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紫禁清萍第9部分阅读
清穿 紫禁清萍 作者:肉书屋
要眼见为实,尽信书不如无书。
话说,八福晋在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以后,温柔地对我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人。”我听了,正郁闷她为什么会这样说,想反问的时候,她又道:“十四弟两次都来我们府上买醉都是为了你,所以你要惜福。”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中紧了一紧,但脸上还是维持着笑容,径自转移了话题,她见我不愿谈这个话题,就跟我聊起了家常,只是席中,我曾一度心不在焉的,耳畔萦绕的却是她挥之不去的话语。
当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宫里的人突然来,带头的还是熟悉的李德全,我和十四就互看了一眼,他就带着我迎了上去,随后一大片的人都跪了下去,李德全宣旨,康熙嘉奖我为十四生了嫡子,并亲自赐名弘明。
还赏赐了十几箱的奇珍异宝,心想,这次康熙还挺大方的,一次过就给了这么多的宝物,他的东西好像永远也赏不完似的,那当然就有多少就要多少了,反正不要白不要,谁会嫌钱多的呢。
不过,这亲自赐名倒让我觉得挺意外的,在这古代,皇上赏赐的东西是何尝的珍贵,更何况是赐名,在别人的眼里,这是何等大的荣耀,周围钦羡的目光就可以证明,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原本十四是想留李德全下来的,但他说他赶着回去复旨,所以就不好再留他了,在他走后,宴会继续进行着,今晚的主角七七被桂嬷嬷抱了出来,圆碌碌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一点也不怕生的样子。
换作以前,每当我抱着他到多人的地方,酝酿一下感情,他就会哭出来的了,今晚咋这么反常了呢?想不明白啊!七七一被抱出来,十四就上去接手了,向每个过来道喜的人炫耀,骄傲自是不用说了。
突然感觉到一道淡淡的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我循着感觉望去,看到了坐在角落里喝酒的四阿哥,心中一顿,他的目光越过了重重人墙,看向了我,我从容地迎视着他,不禁掀起了嘴角,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
席间,他离席了,我借故说累了,想休息一下,要妍雅和曼青帮我撑着场面,追随着他的脚步而去了,寻寻觅觅,在花园的角落里找到了他,他好像有预感似的,当我来到他身后的时候,他就转过身来了,四目相对,一时无语,不久,他向我伸出了双手,我笑了笑,像以前一样投进了他的怀抱里,我知道他在等着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偷情的感觉挺好的。
欢笑
十月,重修华阴西岳庙成,上制碑文。
西岳庙是供奉西岳大帝华山神的庙宇,在华山以北5公里的岳镇街上。庙始建于汉武帝时代,后成为历代帝王祭祀华山神的场所。西岳庙坐北朝南,庙门正对华山。在由北至南的中轴线上依次排列着灏灵门、五凤楼、棂星门、金城门、灏灵殿、寝宫、御书楼、万寿阁。整个建筑呈现前低后高的格局。西岳庙建筑相当宏伟。五凤楼建于高台上,高达20多米,登楼望华山,五峰历历在目。正殿灏灵殿建筑为琉璃瓦单檐歇山顶,坐落于宽广的“凸”字型月台之上,面宽7间,进深5间,周围有回廊,气势宏伟,历代帝王祭祀华山多住于此。整个院落林木繁茂,山石嶙峋,饶有园林之趣。
西岳庙内碑刻极多,现存后周“华岳庙碑”,明重刻“唐玄宗御制华山碑铭”,明万历刻“华山卧图”,图首附王维、李白、杜甫、陈抟等唐宋名人有华山的题诗和华山图。而康熙也不甘落后,题了“金天昭端”等匾额。还御制了碑文。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金秋时月,暗香袭人,桂花已悄然盛开了,满树缀着金黄细小的花儿,给清秋增添了几分芳香,还有树叶间那金黄|色的斑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闪闪发光,耀眼得使人睁不开眼睛。
在这个月二十日的那一天,妍雅再次为十四生了个孩子,这次生的是一个女儿,母女平安,这个女孩就成了这府里的二格格,到目前为止,这个府里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了,可以说是子女满堂了。
不知道是不是曼青向妍雅提议,要我给这孩子取名,总之这任务就落在我的头上了,我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反正起名而已嘛!既然这孩子是秋天出生的,就给她取了个||乳|名叫秋秋,至于正名,按照“玉”字辈,我就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玉瑜。
至于十四的态度,除了对弘明亲近以外,对其他的孩子都是不冷不热的,连我都觉得他有点厚此薄彼了,但又不好跟他说什么,所以他怎么做都随他去了,总之不要影响到我就好了,但总觉得已经被他影响到了。
弘春再一次发挥了他贪新忘旧,见一个爱一个的本色,自从秋秋出生了以后,他就抛弃了弘明,转战回他额娘的房间去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经常瞅着摇篮里的孩子,一动也不动的,好像真的对小孩子很有兴趣。
弘明现在已经六个月大了,身体长实了很多,手脚更是灵活,现在他已经能靠自己的力量爬来爬去了,有时候好不容易才抱回他,他的眼睛明亮明亮的,充满了好奇,看着有东西就想抓来吃,真怕有一天他会吃错东西。
现在,每一个月都带着弘明进宫几次,让德妃见见她的孙子,让她也可以弄孙为乐,就像是例行公事似的,有时候康熙也会在永和宫里,看到了长得这么机灵的孙子,脸上也会露出难得的一笑。
今天,我又带着弘明进宫了,看德妃和他玩得正乐,我放心的、悄悄地退出了内殿,在花园里溜达了起来,十四正在上朝,我难得又有了空闲的时间,当然要尽我所用,好好的享受,这实在是太好了。
逛了一圈,就觉得累了,于是就在花园的亭子里坐了下来,欣赏着满园的落花、落叶,不禁令我想起了上年他到园子里看我的情景,也是在这样秋风落叶的季节,他曾经给我的安慰,抚平了我心中的不安。
想着想着,忽然就觉得昏昏欲睡了,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进入了秋天,我就变得特别的懒惰,一天起码要睡十个小时以上,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不够精神,就像现在,眼皮慢慢地合上,倚着亭柱就睡着了。
睡梦中,觉得很温暖,真希望就这样一睡不醒就好了。
但无论睡了多久,总有醒来的一刻,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的,不能永远沉浸在睡梦中,虚无缥缈的梦境虽然可以给人无限的幻想,但却是永远也不能实现的,梦境毕竟是梦境,人要生活,是不能活在梦境里的。
醒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很温暖,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秋天的凉意,正想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身上竟然覆盖着一件黑色大披风,正当我郁闷这是谁的披风时,扑鼻而来了一阵熟悉的气息,我想我知道这是谁的了。
于是,站了起来,把那件披风披在了背上,还可以感觉到他那残留的温度,顿时,心中觉得暖暖的,他一定还在附近,正打算去寻找他的时候,却依稀听到了弘明嬉笑的声音,是什么弄得他那么开心?
不禁好奇心起,寻着那阵阵的笑声走去,觅觅寻寻,终于在回廊的尽头看到了弘明正在某人的臂弯里,把玩着那人的辫子,当辫尾的发丝扫到他脸的时候,他就会敏感地打个喷嚏,他竟然还自得其乐。
而那个某人,正是四阿哥,他对弘明玷污了他的辫子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放任着他胡闹,看着这画面就觉得很温馨,轻轻地走了过去,免得打破这难得的一面,当我来到他们身旁的时候,他适时地看向我。
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样子,好像早预料到我会找来似的,让我觉得很泄气,本来还想吓吓他的嘛!但既然被他识破了我的恶作剧,就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专注于眼前的景色。
弘明看到我来了,立刻就甩开了被他污染了的辫子,张开了一双短小的手,想要我抱,我才懒得理他呢,现在有人把这烫手山芋接手了,当然懒得把他接回来了,一身轻松才好,就让他荼毒那个人久一点吧!
见我没有抱回他的意思,弘明就继续呆着了那个人的手里,再次拿起了他的辫子糟蹋,四阿哥只能无奈地笑着,我看着他的笑容呆了,虽然没有一笑倾城的程度,但却可以把我迷惑了,看来我入魔了。
他见我看呆了,就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点醒了我,随着他手的落下,覆盖了我的手背,肌肤相触,一阵仿佛触电的感觉窜过,流遍了全身,脸上不禁热了起来,手心转了过来,和他十指相握。
他的温度从相握的手里传递了过来,开始还是凉凉的感觉,但慢慢的就变得温暖了起来,说他是一个慢热的人,真是一点也没有错,在别人眼中的冷面王,没想到也有这么温暖的一面,就像外冷内热的那种人。
余光看到他掀起的嘴角,又想到了一个词语形容他,那就是闷马蚤,想笑就笑嘛!每次都是这样撇撇嘴,好像都不怕脸会抽筋似的,要是换作我,想笑就笑的啦!那有他那么多顾忌,不过,他这种人还是不形于色的好。
这时,他淡淡地笑着道:“他长得很像你。”我不加思索地回他说:“他是我生的,当然像我的,像我一样长了一张福相的脸。”他噗笑了一声,我立刻问他笑什么,他死也不肯说,而我绝对可以肯定他是在笑我的。
在我软硬兼施的利诱和威胁下,他终于受不了说了出来,只见他忍着笑意道:“我看是你长了一脸猪相才对。”我听了,愣了一下子,不久,才反应了过来,佯怒着说:“你又消遣我了。”说着,就用力地捶了他几下泄恨。
他就开怀大笑了起来,倒是令我挺意外的,能让他这样肆无忌惮地笑着,就算他再开我多少句玩笑话也无所谓了,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导致了灭国的危难,比起这来算是小毛见大毛了。
现在只要他能对我一笑,就算是让我再给他提供笑料,那也是值得的,他快乐,我也会很快乐的,付出不一定要有回报的。
弘明那臭小子,看我们笑得那么开心,他也笑得花枝乱颤,都不知道是他笑我们,还是我们笑他,不过有笑容始终是最好的,有点感慨地说:“还是当小孩子的好,无忧无虑的,什么烦恼也没有。”
四阿哥听了,调侃地道:“难道你想返老还童?我看还是不要了,再长大也是这个样子,一点新鲜感也没有。”我一听,彻底绝倒,外加颤抖了一下,无奈地说:“你说的话很冷,一点也不好笑。”
对于我的嘲讽,他倒是无关痛痒的,径自接着道:“冷吗?不会吧!我的披风都在你的身上了,应该觉得冷的是我吧!”听他提到了那件披风,我的心中顿时一暖,没想到他也有那么细心的一面。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但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不明白地问:“为什么那时候不叫醒我?”他半认真地想了想,才道:“那时候看你睡得像猪一样……啊!你竟然敢踩我的脚,仗着我喜欢你就敢乱来了。”
“哼!”我回了他一声,谁叫他又消遣我了,这是他应该得的惩罚,再回应了他一句,“就是仗着你喜欢我,怎么样?你奈我何。”他顿时气得牙痒痒,我偷笑,还没有见过他这么生动的表情呢。
而这时,旁边传来了细小的掌声,转头一看,竟然是弘明在拍着他的小手,一脸笑嘻嘻的,呵呵,这臭小子还挺会凑场合的嘛!一把抱了他过来,亲了他一脸,称赞地说:“不愧是我的儿子,一起对付邪恶势力。
而四阿哥只能无奈地看着这一切,一口闷气憋着,好像脸都有点红了,他都会脸红,真是有趣极了,玩着玩着,弘明大概是累了,慢慢地,就在我的怀抱里睡着了,而我就静静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任我靠着,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传递来的还是他的温暖,使我的心安定了下来,一霎那成永恒,要是现在时间能够停下来那该多好,和他永远停留在原地,不管人间沧桑多少纷扰。
但我知道这些幻想是永远也没有可能实现的,所以就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这样将来才不会有遗憾存在,俗话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就这样,和他呆在一起大半天了,谁也没有出声破坏这宁静、少有的相聚时分,但却是可以深深的感觉到,彼此的两颗心是那么的靠近,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存在,我想,这就是两个人的永远吧!
正当我们还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切的宁静,我知道,分开的时间又要到了,他从容地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可以看出他眼中的不舍。
我微笑的对着他说:“下次再见。”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慢慢地走出了我的世界,相握的手直到最后一刻才分开,等到他消失在我的眼前,手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证明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我一直还坐在那里,回味着刚才的点点滴滴,直到找人的宫女来了,我才愿意回到现实中来,还要面对这世间纷扰的人和事,不是你想逃避就可以逃避得了的,只有看清楚眼前的路,才可以继续地走下去。
这时,弘明也悠悠转醒了,找来的是德妃身边的宫女瑶琴,说是德妃又有精神跟她的孙子玩了,正要找人呢,我听了,不禁莞尔,把儿子交到她的手上,她向我福了一身,就带着几个宫女走在了前面。
当我正想也跟着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了同来找人的一个宫女,站在了我前方的不远处,细看之下,她正是我的妹妹葶舒,我不由地愣了一下。
姐妹
自从我知道了葶舒心里属意的人后,每次到永和宫来的时候,我都会刻意地逼着她,有时候如果真的避不了了,就淡淡地和她点头微笑,然后就是借故地离开,以求尽快地逃离现场,免得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不过现在,看她特定留在原地的架势,我想今天是不能再逃了,既然她都亲自找上门来了,我若再逃的话,好像也很说不过去,那就迎战吧!反正我也不一定会输,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想好了一切,我慢慢地走向了她,待靠近了的时候,她本想跟我行礼的,我立刻扶住了她,阻止说:“咱两姐妹的,就不用这些虚礼了。”她“嗯”了一声,我才放开了她的手,和她并肩往来时的路走着。
一路上,我都用余光留意着她,她好像几次都有话要跟我说,但最后还是压下去了,什么也没有说,我不忍心看她这么辛苦,毕竟她对我的心结如果不解开,痛苦的还是她自己,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我体贴地说:“你有什么话就问吧!不要憋着,对身心不好的。”她听了我的话,脚步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跟上来了,再走了十几步的路程,才听到她低声地问道:“十四爷对姐姐好吗?”
我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一开始问,就问到了十四,看来她对他用情不少,斟酌了一下词句,才回答道:“算是好吧!”事实上,已经是好到不能再好了,我倒希望他能对我坏一点,这样我就有理由恨他了。
随后就是一阵的沉默,在我以为我们今天的话题就此结束的时候,她才幽幽地道:“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羡慕姐姐还是憎恨姐姐,虽然当初我早就知道十四爷接近我都是为了打听你的一切,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深情的他。”
她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再道:“在十四爷和姐姐没有被指婚前,德妃娘娘已经找我谈过了,当我听到她让我嫁给十四爷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的高兴吗?我当晚高兴得一晚都睡不着,你知不知道?”
听了她控诉般的话语,我的心也揪紧了,原来在我的背后,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我正想安慰她的时候,她又抢道:“在指婚的那天,当皇上看到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最后还是忽略了十四爷的意愿。”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一笑道:“在姐姐晕倒,十四爷扑向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输了,什么希望也没有了。”说着,她就留下了泪来,让我心中一窒,想要给她拭泪,却被她挥开了我的手。
她径自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歉疚地说:“对不起,但那时候也不是我可以预料到的。”这时,她忽然激动地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姐姐不喜欢十四爷。”
听到她这么说,心不由地紧张了起来,她竟然知道我不喜欢十四?让我怀疑自己和她这姐妹间是不是有心灵感应的,那她会不会知道我喜欢的是另一个人?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心灵感应?不会吧!
“如果姐姐希望我原谅你,那就请你好好地对十四爷吧!不要再伤害他了。”这是葶舒临走前最后说的一句话,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徒留我在原地暗自伤神,心沉到了谷底。
那天,和弘明回到了府里后,我就把自己困在了房间里,需要时间和空间让自己冷静下来,要我对十四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不要伤害他,我想自己做不到,那晚,当十四踏进房门的时候,我就把他推出了门外,没好气地说:“我今晚不想跟你一起睡。”他听了,不同意地问:“为什么?”还敢问我为什么,“你自己惹的风流账你自己清楚。”说完,就用力地把门关上,自己睡觉去了,管它谁喜欢谁的,现在都不关我的事。
十一月,国子监落成,御书“彝伦堂”额。
国子监是中国古代隋朝以后的中央官学,为中国古代教育体系中的最高学府。明朝由于首都北迁,在北京、南京分别都设有国子监,于是设在南京的国子监被称为“南监”或“南雍”,而设在北京的国子监则被称为“北监”或“北雍”。
北京国子监始建于元朝大德十年(公元1306年),是我国元、明、清三代国家管理教育的最高行政机关和国家设立的最高学府。坐落在北京东城区安定门内国子监街(原名成贤街),与孔庙和四贝勒府相邻。国子监街两侧槐荫夹道,大街东西两端和国子监大门两侧牌楼彩绘。
国子监整体建筑坐北朝南,中轴线上分布着集贤门(大门)、太学门(二门)、琉璃牌坊、辟雍、彝伦堂、敬一亭。东西两侧有四厅六堂,构成传统的对称格局,不枉康熙御赐“彝伦堂”的匾额。
上个月,从我那晚把十四推出了房门后开始,我就对他不理不睬了一个月之久,晚上都不让他和我一起睡,以泄我心中的不快,但就在前几天晚上的半夜,他又悄悄地爬上了我的床,动作虽轻,但还是把我弄醒了。
我原本是想再把他赶出去的,但耳边忽然回响起葶舒的话来,犹豫了一下,就放任他了,当时我侧躺背对着他,还残留着几分睡意,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挺安分地躺着,但渐渐的,他就慢慢地靠了过来。
轻声地在我耳边道:“我知道你说的风流账是什么了。”语气中还透露着一点的欢喜,我“哼”了一声,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好,不用我多费唇舌再说他一遍,其实我觉得自己也挺倒霉的,无端端被人控诉了一顿。
“其实……”他又低声说话了,还断断续续的,“你那时候……是不是……在吃醋啊?”我被他问得一愣,下一刻就听到了他“啊!”的一声惨叫,是我把他踹下了床造成的,看也不看他,可以想像,他一定恨得牙痒痒的。
我还附加了一句,“我吃别人的醋,也不会吃你的醋。”说完,就闭上了双眼,梦周公的儿子去了,但依稀感觉到他还是乖乖地上了床躺着睡,那晚,他好像还睡得不是很安稳,进而影响到我,弄得我隔天顶着一双熊猫眼见人。
还有,自从那一晚以后,十四就恢复了和我一起睡觉,有时候我怎么赶他都不走,后来我也懒得理他了,和他恢复了同床异梦的情形,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纵容他好不好,但我真的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葶舒跟我说了她的心底话的那一天后,我的心里确实不好过了一阵子,但我却不承认这就是十四口中所说的吃醋,而将它归结为我无奈地接受这历史给我安排的身份,心中感到的不忿。
没错,就是不忿,等我想通了以后,心中不好的感觉就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有时候,自己也真的是想得太多了,何必自寻烦恼呢,有道是,难得糊涂,每件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的话,只会让自己闹心而已。
从那以后,每次进永和宫,看到葶舒的时候,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形同陌路了,她对我的心结仿佛一下子就解开了,起码见到面都可以说上几句话,但我觉得我们两姐妹间,还是有了一层隔阂。
这也是免不了的,但却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得多了,也让我认识到,葶舒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我的小妹也已经长大了,也识得情的滋味了,原来,每个人都在慢慢地改变着。
当然,也包括了我,换作以前的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忧犹寡断,以前的我是该断则断的,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这样放纵十四的行为了,到底是什么影响了我?让我产生了这么大的改变,我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年复一年,明天又将是新一年的开始了,这也将是我在这里过的第五个年头了,从刚开始的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到了后来接受了命运给我的安排,再过上了平静安逸的生活,时间就在无声地流逝着。
在月中的时候,妍雅又不舒服了几天,找太医来看过,原来她又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真是可喜可贺,不过,这也太快了吧!两个月前她刚生下了一个女儿,现在又有了,这十四造人的能力也忒快的。
但是,这一切还是很不人道,妍雅跟我这身体的年龄相仿,只不过比我小几个月,十七岁的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再加上现在她肚子里的一个,将来就是三个了,这也太摧残花季少女了。
还是那万恶的古代婚姻制度害的,使我也深受其害,无奈地有了一个孩子,有了就有了,只好接受了,这一切都打破了我想在二十五岁结婚,然后生个聪明宝宝的计划,来到这里后,一切都泡汤了。
还是不要想以前的事情了,要看的还是眼下的生活,准备过年时节的事宜,例如布置府里的工作,都交给了桂嬷嬷去办,不需要我担心,现在整府人都在忙着,只有我乐得清闲,这就是当上级的好处了。
忽然,兴起了去看妍雅和她那还在襁褓里的女儿的兴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想到就去做,于是就走出了后院,来到了她们所住的中庭,进到她房间的时候,看到她正在哄着女儿,她看到是我,莞尔一笑。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见到了她手里的秋秋,已经睡着了,那就不能跟我玩了,妍雅看到她睡着了,就把她放在了床头边的摇篮里,帮她盖好了被子后,就回到了我的身边坐下来。
我不禁唠叨地说:“你现在又有了身孕,这些照顾小格格的事情就交给保姆去做,不要让自己累着了。”她无所谓地笑道:“只不过是有了身子,姐姐就让我什么事情都不用做,那不是很无聊吗?”
“你啊!都不会对自己好一点。”我无奈地说,她笑着看了我一会儿,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不久才认真地道:“有了孩子又怎么样?爷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一听,心想糟了,她是不是要跟我诉闺怨了?
正当我想安慰她的时候,她又抢道:“姐姐先听我说。”神情一点也没有闺怨的样子,“其实在我嫁给爷之前,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嫁过来之后,我就发现,爷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存在,后院的一切都是很好的证明,那都是爷为你而建的。”
她说的话,让一些尘封在脑海角落里的记忆被开启了,在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十四给我调来了一个丫鬟彩云,还记得她告诉我,我住的浮萍轩名字的来历,当时我一点也不以为然,没想到现在又被人提起了。
“不怕告诉姐姐,我和曼青生的孩子只不过是这府里的子息,爷他真正想要的是你和他的孩子,我和爷曾经约法三章,他要的是子息,而我要的只不过是平静的生活,曼青也是这样的。”她娓娓地道来。
我怔愣了一下,她说的曼青也是这样,是说曼青也跟她一样心里有人,还是说她也跟十四约法三章?不过,曼青心里有人,倒让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她在嫁到这府里之前我在宜妃的翊坤宫,看到她和九阿哥在一起的一幕,难道……
听了妍雅的话,我的心不禁地乱了起来,匆匆地离开了她的房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一下子让我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尤其是十四为我做的一切,更让我心乱如麻。
那天晚上,乾清宫的家宴上,我心不在焉的,宴后,十四来到我的身边,牵起了我的手,和我步行回府的路上,迎来了康熙四十五年。
为父
五月,巡幸塞外。建避暑山庄于热河,为每年秋狝驻跸行宫。
承德避暑山庄位于河北省承德市。是清朝皇帝的夏宫。距离北京230公里。是由皇帝宫室、皇家园林和宏伟壮观的寺庙群所组成。避暑山庄位于承德市中心区以北,武烈河西岸一带狭长的谷地上,它始建于1703年,历经清朝三代皇帝:康熙、雍正、乾隆,耗时89年建成。山庄的建筑布局大体可分为宫殿区和苑景区两大部分,苑景区又可分成湖区、平原区和山区三部分。内有康熙乾隆钦定的72景。拥有殿、堂、楼、馆、亭、榭、阁、轩、斋、寺、等建筑100余处。它的最大特色是山中有园,园中有山。避暑山庄是清代皇帝夏日避暑和处理政务的场所,为古代帝王宫苑,始建于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建成于乾隆五十五年,历时87年。避暑山庄占地564万平方米,环绕山庄婉蜒起伏的宫墙长达万米,相当于颐和园的两倍,有八个北海公园那么大。与北京紫禁城相比,避暑山庄以朴素淡雅的山村野趣为格调,取自然山水之本色,吸收江南塞北之风光。山庄及周围寺庙是一个紧密关联的有机整体,同时又具有不同风格的强烈对比,避暑山庄朴素淡雅,其周围寺庙金碧辉煌。这是清帝处理民族关系重要举措之一。这里又名承德离宫或热河行宫,是清代皇帝夏天避暑和处理政务的场所。避暑山庄是清朝皇帝为了实现安抚、团结中国边疆少数民族,巩固国家统一的政治目的而修建的一座夏宫。避暑山庄兴建后,清帝每年都有大量时间在此处理军政要事,接见外国使节和边疆少数民族政教首领。
康熙二十年(公元1681年),清政府为加强对蒙古地方的管理,巩固北部边防,在距北京350多公里的蒙古草原建立了木兰围场。每年的一段时间,皇帝带领王公大臣、八旗军队、乃至后宫妃嫔、皇族子孙等数万人前往木兰围场行围狩猎,以达到训练军队、固边守防之目的。为了解决皇帝沿途的吃、住,在北京至木兰围场之间,相继修建2l座行宫,热河行宫——避暑山庄就是其中之一。
今年夏天,康熙就带着大阿哥胤禔、太子胤礽、十三阿哥胤祥、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去巡幸塞外了,不久,就传回了在热河修建避暑山庄的旨意,而紫禁城又变回了暂时没有了主人的寂静之城。
这一年,有了一个抑郁的开始,自从知道了一些关于十四的事情后,我的心始终是乱糟糟,一直也没有平静下来,有时候,我也想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就让这些事情慢慢地淡去吧!可就是做不到。
当我为自己的事情伤神了一个月之久,就到了二月,从曼青那里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十四的第一女落落感染上了风寒,请太医来看过,开了几服药给她后,本来是有好转的,没想到几天后,病情直转而下,不久,就夭折了。
乍听到落落逝去的消息,心里一阵的难过,毕竟这孩子也让我照顾了一段时间,她也曾经给过我一些开心的回忆,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才一岁的孩子就这样离去了,原来生命也可以这么的短暂,让人唏嘘不已。
安慰了曼青之后,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刚回到府里来的十四,原本想他应该也会难过的,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好好的办理小格格的身后事。”就去做他的事情了,顿时让我的心中升起了对他的不满。
难道他真的那么不在乎这些孩子?那毕竟也是他的亲生孩子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他怎么会对别人那么的冷情?可是后来的一天,当我在他还没有收拾的书桌上,看到了他所写的诗时,我才明白,他并不是不在乎,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那首诗写道:嗟尔生来一岁零,忽闻疾殁泪盈盈。灵魂莫苦归时早,百岁还同一岁生。
还记得我照顾落落的那段时间,他也是经常在我身边的,有时候还会逗她开心,原来是我误会他了,他也许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坏。
落落的身后事办完后不久,当我还沉浸在失去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的遗憾中,曼青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她又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她这时候有了孩子,对她来说,都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不过,应该可以弥补一下缺憾吧!曾经听别人说过,当上天夺走你一件东西的时候,必定还会再给你送来另一件东西,所谓有舍才有得,如果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那么它一定会为你开了另一扇窗,我始终相信上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曼青知道自己又有了孩子后,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之前的哀愁淡去了不少,有时间的时候,我就会和妍雅去看看她,顺便和她聊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少些时间来回忆过去,我想这对她应该是有用的。
在四月的时候,十四为弘明搞了一个盛大的抓周宴,宴请的人比满月的时候还多得多,招呼人的时候都快把我弄得晕头转向了,幸好有妍雅和曼青帮撑着,才不至于失礼于人前,那时候觉得他太过炫耀了。而那晚的重头戏就在于弘明的抓周,当一盘子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简直可以用两眼发光来形容,我想他肯定把这些东西当成吃的了,有点怕他抓到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塞了,那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收场好了。那时候,十四抱着弘明,在开始抓周前还对他警告地道:“小子,给我好好地抓,抓不好就打你的屁股。”我听了,怎么像是威胁似的,这还有没有人权啊?虽然他还是小孩子,但也不能这样影响他的。
弘明倒是对他老子的威胁一点也不怕,还拍了拍他的脸庞,才把注意力移至到那盘子的东西上,没有看到他老子那张拉下来的脸,那时候真的是有够搞笑的,这两父子真的是一对活宝,每天都有笑料爆出。
最后,弘明把盘子上的东西都抓了一遍,弄得天一半,地一半的,还抓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盘子里只剩下一件东西时,他就抓在了手里,不肯放下来了,仔细一看,那是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
显然,他老子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净说他将来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所以要好好的培养他才行,而我却心想,糟了,我可不想将来我的儿子舞刀弄枪的,变成他老子那样的霸道,我不要武夫当我的儿子,不知道老天有没有听到我的祷告。
时间真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匆匆地就过去了,到了现在春末的五月,在这个月的十二日,妍雅为十四生下了第三个女儿,只是这小女孩不满月就出生了,才七个月就赶着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没有脚踏七星,但也是一个七星女,连妍雅都取笑她好像在赶集似的。
而我再一次充当了命名大师,心想,他们是不是让我起名起上瘾了,这些事情咋都找上了我,不过,我也无所谓啦!想了一会儿,就给这七星女起了个||乳|名叫末末,因为她是春末出生的嘛!至于正名就叫玉玥。
弘春还是改不了见新忘旧的坏习惯,他现在已经三岁了,好歹说,三岁定八十,他已经是四个弟妹的小哥哥了,应该做一个好榜样的,他要是改不了这贪新忘旧的恶习,都不知道他将来会荼毒多少无知的少女,看来有时间要好好的教育他才行。
在这个月里,康熙临去巡幸塞外之前,给十三阿哥赐婚了,让尚书马尔汉之女兆佳氏做了他的嫡福晋,这个兆佳氏就是和葶舒同年进宫,曾在德妃的永和宫里当过宫女的兆佳·瑜宁,这件婚事好像还是德妃撮合的。
十三阿哥大婚的那晚,十四带着我到了他的府上蹭了一顿喜宴,在他还没有被别人灌醉的时候,才有机会损了他几句,以一种大人的口吻对他说:“终于亲眼看到你成婚了。”他听后,又回了我几句,“别给我装老成,你还比我少两岁有多。”
和他拌嘴了一会儿,他就被人拉去当酒桶了,十四给他灌酒灌得最多,他有时候用眼神向我求救,我只能摊开了双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而他就给我回了一个“你给我记住。”的眼神,顿时让我觉得冷飕飕的。
十三阿哥新婚后不久,就被康熙叫去随扈巡幸塞外了,人家新婚燕尔的,他就把人分开,康熙这月下老人真的是当得不称职啊!
这次康熙去巡幸塞外,没有带上十四,而我就白白失去了一个免费旅游的机会,我不服啊!真的很怀念以前在乾清宫当宫女时,当我看到随扈名单上有自己的名字时,那种高兴的心情,我的免费旅游啊!
也许是感觉到我心情的郁闷,十四就提议带上我和弘明去郊外的园子里散心,我想在府里都是闷着,不如出去外面走走也好,于是就同意了他的建议,不过我说还要带上弘春,免得他整天守着刚出生的妹妹,真怕他会走火入魔了。
向妍雅要了弘春过来,我、十四、弘春和弘明,一行四人就向郊外的园子进发,在马车上,弘春和弘明玩得不亦乐乎,现在弘春已经能说整句的话了,而弘明只能说单字的音,所以弘春就教弘明叫哥哥。
而弘明呢,由于发音不准,每次都把“哥哥”说成了“蝈蝈”,气得弘春脸都红了,但在他的老子和我的面前又不敢发作,只好自己生着闷气,一副对这个弟弟愚子不可教也的样子,笑煞了我这个看笑话的人。
这时,十四也插了一只脚进去,用手敲了一下弘春的半个光头,使得弘春警戒地躲在了我的旁边,准备听他老子的训话,只听十四警告地道:“在弘明会叫我阿玛之前,不准你教他叫哥哥。”
而弘春听了,碍于他老子的滛威,不得不点头如撒蒜,但表情却是不以为然,对弘明要叫他哥哥好像充满了信心,嗯,就要这样反抗地主阶级的统治,我再对十四说了一句,“霸道。”就把弘明抱了过来。
认真地对他说:“在你还没有叫我额娘之前,不准叫他阿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