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爱镜缘(女尊)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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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镜缘(女尊) 作者:肉书屋

    家妓院而已。

    “谁!?”眼前人影闪过,耳边传来守卫的冷喝。

    “闪开!”马鞭侧击,在空气中发出尖利的声音,趁着他们闪神的瞬间,我已入了内院雅楼。

    “二小姐到自己的地方何须如此?直接打发人报个信,便有众多随从开了门恭候着。”

    “秦无伤!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背景、有什么势力,从现在起你和沈言楷之间与我有关的任何交易、赌约,全部取消!本小姐岂容你们如此侮辱,若真想让我倾心以待,也请拿出你光明磊落的真本事、真性情来,莫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本小姐也不是那给不起真心的人!”

    说着一跃下马抓住他的领口、恶狠狠地说:“请你、你的手下和凡是与你有关的人都不要再去马蚤扰沈言楷了!因为若没有他,你早已看不到活着的我!而且……他已走了、再不会和你抢了!”

    松开手、退出一步,不愿意再看他。夜风里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衫披到肩上,顿时让我觉出自己的冰凉。

    “我秦无伤虽非什么正人君子,但也自负是个有担当的人,既然二小姐今日已如此说了,秦无伤自当从命,怎么也要让二小姐见见无伤的真性情、真本事……也盼哪日能得二小姐的、真心。”

    他的声音万分温柔,让我几乎产生错觉。转脸对上他琥珀色的眸子,竟深邃的犹如黑洞。

    “传令下去,速速撤离所有拦截沈爷的人,沿途不得再行刁难!”身后立时有人领命。

    np版

    我注视了他片刻后翻身上马,手臂顺势一甩将肩上的外衫抛回给他,“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秦无伤,莫要让我看轻了你!”说罢扯起缰绳催马而去。

    奔出两三里,心中仍是不安:就算秦无伤真的不再派人拦他,但以他的性格保不准自己会因为今日之事做出什么激烈的行动来。想起那晚他不顾生死、只身冲入人群擒住大小姐而浑身是伤的那幕,顿时打了一个寒战。忙将两指放入口中、一声呼哨,几条人影飞快地跃入眼帘。“火速通知所有逍遥门弟子,全力查找门主下落,有任何消息、当即来报!另一定暗中保护好主子的安全!”

    “是!”

    人影散去,月色回复清朗,只是心再难安。牵着马徘徊着,不知自己应该回去哪里。一身的玉白长袍,他静静地站在小径那端,温柔的微笑让我有如暖风拂面。“临云,”我哽咽着跑了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一看到他受伤、心里就难过得厉害,我、我还是放不下他呀……”

    “不哭,然儿……我知道的,那晚你一人担下逍遥门的事、当众认了他……我就知道你放不下他。……你、去找他吧,他的脾气……”

    “可是,你怎么办?你怎么办啊?”我红着眼睛看着他。

    “然儿,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他深深地看着我,“我只要在你心里有那么个角落是属于我的便已是很高兴了。”见我神情呆滞,他忽然一笑说:“你放心,我性格柔和而且死过一次,对醋早已不感兴趣了。”

    说罢,他不理会我的错愕飞身上马又弯下腰向我伸出手来:“走吧,现在城门已关,我送你出城,我猜他一定是回了竹屋……那里有他想要回忆的东西。

    握住他的手上马,眼泪依旧是止不住,“临云,我真的很没用是不是,其实挺简单的事情都给我搞得万分复杂,怎么理都理不好还越理越乱。”

    “这只是然儿的善良而已,临云一定会等、等你把这些都理好……”

    我回过头看着他,“临云,你比我善良多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会理好的,一定。”

    番外np版 多年后

    飞奔的马车上

    “纤儿确定已出了突厥地界了?”迅速地望了下窗外又忙将幔帘放下。

    “是的,纤儿万分确定已离境三十里了,亲爱的母皇陛下。”清脆的声音似已有些恼。

    “呼”我长出一口气靠在了软垫上。

    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凑到了面前,“母皇陛下身体不适?可要女儿请御医过来诊视一下?哦,女御医。”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诘。

    “咳……不用了,多谢纤儿的关心,母亲休息一下就好。”

    “……妈妈……”

    “想说什么你就快说,这几个月可把我累坏了。”闭着眼冷冷地说着、人一旦松弛下来后就更想入睡。

    “……弟弟还在突厥王宫,您就不担心突厥王爹爹会为他鉴臻?女儿我可是每年都好不容易才避过他的毒爪……呃、手的。”

    凉凉地扫了这九岁小娃一眼,“那纤儿你觉得还有何更好的方法能让为娘的在这个月赶回到都城啊。”

    顿时、这双清澈的眸子退开了半尺。可惜也就安静了三分钟不到,耳边又响起她的声音,“妈妈,女儿觉得您不如就开了禁吧,让爹爹们都过来鉴臻一下,这样爹爹们也不用老是盯着孩儿们了,孩儿们和嬷嬷们的日子也可以好过些……”

    “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么?”又扫她一眼,“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的。”

    说罢,眼睛一转凑了头过去,“如果纤儿答应妈妈接了皇位……妈妈就告诉你谁是你亲爹爹哦~”

    只见这小小的身子顿时一个寒战,“母皇陛下,普天百姓都盛赞您为有史以来最为仁义、最为杰出的女皇,您若如此就撂了摊子可太对不起天下百姓了。而且女儿我自幼身体纤弱、实在担不起这等……咳……重任,女儿我也胸无大志、最好是一直就这么过下去,呃,当然、若可以每年无须如此几地奔波那更是完美了。”

    “纤儿可真是会享福的人儿。”再瞪她一眼,决定不再理她闭目修养去。

    “母皇陛下,您已有三日未亲理国事了,要不女儿趁现在给您念念吧。”见我没什么动静,她便自作主张汇报起来。

    “工部上书,请命修整皇宫内殿以贺盛世……”

    “贾将军已自西洋回抵都城,携金银珠宝……”

    “纤儿……就别念了,我出都城时已将这些事交由你父王监国,他必定能处理的,不必再问我。”

    “那……母亲,蓝丞相亲自来问皇帝陛下今年寿辰打算怎么个过法……”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还有大半年,不用那么着急,慢慢再定吧。”

    “还有,父王来信问鲜卑、大食等国新贡了美人数十名,母亲打算如何处置?”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送给各位大人抽签定吧……对了,你哪位父王问的?”

    “母皇陛下,您是不是太累了?”

    我顿时两个大眼珠子瞪了过去。

    “现在是萧王监国,再说了您想啊,若是您那位言郎,哪会让您知道这事儿还写信特来问呢?早就把人给踢到贾大人船上去了。”

    看来我真是太宠这个女儿了,人小鬼大还越来越没规矩,竟连母亲都敢调侃。“看来纤儿是长大了,嗯……我看以后都先从这美人儿里挑三五个给纤儿留着,按规矩纤儿也该挑多几个长随了。”

    那双清澈明媚的大眼睛顿时作哀怨欲泣状:“母皇陛下,女儿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您不是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么。再说了女儿宫里已有十来个随从,宫外还有八个伴读,实在应付不过来了。”

    我心里偷笑,呵呵,等回了宫再让你为你母亲分担一些。

    “记得见到你爹爹,可别再如此无礼、口没遮拦的,小心再如上次那般拉你去习武学医兼泡药水。还有,这事别在他面前提起。”

    “是的,母皇。”她正襟答道,忽又抬头:“妈妈,发现您和女儿一提沈王就必定会说‘爹爹’二字哎,是不是他是女儿的亲爹爹啊?”

    “想知道?”我闭着眼睛微笑着问。

    “……是……”

    “你接皇位那日就能知道了。或者……你自己拉他一起用臻果试一下不就行了么。”

    “哎呀妈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您那三位……呃、父王们个个脾气死犟,心里明明想知道得要命,面子上却又拉不下来。女儿真找他们去了,他们又一个个或显得毫不在乎或极其自信……女儿也是很辛苦的。”

    “那母亲就没办法了,要么纤儿自己练强了武艺去取了血来,要么就早些接受母亲的建议好了。”

    想了想,又加了句,“对了,为什么纤儿不考虑配合你父王的行动,假意让他们得手一下呢?”

    “妈妈,关键在于就算我假意让他们得了手,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结果啊,这样女儿不是太亏了么!”她嘟着嘴咕哝着,“其实妈妈您一声令下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为何定了这劳什子规矩不让皇家鉴臻呢”。

    呵呵,为什么、你长大后就知道了,我嘴角微掀淡淡地笑着。不过这小孩,倒是算的精,也不知道随了谁。不再理她,睁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自言自语:“言郎这次怎来的晚了?”

    “母皇陛下,据儿臣所知沈王暗卫们自一出突厥境便已随驾在侧,沈王爹爹之所以至今没来~”她突然拉长了音调,“不是您自己算准了他会去突厥王宫接回弟弟的么,天下皆传此皇子眼眸、唇形酷似沈王爷,他又怎可能让弟弟一人伴在突厥王身边呢。”

    “纤儿,母亲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我国前景可期啊……”

    “禀陛下,沈王爷携小皇子恭迎圣驾。”马车外响起女官的声音。

    “停车!”急急直起身说道,我知道此时自己脸上一定是绽满了笑容,身旁顿时传来轻轻的不屑之声,我已不愿理她,自己伸手拉开了门帘。

    黑影掠过,带着熟悉的、令人怀念的浓浓气息紧紧裹住了我,炽热柔软的唇瞬时吮吸住我的,久久不放。

    周围的女官、随从目不斜视地守着各自岗位,对这早已见惯了的场面没有丝毫不适。“唉,宝儿弟弟,随姐姐到车上去吧……好在这两年有你陪着,可怜姐姐我前些年是只能一人枯坐啊……你说我是不是该提醒母皇陛下留意一下这里的每日饮食呢,否则怎会十年来只爹爹他一人有子嗣传承啊……”

    番外np版沈

    看着她在我身边恬然熟睡的样子,我的心便无比安宁。虽然每年能如此相聚的日子不过短短数月,但只要她能安好、开心,我便无法不满足。一想起那年她几乎重伤殒命,我就止不住的心痛。也就是那一次,终让我看清了与她的性命相比,其他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那个晚上我负气离去,独自一人回到竹屋茫然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曾经与她在此共渡的日子历历在目,直到暗卫捧了药和清水、围在身边,我才意识到半边衣衫已全被鲜血染透。哈哈,他们能看到的就只是这些皮外伤么!可这点皮外伤能算得了什么,哪里及得了我心口的痛半分!我推开了他们、呵斥着他们,他们却不愿退让。我刚想举掌拍去,却被远处狂奔而来的马蹄声及嘶喊声震得迟疑。

    提气跃出,见到的竟是已痛楚得面无人色的她半靠在同样面无人色的萧临云怀中,看我过去她居然还一笑说“别、伤了你自己……”。

    我的头似轰然炸开,我整个人都不禁颤抖,一把抓住萧临云的领子:“怎么会如此?!怎会让她伤重如此!”他的脸已如死灰,懊恼无比的神色让我觉得若非我此刻抓着他的领子而他又正给她输着内力,他早已一头撞死。

    原来是她担心我自残来寻我,又怕我见了萧临云送她同来更加气恼,所以在山下就与他告别,萧临云只能暗中相随也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她察觉。而那时本该在她身边的暗卫都已奉了她的命去寻我,秦无伤的人也或许因萧临云在她身边放松了戒备……谁都没想到会在此时跃出一道人影对准她射出漫天的银毫……

    搭上她的脉门,心里一片冰凉。她中的居然是应该已失传多年、天下间最最歹毒的暗器——血琉厘!江湖传闻当年血琉厘一出、死万余人,天下暗器均非其敌手!

    我知道他必定是拼死救了她的,否则不会让她在出手就必定是数万缕的血琉厘下只中了五枚。我也知道他必定是用尽内力灌了给她,否则她早已痛的面目全非。可是就算是只中一枚,也足以致她死命!虽然她不怕毒,但这血琉厘除了带巨毒外,最厉害的在于它的随血脉流动、每行一寸便让人痛苦无比,三日后行至人脑致人死命,而这时伤者早已不见人形。

    并非没有解救的方法,只是这解救的方法对她和施救的人同样危险、痛楚无比。隐没入体内的细针只能由内力高强的人用嘴在伤者体外的皮肤上吸附住,然后在经络中逆向而行一周天,再至足底施力使其破体而出。施救者自取针起会受针上之毒倒噬、针一旦取出便必须立刻服用解药、运功驱毒。

    不算施救者的自救,每取一枚都要花费至少三个时辰,整个过程只能靠施救者的一口真气、中间不能有丝毫停顿、施力不匀,也不能吸附过快,否则伤者经络尽毁,即便针取出也是全身瘫痪犹如死人。并且血琉厘全靠机关弹出,出手少则成千、多则上万,中招的都不可能只中一枚,就算有能坚持得了三个时辰内力的人、也不可能在三日内全部吸出血琉厘。所以、血琉厘之毒从未有人真正解过。而以我目前的功力,也只能确保在三日内吸附出她身上的两枚血琉厘而已。

    所有念头如电光闪过,我尽全力压制情绪不让自己失控,可冲出口的依旧是震耳的怒吼:“查清谁在二小姐饮食中下的血引!把人给我押回来!”

    血引不是毒,但血琉厘要瞄准目标就必须事先给对方种下血引,没有血引、这么多的细针就毫无准头,即使一阵大风也能将它们吹散了去。原本因为她自身不怕毒物,也就对她的饮食未太担心,没想今日却因此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痛恨自己竟会犯下这等错误!

    “速去通知秦爷,就说二小姐重伤!”罢,我一个人救你不得,那我们三个人终能救了你回来吧!我愿意赌这一赌。

    血琉厘的霸道天下可数,再多的内力也并不能完全抑制她的痛苦,等被抱到竹屋的床上,她已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蜷缩着紧紧拽着我的衣袖、眼神迷离,这让我心痛的无以复加。连点她十几处|岤道,虽只能稍微抑制下血琉厘的运行速度但多少能缓解她的痛。守在床边的萧临云拿眼牢牢地望着我、嘴微微开合,但终没说出一个字,我只能拍拍他肩膀:“休息一下,等会儿要运功救人。”

    等秦无伤到的时候,她刚服了汤药昏睡过去。这人进门的第一句话果然是:“把跟着二小姐的护卫砍了!”然后,他的眼神便直直地望了过来:“你说,要怎么个救法!”

    “这救法很有危险,稍一不慎、你我三人便会与她一同去了,国王陛下可考虑好得失?”我边说边同样地望着他,不想错过他每一个神情变化。

    “沈言楷!你以为我秦无伤是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你:她死、我死!”他的神情刚毅无比,眼睛里毫无一丝退缩和犹豫,竟将我震得微微一颤,“你可知当年拿回手镯、知道她可能从此不在人间后,我是如何活在日夜的煎熬中的么?!若非未见着她的尸体,我还心存一分侥幸,否则早就已随着去了!”说着,他猛一撸袖子、健壮的胳膊上竟满是一道道狰狞的深红色伤疤。“我每过一日,就会拿刀在上面刻上一道,若是两手臂刻满依旧无她消息,我……”他的眼中似闪过泪光,却又被迅速地掩住。

    “当我知道她还好好活着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为什么要和你客客气气地打赌?为什么都城你劫狱那晚没将你们赶尽杀绝?为什么你在海上和归途中我都没有真正地痛下杀手?因为我最恨的不是你和她在一起,我甚至感激那年你救了她,但是你为什么瞒了我那么久?!为什么最后是王心玉那个女人跑来告诉我、我的好朋友和我的心上人已在一起多时?!你可知当时她甚至以此为胁要我保她平安,我是怎样忍得满口是血!”

    ……

    “言郎,怎么坐起来发呆了呢?”柔荑绕在脖上,声音娇媚雍懒。

    “知你这几日累了,想让你多休息一下,免得我在边上又吵到你。”我微笑着开口。

    “嗯……言郎,为何你急着亲去突厥王宫接回宝儿却不见你急着来接我呢?我吃醋了……”

    ……

    无人注意到此刻屋顶某角落里一小小身影因此而脚下打滑差点坠落屋檐,好在这人影虽小但应变能力和身手都很不错,终于凭借“老到”的经验稳住了身形竟未发出半点声息。只见这身影轻拍了下胸口又屏息附耳听了一刻后谨慎离去。

    番外np版 纤儿

    这身影轻巧地退出二十丈开外、脚下突然发力,飘忽地左掠右闪躲过多处暗哨、巡查,显是对此地路径机关万分熟悉,片刻后隐入了一幢精致小楼未再现形。

    小楼窗前,琉璃台缀着数颗光彩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亮光,一只白嫩修长的小手托着细致明媚的小脸正在灯下微微皱眉,似是颇有为难之事。

    “唉,母亲陛下,您可是觉得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太舒适无波而非得搞出点什么乱才好么?您是一点都不知女儿我的辛苦啊。”她喃喃自语,声音极低几不可闻,右手持着一只五色夺目的羽毛笔不知涂划着什么,“呃,‘午间沈王献凤鸣古玉,愿帝永葆康健,帝佩于右腕’ ……呃,这得抄一份在自己的册子上,到了萧、秦两宫都得提醒女官给摘了放好……还有‘吃醋’这句非得改了,改为什么呢?”她苦着脸抬头望向星空,“嗯,改成‘迎驾迟、帝薄责’?……”说着手中的羽毛微微颤动,“唉,为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还是要略略对不起萧爹爹和秦爹爹的银两了。咳……要知道其实也并非为了这每月的几千两银子,只是此事若非女儿担下、必定还会有人来做,那时递去的册子可是没法如女儿我如此贴心、改得家、国和睦了。”小手慢慢合上各镶着红边和黄边的两本册子,又拿起边上的白色册子写了几句,转身都锁入了背后的沉香木柜子中。

    做完这些,她长出一口气却并未上床歇息,只是慢慢靠到软榻上闭目养神,心想着母亲这个皇帝当得真是悠闲轻松,国事由着萧、沈二人轮流处置、边境防御全交给秦无伤携一国之力担着、这家族相处么全是女儿我操持啊。可怜我若当了皇帝、到哪里去找出一个如此能干的女儿来啊……

    宁静的夜晚阵阵微风拂过,似已熟睡的小脸忽然撇着嘴说起话来:“既已到了,怎还不进来?”一条人影倏地自窗外闪入又在软榻前止步、单膝跪下,却是一劲装打扮的飒爽少年。

    “得了消息么?”小人儿依旧闭着眼睛懒懒地躺在那里,若非嘴角微动、怕都以为她早入了梦乡。

    “得了,”跪地的少年低头回着话,声音已过了变声期倒也清朗中听,只是语气里颇有些冰冷、让人难以接近,“回鹘使者一行二十一人众已于半月前出发,预计二日后可抵突厥境与秦王商谈边界两城贸易;鲜卑使者又十八人众前日抵都城、携年贡若干献与萧王。”略一迟疑,他又加了一句“吐蕃王于两月前已有礼物送至沈王。”

    “把他们各带的人、礼物说来听听。”

    “是。”少年从怀里掏出单子念了起来。

    足足一刻钟后少年才收了声,眼睛未看软榻上的小佳人一眼,只纹丝不动地等着。“叮~”的声响伴着一个银光闪闪的小牌落在他眼前地面,“吐蕃送的我自去处置,萧王那里的恐怕还有阵子水土不服。回鹘的,你明日一早就带着人去,该做的该注意的不必我再多言吧。”

    那少年低头拾起牌子握在手心,那上面刻铸的开在两岸、花叶永不得见的曼莎珠华是他早已看熟了的,这意味着回鹘二十一人中的大半将再也没机会见到突厥王。

    “怎么?还有什么事?”清脆的声音又起。

    少年终是未再说话、只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银牌,转身向外走去。

    “小北……”在他行将跨出门槛的刹那,身后的呼叫让他止住了步子,“回鹘本在月前就可抵达,可母皇因事耽搁未走、他们也故意拖延,此番等我母皇离境才又起程入突厥,这等用心已是险恶,且出行众人之中有一位乃回鹘重臣、两位乃王爷之女,此三人皆以美貌多才称颂于回鹘国内,你想她们此去会做些什么?世间已有传闻说如今我朝虽国势强大但三王各据一方并不和睦,说我母仁慈而三王强悍、只要三王心散、我朝必亡!”

    “小北谨遵长公主之命。”那少年竟抱拳沉声打断了这位纤儿长公主的长篇大论,头却依旧未抬。

    “唉,小北……我知你觉得此事当由突厥王自行处置才好,可是、我不想给他们一丁点的机会,我不想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来伤到我母亲的心……还有……我的心……”

    停顿片刻,她似说得疲惫,抬手轻挥:“你去洗漱更衣吧,赶了一天的路想来很累、明日一早你还得赶去办事,今晚就不必过来伺候了。”

    这句话轻轻出口,她就觉得那少年的头终于抬了起来,而且抬得很快、很猛,不用想、那双眼也必定已是如炬地盯着她了。唉,母亲啊,女儿才九岁多八个月而已,这本经却已如此难念!您何苦这么早地给我匀了这些个随从、伴读,还美其名为贴身保护。更何况每到一地,父王们把母亲您时刻占着却又惟恐我一人闷到、气到,总安排些或伶俐或聪慧或俊朗或细致的人儿到跟前来陪着……眼前的这个怕又是想多了。可是,我才九岁啊!能有什么可让人想多的、误会的呀!她差一点大喊出口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去吧,你就睡外屋吧,我今儿一个人静静,明晚等你回来。”她有意无意地加重了“一个人”三字,那少年终于低头退了下去。

    卷二

    独爱

    母亲大人顿时站起身来貌似激动地大步跨到跟前,抢过其中一颗火红色的辛辣药丸在火把下眯着眼察看。

    “把她弄醒。”终于她声若寒冰地说。

    周围的兵勇们拿了绳索过来将她绑好,又七手八脚弄醒了她,幽幽醒转的她竟对自己的处境毫不介意,原先的气恼、愤怒也早不见踪影。

    “孽障!此丹药可是你所配置?!”母亲大人怒斥着。

    “是的,大人。”大小姐的神情万分平和,似乎说的是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也是我将此药放于您的饮食之中的。”

    “你……!你为何做出如此这般欺宗灭祖的事来!”母亲大人怒极,一掌挥出、擦着大小姐身体击在了地面上、碎石四溅。沈言楷迅速拉着我后退了数米避开,而这大小姐|岤道被封、身上被绑自是无法动弹、闪躲,但她圆睁着双眼毫无惧意,任由石子在她脸上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

    趁着混乱,我终于伸手将沈言楷肩膀上那把刺目的弯刀给拔了下来,还一边粗手笨脚地给他点|岤止血,可惜功力本就有限加上认|岤不准、忙乎半天也没甚大作用,见他还目不转睛地傻看着我、顿时急道:“你倒是给自己止下血啊!”

    伸手到他怀里打算掏出点金创药什么的好歹给他涂上,手才探到一半就被他紧紧握了住,刚想甩开却见那双眼瞳闪着黑光、脸已凑了过来,我忙头向后微仰:“你搞什么?!先干点正经的好不好,那么多人呢!”

    见我恼了、他却毫不介意,随手在肩膀处点了几下,血流倒是慢了许多,顿时让我心安不少。

    忽然耳边又是“嘭”的巨响,母亲身后的兵器架子竟也拦腰被她斩断了。

    “大人,我不过是为了成全一个男人的痴心而已,我见他为你日日痛心、夜夜牵魂却从未能与你真正相守,心里万分不忍。因为这样的心痛、这样的牵魂也是我现在每时每刻承受着的,我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受!……你从来就没真正在意过他,无论他对你付出了什么!你不过觉得他是你生活的一个道具而已,所以……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就算时间倒流、我依旧会这么做!”她脸色苍白、唇红似血,表情刚毅得让人丝毫无法动摇她的意志。

    母亲大人被她如此的一顿抢白倒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死死地瞪着她、象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可这大小姐却不以为意地避开她的视线、转眼望住了沈言楷,神态中还带着几分柔媚。

    “沈郎……玉儿真的及不上她一丝一毫么……是不是玉儿太要强了?事事都想替你打点、安排妥帖?”她目光凄迷,“玉儿要走了,再不能照顾沈郎了,沈郎一定要珍重啊……”忽而又是轻笑,“不过玉儿有一点要比她强……玉儿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永远只会娶你一人……”说着眼神晃过,轻蔑地看着我,“况且……只要她一天还认这个母亲,就绝不可能只有你一人……”

    说着竟渐渐没了声息,沈言楷疾步上前狠力捏住她的下颚,可惜还是晚了、这大小姐已是满脸黑气。母亲大人的脸色大变:“快把她给我弄醒!弄醒!”

    “大人,此人自吞剧毒、已无法救治。”沈言楷沉声说着。

    哈!好狠啊,大小姐,死了也不让我们好过!最后的这段话句句针对了我和你师兄,更是要将我置于两难的境地。那看似缠绵悱恻的话儿其实就是把毒剑,既可以拿来慢慢离间沈言楷对我的感情,又提醒了母亲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害了她女儿的祸首,而这个祸首现在还和她另一个仅剩的女儿在一起!如此一来,母亲怕是容不得沈言楷在我身边了,就算退一万步她暂时容了、也必定会想方设法为我另觅“佳缘”。我若依从了母亲,那今日大小姐的话没准就成了沈言楷心里的毒药;我若不依从,那母亲大人更不可能容得了这连“毁”她两个女儿的男人,沈言楷的处境就更加危险。本来以他才智本领还不惧怕母亲大人和这个朝廷,但我今日认了他,他便不可能再如以往那样自由自在,处处得顾忌我的身份、我的处境,这样他就会备受牵累,时日一久、定会给人找到下手的机会……那时候,除了我不认这个母亲,还真的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紧紧盯着这断了气的大小姐,真想冲上去狠狠刮个十七八个耳光,可是,她已爽爽快快、直挺挺地死了,再多的耳光也不过是让我打得自己手痛罢了。抬眼看到红了双眼、单手直指沈言楷的母亲大人,心里大震:这大女儿虽死有余辜但如此的死法还是将她心底对沈言楷的愤怒完全激发了出来!我忙上前跪倒:“母亲大人,此人在自己嘴里都放置如此剧毒之物实是用心险恶,还请沈郎速速为母亲把脉诊察,以免贼人另有毒物伤及母亲大人,即便是小小余毒、也会对母亲造成不利。女儿更是担心啊,母亲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渐渐,那快滴出血的双眼终于平复了下去,我的这番话提醒了她目前她身上余毒未清,尚需沈言楷的能力来解毒,她自是懂得即便再多的杀意也得等她平安无事时才行。只是她杀意虽已隐去,疑心依旧未尽,我知她信不过沈言楷,虽然目前想要依靠他来解毒但更怕他下毒,我猛地上前,从地上洒落的那些毒丸里挑出与母亲大人同样的一颗迅速塞入口中咽下,也不管旁边多少人抽着冷气、激动地要冲过来。我抬头牢牢地望住她:“母亲大人受难之时,女儿未能在旁尽到维护之责,亦未能及时救助母亲,心中一直痛苦万分。如今母亲吉人天相平安归来,可还身受余毒折磨,女儿……恨不能以自身来换了母亲。今日服下此丸、也让女儿能天天记得母亲所受之苦……”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至诚至孝,其实不过是提醒她大小姐曾让她受的苦,也让她去了疑心,以后沈言楷开的方子必定会一式两样由她的人去办。

    幻境

    果然,母亲大人迅速地伸手将我扶起,叹道:“然儿怎能如此伤害自己呢?此事本不怪然儿,如今可怎生是好?!虽说言楷擅长医术、但毒物也伤身啊!”又转向沈言楷:“小姐的身体你可得尽心调理,若有任何差池、拿你沈氏一族之命来抵!”听她如此一说,我心里一松,顺着她的手在边上坐下,沈言楷迅速走了过来为我搭脉,只见他眼中团团火焰、甚是不满,我知他心里已是隐忍至极。不愿再看着他的脸色、抬眼向人群扫了一眼,萧临云和秦无伤的脸都已白了、混身肌肉紧绷,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沈言楷的神色似乎想看出点眉目,我心里不禁对萧临云很有些过意不去,因为我不怕毒而他并不知道。可想归想,脸上却不敢显露出什么,扫过一眼就故意身子一软向后靠去。这一靠倒不是完全假装,至少有三成是因为无力倦乏造成的,我虽不怕毒,但这药丸似乎并不仅仅是毒,怕还有些迷|药的成分,刚刚服下时并不觉得、人一放松下来倒是药性迅速涌了上来。

    还好母亲大人见我服了药、又天色渐亮,也就简单地训了话、收了队,逍遥门的人也早在沈言楷的示意下四下退散了开去、片刻间消失了踪迹,我不得不佩服沈同学的某些才能,这么多的人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退得一干二净、毫不忙乱,而且看情形都是早知道了撤退后该去的地方。而秦无伤的那队人马却依旧在原地不动等着他们大王的命令,可秦无伤却依旧盯着我不放、拳头紧握,明显是在强行抑制着不冲上前来。我无力地撇嘴:“秦爷先回吧,我没事的。天也亮了、这样站着让旁人看了不好……”话说到一半眼里忽然弥漫起团团烟雾让我几乎无法视物,而且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知不觉间我的指甲已牢牢掐在了身边人的手臂里。可恶啊,这什么毒丸、药性怎如此强悍。

    等我清醒过来时,人是躺在了床上的,窗外的阳光虽被帘子遮挡着却也看得出已是正午。稍微挪动了下肩膀,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人怀中,转眼看去,那人面如冠玉、眼如星子正有些紧张地看着我,我脑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人怎如此眼熟却又一时喊不出名字来。

    “临……”字刚轻轻出口却又马上收了回去,不对、不是临云,可眼前这个人的脸色已然变得苍白、手臂虽还温柔地环着我却已僵硬。我又凝视了他片刻,终于轻笑道:“言郎,怎大中午了也不叫我起来。”没想这句话竟让他混身颤栗、两眼顿时紧闭了起来,等再张开时却已红了双眼。

    我大为诧异:“言郎是怎么了?夏儿说错什么了么?怎眼睛都红了呢?”

    他马上撇开头去,嘴里说着“没事,没事,是昨晚累了。”声音很是嘶哑。

    我心里更是疑惑,这到底怎么了?昨晚发生了什么?努力回想,只觉得昨晚的确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好象是见了母亲大人、认了言郎,但细节却丝毫都想不起来。

    “言郎,出什么事了么?我怎想不起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呢?”我皱着眉头将他的脸掰正了对着我。

    “……没什么事,只是夏儿中了迷|药,所以对以前的事会有些记不清,等吃了化解的药就不会有问题了。”说着他便起身将桌上放的一碗药端到了我嘴边。

    哦,是这样的么,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但我还是张口喝下了这苦苦的汤剂。门外响起林林愉快又有些吵嚷的声音:“小姐,可要吩咐备膳?”

    呃,我回到了尚书府么?

    “好的。”虽然心里依旧有些怪异,还是答了她。半坐起来想要穿衣洗漱,却见眼前沈言楷的那张脸已放大了数倍,恍惚间他的唇已吻到、人也被压在了他身下,腹中顿时一团暖意升腾了起来。这大白天的,怎就如此克制不住呢?想要推开他却又手脚酸软丝毫用不上力,而且那股自下而上的暖意更是肆虐,顷刻将我熔得全身滚烫、娇喘连连。“放松,你中的迷|药有些古怪,非得如此解才行。”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

    天!我中的是什么迷|药啊,难道是蝽药不成?我又是怎么中了这药的呢?模模糊糊之中似乎觉得这药是我自己吞下去的,但我自己吞这药是为了什么呢?刚想要抓住那闪过的一缕念头却是再也不能,整个人陷入了沈言楷的柔情蜜意中。

    只是这次,他的每次触摸、亲吻竟似都带着真气灌入,从他身上渡来的暖暖气流在进入我的体内后将腹中原先的那股躁热慢慢驱散,最终在他的热情迸发下,我的眼前忽然一片光亮……呃?原来我的眼前竟然一直有烟雾笼罩着么?怎么先前没感觉呢?在他向我身侧倒下的时候,我猛地想起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忙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言、言郎,你怎么了?”虽然还是生气他昨晚的那些“惊人”表现,但见他此刻面无人色地倒在那里、肩上的绷带又渗出浓浓鲜血,冷漠的声音实在装不出来了,“你的金创药呢?怎么又把伤口给弄裂了?”说着就要下床去找,才一转身就被他拉了住,“躺一会儿,你身上的药效还没消尽,我没事……”说罢竟整半个身子赖了过来,我实在无力将他推开又怕弄到他的伤口,只能由着他一起躺在床上。

    “言郎,这大小姐的药丸到底是什么?怎么药性如此强?我不怕毒都克制不住它?”我轻轻地问。

    “……是一种迷|药,毒性不强但能化解功力,还会让人产生幻觉而以为某个人是他的、最重要的……亲人,其中还混了些媚香……”他喃喃地说着。

    啊?这不是迷幻药么。最重要的、亲人?怕是想说情人什么吧,否则干什么要有媚香呢。呵呵,难怪当时我开口叫“临”字的时候他那样子……!不过,不知不觉间沈言楷在我心中的地位已如此高了么?

    扶苏

    转脸看着他的侧面,心里不禁犹豫了起来。唉,最难看清的就是人心了,想前世外表那么儒雅、那么真诚的一个人,让我掏小跷地爱着,内心却依旧污秽不堪。甩甩头不愿意再去回想,强迫自己把心思集中到母亲大人身上。

    “言郎,母亲当年也是服了这药被化了功力而一直难逃这大小姐魔掌吧。”

    “嗯……不过她可是没你幸运,她自身无法抵抗药丸中的毒物,所以当时记忆全失,只认得眼前的一个人是她最心爱的男子,那男子说什么她都听的……”闭着眼说话间,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极是性感好看,唔……看来我身上的药效还是没有解除干净。

    “言郎对这大小姐的药可是研究得很透彻啊,连她的药丸藏在贴身哪里都是一清二楚,而且那大小姐也是多情,她那自己住的院子也是以竹为名的呢,与言郎的竹屋很是匹配。”凉凉的话语出口,顿时有些懊恼,只觉自己如同一个吃醋的小女人般很不大气。身边这人闻言、肌肉一阵紧张,怕是立马就要跳了起来,忙转移话题:“倒是你那逍遥门,以后可真的不能惹事生非了,那些个被你们掳去的女童也尽快放了出来吧。”

    “那些人不是我掳的。”他抬起头嗔目看着我,“是你大姐抓了去编队成她手下的。”

    “啊?”我顿时张口结舌,有这等事?

    “给她抓去的女童都被她用不同配方的九花三虫丸控制,每半月她会给这些孩子服一次控制毒性的药。这九花三虫丸虽然解药不难找,但因为它的配方很多,未弄清楚谁服的是哪九种花哪三种虫配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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