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爸爸 作者:flying fly

    ☆、两个爸爸06

    方正下班途经一家法式甜点店。这家店最近生意很火，路过的时候常常看到店里人满为患。这天方正加班到深夜，难得看到店里没什麽人，便停下车进去，想着买些什麽给儿子。

    店里就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顾着，一见客人进来便笑着欢迎。方正一眼就看到中央柜台的上层，色泽粉嫩夹心包子一样圆乎乎的点心──正是李媛最爱的马卡龙。方正以前经常给她买。也许是店里空气充满了暖暖的糕点香味的缘故，此刻他没有生出物是人非的恸彻，只有氤氲在心底的往日甜蜜。嘴角不自觉浮起笑容。

    几乎是出於本能，方正当即决定买这个了。女孩细心地把蛋糕一枚枚装入纸盒。看着那像围着一圈蕾丝裙一样的糕点，不由想起同样粉嫩可爱的小儿子。大概是遗传了妈妈的口味，方萌从小就喜欢吃甜食。他见到这样漂亮的点心，一定会爱死的。

    “先生，您今天真是好运呢。我们boss今天来指导教学，这些是他刚烤出来的。之前的都被一抢而空了。boss手艺超赞的~”小姑娘眼神发亮，稚气未脱的脸上尽是赞叹和仰慕。

    “哦是吗，那我确实运气不错。”方正此时心情愉悦，温和地冲她笑了笑，却不知道自己的杀伤力。小女生脸蓦地一红，低声嘀咕了一句“怎麽都这个样子”，低着头把装好的点心递给他。正要说“谢谢光临”，店铺里间有人喊她：“小叶子，还想不想学啦？快来看着烤箱。”

    女孩清脆地应了一声，对方正吐吐舌头：“boss叫我了。先生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哦。”转身进了里间，没有注意到方正困惑的表情。

    随後从里间出来的人解答了他的疑惑。方正看清来人的样子，忽然很想笑。想不到这个痞气十足生冷不忌的流氓，居然会有这样正经乖巧的一面。依旧是那副不安於室的长相，印象中富有爆发力的躯体，现在规规矩矩裹着一身白色大厨制服，围了条半身围裙，唯一有些跳脱的大概就是头上戴的花头巾了。

    那人拿了个纸杯正在喝水，见到方正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真巧啊，想不到这麽快又见面了。”

    方正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毛，转身要走，却被叫住：“哎你别走嘛。”回头见那人从柜台後绕了出来，“难得又被我碰到，呐，这个给你。”拉起方正的手塞给他一个橡皮手环。方正诧异看他，游风笑笑说：“周五晚上来这家酒吧玩吧。”

    方正瞥了眼手环，上面用大号斜体字印着“silent night”，内圈有行小字，像是地址。

    “……这算什麽意思？”不至於是约会吧？

    “没别的意思，就是出来一起放松下啊。”不顾对方一脸的匪夷所思，亲切地拍拍他的肩。

    方正嘴角抽了抽：“我跟你好像不是很熟吧？”没见过这麽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游风挑眉：“会吗？”笑得意有所指。眼看方正脸黑了下来，连忙正了正神色：“一回生二回熟，朋友都是这麽来的嘛，你说呢？”

    方正皱眉，不想继续听他罗嗦，把手环塞给他就要走，又被人一把拉住：“哎，别告诉我你都不交朋友的哦……好啦，我叫游风，你叫什麽？”

    方正不耐地甩手：“放开。”眼前不知什麽时候多了张名片，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游风满含笑意的声音近在耳边：“啊，我知道了，方正……呵呵，名字不错呀，很配你。”方正心里咒骂：这人是在变戏法麽？这种追女人的手段居然用到我身上来了？！

    “这回我们算认识了哦，你会来的吧？”

    “我不去，放手！”方正又使劲挣了两下，冷冷看他。他就不信了，这人还能大庭广众地在大街上把他怎麽样？游风脸上竟露出些委屈的神色，好像不明白自己又怎麽惹人讨厌了：“好好好，去不去都随你。我也是为你好嘛，整天在家带孩子很无聊的吧？才几岁啊，不要急着过老年人的生活嘛……哎哎别生气。你放心，我又不会逼你干什麽的，就是出来轻松一下。说实在的，你到底在怕什麽啊……”

    方正真没遇过这麽自来熟的人，一股气憋得不上不下，心说这都什麽乱七八糟的？！那人终於放了手，方正懒得跟他胡搅蛮缠，话也不回转身就走。游风倚着店门，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

    方正上了车，眼神不带拐弯地一路直行开出老远。心里没由来地烦躁，想掏g烟抽，手伸进口袋一，嘴角又不由自主开始抽搐。原本口袋里的半包烟不翼而飞，只剩一g橡皮手环。

    像心尖被蚊子咬了个包，挠不着又消不掉。明明一点都不想去在意，却总时不时地痒痒，让人无法忽视。

    方正这两天，算是被脑中时常冷不丁冒出的念头缠得烦了。在酒吧门口停下车的时候，手里的橡皮手环已经被他捏变了形。心里气恼又沮丧──难道他的生活真的已经贫瘠到了这种地步？除了工作孩子别无其他，空隙大得连这麽丁点小事也能轻易冒头，挥之不去？

    那个叫游风的家夥，要是一如既往地流里流气倒好办了。可偏偏除了第一次，他都摆出一副真心与他交朋友的亲切架势。虽然本x难移有些无赖，但并未流露出什麽不轨的意图，反倒坦坦荡荡，算得上尊重了。

    那人不是他欣赏的类型。可真正能让他欣赏的人，本来就没有几个。细想起来，平时来往的除了生意夥伴和下属，他确实连一个可以一起喝酒聊天的朋友也没有。对男人之间交情不是没有过向往，君子之交自然好，c科打诨的玩伴也不错。不过有些人，架子是天生的。方正自认没有拒人千里，别人却都自动自发绕着他走。也许因为这样，那人算不上优点的优点（自来熟），也就变得难能可贵了？

    啧，想那麽多干什麽。不过是出来娱乐，不好玩以後不理他就是了，还真怕了他不成！

    方正吐了口气，开门下车。

    酒吧的管门小哥查过他的手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方正没有太在意。他的样貌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早习惯了。却不知像他这样西装革履一脸正色来夜店玩的，更是绝无仅有。

    酒吧里灯光昏黄，音乐轻雅，情调居然不错。方正暗想那家夥还算有点品位，知道投他所好。张望了一圈不见那人，便先到吧台要了杯酒。

    坐下没多久就发觉不对劲了。方正不是没有出入过这种场所，被搭讪是常有的事。可是，为什麽从刚才到现在，找上他的都是男人？！再一细看，怎、怎麽整个酒吧都是男人？！！原本余光瞥过以为是女人的，竟也都是或秀气或妖娆的男x。

    有几个人顺着方正巡视的目光望过来，那些笑容的意味让他脊背发毛。他xx的！就知道那家夥没这麽好心，居然叫他来这种变态的地方！

    方正心里咒骂着，拎起西装外套打算撤。就在这时，酒吧里灯光整个黑了下来，不少人离开座位聚到空处，无意间阻住了他的去路。一侧的小舞台上打起了追光，照出一g！亮的钢管。随着一名衣着清凉的少年出场，四周气氛明显热烈起来，蠢动的人群中还传出几声口哨。

    轻音乐转成了狂狼的靡靡之音，少年蹭着钢管扭动起来。上身只穿着一件敞开的亮片背心，下面是紧包臀部的小热裤。还未长开的青涩身体灵动自如，做出种种挑逗意味十足的动作，引得人群越发骚动。

    方正被堵着出不去，不时瞟到那让他心惊r跳的艳情画面，头皮直发麻。困难地向酒吧门口移动着，人群中突然爆发出闹哄哄的欢叫声。集清纯妖媚於一身的少年跳下舞台，一路左搭右引扭到跟前的时候，方正才发现聚焦在自己身上许多亢奋的视线。

    方正的身高样貌太扎眼了，也难怪被人挑中。少年一手搭上他的肩，整个人黏过来，有意无意蹭着他的下身。眼带桃花香汗晶莹气息湿热，近距离的震撼自然更强烈。只可惜别人眼中的x感诱惑，在方正看来却是伤风败俗，y邪到了极点。

    不愿碰触对方赤裸的肌肤，水蛇一样的缠绕怎麽都推挡不开。四面八方皆无退路，哨声起哄声将他团团包围，音量像被放大了几十倍，震耳欲聋。方正又气又急，被逼得血气翻涌头脑发胀，厌恶感和窒息感让他背上出了一茬虚汗，皮疙瘩都黏住了掉不下来。终於，当少年勾着方正的脖子意欲献吻的时候，他一侧头，吐了出来。

    顾不上男孩惊愕受伤的眼神和四周的哗然，方正跌跌撞撞挤出了酒吧。这回没有人挡他的路了。

    方正忍受着身心的双重不适，驱车一路疾驰回家。火大得快要爆炸了，却又郁积深重，无法宣泄。自己下了大决心才作出的尝试，结果却是被别人轻蔑地耍弄。想用最恶毒的话狠狠诅咒那个混蛋，然而喉头苦涩，心慌气短，大脑一片空白。

    想想实在是蠢透了，居然轻信那个变态，把自己搞得这麽狼狈。要是被他知道，只怕会得意死……不，人家g本就把他当空气，都懒得来看他出丑！该死的流氓变态人渣，说话当放屁的小人！！！

    “阿嚏！”游风在万里云端重重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他咕哝着，不甚在意地揉揉鼻子，继续若有所思看着飞机窗外一团迷糊的夜色。“不知那个别扭的家夥去了没有啊……”

    下午接到蓝颜知己一通十万火急的求救电话，立刻便卷起行囊，义不容辞赶去救火。真是不当情圣不知道情圣的日理万机。

    也许有人会说他这是四处留情徒惹风流债，可对於他，一切皆是出於真心。他最看重的就是真情义，不掩饰不伪装，随心所至率x而为。他不属於任何一个人，却又属於每一个人。因为不论对谁，他付出的都是真诚的心意。可能坏就坏在，他的心太大太深，可以装下许多人吧。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今晚被他放了鸽子的那位。

    游风心里矛盾，不知该祈祷他去了还是没去。没去，说明人家压g没把他放在心上，自己又被鄙视了。可要去了，没有他的保驾护航，好不容易哄出来的人恐怕就要缩回g壳里一万年不肯出来了。连能不能再见都不知道的人，就这样被他招惹了。有时候想想，自己还真是缺德！

    “不要太气我呀，不合算的。”游风着再次发痒的鼻子苦笑。

    方正回到家，还是郁闷得喘不过气。烦躁地拉扯领带，使的尽是蛮力。好不容易才扯掉，松开领口三颗扣子，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

    推开卧室门，昏黄柔和的灯光晕染开来，床上被子隆起不大的一团。走近看，孩子的睡姿歪歪扭扭，撅着屁股嘬着手指，一脸酣甜。“又怕黑不肯自己睡了？怎麽就是教不会。”方正心里微恼，却在这一瞬，神奇地平静下来。

    放轻手脚拉出孩子含在嘴里的手指，抱起他让他睡正了。掖好被子，然後轻轻捋顺他柔软的头发。这时孩子咕哝了几句梦话，方正凑近了去听，原来是在撒娇要爸爸抱。不由好笑又心安。是啊，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混蛋干什麽？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爸爸07

    对於方正来说，游风是个意外。像投入湖心的一颗石子，不管激起过多大涟漪，水面总会恢复平静。经过这次的酒吧事件，方正一点都不想再被“扔石子”了，只想把与那人有关的记忆全都抹掉。而事实如他所愿，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游风真的在他眼前消失了。生活恢复了以前的规律平淡。方正很满意这种状况。

    时间没有带给方正太多变化，轮廓依旧深邃，身材依旧挺拔。十几年的光y却足以让一个孩童成长为少年。也只有在飞速蹿高长开的方萌身上，方正才会强烈感觉到时光的流逝。仿佛眨眼一瞬，昔日的小粉团绽放成了玉立少年。

    “滴滴滴”，短信音响起。方正点开讯息看了眼发件人，嘴角微抿，继续签文件。等在一旁的秘书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一向不苟言笑的老板突然线条柔和起来，脸上甚至有了一点笑意。是因为那个短信吗？

    “方萌，兄弟这半年的零花钱就指望你了，拜托拜托。”教室後排，一个长相顽劣的男生正对着一个清俊秀丽的男生嬉皮笑脸合掌作揖。

    “怎麽，不是说今年捞了不少压岁钱麽？”清俊男生抬眉看了对方一眼，自顾自继续摆弄手机。

    “嘿嘿，那不是，小丽小娟小美马上都要过生日了嘛，我总不能光伺候她们开心，自己喝西北风吧？再说把钱交给你方小股神，还不轻轻松松翻个三五八倍，不赚白不赚……”

    “我真搞不懂，那几个女生还没把你拆了吗？没见过脚踏几条船还能过得这麽滋润的。”方萌头也不抬，显然对这个不解之谜已经没有多大兴趣。

    顽劣男生讪笑几声，“那个，是好哥们，就顺手帮我买个几把，赢了钱我们三七、不，四六分账怎麽样？我的好萌萌~~”

    “买个几把？你以为是赌骰子吗？没钱泡妞就安分一点，谁逼你喝西北风了？”

    “萌萌，为什麽我泡妞你这麽不满？难不成……你在吃醋吗？唉，也是啦。想当年咱们青梅竹马一吻定情，这情分哪是说忘就能忘的。现在我找了女朋友，你肯定每天晚上都想我气我，难过得睡不着觉吧……”顽劣男生装模作样地感叹着，一边察言观色。

    “唐逸程你又放什麽狗屁，老说这个无不无聊。”方萌心不在焉随意应着，依旧头也不抬。这招激将法显然对他不起作用。

    “萌萌！”男生对自己被忽视的状况很不满，“你到底看什麽呢笑得像朵花一样？不会也有女人了吧？让我看看！”说着一把抢过方萌的手机。

    “白痴还给我！有什麽好看的……”方萌眼明手快揪住唐逸程的领子，手从他腋下穿过夺回了手机。

    “切，原来是你爸啊，我还以为你被谁包养了呢。”

    “去死。管好你的狗嘴，不然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反正我本来……咦？这麽说你答应了？萌萌你对我真是太好啦！撒由那拉、啊不，阿利阿多~”

    “不用谢我，哥哥我今天心情好，便宜你了。”方萌扬了扬手机。

    “怎麽？老太爷答应陪你去看演唱会啦？”

    “晚上还给我买福记的r鸽。”方萌的笑容里透着几分得意，清秀眉眼一下子变得明艳炫目。

    “啧啧啧，有这麽贤惠的老爸，难怪什麽女生都看不上了。可怜我们的班花哟，遇人不淑，那封情书如果是给我……”

    “你还是专心管好你的大中小老婆吧，见一个招一个，当心被雷劈中小。”

    唐逸程没防备吭哧呛了口口水，“萌萌你真的不适合讲脏话哎……”

    方萌和唐逸程家住得很近，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是同学，不知不觉就混成了死党。方萌人缘向来不错，不过只有在唐逸程面前才会无所顾忌，丑事脏话什麽都说。唐逸程说这是因为他知道方萌小时候卖过吻的丢脸事件，还是他最大方的“恩客”，所以方萌破罐破摔，懒得跟他装逼。方萌觉得他纯粹是放屁。

    放学後，两人照旧一起回家。吐槽打屁笑笑闹闹走到门口，唐逸程突然被踩到似的哎哟一声，看着校门前某处忙不迭刹住脚步。顺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旁斜倚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穿着打扮像个贵公子，却周身散发着肆意张扬的桀骜之气，显得十分扎眼。

    唐逸程像被猫踩住尾巴的老鼠，哆哆嗦嗦地说：“你的黑手党大哥来接你了，我闪先！你自己保重啊，晚上我把钱打给你。”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蹿得没影了。

    方萌心想我哥是有点眼高於顶生人勿近没错，但也没有可怕成这样吧？怀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朝对面的人走去。

    方耀上大学以後自己在学校附近租房住，每周五回家，总会顺道来接他这个弟弟。对於大哥主动表达的兄弟爱，方萌自然没理由拒绝。不过基於从小到大被骗被耍的经验，他没有掉以轻心。

    方耀发动车子，随手打开音乐。方萌立刻露出讶异的表情：“这不是helloh的歌吗？哥你也喜欢他们哦？”helloh是方萌最迷恋的摇滚乐队。方萌一直以为从小练习钢琴的老哥虽然外表邪肆，其实更欣赏格调高雅的古典乐。虽然这与清秀乖宝宝长相的方萌喜欢的却是劲爆摇滚乐一样让人大跌眼镜。

    “嗯，是还不错，可以听听。”方耀看了眼方萌，不甚在意的样子。

    “拜托，他们超赞的好不好！你听这腔调，这爆发力，实在太过瘾太帅了！还有主唱jason，他真的超厉害的……”方萌已经转惊为喜，兴奋地谈论起自己的偶像。方耀一路上听他喋喋不休，偶尔不咸不淡地评论几句。嘴角不起眼的弧度隐秘地泄露着他的愉悦。

    方萌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老哥会和自己有共同语言，感觉奇妙又亲切。谈话很投机，回家的路程也变得特别短。方萌聊得兴起，到了家还是意犹未尽，正想多说几句，门铃响了。方耀打开门，只见一个快递员捧着一大束红玫瑰，问道：“请问哪位是方耀先生？”

    方萌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当机立断闭起嘴巴围观之。方耀神色狐疑，签收之後，从花束里翻出一张卡片。

    “哥，你们大学里的女生好主动哦。”方萌估计着花的数量赞叹，“是谁啊？漂不漂亮？”

    看了卡片，方耀脸色变得有些y郁。他没搭理方萌，把花往桌上一摔，掏出手机飞快按了几下，接通後毫不客气劈头就骂：“你脑子有毛病啊？我说的话你有哪个字听不懂吗？你怎麽知道我家地址的？你敢查我？！……”隐约听见方萌说了句“帅啊这妞！”，瞪他一眼，继续开p：“感觉？感觉个屁！姓孟的你给我听清楚，我对你半点意思都没有！我他妈一看见你就烦……是又怎样？我喜欢谁关你鸟事！……啧，欲求不满不会去鸭店啊！再惹我小心我阉了你！”

    方耀高潮迭起地骂完，用力按掉手机往桌上一摔，咒了句：“神经病！”方萌咋舌老哥居然对女生这麽chu鲁，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时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是方正回来了。他眉间微蹙看着方耀，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方耀躁郁的气焰一下子收敛许多，却没有掩饰什麽。拿起那束花，干脆利落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两个爸爸08

    与其他同龄的男孩子相比，方萌有一个特别的习x──他最好的玩伴不是同学朋友也不是兄弟姐妹，而是他的爸爸。也许是没有妈妈的缘故，在他印象中，从小到大做好玩的事去好玩的地方吃好吃的东西，都是跟爸爸一起的。爸爸一直是他最亲密的人，从来不会勉强他做什麽事，经常不用说就知道他的心思。而方萌，也好像天生就懂得怎样和方正相处，总能灵敏地感知他的心情和喜恶，更有本事三言两语解开他紧锁的眉头。两个人合拍的程度，就像做了几辈子的父子一样。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方萌还以为所有的爸爸和小孩都是这样的。他不知道方耀是把方正的每一个要求都当做挑战，所以才从不反抗，只会做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心血来潮想学什麽就学什麽的待遇，曾让从一而终苦练钢琴的方耀郁闷得发疯──方萌学过长笛，油画，书法，园艺，都是刚学出点样子就腻烦了。最近他迷上摇滚乐，电吉他便成了新宠。至於金融投资，则是闲来无事的时候跟爸爸学的。

    方萌更不会知道，方耀暗地里将自己和他比作方正的大小老婆──大老婆是用来持家撑门面的，小老婆则是用来疼爱和取悦的。方耀原本一直卯足了劲要和弟弟竞争，直到顿悟了这一点，心境才慢慢从容起来。毕竟以方耀的野x和好胜心，他自己也更希望成为那个独当一面承担家业的方家儿子。

    方萌一直觉得方耀是个很酷的大哥，做什麽都厉害，而且张扬有个x。这样的人多少有些孤傲，不易跟人亲近，所以看到他不像自己一样爱黏着爸爸，也就觉得很自然。

    别的小孩十几岁的时候都有段叛逆的时期，跟父母就算不吵架冲突，也没有什麽话好讲。方萌却觉得待在爸爸身边很自在，心里有话也自然而然就想跟他说。方萌很稀奇自己为什麽没有所谓的叛逆期。唐逸程也不止一次说起过，如果他跟他老爹这麽亲热地说话，老头子肯定会以为他干了什麽坏事，或者钱又花光了。方萌这才觉得，自己和爸爸大概是少有的特别投缘的父子吧。既然这麽难得，就更应该珍惜罗！於是方萌想要骚扰爸爸的时候，从来不会客气。

    这次方正就被方萌拗着陪他去看了helloh的演唱会。三个多小时热力四s的演唱，身陷於疯狂热情的年青人之中，平时喜静的方正在略感不适应之余，也有种重拾青春的感觉。方萌的兴奋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整场都在跟着唱，还幸运地得到了偶像派送的签名cd。

    晚上回到家，方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一会儿拿出cd来一，一会儿不由自主吼唱几句，想起已经夜深人静又赶紧刹住。翻来覆去怎麽都是睡意全无。看了看闹锺，两点多了，他已经在床上干躺了一个多小时！方萌有劲没处发地低鸣一声，一骨碌翻身起来。

    来到方正房门前，轻手轻脚扭开门把进去。方正定下的独睡规矩，对方萌从来不起作用。小时候是因为怕黑怕打雷经常睡爸爸的房间，後来有什麽心绪不宁情绪低落的时候，也喜欢找爸爸借宿。甚至不需要说话，只要有爸爸在身边，方萌就像吃了定心丸，很快便能入睡。方正一旦破例覆水难收，只好继续纵容。

    方萌原以为这麽晚爸爸肯定睡下了，推开门却发现床上被子平坦地半掀着，床尾散着几件换下的衣物。卧室里暗沈沈的没有开灯，倒是一旁浴室虚掩的门缝里透出温黄的光线。

    “咦？这麽久还没洗完澡吗？”方萌诧异，“不会是在浴缸里睡着了吧？”

    方萌猜测着，走过去轻轻推开浴室门。方正靠坐在浴缸里，果真闭着眼睛，却绝对不是在睡觉。方萌被眼前意外的一幕惊得一个激灵，条件反s先把门拉回来，却下意识小心地没有发出声音。心脏“咚咚咚”猛跳了好几下，感觉很迷惑，好像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了什麽，又隐隐有种说不出的躁动。

    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带着些探密的兴奋，又一次推开门。轻轻地，推开一条不起眼的缝隙朝里看。只见方正脸色少见的红润，右侧肩膀因为手在水面之下的动作，以某种频率起起落落。头微微倾斜靠在墙上，额头黏着几缕湿发，闭上的眼睫轻轻颤动。丰润的嘴唇微张着，配合鼻子吐息。沾着水珠的蜜色肌肤服帖地包裹着不时引动的喉结，形状优美的锁骨，以及结实富有质感的x肌。

    有水滴从方正x前滑落，拂过浅棕色的r尖。方萌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偏过视线，看到一旁架子上放着一只酒杯，底下留着浅浅一层红色的酒y。

    方正的喘息逐渐加快了。听着他若有似无的呻吟，方萌也有些晕乎乎，脖子耳g升起一股燥热。游移的视线欲拒还迎又缠绕回去，这一次忍不住往下。半浸在水里的腹肌随着喘息时隐时现，不时被动作的手臂遮挡。方萌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一眼看到了在方正握起的手掌中出入的光润的头部。脑袋里“嗡”地一声，像被实心棉花砸了一锤，直发懵。

    方正的频率越来越快，喉间的声响透露出蓄势待发的忍耐。酡红微湿的脸颊，迷乱情动的神态，都是方萌从未见过的。明明是熟悉的五官，却写满了陌生的……x感。终於，方正发出暗哑的低吟。那道r白色的弧线清晰得仿佛在眼前划过。方萌突然惊醒般闪过身，靠上门边的墙。呼吸急促，双手快要按不住x口狂烈的搏动。

    猎奇的新鲜感和恶作剧的兴奋，在过分强烈的冲击下迅速萎靡。没有勇气有始有终再去偷看某人事後舒畅懒散的神情，更不可能若无其事在这里留宿了。方萌勉强定了定神，蹑手蹑脚溜出房间，关上门，然後以无与伦比的速度钻进自己的被窝。

    接下来几天，方萌一直有些神不守舍。特别是看到方正的时候，总是暗自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麽放，g本不敢像以前那样坦荡大方地与他对视。然而在方正不注意的时候，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好像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爸爸身材有多挺拔，比例有多漂亮，眼神有多深邃，结实的x腹修长的四肢紧翘的臀部有多迷人……一切都有了全新的角度。方萌觉得自己简直像从没有看过爸爸一样，至少没有用心看过。

    想起那晚浴室的一幕，方萌就忍不住脸皮发烧。他暗骂自己单蠢──居然从没有想到过，自己的爸爸也是个正值壮年，有欲望有需要的男人！方正作风保守，平时从来不会出去乱玩，也没见他交什麽女朋友。其实想想，他不这样才不正常吧？

    方萌太熟悉爸爸正直包容的一面了，反而很难想象他深陷情欲的样子。这次开了窍，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怎麽看都觉得，自己的爸爸个英挺迷人魅力十足的男人。平日的他透着禁欲气息，自我抚慰的样子却那样x感撩人，让人看了脸红心跳，热血沸腾。不知道他真的和别人做的时候，会是什麽样子。

    方萌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方正j壮的身躯和一个女体在床上翻滚纠缠的画面，不过下一秒就被他驱逐出脑海。这个想法让他很不舒服。和爸爸最亲近的人一向都是他！在家里，老哥都说他们俩是一国的。想到爸爸可能会和别人那样亲密──比和自己还要亲密得多，就心头发麻，觉得荒谬又不安。很想质问那个假想中的女人：“你凭什麽？！”

    可是，爸爸是这麽的好，这麽有吸引力，别人怎麽会看不见呢？就算他一直想着妈妈不愿意再婚，肯定还是会有许多不识相的家夥倒贴上来。也难保没有一个半个，死缠烂打之下让爸爸有那麽一点心动。说不定有一天，爸爸会一脸担忧地来问自己：“萌萌，介不介意有个後妈？”

    方萌被自己的想象深深打击到了，心情一落千丈。突然发现爸爸并不是完全属於自己的，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抢走！方萌试图安慰自己：“不会的吧，他要找早就找了啊。”心里却像压了个千斤重的铁疙瘩，又凉又沈。

    方萌没有料到自己会这麽沮丧，可他确实难过得没胃口吃饭，此前尴尬羞涩的心情都消弭殆尽了。晚上他又推开方正的房门，闷声不响爬上他的床。

    方正将睡未睡之际感到有人从背後抱住自己。有些迷糊地转过身，一具熟悉的青涩身体顺势钻进了怀里，仍旧抱得紧紧。失笑叹了句“这孩子”，方正习以为常地放松下来，眯着眼睛在儿子背上随意轻抚。

    被这样当成小孩哄慰并没有让方萌好过多少，反而觉得更有距离感。方萌抑郁难发，闹脾气似的，把头埋在方正x口狠狠磨蹭。方正半梦半醒中疑惑地问：“怎麽了？”方萌觉得这慵懒沙哑的嗓音真是好听！可恶，才不要让别人抢走！绝对不允许！

    方正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回答，又渐渐瞌睡，嘴里咕哝着：“乖……”

    方萌枕着爸爸结实有力的x膛，温热的气息让他安心，激烈的心理活动又让他浑身发热，毫无睡意。方正却已经睡着了。方萌就像沈睡的狮爸爸身边不安分的小狮子，一会儿捏捏爸爸的手臂，戳戳他的背肌，一会儿又咬住面前的睡衣扣子，磨牙宣泄烦闷。不小心咬掉一颗钮扣，方萌一时没收住惯x，又凑上去，嘴唇意外地贴上了松散衣料间露出的一小片温滑肌肤。

    方萌大脑一下子当机了。四周瞬间安静得只剩自己的心跳。那晚浴室的画面争先恐後挤入脑海，热闹又混乱。方萌一动也不敢动，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能感受到这薄薄衣料下矫健躯体的热力。眨着眼睛愣了好一会，才僵硬地松开嘴唇，稍稍离开爸爸的怀抱。

    心跳如鼓。方萌几乎担心爸爸会被这声响吵醒。试探地喊了声“爸爸”，声音干哑得都不像自己的。雄狮还在静静沈睡，小狮子已经心慌意乱没了主意。过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凑上去，嘴唇轻轻贴住嘴唇。

    方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鬼使神差地亲了自己的爸爸。一晚上心情跌宕起伏，到这时候反而没力气震惊了，甚至没有立刻逃开，停留了好几秒，还舔了一下。来不及理清心绪，大脑就像被抽光氧气似的，一下子昏沈犯困了。

    “爸爸的嘴唇，原来是这个味道啊。”方萌入睡前迷糊地想着。

    ☆、两个爸爸09（有大叔）

    此後几天，方萌再也没敢和爸爸同房睡觉。不过依旧j神萎靡，神色恹恹。

    “我说，你这两天怎麽回事啊？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在方萌打了无数个哈欠，开始第n次发呆的时候，唐逸程终於忍不住发问。出乎意料，方萌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吐槽玩笑，而是面色尴尬，扭捏了好一会儿才说：“逸程，你是不是也做过……那种梦？”

    “啊？你说什麽？！”唐逸程意外地大叫，方萌瞪了他一眼，扭头不再理他。唐逸程反应过来，清了清嗓掩饰自己的失态，凑过去小声地：“你是说……春梦？小萌萌你终於长大了，哥哥很欣慰，哈哈！”见方萌还是闷闷不乐，又说：“哎你不要这样，这很正常的，我有小美她们之前也经常做啊。”

    “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影子……”方萌似乎憋闷太久了，面对死党忍不住想倾吐一二。

    “哇~看不出来萌萌你平时那麽淡定，居然也会有这样欲求不满的时候……”唐逸程很想表现出理解与关怀，无奈方萌一本正经谈论这种话题的样子实在太有反差效果了，忍不住嘿嘿偷笑几声。“这事呢其实再简单不过，萌萌你赶紧找个女人吧。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个在室的。”

    “可是，那个，我梦到的人，是个男的哎。”方萌表情没什麽起伏，还是兀自苦恼着。唐逸程惊讶地张大嘴，傻了吧唧的，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说：“你梦到的，不会是我吧？”

    方萌抬眉看了他一眼，无力道：“怎麽可能。”唐逸程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咳咳，虽然萌萌你是我最喜欢的男人，可兄弟我是百分百纯种直男啊。唉，拒绝你我可是会有罪恶感的……”

    “瞎说什麽呢！”方萌忍不住拍了唐逸程一下，随即平静下来，正视着他：“那……要是我喜欢男人，你不介意？还当我是朋友？”

    “那当然了！问都不用问，我挺你的！”唐逸程拍x脯保证，“现在都什麽年代了，你说对吧？”方萌面露淡淡喜色，随後又支起下巴发呆。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也许只是一时冲动。”

    “是吗？那你对女生有感觉没有？”

    “还好啊，女生也不错的。不过我没遇过特别喜欢的。”

    “唔……那就只能试验一下了。”

    “试验？怎麽试啊？”

    “试试你对男人还是女人有反应啊。你梦里的那个人，要不要追他试试看？”

    “那怎麽行！我都还没确定，万一追到了才发现自己不是，那不太缺德了？”再说，那g本就不是能追的对象嘛！方萌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嗯，有点道理。那不如……去gay吧好了！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上次陪小美去玩过。”

    方萌心里奇怪你两个异x恋去gay吧做什麽，不过听唐逸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那家gay吧，还真被他勾起了一些兴趣。

    “那好啊。”反正试试也无妨。

    唐逸程介绍的gay吧叫做“好又多”。这酒吧名字虽然俗气，倒是和它的风格很相称。与方萌想象中的边缘气质不同，那儿的人大多友好而随意，三三两两地聚集、交谈、玩闹着，气氛热闹又轻松。穿着打扮有张扬的也有保守的，仔细看的话，可以在某些人的低腰牛仔之上发现露出的丁字裤。大家言行举止都很正常，和外面的人没有什麽不同，反而显得更真实更自在些。

    方萌和唐逸程用借来的身份证混进酒吧的时候，管门小哥分给他们一人一条大大的道具八字胡，让他们黏上。原来他们今天正好在开“胡子派对”──参加的人都要戴上这样的大胡子，然後找一个陌生人接吻直到把胡子蹭掉！

    唐逸程听了兴奋不已：“早就听说这间酒吧有很多有意思的派对，今天居然让我们赶上了，萌萌我可是沾了你的光哟。哈哈你看，好多人在打kiss耶。”

    方萌环顾四周，果然不时有人接吻。有的羞涩甜蜜，有的火辣劲爆，有人还在或从容或不安地试探，也有人直接满场飞跑──索吻还是躲吻，谁知道呢！

    方萌来到吧台坐下，好整以暇打算边喝东西边观察。刚拿起酒水单，就看到相隔几个空位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帅哥。哦，那确实是个帅男人！虽不如方正身材高大、英挺逼人，也不像方耀那样肆意张扬、邪佞炫目，却同样能牢牢吸引别人的视线。尤其是那一身饱满流畅的肌r，衬得整个人质感卓然，让人视觉愉悦之余又很想亲近，更想上一，看看手感是不是也一样好。

    方萌心里有些骚动，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搭讪，眼前意外的一幕却让他笑了出来。那个看上去二十五六的男人，正很笨拙地试图喝到他手里那杯五颜六色彩虹一样的尾酒。因为黏了夸张的大胡子，他每次想喝酒，胡子就会架住杯口。如果把杯子放平一些倒酒出来，不但会弄湿胡子，嘴巴也不好接，酒很容易漏出来。方萌看他尝试了多种方法都不成功，心想怎麽不把胡子摘了，喝完再戴上就好了嘛。

    不过看样子那男人还挺遵守派对的规则，不准备自己把胡子拿掉。最後他想到一个办法──把胡子掀起来一些，只靠鼻翼下面一小块地方黏着。终於顺利喝到了酒，男人显得有些雀跃，忽然起了玩心似的，开始吹他的胡子，然後趁胡子没掉下来飞快地喝一口酒。吹一下喝一口吹一下喝一口，玩得自得其乐。

    怎麽会有这麽搞笑的人啊！明明长得很不错，可以摆足架子，却毫不顾及形象，做出这样小儿科的动作，还一副童心未泯的表情。方萌奇怪别人为什麽没有发现这个活宝，难道是因为他的脱线敬而远之？这不是明明很可爱嘛！

    方萌放下酒单走到那人身边，笑着说：“不嫌麻烦吗？我来帮你好不好？”

    男人刚好吹起胡子喝了一口酒，看到方萌有些意外，慌忙想答话，却不小心被酒呛到，咳了起来。看男人满眼歉意，急着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狼狈样子，方萌笑得更开心了，伸手替他顺背：“别急别急，慢慢来，我不赶时间的。”

    方萌替男人拿了杯柠檬水，让他喝了几口，好不容易才把气顺过来。男人有些尴尬地冲方萌笑笑：“不好意思，那个，谢谢你啊。”

    “不用谢，本来我也是想帮你的嘛。”方萌向酒保要了g吸管，c到男人的酒杯里。男人“咦”了一声，随即一拍大腿，面露喜色：“啊，我真笨，怎麽就没想到这个！”

    男人欣喜地拿起酒杯啜吸一口，见方萌满眼笑意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又把酒放回去。方萌凑近了些：“其实呢，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是吗？是什麽啊？你真聪明哎，我刚才弄很久都没……”方萌不等他说完便亲了他一下。男人一下子愣住了，睁圆了眼，傻乎乎的很可爱。方萌笑容明媚：“我来帮你把胡子处理掉，一劳永逸吧。”

    男人有些慌乱，又有些喜悦，结结巴巴地：“哦、那、那我们……”方萌干脆利落地又堵住了他的嘴，一边亲一边笑。

    方萌亲着亲着，把这个比自己还高两三公分男人搂了过来，一手环上他脖子扶住他後脑，以便逐渐加深亲吻，另一手则抚上他的肩背，一路向下感受他身上肌r的美好手感。

    方萌的接吻经验并不多，吻技却比这个老大不小的男人娴熟多了，算是无师自通吧。男人倒是很配合，柔软笨拙的唇舌渐渐被方萌翻搅得无力，不自觉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男人的八字胡不一会就被蹭掉了。方萌暂时松开嘴唇。

    男人小狗一样节奏凌乱地喘着气，眼神有些迷糊。好一会才聚焦起来，看着方萌，略带羞窘地：“你，你看上去好小啊，怎麽会这麽厉……”可能是觉得有些丢脸，男人话没说完又改了口：“那个，你几岁啊？”

    方萌挑眉：“你猜呢？”

    男人歪着头思索起来，不过脑袋里还是有些缺氧，想来想去也只是说：“肯定比我小。”

    方萌失笑，眼神晶亮地又靠过去：“知不知道，你这样随便就说别的男人‘小’，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啊？”男人反应不过来似的“啊？”了一声，方萌也不解释，再次搂住男人的肩：“我的胡子还没掉，这次你帮我吧？”不等男人回答，又亲了上去。

    这次的吻温柔辗转。方萌尽情品尝着男人柔韧的嘴唇，感觉说不出的愉悦舒畅。亲了又亲，胡子都掉了还是意犹未尽不愿停下。两人亲得实在太久，已经引来一些围观群众。

    方萌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陌生男人如此有感觉，心里的疑惑基本有了答案，不过他并不急着停下。男人的顺从让他感觉良好，不介意就此挑战一下接吻时间的极限。又过了好一会儿，方萌终於发现不对劲了。男人搂着他的手臂软绵绵垂下，舌头也没了反应。

    方萌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放开检查他的情况。幸好，男人只是轻微缺氧晕过去而已。方萌哭笑不得地帮他掐人中，一边想：要是头一次认真和男人接吻就把人弄得休克或者挂掉，就算能毫无障碍地接受自己是gay，大概也会有y影吧？

    男人醒转之後，倒没有多尴尬。方萌绅士地递水给他喝，隐约听到他咕哝了一句“这麽小居然这麽厉害”，似乎还吐了下舌头。这麽好玩的人真是少见。方萌兴致盎然正想跟他好好聊聊，却听见唐逸程在不远处哇哇大叫：“萌萌！萌萌救我！靠！放开啦！”

    方萌还没看清是怎麽回事，就被唐逸程撞到身上。他气急败坏地吼着：“萌萌，我们快跑！快！”然後攥起他的手往外拖。方萌看他急成这样，也不顾得跟身边的男人道别，两人连冲带撞逃出酒吧，一口气跑出好几条街才停下。

    方萌在路边手扶膝盖弯着腰喘气，唐逸程则一屁股坐到地上，气喘吁吁地大骂：“干他x的……臭流氓……我只答应……亲一下而已，居然……我屁股，还想上我！滚他娘的……死变态！”

    比起唐逸程的激愤难平，方萌此刻出奇平静，连呼吸都迅速平复了。他蹲下来抱着腿，下巴支在膝盖上，静静地说：“唐逸程，我好像也是‘死变态’了。”

    唐逸程瞪大眼睛，张口结舌好一会才艰难地把情绪转换过来。“别乱说！你才不是变态。你就算是gay也是正经的好gay，谁敢说你变态我打掉他的牙！”

    方萌不无感激地冲他笑笑。唐逸程略微放松，忍不住又骂：“靠，都是那个臭流氓！叫什麽龙哥，长得人模狗样就是不干人事，真他娘的gay中败类！你要是被人骂变态就是这种人害的，跟你没关系啊！兄弟挺你。”方萌又笑了笑。

    两人安静地在马路边坐了一会。唐逸程想了想，又问：“你真的确定了？”

    方萌坦然地点头：“嗯，我想我是的。”这句话是回答唐逸程，也是第一次正式告诉自己，如同宣告。方萌闭上眼，眼前不期然出现了一双琥珀般深邃的眼睛。

    ☆、两个爸爸10

    唇舌交缠的滋味如此腻人。不过方萌担心再不松开，怀里的人就又要晕了。男人红着脸喘着气对他说：“你，你怎麽这麽厉害？”方萌笑得开怀，搂着他凑近了，再次吻住。

    不觉间，鼻息间柔顺的气息起了变化，口中笨拙的舌居然强硬狂肆起来。方萌心尖发颤推开那怀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却无法成言：“爸，爸……我……”方正幽深的眼眸凝视着他，蓦然一笑：“我早知道了，萌萌。爸爸……也喜欢你。”

    “真、真的吗？”方萌瞬间被狂喜淹没。天旋地转，世界都不像是真的了。他扑上去想抱住自己最亲爱的爸爸，却被对方挡开。“够了萌萌。”方萌百般不解，来不及问为什麽，眼前就被黑幕笼罩，不真实的世界到底还是消失了。

    方萌的心砰砰直跳，呼吸依旧急促。在一片黑暗之中眨了眨眼，懊恼地捶床：“又是梦啊……”不知何时叫被子蒙住了头，方萌气闷心慌，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毫无防备之下差点被眼前的人吓得又睡过去。

    “哥你怎麽来了？”方萌狐疑地嘀咕着，拉起被子遮住x前。方耀今天真奇怪，又不是周末，大清早的回家来了。坐着一动不动盯着他看，面无表情，双眼却黑得发亮。眼里情绪混杂，似乎很激动，又像在生气，却什麽都不说。

    “哥？”这到底是想干嘛啊？“那个，没事的话，我要换衣服了。”

    方耀对弟弟的逐客令充耳不闻，视线看似不经意地掠过少年光裸的颈项和锁骨，而後清了下嗓说：“礼拜六下午两点，al影院，别忘了。”

    “啊、啊？”方萌莫名其妙。

    “不来的话，”方耀利落站起身，扬了扬手里的一叠cd，“这些可就归我了。”

    什麽？！这可是他收集了好久的签名cd哎！“喂哥你别走！还给我啦！”方萌手忙脚乱裹上被单追上去。已经走到房门口的方耀突然转过身来，方萌没刹住撞到他身上。方耀伸出一手扶住他腰，不失时机地数落：“冒失鬼。”

    方萌鼻音哼了一声，突然伸手去抢他藏在背後的cd。方耀一手挡人一手把cd举得老远。“急什麽，周六你乖乖过来，我就还给你。”方萌一脸信你才怪的表情，照抢不误。方耀突然有些後悔这些年没事老耍他玩了。

    “萌萌。”方耀煞有介事地唤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贯的坏笑。方萌不由自主停下动作，警惕地看着他。“萌萌，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麽闷骚，居然裸睡哦。”方萌不及辩解只觉身上一凉，被单被方耀一把扯走了。

    “方耀你流氓啊！！！”方萌条件反s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窘迫不堪，气得一脚踹过去，被方耀轻松躲过。“快换衣服吧，上学要迟到了。”

    听着炸毛的小家夥在身後哇哇大叫，方耀原本y沈的心情明亮多了。这不安分的小家夥，果然是太欠调教。不过自己不需要再等他开窍了，总算不失为一件好事。

    方耀喜怒参半若有所思地出了门，没留意到刚才这一幕已尽数落入自己老爹的眼里。不过此刻就算他有万能钥匙，大概也解不开老头子紧锁的眉头了。

    cd的事很快被方萌抛在了脑後，因为他的心思都被一个人占据了。自从确定了x向，他发觉自己想要亲近和独占爸爸的念头更加强烈了。然而他并不打算告诉方正。虽然看上去是个随兴所至的热血小青年，方萌其实比许多人都要理x。许是从小受爸爸言传身教的缘故，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他清楚得很。他知道自己和方正是不可能的。同x、乱伦的禁忌，就算那些场面上的玩家也不会轻易跨越，更何况如此看重是非和规矩的方正？事实上，连他自己也觉得太超过了。

    方萌熟知自己心血来潮三分锺热度的秉x，终究怕这不过是一时冲动的少年热血。他不应该，更不愿意就这麽贸贸然行动，徒然搅乱现下完美的父子关系。方萌心知肚明，一旦说出来，他在爸爸那里的形象就算毁了。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不设防的亲密关系，方正看他的眼神会变得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对自己的亲热动作和三天两头的“借宿”会充满戒备，哦不，是会直接禁止才对。

    所以方萌才不会那麽笨地去表白。他知道不会有好结果。更不想因此被爸爸讨厌──他会受不了的。至少现在，他只要享受近水楼台的亲密就足够了。这段感情只是他一个人隐秘的心思，也许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像暗夜里开放的昙花，无声，绚烂，然後凋零，就这麽悄悄地窃取那人无心的温柔。也许若干年後自己热度退去，回过头看，也是种别样的浪漫。

    谁说r体之爱就比j神之爱低级呢？在方萌看来恰好相反。因为他可以在头脑里肆意幻想着与父亲的爱恋，谁也不碍着，谁也不伤害，对方可以毫不知情。而r体之爱，如果发生了，那会是冲破重重阻碍的两相情悦。这对於他和方正简直是梦幻的海市蜃楼，永远只能渴望，不可企及。所以罗，倒不如把这个美梦存在心里，尽情享受无责任的意y。

    就像此刻，方萌卷着被子躺在方正的床上，幻想自己是在等待出浴的情人，幻想股股水流就是自己的手，细致地抚过那身体的每一处……

    方正洗完澡出来，只穿了条内裤。一手擦着头发打开浴室门，看到方萌在自己床上，意外地哎了一声，又转身回去，再出来的时候披了件浴袍。

    方萌按耐着砰砰乱跳的心，刻意轻快地：“爸爸我来帮你擦。”说着抢过方正手里的毛巾。方正笑了笑，在床边背对着他坐下。

    只有方萌自己知道，他的双手因为紧张而发凉。微颤的手指隔着毛巾在方正的头上轻柔摩挲。刚才意外地看到那一大片光裸，真是捡了大便宜。而此刻，从背後居高临下的角度，可以看到水滴顺着蜜色的颈项滑到x前肌肤，宽阔结实的背膀隔着浴袍透出隐隐热力和浴後好闻的气息。噢，这样的若隐若现欲盖弥彰，简直比刚才的直露更叫人屏息！

    擦拭得差不多了，方萌佯装调皮大力狠搓几下，趁机大口呼吸喘过气来。方正失笑地扯过毛巾放到一边。“小坏蛋，又要来蹭我的床了？”

    方萌从背後搂住方正的脖子，整个上身贴着他紧实的後背，像个天真撒娇的孩子一样：“爸爸，我什麽时候才能长得像你一样壮啊~”方正果然被逗乐了。他稍侧过脸，伸手向後捏了捏儿子的脸颊，难得地爽朗：“傻小子，想长得壮就好好吃饭，别整天吃那些没营养的零食。”

    “谁说的！我有好好吃饭啊，零食是加餐嘛！”方萌凑在方正颈边亲昵地嗅着，心头暖热燥动，像有人用羽毛轻轻骚动。他扭动着挂在方正身上，以刻意幼稚的口气说：“我每天吃好多餐呢，怎麽就是不长r呢？爸爸不信你抱抱，看我是不是一点都没变重？”

    “哎哟这麽大人了，爸爸哪里抱得动你。”方正嘴上这麽说，神情却没有半分为难或推诿，显得十分愉悦。方萌知道他喜欢自己跟他亲热撒娇，於是再接再厉：“抱嘛抱嘛~爸爸你好久没有抱过我了。”边说边扭到方正怀里去了。

    “好好好，拿你没办法……真是越长越回去了。”方正带着点哭笑不得的表情，双手穿过方萌的腋下将他搂近，托住他的腰臀站起身来。方萌自然而然搂上方正的肩，双腿圈住他的腰。一时间房里安静得只剩心跳。

    “小子，你真的太轻了，饭都吃到哪里去了？”方正微微叹息地说。他曾经花过很多心思在小儿子的饮食营养上，不希望他总这麽细瘦，却一直没有明显的效果。看来这孩子是遗传了他妈妈的体质，细胳膊细腿的，怎麽都吃不胖。

    像儿子小时候那样，方正抱着他抚着他的背，身体轻轻晃动。重温着暖人心脾的天伦之乐，一时有感而发：“看这样子爸爸还没有老，还能抱你好几年呢。”

    耳边呼吸滞涩，半天才传来孩子赌气般的回答：“爸爸本来就不老。”

    方正开怀而笑，震动的x腔像带了磁x。孩子把他搂得更紧。过了好一会方正才发现不对劲：“萌萌，怎麽哭了？”

    “爸爸……”孩子的声音带了哭腔，肩头的湿润果然不是错觉。方正捧过方萌的脸，只见他满脸通红，眼角挂泪，神情忸怩尴尬，倒像是急哭的。方正愈发疑惑：“这是怎麽了？别急，跟爸爸说。”

    “爸爸，我……”方萌的脸更红了，简直透出血色，含糊呢哝着：“爸爸你放我下来吧，快点……”

    方正依言将方萌放到床上的时候，注意到他一直扯紧了衣摆往下拉，试图遮盖那团不大不小的隆起。心中惊疑一过，便是了然。身为两个男孩的父亲，他自然想到过这个问题。不过真碰到了，还是免不了尴尬。

    方萌一到床上就缩成一团抱膝而坐，脸埋在手臂之间不敢抬起。方正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上前去，试探着轻触方萌的肩：“萌萌，别怕，这，这很正常的，没关系的……萌萌是大人了，爸爸很高兴。”

    方正磕磕绊绊地说完，自己也觉得蹩脚，不由有些懊恼。这时方萌抬起头来，眼神慌乱而茫然。方正瞬间心软，反倒镇定了许多。他小心地问：“是……第一次吗？”

    方萌的眼一下子睁圆了，脸红到脖子g，低下头不看方正。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方萌的慌乱让方正莫名地松了口气。他坐到方萌身边，轻轻搂了他一下，还没想好下句话怎麽说，就听儿子小小声地：“爸爸，我该怎麽办？感觉好奇怪……”

    “呃，那个，你把手放进去，撸一撸，就好了……”方正拼命提醒自己态度要自然，还是忍不住结巴。

    “怎麽撸？我不会……”方萌抬起头，含着水光的大眼里满是羞愧和哀求：“爸爸，你帮我好不好？”方正猛然一惊，心跳如打桩，手已被方萌拉过去。“爸爸，你，你帮我弄好不好？”

    方正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那些青春期x教育的内容里，有没有讲爸爸可以手把手教儿子的。方萌还是那样无助地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好像随时会哭出来……这样的情况，似乎把儿子推开才会给他造成y影吧？而且，教科书里也没有讲爸爸不可以手把手教儿子的不是吗？

    方正深深呼吸一次，努力镇定下来。把儿子搂进怀里，大手轻轻罩上他下身的隆起，引得孩子嘤咛细喘。“萌萌别怕，爸爸教你，这是一件快乐的事，不要怕……”

    方正隔着裤子轻柔地揉搓抚，方萌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喉间逸动着压抑的呻吟。当方正终於把手伸进他的裤子，肌肤相贴的时候，他用力把脸埋在爸爸的颈侧，热烫的眼泪滚滚而下。虚幻遥远的梦竟然触手可及，哪怕是伪装的天真骗来的，也让他情不自禁。

    发现孩子在啜泣，方正手上更加柔情四溢，同时抚着孩子的背安慰。他没有用上什麽技巧。一来是赶鸭子上架j神紧张，二来即便有什麽得意的手段，用在自己儿子身上也觉得太邪恶了。

    然而如此平铺直叙的抚慰，已经让方萌激动过头，很快就释放了。儿子如若无骨的软音在耳边喊着“爸爸，爸爸……”，气息青涩的热烫体y喷了他满手。声音与触觉的双重刺激让方正也忍不住下腹一紧，脊背一阵颤栗。

    方正很快定了定神，一手仍搂着儿子，另一手动作轻缓地从旁拿了纸巾擦手。方萌虚软地靠着方正，垂着眼看他一点点把手上的白浊拭去。擦完的时候，方正听见耳边含糊若蚊蝇的一句：“谢谢爸爸……很舒服……”

    听他这麽说，方正不由笑了出来：“傻孩子，不用谢，舒服就好。”让儿子躺下，帮他盖好被子，“别多想，好好睡一觉。”

    正要起身，却被孩子急急抓住：“爸爸你去哪里？你不和我睡吗？”

    “爸爸去下卫生间，一会就回来。乖，睡吧。”

    方萌看着方正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终於，还是危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