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猫腻 作者:弄简
猫腻01
序
温瑞不知道他该做什麽,来回应当下发生的事情。他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沌,棕褐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愕与张皇,但即便如此,他的神情是惯见的倔强。
直到他的皮带被抽走,长裤被褪到膝盖,温瑞才被这不寻常的凉意召回了理智,用力抬头想要反抗,却被压在身上的男人更大力压制回去,他愣了一秒,仿佛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这样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承受范围,他牙关轻颤,不知道是因为痛恨还是害怕,在那人有进一步动作之前,质问:“温海林!你把我养这麽大,就是为了做这个?!”
被直呼其名的温海林并没有动怒,他狭长的眼睛里藏著深沈的欲望,单手按住温瑞试图逃脱的手腕,另一只手捏著温瑞形状好看的下巴,像是在欣赏被自己关在牢笼里折足的宠物。他伸出麽指轻轻扫过温瑞的下唇,“如果你要这麽想,我也无所谓。”他没有再给温瑞机会,说更多倒人胃口的话。低头吻住那张太过能说会道的嘴,他用灵活的舌头撬开温瑞的牙关,手更是一路向下,剥掉了温瑞最後的遮挡。温瑞知道这回他真正惹怒了温海林,虽然他始终想不明白,从来没因为他所闯的祸而动怒的养父为什麽会这样轻易生气,他只是和几个早熟的朋友,去了酒吧而已。
就如那些与他同年的男同学所说,他已经不小了,早晚需要了解男女方面的事情。在温瑞的认知里,这事比他中学时,同地痞斗殴的事要小太多,g本是微不足道的。可连他聚众斗殴这种事情都能轻轻放过的温海林,这次却真的动怒了。温瑞脑筋里很乱,他想不到任何借口,只能用泄愤来形容温海林的行为。虽然温瑞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麽,但在温海林面前他太弱小了,认错服软,才是最好的方案。他理清楚思路,收起了前刻质问时的尖锐,等温海林放过他的嘴唇,立刻服软道:“爸爸,我错了,求你不要再生气了。”
温海林果然稍微停住了动作,打量温瑞因为前刻暧昧的缠吻而微微发红的脸颊。他看见自己的轮廓,清晰地印在温瑞棕色的瞳孔里。
眯起眼睛,温海林突然觉得好笑。他怎麽教出这样笨的儿子?这个时候说这样服软的话,只会让他自己更危险而已。温海林这样想,眼睛却并没有离开温瑞有些湿濡却依旧发亮的眸子。
“这是我一贯的主张,我认为最有效的管教就是疼痛,现在你最需要的不是语言上的教育,而是教训。”温海林生在名门,一路过来都处於高位,说起教训人的话来自有一派腔调,温瑞被教训得有些发蒙,来不及回应,就又听到温海林接著说,“之前是我太过纵容你了,温瑞。”温海林说著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他的行为却没有那样光彩,他用膝盖强硬地分开温瑞的双腿,略低温的手掌裹住温瑞的欲望中心,“更何况,温瑞,你觉得我做这样的事情,仅仅是因为愤怒麽?“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像被刻入了温瑞的骨r里,温瑞突然觉得很冷,接连下来的便是真正入骨的疼痛。被从内部撑开的钝痛和世界失衡的悲哀,瞬时让绝望和消极占据了他的x腔,他快不能呼吸了。他第一次觉得”爸爸“也可以这样的危险,他想到要逃,可实力的差距让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麽的愚蠢。更何况他无处可逃,这是他最後、唯一的”家“,他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他能逃到哪里去?
猫腻02
第一章
“温瑞?温瑞?“徐琛喊了好多次,温瑞都没有醒,他小声地嘟囔著:“怎麽累成这样。”低头看了下手表,一时间有些困扰:“在这样下去公司电梯就要停运了。”正当他想再试著叫醒不知怎麽在上班时间睡过去的温瑞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到俞文婕越过他,直接把温瑞摇醒。他正想著这样也未免太chu鲁了,却看到温瑞有些惊慌地醒过来,防备地看著他俩。那种无由生出的戒备和警惕让徐琛不由稍微退後了几步。比起徐琛,俞文婕要镇定地多,她像是没看到温瑞那不正常的神情,“温瑞你收拾一下准备回家吧,都下班半小时了。”
温瑞依旧发怔,徐琛也接了话:“是啊,电梯再过十分锺就要停止运行了,我们又要走楼梯了,这可是二十三楼。”温瑞这才缓过神,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身後的壁锺。“已经下班了麽。“他的思绪还有点迟钝,因为梦境太过真实,连眼睛都有些泛红,看上去非常疲倦的样子。
“是啊,你快点收拾一下,昨晚去抢劫了麽?累成这样,我和徐琛先去按电梯。“俞文婕拖著徐琛往门外走,像是不放心似的,又回头强调了一遍:“你快点啊。”温瑞的嘴动了一下,才说出一个“好”字。
他回头看了一眼被睡得乱七八糟的桌面,又有一点晃神,却勉强收拾了一下要带回家的文件,套上挂在椅子靠背上的外套,伸手按掉了电灯电源,整层办公楼的灯光立刻暗了下来。在黑暗里,温瑞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麽会做这样的梦,他抬眼看到电梯门打开,俞文婕和徐琛向他招手,让他快些过去。
这样的梦,再做,未免就嫌矫情了。事情已经过去七年,他早就释怀了。
“你快点温瑞!”徐琛看著表,“还有五分锺就停运了,快点过来!”
温瑞的影子在黑暗里停驻了几秒,最终迈步向电梯走过去。
三人下了楼,徐琛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又要走楼梯了,还好赶得上。”比起他的松懈,走在他左右侧温瑞和俞文婕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这才想起来温瑞前刻惊醒的样子,安静了一小会儿,还是没忍住,“温瑞你刚刚是做恶梦了麽?”
温瑞愣了一下,却垂著眼睛往前走,沈默著。俞文婕眼睛看著前,仿佛一点都不关心:“他做怎样的噩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麽能在上班期间睡过去呢。”徐琛的重点也被转移了,同俞文婕一道逼问温瑞昨晚到底做了什麽。温瑞知道这两个人在给自己台阶下,笑了起来,随口答:“当然是去抢劫了,不然靠公司的这点薪水,这辈子都没法美女香车了。”徐琛被他逗笑了,俞文婕却一在一旁泼冷水,“还美女香车呢,你还是先能买得起辆像样的车再考虑美女的事情吧!”
他们仨的车在地下停车场并排停著,停在最左侧的是温瑞的“爱车”,几万块的售价,还比不上很多纨!子弟买的机车,温瑞装作沮丧地挠头:“也有道理,明明我也挺有干劲的,可混了三年,为什麽还不涨薪水啊!”
徐琛开了自己的车门,看著温瑞故作的沮丧,笑了起来。俞文婕也坐进车里,按下车窗,看著还站著抱怨的温瑞:“能在上班期间睡著的员工,没被炒鱿鱼就已经不错了。”
温瑞低头叹气,“连徐琛都买了十多万的车了,文婕你更是买了几十万的车,我竟然还是只能这样混日子。”他的幽怨把俞文婕都逗笑了,徐琛更是出言提醒:“你刚进公司的时候,不是说一定要大干一番,确保连年升职,最终挤掉部门经理的吗?”
“事情光有干劲是没用的,我看温瑞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回家睡个好觉,别再想著靠夜里抢劫致富了,能保证在上班时间不睡著,才是取代经理位子的第一步。”俞文婕发动了车子,说了句“明天见”,就踩了油门开走了。徐琛也跟风说了句“再见”赶忙开溜,留温瑞一人望著他的“小破车”出神,愤愤地钻进车里,说了句“太过分了。”
三人之间这样的戏谑是经常上演的戏码,虽然温瑞经常是众矢之的,但他却非常享受这样肆无忌惮的相处模式。相比较和俞文婕、徐琛在一起经常被揶揄这种事情,他更加讨厌一个人在家里,对著空荡荡的客厅和冷冰冰的卧房。
虽然没有美人香车,但温瑞所住的公寓却位於城市豪华地段的高楼大厦里。寸土寸金都不足以形容这高得离谱的房价。在这样的空中国度里,温瑞名下有套近三百平的复式公寓。实际上它并不是温瑞唯一的资产,自他成年後,他名义上的父亲,便不断送他一些车子和地产。虽然,他也有强调过,他并不需要这些,而温海林也总是说“知道了”,可这样的礼物却从来没有间断过。温瑞懒得和温海林对著干,久而久之便也就默许了这样的赠送,反正他没有损失。
温瑞胡思乱想著,不知不觉已经开到了小区的入口。他车内内置的刷卡系统,这几天出了点问题,遮挡栏杆没有办法自动感应升降。不过他的车子在这样的小区里倒是“独树一帜“的,门口的保安早就都认识他了。他摁了一下喇叭。却看见一个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拿著出入车辆的登记表过来敲他的窗,他下了窗户。
“先生麻烦你做一下出入登记好吗?“这个人像是新来的,说话的时候还带著一丝青涩。温瑞刚想解释,就看到保安部的负责人走出来,他记得这个男人,於是出声直接同他打招呼:“你好”开了口却不知道怎麽称呼那人,温瑞有一点点尴尬,却也只能等人家走过来。等男人走近了,温瑞快速扫了一眼他x口的x牌,默默记下男人姓“孙”。
看了一下温瑞眼前毫无动静的车辆遮拦杆,孙保安热络地随口聊,“温先生你车里的感应系统坏掉了麽?”温瑞有点不好意思:“是啊,已经通知过物业了,最近比较忙,没时间去重装呢。”站在一旁的新人保安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地站在原地,小声嘟囔著:“原来是业主啊。”
孙姓保安拉了拉那个新人,介绍道:“阿兴,这位是住在a栋13层的温先生。”被称作阿兴的男人很尴尬,是他没记全业主的车牌号,才发生这种事情,他连招呼都有些不好意思打了。孙保安拍了拍他说的肩,朗声笑了起来:“温先生人很好,别这麽紧张。”阿兴这才开口小声地打了个招呼。
温瑞笑得也有点尴尬,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他实在是太累了。把车开进门的时候,他窗户没关,耳尖地听到阿兴在问孙,“住在这样小区的人,怎麽会开这样的车子呢?”孙保安的回答,温瑞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加重踩了油门,车子急速地开进了小区。
温瑞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房子凭他那点可怜的薪水,把嘴缝上,不吃不喝一辈子也攒不够首付。
作家的话:
文章已经写完了,所以一定不会坑。之前发第一章的时候就想一下子设好存稿更新完,无奈发完第一章就一直上不了鲜。现在异地旅游中,已经设好存稿箱一直更新到完结he。请大家放心地看。另外这本书和之前的风格有一些出入,属於年上的宠文。
另外请喜欢美强的读者盆友特别注意一下,这篇文文风路数和之前不同,但是仍然是美强,所以不要因为是宠文就过度脑补受的外貌。美强是我一直喜欢的类型,目前为止不会改变的。
猫腻03
回了家,冲了澡,温瑞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穿著宽大的白衬衫,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在讲母猪的繁殖过程,他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倒像是真的很感兴趣。以至於家里电话响了好几下他才懒洋洋地拿起听筒。“哪位?”这种话几乎也是白搭,全世界知道他住址电话的也就那麽几个。
“是我,顾雅。”电话那头的女声充满了活力,温瑞也很难想象在温海林身边工作的顾雅,要怎样才能保持这样愉悦的状态。“哦,顾雅,你好,你找我有事?”明知故问是温瑞的拿手好戏。
“当然不会有其他事情啦,温海林先生说他今天会回家住,让我电话通知你。”顾雅绕著电话线,期待温瑞给点像样的反应,兴奋或者排斥都可以,毕竟温海林已经快三个月没回去过。
可温瑞却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他只是平静地说:“知道了。”轻描淡写得好像温海林回不回家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顾雅不由在心里叹口,还想再多说些什麽,温瑞那头已经挂电话了。盯著听筒愣了好几秒,顾雅才抱怨起来:“真是的!明明早些年的时候,只要一知道温先生回家就欢天喜地的。现在变得真冷漠啊!”
真是糟心,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似乎越来越僵了。顾雅撇撇嘴,不由地朝温海林的办公室瞥了一眼。她是少数知道这对父子猫腻的人,不同於常人的“大惊小怪”,作为温海林的贴身秘书,她把两人这些年相处的点滴看在眼里,她明白温海林对温瑞的“与众不同”,也知道温瑞对温海林也不见得就是“父慈子孝”,因此她不反感父子间的亲密关系。相反,她私下一直期待著,期待两人能“修成正果”,别再生出变数。可是这两年,两个人之间相处模式却让她越来越觉得,要这两个人“好好在一起”是决不可能的。
挂了电话,温瑞爬回沙发继续看他的母猪繁殖,脑子里却不停想到温海林的脸。他伸了个懒腰,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睡。
他和温海林,自己法律上的父亲,有x接触大概已经有七个年头了。真是有够不知不觉了,温瑞撇著嘴,真心觉得,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由最初的恐惧排斥变成食髓知味的享受贪恋,再到现在的麻木无感,竟也只过了七个年头。第一次的时候,明明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接受和原谅,到了现在也不过如此。那时那种透骨的痛恨和排斥,现在,让作为当事人的温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有些事情,虽然非常可耻,但他必须承认。在时间点点滴滴的侵蚀下,他的价值观也变得畸态,对这样一段曾经让他恶心的感情,他曾莫名地投入,默默地付出。不过,还好顾雅及时地救了他,让他不至於蠢过了头。
温瑞是真的非常累了,以至於在想这些多少带著几分情色的往事时,竟然也能觉得困,他看著电视屏幕上的母猪,眼皮越来越沈,画面也变得渐渐模糊起来。
温海林回家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空调温度打得很低,他的温瑞穿著一件宽大得可以罩住两个人的白衬衫,在沙发上睡得正酣,电视上的节目也从母猪的繁殖转播成了小猪仔的饲养技巧。温海林没有开灯,黑走进客厅。
他刚从一个酒会上回来,虽然面上依旧是不动神色,心里却很烦。几位多事的生意合作人,在听说他有个已经二十多岁的儿子後,都积极表示,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同温瑞相处试试,虽然说得非常含蓄,但对方话语里头要用“联姻”来亲上加亲的意思,却很明确。温海林觉得自己x口闷著火。他很少这麽生气,但光是想象温瑞要和别的女人交往的场景,他就很难一笑置之。温海林甚至一度把这股无名火,迁怒到对此毫不知情的温瑞身上。他第一次觉得懊恼,後悔自己没有更加低调地收养温瑞。而顾雅那个女人在知道他今天要回家的时候,还明示暗示嘲笑他是急著回家确认、宣誓主权。其实温海林并不在乎那种伤不了他分毫的揶揄,更何况,他确实打算这麽做。
温瑞在沙发上已经睡得很熟了,但或许有点冷,他抱著膝盖,蜷著身体,看上去有点可怜。
温海林一把捞起已经只比他矮小半个头的温瑞,往主卧移去。虽然他很想在沙发上就强调一下他的主权,可温瑞在他身边这七年里成长了很多,他比七年前更加知道如何倒人胃口。──面对电视上一群的小猪仔,温海林没办法有这样好的“情趣”。
温瑞突然被拎空,因为轻微失衡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见男人刀削一般的轮廓及不同於普通男人的偏白肤色。他又眯著眼辨认了一会儿,确定来人是温海林後,放心地又睡了过去。
温海林看见他那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把温瑞扔在床上,扯松了自己的领带,摘掉了手表。
温瑞却没有意识到危险x,他趴在床上,睡得依旧很踏实。直到温海林的手指伸进他宽大的衬衫,捏住他小巧的r头,他才算有了点反应。“别闹,我很困。”温瑞侧了侧身子试图躲开这种亲密接触,他连眼睛都没睁,随手一指:“你去洗澡,洗完就睡吧。”温海林这麽急忙地赶回家可不是为了“洗澡、睡觉”的,他变得很危险,他从来不喜欢温瑞拒绝他的亲近,尤其是在现在──他心情很差的时候。
温瑞本身就没穿睡裤,因此内裤被扒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强打起j神,想说勉强应付过去就好。被扒开的臀部里很快纳入了温海林的三g手指,温瑞已经离未经人事的年纪很远了,更何况手指还来自第一个开发他这具身体的人。这g本没什麽,温瑞有点自暴自弃,却在内心深处厌烦这种毫无意义的肌肤相亲。
但到底还是很久没有这样急切的做过,而且他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被强硬撑开的话还是会有点疼。虽然实在是困厉害,温瑞却还是略微挣扎了一下,他困难地回头提醒: “润滑剂和安全套在左面的柜子里。”因为刚睡醒眼睛湿润的厉害,现在的温瑞在温海林眼里,像是一只在哭鼻子的猫。
温海林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的语气变得非常不好,“你嫌我脏?“他反扣著温瑞的手,从背後进入他,一寸一寸的。温瑞哪敢说“是”,但他也没说“不是”。三个月没做过的身体,禁不起这样的折腾,这种钝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哪里还能顾得上温海林的质问。可他在这种时候的沈默,在温海林耳朵里无疑就是变相的肯定,温海林的脸色变得稍微y沈起来。可对待温瑞,他却依旧没办法下狠手,等到温瑞的身体完全适应後,才用手掌扶起他的背,使他半靠在床板上,强制压下他的头,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温瑞浑身一震,“瑞瑞,看,是谁在占有你。”
大半夜地被挖起来,又被这样对待,温瑞的脾气实在好不起来,可对正在发神经的温海林发脾气这种事情,他考虑了一下後果,还是没有做,认命地叹了口气,环住温海林的脖颈,咬咬牙,自己上下动起腰来。很快,他感受到在自己体内逞凶的凶器更硬了一分,他便主动张嘴含住温海林的耳垂,在温海林耳边发出带著湿意的喘息。温海林握住温瑞的腰,把他的身体掰得笔直,逼他同自己对视。温瑞和温海林生命中其他床伴不同,他的样貌无疑是男x化的,半点没有其他床伴的豔丽。可无论他是怎样的,温海林都觉得眼前的温瑞是这样合他的心意,就连此刻因熬夜而发红的眼睛都是这样的动人。
骑乘的姿势很消耗温瑞的体力,而且他也被温林海看得浑身起麻,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笑容里带著不知死活的挑衅:“光看麽?”温海林腹下一紧,把温瑞反扣在身下,狠狠地占有他。
猫腻04
後面温瑞就记不太清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被温海林随意折放成了不同的姿势。招惹温海林从来都不是什麽明智的选择,可他却总是忍不住犯忌讳。太过激烈的情事,让温瑞实在是有些吃不住,他想自己应该是有在求饶,头脑不清地说著温海林最爱听的“混账话”,都是诸如“爸爸不要!求求你,饶了我。”之类的。可这样的讨饶服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换来温海林的克制和停止,随後x事的激烈程度反而更甚,到昏厥过去前,温瑞才记起,上回温海林回家的时候,曾经说过,已经厌烦了他说这样的话,因为这样的情话,现在已经成为温瑞逃避“继续温存”的技巧,温海林说,他讨厌温瑞对他动这样的心思。
真是太麻烦了。什麽时候才能停止这种令人厌烦的关系呢?温瑞没能思索出答案,因为他实在太累了,在得出结论前他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虽然睡得很晚,但温瑞的生物锺还是让他在六点多的时候就醒了。温海林已经不在了,看样子没有留下来过夜,温瑞试著下床,却失败了,虽然温海林离开前“贴心”地帮他做了清理。可他的腰部以下依旧酸得不像他自己的。“真是太糟糕了。”他的全勤奖又泡汤了。他在床头抽屉里出手机,拨了电话给俞文婕,电话响了一会儿俞文婕那头才接,接起来已经是语气不善:“有事麽?”温瑞心里直打鼓,他可没忘记俞文婕可怕的起床气。他极有分寸地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比平常客气了很多:“那个……我想拜托你帮我请个假。”他打算用身体不舒服、发烧之类的借口蒙混过去,谁知到俞文婕却敏感的要命,立刻质问:“你爸回来了?”温瑞沈默了一小会儿,才答出一个“嗯”字,对於俞文婕,他没什麽好隐瞒的。
俞文婕是第一个知道他和温海林之间不寻常关系的“外人”。温瑞和她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到五岁,虽然之後各自被不同的家庭收养,却幸运地一直在同一个学校读书,长大後还进了同一家公司。七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後,温瑞请了一个多月的假,才去上课。回学校後俞文婕的质问是难免的一关,温瑞没有想好比坦白更好的处理方法,而且那个时候的他也太需要找人谈心被人安慰了。俞文婕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虽然听完之後,一脸可怕地说要去帮他杀了温海林。
当然最後是没杀成,被温瑞劝了下来,可这麽些年,她却一直在这一方面关心著温瑞。记得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他和温海林的x接触特别频繁,经常在早上没法起床,俞文婕总是帮他抄笔记拿作业。俞文婕对他的好,他都知道,甚至他还和俞文婕开过玩笑,如果到时候他“年老色衰”被温海林抛弃,如果俞文婕不嫌弃他,他就收拾收拾和俞文婕过一辈子。
这样的心思当然只限於玩笑,他不想带给俞文婕任何的麻烦。在他心里俞文婕是比恋人更亲密的挚友,他们一起长大,某种程度上,比他大了半岁的俞文婕,就像他的姐姐一样。
电话那头的俞文婕稍微顿了一顿,却还是问出口:“你不是说他已经很久没回家,对你没兴趣了麽?”温瑞把手放在头下枕著,盯著自己被丢在床角的白衬衫:“估计我还脱不了身。”虽然这次温海林连留宿都没有,回来的时间间隔也有越来越长的趋势,但从昨晚的接触看来,他还是觉得温海林对他并没有厌倦。
“三个月也还都太短了麽?”俞文婕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安慰温瑞。反而是温瑞比较想得开:“没事啦,反正我都习惯了,麻烦你帮我请假。”
第二章
温海林从来不是长情的人,顾雅比谁都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作为在他身边工作了多年的秘书,她帮温海林送过不少礼物给形形色色的各种男女,可却从来没有一个像温瑞一样,送给温瑞的东西,无论大小都是温海林亲自挑亲自送的。顾雅原本没办法理解温海林对温瑞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直到多年前她亲眼目睹,发现温瑞在情色主题的酒吧出现时,温海林那种可怖的神态,她才弄清楚什麽叫做独占欲。收养一个孩子,把他收拾打扮的整整齐齐,看他从膝盖高长起,永远的那样干净整洁,这本身就是一种成就感,更何况出於女x的直觉,顾雅觉得温瑞本身就是温海林喜欢的样子。
特别是现在,顾雅更加确信这点。
她的顶头上司不知道发什麽疯,竟让她坐两个多锺头的飞机,去给他送个小玩意给新情人。从机场开始算起,一直到站在“新情人”的房门口,顾雅花了整整五个多锺头。而且她随身还带著沈得要命的、一副价值不菲的油画。
可等“小情人”开了门,顾雅彻底闹不清楚,温海林到底要做什麽了。她喘著气,有些生气,指著放在她身後的那副油画:“温瑞你做什麽?离家出走麽?”她漂亮的妆面因为长途的跋涉而有些失色:“你知道你这麽做,会让我多辛苦麽?温海林先生他为了讨好你,让我搬这麽重的油画过来!天啊,你们两个闹别扭不要换著花样的来好不好,也要考虑到我夹在中间有多难做啊!啊,对了,你怎麽突然对油画感兴趣了?”
相比较顾雅的热情,来开门的穿著高领针织毛线衣的年轻人并没有表现的十分热络,甚至称得上有点冷淡。他漂亮的眸子只有在听到温海林的名字时,才有了点光彩。
“温瑞,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坐麽?我真是太累了。“面前的温瑞让顾雅觉得有点陌生,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我不是温瑞。”那个年轻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把顾雅吓了一跳,不同於温瑞略偏低沈沙哑的嗓音,他的声音更加细一些,说话的语调也更加柔和:“不过你说,温先生给我买了油画?难得他上心,我很高兴。”
顾雅这下知道自己的确认错人了。以温瑞的个x,他不会把温海林称作什麽先生,更不会说这样体谅客套的话。虽然在温海林面前,温瑞总装得像是一只无辜可怜的兔子。但即使是温海林,也知道这不过是假象。他的温瑞,从小就同人干架,是只在把别人揍进医院前,死撑也不倒下的小豹子。顾雅想,要眼前的真是温瑞,估计会不耐烦地说:“真是辛苦你了,顾雅,那家夥是更年期麽?折磨人的主意这麽多。”然後再让她进去坐之类的。而不是像眼前那个人一样,满脸写满著倨傲,仿佛她真只是负责跑腿的小角色一样。
顾雅收放得也非常自如:“真是抱歉,是我失礼了,那请问您是?”
“我是顾瑞安。”顾瑞安似乎并不认为他有必要向顾雅自报家门,可最後还是觉得不要得罪温海林先生身边的人比较好。他这样的想法,虽然藏得不浅,可顾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并不介意,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其实这个仔细看这个叫顾瑞安的人和现在的温瑞并不是那样的像。他比温瑞要小巧一些,也更加年轻,外貌上讲,他和中学时期的温瑞更像些。按理说这样的外貌很容易让顾雅产生亲切感,但顾雅却对那个骨子里傲慢的顾瑞安没有任何好感。
猫腻05
回去的一路上,顾雅都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温瑞,但又担心进一步重挫温海林和他之间的关系。四年前的事情,她一直记得,也很抱歉,如果不是她在温瑞面前说漏嘴,温瑞和温海林之间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还记得温瑞和温海林那段时间的关系很不错,温瑞的反叛似乎暂时被搁置,无论是在x事或日常生活方面,两人之前的相处都非常不错,至少不像现在。虽然没人点明,但连她这外人都觉得父子俩的关系,怎麽看都透露著生疏和别扭。她思考过,或许让局面变得这样糟糕的人是自己,也不一定。
她不应该那样的疏忽,在温瑞面前提到关於温海林其他情人的事情,虽然在她之後道歉的时候,温瑞并没有怪她,可她知道,要不是她这样大嘴巴,温瑞不会像现在这样反感温海林。温瑞说:“说到底都是温海林的问题,顾雅你没有错。”他的话也是对的,毕竟这种事情要瞒是瞒不住的,即使没有顾雅的疏忽大意,温瑞也总有一天会发现。
顾雅以为温瑞会爆发,会崩溃,会同温海林吵闹著要分开,可曾经脾气火爆的温瑞却没有做任何的事情。他很乖,从来没这麽乖过。对温海林也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反叛情绪,装得好像他什麽都不知道似的。
唯一改变的就是他在听到温海林会回家的消息时,不会再表现出任何的开心或者是喜悦,总是那样的事不关己。又或者,温海林不回家的时候,他反倒像上司不在时可以偷闲的员工,生活得更加惬意。顾雅弄不明白,温瑞怎麽会这麽平静,不吵不闹。关於这点,她也有婉转地问过温瑞的想法,温瑞的回答比她想象中更加冷静,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太弱小了,没有办法和他抗衡。”温瑞穿的那件浅白色衬衫,衬著他麦色光亮的肤色很是x感,他抬起头耸耸肩,“况且,这种事情,开始或者结束的决定权,本身就不在於我。”
在温瑞褐色的瞳孔里,顾雅看到了属於男人的冷静,她见识到了什麽叫成长。原本那个火爆乱来的小鬼,不知道在什麽时候已经长成像样的男人了。顾雅为温瑞的成熟感到高兴,却又因他和温海林之间似乎无法弥补的罅隙,感到遗憾难过。
她在所谓富人的名利、是非圈里呆了那麽多年,看惯了逢场作戏、莺环燕绕。成功的男人身边,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作伴。对於温海林而言,别的情人再好,也只是床伴。就像是你喜欢家里的菜,但吃多了,也总是出来下个馆子,换换口味,但到外头吃,并不意味你就不再喜欢家里的菜。顾雅觉得男人特别是像温海林这样的,有个把情人实在是太正常了,正常到她都没觉得温瑞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在意,因此她才疏忽大意到,全不设防,把温海林外头的事情说漏了嘴。
可温瑞当下的表情变化,却让她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太妙。在这个圈子里呆久了,世界观和价值观也被同化,当看到温瑞难看的脸色时,她才意识到,这种“不忠”好像是错的。
她也想过要帮温海林解释开脱,可当她刚说到“家常菜”和“野味”的理论时,就被温瑞打断了。温瑞脸色难看地拜托她,千万不要继续说下去了。他说:“我快要吐了。”
这个时候,顾雅就确信了一件事,虽然温瑞由温海林一手带大,可在”忠诚“这个问题上,两个人的想法南辕北辙。
没等顾雅主动联系,温瑞竟破天荒地给她打了个电话。顾雅不知怎麽的有些心虚,看著手机愣了半天才按下通话按钮,还好温瑞那头的情绪也够混乱的,他没发现顾雅的不寻常。“顾雅,你能帮我联系一下温海林麽?”温瑞的口气听上去很著急,顾雅不再胡思乱想:“有什麽事情麽?你怎麽不自己联系他?”虽然父子俩的关系不再像前几年那样如胶似漆,可要说温瑞联络不上温海林,还是不太可能的。温瑞了沈默一小会儿,才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把他手机号码弄丢了。”顾雅觉得事情应该真的很紧急,不然温瑞不会想到通过她来联络温海林。温瑞简单陈述了事情,而後说:“这些真是要紧事,拜托你了,顾雅!”顾雅一口应了下来,等温瑞那边收线後,她立刻拨给温海林。
接到电话的时候,温海林正在和人谈判,本来这样的事情不该由他亲自出马,可一向负责给海瑞集团提供某种原材料的供应商,却在产品热销季度,试图哄抬价格,并联合相关原料的生产团体一同向他施压。温海林很不喜欢别人对他拿乔摆架,但这种联合抗议的事情,却似乎真的难倒了他手下负责这块的金达。一向严肃正直强调逻辑的金达,并不擅长对付赖皮难缠的对手,眼看著原料可能将要面临供不应求的场面,他却依旧没能谈下很好的价格,实在没办法的金达只能征询问顶头上司的意见。
即使是这样,温海林本来也不想亲自来的,可念及两家公司毕竟已经合作了十数年,加上对方公司的持有人又他的家族有些交情,交给下属来谈,他们可能会因为对方公司的特殊x而有所顾忌,因此他还是自己来了。他本来还是非常客气的态度,至少在接到顾雅电话之前,他并没有动怒,甚至还好整以暇地看著对方派出的据说是老板儿子的小夥子巧舌如簧地就原料生产难度增加的事情向他诉苦。真有意思,一旦看到能说会道的小鬼,他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的温瑞。可这样的好心情,被顾雅一通电话就搅黄了。
“他为什麽不自己打给我?”温海林狭长的凤目里暗藏著不满,他怎麽不知道,现在他和温瑞之间的沟通,竟需要通过外人来进行。对於温海林的追问,顾雅愣了一下,却最後选择实话实说:”温瑞说,他把您的号码弄丢了。”温海林的怒气瞬间就烧起来了,温瑞越来越知道该怎麽惹怒他,可他却只是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了。”顾雅还想帮温瑞辩解,温海林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他干脆地挂了电话,站起来就走。
在他身边的陪同自然不敢久留,统统跟著往会议室外走,对方公司的谈判人员统统慌了神。前刻还镇定自若的小鬼,慌慌张张地想拦温海林的路,却被温海林斥著恶意的眼睛吓得往後退了一小步,可他依旧不死心,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明明刚刚双方的谈判节奏还是平衡的。温海林在他开口前,先发制人。冷声说了几个公司的名字。
这些公司都并不是很大的规模,有些甚至称不上像样的公司,只能称得上是种植场。可对这个年轻人而言他们的名字却并不陌生,这些大型的种植场正是他们公司最原始原料的来源,他们充其量不过是拿了货再转手卖掉的二道贩子罢了。温海林的语速不快,却句句惊心:“去查清楚这些种植厂背後的公司,再来和我谈加码的事。”
看清楚温海林眼睛里那种从骨子里生出的轻蔑,青年生生止住了步子,有种打了场硬仗後的虚脱感。这是实力和气场上的本质区别,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g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温海林一早就掌握了先机,看穿他们公司提供的所谓原料也不过是加工後的成品,他们公司能够长期为温海林公司提供原料而从中获利,说不定也只是温海林看在父辈们交情的面上,卖的人情而已。再联想到自己此前天真的谈判,青年不由地出冷汗。
猫腻06
温瑞很快接到了温海林的电话,电话那头温海林的语气,让温瑞本能地觉得危险,他弄不清楚温海林到底有没有在生气,但他也没工夫去担心这个了。徐琛的爷爷突然发病,徐琛都快急疯了。他从没见过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想出办法的徐琛,慌成这样。在温瑞和俞文婕面前,徐琛终於崩溃大哭。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走了,他一直和他爷爷相依为命。他说他从没恨过自己这样没用。他没钱,缴不起昂贵的医药费,而且也不知道该去求谁,才可以让医院空出床位接收他突然发病的爷爷。
医药费的部分温瑞是能够解决的,可关於人脉之类的事情他却也是束手无策。他被温海林保护得太好了,很多事情不需要他自己去c心,温海林就已经帮他摆平。因此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有的时候光有钱还不够,他帮徐琛打电话去当地有名的医院问过,得到的回答都是床位已满。“我可以加付钱,十倍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接线员那头怪异带著些许嘲讽的答案,却让温瑞觉得心寒。
“先生,不好意思,实在没有床位,生命是无价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有很多病人都在等床位,也请您耐心等待。”这话说得让温瑞觉得羞耻,他以为钱能办到很多事情,可现实却告诉他,在错综复杂的人情社会里,光有钱是没有用的。他握著电话的手因为气愤又或是其他一些什麽原因而微微发抖。有些时候钱确实不是万能,但他…他还有温海林。
虽然费了点功夫,但他还是同温海林联系上了,在简短讲述了事情之後,温海林就表示他会处理。没过五分种,那些口口声声说著什麽“众生平等”的家夥就主动打给了温瑞。“徐琛,事情解决了,把你家的地址给我,我让他们去接你爷爷。”温瑞回头和徐琛说话:“别发呆,快点。”
像是做了一场梦的徐琛这才反应过来,语无伦次地报了自家地址。事情比想象中要容易多,只要温瑞几通电话就解决了。徐琛从内心深处感激温瑞,可又觉得这样的温瑞让他有点陌生,这样“万能”的温瑞,真的是他认识了三年,一无是处的温瑞麽?
温瑞担心徐琛因为老人住院的心情受到影响,提出要陪徐琛一同看护,徐琛虽然不好意思却耐不住温瑞的一再坚持,温瑞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今天不想回家。
虽然温海林并没有说让温瑞害怕的话,可毕竟和温海林相处了这麽多年,温瑞敏感地察觉到温海林在生气。他还弄不清楚温海林生气的真正原因,但暂时不回家,在医院里,稍微避避风头总是明智的选择。
可温瑞还是小觑了温海林的怒气。
差不多到傍晚的时候,他陪徐琛买饭回病房,刚走到门口就止住了步子。“你们是谁?!”倒是平时看上去软弱一些的徐琛站了出来,哪怕他的腿抖动得实在厉害。──病房里出现了一堆高大的陌生人。
温海林就站在那群身著黑衣、身材壮硕的男人中间,他并不是最高的那一个,却无疑最让人害怕,浑身都散发著难以掩饰的气势,他的目光落在站在门外的温瑞身上,动也不动。
“你们……”徐琛很怕,但依旧壮著胆子再次出声,却被温瑞中途打断。温瑞低头垂眼把徐琛挡在身後。温海林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温瑞对徐琛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安静了一会儿,最後开口叫温海林:“爸爸。”
温海林依旧站著没动,直到温瑞主动走向他,皱起的眉头才有缓和的趋势。他看向僵站在病房门口的徐琛,假装和善地开口:“站著做什麽,进来。”徐琛g本就是彻底傻了,他很难把眼前这个气势逼人的男人和温瑞联系在一起。温瑞叫他什麽?爸爸?两个人g本就不像啊。
徐琛不想靠近,他不敢。他觉得温海林对他有著一种说不清楚的恶意,可他却也不敢忤逆,还是听话地进了房。好在温海林没有呆太长时间,他客套地问了徐琛爷爷的情况後,就走了,带著温瑞一起。而温瑞除了那句“爸爸”,就再也没有说过话。走的时候,也就和徐琛对了一眼,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在温海林面前,他不想和任何人表现得太过热络。
第三章
温海林的怒火压制了很久,爆发起来也非常迅速。他甚至等不到车开回家。温瑞一直很沈默,只有听到温海林让那些保镖们统统进其他的车的时候,他才不由地有点担心。
车後的座位没有任何外人在场,再加上前面的驾驶室被特制的贴膜玻璃所隔绝,温瑞和温海林所在的空间成了完全密封的领域。温瑞坐得很规矩,他连手都安分地摆在腿上,像个战战兢兢的小学生。可温海林却很快打破了这种安分。他突然发难,用力扭过温瑞的头,固定住他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吻他。灵活的舌头大力地在温瑞口腔中放肆。“等……”温瑞被压制住了所有的动作,g本没法动弹。等温海林长驱直入,在他柔软的口腔里胡作非为够了,便按下温瑞的脑袋,逼他贴近他已经活起来的x器。
独属於雄x的味道熏得温瑞双颊发红,他缓慢地贴近,咬得牙关发痒,却最终屈服,乖巧地把温海林的欲望含进嘴巴。这不是温瑞第一次帮温海林口交,可他的动作却依旧生嫩得像是雏儿。他的喉咙被顶著,难过得直呕,却不敢吐出来。他发红的眼眶以及发红的脸,都让温海林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化作毫无理智的雄x动物,把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撕碎了。
温瑞完全无技巧可言的口交,也让温海林觉得失控。他脱下温瑞的裤子,强迫他打开大腿,跨坐在自己身上。他被温瑞舔得湿漉漉的x器在温瑞臀间摩挲。温瑞有点害怕这样的亲密,温海林眼里深沈的欲望,让他觉得自己就要被完全吞下去,他本能地想要逃脱,可稍微往後退,背就顶上了隔绝後座和前座的微凉的玻璃。
“你不喜欢和我亲近,温瑞。”这样的温海林尤其危险,温瑞不敢说出任何抗拒的话,哪怕他真的很不喜欢。“我没有。”温瑞口是心非的本事越来越大,可在内心深处,他恨不得自己能就这样消失,他害怕面对在这方面咄咄逼人的温海林。温海林握住温瑞的腰身,强制逼他抬起臀部。温瑞无处可逃,只能紧紧咬著嘴唇,屏息等著温海林接下来的动作。
温海林并没有立刻进入他,却前倾身子,再次把他逼到绝路:“不讨厌,那就说你喜欢。”这样被动的姿势,让温瑞的双腿都在颤抖,可这次他却实在说不出任何假话来了。温海林就在跟前,他温热的吐息喷在温瑞的脸颊上,温瑞也能感觉到温海林腿间肿胀的欲望静躺在自己臀间。温海林又重复了一次要求,他的声音很温柔,可所有的动作却是那样的危险。温瑞头皮发麻,却逞强地不说话。温海林没有这样好的耐x,他掰开温瑞的臀瓣,把那火热的凶器慢慢推进温瑞干涩的甬道里,他舔咬著温瑞的耳垂,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你不喜欢。”
他冰凉的手指chu鲁地捏揉著温瑞的r头,身後的钝痛让温瑞的呼吸很乱,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温海林讨厌温瑞用沈默反击。维系两人之间平横的最後的一g弦,终於断裂。温海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发狠地干他。
温瑞觉得痛,却控制不住自己逐渐升高的体温和渐渐湿得一塌糊涂的後x,他听到温海林在自己耳边说话,声音很轻:“温瑞,认错,认错就饶过你。”温瑞也想认错,可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胡乱地认错只会给对方更多借口来“惩罚”他。温瑞咬著牙,陷入一片沈默中。
猫腻07
“一……嗯唔…”温瑞觉得自己一定已经疯了,他的手被反扣在背後,维持著跪趴的姿势,以方便温海林的掠夺。温海林的动作很快且c得很深,温瑞腿软得跪都跪不住,一度要瘫软下去,却被温海林有力的手臂环住腰,保持著现在这样耻辱的姿势。“一……三……七”他的声音已经哭哑,却被逼著一遍一遍地背诵那一串该死的数字。他从没想过温海林这样大动肝火是为这样无聊的事情。──他不知道他的电话。
“再背一次。”温海林的声音带著蛊惑的力量,他把温瑞翻过来,温瑞被欲望狠狠蹂躏过的後x敏感得收紧。“再背一次我的电话,温瑞。”温瑞已经头脑发昏,昏沈沈地把头靠在温海林身上,已经说不出半句话。
温海林坏心眼地用力挺腰,处处压挤著温瑞体内的腺体。温瑞浑身过电般的弹起,忍不住地再次求饶:“我错了!饶了我吧!”嘶哑的声音让他听上去楚楚可怜,温海林的施暴欲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他用手指安抚著温瑞发抖的脊部,舔弄著他已经发红的耳廓:“徐琛,是谁?”
温瑞已经失去的神智,因为这句话而稍微苏醒。他睁大眼睛,不敢细想温海林这句话背後的深意,温海林的顶弄并没有停止,反而恶意地加大力度,温瑞从鼻腔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却没有回答温海林的问话:“他和你是什麽关系?”温海林声音里的不悦突然被放大,温瑞弄清楚了他质问的意义。
他愣了一愣,下一刻细长的手臂已环上对方的脖颈,勾引般地在他耳边发出更加甜腻的呻吟:“只是……嗯…只是同事而已。”温海林抱住送上门来的温瑞,却意味深长地说:“是麽?”他似乎并不相信温瑞和徐琛之间是这样单纯的交情。温瑞不想和他争辩,他和徐琛之前的确没有任何上不了台面的关系,就算温海林要查,他也不怕。
温海林抓住温瑞的头发,用的力不大,却足以让温瑞仰起脑袋,他逼温瑞同他对视,他只想在温瑞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他鲜见的笑容盈在眼底,看得温瑞心里发冷。他笑著,说的却是恫吓的话:“温瑞,你知道麽?我一直很想把你关起来,不让你和任何人接触。”他的声音里带著薄薄的笑意,听上去却更加毛骨悚然,“希望你不要给我这样机会。”
这是温海林怒极了才会有的表现的,温瑞害怕这样的温海林,却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怎样去安抚他。他大力挣开温海林的桎梏,攀上他的肩膀。温瑞的声音里甚至还带著哭腔,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干得哭出来。他主动去吻温海林的耳垂,发狠得像只被拔了指甲的幼豹:“那就把我关起来吧!”他这样说,并付诸行动,主动上下摆动著腰肢,让温海林更深地占有自己:“求求你……把我关起来吧……爸爸!”温海林再次听到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他近乎残忍地进出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温瑞。他低沈的声音在温瑞耳边响起,“瑞瑞,我以为你知道的……”他的话里藏著一声叹息,“我从来就不想,只做你的父亲。”
温瑞听不清楚,他什麽都听不到,他觉得神智和廉耻一同远离了他,他什麽都不想多想,只想被温海林更用力地占有,想让温海林滚烫的欲望把他的後x填满。他想把自己弄疼,或许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不会空得这样难受。
托徐琛爷爷生病的福,温瑞也彻底解放了。他再也不需要去上班了,温海林说到做到,是真正打算把他关起来了──这是不可能的。
温瑞吊儿郎当地躺在客厅地板上,撑著脑袋,隔著落地窗玻璃看外面的世界:“啊!要是我是一只鸟就好了。”这种没脑筋的话,只有他才能说得这麽认真。
温海林并没有把他关起来,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甚至连辞职都是温瑞自己的选择。他翻过身,看家里白得刺眼的天花板。经过那天的事情,他实在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徐琛,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温海林和他的关系,温海林的出场太过诡异,就算他是个说谎专家,也圆不了。更何况,他不想连累任何朋友。
温海林太危险了,他的独占欲就和他的洁癖一样,变态得令人发指。温瑞觉得连他和徐琛之间这样单纯的情谊,都会被轻易扭曲。他实在不知道,如果再深交下去,会被误会成什麽样子。他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温海林边进入他边质问,“有没有其他人这样干过你。”他会不会当场崩溃,对於温海林而言不值一提的“忠诚”,对於温瑞却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这种质问,光是想就让温瑞觉得恶心。最好的办法果然是和人群保持距离,温瑞这样想。
既然不用自己赚钱的话,就要吃点好的。温瑞的想法很单纯,他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报复温海林的方法,就是吃穷他。
正好有点饿,温瑞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锺,拿出电话翻阅订餐电话,一不小心就点了太多东西,反正浪费的也不是自己的血汗钱,温瑞无所谓地这样想。等餐点送上门,付完钱又突然觉得,这可不就是他自己辛苦的“卖身钱”麽。
这样想著,对著一堆的美食,突然有点食下咽的感觉。胡思乱想果然是会遭报应的,扔了筷子,食欲全无的温瑞决定要看电视。刚开电视,门铃就响了。
有拜访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得了,害得门铃响了半分锺,温瑞才确认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他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就去开门,因为他确信门那头是顾雅之类的人。他和温海林之间的关系,这些人都心如明镜。这麽多年,他的脸皮早就修成了铜墙铁壁,图个自在,也就没必要真装成在家养病的少爷。
可一开门他就後悔了,温瑞很後悔自己不看猫眼的坏习惯,如果知道是这两个家夥来的话,他绝对会换一身像样的衣服的,这样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窘迫,提心吊胆地担心温海林在自己脖子上,恶意留下的那些痕迹会曝光了。
“啊!温瑞,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徐琛提了些水果,看到温瑞来开门,竟摆出一副,“你还活著,真好!”的表情。温瑞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只得转头看向任意泄露他家住址的俞文婕。俞文婕倒是很坦然:“你不请我们进去坐麽?”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温瑞的脖子,温瑞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地伸手拉高了睡衣衣领,勉强盖住了暧昧的痕迹。
猫腻08
进了屋子,看到这样大的居住面积,徐琛都有点不敢到处走动了,俞文婕却一点也不拘束,看著桌子上摆放的餐点,看向还在晃神的温瑞,“你知道我们要来麽?还特地准备了饭菜的。”温瑞不知道该怎麽答,只得硬著头皮招待他们坐下吃个“便饭”。
徐琛握著筷子,这才从“温瑞竟住在这麽大的房子里”的震惊中缓过神,记起正事,“我其实是想来道谢的。”他放下筷子,鲜少这样严肃认真地说话:“这话原本打算等到你去上班的时候再说的,可经理却说你已经辞职了。真的很谢谢你,温瑞,要不是你的话,我爷爷不知道会怎样!”徐琛虽然也很想知道温瑞辞职背後的理由,但看温瑞不太想提的样子,也就忍住没问。
温瑞笑得有些尴尬:“没关系,都是朋友嘛。”他埋头吃饭,尽量不想让自己很显眼,俞文婕也有话想和他说,却碍於徐琛在场不好直说,只能换个事情,问温瑞:“你的手机怎麽回事?怎麽不接电话?”温瑞这才想起来,忙解释道:“手机好像落在温海林……呃……我爸车上了。”他绝对不是故意要不接电话的。
可听到这样的解释,俞文婕非但没释怀,神情反倒是变得有些不自然,她甚至掏出电话,确认了一下时间,像是随口问:“你爸一般从外面过来的话,需要多长时间?”温瑞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麽,挑著碗里的米回答:“这个要看情况,这几天他人都在市里,从公司过来的话,差不多一个小时吧。”听了这话,俞文婕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温瑞像是突然想通了,他看向吃饭吃得心不在焉的俞文婕,还没多说一句话。家里门就开了,穿著西装的温海林推门进来,低头看见地上的属於“客人们”的鞋子,便抬头看向已经防备地站起来的温瑞。
所有人里面最紧张的要属徐琛了,温海林给他的第一印象实在不像那麽友善。他跟著温瑞站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俞文婕,她乖巧地叫了句:“叔叔好。”
温海林的表情很淡然,看不出喜怒。他走过玄关,走进客厅。难得地招呼了一声,他对俞文婕还有点印象:“你是文婕吧,我家温瑞很少带朋友回家呢,你们玩得开心。”这样说完,他便上了楼。
温瑞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和温海林解释清楚,不是他自作主张找人回家聚餐的。可徐琛和俞文婕毕竟是客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一顿饭三个人吃得各怀心事而且非常拘束,席间趁徐琛去上洗手间的空档的,俞文婕小声地跟温瑞道歉:“温瑞,我可能做了件蠢事,对不起。”她实在是太笨了,竟然没考虑到温瑞的手机在温海林手里的可能x。温瑞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还来不及细问,徐琛就回来了。俞文婕立刻埋头吃饭,和温瑞俩装作没事人一样。徐琛不傻,觉得气氛怪异,却没有点破。
吃完饭,徐琛和俞文婕都非常有“默契”地决定不再久留,随便扯了个理由就告辞了。等把他们送走,温瑞稍微放松了一点。温瑞侧头看了看楼梯,想到温海林上楼梯时那副皮笑r不笑的表情,叹了口气。
温海林呆在书房里,正在看文件,明显是工作到一半临时赶回来的。温瑞不知道俞文婕做了什麽,竟然能让温海林突然回家。他心里没底,干站在书房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温海林头也不抬,继续翻著手里的文件,边翻边说:“去穿鞋子。”温瑞低头看自己赤著的脚,走到温海林身边,蹲下身子抢了温海林脚上的鞋来穿。面对这样直白的挑衅,温海林并没有动怒迹象。
温瑞的x子在外人看来一向不讨喜。温海林却我行我素地宠了这麽多年,对温瑞他有著无限的耐心。但这样的宠溺却唯独在温瑞的交际方面行不通。在他看来温瑞还年轻,容易跟风学坏,身边少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是好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没有忘记多年前,看到温瑞和不良少年从酒吧勾肩搭背走出来时,自己近乎失控的怒火,他也由衷希望,温瑞也不会忘记。
温瑞窝在温海林脚下捣了一会儿蛋,二十出头的人了,做起捉弄人的事情,却还是一本正经的、相当认真。他捣鼓了好一会儿,看温海林真的不打算搭理自己,他才靠著温海林的腿,慢慢地迷糊了。他最近总是在夜里失眠,可到了白天却又好像随时都能睡著。
等温瑞睡熟了,温海林才小心地站起来,把温瑞抱回房里。他看著温瑞的睡颜,从西装口袋里出温瑞的手机。
“听说你辞职了。我和往常一样,不问原因。但这麽多年都忍过来了,希望这次你也不要做傻事。”这是一条言辞模糊的短信,可却让温海林吃味不悦。他知道,温瑞和俞文婕一向亲近,他体谅两人一道长大的情谊,对两人的相处没有阻挠。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要好到这个程度了麽?温海林眯起眼睛,他没有想到,温瑞竟会把和自己的亲密关系都告诉俞文婕。
其实温海林并不介意自己和温瑞的关系被公开。甚至他想过干脆公开一切。这样就没人敢再打温瑞的主意。最终选择的沈默,也只是为了顾及温瑞的颜面。让他真正在意的,是俞文婕和温瑞之间出乎寻常的亲密,而他,只想温瑞和他一个人亲近。他也曾做到过。大约三四年前,温瑞是相当依赖他的,可却不知道出於怎样的原因又突然疏远。虽然温瑞嘴上不说,可温海林并不笨,他能感受到温瑞的排斥,即使他并不知道原因。温海林轻轻叹了口气,他弯腰俯身,在温瑞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後转身,关门出去了。
猫腻09
接连几天,温海林那头都很平静,这却让温瑞更加在意。俞文婕不是大惊小怪的人,从她那天的反应来看,她应该发了很不妙的短信。
或者,温海林g本没有看到手机?手机是落在别处了?温瑞只能抱著这样的侥幸安慰自己,可这样的假设很快被他自己推翻。不可能,如果不是看到了短信,温海林当时不会在那个时间回来,而且也不会连续几天,天天在家里留宿。
可是,实在是太平静了。
温瑞嚼著嘴里的作为早餐的面包,偷偷看向坐在餐桌另一边的温海林。这种和睦的假象,就像是暴风雨前夕的风平浪静,反常得令人担忧。温瑞喝了一小口放在左手边牛n,咽下嘴里的东西:“你最近好像很空呢。”这是父子之间少见的早餐交流,这些年他和温海林已经很少有机会这样坐下来,好好吃个早餐了。
温海林放下手里的晨报,看向突然开腔的温瑞。温瑞又咬了一口面包,解释道:“你平时不常回来住的。”温海林不觉得这是值得一提的事情,难道他回家住反到成了反常。温瑞这种假装平静的试探,让他无名的有些烦躁,却没有表现出来。“我平时很少回家麽?”他反问温瑞,却看到温瑞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像是在责怪他自己不该多嘴,开这样的头。不过,最後温瑞还是给了回答:“还好。”他选择一个温和的答案,并祈祷这样保守的回答,不会破坏两人之间难得的和睦。好在,温海林也没有刁难他,吃完早餐就出了门。
接下去的一天,温海林过得都相当不安。他有一堆的文件要看,却完全定不下心,反反复复地确认时间。当他第三次看时间,他总共才看了两个多锺头的文件而已。这才是真正的反常。温海林合了手里的企划书,捏了捏鼻梁。他的头有点发涨,想的都是温瑞今早的那些话。温海林不是典型的工作狂,却是非常靠得住的上司。把海瑞集团规模扩大成原本的三倍有余,绝非只靠过人的商业天赋。在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这还是头一回。
就温瑞的问题,他需要找个人好好聊聊。
温海林不是没有感觉到这些年温瑞对他的排斥。可前些年正值公司运营发展的上升期,他无暇顾忌。可今天的早餐,温瑞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让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温瑞的忽视。这种感觉让温海林觉得相当不妙。他明明还清楚地记得温瑞穿著校服背著书包的模样,可到最近才意识到,原来温瑞也已经是踏入社会的成年人了。温瑞的成长,不知为何,这样迅速,可他明明旁观,可竟并未全部参与。
了解温瑞,又在温海林身边工作的人不多,顾雅算一个。
於是,在顾雅为了安排温海林接几天的行程,忙得发疯的时候,她的顶头上司,一通内线把她叫进了办公室。虽然作为私人秘书的顾雅常帮温海林打点一些私生活上的事情,可当温海林在上班时间正模正经地和她谈论到“感情问题”时,她还是吃惊的。
“温瑞他好像很排斥我。”温海林是真的在苦恼,因此并没功夫管顾雅略微抽搐的表情。顾雅很想大声咆哮说些诸如“你现在才知道麽?”之类的话,但她没有,也不敢。她沈默著,直到温海林盯得她心底发毛,才觉得到了必须说些什麽的时候。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也是她能在温海林身边留这麽多年的原因。她知道温海林对温瑞的执著,因此即使开口也是谨慎的。
“并没有吧。”她说著这样试探x的话,温海林依旧盯著她,表情没有变化。“可能是因为你太忙了,回去的少,所以温瑞故意闹叛逆了吧。”温海林的目光仍然落在她身上,没有半点要移开的意思,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开口补充道:“虽然温瑞已经成年很久了,但小孩的叛逆期还是有可能”
这样的敷衍和保守的回答让温海林有些听不下去,他毫不留情地打断顾雅的胡编乱造。“我不是疲於应对儿子反叛期的父亲。”他的声音不高,却听得顾雅胆战心惊。“我是在问你,为什麽温瑞排斥我。”中间短暂的停顿,让顾雅觉得更有压迫感,她很紧张,她还没有准备好,额外充当感情顾问的角色。可温海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说,“顾雅,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顾雅想继续沈默,可她已经意识到温海林这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如果她继续这样同他打太极,估计对方会说出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来,她还没到道德沦丧的程度,实在不想听更加挑明的话。
顾雅深呼吸了一下,用最诚恳的语调说,“坦白说,我觉得他确实在排斥您。”温海林眼睛微眯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顾雅觉得这样的情况让她脸颊发热双手发冷,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还是兴奋,“温瑞他不是今天才开始排斥您的。”既然是温海林自己要求直入主题的,顾雅也就实话实说。温家父子的这段关系,她作为旁观者看了这麽多年都觉得造孽,眼下有机会同当事人摊开聊,她也就索x破罐子破摔了。“我觉得很多年前,他就不像读书时期那样黏您了。”温海林侧头听得很认真。“您没有想过原因吗?”
温海林眉头微皱,沈思了一下才开口:“前几年陪他的时间确实少了。”这种自我检讨在两人相处过程中非常重要,顾雅觉得温海林的这点很值得肯定,可惜检讨的方向错了,也就毫无意义。
“如果真是这样,您回家他应该至少不反感吧,怎麽会排斥呢?”顾雅的反问并不尖锐,却让温海林罕见的觉得无言应对。顾雅在心底叹气,她同温海林对视,迟疑著开口。“您怎麽看待‘忠诚’这个问题。”
温海林明显愣了一愣。他不知道顾雅怎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看顾雅的眼神有那麽一瞬间变得有些迷茫,下一刻却是更加的锐利与警觉。
不知怎麽的,有那麽一瞬间顾雅竟然有点可怜他,一手遮天的商业怪才,竟不懂这样浅显的事情。
显赫的家世背景使得温海林这样,在众星捧月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面对最基本的感情问题时缺少一种基本的道德观。无论是生意圈还是朋友圈,谁不是左拥右抱、今日温香明朝软玉的。耳濡目染成长其中,要了解到何谓“贞c”还真是有那麽一点不容易。
“两个人之间专一是最基本的事情。”顾雅说这个话的时候心跳很快,她觉得自己有些逾越本分,这些事情不应该由她点明。
“我对他还不够好麽?”温海林的语气里带上了点不可置信的懊恼。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顾雅觉得有些发笑,温海林这样的聪明人,竟会在这样简单的事情上栽跟头。“难道只要温瑞对您好,你就能放任他去爬别人的床?”
温海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看著站在他面前一脸坦然的顾雅,他想发作,却没有名目。他猛得站起来,表情很是吓人,最终却只说了一句,“出去。”顾雅面上是相当淡然,转身就走,实际却是心如擂鼓,生怕温海林迁怒。走出办公室,她透著磨砂的玻璃门看温海林烦躁踱步的身影,才叹了口气。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就当是在弥补她当年在温瑞面前说漏嘴的事吧。
忠诚和专一。这两个词让温海林的烟一g接著一g地抽,他对这两个词认识仅仅停留在会读会写和大概理解上,要身体力行著实有些难度。他甚至不觉得温瑞会在意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可顾雅说得却并没有错,光是温瑞和除他以外的人关系亲密,他就觉得怒火中烧,更别说是要温瑞和别人肌肤相亲,要是真发生了那种事温海林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想动他的人,被掀层皮都算轻。
猫腻10
温瑞点了晚餐,在客厅里干坐到九点,都没等到温海林。回饭厅面对一桌已经冷掉的菜,他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悲,毫无胃口钻回沙发看碟。看的是新出的末日题材的电影,电影确实很j彩,但看得心不在焉的温瑞却屡屡走神犯困,看到电影高潮时实在困得不行,干脆关了电视,回房睡了。
靠近凌晨一点,温海林才回。晚上有个应酬,是他发小生日,一群人闹腾了可久才给回。原本是有“节目安排”的,可忠诚和专一的事扰得他实在没有兴致,也就让司机直接回家了。
温海林喝了一点酒,神智却很清楚。他没有开灯,借著室外透过玻璃的灯光在玄关换了鞋,习惯x去在沙发上捞人,却只看到被随手丢在地上的长毯。等上楼进了卧室,温海林才看到在床上睡成大字型的温瑞。
睡相和小时候一样霸道。温海林扯了领带却不像往常一样骚扰在床上已经睡著的温瑞,转身洗漱去了。等温海林弄好出了盥洗室就看到捧著牛n坐在床头的温瑞。温海林擦著还滴著水的发梢,声音带著能溺死人的温柔:“本来想让你继续睡的,结果还是把你吵醒了。”
温瑞毫不给面子抛出一句“习惯了”,他刚睡醒嗓子都还是哑的。
温海林从不计较他的没大没小,擦干了头发掀开另一边的床铺,半躺著,习惯x地去揽温瑞的肩膀,却被躲开了。
温瑞一口一口地抿著杯子里的牛n,脸上那份嫌弃,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别碰我,脏。”
温海林明显一愣,很长时间里,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要生气。
这话一出口,温瑞也清醒了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大半夜突然发什麽疯。但他却难得地不想道歉、不想挽回,不想再嘻嘻哈哈地说,“开玩笑而已”。他实在烦透了总在半夜回家的温海林。已经这麽晚了,就干脆别回来不行麽?他把一切都归咎到半夜被吵醒的起床气上,不想承认内心深处无由透出的心酸。
温海林没说话,他看著依旧在埋头喝牛n的温瑞,一言不发。
两人之间沈默的对峙使得空气里都浸透著黏浊的沈重。温瑞知道温海林在看著自己,被这样执著却不明动机的目光盯得心烦意乱,他撩开被子就走。
却听见温海林在他身後说:“回来。”声音并不大,却成功让温瑞止住了步子,他不继续往门外走,却也不肯回头,赤脚站在原地不动。
最後妥协的是温海林,“你回来睡,我走。”温瑞还是不动,直到温海林穿戴整齐走到他跟前。温海林抱住他,轻轻吻了他的额头,像对待叛逆期的孩子一样哄他。“我马上走,你回去睡吧,乖。”
温瑞讨厌温海林这样对他,更讨厌自己吃醋般做作的反应。大半夜,还亲力亲为地上演电视剧情节,他有点受不了。就算是真发神经也有个限度,是时候适可而止了,他总不能真把温海林赶出去睡大街。
“还是一起睡吧。”情绪上的反复让他别扭,却假装平静地回头把牛n放在床头柜上,自己爬进被窝里躺下。
温海林在门口站了很久,走回床边,揉弄温瑞有些刺手的短发,许久後关了灯,转身出去了。即便刚刚入秋,被窝里也是刺骨的冰冷,冷温瑞有点鼻酸。他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接连几天温海林都没有露脸,清醒过来的温瑞也渐渐有点懊恼那晚的冲动,无论温海林做了什麽、做过什麽,都是他把他养大的。温瑞无数次拿起电话试著打给温海林,就算不说什麽服软的话,这麽些天不见,也该问候一声,可放在通话键上的手指却著了魔似的按不下去。温瑞烦死了自己内心的纠结,他从来就不是这样拖泥带水的人。
电话不敢打,温海林又一直没有出现。於是,职场失业、情场失意的温瑞一个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在家看电影,一部接一部的喜剧让他在家里笑疯也乐疯了。只是他一看起电影来就过於投入,渐渐搞得日夜不分、三餐不定,几天下来下巴都尖了不少。这个时候的温瑞还不知道,再过几天,他就会遇到改变他日後走向的人与事,一些让他厌恶却是期待已久的变数和契机。
太有意思了,实在是有意思。
温瑞穿著宽松的睡袍,抱臂倚在门框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地看著大清早前来拜访的不速之客。作为不速之客的青年,在看见温瑞的时候显然是惊讶的,虽然他极力掩饰,可他眼睛里的不可置信却出卖了他。
那蕴藏在黑眸背後的惊讶过後便是无由来的暴躁,很快的青年紧握著的拳头就向温瑞脸上招呼。温瑞才刚睡醒,身手却依旧极其敏捷,他一侧身就躲过了来者怀著恶意的攻击,甚至趁著空档还拉了一下有滑落倾向的睡袍。
不速之客还没有死心,转身咬牙切齿地就要再动手,温瑞略皱眉头,单手就把那毫无章法的拳头挡下。在武力手段方面,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温海林,能制得住他的人,温瑞还没碰见过。大清早刚起床就被这样无故招惹,按道理多日压抑自己的温瑞应该是暴跳如雷的, 可他却只觉得有意思极了,因为现在被他反剪住手的青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放开我!”那被制住的不速之客费力地挣扎,说出口的话也带著攻击x“你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
第三者,这真是一个新鲜的称呼,温瑞这样想。他原本还不是特别确信眼前男人的身份,听了这样的话,内心一切的猜想都被坐实。但这“第三者”的帽子嘛,温瑞似笑非笑地看著不速之客和他自己有八成相似的脸孔,指不定是谁的呢。
这种心情很复杂。温瑞看著被请进屋里坐在沙发上,依旧警惕打量自己的男人。温瑞倒了杯茶给他,不速之客一如温瑞预期地没有碰。
温瑞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人。撇开对方与自己相似的面貌不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复杂。是该把他当成父亲的情人呢?还是情敌?
这样想著温瑞觉得有点好笑,他不由地笑了一声,却换来不速之客更加凶狠的眼神。“你和我真像呀。”温瑞的话没有恶意,可在明显误会了什麽的不速之客耳里却像是上位小三嚣张的挑衅。
“是你和我像。”他斜著眼看温瑞,很是鄙夷地说:“别以为靠著脸傍上温先生就浑身长了本事,温先生和我在一起整整一年,我最了解他”
“你别他妈上我这摆谱!”温瑞的火气是突如其来的,把正在高谈阔论的不速之客吓的闭了嘴,瞪著眼干看著温瑞,弄不清楚他有什麽资格生气。
温瑞的脾气并不是太好,可这些年他却很少发脾气,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并不人畜无害。温海林在外头有情人,这事,一点没让他意外。可这会子,人竟找上门了,还顶著这样一张脸,要说一点都不意外,那是纯属瞎掰,他不仅意外,他还满肚子的火气。
但到底他温瑞可是头一回被人这样指著鼻子骂作小三,这种事情可不是天天能赶上的,对於过烦了无趣生活的温瑞来说,实在太好玩了。
好玩得温瑞自虐似的忍著憋著,就想看看眼前这个和他极其相似的青年能说出什麽花样。可这人却腆著脸说出“最了解温海林”这样的话来,这让温瑞实在忍无可忍。了解?区区一年,谈何了解?
“你倒有道理了!!!”那个被吼愣了的青年,过了数分锺,总算回过神来,扯大嗓门。温瑞烦透了青年沾染上怒气而更加生动的五官,他一巴掌挡住对方的脸,“离我远点。”反被嫌弃的青年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他从没见过这样情绪反复且丧心病狂的三儿!指著温瑞的鼻子你了个半天都没你出下文。“够了。”温瑞在这个家大爷惯了,随手一挥,“坐下我看看。”十足的少爷做派。
“我顾瑞安打出生还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货色!”那自称是顾瑞安的不速之客对温瑞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温瑞也是恼火的,对著瑞安的脸,他是越看越窝火。既然要花天酒地,又何必都按著他的模样找?
“那你倒说说我是怎样的货色?”温瑞虽气却已经懒得同他争辩,撑著下巴不痛不痒地挑衅,“在温海林身边的人多了去,我倒也是第一回碰著你这麽蠢的。”
“你!你!”顾瑞安被气得直抖,想动手又打不过,眼睛扫过桌面看见还冒著白气的热茶,一时发狠,拎起茶杯砸了。
面前人的狂躁让温瑞无言以对,他冷眼旁观,却又“好心”提醒,“这是雍正年间釉装饰的官窑瓷杯,把你卖了可能都赔不起。啧啧,这刚被甩就要被卖身,真是太惨了。”温瑞的装模作样让顾瑞安更加生气,他g本不信温海林会花这样大的手笔来讨温瑞的欢心。
在他看来他和温瑞,两人的外貌虽然相似,但温瑞长得却远不如他j致,轮廓太过分明。说白了,现在的温瑞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的秀气柔软,像温海林这样“阅人无数”的,不会多喜欢。
顾瑞安看著流了一地的茶水,眼神如毒地瞪著温瑞。
温瑞看看他,又瞥了一眼满地的瓷杯渣滓,玩够了似的坐得端正。他有些干燥的嘴唇张合了一下,用极其低沈的声音说,“我姓温。”
顾瑞安本想回他,姓温有什麽了不起的,我他妈还姓顾呢,可脑子转了个弯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他不可置信地又看了温瑞一眼,却听见温瑞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他俩并没有交谈很久,很快就结束了谈话,顾瑞安出门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拜访时的攻击x,温瑞甚至还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吩咐他出门随手把门关了,顾瑞安没有回绝,客客气气地说了句“再见”,温瑞却像想起了什麽一样,“你什麽血型来著?”
顾瑞安随即回答,“ab型。”
温瑞没做回答,沈默了几秒後挥挥手,让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