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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人物 作者:碧玉神剑
☆、第96章 帝王对手,解蛊之法
躺下没多久,楼下忽然喧哗声大振,我起身打开门,天阙先生、梅九一左一右走了进来,我向外张望了一眼,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问完,一群人涌了上来,为首之人赫然是柳寓封。我愣了愣,看了他后面训练有素的军兵一眼:“你要做什么?”
柳寓封什么也不说,只对后面的人一招手道:“给我搜。”
军兵立马涌过来,不过还没靠近就被梅九和天阙先生的内力阻挡在外,不能前进分毫。
我皱了皱眉,道:“柳寓封,你这是干什么?”
柳寓封终于正眼看向我:“有东云奸细藏匿在此处,特封皇上之命搜查。”
我盯着柳寓封的眼看了看,不像是在说谎。柳寓封一向也不会说谎。只是他所谓的奸细又是谁呢?殷苍流可是东云的皇帝。
“瑾瑜,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吗?”梅九忽然问道。
我摇摇头,他道:“那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
后面一个看上去有点级别的军兵不欲放我们走,天阙先生一个淡淡的眼神看过去,他就说不出话来了。我看了天阙先生一眼,也不见杀气,大概是让人觉得深不可测而心生恐惧吧。
玉堂春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一顶豪华的轿子停在外面。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是直觉告诉我,那是齐政。看了一眼,我转头看了看天阙先生和梅九:“我们去哪里?”
“东郊有一处院落,主人家正好出卖,我买了下来。已经收拾好了。”梅九道。
我点头道:“那我们走吧,对了,我爹回来了通知他一声。”
“自然。”
我们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玉堂春那栋建筑浓烟滚滚。
着火了!
怎么回事?殷苍流还在里面。柳寓封呢?出来了吗?
“瑾瑜,你干什么?”梅九拉住我。
我停下不由自主往玉堂春走去的脚步,盯着那片大火,喃喃道:“着火了。”
“瑜儿,该活着的人自然死不了。”天阙先生忽然道。
我看向他:“是吗?”
“嗯,不必担心。”天阙先生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我迅速移开视线,不去看他透彻的眼。
想来以他们的武功,自是不会怎么样的。
楼里传来哀嚎声,听得人全身战栗。我仿佛看到许多人在祸害里挣扎,最后死去。不,那台残忍了。我看向天阙先生和梅九:“怎么办?不能灭火吗?”
天阙先生看着我,道:“你想救他们?”
“这实在太残忍了,你听。”
“瑾瑜,这是两国帝王的博弈,我们c手不好。”梅九为难道。
我瞪大眼,看向那已经完全变成火海的地方:“他们这是为什么?”
“这个地方是东云帝c在齐国的暗桩。”天阙先生道。
我大惊:“怎么忽然就暴露了?”
天阙先生和梅九都没说话。我也不再追问,再次看向那栋楼,已经差不多燃烧尽了。旁边的建筑有所波及,不过幸好有军兵救援,应该没有人员伤亡。
那顶华贵的轿子掀开一角的时候,我也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人,果然是齐政。不过,里面却不只齐政,还有一个人,甘愿。这位大齐的皇后娘娘居然离g了么?她来干什么?
不管她来做什么,却也都不关我的事了。我看了看天阙先生和梅九:“我们走吧。”
梅九所说的院落果然不远,用轻功大概没花到十五分钟。
院子很大,环境幽静。却不知主人家为何把这么好的房子卖了。
还来不及参观完这处房子的所有地方,居然就来了不速之客,殷苍流出现在围墙上。然后轻轻一跃,落到了我面前。
天阙先生和梅九上前一步将我挡在了后面,殷苍流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直直地盯着我,眼神很深,里面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堆积,令人呼吸也沉重起来,我看了一眼,立刻移开了视线。
忽然一阵哨子的响声从院子外面传来,殷苍流眉头一皱,对我说了一句:“我会回来找你。”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墙头。
殷苍流方走,大门处传来敲门声,还没等我们开口,门就从外面打开了。来人不是别人,是柳寓封。看到他我不由怀疑他是不是一直盯着我们。我正要上前去说话,他四处看了一眼后转头对着门外摇了摇头。然后门外就出现了一个人,齐政,他后面还跟着一人,甘愿。
对于这样三个人忽然出现在这里,我感到十分奇怪。我看向天阙先生和梅九:“你们没发现有人跟着?”
梅九清冷的眼眯了起来,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我顿了下,没有甩开。
天阙先生空寂的声音传来:“后生可畏。”
我疑惑地看向天阙先生,他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什么也不说。
我转头看向对面三人。齐政走在前面,帝王之气四溢。我在想他是不是在期待我们弯腰甚至跪地口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正当我胡乱猜测的时候,齐政开口了:“东云陛下来过。”
这句话绝对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于是我也干脆道:“来了又走了。”
“不知几位与那位是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
齐政眼睛落在我身上,皱眉露出厌恶的神色,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移开了视线,开口道:“那位陛下野心勃勃,想必几位也清楚,只是这并非乱世。”说着深深地看了天阙先生一眼,然后转身潇洒地走了。柳寓封跟着走了,甘愿转身时,斜着眼睛瞄了我一眼,眼神藏得很深,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我能感觉到她确实变了。
这几人来得突然,走得快,虽然似乎目的明确,但是我却感到各种莫名其妙。齐政盯着殷苍流干什么,他不可能把东云陛下刺杀,也不可能囚禁人家,事实是他g本很难抓到人。他最后看天阙先生又是什么意思,警告天阙先生不要投到殷苍流阵营?他眼中对我的丝丝厌恶又是为什么?我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妨碍到他的事情。想到这里,我不由好笑,是谁认为齐政对我有意思的?这真是可笑,如果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也叫有意思那可真是奇怪了。齐政能在这种时候带着甘愿这么个女人,难说不是真爱。
本来经过这么一出,我不大想住在这个地方,但是想到这是梅九专门买下来,我又熄了换地方的心思。不管怎么样,等柳重域回来了就回隐士山去吧。
“前辈看这位皇帝如何?”梅九忽然道。
我转身面对两人。天阙先生道:“武功已至化境。”
“你们是说齐政?”
“没错。”
“怎么可能,据我所知,他虽然算是个能文能武的皇帝,却不至于已经练到化境了吧。”
“大约是有得了什么宝贝。”天阙先生道。
我愕然,不由想起去年在潜龙山遇到齐政,他说山上有宝,难道是真的?
“所以你们没有发现他?”我不由看向天阙先生,“先生,连你也没发现?”
“以为有高人路过。”天阙先生道。
这天傍晚,柳重域终于回来了。他带来了两个人,那对南疆的控蛊夫妇,黑角和绿萝。这次我才算是看清楚了他们的真容。黑角长相chu狂,看上去并不凶恶,甚至有些憨厚的样子。除了身形,很难和我那时候看见的他联系起来。绿萝也一样,那时候所见,脸上花花绿绿看不到原貌,人也是一副凶恶的模样。今日一见,发现她长得挺美艳。
两人对着我把脉验血检查了一番,最后都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对视一眼后,绿萝道:“公子身上的嗜y虫早在五个月以前就被种下了,照理来说,这种蛊虫生长极快,不出一月就会发作,然而,公子却知道现在才发作,其中缘故我们也不明白。”
“那此蛊可有解?”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沦落到与要与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且内里高深的男子交合才能活着的地步的那话,那可就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黑角和绿萝对视一眼,绿萝再次开口道:“要解此蛊并非没有办法,但是法子却不易实现。”
“什么法子?”柳重域沉声问道。
我期盼地看着两人。黑角道:“须得取极寒之地的玄冰草,极y之地的九y水,紫玉泉生长了十年以上的紫玉花,用千年玄铁制成的药炉将其熬制方能将嗜y虫引出来。不过……”稍作犹豫后,黑角又道,“公子情况似有特殊,此法能否奏效,我们也不敢保证。而最后即使成功取出了嗜y蛊,会有什么残留的后果,我们也不清楚。”
“玄冰草,紫玉泉、九y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而千年玄铁的药炉唯有春秋时期传下来的神医鼎。”绿萝神情严肃道。
我看了看梅九、天阙先生和柳重域,他们都一副思索的样子,神情凝重。看来那几样东西真的很难找。而且就算找到了,还不能保证就一定药到蛊除。
我此刻方深刻意识到这种蛊沾染上了就相当于得了绝症。
☆、第97章 下蛊之人,神农氏族
“嗜y蛊极其稀有,公子如何会……”
“不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下的。我之前完全没感觉。”
黑角沉思片刻,忽然对着柳重域跪了下去,面色严肃道:“主人,公子身上的蛊虫大概和属下有些关系。”
空气瞬间冷凝。黑角额头冒出了冷汗,绿萝扑通一声跪下。
我看向柳重域,他终于缓了身上的冷气,开口道:“说。”
黑角:“柳夫人曾向我索要这种蛊,就在去年秋。”
柳夫人?难道是她,到死都瞪着眼看着我,到死都要害我。我居然和那样一个人生活在同屋檐下十七年。看来,那么些年,她能忍着不对我出手已经算是莫大的仁慈了。
“衍儿。”
我回神,黑角和路绿萝已经出去了。柳重域坐在床边,神色充满歉意。我对他笑了笑,轻松道:“爹,这与你无关,我既然抢了人家男人,那受点罪也是合理的。”
柳重域伸手将我得头按在他肩上,着我的脑袋,语气沉冷道:“放心,爹会找齐所有的东西,引出你身上的蛊。”
“听说那神医鼎已失传了一百年,恐怕很难找到。至于其他几样东西那也不是随便可得,你不用太勉强。”我紧紧抱住柳重域,轻声贴着他耳边道,“我会尽量活得久一点。”
“说什么傻话,爹不会让你死。”
“爹,死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的,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的,当然你不用来的太快,但也不要让我等太久就是了。”
柳重域的手忽然收紧,良久无言。
靠在柳重域结实的x膛上,我觉得很心安。如果能一直这样相拥到老去,死去,那该多好。只是渐渐升起的热流又一次提醒我,现在这种状况是多么糟糕。
“怎么,想要了?”柳重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低沉暗哑。
我瞬间理智远去,胡乱地解开他的衣服,将身体贴了上去……
连续十天,天阙先生、梅九、柳重域三人轮流这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另外,看着他们和谐相处的样子,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蛊毒每天都要来侵袭一次。三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轮着陪在我身边。
我的愧疚与日俱增,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而且毒素似乎越来越厉害了,从他们的表情我可以看出来。
看着外面春光灿烂的天气,我的心里乌云笼罩,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把这种悲观不愉快的情绪传给他们,每日里都会对着镜子练微笑。眼要笑,嘴角要笑。
这天,我正对着镜子微笑,天阙先生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转身:“先生,何故吓人?”
天阙先生低头看着我,语气微叹道:“很不开心,可讨厌我?”
我愣了愣,赶忙摇头道:“怎会讨厌先生。”
“那不能接受我。”
我沉默了,回头盯着镜子,天阙先生的身影倒影在里面,我开口道:“先生,我并不能回报你什么。”
“不需要回报。”
“先生,最近毒素是不是越来越厉害了,这对你们的身体不好。”
“瑜儿,即使毒素再厉害十倍,对我们来说也不过区区小毒。你无须忧心。其它的也不要多想。记住,只要你活着,这就是最重要的。”
“先生……”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你很久没出去过了。”
我不是很想动,但是想到这么多天都待在院子里,心情越来越低落,这不是个好现象,也许应该出去走走。
几日不曾出来,外面似乎又换了新天地一样。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人人脸上都是祥和安乐的模样。捏面人的,卖杂耍的,算命卜卦的老先生,人人都j抖擞。我站在旁边看那位典型的独眼龙算命老先生给一个女子看挂。然后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大通,说得那位姑娘喜气洋洋的,我总结大概就是平安喜乐,无大富大贵,但也没有大灾大难。
我不由看向天阙先生:“先生,你看他说得准吗?”
天阙先生一笑:“大抵不错。”
我愣了愣道:“他不是乱说的?那我也去试试。”我转身走到那位老先生摊前伸手道:“老先生,我要算命。”
老先生抬头问道:“公子要算哪方面?”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姻缘。”
老先生抬起我的手看了看,然后保持着一手抬着我的手,另一只手着胡子的样子,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顿了那么一会儿后,猛然抬头看向我,盯着我看了一阵后,皱眉直呼“怪哉”。
我偏头看一眼天阙先生,他表情不显。我转头看向算命先生:“老先生,有何奇怪之处?”
“公子命格奇异,恕小老儿岐黄不通达,不能看出一二。”老先生看我的眼中都带着惊奇。
我默默收回手,指指天阙先生,问道:“老先生,你看他呢?”
老先生又是一惊,半晌张着嘴道:“两位的命数都不是小老儿能看明白的。”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过来。我赶紧拉起天阙先生走了。
离开了人群后,我看向天阙先生:“先生你看那位老先生命运如何?”
天阙先生看我一眼,道:“小有气候,曾经泄露天机,瞎了一只眼睛。”
“咦,他的那只眼睛是真瞎?”
天阙先生投来疑惑的眼神,我道:“貌似算命的都喜欢扮成瞎子,这样才能取信与人。”
“你听谁说的。”
“呃,难道不是吗?”
天阙先生笑看我一眼:“话本看多了。”
“我不大看话本,写得太俗了。”我一本正经道,“我写的都比市面上流传的好。”
“哦,瑜儿会写话本?”
“应该吧。”我不是很确定道。毕竟每次一动笔就犯懒写不下去。每当看到人们津津乐道一个什么香艳的故事,我都想大吼一声,那实在是太俗气了。
“不知我是否能有幸看到瑜儿之作?”
“先生想看?”
“想必瑜儿之作定然与众不同。”
“咳咳,先生若是有兴趣,我写好了先给先生看。”
“好。”
“先生,那里很热闹,我们去看看。”我指指人群拥挤的地方。
天阙先生手一动,揽着我的腰就飞到了对面的屋顶上。这里正好可以清清楚楚地观看下面。只见一个两人高的擂台上一左一右分成了两个区域,有布条分别写着文比,武比。看了一会儿,我方明白,原来是招亲比赛。还要比文武两样,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的姑娘,要求这么高,要文武双全。
下面去比试的人不少,个个看上去都容貌端正,举止有度。功夫在年轻人当中也是不错的。这场比试貌似不是守擂的形式,文比方面是写文题诗作画,完成作品等待统一鉴定。而武比则是上面有一个武者,大家上去点到即止。然后自会有人记下他们的功力如何。看了半晌我方明白,那些上去的人之所以看上去都不错是经过了第一轮报名挑选的。尽管有那其貌不扬但自认为能文能武的人不服气,但是最终不能闹出什么风浪来。比试依然有序正常地进行。
越看,我越是对台上那位路人甲长相的舞者感到惊奇。那么多人上去和他比过了,他依然气定神闲。我拉拉天阙的衣袖:“先生,你看那人是不是个不世出的高手?”
“虽未达化境,但可派进江湖顶尖高手之列。”
我点点头,暗叹人不可貌相。“先生,是什么人招亲,这么高调,还吸引了多么多俊杰前仆后继。”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同时看到这么多品貌不凡的年轻男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使得一个二个好逑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选婿跟朝廷选拔文武状元有得一拼了。
“农氏家族。”天阙先生道。
我疑惑道:“农氏家族很有名吗?”
“据传是神农氏的后人。”
“神农氏?”我大为惊讶。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神农氏吧,顿了顿,我道,“先生,是真的吗?”
“确实是神农氏一脉。”
我惊愣半晌,道:“可真是历史悠久。”
“神医鼎就是神农氏族的东西。”
“什么?”
“一百年前传出神农氏神医鼎失窃,其后再未听说神医鼎现世。”天阙先生缓缓道。
我再次看向擂台,这时候再看那位路人甲长相的武者,怎么看怎么神秘起来。看着看着我忽然看到了梅九。虽然易了点容,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在那位专门负责参赛报名的中年大叔处停了一会儿,然后领了一块牌子就上台去了。
我擦擦眼睛,没看错,那绝对是梅九。他也来参加招亲比赛么?我忽然感觉浑身不自在。不过,想了想,梅九忽然参加招亲比赛有点奇怪呢。我看向天阙先生:“先生,那是梅九?”天阙先生点头,“他想娶农氏的姑娘?”
“神医鼎也许还在农氏手中。”
呃!我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在文比那边写意挥笔的梅九:“他去——是为了神医鼎?”
“恩。”
“哦。”我愣神看着那边引人注目的梅九,喃喃道,“这万一被人家看上当了女婿怎么办?”
“你不希望他当别人的夫婿?”
“这……”我愣了愣,道,“那是他的事情。”
☆、第98章 农家招亲,空渊入住
擂台上始终平和的气氛在梅九上去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文比结果如果大家都不知道,但是只要一看梅九挥笔泼墨的样子就已胜众人多矣。而武比下来,梅九已经被所有人盯上了。之前那些人是还不错,而梅九是游刃有余地与那位路人甲高手比了半个时辰有余。看得出来农氏那边考核的人很欣赏梅九。
比赛结束后,那位农氏要招亲的小姐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穿着一身湖绿锦绣长裙,面上蒙了一层白纱,在两位丫鬟的搀扶下款款步上了对面的与擂台分隔开的主台。随后一名长相俊朗的青年男子走到了那女子身边,眼神在所有人中扫了一眼,明显多注意了梅九那么几秒。然后一群丫鬟装束的人每人捧着文比的一幅幅作品走到主台,那青年一一验看,时不时指着一幅作品给那蒙面女子看。不过,那女子表现得兴趣缺缺的样子。
最后有三位文武都拔萃的青年才俊被留下来了,梅九赫然在列。农氏的招亲大会到此结束了,许多人纷纷失落而去。
“先生,这农家一直住在平云城?”我不由好奇道。
天阙先生:“农氏人的具体居住地一向不为外人道。”
“这么神秘?先生你也不知道吗?”
“农家人住在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难道真的有世外桃源那种地方,“世外桃源在什么地方?”
“不知。”
我遗憾不已,再次看向擂台处,人群已经散去。那位青年和那位蒙面姑娘不在了,梅九也不见了人影。
我探头看了看,天阙先生开口道:“想去看看?”
我眼睛一亮,急忙道:“先生,你隐身术高妙,我们悄悄进去看看吧。”
眨眼转换地方这种本事,不由让我联想到只有小说中听说过的瞬移之术。虽然对天阙先生这种本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我依然感叹不已。
感叹完天阙先生的本事,我再次想要感叹了,这农家的屋子看起来果然就是和一般人家不一样。到处充满了古旧的味道。事实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标识x东西,但是身处其中就自然而然感觉到好像是去到了更古远的地方。一石一柱,一花一草都显得具有时代感。院子里的走动的人都像是更古老朝代的人。
我只能感叹果然是神农氏的后人,传承得可真彻底。
隐隐听到东边厢房里传出说话的声音。我拉拉天阙先生,走了过去。窗子微微是全开的,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是一男一女两人,而且就是出现在擂台主台上的那两位。女子已经取下了面纱,侧面完美。我几乎想大赞:真美!再看到正面,我只能说人间绝色。比伊凤诗、朦月还美。
我扯扯天阙先生的袖子:“先生,你看她是不是算天下第一美人?”
天阙先生神情微妙地变了变,似乎正要回答。这时屋里那位青年男子警惕地转头看了过来:“谁?”
我吓了一跳,下意思挡住脸,捂住嘴。天阙先生拉过我移到了远一些的地方。屋子里,那位美人开口了:“哥,怎么了?”声音十分好听,既不是黄莺出谷,也不是泉水叮咚,而是
青年:“没什么,刚才仿佛听到有人说话。”
女子道:“是吗,我没见,大哥是不是听错了。”
“大概吧。”青年语带疑惑道,随即继续之前的话题,“妹妹,那段公子文盛武高,你为何不想嫁给他?”
“唉,哥哥,我知道段公子很好,但是妹妹我已经心有所属。”
“妹妹心有所属了?何时的事?”青年显然相当惊讶。
女子一扭头,语气瞬间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哥哥就别多问了,妹妹自有考虑。”
“对方是什么人?”
“妹妹不知。”
“你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妹妹你一向眼高,想来看上的人定然非凡。”
“那当然。”女子骄傲的声音。
“那找个时间领回来看看吧。”
“这……”女子犹豫道,“哥哥,妹妹不知道如何找到他。”
“你是如何认识的?”
女子有些吞吐道:“前几日在玉堂春外见过一面。”
“你又偷偷溜出去了。”
“哥哥,我易容后才出去的。”
“好了,此事就算了。你把人画下来,我派人给你找找。”
“谢谢哥。”
……
我盯着天空看,没想到这农氏的美人已经心有所属了。不知道这样的美人看上了什么样的人?
“先生,我们走吧。”
“先看看是谁。”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天阙先生的意思是看看那位美人的心上人。说得也是,都来了,就看看再走吧。
那青年明锐得很,这次我再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了。只轻轻跟在天阙先生后面。我伸着脖子看向那画像,耳边就听到青年小声疑惑道:“什么香味?”
“哥哥,你说什么?”
我顿时紧张,伫在那里不敢动,天阙抬手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我才放松下来。
“奇怪,又没了。”
“哥哥,什么没了?”
“没什么。画好了。”
“嗯,画好了。”那张画传到了青年手中,他打开画,我赶紧转到他身后,眼睛一落到画上,我就惊讶了。这人画得惟妙惟肖,赫然就是曲问兮。
原来农美人的心上人居然是那个不解风情的老头儿。
青年看画的眼忽然偏头往后看来,我们瞬间四目相对,我差点就以为他看到我了,不过,随后他就移开了视线,眼神再次落到画上。
农美人:“哥哥,怎么样?”
青年顿了几秒,再女子追问了一次后回道:“不错。”
出了农家的院子,我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对天阙先生道:“先生,我们回去吧。”
“累吗?”
我摇摇头:“不是很累,我们慢慢走回去好了。”
天阙先生点头,我们向来时一样,溜溜达达地穿行在人群中。而街上到处都在谈论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农氏小姐选夫婿的事。有对农氏家族表示好奇的,有好奇农家姑娘长什么样的,有猜测谁会被农小姐挑中成为夫婿的,梅九自然成了热门人选。不过,可惜的是人家农小姐看上了剑门门主曲问兮。如此看来,那个家伙还真是招女孩子喜欢呢。不知道这一次,那家伙会不会解风情一回,若不然又一个妙龄女子要被耽误终身了。
街上行人如织,我随眼一瞟竟然看到了柳寓封。距离不远却也不近,但是我清楚地感受到了柳寓封的眼神复杂地变了变,最后依然透着看似平静的纠结情绪。我几乎瞬间就想到,他大概是仇视我的,因为柳夫人之死,但是我们曾是兄弟,现在依然是,多年前的感情绝不是假的,除了柳玉卿,她不大爱往我跟前凑,柳寓封和柳寓澜都喜欢粘着我。而那时候的柳夫人为了在柳重域面前树立贤妻良母的形象,从来没有阻止寓封和寓澜跟我混在一起。
我的感慨也只是一瞬间,再回神,我已经明白不仅柳夫人对我恨之入骨,而我早已厌恶她这个人。
从柳寓封面前路过的时候,我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走出很远后,我开始思考柳寓封还在这里,那么柳寓澜,皇帝齐政是不是都还在平云城?殷苍流已离开,他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住所,门口站着一个人——空渊。
他来干什么?我皱眉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天阙先生,悠远的眼神投来安抚的神色,我的心情顿时放松。
空渊金色眸子在余晖下发出灼人的光芒,他缓缓步下台阶,走到我们面前,开口道:“听说你需要玄冰草、九y水、紫玉花还有神医鼎。”
我皱眉:“你怎么会知道?”
“我想知道当然就能知道。”空渊语气理所当然。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空渊佛一样神圣的脸上忽然露出极淡的忧伤:“金儿,本座就那么令你讨厌?”
金儿?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冷着语气道:“我不叫金儿。”
空渊眼里露出一点笑意来:“你忘了在教里你说你姓金名鱼。”
“……”
“既然你不愿意与我一同去万佛教,那我来找你。”依然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盯着他看了看,这人到底凭什么一副他来我就应该接受他的样子。我烦躁得想抓头发,天阙先生忽然握住我的手,我转头看向他,那一直悠然远离尘世喧嚣的眸子看过来,心里的烦乱立刻就静了。
我再次转头看向空渊,他表情已经变了,整个人透出股y郁的气息。我愣了愣,奇怪地看着他,他倏然又淡笑如佛起来。真的很应那句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话。
我看着他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金儿,我已经说了,我来就是找你。”顿了顿,他又道,“以后自然都会在你身边。”
“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
我看向天阙先生,他看我一眼,然后看向了空渊,我本希望他能说些什么让空渊离开,没想到他却说:“西厢有空房,教主可随意入住。”
我愕然地看向天阙先生,他捏了捏我的手,眸子定定地看着我,仿佛在说:相信我。我不自觉就点了下头。
就这样,空渊住进了来。他每日里笑脸相迎,比起以往一副佛般神圣的样子来,倒是亲切不少,多次以后我也不好再摆脸色。
没过几日,我终于明白了天阙先生为什么要留下空渊。
梅九曾说我身上的蛊毒最好是与金木水火土属x的男子结合。当时我以为那个最好比一般的交合好不了多少。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变成必须那样做了。
梅九没有成为农姑娘的夫婿,回来的时候还对我解释了一番去参加招亲比赛的原因,果然是为了神医鼎。而且他早就知道那位农姑娘有了心上人曲问兮。
梅九解释的时候模样十分紧张,生怕我不信。到最后我噗嗤一声笑了他才算轻松了。其实我很想对他说我何德何能让他这么跟着我。
现在,我身边围着这么几个人,我都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状况了。柳重域,他又是怎么想的,这样都可以忍受吗?如果不是总能感受到他眼里的炽热的情,我都快怀疑他是不是g本不在乎。
这样混乱的生活,另我思绪一度混乱。若不是天阙先生开导,我看自己该得上心里疾病了。
每天除了吃喝就是与人缠绵床榻,总不是个事儿,再这样下去,天阙先生开导也没用了。于是我多了一件打发时间的事,那就是写话本。万事开头难,果然如此,以往总是写了几行就扔了,现在静下心来,没写多久,我就文思泉涌起来。
我决定在写完之前是绝对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看的。所以我都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梅九就抱怨说早知道就不提醒我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了。
☆、第99章 梅九受伤,挖我的眼
一日,我正挥笔写到话本重要的地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响动,我顿住笔头,愣了几秒,然后起身打开门,只见梅九靠在一丛茶花边,整个人像要死了似的。我的笔啪一声掉地上了。快步走到梅九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阿九,你怎么了?”
梅九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我松了口气:“阿九,发生什么事了?”
“瑾瑜,没事。”梅九说着就要站起来,但是才一动,整个人就往下倒。
我吓了一跳,扶着他上下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伤口。看来多半是受了内伤。而内伤比外伤更严重。
“金儿。”空渊从西厢那边走了过来。
我吃力地扶着梅九,最近好像越来越体虚乏力了,竟然连扶个人都有点困难。我看向空渊:“你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我话未落,身上一松,空渊已经把梅九扶了过去。
“你把阿九扶到房里去,我去打水来。”说着,我转身就向厨房跑去。梅九全身是汗,须得用热水敷一敷才是。
我端着水走进梅九房里,便看见空渊正坐在梅九身后为他疗伤。我顿了下,轻轻放下盆子,站着看了眼一阵后,我走了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口。
梅九已经三天不见人影了,忽然重伤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而天阙先生前日去寻紫玉花去了。柳重域昨日也出门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梅九冷不丁地回来就出事了。不知道天阙先生和柳重域现在怎么样。
就在我出神之际一只纸鹤飞到我面前停下了。难道是天阙先生来信息了,我欣喜地接住纸鹤。立刻,纸鹤在我手中变成了一张纸,然而,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我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上面说柳重被困无极崖。无极崖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上面也没说让我去无极崖,而是让我去城外西郊,去干什么也没说。只说我若不去,柳重域将会有生命危险。
无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都必须去。我转头看了一眼房间门,然后扭头回到书房写了张字条。我带上竹笛,拿了一瓶梅九配置的降火丸。
西郊离主城有点远,若是以普通人的脚程走去要起码要一天,而我现在内力流失,轻功无法施展,脚程回到了普通人的水平,于是我雇了辆马车。
马车缓缓向西郊行去。我了摩袖中的笛子,心下稍安。我开始思考,以柳重域的实力,天下间能和他匹敌的人极少。当然身边那几位都不算。天阙先生不用说,深不可测。空渊与柳重域曾多次对峙,不曾分出胜负来。梅九差不多也比柳重域逊色不了多少。但不管怎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今日梅九都受伤了,柳重域若真是遇到什么也不稀奇。毕竟天下之大,厉害的人肯定不止我认识的那么几个。
但愿,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才出城没多久,轿子忽然停了下来,我正要打开帘子看,大脑一晕,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触目所及是一片y暗,手脚被铁链束缚。看来被骗了,不过这也说明柳重域g本没事。放下柳重域的事情,我开始思考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不等我想这些,右侧处的门打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女子带着面纱,男子赫然就是随缘。看来那道闪电还真没把他劈死。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见我久不说话,随缘挑挑眉,笑容满面地看着我,开口道:“柳公子,好久不见了。”
我希望永远不要你这种人见面。
随缘的笑容看起来相当和煦,但是我看着始终有种别扭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当时面对柳夫人有点像。就是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毫无破绽,但是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的虚伪。当时在面对柳夫人时,我还不清楚自己感觉是否正确,那么在经过了对柳夫人感觉的验证后,那我现在的感受定然是真的。随缘不怀好意,或者心怀叵测,当然即使没有其它的感觉,就凭在这么个地方,在这种情况下看到随缘,也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柳公子,被那么多男人滋润着的感觉如何?”
我心下暗惊,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样的人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一直没开口的女子声音厌恶道,“父子乱伦,若是传出去不知道天下人会怎么看。”
我沉默地看着对面的女子,戴了黑色的面色,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冷而厉,声音是冷厉的。看起来很陌生的女子,但是我看一眼就分辨出了她是谁。甘愿,她是当今大齐国的皇后甘愿。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厌恶于我。若是说是因为齐政对我有什么心思,我总觉得不大可能。齐政从不曾表示出什么心思来,难道是帝王心思都隐藏得太深的缘故。我无从得知。
“杀了他。”甘愿语气冰冷道。
随缘看我一眼,语气温和道:“若是直接杀了他,是不是太过轻松了。”笑意加深,“我看不如先毁了他的容。不过,他的姘头之一是来自天下医术最神秘高超的寒露谷。一般的毁容大概是没什么用的。不如就……挖去他的双眼,失去了这双会迷惑人的眼睛,再美的容颜也会失去灵气。”
“好主意。”甘愿冷眼看向随缘,“只是你不怕被他的那些男人知道是你做的。要知道你的师傅可也是其中之一。”
随缘脸上的笑倏然收敛了,瞬间y沉了下来,语气瞬间冷厉:“哼,就凭他也配我师父。——我师是什么人,岂会轻动凡心。不过是陪他玩玩。我曾听以为师叔说,师父早年风流韵事不少,想来这次不过心血来潮。”
“你师傅神通广大,若是被他算出来……”
“这你放心,师父若有半分真心,定然已经无法算出来,若是算了出来,那更好,说明他毫无心思,无足轻重的人,他又怎么在意。”
我不知道是我对天阙先生了解太少,还是随缘的话都不是真。我无法想象天阙先生曾风流不羁的样子。我的心思起落不定,我知道这种时刻我g本不应该想这些事情。但思绪翩翩不受控制。直到随缘走了过来。他站在我面前,眼睛在我身上逡巡,然后道:“果然冠绝天下。这样的容颜若是毁掉当真可惜,不过谁叫你命格不好,惑星就当除掉才好。没了你,许多人都会鼓掌庆祝。”
一把带钩子的刀瞬间出现在随缘的手中。白光在我眼前一晃而过,这一刻,我不是不恐惧,可是我却不能恐惧。我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慢着。”甘愿忽然出声。
“怎么?”随缘,“不会心软了吧。”
甘愿:“我亲自动手。”
“你确定?”
“嗯。”
刀换到了一只纤纤玉手上,那么好看的手拿着这样的利器,看上去更骇人。然而,我的恐惧反而瞬间没有了。
果然人的承受能力是无限的,当面临了糟糕的情况时,我们总是也能面对。王子变乞丐还活着,我若变了瞎子,只要不死,我大概也还活着。当尖刀要触及我的眼睛时,我的思绪却越飘越远。我在想,我的话本还没有完成,如果成了瞎子,还要不要继续完成。身边的人是否会离我远去。柳重域呢?不,他一定会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
在这种时刻,我从来没想过会有奇迹发生,但是我的眼睛终于是没有被挖。甘愿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门口走进来两个人,齐政和柳寓澜。
我看向甘愿,她眼里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而随缘飞身欲逃,被柳寓澜拦住了。两人立刻交上了手。没几下子,柳寓澜就将随缘制住了。我转头看向齐政和甘愿。甘愿已经恢复了镇定,齐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甘愿,明显他也是知道这是他的皇后的。
静悄悄一片,没有人说话。齐政和甘愿互相对眼看着。最后还是甘愿开口了。只听见她声音再不复前时对我说话时的冰冷,而是柔婉哀怨的语调。她说:“皇上,你可曾爱过我?”
齐政声音平淡道:“朕很感激你。”
“不,你是爱过我的,不然也不会对前皇后那么好。不过,后来你变心了。”纤纤玉手指向我,“就是他,你被他的美貌迷惑了。他有什么好,除了美貌,他还拥有什么,他还是个男人。”声音已经趋近歇斯底里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笃定齐政对我有别样的心思。我看向齐政,他的眼神瞥了过来。一开始还挺平静,随后却露出厌恶的神色。我眼一跳,这绝对不是看心上人的眼神,不知道甘愿为何如此。
“皇后想多了。”
没错,的确是想多了。不过,齐政的话并没有令甘愿相信,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齐政,你不承认么,就算你不承认,你也骗不了自己的心,我都看见了,那么多的画,哈哈……你骗不了我的。”黑色的面纱在笑的过程中掉了下来,秀雅的容颜依旧,但是却不复昔日的灵秀纯美。
齐政眉头微皱,冷酷地开口:“将皇后待带下去。”
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在甘愿后颈上一敲,然后扛起人就走了。
☆、第100章脱离险境,他们都在
一股凉风从门外吹来,这个地方本就湿气重,我身上立刻起了皮圪塔。铁镣拷在手脚上,寒意直往骨头里钻。还有两双冷眼盯着我,冷意更甚。
过了一会儿,柳寓澜走了过来,伸手解开了我身上的铁镣。脱离了束缚之后,感觉整个人才是活过来了。我迈动脚步,一晃差点倒地上,柳寓澜伸手托住了我的胳膊。我看向他正想说声谢谢,他立刻放了手,移开了脸。我噎住想说的话,转头看了齐政一眼,然后向门口走去。
随缘被柳寓澜敲晕了放在门边的墙壁角,我皱眉看了一眼,按捺住想了结此人的冲动,转身步出门,齐政忽然一把抓住了我,我转头看向他,他拉住我的胳膊就往外走,什么话也不说,走到路口将我扔进了一顶轿子。我还没坐稳就被他几指点下去,动弹不得。
轿子稳稳地前行,齐政坐在旁边,脸看着前方,神色严冷。
我张开嘴,几次都想问他话,但是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撩起轿帘,我眼睛往外一瞥,看到柳寓澜骑着马跟在轿子边。我看去的时候他也看了过来,一副眉头紧锁,深思的样子。
当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还不曾听到城里的喧嚣声时,我猛然警惕起来,似乎并没有回平云城。这是要去哪里?
我转头看向齐政:“这不是回平云城?”
他双手抱在x前,瞥我一眼,并不回答。可是我已经知道这的确不是回平云城的路。这下可怎么办。
天色很快就暗了,有人询问齐政是否要停下休息。我看向他,他着手里的玉扳指,开口道:“继续前行。”
我升起的希望瞬间落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憋了许久开口道:“皇上,还请解开我的x道。”
齐政终于正眼看向我,眼神有点吓人,盯着我看了一阵后,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柳寓衍,你可真行。”气息喷在我脸上。
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很快我就知道了。他道:“你究竟和多少男人在一起。”
这不是疑问句,并不需要我的回答。齐政继续道:“除了模样外,不知是不是天赋异禀。”他的眼神下移,手伸到我腰间解开了袍带。
我瞪大眼看着他,尽量平静地道:“皇上,请自重。”
齐政顿住手,抬眼看向我,眼里露出一丝微微带着讥讽的笑:“手感不错。”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阵,最后真诚地看着他道:“皇上,你真的被我迷惑了吗?”
齐政脸色一变,冷道:“你说什么。”
“甘愿想害我是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意思,你说呢,你对我真的有吗?”我放松了一下情绪,靠着轿背看着他,缓缓道。
齐政最开始冷眼看着我,好一会儿后,忽然似笑非笑道:“爱卿以为朕心意如何?”
我看着他,尽量语调轻松道:“皇上心深似海,我等凡人岂能揣摩。”
齐政:“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我皱眉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夜晚已经来临很久了,身体躁动的感觉开始了。我必须脱身才行。然而,我才一催动内力,躁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齐政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我的视线有些颠乱,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他的身体越靠越近,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这是想诱惑朕?……完全不能动弹都能如此魅惑,果然是……”
我神智一清,瞪眼盯着齐政道:“你快解开我的x道。”
齐政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很会勾引人。”
一种钻心的痛从心口传来,一口鲜血忽然喷了出来。
“你怎么了?”齐政的声音响起。同时身上的x道解开了。我推开他靠近的身体,拉开帘子想下去,但是被一把拉了回来。
“停轿。”齐政一声吩咐,轿子立刻停下了。
我捂着一抽一抽的x口,伸手出带来的那瓶降火丸,往嘴里倒了几颗,费力地吞咽下去后,燥热感稍减。
我抬头就对上齐政的眼,他蹙眉看着我。我恍惚了几秒反应过来自己还躺在他怀里。皇帝的怀抱可不是个让人躺得舒服的地方。
我推开他就要站起来,齐政箍着手不放。我对他说放开,他纹丝不动,半晌忽然低头吻了下来。全身的热流在这一吻中又迅速躁动起来,我撑着最后的意识,拉开侧面的轿帘,柳寓澜就在外面,帘子拉开了一瞬就被齐政拉了回去。
喉咙腥味又起,一口血再次喷出后,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感觉被人抱在怀里正极速赶路,我抬眼看去,只能看到下巴处,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是柳寓澜。我吞了吞干痒的喉咙,开口道:“三弟。”
柳寓澜顿住了脚步,低头看向我,眼里的焦急之色很明显。我欣慰一笑:“寓澜,我以为你对我再也没了兄弟之情。”
柳寓澜喉头动了动,最后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抬手了x口,道:“还好。”刚说完这两个字,我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柳寓澜声音明显紧张道:“你忍忍,我马上带你去找段九梅。”
我张嘴欲言,这时,一阵风声过,周围瞬间围上来许多人。将我们团团围在中间,然后一个人走了出来,齐政,只见他y沉着一张脸看了过来:“柳寓澜,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带他走。”
柳寓澜:“皇上,他是我哥。”
“你从前可是没这么有情意。”
“皇上,还请您救我哥一命。”
“怎么,朕不是已经派了御医。”
“皇上,你应该知道御医们都没办法。”
一片静谧,很久之后,我听到齐政的声音:“你带他去吧。”
过了一阵子,柳寓澜忽然停下了脚步,我抬眼看去,他盯着前方,我扭头看去,柳重域站在那里,下一刻,他就到了我眼前,一眨眼,我就被他抱了过去。
我伸手紧紧抱住柳重域的腰。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柳重域收紧手,眼神专注地看着我道:“你会没事的。”
我微微点了下头,有气无力道:“爹,我们快回去吧。阿九受伤了,天阙先生也没在。”我转头看向柳寓澜,对他笑了笑,就窝在柳重域怀里不想动了,现在扭一下脖子都仿佛千钧重。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梅九,他的气色似乎完全好了。转动眼看去,柳重域、天阙先生、空渊都在。
我起身又看了他们一眼:“你们都在啊。”
“你终于醒了。”梅九一下子就抱住了我。
我顿了顿,不由问道:“怎么,我昏睡很久了吗?”
“快三天了。”天阙先生道。
我看过去,道:“先生,你回来了?”
天阙先生似乎微微愣了下,道:“自然要回来。”
我笑了下,看着大家道:“你们找齐解蛊的东西了吗?”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柳重域道:“衍儿,总会找齐的。”
那就是没有找齐。这些东西每一样都那么难得,何况是四样。我看了看他们,开口道:“不要强求,别找了。”
“瑾瑜,其它几样都已有眉目,如今只差神医鼎。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的。”梅九道。
我盯着他的眼睛:“上次你重伤而回是怎么回事?”
“伤势不算重,瑾瑜不必介怀。”梅九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看了他几眼,想解开他的衣服查看查看,但是一双双眼睛盯着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因为这次的事情,我被彻底看管起来了,连上个厕所都有人陪着。这个样子,我都没法写话本了,不过,暂时也不大想动笔。最近全身乏力,提笔更是无劲。毛笔不比硬笔,写时费劲多了,不过话本也接近尾声了,等j神好了,再写上吧。
大家还是轮着时不时不见了踪影。我知道他们都干什么去了,无非就是找玄冰草、紫玉花,神医鼎。而九y水,空渊表示他有,那就不需要找了。
这一日,我坐在房间门口的台阶上,空渊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像尊神像似的。
我看向他,他终于动了动眼珠子。看着我:“金儿有何事?”
“没什么?”我随口道。顿了几秒,我认真地看着空渊道:“空教主不回教里吗?”
要知道这两日万佛教的左右二使已经在院子外转成了螺旋丝。
空渊金眸一闪,深深地注视这我,道:“除非金儿愿意同我回万佛教。”
我立时闭上了嘴,我从没想过再去万佛教。说道万佛教就会想起那次不好的境遇,然后大脑自动浮现出程裴钰那张脸。不过,程裴钰已经死了,死在碧玉山庄门前。想到此处,我不由扭头看向空渊:“你知道程裴钰已经死了吗?”
空渊好看的眉眼一挑,道:“怎么?”
“他曾算是你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你是吃醋了么。”
我不屑地道:“你想多了。”
空渊脸上的笑意变得有点危险:“他既然敢擅自行动,后果当自负。”
“他不是你的人吗,你可真无情。”
空渊敛了笑,一副郑重的样子道:“金儿难道不知本座唯一的情在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