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笔吏 作者:沐轶

    第242章 地府炼丹炉

    柯森正在跟房无楼和李逖他们几个弟子说话，听说冷涧求见，要见师父吴有丹，请他救哑女。

    李逖的耳朵已经包扎好了，可是伤口还很疼，听说冷涧来了，立即火气上来，厉声道：“我出去打他个半死再说！”

    “住！”柯森喝住了他，捋着胡须道：“我原来是dǎ suàn 让你们通过挑战来收拾他，当众打他个满地找牙，借此扫那长孙嫣然的面子，这也是房少爷和柴少爷的意思，可是，他现在既然要去找师父，正是个好的收拾他的机会。”

    房无楼毕竟年长，眼珠转了几下，道：“师父的意思是，处置他个擅闯禁地？”

    “没错！”柯森慢条斯理道，“师父闭关的地方，乃是本门禁地，谁犯戒，轻者鞭笞面壁，重着废除武功，开革出门。咱们可以好好lì yòngzhè gè 规矩，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这是本门的事务，那长孙嫣然又没有半点bàn fǎ 救他，这不正中了两位少爷的想法了吗？hā hā哈”

    李逖等人都面露喜色：“好主意！那该怎么办？”

    柯森低低的声音道：“你们是不能出面的，他对你存有戒心，咱们这样办……”

    李逖等人边听边频频点头，眼中露出了暴虐的兴奋。

    冷涧正在院子外面焦急地转着圈，从院子里出来了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梳着丫鬟髻，对冷涧道：“柯大爷在忙呢，没空，他知道冷爷你要去见师父，说zhè gè 你自己去就行了，他已经跟师父说过了的。让我带冷爷你去。你跟我来吧。”

    冷涧心中升起了丝希望，跟着那丫鬟往前走。

    转过无数亭台楼阁。终于到了个大院子们前，院门是虚掩着的，丫鬟推开门，对冷涧的：“吴老爷子也jiù shì 冷爷你的师父，他就在里面呢。院子中间的个宅院jiù shì 了，很好找。奴婢就不进去了。”

    冷涧有些迟疑，道：“我师父在闭关，我直接这样去找他，没问题吧？”

    “没问题！”丫鬟笑得很甜，“柯大爷说了。吴老爷子只是暂时不想见外人，所以借口闭关，其实是在里面练字吹笛，过几天清静日子，要是别的人那是不好打扰的，可是你不样，你是他的弟子，自然是可以进去叩拜的。”

    “哦”冷涧心急如焚，也没有想。推门进去，走了几步，看见院子里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丫鬟说的师父修行的房子在哪个方位。转身正要询问，就听到院门咣当声关上，还有上锁的声音，他赶紧跑过去拉门。门已经被丫鬟从外面锁上了。

    冷涧意识到不妙，赶紧贴着门缝喊：“姐姐！为什么关我在里面？”

    丫鬟冷笑：“这里是本门禁地，师叔。你擅闯禁地，当真不知道死活！等着吃好果子吧，嘻嘻嘻。”说罢，笑声远去。

    冷涧感到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父亲是武林中人，他虽然没有练武，但是少也听说些武林的禁忌，知道擅闯禁地的恐怖后果。他使劲拉门，可是大门紧闭，哪里能拉动半分。抬头看，夜色里能看见高高的围墙有差不两丈那么高。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东西。

    他蹲下身，紧张地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

    他渐渐镇定下来，心想自己本来jiù shì 来找师父求救的，有甚么害怕的，只要能救哑女姐姐，便是被责罚又有甚么？自己遭受的责罚已经够的了，也不在乎这个。

    于是，他了起来，大着胆子往里走，沿路都是假山、松柏，没有看见任何亭台楼阁，也没有任何灯光。

    他正摸索着走，突然，他听到了动物低沉的带着威慑的吼叫，还有急促的奔跑声。是猎犬！

    冷涧吓得全身发冷，他立即弯腰，想在地上找东西zhǔn bèi 抵抗。

    黑暗中，条猎犬已经飞身而起，将他扑到，狠狠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冷涧痛得惨叫，——被人打他可以拼命忍耐不叫喊以无声的对抗，可是面对猎犬的撕咬，他有没有zhè gè 必要，痛的时候自然会叫喊。

    几乎与此同时，另外两条猎犬从不同的角度扑过落，咬住了他的两条大腿，使劲的撕扯。

    冷涧感觉被咬的肌肉都要撕裂了，痛得他惨叫着，唯空出来的右手在地上摸索，终于抓住了块鹅卵石，死命朝着咬住自己左手的那猎犬的头部砸去。

    咚！

    猎犬声哀号，这石头正好杂之中它的只眼，顿时瞎了，嚎叫着松开嘴夹着尾巴逃开。

    冷涧坐起来，又用鹅卵石砸中另条猎犬。那猎犬吃痛，也松了口。剩下只发现势头不对，自己松开嘴退开了，威慑地吼叫着。

    冷涧爬起来，踉跄着往前跑，猎犬从后面追上咬他，他住转身用石头砸，猎犬又闪开。冷涧又接着往前跑，嘴里喊着：“师父——！jiù mìng 啊……！师父——！”

    就这样路的被狗追咬，冷涧路的抵抗喊叫，可是这长安城里的前宰相府邸的深宅大院，却如同荒野，没有个人出来。

    此刻，在围墙外面的紧挨着禁地的座楼台上，柯森带着房无楼等弟子正在听热闹，听着冷涧在里面惨叫呼救。嘴角都浮现出得意的微笑。

    房无楼笑道：“护卫都已经打过招呼了，都不要管，等猎狗好好招待他顿之后，再露面抓他个擅闯禁地！”

    李逖狠狠道：“最好咬死他！将他吃了！”

    柯森摇头道：“不行！咬死了，反而不好办了，也没有意思了。所以这次放出来的，是三条最温的狗，要不然，条就能要他的命！”

    个弟子小心地问柯森：“师父，会不会吵到师叔祖他老人家清修呢？”

    “不会，师父是在地下洞府闭关，上面的动静吵不到他的。”

    “师父。等会抓住他，先让我打他顿，再处置他，行吗？”李逖恨恨道，“我定要亲手报仇！”

    “可以，不过别打死了他，让他慢慢吃苦，而且要当着长孙嫣然的面，这是两位少爷jiāo dài 的。咱们不能把事情办砸了。”

    房无楼虽然是长房长孙，但是堂弟房无讳的父亲娶了高阳公主。是当朝驸马，地位在家里平白就高出截。所以柯森只认房无讳的话，对房无楼这位房家的长房长孙徒弟反而不放在眼里。房无楼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的。

    禁地里，冷涧感觉自己已经跑不动了，血流得太，又不知道该往那里跑。连处房屋都没有，无从躲避这些紧追撕咬的狗，也没有任何人出来解救自己。冷涧感到绝望了，他想停下来。让这些狗咬死自己算了。可是，想到父亲、姐姐的深仇大恨还没有报，他又强撑着坚持。

    他想找到个躲避的地方，可是。他已经将整个院子都跑遍了，没有房子，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最后，他逃到了处假山顶上。看见了块岩石的侧面，有个小小的洞口，有铁丝网拦着的。动洞口刚好可以容纳他瘦小的身子，他转身看见追来的猎狗已经上来，不顾切吼叫着，用石头砸了过去，正中猎狗，那猎狗哀嚎声退下假山。另条猎狗也吓住了，只在下面嚎叫，时不敢冲上来。

    冷涧转身抓住那铁丝网，用尽全力拉扯。终于拉开了边，他赶紧倒着身子爬了进去。

    猎狗立即冲了上来，他赶紧将铁丝网拉上。猎狗朝着他拼命的狂叫。他摸索了下，发现是用铁丝捆在根铁棒子上面的，便依旧把铁丝捆好，这才出了口气。

    他往后退了几下，发现身后是空的，便倒退着往后缩。突然，他身下空，似乎是块翻翻转了，他的身体立即落了下去，随着条几乎是笔直的通道往下坠落。

    完了！刚刚脱离猎狗的嘴，这下子只怕要活活摔死了。

    最后，咚的下，身子落在了水里。

    他被呛了好几口水，乱提乱抓，竟然抓住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便死也不放手。终于，他定下神，抹了抹眼中的水，可是这里光线很暗，几乎看不清，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好象掉进了个大瓮里。身体四周有些什么东西，长的、圆的、各种形状都有。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这时，他感觉到身上所有的伤口在水的浸泡下开始刺痛，肚子里因为吞了几口水，此刻是象着火般的燃烧，汹涌的火焰从胃部随着经脉将全身都点燃了似的，铺天盖地，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烈焰之中，忍不住呻吟了几声。可是现在情况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敌踪，他只能强行忍耐着。

    随即而来的，不仅仅是剧痛，还有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手脚也开始发麻。

    额头上的冷汗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伤口的剧痛和肚子里的火烧，让他已经不能忍耐，他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喘气，咕咚下，个什么东西随着水面流到了他的嘴里，随着他嘴巴的张合被咬烂，咽了下去。

    顿时，他感到股清凉，从喉咙处直流淌到了肚子里，流淌过的地方，立即感到舒坦无比。只是，很快这种感觉都没有了。又重新huī fù 了刺痛和烧灼。

    冷涧在水面寻找着刚才让自己舒坦的东西，很快，他发现水面似乎飘着些樱桃大小的丸药，难道是zhè gè 吗？

    全身的剧痛、发麻和烧灼越来越强烈，他不顾切地又吞了颗下去。

    立即，刚才的那种清泉流淌过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他为zhè gè 发现感到了狂喜。又连着吞食了好几颗。很快，他感到那清凉首先让狂躁的心得到了清凉的安静，接着，从容纳药丸的胃开始，那清凉顺着经脉流淌到了先前火焰烧灼感jīng guò 的地方，便如同持续不断的绵绵小雨，浇过了炽热冒烟的干裂大地，清凉飘逸，布满了全身。

    与此同时，伤口的烧灼感也很快减弱了，减到了他能忍耐的地步。

    他终于可以舒口气了。

    这时，他才有空观察周围。光线很昏暗，只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反射而来极淡的红光，让头顶部位隐隐有点光亮。便能模糊地看见根东西从大瓮上面伸展下来，直延伸到水下，好象是根铜棍子。

    虽然伤口的疼痛已经很大程度减少，可以忍受了，可是，他知道，在水里，自己的伤口是没有bàn fǎ 愈合的，那会鲜血流干而死，必须立即离开水面。

    他费力地沿着那铜杆爬了上去，到了大瓮口上，他看见了有淡淡的火光从大瓮底下透了出来，散射在墙壁上。

    借着这火光，他发现自己原来身处间炼丹室里，墙壁上挂着个个的药葫芦。靠里有张小床，上面铺着锦被。地上有两个蒲团，大小。此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他摸了摸大瓮厚厚的瓮壁，感觉到是温热的，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落在个炼丹炉里。而且下面正生着火。

    知道zhè gè 情况，他顿时吓了跳，赶紧四周看了下，发现大瓮旁边有个踏板，正zhǔn bèi 下去，突然听到有jiǎo bù 声过来了。

    他是来找师父的，师父是炼丹的高手，号称丹圣，那zhè gè 地方会不会是他炼丹的所在？进来的人会不会是他？

    冷涧不敢què dìng ，但是现在身处险境，在què dìng 安全之前，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

    于是冷涧赶紧又顺着那铜杆，溜到了大瓮里。

    便在这时，就听到吱呀声，房门被推开了，jiǎo bù 声直到蒲团处。然后，传来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好像在自言自语：“该死的，正舒坦，又dān xīn 老不死的出来。只能草草收兵，真是扫兴。天到晚守着守着这丹炉，整天闷死人了，真没意思。”

    冷涧抓着那铜杆，身子几乎整个缩在水下，只露出nǎo dài ，听得很真切。既然zhè gè 人说是师父，又说是炼丹，那或许就应该是自己的师父吴有丹了。冷涧心中喜，待要出声，又觉不妥：柯森也是自己师哥，可是骨子里却是要害自己。这位师姐会不会也这样？在见到师父之前，还是最好不要暴露。等见到师父再说。当着师父的面，他们总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