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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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的性转变 作者:鬍老九

    爸爸的x转变!

    爸爸从没有享受过这种男男之间的爱抚,虽然是初次被挑逗,但却也舒爽无比,几十年的冰火

    山,那被埋在万丈深渊处的引信,终将引爆。再也顾不得忠孝仁义,世俗道德的束抚,解放吧

    !彻底的解放自己吧!诚如我曾经试著解放大地一样。爸爸终於屈服在色欲下。

    双唇的抖动,蛇信轻悄悄的滑入,他的经验十分老到,爸爸依然任其肆略,毫无反抗之意。双

    唇,鼻梁,耳垂,脖颈蛇信悠游游过。双x上的r头,被紧紧的吸允著。毛茸茸的x部,

    被轻轻刷著。爸爸再也抵不住的欲流,如江河瞬间决堤!口中轻轻的一声

    “噢”。春雷一声响,同志路上又多了一条好汉。爸爸忍不住伸出右手一探,是他小

    蔡。那年青壮硕的身躯,浅浅品尝著,互动的开始,小蔡俯下身,嘴裡深深吸允著爸爸的

    老二。忽然,小蔡脱去自身衣物,顺手将爸爸的衣裤也除去,微弱的月光,照s在一丝不掛的双人上。

    只见,小蔡一屁股的往爸爸的阳物坐下去拱动的屁股变化著轻重,时深时浅,坐一会,转

    一会,爸爸硬梆梆的大老二在他的身体里不停地抽c和搅动。爸爸顶住小蔡壮实的屁股,兴奋

    一浪高过一浪,一直持续著。

    小蔡忽而把爸爸搂在他的怀里;爸爸挺身坐著,双手紧抱著小蔡,摇晃著自己壮实的身体,使

    著劲连c带搅。这简直要命的做爱方式,让爸爸舒爽无比;也使小蔡几乎全身瘫软,几乎出不

    上气,都快晕过去了。不久两人对换了姿势,小蔡躺在床铺上,两脚弯曲紧贴在自己的x

    前,爸爸在上面不断地抽c。

    爸爸身体整个都有一种越来越饱满的感觉,脑袋懵懵地,好像腾云驾雾般,情绪也越来越兴奋

    。小蔡被爸爸c得全身发抖心花怒放,乐不可支。小蔡被爸爸压在身下,全身都不能动弹,两

    隻手不停地在爸爸脸上抚和揉捏,爸爸俯下身,嘴唇猛烈地在小蔡的眼睛、鼻子、脸蛋、嘴

    唇上亲吻、舔舐、吸吮甚至咬著。过了不久,爸爸感觉背部似乎又多了一双手,轻轻的按抚著

    自己的臀部推著推著那梦好远好远叫我如何不想他

    天天天蓝,教我不想他也难!不知情的孩子,他还要问,你的眼睛,為甚麼出汗?情是深,意

    是浓, 离是苦,想是空

    〈一〉

    民国六十年冬天中部某眷村。

    那天是个週末的下午,窗外雨丝斜飘,入冬以来,雨就下个不停,开春后,雨水反而更充沛。

    我喜欢下雨,尤其喜爱春雨夜泣的缠绵浙沥,然而,像这般霾雨不绝,偶而还雷雨交加,不仅

    落得令人起烦,更且叫人惊悸幌惚!试想!有几个人?会想听那种憾天轰地的巨响呢?

    听说,母亲在生下我的同时,也是雷雨交加的夜裡,那晚,她再也没有醒来过!她可能是因我

    难產而过世的。為了父亲的感受,在家裡头,任谁也不想提起这档的往事。父亲,兄姐也没有

    因為如此,而迁过於我,反之,更加爱我,疼我,惜我,让我。

    转眼之间,我也国小六年级了,大姐浩英、牺牲自己的青春岁月,身兼母职的帮助父亲,照顾

    大哥浩平,二哥浩伟与小么的我。如今,大哥浩平就读某高中三年级,二哥浩伟也就读国中三

    年级,而当初追随国军撤退来台的父亲,也凭著自己的实力,应试转业到某公家机关上班,一

    家五口,生活虽然清苦,却也和乐融融。

    然而,此情此景,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寧静!那一天週末傍晚,大姐从公司加班下班后,依然

    如往常一样的在厨房裡準备著晚餐。父亲下班后,也一样的赶回家来,帮著大姐準备起晚餐,

    大哥,二哥,因為课后要补习,尚未回家。

    我在客厅写著功课,听著收音机﹝当时家裡还未有电视﹞,忽然来了两位相貌堂堂中年叔叔

    ,他们很客气的跟我们表明身分,并希望父亲过去谈话我赶快放下手边的功课,向那两位

    可敬的叔叔“奉茶”忽然

    只听到,父亲满口答应,马上擦乾了手,套上西装,匆忙间,连领带都没打,晚饭也没吃的,

    就随他们走了。大姐与我,一路送他们到眷村巷口,亲眼看他们坐著一辆黑色的大型轿车,扬

    长而去

    那一夜,父亲没有回家,连电话也没有打回来,这是非常不寻常的事情,因為从小到大,父亲

    几乎不曾瞒过我们而独自在外住宿。

    「大姐,爸爸怎麼还不回来呢?都晚上十点了。」我有点害怕的问说,两眼眼皮已经不听

    使唤的逐渐闔上,不自主的趴在桌上。

    「姐,到底发生什麼事情?爸怎麼还没回来呢?」大哥浩平在书房裡边读书边担心的问说。

    「我也不知道,爸是跟两个大男人走的」大姐两眼望著电话机说著,不久眼睛才转向趴在

    桌上的浩翔说:

    「浩翔,你先去睡觉,不要趴在桌子上睡,当心著凉了」说完接著又喊说:「浩伟,帮忙

    一下,背浩翔去房间睡觉去快来帮忙噢!」二哥浩伟闻言,走到客厅,背著浩翔边走边说

    :「永远长不大的小么,想睡,不会自己去睡啊。还要人家背,讨厌啦!」只听到二哥浩伟,

    喋喋不休。

    大姐并不确定?到底是发生什麼事情?一直等到深夜,乾望著电话机,心头忐忑,显得相当的

    不安!我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麼事?而那两位不速之客叔叔的笑容,是那麼的诚意,诚意

    得令人深信不疑他们绝对不是坏人。

    可是在我入梦后,那部黑色的大轿车,不断的追逐我,而开车的人,竟然是那两位英俊挺

    拔的叔叔,轮流的出现。我被追逐的梦境,惊出一身冷汗,仰身坐起,看著大通舖上,大哥与

    二哥却酣睡如常。

    窗外冷风颯颯,细雨霏霏,我的泪眼盈眶,心裡却不断的喊著:「爸爸,你在那裡?我已经没

    了妈妈,我不能再没有爸爸啊!爸爸爸爸。」

    第二天,第三天父亲还是音讯全无,我幼小的心灵,逐渐的恐荒起来!思绪中,不详的预

    兆也不断的持续扩大。大姐也感觉事态的严重,大哥二哥的心也慌了,到了晚上,我吵著要见

    父亲。

    第四天大姐到派出所找管区警员,到分局找刑事组长,可是,都没有人知道真相?涉世不

    深的我们,全乱了方寸,父亲的一位老同事偷偷的告诉我们说:「一定是出了“安全问题”

    。」

    “安全问题”是什麼?在那个威严的戒严时代,我们谁也不懂。只知道,村裡头的办公室,屋

    顶耸立的高桿上,每到傍晚从扩音器裡,都会传来村干事那充满广东腔调的国语说:「保密防

    谍,人人有责。小心匪谍就在你身边」而后就是一连串的爱国歌曲“中国一定强

    反攻反攻大陆去”。

    家人都像心悬千斤锤似的,日常的欢笑不见了,浩平与浩伟那青春丰润的脸庞,油然掺上忧惧

    的脸色。一向以父亲為主的家庭重心骤然失去,生活的重担整个落在大姐与大哥浩平的双肩上

    。

    那年,大姐浩英二十二岁,大哥浩平十九岁,二哥浩伟十六岁,而我浩翔才十三岁。

    〈二〉

    父亲曾经给我们兄弟姐姐许过爱,我们也曾经一起编织好的梦,愿大姐将来能嫁个好丈夫,大

    哥能出国留学,二哥能到欧洲,游遍每一座艺术重镇。我因為从小x无大志,每每父亲问我将

    来要干什麼?我都说:「我喜欢蓝天白云,就像小鸟般的,能自由自在的遨游天际。」

    「浩翔,既然喜欢蓝天白云,那将来就去考空军官校,开战斗机,将来退休后,还可以转到民

    航公司开客机啊!哈哈」父亲那宏亮的笑声,彷彿依稀在耳边。然而,全碎了!我们

    的美梦给一场“莫名所以”的灾难完全捣碎了。别说是空军官校,就是将来咱们兄弟入伍当兵

    ,可都要打入“黑五类”了。

    一个月后,在父亲旧时同僚与好友的奔走探听下,终於,在台中看守所打听到父亲的下落,罪

    名是“涉嫌叛乱”。天啊!石破惊天的震撼!在当初的戒严时代,那可是“唯一死刑”的罪名啊!那一天,大姐带著我,在父亲友人的陪同下,我们来到了台中看守所,终於,见到了日夜

    思念的父亲。才一个月不见,父亲犹如七八十岁老人一样的苍老,满脸鬍鬚,老态龙钟,看了

    让人心不自主的揪了起来。

    「浩英,那个家,就交给你了」说完硬咽了起来。满脸憔悴倦容的父亲,在狭长的接见室

    裡,隔著一面玻璃,嘱咐隔著对讲机传到大姐浩英的耳朵,镶刻在浩英的心坎上

    「爸您是清白的是清白的。」只见到大姐禽著泪,猛力的问父亲接著又说:「法

    律会给我们公道的, 一定会的,爸你要有信心啊!」我在旁边,看著两个彪形大汉站在

    父亲身旁,不禁胆战心惊

    「公道自在人心?是吗?」父亲隔著话筒轻声的说顿了一下又说:「这种“欲加之罪”的

    案件,一沾上身,任谁也脱不了身,浩英,?了三个弟弟的将来,这个家,要靠你撑下去啊!」

    父亲再也忍不住的掉下我这一辈子,第一次看到他的伤心泪。此时,只见到大姐不住的点

    头,不知该说些什麼?都落到这种田地了

    我们能允许自己再存有任何的奢望吗?墙的那一面世界,我们又懂得多少呢?往后的日子,在

    一连串的开庭,辩论,审理,举证,以及父亲几个老友的奔波协助下,父亲还是未能获得平反

    。只是,死刑虽免,但也换来十二年的牢狱之灾。半年后,父亲判刑确定,移监“台东绿岛监

    狱”。

    那年端午节,趁著三天连续假期,原本计画全家一起去绿岛探监的,记得就在行程的前一天晚

    上,大姐及大哥,二哥在客厅商讨著有关出发的细节

    「姐,我和浩伟都很想去看爸,也很想念爸,昨晚,我们商量的结果,為了节省来回的费用,

    我和他决定下次轮流再去,这次由你带著浩翔去就好」大哥浩平说著。

    「也好,终究到绿岛的路途很遥远,那明天,我就带著浩翔一起去看爸爸,你们在家,趁著假

    期也好好休息一下,浩平,辛苦你了,考上台大,却无法供你就读」大姐硬咽的说著。

    「姐,我半工半读,读夜间部,白天还可以工作,还好啦!只是,姐你為了这个家,牺牲了自

    己就学的机会,我们才要感谢您了」

    「我一个女人家,又是身為长女,十岁就没了妈,那时,你七岁,浩伟四岁,浩翔才刚出生,

    妈,就这样走了,如果,不是左邻右舍的邻居帮忙,那时候,浩翔还差点送人呢!」大姐慢慢

    述说著十几年前的往事,不胜希嘘

    「大姐,那怎麼又把我留下来了呢?」浩翔不解顽皮的问说。

    「当初我听到隔壁的张大婶,来家裡游说爸爸,有对没有孩子的夫妻想收养小孩,结果,只听

    到爸爸很坚定的给回绝了。」大姐顿了一下又说:「爸爸说:“就算我自己饿著肚子,再苦再

    累也不会将自己的骨r转送给人家领养的”就这样,浩翔就留下来了」

    「大姐,那我呢?我那时候才四岁,我怎麼一点印象都没有?」二哥浩伟急著问说。

    「你啊!从小就皮得很都靠浩平,如果不是浩平帮忙照顾的话,你啊!我早就把你卖掉了

    虽然,爸爸白天有请一位阿姨来家裡帮忙看著你与浩翔,但到了晚上,我就负责照顾浩翔

    ,浩平就负责你啦!生活虽清苦,却也甘之如飴,直到我国中毕业,我自己放弃继续升学的机

    会,只想分担爸爸的重担。」大姐若有所思的说著。

    「大姐你真好,你不只是我的大姐,也算是我的妈妈呢」只见浩翔撒娇的抱著大姐猛

    亲著说。那一天

    我们从台中出发,搭车经过高雄转车,再由高雄经过屏东,来到台东,一路的颠簸已使我的胃

    產生不适,在台东又转乘八人座的小飞机,崴颤颤地摇晃过一大片墨蓝的海洋,第一次坐飞机

    的我,我的胃再也承受不了剧烈的跳动,大姐见状,抓起椅背塑胶袋子给我,只见到我脑

    子只感到天旋地转的,一直呕到下飞机。

    从机场到监狱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我们却走得困乏不已,只见到大姐满身大汗提著那箱大纸

    箱,裡面装著水果,爸爸最喜欢阅读的书籍,还有大姐亲自醃製的食物。我则强抑著头晕,迤

    迤随她而行

    监狱规定会客只有三十分鐘的时限,在等待见面的小房间裡,那种y深的气氛,我脸上佈满著

    狐疑的不安,大姐急忙将我身子拉到她的身边,右手紧紧的繫再我肩上。

    父亲的苍老原先就预料得到的,可是当他身著一式黑色的囚服,在两位穿著军服官员的陪同下

    ,出现在会客室门口时父亲那满头的银髮,那憔悴的老态,那?添的斑纹,深深揪痛我揣

    紧的一颗心,视界一糊,我在也顾不得什麼的悲啼了起来,任由泪水爬满著脸此时,只见

    大姐,掩面哭泣,久久不能自已

    只见态度从容的父亲,慢慢地走了过来,双手一抱,左手抱著我,右手抱著大姐,久别后的重

    逢,却是在这遥远小岛的斗室裡。大姐把握时间,向父亲细说家中的情况,父亲侧耳倾听,那

    种近乎凛然的沉静,大大敲击著我激动的情绪。

    苦难的煎熬,究竟会把一个乐天知命的人,磨成何等的x情呢?父亲的不?不怒算不算是一种

    答案呢?是遗落了什麼?抑或是拾获了什麼?我努力寻找著答案,或许当时的我,人生的阅歷

    不多,看山是山,看海是海。

    〈三〉

    「爸爸,您缺什麼?我们回去就马上寄过来。」大姐紧握著父亲的手问著说。

    「在牢裡又会缺什麼呢?负责伙食的人,几乎都是关了几十年的老难友,一天三餐,就是那几

    样,也无法挑剔的,他们给什麼,我们就吃什麼。至於,其他穿的,用的,他们都会发」

    父亲用低缓的口吻交代著大姐续说:「不要再来看我,跑这麼远的路,你们辛苦,我也担心。

    万一在路上有个不测,我在牢裡还能活得下去吗?转告浩平,浩伟,好好用功读书,别因為我

    的关系而妄自菲薄。浩翔也一样,要听姐姐的话,长女如母,你姐姐对你的恩情,一辈子要记

    在心裡头,将来有办法的时候,别忘了你姐姐,知道吗?」

    我猛点著头接著父亲的话尾说:「爸爸,请您放心,我将来会好好的孝敬大姐的,我会好好的

    读书,去考空军官校的」父亲打断我的话说:「浩翔,考官校可能会有问题?像我这样被判的罪名,可能会影响到你将来的路途,官校不是唯一的选项,慢慢再发觉自己的兴趣,

    从小,你就喜欢图图画画,你很像你妈,有绘画的天份,这条路,你可以考虑考虑」父亲

    镇静的诉说著,也因為他这次的提醒,对我以后走上绘画艺术这条路,有绝对的影响。

    「浩英,爸就你这麼一个女儿,只怪你妈薄命走得早,她是命苦,生在这个年代都只好忍了,

    欠她的,等来世再还她吧!但是,你们几个,我现在就指望你们过得平平安安,其他的,我什

    麼也不求。浩平,浩伟,我倒不担心,只是」父亲看了看我,顿了一下接著又说:「浩翔

    有画画的天份,埋没了可惜!」父亲深深的叹了口气说。

    「爸,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的,我答应你,我会尽其所能的栽培他」大姐依然

    紧握著父亲的手说。

    「爸爸我」此时,浩翔想说,可是想说的话却硬生生的硬在咽喉处了。不该哭的时候

    还哭,该讲的话却结巴的说不出口,浩翔真恨自己,远从台中那麼远的地方来绿岛,就為了哭

    ?真恨自己的脆弱,不争气的泪水怎麼也止不住的奔洩。

    「爸爸知道浩翔,爸爸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我相信,你妈在天之灵,她也会高兴

    的。有你继承她的衣钵。」

    此时,默坐在一旁的两位军官,看看自己的手表,然后带著冷冷的笑容起身离座,双手习惯x

    的整理了他们自己那光鲜的军服。那笑意,使我心中打个悲哀的冷颤,无由地涌上一股衝动,

    一种把他们两个军官都拉过来,狠狠打他们一个耳光的衝动。

    在绿色军服的掩遮下,父亲隐没了悵然僂拘的背影。就在他回头向我们挥手的最后一瞥裡,我

    彷彿从父亲他那耀眼泪光的双瞳中,领受到一种坦然流露的气节。无名的激情又似浪潮般的一

    波波冲刷我深受扎刺的心灵我不自主的双膝跪倒在地。岁月无情,那对由沉静转為妻凉,

    再由凄凉转為凛然的眼神,从来不曾脱出我思念中的回忆。

    七年后大哥浩平,现在中部一家外商贸易公司服务,学商的他,七年来,半工半读的完成

    大学课业,服完兵役,走上人生的另一个旅程。二哥浩伟,就读南部某国立大学理工科四年级

    ,我很幸运的考上北部国立xx大学公费美术系,完成了爸爸的心愿。

    大姐依然在电子公司上班,日夜的加班,?的就是负担我们兄弟的生活费用,无怨无悔的付出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犹尚小姑独处。為了我们兄弟,好几次拒绝心仪者的追求,白白放弃了

    几次大好因缘的机会。

    那一年过完大学新鲜人的生活体验,暑假回到台中家裡,大姐依然十年如一日的上著她的班,

    夙夜匪懈,从不停止。那一日的下午三点多,当我独自在家中作画的时候,忽然“碰”

    的一声,听关门声音,就知道是大哥回来了,多年来,他一直没把这个坏毛病给改掉。

    我正在為我的人物画像做最后的修饰,听到声音看到大哥走进客厅:「大哥,你怎麼这麼早就

    下班啦!干嘛!被老板修理啦!看你脸,臭臭的!」我开玩笑的说著。

    「臭臭你的巴头啦!是你二哥啦!他等一下就会到。」

    哇!千万不要扫到颱风尾,我心裡暗想著。

    我扔下画笔,放妥调色盘,走出书房。大哥正脱下衬衫,髮稍上还逗留著细小的水珠子。

    「窗外什麼时候下起毛毛雨,我竟然画画,画的都不知道外面下起雨来了,大哥,你刚说二哥

    要回来,我没听错吧?二哥,这个时候回来?」我讶异的问说。

    「出了什麼事吗?」我看他没答我话,又问。二哥的x子跟大哥一样的拗。要说会出什麼大乱

    子,倒不至於,这点我有信心。但如果惹些小麻烦?果真是可能的。

    记得前年暑假,二哥跟同学去爬大坝尖山,中途迷了路,差点把大姐给急得半死。去年暑假,

    又要去爬山,大姐坚持不肯让他去,他一生气,竟然,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差点气死大姐

    。大哥几乎动手要打二哥,最后大姐只能答应,才平息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家庭风暴。

    眼看著大哥,自顾走向厨房,為自己倒了杯水,呼嚕呼嚕的落下肚子。我没好气的站在厨房门

    外,等著他的回答,他却兀自紧闭著双唇,好似谁招惹了他。我看他,生著闷气,不说话就是

    不说话!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正当我準备转身回书房作画去

    「胡闹,简直胡闹!」他忽然怒骂著:「他,g本就是胡闹。」

    大哥边骂边一屁股跌进沙发裡,额头上还冒著微汗。一副棺材似的老k脸,加深了原本已嫌老气

    的几道皱纹。才二十八岁的他,一眼望去,犹如四十多岁的小老头。我看这种情形,简直是“

    阿婆生子”盖难噢!甭问了,兄弟间的脾气,就属大哥,二哥最拗了。

    忽然门铃响了两下,我去开门「二哥,你回来啦!」我故意大声的咬喝著。

    只见二哥拎著泛白的帆布旅行袋,还有一把湿漉漉的雨伞。「小么,你也在家啊!」二哥一见

    我,就先绽出笑容,并且直喊著我的小名,但我直觉他那笑容显得相当不自然!莫非哥哥

    他们

    〈四〉

    二哥向来和我比较亲近,也只有他会叫我的小名“小么”我们相差三岁。观念看法也较接近,

    大哥与大姐,一个长兄如父,一个长姐如母,家庭的重担,几乎都落在他们的双肩上。个x的

    乖僻,责任的负担,在在影响到他们心路成长的歷程其中滋味,酸甜苦辣,点滴在心头。

    「大哥等著你呢!」说完,我从门旁的小木柜,拿出一双拖鞋。二哥弯腰脱下鞋子,裤管下半

    截都湿了,我接过他的雨伞,转身到厨房并撑开雨伞,任由它滴著雨水。

    「说吧!你想说什麼就尽管说吧!现在在家裡头,你想爱怎麼嚷就怎麼嚷!」是大哥浩平大吼

    的声音。

    我急忙赶到客厅,只见到二位哥哥,对峙而坐,相互瞪视著。大哥的脸色,比先前还要难看,

    五官几乎揪在一块了。都快三十岁的人,还是那副德行,一生气,就好像第三次世界大战要爆发似的。我?这般火爆的场景给吓呆了,但是,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自己也不敢贸然随便

    开口。

    「要说的话我都说了,我现在只要听听大哥你準备怎麼做?」二哥浩伟挺著x膛说话,一副理

    直气壮,得理不饶人的态势,毫无让步的意思。

    眼见二位大哥盛怒的僵峙情形,我转身走到书房,拿起电话机:「大姐,我是浩翔,大哥和二

    哥都在家,快打起来了不知道為什麼?你赶快回来好好好,我知道外面下著大雨

    ,你自己骑车小心,知道,我知道,我会注意」当我边讲电话,大厅也同时传来

    「我準备怎麼做?你以為我会準备怎麼做?」大哥的吼叫声又提高了好几个音阶,接著又说:

    「c!让你说,你倒又不说了,你是存心让我难看?还是存心作怪呢?」大哥说完话,右手握

    紧拳头,狠狠的往桌上一拍。

    我受惊的赶紧又跑出书房,望眼一看,犹如,火山快爆发,火热的岩浆已经到处四窜了。

    「我能做什麼怪!该说的,我刚刚在电话中,就已经讲清楚了!」这时候的二哥,似乎没有退

    让的跡象,声音的音量几乎掩盖过大哥,我更紧张了,心想“大姐怎麼还不回来呢?她的

    课长不是在追她追得要命吗?请个假,有怎麼困难吗?”

    「这种事情,能在电话中讲吗?你当这是在美国?还是在英国?我的二少爷啊!搞清楚,你这

    是在台湾啊!在一党独大专制的台湾啊!电话由得你乱讲话吗?」只见到大哥的脸色,青一阵

    白一阵的,我的心也跟著紧缩成一团,悄悄的走到二哥身旁,轻轻的拉著他的衣角,暗示他自

    制点。

    没想到正在气头上的二哥,g本不理会我的紧张,反而还仰起脸来说:「在台湾又怎样!有什

    麼不能说的话?為什麼不敢说?我可不怕。」

    「你不怕,我怕。」大哥如雷霆般的吼著,顿时,空气一片凝静。

    双方的语气,态势都到达翻脸动手的临界点,我却爱莫能助,只能呆在一旁。因為,这个

    时候劝谁退让,都只会火上加油而已!只期望著救星,大姐赶快回来,偏偏外面又是雷雨交加

    的天气。

    终於,大哥先打破沉默语气稍缓和的说:「你可知道?爸爸是怎麼被冤枉,被污衊,被抓进去

    的?然道、你还学不到经验吗?你不怕?你是不知道怕啊!浩伟。」大哥叹了口气,接著

    继续说:「你知道,我这二年兵是怎麼当的吗?只因為爸“涉嫌叛乱”的罪名,我在军中

    ,被列入“重点人员”辅导。三不五时的被约谈,行动受到监视掌控,同袍之间的排斥,你知

    道?你可知道?这二年,我过得多苦吗?我曾经想过“自杀”但却没有做。因為,一来、心有

    不甘,明知道这是一场冤屈,爸爸还要靠我们兄弟继续打官司,二来,我不能对不起你们,我

    退伍后,还要赚钱供你们读书。我是為你们将来著想啊!我是担心你们将来跟我一样的受

    苦啊!尤其是你和浩翔,在不久的将来,还要服兵役」大哥说到这裡,泪眼盈眶,双

    手矇著脸

    「你们你们兄弟这是干什麼?到底為了什麼事?非要闹得左邻右舍看笑话吗?」只听到大

    姐霹靂趴拉的进门就吼著说。只见大姐淋湿了裤管,满脸雨水来不及擦拭,我赶紧从浴室裡拿

    来毛巾,顺手帮著大姐擦拭著头髮。

    「我自己来,浩翔,你先回书房忙你的事情去。」大姐接过毛巾后,逕自擦拭著头髮,脸庞,

    边对著我说。

    「噢!那我先回书房去了。」我边说边走到书房,继续我的画作,然而,心思却一直放在客厅

    裡。

    「浩平,你也累了,你先去梳洗一下,休息,休息」

    「姐,我只是」

    「我知道,你先去休息,让我跟浩伟单独谈一下。」

    大哥点点头,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告诉大姐,到底是怎麼回事?说出来听听。」虽然大姐已经猜到他们争的是什麼,但是,还

    是问了二哥。

    「是為了爸爸的事。」浩伟说著,双手不断的搓磨,气还在眼脸间徘徊。大姐没有吭声,浩伟

    接著又说:「我看到报导,说政治犯可以假释。大姐,已经放了两批人了。」浩伟的语气还是

    免不了衝动,他只是尽量压抑著自己的情绪。

    「大姐,你也知道了吗?」浩伟急躁焦虑的神情,表现在脸上。

    「知道,那麼大的新闻,今天一早,你哥就跟我提过了。」

    「大姐,爸爸已经过了假释期限,符合办理假释的条件!我们要赶紧再想想办法啊!早日让爸

    爸脱离苦海吧!」浩伟的声音依然颤抖著,到底是年轻了点,他的焦虑,他的急躁,实在不难

    於体会的。

    「你就在电话裡,跟你大哥谈这些吗?」大姐问说。

    「我在台中火车站打电话到他公司,大哥问我為什麼跑回台中,我跟他说报上看到政治犯假释

    的消息。他一听就先骂我一顿,然后,就叫我立刻坐计程车回来。」浩伟气愤的转头,朝著大

    哥房间的方向大声说:「他凭什麼在电话中骂人呢?他以為他是谁啊?」

    「我是谁?我是你大哥啊!骂你,骂你是為你好,如果你不是我弟弟,我才懒得鸟你呢?」大

    哥闻言,从房间边骂边走著出来说。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你怕,你就别管。爸爸的事,我来管。我们自

    己的父亲為什麼不能谈?如果作儿子的不能谈,不敢谈,没有权力谈,谁还会為我们的父亲说

    话呢?」浩伟愈说愈激动的大声吼著说。

    「你你你你欠揍。」大哥说完话,举起右手作欲打浩伟的动作。我听到大吵的声

    音,顾不得手上的调色盘,一丢,起身就往大厅跑去。

    「你们都给我住手,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大姐的存在吗?」大姐说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久

    久不能自己,我急忙拉著二哥,往书房走去。大姐与大哥,一蹲一站,一个嚎啕大哭,一个泪

    流满面,顿时,气压低到冰点。

    「顾虑难道就是害怕吗?我在部队曾经所遭受的耻辱,所受的不平等待遇,然道,不就是政治

    犯家属的下场吗?我爱他们,所以怕他们将来受苦,我是在保护他们啊!爸爸啊!你為什麼留

    下这个重担让我和姐姐承担啊!啊」大哥仰天大吼后,昏倒在地上。

    「浩平浩平你浩伟,浩翔,你们快出来啊!」大姐惊慌的大声吼著。

    〈五〉

    此时,正坐在书房椅子上交谈的浩伟与浩翔,突然听到大哥的惊吼声,大姐的惊喊声,直觉

    事态严重,几乎同时起身,衝出房门。

    「浩伟、浩翔,快,帮我把你哥抬到沙发上」大姐虽然眼眶微湿,却也态度从容的指挥若

    定。

    「姐,怎麼会这样?」浩伟、浩翔边抬著大哥的身躯,边问著。只见到大哥近至虚脱的身

    体,脸色苍白盗汗,双唇几无血色。

    「大姐,要不要叫救护车?好像很严重呢!」浩翔惊恐的问说。

    「先别惊慌!浩翔,你去拿热水与毛巾过来,浩伟,你用力按摩你哥的双脚指头,对!就按脚

    指甲的两旁。用力一点,没关系。」大姐边说自己边用右手姆指,紧压著大哥鼻梁下、人中的位置,用力的揉压,浩翔则拧著热毛

    巾,放在大哥的前额上,两眼紧张的望著大哥的脸庞看。

    「噢!好痛」大哥终於有反应的出声。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见大姐口中不断的唸著。

    「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哥生气的」浩伟自责的说著。

    「大姐,我看还是送大哥去医院吧!会不会有危险?大哥的气色」浩翔忧心的说著。

    「不用了,不碍事,让我休息躺一下就好姐,很抱歉!让您担心了,我」大哥浩平气

    喘吁吁的说著。

    「先别说话,看你,呼吸那麼快,来,先作深呼吸,对,慢慢的吸气、吐气」

    大姐犹如中医般的指导著大哥调息,只见大哥闭上双眼,气息在一吸一吐之间,气色慢慢的红

    润起来。当我们扶著大哥,到房间的床铺上休息,只见大哥沉默不语,满腹的心事,显现在那

    提早老化的脸庞上。

    「浩伟,浩翔,让你们大哥好好休息,你们跟我来」大姐心事重重的说著,然后转身往大

    厅的方向走去。我们紧随著大姐的身后走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屋外仍旧雷雨交加,偶而的闪电雷光,照亮屋内陈旧的摆设,大姐走到客厅,打开电灯,沉思

    了许久,终於转身开口说:「也许,这件事情,不该再隐瞒你们了,早在爸爸七年前被抓的时

    候,就该让你们知道?可是」大姐忽然停顿不语,若有所思

    「大姐,我与浩翔,一个读大四,一个读大一,我们都是成年人,到底有什麼事情,请您尽量

    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来承担吧!」浩伟诚恳的说著。

    「浩伟,你还记得“妈妈”吗?一位非常贤淑婉约,才识兼备的女人。如果,她,不那麼早离

    开人世间,那该有多好!可惜,很遗憾」大姐感叹的说著。

    「姐,妈妈过世的时候,我才四岁,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真的很遗憾」浩伟难过的说著。

    「大姐,都是我,如果不是?了生我下来,妈妈也不会」浩翔自责的说著。

    顿时,姐弟三人,均陷入沉思,客厅一片沉寂骤然一声雷响,撼动了他们姐弟三人的心房。

    「我寧愿“她”真的是我“亲生的娘亲”可惜,“她”不是。」大姐两腮不自禁的流

    下两道泪痕。

    「大姐,﹝姐﹞!」浩翔与浩伟同时惊讶的喊出。浩伟急著接著问:「她她是谁?你到底

    在说什麼?什麼亲生的娘亲?你可说个明白啊!大姐。」

    「浩伟,浩翔,我们不是亲姐弟,我与浩平,浩伟都不是爸妈亲生的,我们来自不同的家

    庭,却先后在“孤儿院”被爸妈认养」

    顿时一道闪电轰隆声,打断了大姐的谈话!惊恐慌乱的眼神,同时在浩翔与浩伟的脸庞上

    骤现 那一年民国四十六年,初秋,中部某家孤儿院。

    一对三十出头的夫妻,出现在这家孤儿院,男的叫姜逸凡,高大英挺,女的叫程思柔,端庄贤

    淑,他们曾经分别就读於,北大中国文学系与美术系。三十八年,时局纷乱,他们随著国民党

    政府撤退到台湾,其后参加公职考试,任职於台中某公立高中。结婚多年,始终膝下无子女。

    姜逸凡在学校同仁的介绍下,与妻程思柔结伴到孤儿院,办理认养的手续,他们喜欢上一位八

    岁的小女生。夫妻二人,一踏入孤儿院,所看到的是一场院童欢喜领衣物的场景。只见到

    院童三十几人,年纪都在十岁以下,个个兴高采烈,正排队等著修女分发,来自世界各地的救

    济品,有穿的,还有从未见过的玩具。当一位长相清秀的八岁小女生,从修女手上接过洋娃娃

    的剎那

    「哇!洋娃娃!好漂亮噢!修女,谢谢你」小女孩九十度的弯腰鞠躬,连声说道谢,幸福

    知足的眼神,洋溢在清新的脸庞上。

    「阿英,快过来,到这边来」孤儿院的院长c著四川的乡音,大声的喊著。

    只见小女生抱著新分发的洋娃娃,欢喜的跑到院长身前,深深的一鞠躬:「院长好」

    「好好乖阿英,这两位就是你以后的爸爸妈妈,记得,要听话,将来长大,要好好孝顺

    他们,知道吗?」院长微笑的说著。

    「就这样,我来到了这个家庭,爸妈帮我取名叫,姜浩英。那年我刚满八岁,我到现在还不知

    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谁?我也无意去追g寻亲,因為爸妈,视我如己出」

    大姐娓娓道来,心中有欢喜,有不捨,有遗憾望著窗外渐趋缓和的雨势,喝了一口水,停

    顿了一下接著又说:「后来爸爸希望再认养一位儿子,只因為,中国人始终认為“有子才

    能传宗接代”的g固思想?半年后,认养了那时候才两岁的浩伟,又因為五岁的浩平,始终扒

    著不放浩伟,爸爸因為不忍你们亲兄弟被拆散,就一起办了认养手续,取名姜浩平与姜浩伟。

    」只见浩伟沉默不语,两道泪痕

    「大姐,大哥与二哥是亲兄弟,但却不是爸妈的亲生儿,那我呢?我到底是不是」浩

    翔急著问说。

    「你是!你是爸妈唯一的亲生儿子,唯一的。」大姐浩英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此时,不知

    何时走到客厅旁的大哥,走了过去,拍拍大姐的肩膀说:「姐,哭吧!哭个够吧!天底下的亲

    生父母,有时还没有爸妈的一半好呢?你感受最深,终究你那时候八岁,我五岁,浩伟才两岁

    。你跟爸妈生活相处了十四年,我才十一年,真希望妈妈还在,爸爸不要被冤枉进牢房,那该

    有多好。如果当时有妈妈在,也许也许爸爸的冤狱也不至於」

    「哥,你是我的亲哥哥。原来,你与大姐都知道内情,而我与小么却一直 被矇在鼓裡。」浩伟

    激动的说。

    「你们本来就是亲兄弟,你们都是我的好弟弟,亲弟弟啊。」大姐流著眼泪说著。

    「哥、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衝动,我刚刚不该在言语上冒犯你,只是,我一

    看到政治犯被释放的报导,我实在太兴奋了,当我带著热切期待的心情打电话给你,可是,换

    来的却是你的责骂,所以,我」浩伟跪在地上自责的说著。

    「都是我,妈妈是因為我而死的,我对不起大家」浩翔哭著跪在地上狂叫著。

    「不浩翔,妈妈不是因為难產而过世的,妈妈是因為」大姐脱口的说出四人八目

    对视,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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