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加勒比海盗第3部分阅读
啊~~~鬼!加勒比海盗 作者:肉书屋
盯着我,问道,“关于我们,关于黑珍珠号,梵妮小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是说,知道些比别人多的东西。”
“我该知道什么比别人多的东西?不如巴博萨船长举个例子?”我纯真地说道。
就只见巴博萨船长的眼神暗了暗,嘴角的笑停顿了不到一秒,立刻化为大笑:“哈哈,梵妮小姐真是有趣!”
“谢谢夸奖,这样说的人你不是第一个。”我也笑,毫不心虚地回道。
谈话很和谐地进行着。
——个屁。
从巴博萨船长的身上,我能感受到磅礴的被掩盖着的杀意,要不是我现在是个摸不着的魂体,恐怕我早就被他干掉了。
此时,我便感到了一丝得意。
杀不到呀杀不到,啊哈哈,巴博萨船长一定很郁闷。
鬼故事
“那么,梵妮小姐可否告诉我,你的能力是否包括夺取他人身体这一项呢?”大笑着的巴博萨船长忽然停下笑,眼中精光微闪,平淡的话语中似乎暗含着无尽的杀机。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羞涩的……
“巴博萨船长,请放心,这个能力不如你想的那么可怕。”我高深莫测地说,努力营造出一种“这是个很可怕的能力哟你要是对我不恭敬我就夺取你的身体让你跳肚皮舞”这样的威胁。其实,对于被吸到海盗身体里这点,我也是很莫名其妙的,而在月光下就出了他的身体,我就更不解了——但是,我依然不会让巴博萨知道这点。
“梵妮小姐,我想你该明白,身为船长,我必须保证黑珍珠号的安全……”巴博萨船长微微扬着下巴,身为船长的骄傲一览无遗。
“哦,这个我当然明白。请一定相信,我绝对不会对黑珍珠号有任何企图的——其实,我碰不到任何东西。”为博取巴博萨船长的一丝信任,我自爆短处,并将手插入桌子,以示证明。
巴博萨船长眯眼看着我的动作,不置可否。
我耸耸肩,表情诚挚,神情无奈。
“那么,梵妮小姐,欢迎来到黑珍珠号,这艘加勒比海上最快的船!”最后,巴博萨船长神情莫测地高声道。
“谢谢。”我回以礼貌的笑,矜持地点点头。
为了表示对我这个女士的尊重——我猜的——巴博萨船长预备将我安排到伊丽莎白待的船舱里。黑珍珠号上的其他船舱不是有粗鄙的海盗住着,就是又脏又乱,只有伊丽莎白现在待的地方,能算得上是勉强能入眼。不过,我婉拒了,并表示还是喜欢寒冷的高处,只要在桅杆上待着就好。
我飘到桅杆的最顶端,仰望又圆又大的月亮。虽然巴博萨也礼貌地邀请我共进晚餐什么的,但被我礼貌地拒绝了——笑话,我又什么都碰不到,看着别人吃得津津有味,这不是自虐么?
而且,这个没人打扰的时刻,我也可以稍微想一想,为什么我会到了黑珍珠号上?
就如同对巴博萨船长说的那样,我的能力还真的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被带来船舱的路上,我很不厚道地在瑞盖提和平特尔身上试验过,连路上擦肩而过的海盗也没放过,可是没用,我没办法附身到他们身上。
或许是我这个技能不熟练,又或者我附身还需要其他的条件?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附身一次,又立刻就出来了,没有比较的情况下,一切我都只能靠猜的了。
第一,我不能排除我这个附身能力的主动性不在我,而在卢恩这种可能性。说不定是他的体质特殊,所以我这个魂体能附身上去。这样的话,我要想接触到实物,就必须借助于他的身体。……算了,其实摸不到东西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二,假设附身能力的主动权在我,我的这个能力也是不可控的。我记得我当时是被一股吸力吸到卢恩的身体上的,而之后的脱出也不是自己控制的。……月光?莫非月光可导致附身解除?嗯,可以考虑这种可能性。
第三,以第二条为前提,我附身后可以完全控制那具身体,也能接受所有感觉,只不过一开始有个适应过程。
第四……没有第四了。想前三条我的脑袋就快炸掉了,反正我暂时还不热衷于用这附身能力做点什么,先不想了,以后慢慢来吧。
现在我已经到了黑珍珠号上,想要回到杰克船长的身边,继续近距离围观他的英姿,恐怕有点难度啊……
我摸着下巴做深思状,无奈地环顾着四周白茫茫的水域,失落地摇了摇头。奈何我的方向感实在太差,茫茫大海中也找不到回皇家港的路,只得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剧情会继续,当黑珍珠号到达死亡之岛后,杰克船长很快就会出现的,我需要的只是耐心等待而已。
在我沉思的时候,下面响起了一阵接着一阵的马蚤动声。
而其中最明显的,便是伊丽莎白小姐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我眨眨眼,毫无诚意地想,那些可恶的海盗们正在吓唬伊丽莎白小姐呢,哦~她真是太可怜了。
或许,我该去抚慰一下伊丽莎白那受伤的内心?
不过,我这个更像鬼故事中鬼魂的状态,会不会更吓到她呢?
这是个问题,不过我不准备寻求答案。星空很好看,夜景很美丽,不要破坏了我的好心情。
没错,就是这样。
于是,我便一眼也没看下面的马蚤动,继续着我的发呆——啊不,是沉思。
马蚤动的一夜迅速过去,我不知疲倦地虚坐在桅杆上,摇晃着我的双腿。
远方正是日出的一瞬,海天交接处,那朝阳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如果时间就此停留,似乎也不错的样子呢。
【快……过来……请过来这里……】
……什么声音?
我皱着眉头向下望去,什么异样也没看到。现在还早,甲板上根本没什么人,跟不用说以这种飘渺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说话了。
【我……需要你……请……立刻……】
我惊得原地跳了起来。
这声音又清晰了些,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即使我捂着耳朵,也仿佛能透过我的指缝钻入我的脑中。
怎、怎么回事?
虽然我现在是这种魂体的样子,但不代表我就不怕这种灵异的东西了啊!要是我面前出现一只贞子或者伽椰子什么的,我一定会吓昏过去的——鬼什么的,远比拥有实体的骷髅和怪物吓人多了。
那可怕的仿佛召唤一般的声音一直持续了足足有半小时才停歇,我从一开始的怕有什么东西忽然出现的恐慌到久久不见惊吓出现的焦躁,最后打了个呵欠。
大概、或许、可能、也许……是我幻听了吧。除了我之外的鬼都是不存在的,都是幻觉!
海上航行依然在继续,这段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我忘记。
第三天白天,巴博萨船长很蛋疼的把我从桅杆上叫了下来,说是要把伊丽莎白介绍给我。
“作为船上唯二的两位女士,我觉得你们可以互相了解。梵妮小姐,特纳小姐似乎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陪伴呢,我想这个人应该不是我们这些该死海盗中的任何一个。”不知道抱着什么目的的巴博萨船长皮笑肉不笑地说。
“是么?我倒觉得这位小姐根本不需要呢!”我装作完全不认得伊丽莎白,耸耸肩道。
而比较有趣的大概就是伊丽莎白的表现了。
“我已经相信你的鬼故事了,巴博萨船长。”伊丽莎白怒视着巴博萨船长,脸上似乎还留有一些后怕,看也不看我一眼,大概是把我当成巴博萨船长一伙的了。
“不,你误会了,梵妮小姐可不属于我告诉你的鬼故事的范围。”巴博萨船长似是好心地解释,“我比较好奇的是,两位小姐以前不认识?或者有过一面之缘?”
哦……我懂了。巴博萨船长是怀疑我跟伊丽莎白是一伙的呢。毕竟我出现的时间跟伊丽莎白上船的时间基本相符,不令人怀疑才奇怪。
两边都认为我是对方的人,这可真是件有趣的事,那么我是解释呢还是不解释呢?
伊丽莎白终于开始正眼打量我,眼中还带着惊奇。
我对她笑了笑,还算友好地打了声招呼:“很高兴见到你,特纳小姐。”
“我从没有见过她。”伊丽莎白转向巴博萨船长,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强硬地说,“巴博萨船长,我还没有脆弱到需要人陪伴。”
我点头表示赞同。虽然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不怎么待见伊丽莎白,但她坚强勇敢的品质却是我无法否定的。
“不要拒绝得那么快,特纳小姐。海上的时间是漫长的,如果你想跟我的船员们一起打发时间,我想他们很乐意效劳。”巴博萨船长摇头状似真诚地建议道。
伊丽莎白狠狠地瞪了巴博萨船长一眼,最后依然妥协。
巴博萨船长似是很满意的样子,看了我和伊丽莎白一眼,大笑着离去。
……他果然是蛋疼了。
我忍了又忍才没对着巴博萨船长的背影不雅地比个中指。
不就是怕我到处乱跑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吗?用得着用“陪伴”这么恶心的借口让我留在伊丽莎白这里方便一起被监视么?
默默对视了几秒,伊丽莎白先开口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你可以叫我梵妮。至于我这个样子……天生的,我也没办法。”我耸肩无奈地说。一来这个世界我就是这个样子了,我有毛办法?
“你是巴博萨船长的船员?”伊丽莎白又问。
“呃?我看起来就像个可怕的海盗么?”我反问。
伊丽莎白皱着眉头说:“我看巴博萨船长对你很客气,就像……就像他在怕你。”
“真的吗真的吗?他真的在怕我?你看出来了?”我激动地凑到伊丽莎白面前。我顶多看出个戒备,还真没看到害怕这种情绪呢。
“……不,也许我看错了。”伊丽莎白微微退后一些,说道。
……啥意思?
我眨眨眼,退回去,无所谓地说:“好吧,我白高兴一场了。不过呢,我跟巴博萨船长的关系,没有你想得那么亲密。你可以当我是误入人间的精灵哦,我只是个旁观者。”
“我不认为我该相信这艘船上任何人说的话。”伊丽莎白依然保持着戒备。
“那确实。”我点头赞同,“但我不是人,你其实可以试着信一信,或许会有意外惊喜哦……斯旺小姐。”
“你怎么知道的?!”伊丽莎白似乎吃了一惊,后退一步的同时拿起桌上的刀对着我。
杯神
玩刀玩枪的,多不安全啊。
我有恃无恐高深莫测地笑着,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的……可远不止这个。你想知道吗,伊丽莎白·斯旺小姐?”
“你到底是谁!”伊丽莎白无视了我的问题,皱眉大声质问道。
“我只是个无依无靠,四处漂泊的可怜灵魂而已。请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的。要不然,我早就将你的谎言向巴博萨船长戳穿了。”我耸耸肩撇嘴道。
伊丽莎白思考了片刻,才似乎有些相信我的话,戒备的神色渐渐消融,继而直视着我问道:“那么,你可以帮助我离开吗?”
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面前的桌子,半透明的手指如同往常一样穿了过去,一点阻滞感都没有。略微歪头看着伊丽莎白此刻凝重中略有些吃惊的神色,我无奈地说:“如你所见,我这个样子,是碰不到任何东西的,即便想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这茫茫大海的,你能逃到哪里去?”
顿了顿,见伊丽莎白似乎想着什么皱眉的样子,我好心安慰道:“血债血偿只是听起来可怕,事实上……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
“你一定知道什么。”伊丽莎白抬头看着我,十分肯定地说。
“是的。”我点头,“由于我个人的特殊性,我知道的事确实比你多了不少。”
“我想知道真相。”伊丽莎白道。
“真相要自己发掘才有意思。”我回。
伊丽莎白沉默。
我耸耸肩,慢慢飘开,最后隐去了身形。
跟伊丽莎白说了足够多的话又没有透露太多太关键的剧情,这样的结果我很满意。然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自惭形秽。骄傲,聪慧,勇敢,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这样的伊丽莎白,也难怪杰克船长会喜欢了——换做我我也喜欢。
“梵妮?梵妮!”伊丽莎白眼睁睁地看着我消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我没事……不用担心……”丢下飘渺的一句话,我飘出了船舱。
海上航行的日子如同巴博萨船长预言的那般无聊。除了碰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稍微刺激了一时半刻,其他的时间里,简直就像是坐在母亲精心准备的摇篮里,令人昏昏欲睡。而自从那次跟伊丽莎白的谈话之后,我便再也没有现形,如同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样,默默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比较令人觉得恐慌的是,曾经出现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个声音,我又听到了两次。我多想当这是幻觉啊,奈何虽然那声音很飘渺,却穿透力十足,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在干什么,都能准确无误地进入我的脑海。
恐慌了一阵,没有任何头绪,没有任何征兆,最后我也只能放弃追寻源头。
这天,黑珍珠号终于到达了那传说中“除了知道它位置的人,没人能找的到它”的死亡之岛。
那是座被隐藏在浓雾之中的岛,阴森的气氛仿佛薄雾一般将整座岛笼罩。如同它的名字,这座岛安静得可怕,没有看到任何的生命迹象。
将船停在离岛有一定距离的水域后,巴博萨船长带着伊丽莎白坐小船从一个幽深的洞窟口划了进去。
默默地目送那些小船进入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幽黑石窟,我飘在桅杆最顶端,不怎么想进入凑热闹。
杰克船长估计快到了吧?我想我还是在这里等着他,然后继续我的心愿——跟着他过遍《加勒比海盗》的剧情。
打定主意后,我便像块望夫石似的遥望着海平面,等待着我所期待的那人出现。渐渐的,海平线上出现了一个黑点,越来越大,目标正是这里。
那一定是拦截者号!
我正要兴奋地飘过去,越是临近死亡之岛就越是强烈的那个声音,忽然冒了出来。不同以往,这一次的声音,除了轻易地钻入我的大脑,还好似有一种粘腻的吸引力,让我不由自主地飘离了黑珍珠号,向那黑得吓人的石窟飞去!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但那可怕的吸力甚至比我当初进入卢恩的身体还强,令我连一丝反抗的可能都没有。
前方仿佛有一条丝线,引领着我穿过石窟内的水域,一直飘到了众海盗聚集的地方。此刻,巴博萨船长正在作着慷慨激昂的演讲,说得所有人群情激奋,一阵阵欢呼。而我却只能路过这满是宝藏的石窟,一直被吸到了隔壁的一个小洞窟中。
吸力似乎终于消失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松一口气,立刻逃离这里,我身边的场景就在那一瞬间变了!
灵、灵异片么?
……还是说,我这个孤魂野鬼,要被这个世界掌管鬼魂的某尊大神收走了?
原本被满洞的黄金器具照得金灿灿的环境霎时变得白茫茫的一片,要不是没有字母大所描绘的那颗蛋,我一定会误以为我到了《无限恐怖》里的主神空间。
不过,虽然没有那颗蛋,我的跟前却有一个不下于蛋的物品。
那是一盏能闪瞎人眼的黄金杯。
仿佛下面有一道无形的气流在托着它,那黄金杯微微上下浮动,发出的金光晕染了整个空间,我□在外的肌肤,似乎还感到了些暖意。
这、这是啥?
我的嘴角抽了抽,仰头看着这神圣得不可侵犯的黄金杯,忽然有了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我被迫熟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似乎正是从……黄金杯里面传出来的!
在我惊惧不已的时候,黄金杯的杯口忽然冒出一道青烟,慢慢扩散变厚,最后凝聚成了一具人形。
阿、阿拉丁神灯么?不,不对!阿拉丁神灯好歹还要擦一下才会有灯神出现,而眼前这个却是自己飘出来的。
眼前这个疑似灯神——哦不,杯神——的家伙穿着具有这个时代特色的衣服,样子看起来有个二三四五十岁吧——别怪我估摸得如此模糊,实在是因为这家伙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兼之还带了一顶富有阿拉伯风情的帽子,我根本就无法分辨他的岁数。
“哦~请不要害怕,亲爱的女孩~”杯神扬起手,仿佛演戏剧一般夸张地说道,说着,他还将双手交缠于胸前,微微仰头三十八度望天,温柔地继续道:“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一个如此纯洁无暇的灵魂的~”
“……”被他这么一搞怪,我的害怕情绪立刻逃了个精光。
“咳咳……我的女孩,我明白的,此刻你的心底一定充满了疑惑不解和满腔的不安,就像找不到出路的可怜羊羔~”杯神继续用他的咏叹调,说着装b做作的废话。
“……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眼角抽了抽,一脑袋的黑线被我强压回去,我抓住了他话中那充满自信仿佛掌控一切的语气,问道。
“……那当然是上帝的指引~”杯神可疑地顿了顿,仿佛为了避开我的视线,扭头看向一边。
“胡说!”我说得斩钉截铁。
杯神一怔,随即语重心长地说:“亲爱的女孩,你来到这里,是你的命运啊~请遵循上帝的指引,完成你的使命吧~”
“什么使命?”我眉头一跳,不安地问。
见我没有反驳他的解释,杯神看起来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吸了口气,做出一脸的神圣样子,庄重地说道:“来自异世界的灵魂啊,你是被命运选中的继任者,要代替我,守护这黄金杯——这来自上帝的馈赠。”
“您的意思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因为你?!”我猛地飘到了杯神的面前,抬起双手想掐住他的脖子,却郁闷地发现不只是我的手,连我的整个人都穿过了他的身体,飘到了他的后方。
“亲爱的女孩,你我都不是实体,你是碰不到我的。”“杯神”转过身看着我,似有惋惜地解释道,但他声音中透出的一丝得意却透露了他的幸灾乐祸。
“……”我放下双手,直直地看着他,恨恨地咬着下唇,一字一字地说:“我、要、回、去!”
“回去干什么呢?当一个拥有人人渴望的力量的神明不好吗?”杯神循循善诱道。
“……我要回去。”我提高了声音,“那是你的思想,不要强加在我的身上!我要回家,我只要回家!”
“……”似是被我的气势镇住,杯神不再劝说,反而低叹了一声,轻声道,“对不起,这点我办不到。”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神明么?既然是神明,既然能把我拉来这里,为什么不能送我回去?”我激动地连连说道。
“因为,把你带来这个世界,是我最后的力量。”
“……你骗人。”
“亲爱的女孩,此刻,我不会再骗你了。我就快消失了,请相信我这个临死之人最后的话吧~”杯神的声音又恢复了一开始的腔调,大约这是他的习惯性语气了,但难得的,我竟然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真诚——虽然这真诚令我的恐惧更深。
“当我预见到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就开始搜寻继任者。”杯神继续说道,“可是,我找遍了这个世界,也没找到合适的,便只能从异世界寻找了。”
“而你,就是我耗尽最后力量找到的,最适合作为继任者的灵魂。”
传承
我深吸了口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破口大骂。
我是最合适的灵魂,所以就残忍的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剥夺我跟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权利?这是什么破道理!
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头脑中满是回家的念头,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心中缠满了绝望的藤蔓。
希望之后立刻就是绝望,谁能受得了这样的突变?
“可是我的力量毕竟不足,把你拉过来的时候,你一不小心就脱离了我的控制。”杯神还在继续解释。
所以,我一醒来,才会发现自己在一座没有人烟的荒岛上,白白落寞地看了一个多月太阳的东升西落?
“我的女孩,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快进行传承仪式吧。”
“我拒绝。”我终于抬头,瞪着他坚决地说。
“呃……”杯神似乎被噎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望着我,“你……”
“你能随意地将我带到这个世界,我就一定要顺从你的意思吗?”我说,“对不起,您自个儿做梦去吧。我走了,不用送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虽然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但找啊找的,总归能找到的吧?就算找不着,我宁愿在这个空间里找一辈子出口,也不愿意让那该死的杯神得逞。
“女孩,你别走啊!你不考虑一下吗?传承仪式之后,你也会拥有我的力量的哦!”杯神在我身后大喊。
有力量算什么?跟回去比起来,力量什么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也就是说,你可以像我一样破开时空,回到你自己的世界的哦~”
我的脚步立刻顿住。倏地转身,我几步跑回原地,不信地盯着他质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对上帝保证,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杯神似是真诚地说道,“当然,你传承了我的力量,并不能立刻发挥,想要到达另一个世界,你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很长是多长?”多久能回家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或许十年,或许百年。我的上一任,据说只需十六年就能破开时空。而我从传承至今,历时已有一百八十年。”杯神不无感慨地说。
他的意思是,多久能掌握力量,跟个人有关?所以他比较笨,花了他的前任十几倍的时间才达到?
那么我呢?我如果接受了这个传承,又需要多久才能回去呢?
“亲爱的女孩,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在想多久才能得到足够的力量离开,对吧?”杯神摇头晃脑仿佛神棍一般说道,“可是啊,这种事,还是要顺其自然的。过于追求,反而增长得慢。”
虽然我很想一巴掌甩到这所谓杯神的脸上,但我的内心告诉我,我回家的路或许只有这么一条了。除了相信他,听他的话,我别无他法。
但是,真的好不甘心……
“告诉我,传承之后,我的任务是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地问道。
见我的态度终于好转,杯神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说:“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守护黄金杯,不让它落入邪恶之人手中。”
“这黄金杯……到底有什么用?”有了目标,我开始关注起其他东西来。黄金杯……如果只是简单的黄金所造,照理说不会需要所谓的神明守护。看看那阿拉丁神灯吧!那里面的灯神可是为了满足擦亮神灯之人的愿望而存在的……等等,该不会这货是个山寨品,又名“阿拉丁神杯”什么的吧?
被自己惊悚的想象吓到,我抽了抽嘴角,将所有的类似于我“穿着异族服饰从黄金杯中冉冉飘出”的可怕图像从脑中赶出去!
“它本身没什么用……”灯神说着,忽然神色一变,焦急地喊道,“有什么话等等再说,先传承!”
还没等我抗议,杯神就忽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带到黄金杯边上。
“为什么你能碰到我?!你不是说我们都是非实体所以我碰不到你么?”我惊讶地瞪着他抓着我的爪子,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一种受骗的感觉升起。
“因为我是神明啊~”杯神得意地笑,未等我再提出什么异议,他就抓着我的手一起伸进了黄金杯里。这黄金杯在这个空间里看起来似乎比我一开始看到的大了些,此刻里面粘稠得仿佛有一杯子的浆糊,实在令人觉得恶心异常。
“记住我现在做的,终有一日你也会需要的。”杯神凝重地说。他的语气令我不由自主地专心起来,紧张而又期待地等待着接下来的传承仪式。
“来自上帝的恩赐啊,是这个世界的无价珍宝~亲爱的黄金杯,请让我看到你的力量,请考验我为你选择的守护者~请收回过去给予我的馈赠,请将你的恩泽都降临在她身上吧!”杯神的声音一点点增大,最后仿佛有扩音器紧贴在我的耳旁,响得震耳欲聋。
当杯神的话音落去,这个空间的声音一瞬间沉寂下来,竟然安静得有些吓人。我又等了三秒,依然什么异象都没发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道:“……就这样?”
“不,正要开始。”杯神神秘地一笑,几乎就在那一瞬间,黄金杯中猛地射出一道金光。一开始只是一束只有手指细的光芒,每闪一次,那光芒就变得粗亮一圈,不过十秒钟后,那道光就刺得人睁不开眼,而光芒也将我们两个魂体全部笼罩。
我想闭上眼睛,却发觉眼皮似乎僵硬了,只能傻傻地睁着眼睛,看着光芒如同最耀眼的太阳光一般侵占整个空间。耳边仿佛有无限噪杂的声音,又仿佛死寂般安静,时间就此凝滞,一切都显得不再重要,我的眼中只有充斥着我整个视线的光芒,我耐心又急切地等待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光忽然渐渐弱下来。当我从失神中惊醒,便只看到杯神越来越飘渺的身影。
“还好赶得及……传承已完成,我的使命就到此为止了。女孩,以后,整个世界的和平就交给你了~”杯神眼睛明亮,眼中充满了解脱般的喜悦。
尔后,他的身影就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般,迅速而不留痕迹地隐去,消失不见。
……到头来,他还是没告诉我这只黄金杯是干什么用的!
我郁闷极了。
什么守护世界和平,什么为了防止恶人夺得黄金杯……难道我要变成救世主么?
我觉得蛋疼极了,一口浊气憋在胸口无处可发泄。
而随着杯神——哦不,是前杯神——的消失,这个独立的空间渐渐崩溃。如同镜子碎裂,四周的空间断成一截截的,我几乎能听到空间崩塌的细小叮叮声。
而当外部的情形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时,我震惊了。
此刻,我正飘在一张木桌的旁边,硬塞给我守护的黄金杯此刻正与其他的黄金饰物一起堆在角落里,就像一些没有人要的垃圾一样,上面甚至还有不知道谁留下的手印污迹。
木桌旁有两个看穿着应该隶属于英国的士兵在吃东西,一边吃一边用贪婪的目光看着桌旁的黄金们。不远处是一间小小的牢房,从间隔很大的木栅栏空隙处看进去,可以轻易地看清楚被关在里面的人——毫无疑问,那个人正是杰克船长。
当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应该是巴博萨船长被杀掉之后临近尾声的一段剧情,杰克船长捧着一堆的黄金器物出来却只看到了荷枪实弹等着抓他的英国皇家海军时,我顿时就震惊了。
在那空间里,我竟然已经待了那么久了?居然连剧情都已经进行到这一部分了!
再看牢里的杰克船长,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紧张的表现,此刻他正躺在牢房潮湿的地板上,眼睛紧闭,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仅仅假寐,想着逃脱的办法。
此刻我处于隐形状态,没有人知道我的突然出现。
一方面为了试验杯神所说是否真实,另一方面也为了不让杰克船长受更多的皮肉之苦,我慢慢飘到了两人身边,用一种自传承之后脑中忽然冒出的特有频率轻轻说道:“放了杰克·斯派洛船长……”
两个英国水兵原本正干杯的手俱是一顿,两个杯子砰的一声掉到了桌上,翻倒,杯里的水流了一桌子。
我好奇地仔细看去,发觉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发直,他们僵硬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瘦小的站得太快,还撞到了桌子上,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阵。
站起来后,两人就像僵尸一样一步一顿地往牢房走去,瘦小的那个走得快些,很快就走到了牢房门口。他伸出双手抓住了牢房的锁,开始有节奏地往外拽起来。而后赶到的士兵被前者挡住了钥匙,便一把抓住瘦士兵的腰,以同样的节奏往外拽啊拽……
我微微转开视线,不忍心再看这两个士兵的动作——怎么看,都觉得我会长针眼啊!
果然如同杯神所说,我现在的能力还差得很,要不然,怎么着也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吧?被控制的人僵硬得好像尸体,连完成命令的方式也傻得可怕。
微叹口气,我飘到两人身旁,再一次轻声道:“用钥匙把牢门打开。”
两人顿时停住手里的动作,迷惑地慢慢转动着脑袋,最后脸对着脸不动了。
……这两人不会就这么亲下去吧?
我为自己的想象吓得一哆嗦,立刻又说道:“从你们的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牢门。”
然后就——悲剧了……
只见一个摸另一个的上衣口袋,另一个摸对方的裤子口袋,一个站得笔直,一个弯腰乱摸,自然很不协调,于是两人的手脚就互相交缠,最后啪叽一声一起摔到了地上——而且是以一上一下的姿势。摔到地上的两人并没有停下动作,依然顽强地想要完成我的命令,于是这两个便互相纠缠着扭做了一团。
我眼角一抽,不经意间看到牢房里的杰克船长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抓着牢门,两眼睁得如同铜铃般大,惊奇地看着地上扭作一团的两人。
我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保持隐身的状态。以杰克船长的聪明,我要一出现他一定能猜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是我一手导演的。虽然是魂体状态,但我依然是有自尊心的,这样一幕这么像搅基的场景,我绝对不要承认是我的指挥造成的!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两个笨蛋的声音太大,恐怕已经吸引了外面的注意了。
果然,当我再次对两人轻声说 “命令取消”后,一大队的士兵就出现在门口,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直奔牢门。领头的士兵奇怪地看了地上躺着还没缓过神来的两个士兵一眼,从地上捡起两人“互摸”时掉出来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原来,船已经到达皇家港了。
这一队士兵把杰克船长带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门口。
我瞅瞅角落里毫不起眼的黄金杯,又看看已经空无一人的舱门,咬咬牙向外飘去。
我做这个奇特的杯神还不知道要多少年,而我能跟着杰克船长的日子,不过就那么几十年,如何选择,我心中的天平分辨得一清二楚。
我一路尾随着这队押着杰克船长的士兵回到了海边的地牢里。
一样的牢房,被黑珍珠号炸出来的洞早已经补好,只能从墙的颜色深浅不同来判断曾经漏风的是哪一处。而二进宫的杰克船长,依然被关到了他曾经待过的牢房。
等到监狱里彻底安静了,太阳也沉入海平线之下,我悄悄的在阴影中现身,轻轻对坐在牢房一角的杰克船长招呼道:“嗨,好久不见,杰克船长。”
确实……从上回牢房一别到现在重新见面,期间竟然已经隔了那么久了。
起航
杰克船长却没有我想得那么惊讶,看到我的出现,他的眼中也只是小小地闪过了一丝意外,然后挑挑眉笑道:“梵妮,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回……回来?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一丝不敢置信的喜悦缓缓淌过。回来……杰克船长用了“回来”这个词啊……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我是高兴的。
“当然,我说过的,杰克船长您是我的鸟妈妈,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去?”我笑着耸了耸肩。
对于我的旧事重提,杰克船长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像想起了什么,上半身向前倾了倾,眼睛亮得有些可怕,“梵妮,你能告诉我,船上那两位精英是怎么了吗?——哦,别急着说不,我知道肯定是你做的。”
我眨了眨眼,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杰克船长果然是杰克船长,就算我刚刚没在现场出现,他也能由我此刻的出现联想到我跟那件事的关系。
“啊哈哈……也没什么,只是我刚刚得到的能力不怎么熟练而已……”我打着哈哈,迅速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告诉你哦船长,我多了个附身的能力。不见的这段时间,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无法……回来。”回来这两个字,我说得又轻又慢,好像嘴里含了糖,甜得都有些发腻了。
“附身?”杰克船长脸上现出好奇的神色。
“没错。”我点点头,回想了一下才说道,“我似乎可以附身到黑珍珠号上被诅咒的船员身上,但一碰到月光就会失效。至于能不能附身到活人身上,暂时还不知道。”
那什么破传承仪式之后,我脑中多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完全没有跟附身相关的。所以,我也只能猜测,附身这项能力,是属于我这个穿越者的福利,而跟灯神的身份无关——我靠,每次说到灯神这个称呼我就隐隐胃疼……为毛我必须当这种神棍类npc啊?
杰克船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他头上垂下的头饰,忽然扭头看向斜对面的牢房,挤眉弄眼地说道:“梵妮,试试?”
“呃……好吧。”我看了眼那里躺着的一个衣衫褴褛的囚犯,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去尝试,不过,既然杰克船长摆出了这样期待的样子,我也不好折了他的意不是?
隐去身形飘到这个连脸都看不清楚的囚犯身边,我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上回的附身,是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吸力,等我醒来就天地变色了。可是这一回,难道我要发挥想象力念个咒什么的么?
干站着也不是办法,我试着虚躺到这个囚犯身上,慢慢飘下去,感觉位置差不多了,就闭上了眼睛。等了会儿,什么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我只好挫败地睁眼,施施然飘了起来。
摸着下巴想了会儿,我将双手在身前微曲,仰头三十八度,虔诚地轻吟道:“上帝啊!圣母啊!如来啊!观音啊!谁都好啊!请让我附身到眼前之人身上吧!急急如律令!”
……依然什么都没发生。
所以说,附身失败,到底是因为我忽略了什么触发条件,还是因为附身根本就是随机性的?又或者说,真如我之前所想,我只能附身到黑珍珠号上被诅咒的那群海盗身上?
又试了很多种方法,结果依然是失败,我只好回到杰克船长身边。正要显形,就见杰克船长忽然低声说道:“梵妮,你成功了?”
……啥?
顺着杰克船长的视线,我看到那个囚犯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呃……好吧。
我立刻现出身形,悄声对杰克船长解释道:“不,那不是我……”
对于我忽然出现忽然消失的方式,杰克船长似乎已经习惯了,即便前一刻他以为我在囚犯身上,此时他也只是倏地转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似乎颇为遗憾地说:“或许只是时机不对。”这大约是在安慰我不要灰心。
或许吧……
因为心里依然有些担心黄金杯,想着杰克船长应该会在牢里待着,我飘出了牢房。
我先去了一开始的那艘船,但黄金杯果然已经不在那里了。飘出船舱,我到处飘,希望能找到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