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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腻 作者:弄简
猫腻21
温瑞把水龙头开得很大,站在花洒底下,让偏冷的水直击在他脸部,他觉得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觉得他有必要分析一下局面。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虽然不光彩,但温瑞并不否认,他设这个局,并不是铁了心地要和温海林分开,只是心里积累了多年的负面情绪作祟,想要狠狠心看温海林失控著急的样子。或许潜意识里,他并不觉得顾瑞安能一直替他卖命,忽悠温海林一辈子。又或许,他g本不希望温海林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他设局的同时,潜意识里留下诸多破绽,他像是个和父母玩做迷藏的小孩,躲在暗处,急於用父母的上火著急来证明自己的重要,可一方面却也不希望自己真的失踪,强压著心里的蠢蠢欲动,期待著父母找到自己时的欣喜若狂。
可事情的发展却让他有些愕然失措,温海林什麽都没发现。倒是他发现了温海林的不同面,更看清了温海林逢场作戏的高明手段,然後痛苦不已。
现在要怎麽办?温瑞抹了一把脸,忍不住想叹气。
不然现在跑去认错,说自己就是温瑞?这也未免太 没用了。要是这样,那他之前的筹谋不就等於认认真真地搬了块石头来压自己的脚?
难不成就这麽乱七八糟地过下去?让温海林那个老家夥在家里演慈父,来他这扮禽兽?这是开玩笑呢吧!温瑞头大了,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要不干脆就趁这次机会,直接消失算了,反正那老东西,这辈子也从不了良了。
可一想到,这麽干以後就再也见不到温海林了,温瑞就觉得心疼。
“啧,真贱啊!”他给自己矛盾的心思下定义,关了水龙头,把头发擦干,拖了件像样的衣服出来,出门了。
晚上温海林去温瑞那里,自然扑了个空。对於这个,他一点没有惊讶,看著被捯饬得乱七八糟的衣柜和房间挑挑眉,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温瑞那头正在俞文婕那头喝茶呢,他有事从来不瞒俞文婕,正和俞文婕谈著正事,摆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垂眼一看是个温海林的号码,让俞文婕安静一下,接通电话,装模作样地捏嗓子招呼:“温先生。”
电话这头的温海林闭著眼也能想象出那小兔崽子装腔作势的样子,却只是沈声问:“在哪?”
温瑞扯谎都不带打草稿的,“我在和学长们喝茶聊天呢。”他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坐,温瑞知道顾瑞安学的是画,接著扯皮道:“这谈的都是画史,无聊得很。快散场了。”
温海林陪他继续演:“我说过晚上要过来……”结果被温瑞这小白眼狼直接打断:“唉,还真不巧了,您早回吧。我这几天可能都赶不回了。”温瑞说了又觉得有点不妥,那顾瑞安好像平日里不这麽说话,可转念一想,管他的,估计这温海林也真老年痴呆了,昨晚都深度接触了,也没认出他来。
温海林被他这毫不客气的话回绝了,心想:得亏,我知道你是温瑞。否则就凭这态度,还不被弄死?
俞文婕跟看单口相声似的看著温瑞打电话。
等温瑞挂了电话,她睁大了眼睛立刻问:“就你这态度,还没被迁怒,你确定你爸还没发现?”温瑞被这问题,问得心烦,“你怎麽知道没被迁怒?”他斜眼一瞥俞文婕,一口饮尽杯里的茶水:“不过我也觉得怪。如果没见著我,估计顾瑞安还能再蒙他会儿,可看了本尊了还没认出来,这不像温海林的智商。”
俞文婕皱著眉头:“该不会你爸存心戏弄你吧。”
温瑞耸耸肩,表示不解:“没必要啊,要真认出我来了,人都逮著了,何必呢?”
俞文婕也赞同这点,可也找不到更多温海林为什麽没认出温瑞的理由。
“要麽昨晚黑灯瞎火的?他没看清楚?”温瑞自个儿一拍大腿,把事情总结了。可这麽一总结,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没看清楚也下得去嘴,就不怕得病?
怎麽让温海林明白什麽是“忠诚“就这麽难呢?温瑞有点气馁,他把自己想彻底消失的心思抖落给俞文婕听,俞文婕举双手双脚同意,她本来就觉得温家父子之间的关系太过离经叛道,一心觉得是温海林把温瑞拖下水的,温瑞如果愿意早点抽身,说不定还能过上正常人生呢。
可温瑞把茶杯捧在手里,一边用大麽指磨著瓷杯口那一圈,一边说:“让我再考虑考虑吧。”俞文婕叹了口气:“行。”不论她怎麽想,所有的取决权还是在温瑞手里的。
温瑞还是太天真了,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温海林,怎麽可能让他再有机会溜走?温海林一早就派人专程跟著,温瑞一下俞文婕家的楼,温海林那头就接到电话了。温海林无名火上头了,温瑞和俞文婕的亲近让温海林危机感空前,温瑞连他都要骗,却独独和俞文婕这样要好。温海林怒从中来,恨不能直接让俞文婕消失,可要真动了手,温瑞那小祖宗铁定同他翻面。可一想到温瑞会为了俞文婕和他闹不痛快,温海林心里就更不痛快。
温瑞没有直接回出租房,他沿著刮著冷风的街一路步行到街口。他心里也很乱,想到温海林没认出他,他就窝酸,而温海林背著“温瑞”和他旖旎更是火让加油。他烦极了,又被冷风吹得浑身哆嗦,抱膝蹲在路口,低头就看到脚上磨损得有些厉害的鞋子。真是……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股气窜到喉口。温海林应该是诚心戏弄他的吧,怎麽就没认出来呢,这脚上的鞋还是去年父子俩一同逛街时买的。
正当他胡思乱想著,就听到富磁x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在这干什麽?”温海林似乎刚从公司出来,西装革履的。
温瑞抬头就撞上他深邃迷人的眼睛,心跳都快了几拍。温海林本是俊美的长相,却独独有旁人学不来的气场,细长的眼睛里透著冷冽的寒光,看上去禁欲气息十足,温瑞一时被迷昏了头,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温海林揪著衣领 扔上了车,等车都开出去老远了,温瑞才有些恼羞成怒:“你跟踪我?!”温海林不置可否,他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衬衫袖口,拍拍自己的大腿,低声吩咐让温瑞坐过去。温瑞受了侮辱,咬牙切齿地离他更远了点,却听他不含任何感情地命令道:“顾瑞安,坐过来。”
“顾瑞安”个鬼,温瑞恨不得脱下脚上的鞋扔他脸上。
“温先生,你再这样纠缠不休,我要报警了。”要不是车开得飞快,温瑞都想跳车,他不知道温海林竟然是个会勉强别人留在他身边的货色。他一直以为温海林同其他情人都是“好聚好散”的。
“报警?”温海林皮笑r不笑地挑眉毛,“要我帮你打电话麽?”温海林调戏人的样子,也很好看。可温瑞却没时间发花痴,他彻底没辙,不知道温海林搞什麽花样。他盯著温海林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点破绽,却失败了。他垮下肩,哭丧著脸:“温先生,您就行行好吧。我这有什麽好的?就凭您,什麽样的找不到呢……”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海林扣住脑门拖到眼前了。
温海林大力地把他按倒压制住,和他鼻尖对鼻尖地贴面,伸出舌头色情地舔湿温瑞的嘴唇。温海林是调情的高手,温瑞觉得自己没骨气地硬了。温海林也发现了这点,嗤笑著隔著裤子握住他的命脉。
温瑞颤抖著嘴唇,质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麽……”他呼吸都乱掉了,恨不得伸手勾住温海林的脖子,像往常一样,颤声地叫他一句“爸爸”。
温海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温瑞的脸上,他的声音如稠,带著笑意:“我说过的,你长得很像一个人。”他灵活的手掌探入温瑞的底裤里,用两指撑开温瑞尚且有些干涩的後x。
温瑞浑身打了个激灵,用力地弹坐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那你去找他好了!”温海林抱著他的腰,让他得以勉强维持著半坐的状态,温海林强硬地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伸手去他的脸。
温瑞被按住动作,被迫任温海林含住他的耳垂,贴耳和他说话:“他身体不舒服,我不舍得。”温瑞脑袋里最後一g弦都断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他恨不得给温海林一巴掌。
猫腻22
第十章
温瑞觉得自己被变相囚禁了,温海林找了人二十四小时地跟著他,并且夜夜在他这留宿,在夜里,在他耳畔厮磨。
温海林很喜欢和他贴耳说话。一遍一遍 叫他“顾瑞安”,又一遍一遍告诉他,他有多爱温瑞。
温瑞觉得温海林绝对是在演戏,他觉得自己透了温海林的良苦用心。
温海林一步一步把他推向崩溃边界,实际就是在屏息等待著他的俯首称臣。他多次怀疑,是不是只要自己哭著求饶认错,温海林就会收起演技,叫他“瑞瑞”,而不是什捞子的“顾瑞安”。
温瑞认定了温海林是在惩罚他,因为他儿戏一般地试图用另外一个人取代他在温海林心里的位置。所以温海林也就将计就计地陪著温瑞演戏,尽情展现他对温瑞的宠溺,对顾瑞安的绝情。
温瑞讨厌温海林这样,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想认输。错的人,明明就不是他。他咬著一口细白的牙。如果温海林能够知道什麽叫“忠诚”什麽叫“专一”,那他和温海林之间就不会有顾瑞安,更不会有陈麟。最重要的,他也不必这样冒险,亲身上阵地被绑架,演这样一出烂戏。都是温海林的错,凭什麽要他来低头认错?
温瑞这样愤怒地想,心里却有著惴惴的不安。因为温海林的神情态度太过自然,不像只为了给他一点教训。他更像是真没认出温瑞来,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不顾他死活地进入占有、这样残忍地在温瑞动情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叫他“瑞安”。
就这样温瑞每天都受著折磨,愤怒却又忧心。
温瑞的矛盾和纠结,温海林都看在眼里,他看著温瑞从五岁长到现在,温瑞的这点心思,他还是猜得透的。他觉得这样的情况,只要再持续个几天,不需要更多刺激,温瑞就会彻底崩盘了。
他不想逼疯温瑞,只是这次温瑞做得太过过火。他不确定,要是温瑞以後再干出这样的事情,他自己会不会失控,做出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所以他要给温瑞一点教训,让温瑞再也不敢动离开他的脑筋。
但温海林还是太小看温瑞了,温瑞从来就不是这样脆弱容易认输的人。
温海林夜里回“顾瑞安”那,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温瑞穿著宽松的白衬衫,盘腿坐在客厅里看书,见温海林来了,殷勤地给他脱掉外套,招呼他在一旁的餐桌上坐下办公。──他知道晚上温海林带文件回来看的习惯。
温海林知道这个小混蛋铁定是设了什麽陷阱,等著他往里钻。虽然看穿这个圈套,温海林却还是甘之如饴地往里头探脑袋。他实在舍不得圈套里头这块r。
温海林在翻看文件,而温瑞则抱著书,安静地坐在温海林手边。温海林用余光看温瑞露在外头细长的半截脖子,觉得温瑞有点不知死活。
温瑞在看的是《小王子》,他外文太差,却装模作样地买了本双语版的书。看到某句时,他像是突然很有感悟,拎著书跑到温海林面前,来吊他的脖子,坐他的大腿。温海林成功被他吸引注意力,仍由他鼻贴鼻地把文章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那个时候我还太小,还不懂得怎麽去爱他。”
温海林的眼神变得很危险,温瑞却不自知,他勾著温海林的脖子,用鼻尖蹭他的脸颊,柔声地喊他:“爸爸。”
温海林扬手就把他从身上推了下去,他屁股著地,摔得不轻,龇牙咧嘴地看温海林。温海林面带寒霜,语气里带著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轻蔑和冷漠:“谁准你这麽叫我的。”
温瑞不知该喜还是悲,他揉著发痛的屁股勉强站起来,却在下一秒被温海林按在餐桌上。他的背贴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中间只隔了一层薄的可怜的衬衫布。他看见温海林眯起的眼睛。“你这是欲求不满麽?”他调戏人的样子透著一股与他本身气质不和的邪气。
温瑞本能地觉得危险,却不知道如何摆脱。只好讷讷地任由温海林攻城略地。
温瑞无奈极了,他连色诱的事情都干过了,却没有办法在温海林身上套出他想要的东西。他撑著下巴成天发呆,觉得不能再这麽被动下去。
顾雅接到温瑞的电话,激动得要命,一向巧舌如簧的她都有点结巴了:“温、温瑞,你好啦?”
温瑞脑壳都有点疼,他有点尴尬地解释了他的恶作剧,原本以为顾雅会支持他说句“好样的”,却得到了顾雅与他想象里大相径庭的反应。顾雅大骂他是“白眼狼”。她尖锐的声音让温瑞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的有点过分了。“你这是要把你爸弄死啊!”温海林的崩溃、憔悴、失控,顾雅是见证人。她帮著温海林厉声指责温瑞的“过分”。温瑞的一句“他活该”卡在嗓子眼, 死活说不出来。
顾雅虽然为温海林觉得生气,却也不是口无遮拦的人,温瑞做得再过火都是温海林的宝贝疙瘩,等数落够了,她调整了情绪,没好气地问:“我的祖宗,所以你现在打电话我,是想干什麽?”她在电话这头翻了个大白眼:“我先和你事先把话说明白了。我前几天刚犯事,你爸就等著揪我的小辫子呢,如果是触霉头的事情,你别想让我去做!”顾雅懂得明哲保身,温瑞犯了什麽事,温海林都能轻轻放过,不予追究。可她顾雅算什麽啊?要是帮著温瑞作奸犯科,温海林还不剥了她的皮?
温瑞有求於人,被骂了也只得“咯咯”地赔著笑。顾雅才不吃他这套:“有话快说!”
温瑞干笑著:“顾雅姐,快人快语,那我也不转弯抹角了!”
顾雅嘴上骂他作“小滑头”,心里却可高兴了。温瑞完好无损,这是这几个月来她听到过最好的消息了。
虽然顾雅推三阻四,可还是禁不住温瑞的软磨硬泡。她到最後还是被温瑞“征用”作了特务。她趁温海林不在公司的时候,借著送重要文件的名头,进了温海林的办公室。轻手轻脚地翻起了温海林的桌面和抽屉。她长这麽第一回做贼,心虚得很,好不容易翻到了温海林放在抽屉里的检验单,看了一眼就吓了一跳。没来得及拍照,就听见门外有动静,赶忙把抽屉关上,假装要往外走,温海林推门进来,看见她明显一愣。她立马解释:“宋氏那头供料的新合同已经出来了,给您放在桌上了,您有空看一下,签个字吧。”她很心虚,却竭力和平常一样和温海林对视。
温海林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草草翻了一下合同,叫住正想往外走的顾雅。顾雅做贼心虚立刻问:“有什麽事情麽?”
温海林没空管她的心思,“打电话给宋总,就说我要和他约著喝茶。”两家的合作已经不是一两年了,年前的时候因为宋氏对原料价位的哄抬,两边闹过一次不愉快,但应当已经解决了,顾雅拿不住温海林的意思,却也不多问,应了一句,转头就安排去了。
宋立的事情,温海林已经听人说了。这小子和温瑞早年间是同学,前几个月见过面。之後温瑞整个事件的策划和外援,少不了是那小子使得坏。他念在两家十多年的交情上,没有亲自动手。但老宋对独苗宋立的管教不严,殃及他的温瑞,他却没办法袖手旁观,轻轻放过。
顾雅拿不准什麽时候打电话给温瑞比较好,她只好等温瑞在方便的时候打给她。好死不死的,温瑞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在温海林办公室汇报近期工作,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温海林见她窘迫的神情,不由地开口逗她:“男朋友?”
顾雅连忙否认,温海林却摆出明白事理的大度,轻声吩咐:“去接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这麽下去,该嫁不出去了。”
顾雅额头青筋都出来了,上司赤裸的打趣调戏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她想要是老娘一辈子嫁不出去,也是被你们父子俩给祸害的。
转念又想:电话那头的人要真是我男朋友,那要上火著急的人还不就是你温海林本人麽?
猫腻23
“有什麽发现麽?”温瑞被温海林逗得心里难受,语气也不如前几天轻松的。
“祖宗,差点被你吓死。”顾雅躲进洗手间接电话,要是被温海林发现她和温瑞之前有联络,还不当场按“叛国”把她处斩咯。“我发现你爸抽屉里有几张dna对比单,上头写了你的名字,不知道和谁做的对比,但匹配度才百分之几。”
温瑞皱著眉头歪著脑袋想,“我记起来了。”他眯起了眼睛,那神态活像温海林动怒时的样子。他和温海林虽然没有的血缘关系,可他到底叫温海林“爸爸”叫了快二十年。他冷冷一哼,只叹自己失策,没想到温海林那老狐狸还有这手。
“别卖关子,什麽情况啊?”顾雅一头雾水,她需要一番解释。
温瑞没打算卖关子:“我记起个事,我刚进温家的时候,我爸就亲手给我剪过头发。只是没想到,他把我五岁的毛发当‘胎毛’,留到现在。”
顾雅被这番狗血都快折腾哭了,她握著手机和温瑞商量:“温瑞,你爸有多爱你,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和他就别再作了,好好过日子,行麽?”
温瑞撇撇嘴,不以为然,面上却痛快地答应:“那是当然!”他满肚的坏水蠢蠢欲动,这个爱演戏的老男人,得意不了太久了,他一准收拾了他!
这夜回家,温海林扑了个空,这回他有点惊讶。掏出手机找人,温瑞那边的电话通了没人接。温海林随即拨电话给跟著温瑞的人。
“先生。”那头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成天尾随温瑞的人扯著嗓子才能勉强让温海林听清他的声音。
挂了电话,温海林立刻开车前往市区。温瑞那小子竟跑去了“豪庭国际”。
“豪庭国际”的老板叫苏鸣和温海林有点交情,听底下人说温先生来了,赶紧从楼上贵宾室里出来迎接。温海林没去他自己的专属的房间,倒是直奔楼下的表演场。苏鸣皱著眉头心道:表演场里龙蛇混杂,温海林去那做什麽?虽然这麽想,但也不敢怠慢,苏鸣一转身也进表演场了。
温海林进了表演场,就忙著到处找温瑞。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让他的脸色很难看,尤其是在看到温瑞和一帮穿著低俗的痞子一起,在卡座里已经喝得昏头时,温海林觉得自己都要被这祖宗气爆了。
他穿著体面,眼神轻蔑地穿过人群,想要把在沙发上已经软成一滩水的温瑞捞走,却被人拦住。“这位,凡事讲究先来後到,这哥们儿今个儿和我们玩得尽兴,你跑来这麽搅局,太他妈不把我们这些弟兄放在眼里了。”
温海林一皱眉头,没人敢和他这麽说话,他无视这些拦在他面前的人,还没碰到温瑞,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就朝他挥了拳头。
距离上回温海林和人打架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很少亲自动手,特别是在这种黑灯瞎火的处境里。对方人多,但温海林也不是省油的灯。可给苏鸣看下头肠子的人却不知死活跑出来打岔。他们这样的角色,平日里怎麽可能接触到温海林,和那几个常年出入楼下表演场的个年轻人倒是很熟。帮熟欺生,那些剃著小平头的保安,夥同著和温瑞坐在一起的年轻人,压制了温海林的动作。温海林怒气中烧,却不显露,只是眼神如毒地盯著在场几人的脸孔。那些自觉占了上风的人立刻笑容满面,站在保安们身後,低声告状,要让“兄弟”帮他们出气。
其中一个穿著黑t恤的人保安被戴了高帽,又见表演场里的很多人向这里瞩目,了把寸头,对著温海林杀儆猴般地耍横:“你他妈什麽东西!敢跑来这里撒横!”他刚扬起手想教训一下温海林,就被人从身後“啪”一个大头巴掌。他正逞凶,竟有人敢偷袭他,他怒目而视,等看清了来人,却立刻低头称小:“ 涛哥好!”
那被保安称为涛哥的是苏鸣的心腹,苏鸣从他身後走出来,看见已经稍微负伤的温海林面色如霜,此时,他很庆幸亲自跑了一趟,不然等事情报到他那,就真真是不可收拾了。
温海林嘴角被人的拳头擦了一记,苏鸣的人麻利地给他递了用来敷伤口的冰毛巾,他没有却没有接。楼下表演场不到五分锺就被清场了,那些方才还狐假虎威的保安跪在温海林脚边连大气都不敢出。温海林则站在原地,眼睛盯著还在沙发上发愣的温瑞。他的状态和喝醉了很不一样,眼神空洞,嘴角却带著微微的笑意,温海林观察他许久,心中愈发暴怒。
苏鸣见他不说话,赶忙上来招呼:“温总……”此时的温海林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他无视苏鸣伸在半空中想同他握手的手,弯腰把温瑞抱起来。
苏鸣一个眼神,站在他身边的许涛连忙上去想给温海林帮把手,却被温海林避开了。温海林抬腿想走,但被那些跪在路中央的保安挡了道,他也不言语只是垂眼看他们。
那许涛是个圆滑角色,以为温海林是要一个交代,立马凑上前去:“温先生,我手下这些人不懂事,我代他们赔个不是!”
温海林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挑眉看他。
苏鸣心道许涛糊涂,赶紧上前圆场:“温总,他们年轻不懂事,还请您多担待。”他的笑容有点尴尬,温海林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眼神又回到挡路的那些人身上。苏鸣心领神会,赶忙上前亲自让那些人让出道来。温海林朝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接著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而许涛被苏鸣一顿骂:“你算什麽东西,能代人跟他认错!”苏鸣恨得要命,温海林在他的场子里和人动了手,还受了伤,这事就是他亲自出面登门道歉也很难糊弄过去。
苏鸣看著温海林的离开的背影发愁,对温海林的睚眦必报他早有耳闻,这娱乐城指不定,还开不开得下去了。
猫腻24
温海林这回是真的很生气,可始作俑者却一点都不知道,舒服地靠在温海林宽阔的x膛里,还在愣神。温海林把他丢上车,正准备发动,却被温瑞扑上来缠住。温瑞不知吃了什麽东西,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他凑前来上来索吻,温海林也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但一闻到温瑞身上不太对的味道,他下手就越来没有轻重,他重重揉捏著温瑞形状姣好的臀部,毫不留情地用手指贯穿他干涩的甬道。温海林的动作让神智不清的温瑞都要喊疼。
温瑞两眼通红,可怜巴巴地看向温海林。温海林没想到温瑞会接触吗啡类的致幻剂,他怒火滔天,可被温瑞无辜的眼神一看,又有些心软,他帮温瑞拉好衣服裤子,扣上安全带。
温瑞一身的异味,温海林拖他去浴室里洗澡,温瑞却抱著温海林的腰软软地求饶撒娇,手还不安分地给他宽衣解带,温海林忍得咬牙切齿觉得温瑞是在找死。温瑞眼神依旧迷离,神志不清地傻笑,温海林觉得自己要还能“君子”,就不是男人了。
第十一章
温瑞睡到隔天才清醒,浑身散了架一样的疼,温海林坐在床侧翻书,看不出来异样。温瑞试图坐起来,但下半身却跟被撕裂了一样疼,他疼得龇了下牙,立刻皱著眉头埋怨:“温先生,您昨天是强奸了我麽?”温海林没心思和他玩笑,更因为他一句“温先生”脸色y森,“啪”地合了书冷声问他:“你昨晚去了哪里?”
温瑞歪著脑袋看他:“难道我不是和你一起回的?”他眨巴著不算大却有神的眼睛,搔後脑勺:“糟糕、糟糕,我昨个儿是怎麽回来的?”
他的装模作样让温海林更加火大,脸色越来越难看。
温瑞心里对温海林这样摆脸色不齿。有种你就动手呀!托顾雅的福,他现在吃定了温海林不会对他怎麽样,又有顾瑞安的身份做幌子,装傻充愣简直是信手拈来。
“你昨晚吃了什麽?”温海林不和他兜圈子,定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快把他看穿了。
温瑞动动腰,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半躺下来,答非所问:“我出去看看,有没有更好的。”他盯著天花板,不遗余力地话说八道:“您虽然还算年轻漂亮又舍得花钱。可是太疼了。要得也太多。我也该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金主。您这样的,我不伺候了。”他不拿正眼看温海林,一副谁喜欢谁捡去的嫌弃样子。
温海林气得要吐血,恨不得当场就揪著他抽屁股。他的耐心快磨光了:“你昨晚吃的什麽?是吗啡还是多巴胺?多大的人了?有脑子没有?这些东西能乱吃吗?”
温瑞坐起来,他浑身都疼,头还晕却顶著写满“关你屁事”的脸:“温先生,您不会是暗恋你的儿子吧?”
温海林看著眼前的小畜生一脸的得意,默不作声,随他去胡说:“你管得太多啦!一般的金主可没你这样的关怀力度。”温瑞的嘴唇还略有些红肿,昨天晚上真是做得太过了。他光忍笑都觉得浑身肌r酸疼。他一板一眼地逼著温海林承认暗恋他:“您就承认了吧,您爱的g本就不是我。”他如同小时候演话剧一样,眼睛都发著光。温海林看著他又好气又好笑。
温瑞第一次演话剧是高中的时候。那时,他们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x接触。在家长会後的学生节目里,温瑞演一个警察。他因为害羞而对温海林撒谎,说家长会取消了。温海林当然不会上当。当他看到温瑞穿著一身警服在台上大义凛然时,他喜欢得心都发疼。
晚上的时候,父子两嘴唇靠著嘴唇聊天。温海林问温瑞:“你长大後想干什麽?”温瑞了还疼著的屁股,扫了一眼散落在床边的制服,暧昧地笑:“反正不当警察。”温海林问他为什麽。他意有所指:“当警察每天早上累死累活不算,回来了还得服务人民群众,屁股太疼了,吃不消。”温海林笑著刮温瑞的鼻子,把他抱在怀里,恨不得揉进心坎里。
现在的温瑞也是一脸的大义凛然:“温先生,您一定是爱您的儿子,爱得不能自拔吧!我劝您还是回去吧!和我在一起只会浪费您已经不多的青春。毕竟我不爱你啊!”这话说得过了,正巧踩到了温海林的痛处。温海林眼睛里的笑意收敛起来。温瑞暗呼不妙,他有些後悔自己的口无遮拦。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温先生吃饭了没有?”
但温海林却没有理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盯得他心虚。家长的架势拿出来了,震慑得小兔崽子瑟瑟发抖:“你再说一遍。”
温瑞心道,我心虚个屁啊。皮笑r不笑地谄媚:“我是说,您吃过饭没有,没吃饭的话一起吃吧?”温海林不吃他这一套,脸孔一板:“不是这句,上一句。”温瑞支支吾吾不敢说。他怕现在说不爱温海林,温海林会像狮子一样扑上来,撕碎他。他很爱惜自己的生命,还想活到六十岁,看温海林老年痴呆的滑稽样子。
二十分锺後父子两人一起出门吃午餐。温瑞不安分,咬著叉子想:这老东西,怎麽还不缴械投降?温海林抬头看他:“光咬叉子不吃饭,你要成仙了?”温瑞听了赶紧低头数米粒。
对於温瑞昨天晚上吃了什麽,温海林很是在意。致幻剂这东西,用的时候快乐一时,却是致命的。温海林很不乐意看到温瑞接触这些。吃完饭一个电话撂给苏鸣,问昨天晚上的事情。苏鸣正头疼怎麽讨好温海林。接了这个电话,顿时像是见到了生机。他一五一十地说了温瑞昨天晚上的大致情况。电话这头的温海林不放心,问他:“你的地方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苏鸣一愣,心想:干这一行的,都几样东西是干净的?他不明白温海林的意思,小心翼翼问:“您的意思是?”温海林一皱眉头:“温瑞昨天晚上吃什麽了?”苏鸣一下子明白过来,赶紧赌咒发誓:“我再怎麽有胆子也不敢把那些脏东西放到您的人手里!温总您要相信我啊!昨天小少爷就只喝了一杯啤酒,其他的可是碰都没碰啊!我吩咐了保安把人给看住了,还有吧台那边,也一早就吩咐了,小少爷那桌要是再有谁去买酒,统统不卖,只准卖红牛!”温海林这才放心。苏鸣怕他再追究连忙又说:“昨天的事情真的是误会。我是什麽人您不知道吗?温总……”温海林对“您的人”这三个字十分满意,昨晚动手的人都已经处理了,他也无谓再去迁怒别人,他向著电话那头正发誓:“要是我说的有半句假话,爹娘死绝”的苏鸣“嗯”了一声。算是把这事轻轻放下了。
确定温瑞没碰脏东西後,温海林放心了一点。可是这孩子的演技却再一次令他後怕。明明没有药物作用,却还能装得那麽渴求,蛇一般缠上来的腰身,令人忍不住就要心猿意马。明明是挺正直的一张脸,和清秀都挨不了边。可温瑞就是有本事,勾勾嘴角,就能让温海林丢了魂。
温海林从洗手间回来,温瑞正在和人打电话。一见他来了,立马就把电话给掐了。温海林轻描淡写地问他:“谁的?”温瑞把手机收进口袋里,斜著眼睛笑:“别人。”问也问不出真话,温海林就懒得再问下去。父子两个难得安静地坐在一起吃饭後甜点。
最後还是温海林先走了。顾雅打电话来,说有个重要文件要温海林签章。她生怕出错,等著温海林回去後定夺。温海林买了单,站起身来看著还在吃布丁的温瑞:“你最好老实一点。”温瑞见他要走,喜不自胜:“一定老实,一定老实!您慢走!慢走啊!”温海林威胁地盯著他,最後一个人走了。
猫腻25
晚上回来的时候,温瑞不在房里。温海林有些气恼。他打电话给负责盯梢的人:“人呢?”对方被这怒气弄得莫名其妙,战战兢兢回答:“回来之後就没出过屋子。”温海林看了看玄关处的鞋子,满屋子找人。最後在露台上发现了温瑞。
天气还凉著,露台上气温不高。温瑞却只穿了一件短袖,闭著眼睛躺在躺椅里。温海林顿时气上来了:“你是要冻死了,才能消停吗?”躺椅里的温瑞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他。温海林只好把怒气收起来,弯腰去抱他。温瑞这回倒是温顺,乖乖地任他抱,还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温海林这才发觉温瑞的不对劲。他的脸颊上透著不自然的红,身体也滚烫。“怎麽了?”温海林用额头抵著他的额头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温瑞“嗯”了一声,嘴唇哆哆嗦嗦地去吻他的脖子。温海林惊了一跳。
他把温瑞抱进房内,一寸一寸地检查他,最後在他左手手臂上发现一个针孔。温瑞口袋里放著一截针筒,里面还有小半管没注s完,已经变色的注sy。温海林的耳中“轰”地一声。他拍著温瑞的脸问他:“你注s了什麽?”温瑞依旧茫然地看他,咬著嘴唇神情渴望地说:“我要……”然後凑上前来吻他。
温瑞神志不清,他模糊中好像看到了温海林的影子,但好像又不是。吗啡有镇静的效果,同时也是很好的致幻剂。温瑞的脑子不清楚,他想开口喊“爸爸”,却又很快把自己否决了。他不能先认输。
温海林著急了起来,他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给苏鸣:“你不是说没有脏东西吗?”苏鸣昨晚上因为温海林的事情一宿没睡,正在休息室里补眠,接到暴跳如雷的温海林的电话,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他还没来得及问电话就被挂断了。
温瑞抢过温海林的手机,他空洞的眼睛里都是笑。温海林又爱又恨。“电话给我,我打电话给医生要拮抗剂。”温海林的家长架子摆得不到家。温瑞非但不听话,还一把把手机扔得老远。爬上温海林的膝盖讨好地吻他:“给我……”他困得要命,却又舍不得因为睡著而错过幻境里温柔专注的温海林。温海林抱著他,一次次地对他承诺:“瑞瑞,我只要你一个人。”多好的一个梦,他想做些什麽,留住它。温瑞失神地攀上温海林的肩去舔他干燥的喉结。温海林忍不住喘息了一下,把人从身上揪下来。
温瑞累得要命,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看著温海林软软地倒进他的怀里:“你不要我了吗?”他渐渐地陷入模糊的梦境里。温海林因为他的一句“你不要我了吗?”而震动。他再也无法把持住自己,低头去吻温瑞的嘴唇。他狠狠地进入他,像是要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珍惜。他怎麽会不要他呢?温海林模糊地叹息。这个小滑头,就算是在梦里,也能轻易掐住他的软当。
温瑞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头晕得厉害,以致不能一下子坐起来。他侧头看见温海林坐在他的身边,想叫醒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温瑞心里感慨“药物真是碰不得的”。大概是父子连心,温瑞一醒,温海林也立马醒了。他抬手去帮睁开眼睛的温瑞拉被子问:“好一点了吗?”温瑞看著他不说话。家长紧张起来:“还有什麽地方不舒服?”温瑞张了张嘴毫不客气:“屁股。”温海林想揍他,却到底忍住了。十几年连g手指头都 没动过,可不能就这麽被这个小畜生撩拨得破了戒。
温海林站起来,认真地盯著温瑞看:“为什麽乱用药?”温瑞看他一本正经,忍不住要逗他:“你干得太疼了。我需要镇痛。”温海林皱起了眉头。温瑞这次学聪明了,他并不是想真的惹怒温海林连忙说:“开玩笑的。朋友给的,用的时候觉得没什麽事情是痛苦的了。”温海林盯著他深黑色的眼睛,低头去吻他笔挺的鼻梁:“小小年纪能有什麽苦大仇深?下不为例。”温瑞不置可否了笑了笑。他知道温海林大概是要输了。
一整天温海林都一步不离地跟著温瑞。温瑞也不嫌他碍事,装模作样地翻著一本《现代油画鉴赏》。他看了一小会儿就困得睁不开眼,心不在焉得就差没把书倒过来拿。温海林喂他喝了一杯牛n,搂在怀里轻轻拍背,陪著小睡。
天黑透的时候,温海林才醒过来。陪著温瑞折腾了两夜,就算是他一向j力充沛,也有些透支。他一醒过来,就下意识地去搂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他直起身子见洗手间里亮著光,又听见水声才略略放心。温瑞大概是在洗澡。
过了半个多小时却还不见温瑞出来。温海林爬起来去洗手间看情况。一推开门他就呆住了。淋浴间的花洒开著,满地都是水,而温瑞半躺在浴缸里半闭著眼,满脸通红。温海林伸手一碰水温顿时气炸了。一浴缸的冷水!温瑞喘著气眼神迷离地看他,浴缸的旁边放了一支针筒。温海林恨不得掐死他。
“我冷……”温瑞打著哆嗦,扶著浴缸边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劲,软软地又躺下去。温海林单手把他从凉水里捞上来。拿著浴巾抱住他,抱回床上。开了灯,两个人相对无言。温瑞贴上来扯他的衣服,温海林一把把他按进床榻里。温瑞冻得浑身都在发抖,可怜兮兮地裹著被子看他:“抱抱我。”温海林心中升腾起一阵无力感。他拿起电话要让医生拿纳洛酮来解药。温瑞却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拨号。家长生气了,严厉地看著撒泼的小少爷:“温瑞!”温瑞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愣。温海林皱著眉头教训他:“你是要弄死自己麽?”温瑞伸手拨了拨头发,他一翻身,轻易就把没有防备的家长压在床上,磨牙霍霍地说:“我是要弄死你!”温海林呆住了。眼前的温瑞目光清澈,哪有一点注s了吗啡的样子!他用了好几秒锺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小混蛋的圈套。不由红了眼睛,旧账新张一起算!温海林不客气地剥了温瑞的裤子,按压他柔软的入口:“我看你是欠收拾!”温瑞抱著他,促狭地笑:“不,我是欠c!”温瑞狡黠的笑容把温海林迷得七荤八素。
事後,温瑞通体舒泰地躺在床上,温海林搂著他,两人就这麽面朝天花板躺著,直到温瑞凑过来像猫一样地嗅温海林。
温海林沈声地警告他,别再招惹自己。温瑞一点不怕,仿佛刚刚被按著跪爬在床上哭著求饶的人不是他。他甚至钻进被子里,狠狠啃温海林结实的腹部,嘴唇一路下移,直到找到了他心爱的大玩具,张口就含进嘴里。
温海林被刺激得差点又把持不住,掀了被子,就看吞咽得正起劲的人抬头用无辜的眼神瞅他,温海林按住凸起的太阳x:“瑞瑞!别闹。”温瑞这才得胜般的把嘴里的玩意儿吐出来,喘著chu气扬著眼角说:“这回乐意认我啦!”
温海林看他的眼神温柔又危险,却脸不红心不跳地推卸责任:“你j心策划的绑架,我怕不陪著你演,会惹你不高兴的。”温海林拍拍身边的枕头,继续道:“你不高兴,我也会跟著不高兴。”
温瑞一挑嘴角,爬回温海林枕边躺好:“我是不高兴,但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为什麽会不高兴。”温海林看温瑞眼里淡下去的笑意,知道温瑞又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痛快,却没有点破,他伸手温瑞头顶蓬松柔软的头发,柔声问:“想我麽?”他突然这麽柔情似水,温瑞有点吃不消,嘴硬道:“这天天见著面呢,有什麽好想的。”
温海林却不这麽认为,他一收手臂,把温瑞圈靠在自己身边,轻轻吻温瑞耳边的鬓发,“瑞瑞,爸爸好想你。”
温海林说的是实话,虽然天天见面,温海林却依然没有完全从温瑞被人伤害的事情中恢复过来。他常在半夜惊醒,梦里是温瑞浑身是血朝他喊救命。温海林用力抱住温瑞。温瑞自导自演、自娱自乐,却是真的把他吓到了。温瑞难得没有油嘴滑舌,他静静地躺在温海林的x口,像是在平息听著温海林有力的心跳,试图从中判断温海林有没有说谎。
“如果我真没发现家里的温瑞是假的 ,你打算怎麽办?”温海林想听听温瑞的真心。对於这个问题,温瑞沈默了一会儿,而後老实回答:“可能就这麽用顾瑞安的身份活下去吧。”他听到温海林在他上方叹息,他抬头看他,笑容里带著狡猾:“但我知道你不会这麽迟钝的,破绽太多了,例如被绑架的我是怎麽拿到手机的呢?我的玉挂件怎麽会就正巧落在你带我去过一次的赌档那了?”温瑞早就帮温海林算计好了一切:“更何况,顾瑞安和我像是像,可到底还是有差别的。等他伤好齐全了,你难道还能忍著不碰?到时候,你一抱一,不就全明白了?”
温海林却不这麽乐观。要不是他多心,对比了温瑞和顾瑞安的dna,他不见得这麽快能发现破绽。温海林垂眼看著温瑞在自个儿眼皮底下叽叽喳喳,不由失笑。温瑞把他想得如此万能,却不知道,只要温瑞伤了g毫毛,他就跟刚出社会的愣头青似的,毫无判断力。
说到底,他有多爱他,温瑞永远都不明白。
猫腻26
第十二章
温海林以为温瑞闹完这一出,就算整完了,谁知这才只是个开头。等两人在床上腻歪完了,温瑞才出正菜。他帮温海林简单收拾衣服,温海林正在穿衬衫,略抬头系领口最上面那颗扣子,低声让他别忙整理,温瑞当然不听他的,手脚麻利的把温海林的东西装箱了。等温海林穿戴整齐里,把行李箱往人手里一塞说:“你可以走了。”
拿著行李箱的温海林明显一愣,温瑞在肚里嘲笑他,面上却云淡风轻地:“您回家路上小心开车。”
温海林半天没消化过来,温瑞是怎麽个意思,他眉头一皱:“你呢?”
“我住我家呀。”温瑞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和您住一辈子吧。”言下之意,是要分家了。
温海林一下子就炸了,他摔了箱子,一拳捶在床板上。那床铺有些年代了,闻声裂开。温瑞被这一声响吓了一跳,却抿著嘴唇不说话。
“温瑞!你什麽意思。”温海林失态的时候不多见,这个月却屡屡失态,他把人逼到墙角,抵在墙上。
温瑞撇开头不想看温海林,却被强迫与他对视。温瑞叹了口气,看他的眼神很坦然:“你是我的爸爸麽?”
温海林被这毫无由来的一问问得心烦意乱,他冷眼看著,等著这温瑞说出更多惊天动地的话。
温瑞说:“从今天起,我只想你是我爸爸,这样,够明白了吗?”
温海林头一回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温瑞任x得一会儿一个主意,这才刚从床上下来呢,两人身後的床铺都是乱的,温瑞就急著和他划清界限。
温海林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确保自己能不动手把眼前的温瑞掐死,但深呼吸显然没法帮他排解心中的怒气,以至於问的那句“为什麽”都有点抖。
温瑞有点同情他,说出口的话却一点没有管温海林受不受得住。“您和我一起多少年了,您身边有断过人麽?”
温海林没想到温瑞会说得这麽直接,他想说什麽为自己辩解,温瑞却没给他机会。“论情人,您有我没我都一样,所以我不想把自己搭进去!”对於这方面他偏执、斤斤计较,可温海林却大大咧咧、毫不在意。温瑞心生倦意,连眼底都透著疲态:“和您在一起,我成天的不痛快,只要一想到你对我做的事情,你对别人也做过,我就觉得相当恶心。”温瑞皱著眉头,他的语调低沈,不愉快全写在脸上,每一句话都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实这话我很早就想和您说了,但您没给我的机会。”
温海林看著温瑞疲惫绝望的样子,突然很心疼,他伸手去他的头发,却被轻轻地躲开了:“我真的很累了。”温瑞又一次明白地告诉他。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觉得累。最初的时候只是因为频繁的x接触而累得腰酸背疼,可是後来,温海林渐渐地不那麽频繁地回家了,偶尔回来也不见得会抱他。其实就算顾雅不说,温瑞也明白的。他的枕边除了他,总还是会有其他人。他也曾挺努力过,努力地讨他欢心,再疼也只是在他耳边轻轻地哼哼。温瑞试图用不作为地承受来挽留住温海林的心,可是现实狠狠地打醒了他,告诉他这是行不通的。温海林或许最爱他,可是永远不可能只爱他一个人。
温瑞觉得累。他不想再这样无谓地纠缠下去了。他也已经不是小孩子,如果温海林不能放过他,难道他就要任凭自己在疲惫、猜疑和痛苦中耗尽这一生吗?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和温海林过一辈子,但是流连花丛的温海林让他觉得害怕和绝望。人都是会老的。谁都不能保证,在温瑞的眼角渐渐浮上皱纹,身体也不再柔软的时候,温海林会不会遇上更好的,并为此,轻易地放下他。
温瑞对自己没有信心。挣扎了十几年,现在他想要放弃了。尽管不舍,但至少现在还能做父子,总比在以後漫长的光y里磨尽感情後,被狠狠一巴掌拍开,做陌路人来得好。他至少偶尔还能躲在温海林的怀里撒娇,喊一声“爸爸”。
温瑞低落的情绪,让温海林心疼得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他用手撑著墙壁,在温瑞的上方造成一片浓重的影子:“瑞瑞。”温海林叹息一般地喊他的名字。温瑞忍不住,抬起湿润的眼睛看他。其实,他害怕的原因,说到底都基於他自己是这样地爱著温海林。他想要独占他,让温海林只属於自己。这样近乎绝望的贪婪,在每一个温海林不在的夜晚,都疯狂地折磨著他。温瑞像个j神病的病人,他流著泪,颤抖著去温海林的脸,又一次轻轻地向他抱怨:“我好累啊,爸爸。”
温海林心疼得不敢去碰温瑞,只能随他轻轻地靠在自己的x膛。温海林感觉到了温瑞久违的泪水,听著温瑞低声抽泣的声音,他没办法不痛恨以前的自己为什麽这样迟钝。竟然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伤温瑞伤得这麽深。温海林不想放弃,他想要补偿的,可是无论他怎麽保证,温瑞都只是沈默著流泪。
一次行窃,终身是贼。温海林的心一点点地沈下去。他开始和温瑞一起,觉得绝望。
猫腻27
但不管怎麽样,把事情挑明了说,终究还是有好处的。接下来的日子,温海林的应酬明显少了很多。他小心翼翼地维护著他与温瑞之间的这份平衡,生怕一不小心,又让温瑞往歪了想。以致有一天,公司里的女主管打电话来,温海林都要回头和温瑞解释:“公司的人,是来请示年终会议的。”温瑞正在吃饭,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温海林挂了电话,又再次解释:“真的是同事。”温瑞一脸的莫名其妙。等到温瑞的脑门上都快浮现出“关我屁事”的大字了,温海林才放心地长舒一口气。
温海林的小心翼翼,温瑞看在眼里,却不多说,他依旧固执地坚持著自己的主张,每每到了要上床睡觉的点,无论温海林明示暗示地想留下来,他都是客客气气地送客。这种刻意保持的疏离,让顾雅都忍不住要给温海林喊屈。
“温瑞,你爸近来是真的惨。”温瑞和顾雅的关系本身就亲近,加上上回,他又欠了顾雅那麽大个人情,於是两人越走越亲近,顾雅成了他屋里的常客,说话也越来越不注意,整个嘴上没带门的。温瑞给她倒茶,听她继续说:“现如今他是煎熬备受,连我们这些女秘书都想著避嫌呢。”顾雅看温瑞咧嘴笑著,感叹道:“一物降一物,我看温先生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温瑞不置可否喝自己的茶,心里估著顾雅拿了那人多少好处,怎麽回回来,变著法得给自己灌迷魂汤,可嘴上却少不了忽悠:“我哪有那本事,他也老大不小的,是该收敛,注意一下身体。”顾雅也在肚里腹诽。温瑞也就赶逞嘴上功夫,当著温海林的面他敢这麽胡说八道麽?反了他的了!
两人各怀心思,天南地北地瞎聊了一会儿,喝完第九壶茶,温瑞忍不住伸脑袋看挂在客厅墙面的锺。顾雅喝掉自个儿瓷杯里的最後一滴茶,收拾身边的拎包,打趣道:“我准备一下滚蛋了。你都看第几回锺了。”被看穿的温瑞有点尴尬,站起身送她,送到门口了,顾雅赶忙拦他回去:“温先生快到家了,你还是在家等他吧。”温瑞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等温海林回家的表现这麽明显。顾雅难道不嘲笑他,挥挥手说了声再见,伸手自己把门关了,温瑞在门里对著门板发愣,过一会人才回客厅收拾茶具去了。
顾雅运气不好,在地下停车库遇到拎著两塑料袋菜的温海林。她很少看见温海林这麽居家的时候,可眼瞅著是避不开了,只得硬著头皮打招呼。温海林的独占欲顾雅最清楚,还没等温海林开口,她自己就先下手为强地把温瑞出卖了:“温瑞在楼上等您呢,您快上去吧。我也回家了。”温海林撇了一下嘴,算是默认了她的解释,顾雅立刻走人,要不是踩著高跟鞋她肯定溜得比兔子还快。
等温海林进屋的时候,温瑞早就躲进书房里了。温海林把买的菜放进厨房,才在每个房间门口探头探脑地找温瑞。温瑞在书房,带著耳机,摇头晃脑地玩弱智游戏玩得正起劲,温海林很多年没见他这麽孩子气的样子,站在书房门口不打扰,直到温瑞自己发现他,摘了耳机和他打招呼。他才倚著门框向温瑞介绍今天的菜色。温瑞对吃什麽菜不太感兴趣,反正吃来吃去都是打包的饭店招牌菜,他放下耳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地活动了一下g本不酸的脖子:“我洗手吃饭去了。”温海林也不戳穿他,自己钻回厨房去了。
等温瑞洗完手准备开吃了,才发现饭厅桌上还是空的。他拉开饭厅的椅子坐下,就听见温海林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瑞瑞过来端菜。”刚坐下的温瑞立刻站起来了──被吓的。
温瑞进了厨房,果然看见系著围裙的温海林正在装盘呢,装完了给温瑞递过去,温瑞做梦似的接过盘子,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您会做菜啊。”温海林亲自炒菜这事还真新鲜。
温瑞的胃不行,犯病的时候爱喝粥,还特别挑剔,总嫌家里厨娘煮粥的水平不行,不是咸就是淡的。温海林没办法,被逼著磨成了熬粥的一把好手。温海林熬粥的本事,温瑞是知道的,却不知道温海林什麽时候学会了炒菜。看见温海林有条不紊地热锅、下菜,温瑞觉得既新鲜又好玩。
但说到底温海林不是什麽炒菜的熟手,等两人真坐下来吃上饭,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温海林端了两碗米饭过来,连围裙都没脱就往桌上坐。温瑞接过温海林递过来的米饭。这个老家夥,连递碗饭都要放电。温瑞觉得自己都魔障了,竟然连温海林穿著围裙的样子都觉得x感。
温海林感受到温瑞的目光,眼睛扫过来,温瑞不敢再胡思乱想,要两人保持寻常父子关系的人是他自己。他把头埋得低低地,用力扒饭,生怕被温海林看出什麽破绽。
虽然从不下厨,但温海林的手艺却是好的,尤其是那盘,相当下饭,温瑞没抵得过诱惑,死撑著吃了第三碗饭,温海林看他那馋猫样,想笑却又怕他害羞。等温瑞吃完後搁了碗,著滚圆的肚皮,温海林明知故问:“好吃麽?”温瑞嘴上还泛著油光,撑得都懒得说话,直接用大麽指比了个“赞”给温海林。
父子俩吃了饭,一起窝沙发看电视,温瑞看得很认真,温海林却是心猿意马,他老用余光偷瞄温瑞露在衣服外的半截脖子,这目光活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看见鲜r了。
温海林鲜少用这麽露骨的眼神看温瑞,温瑞都被盯得起皮疙瘩了,却装作没看见,拿著遥控一个一个台地换,到了时间了,更是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温海林自己拿著外套,被温瑞半推著送到门口,出门的时候,温瑞觉得他自己出现幻觉了,竟觉得温海林有些可怜兮兮的。温海林鞋都穿好了,还不死心,小心翼翼地问:“瑞瑞,今天爸爸能留下来麽?”
温瑞就要心软了,却扭过头,朝他摆摆手:“明天来吧,我在家等你。”温海林没有纠缠,却故意叹气给温瑞听。那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声,让温瑞有点心酸动摇,等恢复过来的时候温海林已经下楼了。
温海林在等,他在等温瑞动容,等温瑞缴械投降的时候,并且他很有信心,他觉得自己离那天已经越来越近。
温瑞对温海林的刻意疏远,远没有他表现出的抗拒那样坚定。
而温海林却是一个很有耐心和毅力的人,对於温瑞他耐心更甚於对任何事情。温瑞小看了温海林对他的执著。
温海林曾熬过温瑞漫长的成长期。从温瑞五岁到十六岁的整整十一年里,他不动声色地按捺住自己所有的欲望,只希望找到一击即中的机会。而他现在的处境比当年好上太多,温瑞不再是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了,他爱著他,因此更容易受蛊惑,对於这点,温海林自信而自负。
温海林把车开出地下车库。抬头竟看到温瑞穿著浴袍、端著酒杯,站在露天阳台上。温海林下了车窗,夜色中,他眼里深沈的欲望安静得可怕。他咧嘴一笑,邪佞而张狂,用手指在唇边轻轻一吻,隔空挥送给温瑞。温瑞笑得像个孩子,朝他举杯,杯里的宝石红,在夜色里荡漾,别有情调。可这却让温海林起了蹂躏的邪念,恨不得现在上楼,剥下温瑞松垮的浴袍,把他按在床上,狠狠地干他。
温海林是个实干家,把幻想付诸於行动是他的强项。可把这样的豔丽的想象,在这个时候实干到温瑞身上,显然是不具长远b≈ap;gt;景滫漱步棋。因此温海林什麽都没有做,他只是重踩了一下油门,让冷风吹醒自己。
温瑞目送温海林,却也不好受,在夜色里的温海林x感得相当张扬,温瑞觉得自己腿肚子都要打颤了,他下腹窜上来的热气,让他口干舌燥。温海林的表情很危险,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狠狠贯穿他、弄痛他,让他哭著求饶,却又说不出不喜欢来。
真是太没出息了。温瑞对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无言以对,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躲回屋里自行解决去了。
猫腻28
第十三章
温瑞光明正大邀俞文婕来新家玩 俞文婕接到他的电话,吓了一跳,有一连串的问题要问。温瑞倒是挺平静的,慢条斯理地说,这也不是一句话的事,电话里说不清,见面谈吧。俞文婕一听,觉得肯定有大变化,问了地址立马赶过来。
温瑞在家闲得骨头都散了,出门又要被温海林的人跟出跟进,怪没劲的。俞文婕一来,他眼睛都要放光了,却左顾右盼地说:“怎麽没多带点朋友一起来?”他现在就想找些人来热闹热闹,不然他闲不住的脑子总忍不住想到那个老家夥。
俞文婕刚进门,鞋还没换就听他贫嘴,作势拿起手包砸他的脑袋:“要死啊你!怎麽?想把你们温家那点破事编成剧说书给人家听啊?”温瑞见她那样,想起小时候,他逃课和人打架,被俞文婕一把耳朵揪住数落的情景,“咯咯”直笑,解释道:“人多不是热闹麽?”
俞文婕进门就四处打量,屋子亮堂堂的,不是很大却很温馨,明显不是温海林喜欢的风格。俞文婕四下参观,温瑞这个主人则懒洋洋地赖在客厅嗑瓜子、看电视,头也不抬:“把这当自己家,别拘束。”
俞文婕权当没听见,就算温瑞不说,她也不会把自己当客人。她进了卧房,她看单人枕孤零零地放在床头,偷偷开了衣柜检查也发现只有温瑞一个人的衣服。回头又看了一眼温瑞一脸懒散地看电视。她转身进了洗手间,发现连洗漱用品都是单人份的。
这可真把她惊著了,她快步走到温瑞面前,语气有点激动:“你和他真分了?”这是她十多年来最牵肠挂肚的一件事情,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温瑞心不在焉地看电视,有气无力地回答:“算是吧。”
俞文婕急了推推他,急著确认:“什麽叫算是?到底是不是啊?”
温瑞不看电视了,他回头看著俞文婕略微紧张的神情,老实回答:“我说,只想和他做普通父子。”
“那他怎麽说?”温瑞说了什麽,俞文婕兴趣不大,两个人之间的事,什麽时候轮得到温瑞拿主意?
“他没说什麽,算默认了。”温瑞的声音听不出来开心还是难过。
俞文婕却太激动了,她声音都有颤抖了:“恭喜你啊,温瑞!”俞文婕太开心了,她拍著温瑞的肩膀,一脸兴奋:“你自由了,没有他的阻挠,你终於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
可俞文婕越是替他开心,温瑞就越觉得自己迷茫。那股莫名其妙的,想要为温海林说话的情绪,就要从他的身体里爆发出来了。他突然不觉得和温海林划清界限是一件多麽值得庆贺的事情,至少现在不这麽觉得了。自由,难道这麽些年他不够自由麽?温瑞的头开始痛了。他记起了一些东西,全是零散的片段。
幼稚园,他不喜欢学校的饭菜,温海林就亲自接他回家午休。中学,他不喜欢晚自习,温海林和校长打了招呼,让他每天都能提前回家,高中他不爱读书,成天偷偷地往学校外头跑,惹是生非、无恶不作,温海林也从来没有数落过他。读书,温海林只关心温瑞是不是读得开心,闹事,他也只关心温瑞有没有受伤。其余的事情仿佛都无关轻重得,大可以一笑置之。小学的时候,温瑞被学校里的小恶霸欺负。有仇必报的小少爷,在第二天体育课上,找茬把对方揍了个满地找牙。小霸王的父亲正是学校的校长。班导老师x子急,暴跳如雷地找家长。温海林正在临市开会,听到温瑞出了事,火急火燎地赶回来。进了办公室,温海林对一办公室的老师视而不见,只顾低头检查他的孩子有没有受伤。温瑞的脸上被划了一道,浮出一点血痕。温海林心疼得直皱眉头,转头问老师:“是谁弄的?”
替校长护短的男老师,被这位“黑白不分”的父亲气得直哆嗦:“我算是知道,温瑞为什麽会这样无法无天了!”正巧校长开完会来办公室处理儿子的事情,一看到温海林,顿时愣了,端著笑脸打招呼:“温先生。”温海林著温瑞脸上的血痕,冷冷地看向校长。男老师不认识温海林,见了校长来了更是煽风点火:“李校长,就是温瑞把孩子给打了。家长不赔罪,横得不讲道理!”校长瞪他一眼,没眼色的东西!他弯下腰,笑容可掬地问温瑞:“受伤了没有?李邵宇不懂事,叔叔跟你道歉。”一办公室的老师看著这位从来护短的校长,眼睛都瞪直了。温大家长看著他的孩子脸上的血痕,心疼得厉害,一双眼睛冷得像冰,皮笑r不笑:“自己的孩子都没空教育,这个校长,您当得够累的。”李校长听懂了这话中的深意,连忙打圆场:“那是那是,还要和温先生多学习。”
温海林不说话,他冷淡地瞥了一眼方才为小霸王打抱不平的男老师。
温瑞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眼神,霸道得厉害,却也实在是帅。已经隔了多少年,可即便是现在,想起来,温瑞仍觉得口干舌燥。
在那些同龄人觉得最受家长压迫的事情上,温海林给予了温瑞绝对的自由和宠爱。温海林对他,永远那麽温柔。从他很小时候起,温海林就习惯搂著他睡觉。温海林总是轻轻地吻他的额头,却从来不靠他太近。现在的温瑞逐渐能了解,温海林为他做著多麽艰难的隐忍。温海林用这不越雷池半步的一吻,表达著自己的渴求,一忍就是十几年。
温瑞没办法不感动。尽管这个男人在其他方面霸道得令人发指。
温瑞到现在还记得,十六岁生日那天,温海林是怎样扶著他的下巴,强迫他与他接吻。他狠狠地贯穿他,温柔又危险地告诉他:“之前是我太纵容你了,温瑞。”在这些方面,温瑞的自由少得有些可怜。
“温瑞?你怎麽了?”温瑞的沈默和俞文婕想象中的欣喜相差甚远,看出了异样的俞文婕不知道温瑞为什麽不高兴。脱离这种畸形的父子关系,难道不是温瑞一直以来的愿望麽?
温瑞揉著鼻梁,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麽。他和温海林之间,亲情和爱情的界限本就模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俞文婕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但却并不善於揣摩温瑞复杂的心思。她把温瑞当成亲弟弟一样,打心眼里偏袒著,总觉得他是可怜的受害者。她不明白温瑞对温海林复杂的感情,因此她不能理解现在温瑞的茫然失措。
温瑞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自暴自弃,大有走一步算一步的架势。俞文婕大学本科学的是会计,她做事很有前瞻x,最看不惯温瑞这温温吞吞,不见棺材不落泪的x子。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多说什麽。从温瑞的沈默里,她了解到事情或许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复杂,作为一个局外人,她也只能随时准备著,在温瑞失意的时候,给他一些最肤浅的安慰。毕竟能让温瑞伤心或幸福的人都不会是她。
送俞文婕的时候,温海林正好提前从公司回来。两个人在门口照面。俞文婕有些尴尬,倒是温海林和善地对她笑了笑。俞文婕看著他明亮的眼睛,x口竟像揣了小鹿一般狂跳。她差一点要找回初恋的感觉了,她红著脸叫了一声:“温叔叔。”温海林朝她点头,俞文婕却是怎麽都不敢抬头了。拿著包就往电梯口走。
晚些时候,温瑞收到了俞文婕的短信:我看你还是和你爸凑活著过吧。
温瑞联想到俞文婕离开时磕磕绊绊的滑稽样子,不禁哑然失笑。这个乱放电的老东西!温海林正在厨房给他倒牛n。温瑞坐在客厅的沙发,转头去看他的背影,觉得心里很踏实。
猫腻29
收养温瑞的时候温海林也才二十一岁。转眼就过了十七年,温海林早过了而立之年。可是岁月却从来没舍得在这个强势的男人身上留下痕迹。他依旧和温瑞初见他时一样,完美得毫无瑕疵。在他面前,任何人都有理由自卑。温瑞低下头去盘弄自己的手指头。以前,他是从来没自卑过的。毕竟,温海林这样宠他,恨不得把世界都送给他。世界上,也只有他敢在温海林审阅文件的时候打扰他。全公司的员工都怕温海林,独独温瑞不怕。他曾经发起横来,把温海林的重要文件全部撕毁了。温海林也只是耐心地教他:“要撕纸,就放进碎纸机,用手撕,要是被割伤了,爸爸会心疼的。”小温瑞坐在他怀里,笑著点头,任由他低头温柔地吻他的脖子。温海林转头就冷淡地责问秘书:“他是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麽?”小温瑞似懂非懂地看顾雅憋红著脸道歉。从此之後,只要温瑞去温海林的办公室做客,凡是重要的文件都会被顾雅小心地锁在柜子里。
温海林是那样地宠温瑞,任他在怀里翻天覆地。他小心地伸出手,好让温瑞的每一步,都如同走在他的掌心里,那样安全。
温瑞从内心深处感激和爱著这样的温海林。
他的自卑来得突如其来。快得连他自己都无法正视。他以为只有他能在温海林身边放肆。他是这样确信自己不可撼动的地位,以至於看到温海林和别人接吻的时候,他有种天地翻覆的痛感。他突然意识到,温海林和他是多麽的不同。这个强势的男人有权有势,还长著这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孔。可他呢?温瑞第一次这样冷静地分析自己。他不过是温海林发一时善心,从孤儿院里带回来的小玩意儿罢了。除了温海林,他什麽都没有。他像个穷途末路的赌徒,坐在赌桌面前。温海林的爱是他最贵重也是唯一的筹码。温瑞看著被温海林吻得七荤八素,软声求饶的男孩子。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
温瑞开始惧怕温海林。他害怕这个男人的权势、地位甚至容貌。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太奢侈的东西。他再也不敢在温海林的怀里肆意地撒娇,甚至在床上,他也总是努力保持清醒。他再也不敢放肆地随著自己的感官,或哭或笑。他是那样的自卑,生怕自己在温海林面前出一点点丑,这个值得拥有更好的的男人,就会轻蔑地离开他。
温瑞恐惧地在温海林的怀里患得患失。他开始抗拒,甚至恨他。如果不是温海林先来招惹他,那麽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那样惧怕;如果不是温海林先来招惹他,温瑞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样爱他。
“瑞瑞?”温海林贴耳叫温瑞。他用手臂环著温瑞的肩膀,把温热的牛n递到他面前。温瑞正失神,被他一喊,整个人都打了个冷战。他太过激烈的反应,远远超出了温海林的意料,手中的牛n被剧烈颤抖著的肩膀一撞,全部洒到了温瑞的裤子上。温海林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温瑞扣住了头。他怀里的温瑞发著抖,仰著脖子倔强地和他接吻。温海林经不起他的撩拨,搂过温瑞的肩膀,更用力地回吻他。温瑞颤抖著去解他的纽扣,却被温海林抓住了手。他头脑清楚地问他:“怎麽了?”
温瑞闭著眼睛,挣扎著扑过去抽他的皮带。温海林看著他抖得如同得了疟疾的病人,知道这样的热情或许源於恐惧。他捉住温瑞的手,温柔地叫他:“瑞瑞!”温瑞猛地清醒过来,他睁大眼睛看著温海林。惊慌的眼神勾得温海林快要发疯。霸道的男人终於禁不住诱惑,他扣住温瑞的後脑勺,不容拒绝地吻他。
两个人纠缠著,直到氧气用尽才 被迫分开。温瑞剧烈地喘息著,他看著温海林神情危险地盯著他。
“离我远一点。”温瑞用手背擦著从嘴角溢出的津y,他毫不客气地拒绝他,就像赌徒咬著牙齿把最後的砝码推到赌桌的中央。温瑞戒备地看著温海林,不允许他再靠近自己半步。当年那点任x的x子,这些年来其实有增无减。只是温瑞忍著不显露罢了。温海林见温瑞像头防备的小兽,想起他初来温家时乖巧却谨慎的样子。他在心里温柔地笑,几乎要举双手投降:“你别紧张,爸爸不会碰你的。”
温瑞狐疑地看他。温海林终於忍不住笑出来:“但是我得过去帮你换裤子。你打算穿著脏了的裤子睡觉吗?”温瑞坚定地摇头,他不愿意穿脏裤子睡觉。家长无奈地起身给任x又不合作的孩子拿裤子。温瑞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他。
这一刻的温瑞并没有发觉,纵使这麽多年过去,能在温海林心里兴风作浪的人,始终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能搅得温海林焦头烂额,却又心甘情愿地,吃不了兜著走。
第十四章
早上起床的时候,日理万机的家长已经不在家了。温瑞恍惚地盯著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到午饭时间,他才饿得受不了爬起来叫外卖。
吃饭的时候,温瑞随手去翻放在桌上的台历。他看到接下来的一天用黑笔圈了个圈。温瑞想起了这天是什麽日子,顿时觉得食不下咽。
温海林回来的时候,温瑞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他回来了,主动站起来和他搭话:“吃过了吗?”温海林一早就打电话回来告诉温瑞,今天有事要晚一些回来,却没说回不回来吃饭。
温海林把公文包放在玄关上,笑著回答:“吃过了。”他看温瑞的每一个眼神都那样自然,却无时无刻不让温瑞心惊胆战。温瑞害怕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看得久了,是会上瘾的。他不想自己过度投入,闹个无法自拔。
温瑞低头躲避他的目光,他想起来该问些正事。踌躇了一下,才开口问温海林:“明天是二十一号,我们要去给他们扫墓吗?”温瑞口中的“他们”正是温海林的父母。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祖孙,却无缘见面。温瑞从小就只认爸爸,从来没有“爷爷”或者“nn”的概念,这两个称呼对他而言只是抽象的称谓,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每每提及,温瑞总是用“他们”来替代。或者,温瑞从打心眼里也不是很乐意承认温海林是他的父亲。这样沾染了伦理的关系,会让他们摇摇欲坠的感情之间,又裂出一道鸿沟。
温海林也习惯了温瑞的模糊指代。父母的过早辞世,是他永远的不可能愈合的伤口。“爷爷”、“nn”这样的称呼,会让他太容易联想起“爸妈”。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被谁再揭伤疤。因此,对於温瑞轻率得几乎失礼的称呼,他一早就默认了。
温瑞比谁都清楚,父母是温海林不能触碰的伤口。在对待扫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显得尤为谨慎。即使在温瑞最任x放肆的时候,对已故的人也总还是抱著一种虔诚的尊敬。他感谢他们把温海林带到这个世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们的过早离去,也让温瑞得以有了一个很好的家。每年去祭拜、探望“他们”,这是做晚辈的本分。
猫腻30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温海林就亲自开车带著温瑞去郊区的墓园。天灰蒙蒙的,下著一点小雨。温海林的车速不快,父子两个平静地坐在车里,沈默相对。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陵园里的人不多。温瑞跟在温海林的身後,为长眠的温长庆夫妇献上一束白菊。卷曲的花瓣和花叶在冷风里发著抖。温海林沈默著,他看著照片上笑得很温柔的母亲以及一脸肃穆的父亲,嘴唇也轻轻颤动著,仿佛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温瑞很小就被父母抛弃了。他对母亲完全没有印象。可是,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温海林以这样的方式,突然离开他……温瑞连想都不敢想。他伸手轻轻地拍温海林的背,小时候,每当他因害怕雷声而怯弱地抽泣时,温海林就是这样安慰他的。雨渐渐地大起来,温海林撑起伞,父子两个肩并肩地往回走。
一路上,温海林对陷入仿似没有尽头的沈默里。温瑞抬眼看他,一脸的担忧。
每年的这个时候,温海林都会跌入极端的沈默中去。他需要两天甚至三天来缓解这样彻骨的疼痛。当年十六岁的少年,在一瞬间就失去了双亲。面对著狡黠又强大的敌人,他用了五年时间,就得以翻盘,并一步步营造出独属於自己的王国。其中的艰辛,温瑞无法想象。他看著不说话的温海林,突然很心疼他。
“爸爸。”温瑞开口叫他。
温海林“嗯”了一声。
温瑞试图说一些什麽来安抚对方的情绪,可他的舌头笨拙地打著结,磕磕巴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後温瑞覆上温海林握著方向盘的手,轻声地告诉他:“我爱你,爸爸。”
温海林转过头,惊讶地看他。
温瑞有些脸红,他低下头,逃避著家长灼热的目光,脸像是要烧起来那麽烫,恶狠狠地说:“不管怎麽样,你只要记得这点就行了。”
温海林若有所悟地笑了一笑。心情轻松了不少。
温瑞原本还想补充说,这个爱只是父子之间爱的。但见温海林笑了,又不忍破坏他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就硬著头皮把扫兴的话咽了下去。况且他也不想让温海林觉得自己刻意强调是欲盖弥彰。
扫墓之後去温家的老宅子吃饭,这是约定俗成的。到家的时候,两个人都饿了。应门是温家的老保姆,老人家七十多了,但身体一直硬朗。她为温家工作了一辈子,是看著温海林和温瑞长大的。看到两个人一起准时回家吃饭,老人家很高兴。她伸手来接温海林手里的包,温海林善意地朝老人家笑了笑,把包递给早就候著的管家。
老保姆有一阵子没见到温海林他们了。温瑞出事儿的那会儿,老人家回了趟老家,所以并不知情。温瑞进了屋,左顾右盼地找熟人。温海林轻轻拍他的後脑勺,明知故问:“找什麽呢?”温瑞看他一眼,没好意思问顾瑞安去哪了。倒是温海林主动和他提起:“人我已经送走了。还是说,你打算让他替你在温家呆一辈子?”温海林温柔耐心,却不容置疑。面对这样的温海林,温瑞无话可说。
保姆听不懂父子之间的对话,但依旧乐呵呵的。看到父子俩和乐融融的样子,她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觉得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吃饭的时候,温瑞看老人家颤巍巍地给她盛饭,不由心下一暖,邀请老保姆也一块儿入座。可老人家却怎麽都不肯,执意和其他佣人一起去偏厅吃。年纪大了,就总怕自己会给别人添麻烦。温瑞能理解这份体贴的知趣,就不强求了。
温海林挽起袖子,脱下手表给温瑞处理螃蟹。温瑞一向爱吃这个,但是又怕麻烦。温瑞看著温海林动作熟练,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吃完晚餐,温瑞不想再多留。他深怕自己会渐渐被温海林所营造出的温馨气氛,牵著鼻子走。说到底,他太需要这样一个温馨的家了。
“我要回去了。”在客厅里假意地看了一会让电视,温瑞起身道别。
温海林转脸皱著眉头看他:“去哪儿?”
“回我自己的家。”
“这麽大的屋子还容不下你了?”温海林的语气严厉了一些。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漂亮得像个刚出道的小明星,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g本猜不出年龄。温瑞看著他,竟然走神。他忍不住地叹息造物主的不公。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温海林仍有著不凡的魅力。温瑞想起国中时,几乎让全校男生瞩目的校花。那个时候他就想,如果温海林和他年龄一样,在同一个学校上课的话,那麽毋庸置疑温海林一定是他们学校建校以来的第一位男校花。温海林出色的长相,让色令智昏的温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温海林抓著他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颈间,熟悉温热的气息让温瑞微微地一颤。“留下来吧。陪陪我。”温海林x有成竹,声音却这样虚弱痛苦。温瑞抵抗不住这一手j心布局的温情牌。他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得没有一点犹豫。
晚上睡觉的时候,温瑞才开始後悔,但显然已经太晚了。他站在主卧唯一的一张大床面前,艰难地吞咽口水。
温海林洗完澡,擦著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他穿著银灰色的浴袍,一片平坦白皙的x膛自然地敞露:“还不睡吗?”
温瑞看著温海林修长的脖子,只恨自己不能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哦、就要睡了。”温瑞僵硬地坐在床上,抬头问:“你呢?”
温海林自然地伸手撩垂落在额前的刘海,他的眼睛里闪烁著柔和的光:“准备睡了。”海瑞“哦”了一声。父子两个就此,并排著坐在床框上,谁都没有先躺下。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是老保姆,她还记得温瑞睡前喝牛n的习惯。因此细心地把已经放温的牛n端进来,走前还不忘提醒温瑞记得喝完要漱口。老人家贴心的举动,让温海林和温瑞之间暗波涌动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温瑞端起牛n一口气喝光了,他唇边残著的n沫,温海林自然地用麽指替他擦掉了。
两个人同床异梦,倒也是一夜的相安无事。温海林在中途模模糊糊地醒过来一次。温瑞不知做了什麽梦,窝在他怀里轻轻地喊他。温海林支起身子去看他。却见小少爷翻了个身,模糊地说:“不要难过,爸爸。我在这。”温海林久久地看著他倾注了所有爱情和心血的孩子,最终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替他拉好被子 ,抱著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