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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16岁 作者:小渝
第一章
夕照下,凌芬儿的身影在橘红的夕阳中,斜长地映照在灰色长毛地毯上。她微噘着小嘴看着摆在她眼前的征信社报告,更正确的说法是她老公——欧阳武威的外遇报告,而外遇的对象则是他婚前的女朋友,真没想到婚后他们竟然还藕断丝连。
唉!今天是她的新婚一周年纪念。在这种值得庆祝的日子,收到了这种霹雳的礼物,心情真的很be。
不知道是谁那么唯恐天下不乱,花钱送了这么份大礼?
凌芬儿微叹了口气,这个送礼人用意虽然值得怀疑,但她老公外遇却是不争的事实。
说真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反应的。因为他们不是恋爱结婚,而是政策联姻,谁叫凌家是陆上交通霸主“腾达陆运集团”的老板,而凌家这一代千呼万唤,却要死不死地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宝贝,她不是女强人的料,反倒是败家女协会的会员,可是这么大的家产总不能就这么任她玩,所以当然就要找个厉害的老公来扛罗!
所以她凌芬儿青春年华十六岁,一满法定年龄就被送进了礼堂,带着凌家横跨欧美亚大陆的超级嫁妆,和同样家大业大,囊括五大洋海上船运霸主的“蚊海海运集团”的欧阳家联了姻。
据说,在婚礼之后,股票还飞涨了好几倍,真是“有钱人终成眷属”呀!
只是她该庆幸,婚礼是在英国举行的,报导报得满天飞,只差没从经济版登上演艺版。但是,在台湾这个小岛屿上却几乎没有人认得她,她才能优闲地在这里当她的学生。
婚前,她只被告知谁是她未来的老公,安排了十g手指数得清的约会。婚后,全球总裁欧阳武威全球各地跑,她凌芬儿就在太平洋这个慕尔小岛读她的高中课程,当个“闲妻”,夫妻俩一年难得见个几回,也没啥山盟海誓刻骨铭心的感情。
只是,收到了她老公的外遇证明,她小小的自尊心还是不太高兴就是了!
在凌芬儿嘟着嘴抱着肥猫抱枕窝在沙发里不悦时,管家王妈走进来欲开灯,眼角一瞄,被窝在沙发上的黑影吓了一跳。
≈ap;quot;小姐,你怎么窝在这儿,老半天不出声,吓死人了。”王妈心有余悸地捂着心口,语带埋怨。当然,这是因为凌芬儿是她从小带大的,她可以对凌芬儿这么说话。
凌芬儿抬眼看了王妈一眼,没好气地应了一句,“我高兴!”
小姐是她一手带大的,王妈一听,就知道从小就为所欲为的凌芬儿不知为哪桩事在闹别扭了。
坐到凌芬儿身边,顺手为她把耳边的发丝拂到耳后,“怎么啦?谁惹我的小姐生气了?今天武威少爷难得回来,要带你去庆祝结婚周年,你该高高兴兴的嘛!怎么坐在这里生闷气?”
凌芬儿一听,更没好气了,“谁希罕他回来,最好死在外头,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省得惹我讨厌。”
呵!敢情小姐就是在生武威少爷的闷气呀!王妈在心里头偷笑。嘴里哄着凌芬儿,“武威少爷是忙了些,很少陪你。不过他可也很疼你,知道今天是你们结婚周年,昨天还在欧洲开会,今天就赶回来陪你了。”
拍拍凌芬儿的小手,“老爷他们最疼你了,所以他们挑的老公一定是对你最好的。瞧,武威少爷人长得年轻又帅气,人又聪明,把‘腾达’和‘蛟海’经营得稳稳当当。虽然说大了你十岁,不过年纪大的会疼老婆。小姐你真是天生好命呀!”
听到王妈语带骄傲地说她好命,凌芬儿不可置信地瞠大了眼。她好命?!对啦!以务人眼光看,她的确是比世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好命吧!不过,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搞七捻三的,只差没公然带情妇出人罢了。过不了多久,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她凌芬儿十六岁嫁人,十七岁就当了糙糠妻了。
想到此,她不服气地哼声,“我哪里好命啦?”
王妈失笑回道“你这样还不算好命啦?”
凌芬儿鼓起了双颊,没好气的说,“你不会懂的啦!”
“好,好,我不懂。”王妈笑着附和她,“不过我倒懂一件事,你再不打扮打扮,待会儿可就要迟到了。”不到一小时,武威少爷就会直接从机场回来接她。
“我不去。”让他等死算了!
王妈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怎么了?人不舒服是不是?”
凌芬儿偏头躲开王妈的手,“我没事,就是不想去。
“怎么不去呢?武威少爷难得回来陪你。”
凌芬儿更加没好气了。谁希罕他欧阳武威陪他陪老情人都嫌时间不够了,当然难得回来陪她了。
“不去就是不去!我不希罕他陪。”没好气地捶着肥猫抱枕出气。
“小俩口怎么闹别扭了呢?”王妈真是搞不懂,怎么两个难得见个面,还有别扭可闹。
小俩口?!凌芬儿差点岔了气。谁……谁跟他是小俩口了?充其量他们也只是身份证配偶栏上互填的名字罢了,他们甚至还不是实质的夫妻呢!
心思一转,对呀!他们充其量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更别说是感情了。大她十岁的老公,感觉还比较像叔叔呢!她凌芬儿可是堂堂凌家大小姐,可不能失了面子,怎样也得在人前表现出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的模样,只要欧阳武威他不要生得把他的风流韵事闹得人尽皆知就好了。她妈咪不是早就教过她夫妻相处之道吗?
就是人前恩恩爱爱,人后各自散开。
想到这里,凌芬儿马上站了起来,从螺旋梯奔上二楼,嘴里吩咐着,“王妈,我去沐浴,叫小伶拿出我的那套黑色小礼服,还有叫珍珠来帮我梳头。”
她脚步一顿,奔了下来拿了牛皮纸袋里的征信报告,又奔了上去。
开玩笑,这可是她以后可以用来要胁欧阳武威的筹码,她可要好好利用。
基隆港内,停泊了一艘用蓝色和白色锻带围绕装饰的游艇,j美的船形和优雅的摆饰让过路的船只和人们议论纷纷。船上有数名身穿白色燕尾眼的乐师组成的弦乐队,正调着乐器的音调,以求待会儿在主人面前奏出最好的乐章。另有数名侍者穿梭着布置餐桌和鲜花,一切就只等主人的到来。
穿着短围裙的陈丽华藉着空时,挨近了bily的身边,“bily,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主人是谁呀?好大的手笔,竟然可以把我们法颂的厨师和侍者都包下来,到这艘游艇上来办宴会,而且听说只要招待两个人而已。”
法颂可是获得《米其林餐饮指南》两颗星的正统法式餐厅,平时订位一定要提早一个月,而且还不见得订得到,现在竟然可以把整个法颂都移师到游艇上来,真是阔气得可怕。
bily俊如雕像般的面孔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也没看向陈丽华一眼,只没啥好气地丢下一句,“不知道。”
虽然bily没给什么好脸色,不过陈丽华已经很习惯了,没被他吓跑,反倒着迷地看着bily。
她心想;bily的好帅喔!连看着他都是一种享受。还有好多星探、制作人三天两头跑到法颂吃饭,就为了游说bily加入演艺圈。陈丽华依旧吱吱喳喳的继续说下去,“听说今天的客人不只包下法颂,连这艘游艇都是他特别订做,要送给他太太做结婚周年礼物的。”她陶醉地闭上了眼睛,“哇!好罗曼蒂克喔!”真希望她也能遇上一个这么有钱又有情调的白马王子。
bily这回有了反应,哼了一声。
陈丽华被他的哼声打醒了美梦,“你不觉得很有情凋,很罗曼蒂克吗?”
bily用他帅得会电人的眼眸睨了陈丽华一眼,依然沉默没答腔。不过,光这个眼神,就让陈丽华差点失了魂,口水流满地。
bily在心里冷哼,真不懂这些有钱人心里想什么。在这种小渔港里停了一艘名“贵”的游艇,不但不切实际,还有阵阵鱼腥味陪伴他们共享烛光晚餐。喷!真是有钱没地方花,浪漫个头啦!
领班陈先生快步地走了过来,低声吩咐,“客人来了,快各就定位。”
果然,一辆加长型白色宾士开进了港口,司机开门后,首先出现的是轮廓明显,带着外国血统的异国帅哥,手工裁剪的意大利西装服贴地衬托出他黄金比例的昂挺身材,更显其优雅的异国情调。
异国帅哥站定后抬眼看了眼四周,几乎无法察觉地微蹙了下眉头,才转身弯腰迎出一名娇小的身影。
娇小的身影身着一袭黑色小礼服,上身简单地用皱纱从身侧两旁环绕,在x前交会,盈盈地圈住纤腰和x前的丰盈,下半身则用薄纱和蕾丝层层堆出及膝的篷篷裙,纤细的脚上则穿了一双如芭蕾舞鞋的黑色缎面娃娃鞋,缠绕着银线的鞋带从脚踝环至小腿肚上,全身的黑映着红扑扑的脸颊,俏皮又贵气。
两人站在一起,有如图画里走出的人物,更有如每个少女梦想的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画面。
欧阳武威挽着凌芬儿走到游艇前,将垂着金穗的拉绳放到她手中,暗示她拉下。
凌芬儿狐疑地看着他,脸上仍挂着甜甜的笑容,她要在众人面前扮演可爱的小妻子。她依他的意思拉下拉绳,船身侧的红布随之扯开,展现出雕成花体字的船名“芬儿号”。
呵!他可真够阔气,竟送了艘游艇给她。不过,他这样也显示出他这个老公的失败,她凌芬儿自小就有超严重的晕船症,他真是白痴!
不过,她仍是乖巧地演出惊喜的表情,在欧阳武威的颊上印上轻吻,“谢谢你!我好高兴,这艘船好漂亮。”大眼睛里还闪着隐隐的泪光,天知道!她是因为拚命忍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才忍出盈盈泪光的。
欧阳武威露出雪白漂亮的牙齿微微笑了,“你喜欢就好。”接过助手捧着的香摈递给她,“依下海启仪式,需要一位美女在船首敲碎香摈。”
盈盈一笑,凌芬儿将香摈狠狠地砸向船首。哼!她巴不得这艘什么“芬儿号”被她砸沉没了。可惜船造得太好,不可能让她随随便便一砸就沉了。
没事!他竟连个凹痕都没砸出来。凌芬儿眼露凶光地瞪着船,深呼吸叫自己拚命忍住,一回眸后,脸上仍挂着娇羞的表情,挽住欧阳武威的手臂步上游艇享受他们夫妻的烛光晚餐。
凌芬儿心里头暗自庆幸,还好这种日子一年只有一次,他们相聚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所以她这种昧着自己心里不爽的情况也不会太多。要知道,这种不顺从自己心意的举动是很伤身体的。
哼!要不是王妈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千万克制住自己的任x,给欧阳武威留个好印象。不然,她才不干呢!
像这会儿,她就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地神游太空去,尽责地扮演好让他献宝的花瓶角色。
恍惚中,她老公好像在对她说话。
抬起眼,欧阳武威正直视着她,好像在等她回答。
凌芬儿甜甜一笑,用最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对不起,风有点大,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欧阳武威扬扬眉,好似认为她的话有些好笑。这种晴朗的夏日夜晚,微微的海风应该还不至于会呼啸到让人听不到说话的声音。
不过,就算他对她所说的话有些怀疑,他也没表现出来,仍好脾气地重复一次,“我们好像近四个月没见了,你变得更漂亮了。”
凌芬儿没想到他竟会恭维自己,微愣了一下,绽开笑容,“谢谢。”女孩子总是喜欢人家称赞的。不过,她希望他们下次可以四年不要见面,再不然就四十年不要见,她也不介意。
见他仍视着自己,凌芬儿只好也相互恭维回去,“你也变得更帅了。”
欧阳武威的母亲是英国的女公爵,所以他有二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也因此,他的脸部轮廓深刻,带着贵族的优雅,虽然是黑发、单眼皮,但他的眼瞳却是如翡翠般的翠绿色,高挑修长的身体有倒三角的黄金比例。他的身高是她最忿恨的地方,她明明不矮,好歹也有162公分,只是每每站在182公分的他身边,就活脱脱矮了一截。配上温文儒雅的笑容和英国绅士的优雅风度的他,就像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只是凌芬儿最不欣赏白马王子了,她喜欢有结实肌r体格的男生,晒得古铜发亮的皮肤,天塌下来都会先压到他的那种可以依靠的男生,才是她的最爱。
唉,不过做人要甘愿些,既然现在她已经很歹命地有了个老公,好吧!那就加减用用了。
突然发现自己又在发呆了,凌芬儿抬眼,果然欧阳武威双手指尖相触地交叠在x前,以饶富兴趣的眼神盯着她看。
看!看个什么呀!没看过美女呀?
凌芬儿心里暗骂,脸上丝毫不见窘意,“对不起……”
“我知道,风声太大声了。”没等她说完,欧阳武威已经接着说。
凌芬儿突地小脸微红。呵!他这是开玩笑,还是在取笑她?还好,上菜的侍者解了她的困窘。
两人沉默地用餐,只听见轻微地刀叉声。
呢——再怎么说,他也算是她老公,她应该和他寒暄几句才是。凌芬儿心里想。
“你这次打算待多久?”她才好盘算多久以后才能不必再见到他。
欧阳武威笑笑,“这回可以待久一些陪陪你,预定在台湾停留一个月。”
“这么久?”凌芬儿冲口而出。
欧阳下威挑起一这浓眉,失笑地看着她。她的语气里透露出的是不悦吗?
凌芬儿马上响呐地试图“拗”回来,“我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很忙,要四处跑,所以听到你可以待这么久,一下子有些惊讶。”
笑看着她,“我倒希望你是惊喜,而不是惊讶。你现在应该是放暑假期间吧?我们可以好好地聚聚。”
凌芬儿皮笑r不笑地回道:“你一定很忙,不要让我耽搁了你的工作。”
她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也需要参加暑期辅导班,我们相聚的时间是不会太多的。”
所以,不必太热络啦!
欧阳武威仍是温和的笑容,好似不懂她有些“冲”的暗示。“暑期辅导班?你想在台湾读大学吗?”没想到她现在才高二,就需要开始参加补习了。“岳父、岳母他们不是希望你高中毕业后到澳洲陪陪他们?或者到欧洲读书也很不错。”凌家早在几年前就移民了,只有凌芬儿的伯伯仍留在台湾。
凌芬儿眨眨眼,“我不一定要读大学,只是留在台湾也很好呀!不一定要远渡重洋在到外面读书。如果想到美国、欧洲或是加拿大去读书,早几年前就去了,我也不必闹家庭革命,死不跟着爹地他们移民了。”哼!他对台湾有偏见呀?“再说,大家应该没有开设‘败家女系’吧?”她身无长处,只好努力尽责地当个败家女罗!
欧阳武威迸出大笑。他的小妻子单纯又可爱,每每都能让他笑得开怀。
待笑声暂歇,他提议,“你暑期辅导结束后,应该还会有一段假期,也许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法国去。”
凌芬儿没啥兴趣地一口拒绝了:“不要。”
“为什么?”欧阳武威发觉她这回真的是极力在回避他了。之前见面时她仍有说有笑,不会话中带刺,这次回来不知发生什么事,让她对自己张牙舞爪。
凌芬儿大眼睨了他一眼,“寒假时,你也叫我去维也纳找你,结果我千里迢迢到了维也纳,你因为德国工程师罢工赶去德国,让我一个人又孤伶伶地自己回来,还损失了好几个新年大红包,难保这回不会旧事重演。不干。”
她帅气又涨洒地撂下最后一句,还故意不屑地偏过头去。
欧阳武威举起双手,“ok,那回是我错,我道歉。”德国劳工罢工,愈演愈烈,他只好亲自出马解决,事出突然,他只得匆匆丢下她一人在维也纳。
凌芬儿哼了一声,闷声嘟哝,“本来就是你错。”大眼一转,“我过阵子会去澳洲看爹地、妈咪,你不必为我担心。何况,我相信你有更重要的人要陪。”
欧阳武威眉一皱.还没问她是什么意思,司机就拿着大哥大c话,说是公司有急事找。
欧阳武威接过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挂断后,抬头对凌芬儿说:“法国火车出轨相撞,我要赶回公司开紧急会议,你自己好好玩。”
什么嘛!“你太过分了!”凌芬儿气得拍桌子,大小姐脾气发作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欧阳武威眉一皱,纵容地拍拍她的头,“你是我可爱的小妻子。”
凌芬儿用力地把他的手拨开,“你去死啦!”
她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却撞倒了正要上菜的bily整盘酱汁都倒在她的x腹上。
“你在干什么?有没有眼睛呀,你!”凌芬儿更生气了,她身上都是黏黏的汤汁了啦!
bily掏出餐巾帮她擦拭着身上的食物,口里不停地道歉。
“叫你们经理过来,我要叫他开除你。”凌芬儿气得直跺脚。太过分了!
气死她了!真的气死她了!
欧阳武威却制止了bily的道歉,“不是你的错,是她撞上你。”
凌芬儿此刻真的眼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挂着她老公头衔的欧阳武威。“欧、阳、武、威,你不要欺人太甚!”
只可惜欧阳武威好似不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举手示意司机将车开过来,“我必须去开会了,你自己好好玩。”眼睛扫过一旁的bily,“今晚,就请他陪你吧!”话一说完,便不顾仍在跳脚的凌芬儿自若地离去。
凌芬儿真的气得快疯了!不住地踢着桌脚。
欧阳武威,给她记住!她恨死他了!恨死他!恨死他!恨、死、他!
法颂的经理闻风赶到凌芬儿身旁,语带万分歉意地希望凌芬儿不要生气,他们会负起责任的。bily则面无表情的站在经理身旁,嘴角却隐隐露出厌烦。
凌芬儿咬牙地接受经一时的道歉,大眼瞥过,看到bily有丝不耐的表情。
哼!既然她那个混蛋老公都要他陪她了,那就如他所愿。她手指指向他,“你,要负责陪我。”便骄蛮地转身步下游艇,任x得不容人拒绝。
bily看了经理一眼,经理无奈地看着他,作势地拱手拜托他忍耐,谁叫人家钱多,包下了今夜,所以今晚只要是还在上班时间,就都得听金主吩咐。
bily冷哼一声,“我是法颂waiter,不是酒店的牛郎,可以带出场。”
看着经理左右为难的样子,bily索x扯下领结,“我辞职不干了。”留下面面相觑的经理和其他侍者。
隐含怒气的bily大步跨到岸上时,凌芬儿张着大眼正等着他。
bily想直接绕过她,凌芬儿却一直跟在身后。bily一转身,没给她好脸色,“千金大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哼!他都已经辞职了,她能奈他何?
凌芬儿大眼瞅着他:“你今晚要负责陪我。”
bily撩开眼前的发,帅气得让人差点流口水,“我辞职了,不需要听你的命令。”然后继续往他的机车走去,完全不理睬凌芬儿。
凌芬儿仍然跟在他身后,“辞职就辞职,你还是得要陪我。这是你的机车?好酷。”欢呼一声,她灵活地跨上后座,双手紧紧缠着bily的腰,摆明了就是要跟着他。
bily不耐烦地扯着她的手,“叫你的司机送你,我没空陪你玩。”
“不行。”凌芬儿死都不放手,“司机先送欧阳武威去公司了,我现在没车。”她嘻嘻一笑,“何况,你好帅,我一直梦想能和帅哥一起约会,所以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手的。”
bily没再吭声,油门一踩,飞也似地冲了出去。等他飘了一段后,他就不信她还有力气跟着他。
夏日夜空下,除了低沉的引擎声,就只剩下耳边呼啸的风声。
第二章
“砰!砰!砰……”
吵死人了!bily翻身把头埋在枕头里,想躲开不绝的嘈杂声。
“砰!砰!砰……”
什么声音呀?!真吵人!bily诅咒一声,把枕头压在头上,可是一声声死不罢休的敲门声还在清楚地回荡在他小小的房间内。
“砰!砰!砰……”
来人好像愈敲愈上瘾,开始敲起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砰砰砰……砰砰砰……”
大叫一声,bily发誓他一定要杀了门外的白痴。
他没好气地开了门,大吼一声:“滚开!”
声音chu哑地像是吞了炭砂。
门外是笑意盈盈的凌芬儿,她穿着白衣红褶裙的制服,手上提着红色塑胶袋。
“哦海哟。”
“我你个头,滚!”他无力地撑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天!这个小魔女真的不打算放过他。
凌芬儿可没被他超级恶劣的态度吓退半步,还轻盈地闪身从他胳肢窝下钻进他的房间。
bily无力地捧着头,慢慢地踱回床上。他现在全身上下挤不出一点力气,他发誓,等他恢复j力时,再好好和这个小魔女算帐。
凌芬儿眨眨眼瞪着和餐桌上杂乱的小菜残肴和空酒瓶,偏头想了想,俐落地一扫,全进了垃圾桶。嘻!她真是办事干净俐落有效率。
她把塑胶袋里的早餐拿出来,摆到桌上。“来吃早点罗!”
bily闻到豆浆的味道,差点没吐出来,脸色苍白地瞪着她,“你存心的。”
他心里认定她是存心要来折磨他的。
她是怪物呀!不然就是从小喝酒j长大的。昨晚怎么也摆脱不了她。还不知怎么搞的,被她煽动两人拼酒。从酒j浓度最低的啤酒到最烈的高粱?梅酒、莱姆、白兰地、威士忌……零零总总十几瓶,全部准备了两份,看谁先例。
唉!才暗自耻笑她不知死活,没想到自己却先倒了,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察觉。
看他一副快死的样子,凌芬儿恍然大悟,嘻嘻一笑,从书包的保温瓶里倒出一杯有刺鼻怪味的汤。“这是我们家传的解酒汤,喝下去很快就没事了。”
她殷勤地凑到bily眼前。
bily眼含戒心地瞪着有着超级恶心气味,还有浓浓稠稠不知加了什么东西,颜色怪异的汤,看起来倒像巫婆的毒药。
“快喝嘛!喝了,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我保证。”
瞅着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的凌芬儿,希冀地望着他。看来,他不喝,她是不会罢休的。
一咬牙,bily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捏着鼻子把杨倒进嘴里。过了片刻,胃一阵翻腾,他马上冲进浴室大吐特吐。
他吐得头昏眼花,才觉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直到没有东西可吐,才无力地倒在地板上。他这下十分…不,是万分肯定,外面那个魔女是上天派来折腾他的。
休息了半晌,刷牙洗把脸,走出浴室,凌芬儿已经在吃粥等着他了。
“你故意的。”bily冷着脸指责她。
咽下温热的粥,凌芬儿用筷子格开他指着自己的手指,“别狗咬吕洞宾,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比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强多了。”
bily晃晃头,的确,他现在头不痛。j神好多了。看到桌上的早点,肚子突然饿了。冷哼一声,便坐到桌前吃了起来。
“你不必上课?”bily看她全身上课的标准装备,还背着书包。
“没课。
“没课你还穿制服背书包?”白痴呀!爱校也不必爱到这种程度。
凌芬儿脱了他一眼,“这叫掩饰。我每天穿着制服背着书包,就可以假上课之名,行玩乐之实,不必每天呆在家里。”
bily不懂,“待在家里不好吗?大热天的,在外面晒太阳比较舒服呀?小白痴。”
凌芬儿叹了口气,“你因为我愿意啊?要不是欧阳武威有事没事说要在台湾待上一个月,我才不必每天早出晚归,活受罪呢!”
“欧阳武威?昨天那个男的?”看样子小魔女满怕那个欧阳武威的。他又想到陈丽华曾说:游艇是送给妻子的结婚周年的礼物……
“他是你老公?”bily惊讶地大叫。“拜托,你才几岁呀?昨晚还拿不出身份证买酒呢!竟然已经结婚了。”
凌芬儿哀怨地小手撑着下巴,“我刚满十七不久,不过,十六岁时就被送进礼堂了。”
bily喝口豆浆,这么早就进礼堂,该不会……
“你大肚子啦?”不然干嘛这么早就嫁了?
凌芬儿的反应是把手上的筷子丢到他脸上。
“去死啦!”
还好bily的反应还不差,灵敏地闪过暗器,不然他的脸上就会有两条筷子痕了。“喂,不要老羞成怒嘛!害我破相你赔不起的。”
凌芬儿没好气地解释了早婚的原因,她才不要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呢!
“嗯,了解!”bily点头表示他明白了。起身拍拍屁股,“我等会儿要出去找工作,你自己另找地方待吧!我没空陪你。”
凌芬儿却摇摇头,“不行,你现在替我工作,你要负责陪我。”
“哈!笑话,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他双手抱x的俯看不知死活的凌芬儿。
“你忘啦?”她从书包里翻出一张纸,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昨晚亲手签名盖章的契约书,白纸黑色写得清清楚楚,你要陪我一个月。”这是她昨夜趁他酒醉意识不明时订下的。
抢过她手上的契约书,仔细看清楚,上面的确写了他答应当她的伴游一个月,薪水十万元。
哼了一声,bily把契约书撕得粉碎。“现在已经没有了。”嘴角噙着贱贱的笑容。这会儿看她拿什么要胁她?
凌芬儿换只手掌撑住小脸,“没关系,那是副本,正本还在我手上。”这回换她脸上挂着得逞的好笑,“而且契约上有注明,你若违约,要付我三倍违约金。”
意思就是,她吃定他了。
“喂,我是和你有怨还是有仇呀?你这样子虐待我!”
凌芬儿摇摇食指,“错!我和你既无怨也无仇,当然也不会虐待你。而且我是在帮你耶!陪我一个月,有得玩乐,又有钱赚,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差事。何况,你长得比电视上的明星都帅,带你出门多有面子,我当然选你当我的玩伴罗!”顿了顿,她神秘兮兮地笑了,“还有一点,我知道‘你’的秘密,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之间会有什么不应该发生的关系。”
bily斜眼看着她,“什么秘密?”喷!他就不信她知道!
凌芬儿皱皱鼻子,“哎呀!颜析姐姐,再装就不像了。虽然你长得超帅,会让一群女生口水流满地,不过还是掩饰得不够好。昨晚抱着你时我就发现了,还有你买酒时拿出的身份证是粉红色的,另外……”指指她放衣服的地方,“你的内在美没收好,被人家看光光了啦!”
颜析有张女x绝倒的面容,五官明显,浓眉大眼、挺鼻和薄唇,每一样都令天下的男x为之扼腕,随便一项都可以迷死一堆女x同胞,但是为什么所有的好都是在同一张脸上了?短发和帅气的举止,加上高挑的身材,大家自然而然就把她当成男的了,没人怀疑她是女红妆。
凌芬儿看着颜析,不禁叹了口气,自己的脸,怎么自己就是得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着她们两人中和一下,不知该有多好。
bily嗤了一声,“我从来没故意掩饰,是他们自以为是的。而且,以男生身分打工也比较方便罢了。”
“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凌芬儿小人得志地嘻嘻贼笑。嘻!她握有把柄,不信颜析不理她。
可是颜析并不把凌芬儿的威胁当回事。“随便你,反正我本来就是女的,又不是变x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屑地睨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没朋友,才想用钱买人陪?真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大小姐。”
凌芬儿听了,全身一凛,没说话——
颜析还以为凌芬儿会跳起来反驳自己,没想到凌芬儿只是咬着下唇,低垂着小脸——
“对不起。”声音细微地几乎让颜析听不见,“也许你说得对,我是用钱在买人陪。”她依旧低垂着脸,站起身,“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对不起。”
颜析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凌芬儿只是个穿着糖衣的孩子,想要人陪,就以最孩子气的方式表达。
“等等。”她捉住了凌芬儿的手臂,“我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而且,何必和钱过不去。”她答应当她的一个月的伴游。“不过,我有条件。”
凌芬儿眼睛烟烟发光地望着她,“你说。”
“不准四处喧嚷我的x别,还有,我如何打扮是我的自由,不准干涉。”
凌芬儿迫不及待点头答应了。
“还有,薪水十万元太多了,我们以时薪算。但这个月的费用各付各的,ok?”她才不喜欢占人便宜。
“ok!”
从此刻起,颜析展开了她的伴游生涯。
既然两人谈妥了条件,凌芬儿当然努力地让颜析善尽伴游的责任。口里还很正大光明地嚷嚷是要让颜析多赚点钱,所以当然要粘着颜析久一些了。
因此,凌芬儿总是每天早上拎着早餐准时来敲颜析的门,一直赖到下午才回家。
渐渐地,颜析本来空旷的房间开始堆起了凌芬儿的“生活必需品”。
夏天快热死人了,一不小心就变成了烤r猪,所以加装了冷气。难得有假期,所以买了一组电视游乐器打发时间,又嫌电视萤幕太小,打起电玩没真实感,理所当然18寸小电视被打入冷g,取而代之的是38寸大萤幕。随着电视的换新,vcd。dvd也跟着出现,连颜析的床单、桌椅等家具都被换新了。若不是因为这套房是租赁的,不需为别人的房子浪费钱,否则凌芬儿还想将小套房重新装潢呢!
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套房,颜析真不晓得到底谁才是住在这里的主人。
“嘿,败家女,你今天想做什么?”颜析踢踢赖在她床上看漫画的凌芬儿。
“啧!别在我床上吃零食,会长蚂蚁的。”
“我等一下再帮你打扫嘛!怕什么?”
颜析哼了一声,没说话。算她有良心,还会替她打扫整理。
不过她发现凌芬儿有个怪癖,她竟然喜欢做这事,虽然没有到洁癖的地步,不过还真是个管家婆,她的床单和衣服都被凌芬儿全部拿去洗过,晒太阳消毒过。这还不算,凌芬儿竟然还不时埋怨她这里没有厨房,让她不能煮饭。她差点没替凌芬儿取名叫“玛莉亚”(菲佣最常见的名字)。
凌芬儿好半晌才满足的合上漫画《流星花园》,伸个懒腰。“真好笑,可惜作者画太慢了,都还没出现完结篇。”真是有些意犹未尽。抬眼看到颜析正在换衣服,“你要出去呀?”
“对!我要出去走走。整天待在冷气房里,脑袋都昏昏沉沉的。”边说边把衬衫扎进牛仔裤。
凌芬儿大眼转了转,跳下床,“我们去逛街。”《流星花园》里面的主角都穿得好有型喔!听说还在日本引起一阵名牌风,被日本青少年当作风尚指南。
看了《流星花园》,她也想去买些衣服。
颜析挑着眉看她,“你呀,真是台湾经济奇迹的一大功臣。”
凌芬儿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因为我是败家女呀!”欧阳武威赚了那么多钱,全球前五十巨富里就有他的大名,身为他老婆,当然得努力帮他花些钱罗!
凌芬儿拉着颜析来到j品时尚林立的台北东区。两人沿着摆设j致的橱客一路逛过,看到其中一间j品店摆了好几个泰迪熊,凌芬儿眼睛一亮,立刻拉着颜析走了进去。
店里有两个小姐,看见颜析,都有种“惊艳”的眼神。其中一个穿蓝洋装的小姐,看她们穿着制服和牛仔裤,就不想过来搭理;另一位穿绿花短裙的小姐则笑容可掬地对她们笑。
凌芬儿高兴地着白色的长毛泰迪熊,“bily,你,好软、好舒服喔!”
她示意颜析也看,然后雀跃地想抱起另一只棕色泰迪熊,却被蓝洋装的小姐冷言阻止。
“小姐,不能动手喔!我们这组泰迪熊40至50年代出产的,毛皮有些脆弱,而且标价很高,所以不能抱。”她摆着一张后娘脸,连笑容也懒得给,摆明是看扁她们。
绿花短裙的小姐看凌芬儿脸色一沉,忙笑着安慰她,“对不起,这是公司规定。不过,虽然标介较高,但是可以先付订金,我们先为你保留。”
凌芬儿眨眨眼,对着绿花短裙的小姐绽开笑容,“你们所有的泰迪熊都在这里了吗?”
也许绿花短裙的小姐觉得凌芬儿问得有些奇怪,却仍是笑着回答,“仓库里还有五只,只是不是四十至五十年代生产的,所以没摆放出来。”
哦了一声,凌芬儿突然露出奸奸的笑容,“我全都买下了,刷卡。”
她拿出信用卡,把绿花短裙的小姐吓了一跳。
蓝色洋装小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走了过来检查信用卡,嘴里有些不平地叨念,“就算是金卡,信用额度只有十五万,也不够买全部的泰迪熊。”
凌芬儿抱着泰迪熊,有些不屑地说:“小姐,你看清楚,那不是额度十五万的金卡,是额度无上限的钻石卡。”哼!眼睛被蛤仔r糊到,活该做不到她的生意。
果然,是额度无上限的钻石卡!这一看,蓝色洋装小姐脸都绿了,蓝蓝绿绿的,让凌芬儿差点笑岔了气。
凌芬儿签名后,接过信用卡和发票,故意搂抱着白色泰迪熊站在蓝色洋装小姐面前,“这只我先抱走了,其他的帮我包装好,我会派人来拿。”现在熊熊是她的了,她高兴怎么抱就怎么抱。拉着颜析,她如女王般头仰得高高地走了出去。
两人又晃了许久,最后终于不敌毒辣的夏日太阳,躲进一间咖啡厅吹冷气、喝冷饮消暑。
凌芬儿看着一直没说话的颜析,直接地点出颜析的不高兴,“你不高兴我刚刚的举动,对不对?”
颜析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那是你的钱,你高兴怎么花就怎么花。只是我觉得你不应该为了赌一口气,就花那么多的钱,结果不就只是得到一时的快感。”
“你觉得我是为了争那一口气,所以故意整那个穿蓝洋装的小姐?”
颜析睨了她一眼,“难道不是吗?”
“是呀!”凌芬儿坦白地承认。“因为这样做,让我得到快乐和满足。”
吃了口冰淇淋,决定把她的价值观和颜析说清楚。“我知道很多人都会认为我刚才那样做是很白痴的举动。有些上班族或开店的小员工每天忙碌赚得也不多,每天就为了‘恩格尔指数’在打拼,这点我的确是比其他人幸运许多。”双手合十俏皮地说,“感谢上帝!感谢我父母!还有感谢欧阳武威!”
凌芬儿继续说道:“每个人能得到快乐的方式不同,但是我知道钱是最容易买到快乐的东西,所以我可以以我的幸运去买到我的快乐。而那些信誓旦旦高唱快乐不是用钱买的人,不是因为没有钱,所以没有钱带来的另一种快乐;要不就是已经很有钱了,所以可以漠视线带来的快乐。而我刚才花了人们眼中一大笔钱买泰迪熊的举动,在我眼中,就和常人花两、三百元买条手帕是相同的。只是我们眼中金钱大小的价值观不同罢了。”
皱皱鼻子,凌芬儿直视着颜析,“我向你解释这些,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所以有义务要坦白。”
颜析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价值观,我虽然不一定能接受,但是我可以了解。只是,你竟然把你一次花了十几二十几万的感觉和我们两、三百元相提并论,我真的是傻住了。”
俏皮地吐吐舌头,凌芬儿知道很多人都会和颜析有相同的反应。只是颜析她说她会了解,这已经很令她高兴了。“放心,我们的帐单还是会分开算,你别想我会请客。这样你有没有舒服点了?”
颜析指着凌芬儿,摇头笑了,“你呀!”真是小魔女一个。
凌芬儿高兴地拍拍手,“好,那等一下我们再去买衣服,我想去chanel买香水,还想去gui逛逛,prada这季出的皮包和鞋子好像也很不错。我的婚纱就是向chanel订制的,他们一直想借我的婚纱去展览呢!”
凌芬儿说得高兴,颜析却无奈地翻白眼。天哪!这女人真不愧是败家女,出门一趟,欧阳武威的存款不知要少多少个零了。
第三章
因为欧阳武威和凌芬儿的联姻,也间接等于“蚊海海运集团”和“腾达陆运集团”的结合,衍生出“旭日集团”做为居中的联合财团,欧阳武威即是最高总裁。
旭日大楼高四十二层楼,以最高科技的自动感应建材建成,会在不同的气候温度下呈现不同的颜色与透气密度。楼层愈高,相对地代表职位愈高,总裁办公室独占四十二楼,其外有间秘书室,而往上的三层是贵宾室和休息室。
欧阳武威刚举行完亚洲会议,半躺着双手交叠在腹部,闭目养神。
桌上的专线电话响起……挂上耳机式听筒,“欧阳武威。”他眼睛未睁开地报上名字。
“威威。”
世上会这样子叫他的只有……“妈。”只有他妈——珍西女公爵会这样唤他。
“威威,你怎么会在公司?”
“办公。”他回答得简洁明了。来公司当然是办公,不然还能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在家里陪芬儿?不然你去台湾做什么呀?”
“妈,芬儿要上课。而且,我是旭日的总裁,你记得吗?”
“公司一天没有你又不会倒,你一定要这么拼命才显得出你的能干呀?请那么多员工是做什么用的?”
看情形,他妈对他如此热爱工作有莫大的不满。“妈,你该不会是为了骂我,而特地打电话来吧?”
“母亲和儿子闲话家常,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有什么不对?这一点芬儿就比你贴心,还会不定期的打电话来向我问好,养你们几个儿子真是没用。”
欧阳武威没答话地让珍西继续宣泄她的不满,他的唠叨也算是母爱的一种吧!
唠叨碎念一长串后,珍西说出她真正的目的,“我想抱孙子。”
“什么?”欧阳武威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想、抱、孙、子。”她语气坚定,还带有撒娇式的渴求。
欧阳武威有点想笑,“妈,芬儿还小,也还在读书……”
珍西可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不小了,我和她一样大时就手里抱一个你,肚子里还一个扬扬了。”
“妈……”欧阳武威有丝无奈,他们家族男丁旺盛盛,所以女生都是珍贵的稀有动物,像珍西从小就被众星拱月,带有任x的骄纵脾气,常撒娇、耍赖都用上,只为达到目的。
“不必叫我妈,你不生个孙子给我,我不认你这个儿子。”她想要孙子嘛!
“ok,这件事我和芬儿商量后再说。”先哄过他妈再说。“我和爸讲话。”
“不必商量了,生孩子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你们快点生个孩子嘛!”珍西仍不放弃,她真的想要抱孙子。
“ok,ok。让我和爸讲话。”
终于,电话被转到欧阳勋的手上。
“爸,妈是怎么回事,突然吵着要抱孙子?”
“嗯,我想,珍是因为你们三兄弟都长大成人了,武毅上周也搬进大学宿舍去了,所以她开始有空巢期。”欧阳勋缓慢地说出他的推测。
“空巢期?”
“对。”他突然压低声音说,“我还怀疑珍可能到了‘更年期’内分泌失调,所以情绪极端不稳定,才会极度想有被需要的渴求。”
电话另一端突然传来娇斥,想必是珍西听到了欧阳勋的“更年期推测论”。
欧阳武威嘴角扬起一抹笑,“买只宠物给妈养吧!”
“臭威威!你竟然把我的宝贝孙子和畜生相提并论?”话筒传来的是珍西的娇渴。
就算欧阳武威没亲眼见到他父母,也可想见他爸一定是又屈服在y威之下了。
“我不管!我已经叫杨杨去帮你了,你就放假努力好好做人吧!没有成果不准叫我妈!”“啪!”说完,珍西已经甩上电话了。
欧阳武威有丝无奈地摇头轻笑。谁叫他是家中唯一的已婚男人呢?依脾气,真的可能会为了孙子而不要儿子。
凌芬儿提着热腾腾的蛋挞,挽着帅气无人挡的颜析,像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般优闲地晃进腾达大楼。
和柜台小姐挥挥手打过招呼,拿着专用磁卡搭上专用电梯,直奔董事长室。
凌望早已接到通知,站在电梯门口等着他的宝贝侄女。
“宝宝,今天怎么有空来看伯伯呀?”一开门就把凌芬抱个满怀。
凌芬儿笑咪咪地提高蛋挞,“专程帮你送蛋挞来的。‘新晔’的师傅是正统的葡式蛋挞好手,我知道伯伯嘴刁,人家排了好久才买到的。”
凌望嘴都笑得列了,牵着凌芬儿走进董事长室。“宝宝最贴心了,伯伯没有白疼你。”注意到她还带一个同伴,“他是?”
凌芬儿勾过颜析,骄傲地介绍,“她是bily,是我的好朋友。”
凌望看着俊俏的颜析,不住地点头,“好朋友呀!好,好!”
“我去泡咖啡。”凌芬儿一溜烟往茶水间去了,留下凌望和颜析。
“坐,别客气。”凌望招呼着颜析,“宝宝几乎很少谈到她的朋友,你是她第一个介绍给家人的。”顿了顿,语带试探,“你们——很亲密吧?”这孩子长得这么俊俏,不知和宝宝是什么关系?
颜析觉得好笑,她不必想也知道凌望在担心什么。不过顾及人家是长辈,还是正经地回答,“是呀!我们两个人满谈得来的。”
“你们认识多久了?”怎么都没听宝宝提过?就突然冒出了个“好朋友”!
“没多久,一、两个礼拜而已。”
“哦!那也才认识不久。你还是学生?不是已经在工作了?”就像所有的长辈,凌望开始盘问bily的底细。
“我今天刚考上t大,不过平时在打工存学费和生活费。”
凌望点点头。嗯,这孩子还不错,这年头没向家里伸手要钱的年轻人很少有。
“你家住哪里?在台北是租屋还是……”还没问完,凌芬儿已经端着托盘进来了。
“伯伯,你在审问犯人呀?”凌芬儿俏皮地皱皱鼻子。嘻!她当然知道伯伯一定是把颜析当成帅哥了,说不定还以为是她的男朋友呢!
“来,这是我为你特调的‘曼巴咖啡’,曼特宁加巴西,你喝喝看。”凌芬撒娇地把咖啡递给凌望,不可以说不好喝喔!”
凌望啜着香浓的咖啡,手里拿着金黄酥酥的蛋挞,满脸陶醉幸福的模样。“宝宝泡的咖啡最好喝了,我巴不得你天天来煮咖啡给我喝。”
吞下蛋挞,想伸手拿第四个时,却被凌芬儿抢走了。
凌芬儿把蛋挞盒抱在x前,嘟着嘴看着凌望,“伯伯,不可以。你要顾到胆固醇,所以只能给你三个。”
凌望发出哀呜,“你真狠心,买了那么多个来,竟然叫我只能看不能吃。”
他耍赖地拉着凌芬儿的衣袖,“再一个就好了,再一个。”赖皮的样子真不像是有名的“股市笑面虎”。凌芬儿嘟着嘴为难地看着他,最后好似拗不过,“好啦!只能再吃一个而已,不可以多吃了嘱!”
在凌望郑重的保证之后,凌芬儿才给他第四个蛋挞。
“宝宝,武威呢?他不是在台湾,怎么没陪你来?”凌望吞下最后一口,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头。
“他呀!在公司上班罗,”凌芬儿没什么反应地回答。
“他都没有陪你吗?”凌望试探地看着凌芬儿。
“我才不希罕他陪。”哼了声,“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家陪。”
凌望她的头,“是呀!宝宝已经结婚了,不是小孩子了。”
“对呀!”凌芬儿笑咪咪地往凌望身上蹭,“人家要也要伯伯陪不好了,对不对?”
“你呀!就是懂得哄我们开心。”虽然嘴上这么讲,但是那笑得快裂开的嘴,表示这一招还是非常受用的。
看着像只小猫咪在身边蹭的凌芬儿,凌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我才懒得和他吵。”
“还是武威欺负你了?”凌望小心地追问。
凌芬儿开始有点火了,“伯伯,你不要再提他了!你不知道他多过分,结婚周年竟然送我船。”
凌望有点惊讶,“船?你不是会晕船。”宝宝有严重的晕船症状,所以连渡轮都没搭过。
“就是说嘛!他竟然还送我船吗?”凌芬儿真是有些忿忿不平,亏他还是她的老公那。“更差劲的是,吃饭吃到一半,他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船上赶去开会了,而且我全身还被汤汁泼得黏黏的。”现在想起来还是让她很生气。
“什么?这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凌望摇头附和着。
“这些也都算了,欧阳武威最过分的是他竟然和他的老……”话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不说了。
她才说不出来欧阳武威和老情人旧情复燃的事.这多丢脸呀!她才不想让伯伯他们担心呢!
“老什么?怎么了?”凌望皱着眉看着明明还是一脸怒气的侄女,怎么说到一半就停了?”
凌芬儿鼓着双颊,不肯说下去。
凌望想了想,小心地看着凌芬儿的反应,“宝宝,武威他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
“哎呀!不要再说到那个臭男人了。”凌芬儿觉得她的好心情都被欧阳武威那个臭男人破坏了。
“好,好!不说他,不说他。”凌望安抚的哄慰着她,又说了几件最近的趣事哄她笑。
之后,凌望凌芬儿谈笑了好一会儿,期间也问了颜析一些问题,才送走了她们。
等到电梯门一合上,凌望马上冲回办公室,拿起电话拔到澳洲和法国三方连线,“事情生变,宝宝没照我们的步调走,我们要重新计划。”
凌芬儿拉着颜析在材料行里大肆地采购蛋糕、甜点材料。为什么?因为凌芬儿心情不好,所以她要买一堆材料回去做蛋料。
看着凌儿穿梭在各式器材和材料中,颜析忍不住调侃,“喂,我真的很想叫你‘玛莉亚’。”
“为什么?”凌芬儿头也没抬,埋首在最新的食谱里,“因为我像圣母吗?”
她有那么伟大呀?
颜析摇着食指,“不是。是因为你像‘yes,ada,yes,ada。’的菲佣。从没看过这么勤劳的败家女,竟然年纪轻轻就喜欢窝在厨房里,有够非常态。”
凌芬儿抬头瞄了她一眼,又继续埋首食谱中。
“你少拐弯骂我变态。你信不信我会在你最爱吃的红茶巧克力苹果蛋糕里下泻药。”哼!以为她听不懂“非常态”就是“变态”呀?
颜析无所谓的耸耸肩,“无所谓,大不了不吃罢了。”
放下食谱,凌芬儿继续往前寻宝,“好,既然你都说不吃了,那我以后就不必千里迢迢的提去给你吃罗!”
喷!被她逮到了,颜析暗自不爽。凌芬儿的红茶巧克力苹果蛋糕真是好吃到舌头都会融掉,害她上瘾而不能自拔。而且最扯的是,凌芬儿竟然是从漫画《帅哥go!go!go!》里面学来的意大利点心。天哪!说出去谁相信?
看着颜析y沉的脸色,凌芬儿露出小小得意的笑容,伸手挽住颜析,“好啦!你不帮我吃那些蛋糕,谁要帮我吃呀?就算是帮我的忙,不要让我肥死。”
意思就是她还是会带红茶巧克力苹果蛋糕让颜析解馋。
颜析这才满意地跟着她走。颜析心想,她是愈来愈了解凌芬儿的个x了,凌芬儿总是以小小的威胁来恐吓别人,但是如果没人理她,她就没辙了。
好不容易,两人手上都抱了个大纸袋,才让凌芬儿高兴地步出了材料地,坐到局雄木瓜牛r大王去喝木瓜牛n。
店里刚好正在放映“菲姐做菜”,凌芬儿看得目不转睛,入了迷。
“喂!回魂了。”颜析在她面前挥了挥。“你看这种节目竟然看得入迷,弄虚作假是佩服你。”
凌芬儿没理会她,一直等到菲姐快乐地和大家说再见,才回过神看向颜析,兴奋地解释,“她是我的偶像耶!做菜又快又漂亮,而且都没有油烟,我最欣赏她提倡的无油烟做菜法。
颜析听了差点被木瓜牛n呛到。“她是你的偶像?”难怪她每天都一定要看“菲姐做莱”这个节目,拉都拉不走。
凌芬儿点点头,“是呀!她做菜的那一套意大利厨具gosa我也有一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咳!咳……”颜析这回真的呛到了。拍着x口,鼻子红红地猛点头,“我相信,一定很贵。”真是怪胎败家女。
凌芬儿掏出面纸递给她,怎么回事?知道她有同样一套厨具值得她这么激动呀?
一道黑影走到她们桌前,“对不起,可以打扰一下两位吗?”说话的是个吉长发,穿背心,农夫裤,脚上拖着凉鞋的女人。
“我是茵田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san。”递上做成大头外星人造形的名片,在她们桌边坐下。
“有什么事吗?”凌芬儿问。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最近有一个广告需要一对情侣。我刚才注意了你们一下,觉得你们非常适合我们广告的需求.你们不愿意提前来试镜?”
情侣?颜析和凌芬儿对望一眼,偷偷地笑了。sa不明究里地看着她们,“你们不是情侣吗?”
男的俊逸,女的则有股可爱的贵气。两人站在一起,形成一个发光体,会自然吸引众人的目光,是最好的广告人选。如果能够请到他们两位来拍摄,他相信,这支年度大广告已经成功了大半,会成为众人议论的话题。
他的问题让颜析和凌芬儿笑得更大声了,颜析甚至捶着桌子大笑……
哈哈哈……她们是情侣?哈哈哈……
后来是颜析看到sa尴尬而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的表情,先止住了笑,“对不起!我们没有兴趣。”就拉着凌芬儿走了。
sa一愣,忙起身追过去,可惜颜析和凌芬儿已经钻进计程车里离开了。
只剩下sa在身后跳脚扼腕……
也许是因为珍西的威胁,欧阳武威到台湾后第一次提早返家。他把公事包和外套交给王妈,正要上楼的脚步因为厨房传来的香味和重物撞击的声音而转了方向。
在大木桌前,凌芬儿像和面团有仇似地死命甩着面团,这也是他为何会听到有砰!砰!砰……的声音,空气中则弥漫着局烤的热热香气和糖霜的甜未。
凌芬儿看到欧阳武威竟然下午就出现在家里,有些怔愣。“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今天也回来得很早。”他不答反问。他记得平时她反而会比他晚回家,而今天她竟然下午也在家里。
凌芬儿抬手抹去额上的汗珠,“今天老师请假,就提早放学了。”她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心里却在暗骂着欧阳武威,死人!干嘛有事没事提早回家。若不是她今天买了太多材料,迫不及待想试验新食谱,她才不会提早回家呢!坏事还是不能做,一做马上就被“捉包”。
“武威少爷,要不要吃碗‘彩虹露’?这是小姐做的新点心,很好吃的。”王妈献宝般殷勤地问。
欧阳武威点了头,王妈马上盛了碗彩虹露给他。
七彩透明的果冻飘浮在碧绿色的果汁中,盛在透明的水晶碗里,清凉恰人。
卖相很b!欧阳武威心里赞了声,盛了口放进嘴里,发现有淡淡的抹茶香在口中散开,还有颗颗细嫩的小粉圆在口中滑溜,超乎他预期的口感。
凌芬儿用力地揉捏着面团,不想去理会欧阳武威。半晌,像受不了似地抬起头,“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娇斥里有种不知所措的娇羞。
她脸上淡淡的红晕被欧阳武威看在眼里,笑了,“我不知道你会做这些东西。”
她微偏头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兴趣。”讲到她的最爱,凌芬儿甜甜地笑了。他当然不会知道她的兴趣,他几乎没有好好正眼看过她。
烤箱发出烤熟的哗声,“你想不想吃小麦榛果面包?”她拍拍手上的面粉,打开烤箱门时,阵阵温热的香气马上弥漫在空气中。
她切了一块小麦榛果面包,在瓷盘边淋上蓝莓酱,端给了欧阳武威。
“谢谢。”
“不客气。”甜甜一笑,凌芬儿又回去揉她的面团。
欧阳武威看着她吃力的模样,“为什么要揉得那么大力,你和它有仇?”
而且像是不共戴天的仇,瞧她小脸通红,虽然在冷气房里,但额头仍冒出细细的汗珠。
皱皱鼻子,凌芬儿头也不抬地回道:“这是披萨皮,除了要揉得均匀之外,还要把空气都揉出来。”继续努力地和她的面团奋战。
“你不怕手变chu?”不是很多女生都怕手变得chu糙,而不愿下厨做家事?
“不怕,掌心太细反而不好做事。”她皱了皱鼻子,看了他一眼,“别担心,我还是会擦保养霜,不会出去丢你的面子,以为你的老婆在家都被虐待。”他是在担心这个吗?
欧阳武威挑着眉笑了,“没想到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
凌芬儿耸耸肩,没答腔。讨论这种事有意义吗?
伸个懒腰,欧阳武威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凌芬儿涨红着小脸和面团奋战。
阳光从落地窗斜斜地洒在她身上,面粉仿佛都变成了金黄色的魔粉飞扬在她四周,和着空气中的温热香甜。欧阳武威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轻松的心情了。
而且,这种轻松的感觉……很不赖!
他发现他心里娇生惯养的小妻子,竟然有着他意料之外的另一面。
也许是他真的太先入为主,所以没有给她额外的关心。
想到此,珍西女爵的要求在他脑海里自动播放。或许、大概、可能……他可以开始考虑这个提议。
只是,不知道是否会吓坏了她?
一直努力与面团奋斗的凌芬儿,边摔打面团,边狐疑地偷瞄着欧阳武威。
他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看着自己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绿眸里还有不怀好意的光彩?
哎哟!害她背脊窜起一阵皮疙瘩。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