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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作者:占风
☆、第二十一章 再见,仍旧未能跟你相爱
顾西樵明显地愣了一下。
颜介闭上嘴,紧张得手心发汗,觉得自己仿佛在等待一场审判,时间放慢脚步,欣赏他如置砧板任人宰割的困境。
许久,他看见顾西樵翕动唇瓣,轻轻吐出两个字,“於卿。”
莫名其妙的话,却让颜介失血般脸色煞白。当日於卿只因为喜欢,就要拉著他一起赴死。一厢情愿的喜欢,罔顾他人意志,就像她那样,那是走投无路,而又只想往前走,就算碰壁到头破血流,亦不愿回头看一看天地广阔。
他要到现在才知道於卿求而不得的痛苦,西樵一定认为他很卑劣罢,摆著高高在上的脸孔规劝於卿,却又以身重蹈她的覆辙。他下错了一步棋,却消耗掉西樵对他好不容易积累的改观。
冷峻的眉眼,少言寡情的x子,却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因为稀少,那抹温柔就弥足珍贵起来,让人想捧在手上心上好好珍藏,细细咀嚼。这是他喜欢了好久的人,可是他惹他生气了。捏紧碗,颜介怔怔地看著上面渐次微弱的热气,像看到自己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却又不肯成灰,一口呼气一点火星也想复燃。
“我一直很懊恼,没有早点发现我喜欢你。你来我家後,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让我不乐意见到,可是却奇怪地记得好清楚,梦里要是梦见了,醒来就会很生气。我明明不想你搬出家去,却坐视你离开,”颜介笑了笑,唇角含著投向过往的无奈,“明明那麽早就认识的啊。现在想来,那时的每一天,竟都是在暴敛天物。趁人之危很卑鄙很混账,可是假如昨日重现,我还是会选择占据你。我这样说,或许令你感到很厌恶。西樵,我太渴望你,不能够再蹉跎。我怕一拖拉,你的缘就牵结在别人手里。”
悠悠岁月里累加的爱情,被他毫无保留地交代出来。他将他的血r之心捧在顾西樵面前,忐忑却又心甘情愿任对方发落。
原来昨夜耳边的那一句呢喃,非是自己的错觉。飞扬跋扈的颜介唯独对自己低声下气,是因为他说的喜欢麽……但不能原谅的,绝不原谅。而不能回应的,唯有决绝斩断,亦省得对方无意义地浪费光y厮缠於他。更何况,颜伯不是让他陪颜介谈情说爱。他可以爱上谁,但那人决不能是颜介。只是…只是……
是那麽悠久的情意,穿过无数个泛黄日子依靠过来,他无法文静按捺像一具死尸。明知道自己不能心慈手软,却忍不住假设,若对方不做那些真正令他厌恶的事,他此刻听到这番肺腑之言,又该是怎样心境。会喜悦麽,喜悦有人这麽喜欢自己,这麽久地喜欢自己。大概也会像此时这样,有一丝丝无所适从罢。
“无聊。”顾西樵躺到床上,闭上眼不再看他,“我累了,颜少爷出去时请带上门。”
“你没有别的要说麽,你不喜欢我?你为什麽不喜欢我,我……我……”颜介想大声说我英俊又多金,转瞬又想到西樵要他的相貌做什麽,西樵也不要他的金银,那他还有什麽值得西樵另眼相看,他的x格一点都不好……颜介嗫嚅著哑口了,除了一颗心,一条x命,他什麽也不能奉献。“……我这麽喜欢你,你又不是石头打的人,拒绝了我都不会安慰安慰,说一两句温言软语吗?”
“颜介,”顾西樵的声音又稳又凉,“我现在对你火大得很,为什麽要顾忌你的小儿女情绪?”
颜介捏著手指,手足无措起来,“你……你喝完药我再出去好不好,大夫说这个疏风去热……”
看来他不喝药,颜介是打发不走了,顾西樵坐起身,“拿来。”
“哎……哎……”颜介慌不迭地应著,将腕放在顾西樵手里,不敢碰到他的一g手指头,西樵现在一定很反感他的碰触……看著他扬起的颈项上喉结滚动,不由遗憾昨晚要是在上面留个牙印就好了。此次之後,再一亲香泽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可是他不会放弃,他不会。
一步三回头地看看侧身向里睡的背影,正要掩上门时传来一句话。
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叮嘱,“手腕,记得去敷凉水”,却让站在门外出神好久的人,每一望望手上的一溜水泡,那张芙蓉面就浮出一抹傻笑。腮帮上的黑灰令他的脸有点滑稽,可是眼里偏偏驻满殷勤的情意,叫人不忍心嘲笑。
顾西樵在床上辗转好久才朦朦睡去,等他醒来时天已黑了,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气息。颜介不知何时搬了块圆木凳,趴在床沿睡得正熟,嘴角有一滴可疑的晶莹。
顾西樵向来隐忍,今天的愤怒虽然强烈,眼下已消了很多,倒也没出声赶走他。看著他宁静的睡颜,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可恶,倒不是毫无可取之处。倚在床头坐了少顷,那人嘤咛一声醒来,第一个动作是伸手够他的额头,“唔……已经不烫了。”揉揉眼方喜道,”啊……西樵你醒了,我本来是叫你去吃午膳的,可你睡得很熟……肚子很饿了吧?”未待回话,他就哒哒跑出去又哒哒跑进来,双手端著一大碗东西。
“西樵,这是豇豆汤,我用小火熬的,清热解毒,现在吃正好。”
他确实很饿了,但谁敢以身涉险,试吃从不沾阳春水的十指出来的东西。
“你放心,小南丫头有在一边指导我。”看出他的迟疑,颜介忙拍x膛保证。
顾西樵没有应,在颜介晶晶亮的眼神洗礼下面无表情地吃完,示意颜介收了碗,才说道:“嗯,没有奇怪的味道。带上门,我睡了。”
“你、你不是才睡醒麽?”颜介不能容忍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赶走。
“现在是晚上,不睡觉作什麽。”
“啊!”颜少爷一锤手,“那我也该睡觉了。”话音未落已开始宽衣解带。
“回你的房间,”顾西樵知道颜介素来的拗x,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你一定要睡这边的话,我去书斋睡。”
颜介如果喜欢他的话,一定不会舍得他亏待自己。心里有点好笑,自己居然会威胁起人了,怎麽看著竟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
果然上了当的人忙扑上来欲按住自己肩头,可见自己皱眉,又讷讷收回手:“那我回房了,你要盖好被子……”
磨蹭到门口,颜介突又转过来看著地板说道:“西樵,昨天的事,对不起,你不要讨厌我的触碰,我会很伤心。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你一定要讨厌的话,可不可以只讨厌一两天…三四天也可以,不要太久好不好?”
他真的是个被宠过的孩子,深谙如何让人心软依了他。若是拿乔作态,业已足够功力,偏偏他还是真情流露,再做小伏低的话语,说来竟如家常闲谈,自然得煽动人恻隐。
可是颜介,他不能姑息。让他再进一步的话,他该自刎向颜伯谢罪了。他情愿颜介是不喜欢他的,两人之间风清月朗,如此他亦省却诸般烦恼,不用再今後每时每刻都提醒自己,往意志里加铁血冰锥。
所以他没有回答他。僵直地背过身去,直到感觉另一道呼吸声消失在门外,他才如释重负般叹出一口气。
颜介隐隐隐隐地感觉到,他不仅被被西樵拒绝,或许还被他冷处理了。自己果真触怒了西樵,接下去定得饱受他真正的冷漠了。
☆、第二十二章 横刀立马
顾西樵多了条尾巴,还是会说话的。
整日扭股糖似的黏在他身後,几乎是喋喋不休,就算自己大部分没有理睬,他也还是兴高采烈地说著“独角戏”。从街口桂顺斋的茯苓夹饼是做得最好的到他昨晚做了有关自己的梦,从渊渊好像长胖了到他的大腿被蚊子咬了无数个包,顾西樵不由不解一个人怎麽会有那麽源源不断的话讲。偶尔他沈默下来,要麽是因为没人搭理低落了,要麽是因为他在想话题。不过等到他们已经拐过一条街,而颜介也把话题拐到今年春天不怎麽下雨呢不知菜价会不会涨时,顾西樵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南没给你挂纱帐麽?”千年等一回的回应,让颜介又惊又喜地将短短九个字喃喃念了七八遍,跟只绕嘴鹦鹉似的一副蠢样,顾西樵再也看不下去,扭头就走。颜介且追且大喊,“挂了挂了,可是被我切碎了,因为我想跟西樵睡一个房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咬耳。
这几天也不用他另行吩咐,颜介每日都很雀跃地尾随他去店里,倒是乖觉。走了几年的路,从不怎麽留心街上热闹,因为一旁他的聒噪,倒觉得熟悉到枯燥的路程多出些什麽,似乎……变漫长了……颜介很爱在一些卖古怪玩意儿的摊位前逗留,看中一件中意的,就献宝似地捧在手上给他端详,他敷衍地看几眼,不点头不摇头不评论,颜介却毫不介意地笑咪咪著,将东西又还给摊主,弄得人家一脸失望之色。
此时,顾西樵被迫停留在一个玉器摊前,颜介低著头翻找著什麽。“西樵,你瞧瞧这两块玉,背面有刻字。”
是两块水滴形状的玉,玉身却薄如蝉翼,能切磨得薄而不碎,倒是一门厉害的手艺,美中不足的是成色不好,枉费j致却卖不得好价钱。翻过一看,一个刻了“不离不弃”,一个刻了“莫失莫忘”,都用小篆字式,竟是一对的。
“老板,这多少钱?”颜介夹著两块玉,喜滋滋问道。
看他神色荡漾,小贩自起了敲人的心思,转而见他衣著华贵,不定就是个识货的,便试探著虚抬了点价,说:“原是卖三两八分银的,看少爷您这麽喜欢,就略去零头给个三两就成。”
颜介财大气chu地往腰间一,才想起自己已被压迫成“贫民”,连买块廉价玉送给对方都不能了,顿时僵著手尴尬地看向顾西樵。
顾西樵挑挑眉,对小贩说:“二两。”
那小贩立刻脸色发苦,“这位爷,这两块玉的切磋可不一般哪,得坏多少材料才捂出这两块,二两价实在太低了。”
“你的玉虽j巧,却不是好玉,颜色不均,质地不细不密,易碎不坚,二两已是贵了。你约莫还能拿五十分银利润,远足够买半石米,这样好买卖,不做麽?”
颜介著迷地看著顾西樵与人讨价还价的英姿。
果真碰上识货的了,小贩识时务地不再饶舌,收了钱痛快交出玉。
“西樵,我拿著‘莫失莫忘’,你拿著‘不离不弃’好麽?”
没想到他是要送给自己,顾西樵微愕,“颜伯的四十五生辰快到了。”
千年等二回的搭腔,本该高兴,但内容却不是他喜闻乐见的。他与西樵在一起,会投入到连父亲的生辰都置之脑後,可是西樵却那麽清醒,任他擅自陶醉。颜介闷闷不乐道:“我忘了。”
“这个月初九,我和你一道回去一趟。”
“你不收下这个,我就不回去。”
这又算哪门子威胁,拿毛当令箭麽?顾西樵手上被强行塞入的玉,真的不是好玉,顷刻已染上那眼睁睁望著自己的人的手温。理智告诉他应该断然归还,可是内心却隐秘地渴望著什麽,不舍得交出去……这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不离不弃。
顾西樵正犹豫的当口,街口突然传来阵阵的卢飞快的马蹄声,接踵而至的是迭声慌张的大喝,“快闪开!马发狂了!”策马人是个身著蓝服驿使打扮的小吏,不断勒紧马绳想吁住暴走的马。路人见状,慌忙避向两边,一时道路中央唯剩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弓腰蹒跚前行,殊不知背後危险将至。缓过神的众人始纷纷扬声提醒,可那老人家竟似无闻,仍旧慢腾腾地走在路中,那是狂马的必经之道。“闪开!闪开闪开!!”马上的人急得暴喝,老人的身影愈来愈近,若无人前去推拉一把,恐怕他就要惨死马蹄之下。可是为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有可能要搭上自己的小命,众人虽然焦急,却无一人上前,眼看血溅当场的横祸就要发生,胆小的赶紧遮住眼不敢再看。人群里却陡然拔起一道高大身影,浩鹄般疾掠过去,蜻蜓点水地在青石板上一点足,众人眼前一闪,那身影已提住老人衣领,往路边飞去,不待众人呼口气叫声好,他却身形猛然一窒,将老人轻轻抛在一个玉石摊上,随即旋身飞向马前,附身拾起什麽东西。四周忽然一片寂静。
一声愤怒又难过的怒吼就是在这时响起,在仿佛死寂下来的四周,鹤唳般直击人心。
“西樵!!”
顾西樵正欲回转,却眼前一黑,一对高扬的马蹄遮云蔽日直踏下来,他逆光般微微眯起眼,耳边猎猎是衣袍翻飞之声,一个人单膝跪在地上,反折著腰护在他身前。巨大的冲力让那人曳地後退,紧贴到他身上,一片随风而息的衣袖垂下来盖住他的眼睛,竟闻得若有似无的香气。平息了躁气的马仰脖嘶鸣,他在心里微微叹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被眼前惊险的一幕摄住,黑压压的人群半晌出不得声,怔然看著电光般惊现的白衣男子,双手紧握一g与他的华裳不是那麽搭调的竹制扁担,横刀般举在眉前,两只马蹄稳稳地落在上面,一时马踏飞燕般壮美。
突兀响起的断裂之声,让顾西樵脸色一变,当即揽住颜介的腰就地一滚。失去支撑的马蹄重重踏到地上,蹄下烟尘盘旋。
身下是温暖结实的身躯,颜介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颜,抽抽鼻子红著眼眶暴喝道:“你想死麽!你想死麽!玉碎了可以再买啊,你死了我怎麽办!啊?”为了区区一块玉不被踩碎,他竟然以身犯险,如此轻贱x命,一点也没考虑自己失去他何去何从,叫他怎麽能不愤怒。
“想死的人是你。我往旁边一滚,虽然难看了点,好歹能保住x命,”顾西樵低下声音,压抑住翻腾的情绪,“你拿那种东西冲过来,又能挡住什麽?”颜介他什麽都没考虑,没考虑要是马蹄落空了怎麽办,要是那扁担半分也经不起踩踏又该怎麽办,死的人都会是他。那样的情势,他没顾及自己的x命,一心想的都是护住自己。这个人,是很认真地把“不离不弃”交到他手上。
旁边就横躺著裂了道口子的扁担,颜介被驳得哑口无言,呆呆地看著顾西樵冷静的眉眼。
“你把玉给了我,我自然该好好保管,不应让它损坏,”顾西樵动了动唇瓣,有些迟疑与羞赧,“……再买多少块,跟原来总是不一样的。”生怕他回话般又迅即接道,“你很重,快下去。”
很久後的某一天,回顾前尘的颜介才幡然醒悟到,自己在交出玉的瞬间,就已击中那个人的软肋。那块廉价的玉於他,是千金不换。那时夏季午後的风吹得人情思惫懒,他一翻身压住身旁昏昏欲睡的人,在他惊讶的神色中突然吻住他,被吵醒的人不悦地皱皱眉,却没有推开他。好喜欢你……贴合的唇间飘出一声不知是谁的呢喃。
不甚机灵的颜介愣愣回味著他的话,空应了几声“哦”,双手才迟钝地撑直,却猛地吸了口凉气。刚刚拦马时虎口剧震,逸出些血丝,到现在手臂都有些脱力。
顾西樵的眼里闪过不忍,索x揽著他站起身来。一个高大冷峻,一个颀长俊美,并肩以亲昵的姿势,要不是知情两人都是大老爷们,观者都快以为他们是对同命鸳鸯。
死死抱住马头怕被甩出去的小吏方如噩梦初醒,面色灰白地滚下马来,对著大气初定的众人四面鞠躬,拉著马颤颤离开了。
而那老人原是个耳聋的,好事者对他一番指手画脚,他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走上前对著二人就要磕头,顾西樵摇摇头。一个小货郎怯怯地拉了拉颜介的衣服,被人打破思绪的颜介不悦地转过头,眼神不善。小货郎的脸更愁苦了,“公……公子爷,小人的扁担……”
“不就是g破扁担麽,坏就坏了,竟害得小爷差点被踩烂。欸你拉我做什麽?”颜介一开口,在众人心里建立起的大侠形象立马坍塌。
顾西樵无奈地笑了笑,掏出几文钱递给小货郎。
这一番动静太大,就连街旁酒楼二楼的客人也闻声而动。落座窗前的一位中年人本与人谈著生意,看见颜介後脸色一变,了右腿,眼里闪过一抹厌恨的y鸷。
“鸿老板?鸿老板见到熟人了?”
“哦,”中年人忙掩下神色,“好像是认错人了。刚刚谈到……”
作家的话:
又是罗嗦的一章………………谢谢您的耐心。
啊哈哈想起今天去食堂时看见一个高大的麦色帅哥,手里提著一袋水果和一g发育很好的黄瓜,我就不淡定了,一脸猥琐地盯著人家的背影意y不已,结果走进食堂时都不敢抬脸,怕被路人看到我荡漾的神色囧
☆、第二十三章 陌上谁家年少
顾西樵转过身,将玉吹了吹再藏入怀里,“走罢,已耽搁了些时辰。”
颜介追上去,小心翼翼问道:“西樵,你收下玉,是准备接受我了?”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刚西樵在他身下时,明明有一瞬间的害羞。
“你别多想,我不过先帮你保管。你随时都可以要回去。”从不打算将这份情意占为己有,却还是忍不住想短暂地攘如怀里,让它温暖一下冰寒许久的心。仅仅是自私的占有欲作祟,太渴望私有某个人,让他视自己为生命最重。这无关情爱。顾西樵说服自己,压下不知是对颜伯……还是对颜介的愧疚。
颜介毫不知情顾西樵的顾忌,他喜滋滋地将对方的话解读为他在害羞,自以为是想著,要一个七尺男儿一下子接受同x的爱,似乎是有些……唔,有点强人所难了,自己应该学著欲擒故纵,不能逼得太急。
可惜欲擒故纵的j髓,是急色的颜少爷永远不能领悟的。一眨眼他就已涎皮赖脸地拉上人家的大手,“西樵,你不讨厌我碰你了?”
“你的衣服有很好闻的香气,怎麽来的?”顾西樵抽回手,拾起一片衣角凑到鼻下。
完全跑题的话,却因里面暗含“你很香”的表扬,让颜介飘飘然起来,而顾西樵乍看像在亲吻他衣服的举动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嘿嘿,这是我压箱底的衣服,很久没穿,熏香还没散尽。你喜欢这个味道麽?”颜介寻思著去多买几个同样的香囊。
“女子为让衣服变香,都用什麽方法?”
木头突然打听起女人的事来,神色还若有所思,颜介心里警铃大作,“西樵问这个做什麽?”
“我在想怎麽让绸缎自备香气。”
“哈,”颜介拍手笑道,“如果绸缎本身就有香气,一定有很多女子问津吧。熏香既不长久又麻烦,我记得以前於卿会选择喜欢的花或香草,把它们的花瓣、叶子与衣服相放,日子久了,才有了丝香味。”在脂粉堆里混过的颜介对这个自是了然於x,一连想到好几个行走时香风阵阵的姑娘,但现在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怕给西樵留下花心的印象,便含糊略去她们的名字,“……也有在衣箧旁燃烧香料的,也有随身佩带香囊的,里面装有花草。像桂花,兰花草,都是她们常用的。也有用花瓣泡澡的,唔!”颜介忙捂住嘴,大骂自己失言。
泡?顾西樵没注意颜介的窘态,咀嚼著那个字沈吟不语,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绸缎的练染过程,半晌方说道:“我去找梧渊。你先过去。”
“我也去。”
现在已能明白颜介为何总不让他和梧渊独处,顾西樵忍住好笑,“你别跟著,到了店里手要包扎一下。”
跟顾西樵相处这麽久,颜介很知道他如果否定了一次,几乎无松口可能。目送著他的背影,心里倒也不甚著急,反正西樵身子是他的,心也是他的……颜少爷琢磨了下,又很不情愿地加上“迟早”二字。
顾西樵不常直接到柳宅找柳梧渊,不过每次去,门口小厮夸张的反应都让他无视不了。
“老爷、老爷,顾公子过来了!”几个家僮一看到他就一窝蜂往内院跑,边跑边狂呼,因为他们老爷很早就吩咐过,“樵樵过来了,谁最先跑来告诉我,当月月银加倍哟。”
柳梧渊正在後院拨弄他闲来中的几株瓜果,远远闻得大呼小叫,草草洗了个手奔出菜畦,在游廊与正被小厮引来的顾西樵迎面相遇,满意地使了个眼色,那小厮就欢天喜地退下了。
“呵呵,什麽风把你吹来了呀。”
见他挽到膝盖的裤脚还不及放下,露出一截白皙修长却沾了几点泥的小腿,顾西樵笑了笑,“打扰到你了?”
“哪里,我也想著去看你呢。前几天过去找你,颜介拦在门口不让我进去,说你著凉发烧了,睡得很熟。我怕吵醒你,也就没硬闯。”柳梧渊不好意思说的是,颜介突然在他身後叫了句“渊渊”,他下意识地回头,同时一声欢快的犬吠响起,一只肥嘟嘟的松狮犬摇摇摆摆地出现了。颜介叫一句“渊渊”它就欢快摇尾。当时颜介脸上的得瑟真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说话间两人走过一条朱栏板桥,在一间小巧的清凉瓦舍里坐下来,水磨石桌上已有机灵小厮摆了香茶,正静静地萦绕热烟。
“这个颜介,竟一直没提起你来过。”
“哎呀,颜少爷好像不怎麽待见我呢。”反正已经一身chu布麻衣的农夫打扮,柳梧渊漫不经心地抄了把桃形蒲扇扇风,“话说颜老爷沈稳,颜夫人温婉,夫妻二人伉俪情深,相敬如宾,这麽耳濡目染之下,”他不经意地扫了眼顾西樵握著的茶杯,翡翠色的水面平静无波,“颜少爷的x子却还是一点都不温和啊。”
顾西樵点点头,“所以颜伯才让他过来我这边。”本以为是个有害无益的大麻烦,而今看来,也不尽是。
他身後的镂空格子窗,一!一!的,掩映出一株初结花苞的西府海棠。柳梧渊忽然抬起指尖,似要碰触什麽,“樵樵,我怎麽觉得生了场病,你的眼角眉梢……更英俊了。”他本想说的是“多了丝妩媚,”但那一定惹他不悦。
“别打趣人,说正事了。”顾西樵没在意他的话,“梧渊,我来找你买些香料。”
“咦,你要香料做什麽?”
“坯布染色时,我想把香料同染料一起投放进去,看看能否让布料也沾上香气。要多少分量我还不清楚,姑且订二十斤罢。”
“既是这样,我给你挑些入水即溶的品类。香味有要求麽?”
“桂花和兰花草,先要这两味。”
“唔,樵樵真清楚呢,这两味正好最为女子喜爱,我也正打算向你推荐它们。”
两人又谈了盏茶功夫,顾西樵起身告辞,经过宅外一株大柳树时,几条柔嫩的柳枝拂到他身上,他顿了下脚步,将枝条轻轻拨开後又继续行路,在心里默默数著步伐。一步,两步,数到十一步时,身後传来急促的跫音。
“西樵,你知道我在树後,怎麽不等我呢?”
“我不等你,你就不识得路麽?”顾西樵目不斜视。
前处一户人家的杏花枝蔓延到墙外,杂驳枝梢零星点了几朵杏花,间有几个淡粉花骨朵儿。为免横枝擦乱发髻,顾西樵略垂下头走过去。颜介追上去,昂首走过那横枝,面色扭曲地发现他不必低头。鬓发上忽传来点水似的一碰,顾西樵手上拈了片杏花,细细端详著说,“若到花信,应是杏花吹满头了。”
他的话很平静,一如他的人。眼下这份平静感染了颜介,这种宁静的心情他很少有。
“西樵,倒是一起赏花罢?”
作家的话:
重温了一遍《捉鬼天狗帮》 第一次看时还不是腐女 现在麽……小勘和春华真是美强模范呐 憧憬g
☆、第二十四章 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颜府一向大而静,今夜却热闹了许多。阔别家门的颜介一踏入门槛,众丫鬟便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什麽少爷有没有欺负顾少爷,顾少爷有没有交往的人云云。当看到颜介身後默立的高大身影,好几个就红了脸闭口低首,看得颜介一阵吃味。
虽是五年一度的做生辰,颜唐不过让人备了桌简单筵席,也不要下人服侍,遣退了闲杂人等,只自家几个人围坐著吃饭闲聊。
“颜伯,”顾西樵从袖中抽出一物,“这是您一直在找的画。“
打开一看,颜唐惊喜地叫出声:“吴伯滔!”小心翼翼地摩挲著画面,他感慨著,“唉,我不过随口一提,你这孩子竟真的帮我找来了。费了许多心思罢?”
“没有,是西樵侥幸得一个朋友相赠。”
颜介终於想起之前被他遗忘的事是什麽了──他一直忘了问西樵,那幅画是送给谁的。看著爹娘并头欣赏著画,不时评头论足一唱一和,多麽其乐融融,而顾西樵低首夹菜眼观鼻鼻观心,早前梗於心中的芥蒂又一个个浮起,一个让他又惊又惧的猜测在心里成形。
“爹、娘,孩儿稍後想和西樵去逛逛後花园,可以麽?”颜介注视著顾西樵,“西樵也很久没去那边逛了吧?”
颜伯在场,顾西樵不好拒绝,况且後院那株桃树他的确很久没去看望,便点点头。
“呵呵,看来你和西樵相处的不错啊。”颜唐欣慰地说。
“我看路也不近,你二人今晚干脆就别回去了,你们各自的房间都有吩咐人收拾过了。”颜夫人恋恋不舍地拉著儿子的手。
“好了,你娘也倦了,我先与她去歇息。你们也不要游玩太晚……”
他们後来再说了些什麽,颜介总未听见那些话。他的脑袋轰轰乱响,一会儿是顾西樵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了父亲一眼,一会儿是他酒醉迟归,次日如获至宝,真挚地对柳梧渊表达谢意,更多的是他闪避自己的话,好巧妙,让自己愣头青似地沈醉不知归路,不知乃是一厢情愿。
等他恶狠狠地将驳杂的念头摒弃出去,已和顾西樵走在去後院的路上。一前一後,气氛静寂。瞧,他若没有说话,顾西樵也绝对不会开口。
夜色昏昧,颜介白衣上的幽幽冷光随著他的走动蹁跹浮沈。顾西樵默不作声地打量著他的背影,奇怪对方异样的沈默。
“原来,我一直认错了对手。”颜介在树下站定,试图掰掉一块半脱落的树皮。
“嗯?”顾西樵走到他身边,本想打掉他做著幼稚举动的手,但见他侧脸被鬓发掩去一半,莫名有些郁悒後还是作罢。习惯了眼前人一向的聒噪活泼,冷不防的沈静叫他有点不惯。他感觉到了颜介不知缘由的低落。
“你喜欢颜唐?”出於一种对敌的心态,颜介直呼父亲名讳。
“是。”顾西樵大大方方承认。曾失去所有,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情感是在一夕之间无处安放,收留了他的颜伯渐渐成为自身感情的寄托。或许那只是种至诚孺慕,但他竟会在见到颜伯与妻子相处时觉得刺目酸心。自己什麽身份,却敢想著私有恩人。於是他搬出颜府,不敢让颜伯发现他的不对劲。生命太单薄贫瘠,这种情感成为重头大戏,就算无关风月,也要他用全心供奉。颜介对他剖白後,对颜伯还多了另一种愧疚的情绪,与日俱增。为什麽要愧疚,他自责过,却不能阻止一点一滴的动心。
西樵点头了……颜介的瞳孔剧烈震荡,五指深深扎进树皮,“你容忍我,也只是为巴结我爹麽?你那麽讨厌我碰你,如果颜唐要你,你是不是就摇著屁股迎上去,求他干你……”
不堪入耳的言辞让顾西樵再也听不下去,一拳挥向颜介的面部。只是出手的一瞬间,他就後悔了,自己怎真与他计较起来了,颜介素来在他面前情绪起伏大,倘有言辞过激,不过为发泄不满,决不是蓄意讽刺。
颜介微微转过脸颊,左手闪电般截住他的手腕。拳风拂起他的额发,横在眼前的手掌青筋浮起,似在膨胀著怒气。
“呵呵,你终於出手了。我压著你要了一夜你都没出手,这次不过言语涉及颜唐,西樵你就……”就这麽生气了……被擦到的嘴角有点刺痛,却远比不上心里的难过,“你对他,可真是情深意重……可惜,我爹已经有我娘了。你再怎麽宵想,他也不会是你的……”
“闭嘴颜介!你知道个什麽?”敬仰被人拉下神庙亵渎污蔑,如果说这些话的是别人,顾西樵只会无动於衷地给他一顿教训,但偏偏是颜介,被他误解,他不能教训,不能解释,窝火却又有些委屈。
“对!我什麽都不知道,才会自以为你开始喜欢我。可笑!可笑!”颜介不甘落後地大吼,一想到自己在顾西樵心里,可能只是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 他就又怕又气,“你看我得意洋洋的样子,一定在心里发笑吧?你为什麽不笑出声,你笑出声的话,我就有理由更chu暴地疼爱你啊!”
诡异的话让让顾西樵升起一股不安,他皱眉想抽手退开,腕骨却被捏得死紧。未及防御,颜介已连点他两处大x,倏地将他压在树干上,几片桃花摇落飞舞。
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後背被撞得有些发麻。顾西樵冷冷问道:“你又想搞什麽把戏?”
“颜唐想必还没入睡,我如果大喊一声,不知他会不会赶过来呢?”贴著他的耳朵幽幽地说时,颜介的左手探入他怀里,隔著亵衣笼住结实的x肌,用力戳揉,感觉著顶著掌心的那颗小突起慢慢肿大,“以前在这桃树下,我也压过你一次,你忘了罢,你那时可是动弹不得呐,都这麽多年了,你怎麽都没长进呢……唔,我那次欺负你,被我爹罚去抄佛经,好可惜,我差点就能看到你哭了,现在…”右手褪去自己的衣衫,颜介看著顾西樵的眼睛说,“如果我爹过来了,你说,他是罚我,还是罚你呢?”
这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看到颜介的身体,衣服把他穿弱了,顾西樵想,眼前的胴体白皙j细,匀称骨架上覆盖的薄薄一层肌r,使他看起来有一种贵族式的优雅。而胯间……只扫了一眼,顾西樵便飞快移开视线,快得甚至有慌乱的意味。他觉得耳後有点发烫。
那是出入过自己身体,留下疼痛和激悦的东西,此刻竟不能像初次见到时毫无绮思。
“我可是要强暴你!你能不能表现得恐慌点?”颜介凶神恶煞地强调自己即将做出的恶行,“还是说,想到在男人胯下的媚样能被颜唐欣赏到,你很兴奋?”
“闭嘴,不要胡说。”顾西樵压低声音呵斥道,生怕动静太大当真把人引来。後院虽然僻静,却难保谁不会偶然过来闲晃。此时他衣衫不整地被一个全裸的人压在树上,任谁都看得出他们在干什麽勾当。“我没有那样想,也不想陪你胡闹,快把x道解开。”
“胡闹?”颜介弹了弹那颗肿起来的r珠,“你把这种举止当做是胡闹麽?西樵,你真会掩饰太平……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让你正视我?”趴在他的x口,颜介迷惘不已,以为已经握住了那颗凉薄的心,却不想还没捂热,就发现那只是镜花水月的假象。由云端跌入尘泥,不过这麽痛。
他眼中强压不下的疼痛让顾西樵意识到他由衷的恐惧,生怕失去自己的恐惧。而他自己因为全盘失去过,对每一点拥有都吝惜起来。
“把x道解开,我不会挣扎。”顾西樵放柔口气,“你做什麽,我都不会挣扎。”
“我对你做什麽,你都不会挣扎?”颜介惊疑,转眼明白他是担心自己真叫来颜唐,宁愿答应任自己为所欲为,不由气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等会儿要是疼得紧了,别又临阵脱逃。”
“嗯。”顾西樵闭上眼,已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第二十五章以天为被以地为床(h)
上身被灌入两股力道,身体又能动弹,见颜介警惕地提防著他,顾西樵安抚似地笑了笑,“我说的话一定作数。”
他笑起来冷峻眉眼仿佛雪融冰化,自己从来抵挡不住,懊恼地发现怒气在一点点溃散,“说那麽好听……”弯下身将地上的衣衫铺平,颜介靠在树上慢慢坐下来,微微岔开双腿,“我要西樵舔这个,你也愿意?”
露骨,挑衅的眼神……知道他在说什麽,顾西樵不自觉地舔了舔上唇,单膝跪下来,一手支地,一手托起安静的物事,小猫舔食般舔了几口。颜介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顾西樵一被自己握了把柄,就能忍辱负重到这个地步,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如果柳梧渊知道了他的秘密而威胁他,他也无论什麽都会答应麽?爹对他的影响,怎麽能大到这种地步?!
“……张开嘴,含住。”话音刚落,下身就被纳进湿润的口腔,那个人飞快看了自己一眼,等待他给予下一步指示,臣服乃至低下的姿态做来却面色不变,坦然自若。
“只含个头怎麽够,嘴张大点,我的rb才能进得更深啊。”嘴上说得下流,心里却在祈祷,西樵,推开我吧,你这样宁愿为他人鞍前马後地折腰,反而让我更难过。
但顾西樵只是温顺地张大嘴,更深地包含住那已然勃发的物事,直到口腔被挤得滴水不漏,才艰难地动起舌头。他的动作很笨拙,牙关不时磕到敏感的嫩r,颜介扭著眉抽气不止,显然不是愉悦的反应。
“够了。“捏住顾西樵的下颚,将有点蔫掉的家夥小心抽出。柱身上涂满了津y,顾西樵看了一眼就别开视线,自然地抬起手背,将嘴角水渍抹去,准备起身。
“我还没说完呢,剥掉裤子自己坐上来。”看著紧皱眉头脸上明白写著抗拒之意的顾西樵,颜介终於有点高兴,为了颜唐,他也不是什麽都肯做。
不过顾西樵只是在疑惑怎麽坐上去。之前的口舌取悦似乎失败了,这次他想做得好些。淡然开口问道,“坐在哪里?”
在心里哀嚎了一声,颜介快要维持不住冷酷的表情了……“这里,坐上来,用你的小x吞进去。“他指了指自己的一柱擎天。
解开带扣,裤子滑落下来,下身光裸,外袍却还完好地披在身上,被夜风不时撩起,半遮半掩地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以及y影下的胯间,倍增诱惑。分开腿站在颜介身体两侧,y影叠在颜介身上,好像正与他紧密相依。
俯瞰的视角让他显得疏离而不可侵犯,颜介不喜欢这种距离,正要伸手拉下他,他已经脊背挺拔地跪坐下来,臀部坐落在颜介的胯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顾西樵抬起臀,让股间秘处对准chu大,慢慢坐了下去。
这幅心甘情愿的模样让颜介妒火中烧,但到底不舍得伤他。“扶住我的肩膀别动,”制止他下落的姿势,在身下衣裳的袖口折缝里翻出一个碧绿小罐,揭开盖子,一股淡淡的香气溢出来。他回来不久,就去房间搜了这个东西出来,本以为还要再折腾些时日才用得上……
挑了一砣润滑脂膏,指尖带著冰凉在入口按压片刻後刺进去,均匀地在x壁抹了一圈复退出来。顾西樵闭上眼,感觉到体内又多出g手指,且一寸寸往上探得更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那两g手指相互配合骚刮,又不时叉开,将x道撑开,让遇暖融化的脂膏浸y过每一寸r壁。有种後庭要溢出汁y的错觉,顾西樵终是有点失措地攥住颜介的双肩,“可以了……”
他的侧脸轮廓利落冷毅,此刻眼睫却因自己探索的动作颤抖起来,如蝴蝶破蛹时初次扇动的翅膀。颜介听话地撤出手指,“你後面已经湿了,不过还不够,”将小罐丢到顾西樵眼前,“用它涂我的阳具。”
即将开疆拓土的坚挺已涨得更加chu大,顾西樵挖出脂膏,让它在掌心捂热了才擦上去。又是这种极致的细心,让颜介总是产生对方在意他的错觉。
扶住涨大的分身往湿滑的入口送,实在是难堪的动作,顾西樵紧闭双眼不敢往下看。好不容易chu长的器具全部纳进体内,他已直不起腰来,倦乏地趴在颜介肩上轻轻喘气,热气暧昧地洒在他的肩窝处。
“西樵以为这样就完了麽?”颜介挺了下腰,愉快地感觉到x口紧张的收缩,“自己动。”
动……回想那个夜里颜介的所作所为,顾西樵生涩地抬起胯部,让分身退至x口再缓缓落下,重复几次吞吐的动作,後庭感觉涨涨的,但不痛不痒,还不至於难受,微微放下悬起的心,还未等他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天地一片旋转,人已被颜介掀翻在地,双腿由跪著转向曲折著大张,成为一个方便男人进出的姿势。
“……颜弟?”他疑惑地看向颜介,然而那种眼神落在色欲熏心的人眼里,简直纯真到勾人。不想承认对方认真而郑重地取悦自己的模样让他失控,也不想承认对方太过温吞的动作让他欲火中烧却不得缓解,颜介眯起美眸品尝著在体位旋转中被自发蠕动的肠壁吸绞的快感,一待甬道温顺而安静地裹住他的器具,二话不说开始凶猛的抽c。
被强劲摩擦的柔嫩x壁有些辣麻刺痛,顾西樵游闪著视线忍耐,不去直视那浑身侵略气息、仿佛要将他拆解入腹的男子。事实上这种合二为一的身体契合一直令他羞窘,不过全靠面冷掩饰。
有意要打破他的冷静,chu壮的rb四面鞑伐,渐入佳境。在对方一声低抑的惊呼後,颜介扣住他的腰不让他逃避,集中戳刺深处脆弱的敏感点。“舒服麽?西樵,我这样摆弄你…有让你爽到麽……”俯身叼住一颗红肿茱萸放在口里,用舌尖舔弄抵压欺侮,哀伤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飘出来,“跟颜唐做难道更舒服麽……”
“别……唔……胡说……啊……”顾西樵想呵斥那大逆不道的人,对方却在他开口的同时恶意地加快冲击,严肃的呵斥霎时变质成y乱的呻吟。激烈的快感让他眼前一片花白,身不由己地将身下的衣服抓得又皱又乱,却还是感觉心神剧颤无所凭依,终於,他颤颤地伸直右腿,挂在颜介腰上。修长小腿随著男子的耸动无力地晃摆,几次滑落下来又被主人吃力却锲而不舍地盘上去,对这y靡的姿势毫无察觉,踏实下来顾西樵半眯眼眸低低喘息,一副已然情动,放心交出身体的乖顺模样。
这样的邀请与信任让颜介又惊又喜,他怜爱地吻了吻对方被情欲浸得妩媚的英气眉眼,右手偷偷转到他的颈後,沿著脊梁揉按下来,一点点接近目的地。终於,不怀好意的手指走到尾椎点,重重一按,转而是研墨般的戳揉──他早发现这是顾西樵一处与众不同的敏感点。
“嗯啊……颜弟……别碰那里……”手臂被人慌张地抓住,不过那力道小到可以忽视。
“好啊。”颜介痛快地移开手,将阵地转移到对方的分身上,手掌贴住上下滑动,刺激它吐出更多j元。
身前身後都舒服到令人发狂,顾西樵承受不住地扭动躯体,摇头哀求,“呜……别……碰…啊……”
“这也不让碰,呼……那也不让碰……”颜介挺挺腰,继而烦恼地停下进攻,“啊……只动西樵的这里我满足不了呢,怎麽办……”
“我……”顾西樵张张口,终是觉得难以启齿,索x抓起颜介的手指送到嘴边,张嘴轻轻地含入。难堪使得他眼尾泛红,像涂抹了最豔丽的春意,“上……上下两…张……都……都是你的……”
那两个y晦的字眼被他吞了进去,但颜介怔愣片刻,就明白他在说什麽。这是自己趁他发烧时边侵犯他边说过的y词浪语,没想到他记得这般清晰,还有样学样……指尖被温润的舌尖舔舐,分身被y媚的蜜x压榨索求,颜介觉得自己被一个看似y荡则呆讷的人逼疯了,低吼一声,再也维持不住妆模作样,抓住对方的两腿分至最开,狂暴凶狠的鞑伐骤雨般倾盆而下。
“啊啊啊……”比先前更上一层的力道让顾西樵有种快被捅到肠穿肚烂的幻觉,却又舒服到欲仙欲死,如坠云里雾里。两种矛盾却紧密配合的感受让他失声尖叫,连含住手指的j力都流失殆尽,激悦的泪水从他眼角滑下。难以置信是自己发出的y媚叫声,他抬起手背盖住红润的双唇,却仍随著对方的侵略发出一阵阵沙哑的支吾。
窄道内的y水被挤兑,发出噗滋噗滋的响声,与囊袋拍击双丘的声音汇在一起,在只有幽寂虫鸣的黑暗四周里,简直是震耳发聩。蓦地神识一凛,顾西樵再次迟钝担忧起被人撞倒这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露天交媾,咬牙忍住一波激得他浑身颤抖的快感,推开颜介的脑袋,让已被玩弄到发麻的茱萸好歹能脱离他的口舌。
作家的话:
h君,我真的好怕写你啊,可是一写又停不下来tt
烂h,看了不要嘲笑人家……要笑请背过脸/(ㄒoㄒ)/~~
☆、第二十六章 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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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请罪
从未觉得敲开一扇门会如此艰难,指背几次要碰上又彷徨地收回。但这不是逃避就能消解的问题,抿紧冷毅的唇角,规律的三声敲扣响起,门内传来颜伯沈稳的应声。
“哦,西樵,醒了呀……昨晚没睡好麽,眼睛有点浮肿呢。”
一如既往的关爱话语,可能是最後一次听到罢。顾西樵一语不发地屈膝跪地,左手按著右手落在地上,额头点在手後──九拜中最重的礼,稽首。
“西樵?”颜唐被这架势唬了一跳,走下茶座要将人扶起,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制止。
“颜伯,有件事不得不说,请让我先说完。”
“哎,有什麽事起来再说,嗯?”颜唐的手放在顾西樵的肩上,无意瞅见领口下一截光滑颈背,上面几个红印子,眼神出现淡淡疑惑。
顾西樵没有顺从地起身,这个姿势完整地将他的表情掩藏在y影下。他缓慢地道出几句酝酿过无数遍的话,毫无板滞,“颜弟说,他喜欢我。颜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没有教好他。您要怎麽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他已权衡好,颜介年纪尚幼,这次逾矩也只会被看成是一时的误入歧途,颜伯和颜伯母那麽疼爱他,想不会为难於他,纵有责罚,也是轻的。而自己无论怎样下场,结果都会被隔离在颜介之外,时日一长,总会断了他念想……即使断不了,若两人再无晤面可能,颜介再胡闹也是无济於事。“取我x命,或将我放逐到边疆之地。若不能消颜伯心头之恨,我愿意受刑再死。这条命是颜伯给的,只能让颜伯处置。只希望颜伯不要觉得是污了自己的手,就是西樵最大的福分。”
颜唐怔愣著没有回话,他遇到了比处理蚀本还棘手的谜题。介儿,喜欢西樵?他少时那般不待见西樵,难道也是因为喜欢,还是不自知的?自己百般打探他的心上人,不曾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不知不觉做了撮合山……一眨眼颜唐已转了几百个念头,合上因惊讶而微张的唇,他平静地问了一句:“你喜欢介儿麽?”
“我喜不喜欢,无关紧要。颜弟果然还是应该呆在您身边,由您管束。”顾西樵面无表情地说完,左肩却突然被人捏住提起,因跪伏太久视野有些模糊,还未看清眼前,双唇就被贴上一个柔软微凉的物事……
顾西樵呆若木地任外来的舌尖熟稔描绘唇形,似还要撬关而入。想起昨夜颜介一次次凶狠而不甘的强调,他冷凝下眼神,面前是颜唐,凤眼探究地盯住自己,虽然容貌肖似,但他不会认错。抬起手将他推开,一直强装的镇静终於有了丝冰裂,透出迷惑,“颜伯?”
“呵呵,西樵勿慌,我只是小做了个试探。”
“试探?”顾西樵拭去唇上的湿润。
“嗯。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我忽然要你改称我颜伯?”
“记得,我本来叫您颜叔。”顾西樵一直认为颜伯这个称谓把对方叫老了,初时有些抵制,但叫著叫著也习惯了。
“哈哈,”颜唐笑著抚上眼梢。他刚过四十五生辰,鬓边虽然夹杂银丝,容貌却仍旧清俊秀致,皮肤光滑白皙,唯在眼梢上添了几缕细纹,笑时更显成熟韵味。“你也觉得颜伯把我叫老了罢?虽然本意只是想提醒你,有些鸿沟,是永远不能跨越的。”
顾西樵心神一凛,忽然害怕起颜唐接下去要说的话。
“你太关注我,事事以我为尊,谢意或敬仰到了极致,也是要变质的。我以前怕伤害到你,不能直言提醒。呵呵,现在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西樵已有了自己的床前明月光啊。”又或许,它没有变质,是因为颜介的半路杀出,这种事,谁又说得清呢。
“刚刚……”颜唐点了下自己的唇,“你想到谁了?眼神变幻莫测呀。”
想到谁了?自然不能说。
颜唐心疼了,这个孩子太忽略自身,一点也不打理内心的感情,不去爱护,一直是任它们自生自灭的态度。明明很想要,却从不伸手索取。
“介儿与你行了周公之礼?嘶……”发觉自己用词不当,颜唐状似为难地蹙起柳眉,“介儿他……碰了你?”在小辈面前问完这句,他觉得自己的老脸红了。
面上现出惊慌疑惑,顾西樵想抬手去遮住脖子,但转瞬又垂下,看了颜唐一眼又马上低下头藏起表情,“颜伯想怎麽责罚西樵,都是西樵罪有应得,绝无微言。”
“喜欢一个人……是罪麽?”颜唐拍拍他的肩,“西樵,颜伯在你心里,就是个愚顽不通的老朽麽,都不能让你稍稍撒撒娇,放开心扉倾谈麽?你抱著死的觉悟过来找我,又那样想我,我有些伤心呐。”
“不是!颜伯是我遇到过品x最好的人!”顾西樵急急抬头辩解,见到颜唐嘴角的笑意後才知道他在套自己的话,微微窘迫地低下头,继续说道,“颜介是独子,颜伯有多重视他我很清楚。”黯然垂下眼,男子与男子,不拘礼法秩序的他并不多觉得是败坏纲常,也不怕为人诟病,但同x又如何能成立一个世俗家庭。
“呵呵,你这孩子,在担心我不能抱孙子呀?”
顾西樵点点头,迟疑地说道,“颜伯母,也会失望……”
稍微有些轻松的气氛又凝滞起来,颜唐微微叹口气,毕竟不是他一个首肯就万事大吉的事。身为一家之主,怎麽可能不希望香火延续下去。可是手心手背都是r,让他b打鸳鸯,还真是不舍。西樵太死心眼,一旦认定自己不该得到,拱手相让他也不会去拿,他很小心地不让自己和夫人为难。但夫人和颜介那边,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
“西樵,如你所愿,我不会再让颜介过去找你。”但能拘住他多久,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x中的块垒土崩瓦解,没有相应的轻松感,心头反而是一种万事休矣的空空荡荡。已经没我的事了,他想,恭敬鞠了个躬告辞颜伯。
身後的颜唐此时留意他背影,见他走路下盘虚浮,神色又是一阵不忍愧疚,拎来颜介在心里暗骂,孽子!虎狼豺豹!
茫然走在人潮如织的繁华街衢上,少了耳畔聒噪,俗世的喧嚣都有些与己无关地遥远起来。顾西樵抬头看见日上三竿,心想颜介这时已醒了罢,找不见人还不知怎样闹腾。但是,总会平静的,跃得再高的水花,抑或再曲折不过的涟漪,然後彼此都回到最初,花落人亡两不知。
终於走回熟悉的宅邸时,已是日影西斜。往常没有走这麽久,想是自己心不在焉走了些错路。小南蹦蹦跳跳地跑出来,身後跟著总是那麽欢快的渊渊。“少爷,颜少爷呢?”她往顾西樵身後张望。“他已待得够久,以後不会来了。”
心里涌起不舍,她好不容易才有点欢喜颜介这人的,小南对顾西樵的背影问道:“颜少爷的房间要收拾吗?”
顾西樵顿了顿,怀中的东西,清晨时本已放在熟睡人的枕边,走到门边却还是去收了回来。
“先不用收拾。”不要碰不要动,就那样放著,让往事蒙灰。
作家的话:
昨晚全系毕业聚餐,一不小心喝醉了。半夜惊醒滚下来更文,没想到已来到上传页面了手提的电就用完了,宿舍的熄灯制度太不给力了……
我完美的规律日更还是被打破了呜呜呜呜呜呜
☆、第二十八章 花开两朵
“爹,这是什麽意思?”颜介晃晃手上的铁链,以他的能耐,还挣不开这种玄铁做的东西。早上一醒来,双手就被拷在床柱上,链子的长度虽还慷慨,够他在屋里走动,但看这架势,似乎要把他长期软禁。“西樵去哪儿了?”
“孽子。”用冷冷的视线洗礼床上的人,光洁的身躯上没有一点青紫印记,颜唐更肯定了内心的猜测,“你还有脸再问。”
“爹,”颜介本就不打算瞒住双亲,此时被撞破了也毫不尴尬,示威地在床上跺跺自由的脚踝,“我不会把西樵让给您的,就算您是他的恩人,在他心里的分量重於泰山,但我认为,总有一天,我会超过爹的。”
“哼……”颜唐冷笑,“介儿凭什麽放大话,你认真考虑过西樵的想法麽?知道他是个孤儿罢,一个孤儿对家的渴望,你永远也不懂。西樵如果想娶妻生子,建立一个完整的家,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德何能凭一己之欲阻止他?”
“他不必娶妻,我会娶他!昨晚欢爱时他已经答应过我要和我在一起……呵,不是和您呢,真遗憾呀父亲大人。”
“……”颜唐的柳眉纠结地挑了挑,“我这麽正经的人,怎生出你这麽个下流胚子……西樵不过是尊敬我,你这样编派他,小人之心。”
“就是因为我比爹下流,才能得到他啊,”情敌自愿退出,颜介喜不自禁地将链子晃得哗哗乱响,“爹,您已弄清我和西樵两情相悦,我没有逼迫於他。现在能放开我麽?我急著去找他呢。”
把玩著手中的钥匙,颜唐事不关己地打压儿子的气焰:“西樵不希望你再去烦他。如果介儿答应不再与西樵见面,我立刻把镣铐解开。”
“哼,爹在挑拨离间,我才不会上当。”颜介不屑地撇撇嘴,
真不知道这小子无g无据的自信打哪儿来的,明明浑身上下一无是处……颜唐的柳眉再次纠结,“多说无益。总之你几日不答应与西樵断了来往,我就锁你几日。”
将钥匙放入怀里,颜唐起身潇洒离开。颜介跑到门口对著他的背影大吼,“爹!你是嫉妒!你怕我抢走西樵对不对?你放开我,我们来场公正的较量啊!”“快放了我,西樵在等我啊!”
狂恋中的男人真蠢……对他的信口雌黄,颜唐已经无语到懒得回头呵斥他一声了。
声嘶力竭地躺回软卧,颜介咽了咽口水,再怀里的玉,整理起混乱的思绪。爹从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半句没有指责男子间的悖德结合,也没有提继承香火扩枝散叶之事,只“略微”责备了自己的一意孤行,想来若自己坚持要与西樵在一起,再当著爹的面得到西樵的点头,两厢情愿,爹也无甚闲话好说。把自己锁起来八成为嫉妒之下的幼稚举动,为了让自己知难而退罢。而西樵见自己没回去,一定会回来找自己,他与自己约定好的绝不会食言。爹那麽疼西樵,又怎麽会忍心勃他的意愿……想到这里,颜介安心地笑了笑,却没有料到,在家里一困就困了个月有余。
这段日子,顾西樵变得很忙。先前让作坊尝试的做法,第一批货制成後,香气确有沾上,但气味不是太淡就是太浓,良莠不齐。因为是初次试验,本就不奢望一击成功,为了能更j确地掌握香料的投放量与染料的比例,他几乎从早到晚都呆在作坊里,跟踪每一批坯布到成品的过程,记录下每一个数据,再一点点筛选,选出最合适的标准。好不容易挑出满意的绸缎摆上货柜,满室盈香关不住,过客纷纷驻足评论,谦益的绸缎自有香气的消息不胫而走,自然也传到锦绣绸缎庄老板的耳里。他将手中的茶摔向地上,上好陶瓷砸得粉碎,著右腿,面上浮起强烈的憎恶。
新产品虽说价格比普通绸缎高出一成,但除了店里的货被一抢而空,各种或大或小的订单纷至沓来。滞销的难题得到圆满解决,顾西樵却没觉出多大喜悦。
颜伯致函,先是赞扬他做得很好,让他加入新的香料品种,尽可放手去做之的类正事,随後一半以上的篇幅都是在说些篱落呼灯的琐事。说与友人打赌,赢了一坛好酒;说後院的“芳芳”在下了场春雨後谢了好多,他又立了个大芳芳之墓;说节气更替,西樵要照顾好自己……平易亲昵的语气,仿佛在与相熟多年的老友促膝长谈。这似乎是颜伯第一次以这种口吻写这麽长的信给自己。抬头望向窗外,泥地上铺了大片大片乱红,妍媚春光转眼被雨打风吹去了,他像那个因缠身俗事忘了黍之约的范式一样,乍然想起谁在杏树青楞枝头下说过的话,已然身处杏花千亩枝头闹的暮春时节了。
仿佛那个人是不可说不可说的忌讳。顾西樵拿著信读了很久,对那些琐碎的细节推敲了无数遍,又在晌午日光下将它执照唯恐错过隐字。但终於确定颜伯只言片语也无提到他。刻意让自己忙得脚不沾地,占用尽一切可能胡思乱想的余暇,不去回忆他的事,不去打听他的消息,却还是忍不住在一封来信里,无头苍蝇般寻觅他的影子。
苦笑自己的小儿女情态,在门外来回踅了三四遍,还是推开久未开启的门扇,踏了进去。曾被那人嫌弃过的轻便摆设已蒙上一层薄灰,奇怪就算门窗紧闭,细小的芥子微尘还是会从你看不见的角落里,扑腾著著落在无人到访的寂静上。就像他无论怎麽严谨刻意,去关闭那些软弱甜蜜的念头,梦里却还是跑进了颜介的身影。
他在梦里一身白衣从天而降,长袖盖住自己的双眼,飘逸如仙可惜手持扁担。
他挡在身前,鞋底几欲磨破是为拦住一匹狂马。明明鲁莽到反而差点连累自己,却自豪得好像拦住了千军万马。
他邀自己一起赏花,见自己不发一语地走开,勾玉形状的凤眼黯淡了一瞬却又明亮如初,叽叽喳喳地追上自己,仿佛从未碰壁情殇。
他狡诈地借一个典故套自己的话,让自己稀里糊涂许下一生一世管住他的承诺。
“纷繁杂驳的梦境里,甚至有过他的抚与亲吻,或凶狠或缠绵,明明急切到满面潮红,却不肯使自己受皮r之苦。当他进来时,自己安心满足地叹息一声,揽著他纤白的颈项,以为抓住了不离不弃。
所谓雌伏,是身与心的被征服。他睁开双眼,到身下冰凉黏腻的亵裤,疑惑著是什麽时候,藏有他这麽多的回忆,还未相恋,却已经热爱缱绻起来。
有人曾那麽渴望过他,以求而不得的目光,怨恨而又执著地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那个人,自欺欺人以致忘了初衷。多年後那个人又想起来了,一遍一遍说著喜欢。但他拒绝了双手奉上的心,本以为不会痛到伤筋动骨,却不知有朝一日,从黄粱美梦跌入亲手造就的现状时,会觉得眼眶发热。
作家的话:
第一次看到信箱里有三个礼物,对我来说好多啊啊啊啊啊。谢谢你们给我投票、留言,而且谢谢你们,最後谢谢你们\(o)/(←←讲话很挫的人
呃,发香的绸缎,好大好扯的bug……不要鄙视我……羞涩!
☆、第二十九章 忽疑君到,总负多情
坐在酒楼雅间里,商谈好新加入哪些香料品种後,柳梧渊随口问了一句,“最近都不见那个吵闹的小子呢,他回自个儿窝去了?”见顾西樵握在手中的茶水似乎波动了一下,他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嗯,我管不了他,颜伯接回去了。”已经犹豫很久该不该对梧渊吐露实情……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些事,为他安好实在不能再瞒,况且长痛不如短痛……一会儿看向笑颜粲烂的人,一会儿看向泛起涟漪的茶,顾西樵迟疑许久,终还是在对方好奇的视线下继续说道,“我对颜介,有了不该有的感情,不适合再与他接触。”
他知道自己说了多伤害柳梧渊的真相,所以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一口饮尽残茶,低低说了句“我先走了”就匆匆起身,撩起微风的袖子不出意外地被人拉住,微弱颤抖的力道,他却不忍挣开。
“那我呢?那我呢?那我呢……”柳梧渊低著头,失了魂般重复念著三个字。
“梧渊,你是我好容易得来的朋友,与你的交情,我……”
“你明白我要的不是这个!”chu暴地将人拉下按在桌面上,语气却蓦地无比温柔,“樵樵,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伴侣,想这样对待你。”柳梧渊凑近那冷峻无情的面孔,吻上梦寐以求的双唇。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没有奢侈片刻去细细品尝,所以下一秒,他就将舌头抵入对方微微开启的唇间,搜寻起他的敏感处。他看见他皱起修眉,眼底浮出不悦,以为自己的舌尖必定要被对方狠狠咬破血流不止,但他不想退出,甚至期待与他这般相濡以血,让他品尝自己的腥甜。可是顾西樵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被用力推开,踉跄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梧渊,不要逼我。”他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与自己说话,却是为了拒绝他。
你也在逼我啊……我错了,我弄错了……什麽无为之治,什麽怀柔政策,什麽顺其自然,在残酷的落败面前,统统狗屁不如!柳梧渊撑著墙壁,慢慢抬起脸,顾西樵又看到那抹见惯的笑容,弯起的狐狸眼泛著蒙蒙红雾,“往後我都不再说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了下鼻子,“今天怎麽振作,大概都处理不好这种心情。樵樵不要笑话我,我现在很想喝酒,你陪陪我好麽?”
“好……”心存愧疚,顾西樵没有像往常那样推辞。
“呵呵。樵樵很少碰酒,一定不知这家哪些酒好喝吧?我且点几盅,樵樵每样品一点,不喜欢的话再换,如此可好?”呼来小二,说了几个酒名,柳梧渊又吩咐道,“我与朋友要说些体己话, 不要让人过来打扰。这茶也收下去罢。”他向顾西樵眨眨眼,“待会儿樵樵想以茶代酒也没辙咯。”
小二应承著退出去,心道这位公子点的尽是些後劲大的烈酒,看不出斯斯文文的倒是个大酒囊。
见对方强颜欢笑与自己照往常那样交谈,顾西樵内疚的同时也略微放宽心,希望自己再不济也撑久点,眨眼就醉的话还怎麽称陪君醉卧三千场?
柳梧渊看著顾西樵不过三杯两盏下肚,就已俊眼水雾朦胧,谈吐迟钝,到现在搭不上自己的话,问牛答马,其实一盅都还未见底。醉了的他显得格外稚气,大不符那冷峻沈稳的相貌,却让柳梧渊觉得很喜爱,想像个小东西一样爱不释手地捧著好好逗玩。
揉揉太阳x,顾西樵拍著酒瓶封口说,“梧渊,你要振作,我也要……”柳梧渊苦笑了下,“樵樵,我长得像酒瓶麽?”对方已经单手枕著头似睡非睡,湿润的唇却开合了几下:“嗯……你笑起来好像狐狸……”声音细如蚊蚋,柳梧渊附在他耳边轻轻问道:“樵樵为什麽也要振作?”似乎仅听懂这句话就消耗他不少j力,静寂半晌他才猛地坐直身体,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对著酒瓶说,“……振作了,才能陪你喝酒……”没撑多久他又倒在桌上,柳梧渊却久久缓不过气来。
樵樵是真的将他当成知己好友,才会全心信任,无防备地在他面前喝醉。这种难得的信任却令他倍感无奈绝望。一直以来,他都是进退有度,小心周全顾西樵的感受,不舍逼迫他,但这般惨淡经营,换来的却是对方被人捷足先登,自己甚至连爱恋都来不及全盘托出……付出那麽久的感情,一朝一夕堆积起来的爱意,已埋入骨髓融入血脉,绝非想收就收想断就断,但樵樵不许他再提,形如抽筋剥骨挖心之痛,樵樵一句话就要他生生挨受。他不是圣人,即使努力隐忍排遣,总有几丝暗黑情绪挥之不去。
“樵樵,我动真格了……”将人抱起让他坐在腿上,拨开他散到嘴边的墨发,柳梧渊吻上去,辗转碾磨间用上十分深情,却得不到甘甜唇齿的回应。顾西樵像个人偶般任他轻薄,安静温顺,只偶尔发出几声喘不过气的闷哼。
那被自己吞吃入腹的无声喘息,都星火燎原足够烧起欲望烈焰。
奈不住寂寞的右手拉开衣襟,覆上赤裸的x膛,夹住一颗红豆挑弄,等它在指缝变得肿大,柳梧渊低下头,将它纳入口中吮吸。柔软的口感让他忍不住以贝齿轻磨,对方战栗了一下,手叠上他的鬓边想要推开,磨合的牙关却加重力道,锐痛让顾西樵瞬间眼神清明,“梧渊……你……不要逼我,啊……”
饱满x肌被大手随意搓圆揉扁,嫩舌右滑至肚脐灵巧钻入,满足的叹息飘出来,“樵樵,你好美味……”陈年抑制的思慕,酝酿到此刻像像酒香般发酵,每一寸,都品尝不够…狭窄的肚脐眼积满自己的津y,溢出来滑入绅带以下。以破釜沈舟的决绝心情,柳梧渊拉住结轻轻一扯,神色复杂地打量著完全暴露的男身。
肿大的热物摩挲著狭窄的股缝。即将被人摊开承接最原始的欲望,醉酒的顾西樵却毫无危机意识。捉弄他的人消停下来,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他侧著脸倚在对方肩上,烈酒的後劲一波波侵蚀他浑噩犯困的大脑。
只剩最後一步……最後一步,就能打破这幅放松而依赖的模样,他将看到另一个顾西樵,沈沦在他赐予的快感中,露出他从未目睹过的风情,但从此亦再不能与他碧水青松把酒言欢……
我更想要的,到底是一晌贪欢断送君子之交,还是细水长流,凭栏相看你我慢慢变成蟠蟠老者……
柳梧渊痛苦地挣扎在进退边缘,紧咬的下唇逸出点点猩红,滴到蜜色x膛上像极红泪,倾诉无限伤心事。……樵樵,我不能破坏你,亦不舍与你陌路天涯……手指撤离他的下身,拢好他散乱的衣衫,接下去是自己凌乱的下摆,再拭干湿润的眼角,缓而有序,如果不是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秘密,他依旧是那个狐狸眼弯弯言笑晏晏的柳梧渊。
招来小二要了杯醒酒茶,柳梧渊以口相哺,一口一口极尽耐心,直到杯空见底,他仍然驻留在温热的唇畔。樵樵,在你清醒前,这是最後一次亲热了。我再做些美梦,早时碧水畔,若狠心再进一步,你说能不能得到你呢?但我停了下来,如同今日一般。我到底不敢冒险被你憎恨。为从陌生人走到好友,用尽多少个狭路相逢的心机,费了多少昔时年华。而从好友退到陌生人,却不过转头一霎。我这样瞻前顾後,唯恐丢三落四,究竟是错是对……但你一定庆幸我的决定罢,能让你在我身後无挂无碍地入睡,我是不是得学著知足了?
远远尾随那人,直到他跨入宅邸门槛,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所及,柳梧渊才仰头靠在人家墙外,久久不能动弹。
☆、第三十章 厚颜
才在房门前站稳就被人一把拉进去,chu鲁踢上的门摔得砰砰直响,喝了醒酒茶却还有些头重脚轻的顾西樵被使力抵在门上,弄得他又是一阵眩晕。谁单手揽住他的肩,一道炽热的气息绕在他颈侧,
“西樵,我等你好久了……”
这个声音,是颜介!顾西樵瞪大眼,浑身僵硬。“唔……你身上有酒香,太想我所以借酒浇愁麽?”颜介在他脖子乱蹭,弄得还未酒醒的他意乱情迷,“你回来做什麽……收拾衣物麽?”
“那些破衣服稀罕个甚麽!我回来,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滞重的意识难以消化颜介的情话,顾西樵软软地倚在门上,任挂身上的人一下下轻啄眉眼嘴角,蓦然想起什麽般眼神慌乱起来。
还没捂热那久违的高大身躯,一脸陶醉的颜介不妨就被人推离,耳旁响起低哑的声音,“回去!”
“哎呀西樵,别装了,”笑嘻嘻的还要扑上,却被他踉跄避开,怕他跌倒颜介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横展双臂衣袖乱晃,“哎呀,别躲了,你不知我多辛苦才摆脱我爹的魔爪啊。”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很好,想将西樵抱在怀里细语温存啊,这段牢狱生活快憋死他了。“西樵,你喝醉了,我抱你到床上,我们躺在一起说话好吗?”趁他反应不及,颜介飞快将人打横抱起,手探入对方右衽,心里呐喊著祈祷,一定要有啊啊啊!等到一块温热硬物,他立刻气势汹汹起来,“西樵如果真心不想见我,离开前就会把玉还给我的啊!”
避开他热忱的视线,顾西樵艰难吐出薄弱的辩解,“……我忘了。放我下来。”
“呵呵,你心思缜密,怎麽可能犯这种疏忽呢?”
不顾他的抗拒三步并两步将人放到床上,随後自己蹬掉舄履躺到他身畔,“啊……怀念西樵的床!”顾西樵枕著左手背过身,缄默不语。扑棱著美眸注视他的背影,颜介开口说道,“西樵,你不用勉强自己,不要光考虑别人,也想想你自己想要的啊。我爹已和我说清楚了。我不需要子息万代,只想要你。你渴望的家,我可以给你……不过成员只有我俩就是了哈哈……”
虽然顾西樵没有回话,但颜介感觉对方一定在聚j会神地听他倾谈,冷凝的神情会随著他的话时而出现冰裂,所以他能够自个儿兴致高昂地叽叽喳喳,“我娘一早也被我爹说服了,两人瞒著我把我捉弄得够呛!我爹白天赶驴似地拉著我去楼阁里抄佛经,到了夜晚,我娘就吩咐丫鬟们来我房里侍寝,我被锁著躲不开她们,都快被她们折腾死了……”安静的背影一动,颜介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那种折腾,我都没碰她们,可叫她们离开她们反倒凑得更近,我只好施展腿功把她们一个个踢开,还要把握力度别把人踹伤了。她们一走,我就可以尽情地想著你了。可是一想起西樵,才真是折腾人呢。你不在身边,我只好做些指头儿告了消乏之事了……”颜介嘿嘿一笑,神色荡漾。
“……什麽是,指头告了消乏之事……呃……放开……”
惹人遐思的闷哼是因为那只越过小腹抓住人家裤裆的贼手。
“呵呵,西樵懂了麽……是这码事。我一想到你舒服得哭喊的样子,就情难自禁……”一个多月来锻炼的好手活儿,要全部用来服侍西樵!
“颜介……颜介……呃,不行……我不需要……嗯啊……”顾西樵蜷起身子夹紧腿,想压制住腿间那手的动作,却适得其反。
“嘴硬嘴硬……你要的,你心里很想要的,想要我……西樵总不为自己考虑,我也很为难呐。哎……”颜介满脸为难地看向自己胯间的耸起,“……它想唱西樵的後庭花了。”
神情迷乱的顾西樵自然听不懂对方所言何物。颜介正待宽衣解带,门外传来怯怯的声音,“少、少爷,上午有人送来一张请帖……我、我放在门口了……”话音未落,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远去。
颜介坏笑著动动手指。
“放开。”喘息间隙的命令,让他垮下笑脸松开手。来得真不是时候!有时西樵这种一丝不苟公私分明的刻板x子真让他著恼。见他摇摇晃晃著要下地,颜介忙摁住他的肩,捏著嗓子道,“夫人夫人,你好生歇著,由相公代劳即可。”
“油腔滑调……”不小心说出一句打情骂俏似的话,顾西樵面色一阵古怪,又不解气骂道,“别胡说!”
颜介仍笑著去取帖。从见了顾西樵起他就没停过笑声。
“该死该死!西樵,不要理会他,”颜介把帖子揉皱丢掉,“那家夥见了漂亮的男童就目光y邪,不定就设了局要对你出手!”他自己老窥伺顾西樵,就怀疑人人都对他居心叵测。
“我不是什麽漂亮的男童,”顾西樵觉得他措辞很怪异,“鸿老板只是邀我去谈生意,你别乱想……再拉我衣服,我真把你赶回去了。”
颜介连忙放手,眼睛光芒四s,“你的意思是愿意让我留下了?”
“你这种脾气,我拦得住你麽?”顾西樵别开眼,明明是冰冷的口气,怎麽听著倒有点宠溺。
颜介大笑著要扑上前,顾西樵眉一拧,“别闹!这离如意酒楼不近,我得走了。”
“你走了,我这里怎麽办?”颜介撩起下摆。
“……自己看著办。”
泛红的耳垂看得颜介春情荡漾,想到这人身上还带酒香,冷硬的脸面色酡红,看起来又禁欲又色情的,难保那厮不作歪想。“我去,你在家里休息。”
颜介主动请缨,顾西樵诡异地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别搞砸了。”他只吩咐了一句。颜介虽孩子气,但不是金絮草包。
“喳!”颜介拉起修长的手往自己胯下凑,“可是这儿不镇压了,我很难专心呐……”
“哦……嗯……你的手比起我的真是好用多了……”颜介闭眼,舒服地哼哼。
“……闭嘴。快点了事。”
以前与他行这事时,堂堂正正没有半分邪念。现在被他一口咬定自己也……也……顾西樵咬牙忍住羞涩的异状,但脸颊跟耳朵都在发烫,心中有鬼般不敢直视对方情欲瑰丽的容颜。
“哦……西樵也起来了!”
“……闭嘴!不要看!……嗯、别碰……唔……”
两道音色同样低沈的呻吟交织响起,虽已刻意压低,偶尔几声高昂还是隐隐从紧闭的门飘出。逃得远远的小南受惊地著渊渊的耳朵,刚刚、刚刚是颜少爷在勾搭少爷吗?!是吗是吗?要碰很多硬钉子的吧?!是吧是吧?
她的不解没有留存太久,因为很快,会有作风不正的某个人以身作答。
作家的话:
有点想得瑟一下……。y就是诶诶……鄙人连续六天每天只吃一顿午餐!没有死!(废话,余下两餐都喝汽水了←。←)比一日二餐的古人还强一点哎,而且白昼活动现代人更长。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