

    “……”

    “小祺,我不会吃了你的,不用这么怕。”

    “……”

    我有些晕乎乎地,神智还算清明,只是觉着有些犯困。

    “小祺,到家了。”

    耳朵很热,我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转头看了看——哦,是杜亦捷。我下意识地抓了抓门把,然后拍了拍头。

    “小祺?”

    对了,忘了说谢谢。

    “老大,谢谢啊。”

    哦哦,说谢谢的时候,要微笑。

    我捏了捏脸,走了几步,突然让人扯着,我转过头去看,只见杜亦捷似乎笑着,说:“我扶着你吧。”

    我腾地一跳,晃了晃。

    “不用不用……哎,我还没老得走不动啊。”

    杜亦捷轻笑一声,“放心,你要真的是老得走不动……”

    他在我耳边说:“我背着你。”

    嗯?

    孝顺,真孝顺。

    我拍了拍他的肩,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扶着我走没几步,我似乎听到前方一声叫唤。

    “祺日!”

    女人的声音……?谁啊。

    我揉了揉眼。

    是……李玲啊——李玲啊,李玲还好好的——

    “李玲!李玲!”

    那站在门口的不正是李玲么?我挥着手就要走过去,却发现杜亦捷还抓着我的手臂。

    我回头看了看他,奇怪,怎么有这么多杜亦捷。

    我拍了拍脸,视线总算清明一点。

    “祺日,咦,你怎么啦?”李玲、李玲……

    “他醉了。”

    “咦?祺日喝酒了?他酒量烂的,你怎么让他喝了?”李玲似乎勾着我的手,说:“祺日,你电话也不停,原来是去喝酒啦,行啦,我来吧。”

    “……”

    我睁了睁眼,猛地拉住杜亦捷,说:“老大,这个是李玲,是我——最最最重要的——”

    最最最重要的……

    重要的……

    嗝。

    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然是天明。

    抚着额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李玲一双大眼盯着我。

    “你,醒啦?”

    我呆愣地看着她。

    李玲两手插腰,啧啧两声,突然揪住我的衣领,“任祺日,你太不够意思了,是谁说生日要陪我过的,嗯?结果你居然没来!”

    我登时还没回过神来。

    过了好半晌,脑子才理出一个头绪来。

    我记得……我是和杜亦捷在酒吧里,原来只是喝一杯,后来就……

    就不知不觉……

    我看着李玲干笑一声,问:“妳怎么会在我家?”

    李玲甩了甩发,模样颇是得意地说:“当然是威胁那个白痴把你家的钥匙交出来,开玩笑——”她又揪住我的衣领,“你好啊你,随随便便把我骗出来去跟那个姓程的白痴约会,不过也没差,把他给解决了也好,省得烦人。”

    我嘴角抽了抽,“程辰他……”

    李玲啧了啧,笑了一声,然后按了按我的肩,说:“起来了就梳洗梳洗吃早饭吧,我做好了。”

    “呃……哦。”

    或许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玲从小就把弟妹拉拔大,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好,虽说只是普普通通的东西,味道却是极好。

    只见她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下颚,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

    良久,才听她说:“昨晚那个,是你的朋友?”

    我看了看她,李玲看了看指甲,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那个大帅哥,他是你的朋友?”

    我明白地“哦”了一声,“是啊,中学的时候还是同学。”

    李玲点了点头。

    “怎么了?”我问她。

    李玲眉头微皱,摇了摇头,然后说:“没事……”却又嘟哝一声:“他看你的时候,怪怪的。”

    “啊……”

    “没事啦,吃你的粥。”

    “哦……”

    “祺日。”

    我抬头看她,只见李玲一双眼四处乱瞟,嘟着嘴,说:“你昨晚说的那个……”

    “哪个?”

    “就、就是——那个——”

    我放下汤匙,疑惑地看着她。

    李玲突然砰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就是那个啊,我是你最——”

    她的双颊猛地充血似的发红。

    什么?

    僵持了好一会儿,李玲长叹一声,两手掩面倒回椅子上。

    “呆子、呆子、为什么啊为什么,怎么会有这种呆子……”

    ……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杜亦捷你真可耻,你可以再可耻一点没关系(掩面)

    三叔下一回就会出来了……应该。

    于是,扭头,留言,要留言=3=

    主页曲子更换:叮当《亲人》

    第七回(下)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七回(下的05)

    在戴斯?金的案子告一段落后,凯萨琳就像先前承诺的那般批了我两天假日,原来是计划好趁着这两天好好把房子打扫一番,没想到当晚烂醉如泥之后,隔天起得晚不说,还让李玲逮着在外头悠晃了一个下午。

    李玲的打工时间不定,不过多数似乎是在晚上,详细她也不多说,李玲很有个人原则,即便是上一世也鲜少听她诉苦或是抱怨。我即便不好干涉,心里难免有些担忧,可瞧她那好精神,想来还是过得不错的。

    原以为晚上能好好放松的时候,却又远远瞧见那有些单薄的身影——这回我总算有了经验,赶紧强打精神了迎了上去。

    “你来了?怎么不打一通电话通知我?”我把两手装满东西的袋子放下,一手伸进裤袋里掏着钥匙。

    王筝两手插在大衣口袋内,似乎不太耐寒,脸色倒是好了许多,看着我微微垂头,声量极小地说:“我来……拿衣服。”

    “呃,哦,那先进来坐。”我招呼着他,一手提起袋子,另一个却被那苍白而富有骨感的手接过,我微微一怔,王筝却径自走了进去。

    他替我将东西提到了厨房,看过去有些喘,只见他抬手掩了掩嘴,侧过头低咳了几声。

    “你……是不是生病还没好?”

    “不是。”王筝摇了摇头,又用力地一咳,声音有些暗哑,“老毛病了。”他看了我一眼,“在英国一开始,身体不是很好。”

    “能给我……倒一杯水么?”

    哦……哦。

    和王筝也有六年没见了,模样没差不多少,个性却和记忆中的相去甚远,甚至让人有种是两人的错觉。至少,上一世的王筝是绝对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和人说话的,坐着不说话让人隐隐感觉到一种病态的沉默。

    既然把人请了进来,总不能不留下来用饭,再说王筝这性子比早前实在好相处许多,最让我讶异的是他居然会主动帮忙。

    “一个人生活,很容易就能学会的。”王筝不时拿着勺子搅动着锅里的汤水。

    实话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活,实在是个诡异的画面。

    “也、也是。”我不断留意王筝那里的动静,就怕他把我这小厨房给烧了,但是不仅没出什么纰漏,王筝的手艺更是意外地好。

    我尝了一口,抬头的时候发现王筝两眼盯着我,视线相对的时候,我忙说:“味道很棒。”

    王筝嘴角扬了扬,“多吃一点。”他往我碗里夹了肉。

    我埋头扒了几口饭,下意识地说:“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王筝“嗯”了一声,没再把话头接下去,空气顿时像是凝滞了下来,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改口说:“呃,现在的女孩都喜欢你这样的,受欢迎好,不像我打了二十几年的光棍。”

    王筝这会儿却开口了,“没有么?”

    “啊?”

    “都没有么?交往的对象……”王筝抿了抿唇,“或者,喜欢的人。”

    呃。

    脑中闪过一个朦胧的高大身影,登时有种让人窘迫的羞怯感。

    我赶紧摆手说:“我这……这种,哪有什么人喜欢,别说了,吃饭。”

    王筝垂了垂眸,也真没再问下去。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平静,突突跳得厉害,渐渐的也有些食不知味起来。

    那天醉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杜亦捷面前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

    “嗒!”王筝突然放下筷子。

    我吓了一跳,抬眼看他,王筝斜眼瞧了瞧门口,语气微冷地说:“有人敲门。”

    我“啊”了一声,这时候果然又传来了一阵阵敲门声,有些急促,似是有什么急事。我赶紧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

    “胖仔——开门、开门啊——”原来是程辰。

    我一打开门,程辰便迎面扑来,我整个人让他压着往后倒去,一头撞到了墙上。

    “胖仔胖仔——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我不靓仔么?我不体贴么?为什么我会被发好人卡?”他鬼叫一痛,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一手推着他,一手揉着后脑勺——疼,铁定肿了。

    程辰一张嘴便是酒臭味儿,对着我又是嚎又是叫的,“胖仔!我的女神把我甩了!她居然说她有喜欢的人!胖仔你说!谁能比我好比我靓仔比我体贴!”

    “好好好……你最好最靓仔最体贴,快起来,你压着我了。”

    程辰个子比我高大,我两手推着也只稍微推开一点距离,他又跟粘皮糖似地黏了上来。

    “胖仔——还是你最好了——不管白大哥了,我们凑一对吧——”

    程辰有个要命的坏习惯。

    他一失恋就会喝酒,一喝酒就一定会发酒疯,一发酒疯就会到处对人告白,一对人告白就会……

    眼看他就要吻了下来,我心如止水正准备慷慨就义的时候,一个强劲的力道用力地将我和程辰两个人扯开。

    程辰反应不过来,退了几步差点往后仰倒,好在及时扶稳了。我瞧见王筝一脸铁青地看着程辰。

    “哎——”程辰摇摇晃晃地走前两步,指着王筝,“你居然推我!除了我家那老头子谁敢推我!你是——”

    程辰突然噤声,偏头看了看,像是在回想什么,然后用力地拍了拍掌,对着王筝一脸嫌恶地指道:“我记得了——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那个姓王的小子,对!就是那个姓王的,老找我干架的臭屁小子!就是你!”

    王筝咬牙看着前头,两手握成了拳,我见情势不好,赶紧挡在两个人中间,对王筝说:“王筝你别生气,程辰醉了,说话没经过大脑的。”

    “我什么没经过大脑。我就是经过大脑过滤了才想起了这臭屁小子!”

    “呐,就是——嗝!那个!老找我麻烦,说什么赢了我就让我滚蛋!呸——!我就爱黏着胖仔了你拿我怎么着!臭屁个鸟,胖仔是你爸他和谁好干你这龟儿子屁事!”

    谁能给我一根棒子,我压制不了程辰,总能先打晕自己。

    王筝脸上泛着愤怒的绯红,我怕他和程辰打在一块儿,急忙说:“王筝你别和醉鬼计较,程辰你也别说了——”

    “哎哎——王大少,快回去抱着千金老婆,真搞不清楚怎么那些小妞就喜欢这样的小白脸,喂喂喂,胖仔可是和你们这些人都脱离了关系,早滚早好,别在这里纠缠人,都快结婚了还打什么鬼注意——!嘿,看你长得比那女人还标志,是不是看上人家财万贯啦?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来找胖仔?”

    “胡闹!”我的声音不由得扬了起来。

    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只见王筝的面色渐渐由红转白,身子有些不稳地晃了晃,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转身便夺门而去。

    程辰把王筝给气跑了,倒头呼噜一睡,一觉起来精神气爽,我却让王筝离去前的那抹眼神搅得一晚上睡不好。

    然而在我处于有些迷糊状态的时候,凯萨琳却传来了一个让人有些惊愕的消息——雷德?曼若自杀了,还留下了一份遗书。与其说是遗书,倒不如说是告白书还来得贴切。

    雷德?曼若对戴斯?金的父亲抱有同性之间的爱恋。

    我不得不赶到事务所了解情况,详细情形凯萨琳并没有透漏许多,想必她也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颇为震惊的,语气中隐含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她这么说——

    “雷德?曼若是因为戴斯?金的父亲遭到狙击失智而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后来他透过敬拜上帝来寻求安宁……”

    “他爱恋罗宾?金将近二十多年,任,有时候我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能让人这么样地执着,在对方的灵魂死去之后,随之崩溃。”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我爱的人,他真正的灵魂已经死去了。

    ——我犯了最愚蠢的错误,但是,我还是无法不去追随他,即使他并不需要我。

    凯萨琳说,这是遗书中的两句话。她最近的情绪似乎一直起伏不定,单看先前她对待戴斯?金的果断态度,就能感受到凯萨琳的心境有所转变。

    “任,你相信真的有如此真诚的感情吗?”

    然而,在过了两天之后,我和凯萨琳都收到了戴斯的邀请参加庆祝会,他的语气诚恳,我第一次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他高程度的文化修养,一瞬间还适应不过来。

    凯萨琳因为茱蒂吃坏肚子必须到医院照看女儿而无法参加,并将这重担扔到我头上,戴斯虽说态度赤诚,语气中还是少不了那股霸道的意味,我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个庆祝会杜亦捷自然也会出席,相隔数天未见,看着他迎面走来的时候,我总有股说不清的奇怪感觉。

    怎么说呢,有种心脏让人捏着似的,呼吸不太顺畅。

    杜亦捷显然不知道我会来,从被宾客团团围住的小圈子大步而来,“小祺,你怎么会……”杜亦捷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紧,而在这时候,作为主角的戴斯却笑着走了过来,态度热情友好的扬声说:“我重要的朋友,你终于来了。”

    戴斯看了眼杜亦捷,嘴角笑了笑,转而拉着我走向前头的好几个衣装不俗的人。

    “这位就是帮助我的律师先生,任……”他看了看我,我会意地笑笑说:“任祺日。”戴斯对着眼前那一群人笑了笑,带着玩笑的语气说:“你应该取个洋名,gra很适合你,象征了智慧。”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我有些不自在地应酬一二。

    戴斯笑了笑,自顾自转头地对我说:“对了,那位嚣张的红发律师也来了?我必须承认她确实有两把刷子,我得感激她。”

    “不,很抱歉,她今晚有些其他重要的私事。”

    “哦?”戴斯挑了挑眉,又从侍应生的托盘中拿了杯酒,对着我指了指,“那好,这杯你就先代她喝了,我们痛快痛快。”

    我虽不至于一杯酒醉,可在这种场合,还是得尽量控制才好,只是这一杯想来是躲不过的了,正要抬手接过的时候,杜亦捷却走了过来伸手揽下,将那杯酒一口饮尽,戴斯像是有些不快,将我揽了过去,“这杯不算,你喝。”

    杜亦捷眉头一紧,“戴斯,注意你的形象,今晚不是给你胡闹的时候。”

    “我胡闹?”戴斯笑了笑:“是啊,我就是个没用又爱胡闹的破落户,爸爸给我的东西就快要被那些人瓜分了,雷德那个叛徒也是被他们私下解决的,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不一定会是输家,我手里还握有你的把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放低了声量,我和他靠得近,几乎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有些惊愕。

    杜亦捷闻言倒是一笑,摇了摇头,仿佛戴斯说得是什么可笑的事情。

    戴斯状似无趣地冷哼一声,放开我径自往另一头的宾客走去,我下意识地揉了揉被捏的有些发疼的肩膀,杜亦捷两手按在我的肩上,“把你卷进来了。”

    我自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我只是个小人物,起不了什么作用,就是不知戴斯怎么邀请我来这种场合,这不像是单纯的庆祝会,空气中似乎隐隐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味,其中有不乏面目熟悉的大人物。

    “小祺。”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我一个激灵,抬手掩住耳,急急转头看着杜亦捷,只见他笑了笑,说:“你很能发愣,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我别过眼,低垂着头,脸上火烧般地灼热,自发地和杜亦捷拉开了一点距离。

    杜亦捷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说了句“失陪”,侧头听了听,脸色有些变化。

    “谈不拢?……”杜亦捷语气不太愉快,后来更为严厉起来:“他今晚会……”

    “无妨。做你的事吧。”

    杜亦捷挂了电话的同时,就有一个类似手下的人走了过来,在杜亦捷面前微微弯腰,说:“那一位已经到了。”

    杜亦捷脸色有些难看,拢了拢外套,说:“还真是个大麻烦。”语气有些烦躁。

    我对杜亦捷道:“你有事的话先去忙吧。”杜亦捷看着我微微皱眉,“我一会儿让人送你回去。”他拍了拍我的肩,和那个手下一起往宴会大门走去。

    我暗暗松了口气——不知是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会场里的人不少聚集到了门口。

    我乐于站在角落,到底也是不好参合,拿了点东西在角落尝了尝,一个健谈的白人侍应生还向我推荐了他们这里的奶油蜜汁虾仁,好在这会场不小,我这默默无闻的也没什么人注意。

    却没想到,我正吃得欢的时候,一个人有些匆忙地走了过来,看着我喘了喘说:“任律师,原来你在这里,请跟我来。”

    “请问是有什么事么?”我疑惑地看了看他,他是跟在戴斯旁边的一个叫汉斯的随从,刚才走进会场的时候还打过照面。

    汉斯说:“先生,这事情我也不明白,不过有个大人物要见你。”

    我挑了挑眉,大人物?

    “任律师,请跟我来吧,老板在那位先生面前称赞了您,他似乎对您非常感兴趣,一开口就说要见您。现在在休息室等您,快些过去吧。”

    “那……麻烦你了。”

    我的眼皮跳了跳,当下有股不好的预感。

    跟着汉斯走出会场,那似乎真的是个挺不得了的人,周围围着许多人,这般瞧去还看不清是谁。

    “律师先生,记得和那一位说话的时候要留意点,我这是给您忠告。”

    估计是汉斯的语气太慎重,我也有些紧张起来。

    在装饰堂皇的门口前,汉斯直挺着摇,低咳了咳,然后敲了敲门。

    门打开的时候,温暖的空气蔓延而来——在这种时候开暖气,实在有些怪异。

    似乎有好几个人都在里头,汉斯先行走了进去,只听汉斯说道:“老板,我把人带来了。”

    我暗暗吸了口气,带着浅笑微微抬头。

    站在一边的华人对着坐在中央的那人笑说:“这小伙子应该就是金先生口里刚才说的任律师了,三爷。”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更新剧情番外……

    主要是透漏一些小祺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番外很重要tat,

    和之后的剧情有重大关系,请大家不要跳过啊~

    番外七

    重生之沉云夺日 番外七

    烟雾弥漫。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外头,桌子上摆放着那做工精细的白金坠子,在微弱的浊黄灯光下闪耀。

    他将坠子又拿起来,捏在两指间把玩。

    这坠子的设计很别致,外头是个圈环,里头有一个月牙——确实是个能做些手脚的隐秘地方。

    在一天以前,他还沉浸在与那个人相遇的喜悦之中。

    或者应该说是激动。

    要不是方才阿德带给他这些事实,他或许会跟毛头小子一样地,糊里糊涂地陷了进去。

    几个小时前,阿德就站在桌前那个位置——他们都不是以前那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冲动少年了,时光太磨人,阿德从以前跟着他到现在,少说也有二十年了。

    “杜哥,我知道说这些话可能不太中听。”

    阿德抬了抬眼,斟酌了话语,才说:“这也太巧合了,怎么这么巧,他就出现在这个地方,然后又这么巧,被杜哥你救了——呵。”阿德摊了摊手。

    “杜哥,他真是没什么脑筋,和以前一样,看过去真的是一点也没变。”

    是啊。

    除了那模样有些细微的不一样,其余的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但是,也只是“看过去”而已。

    他在这十几年经历过太多事情,多得连他自己觉得不会忘记的感情,也开始有些模糊起来。

    阿德将这个坠子交给他,“杜哥,我们都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单看表面。”

    阿德看过去粗里粗气,心却细得很,这些年来着实帮了他不少忙。

    那坠子的月牙里面有个精巧的窃听器,细看边缘,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匆忙粘合的痕迹。

    “杜哥,没有人,是不会变的。”

    他认同这句话。

    不管这玩意儿代表了什么阴谋,这些年以来他一直藏在心底的“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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