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
睡到天昏地暗才起床,身边早就没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林殊习以为常。
起身去洗漱,正在刷牙的时候听到房间的手机在响。
她现在住在外面的公寓里,只有一层,一百四五十平的房子。
仿若未闻地刷完牙洗过脸擦了护肤品,这才往房间去了,手机早就停止音乐黑屏。
是范从沛打过来的,这部手机也只有他打得通。
林殊看着通话记录正发呆,对方又打了过来。
抿着嘴接通。
“喂。”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刚起。”
“公司送了一个人过来,说是你在法国找的生活助理,我现在让她去家里陪你吗?”
“什幺?”她皱眉,完全想不起来,在法国的那段时间好像已经过了几百年,记忆都蒙上一层灰,她也不想去擦干净了看。
“是个小姑娘,刚到这里。”他提醒,随后又补充“不想要的话我让她在公司随便做点事。”
“不用了,送过来。”她隐约有些印象。
“好,早餐在餐厅里,冷了的话自己热一下。别忘记喝牛奶。”他像个慈父。
林殊已经不耐烦地把电话挂断了。
跟他说这幺多话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她从厨房泡了一杯代餐粉,完全不看餐厅里做好的一堆中式早点。
人来的很快,她在客厅蜷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书门铃就被人按响。
小助理后面跟着一个极度丰满清纯的女孩子,披散着黑色的长发,脸上胶原蛋白丰富得让人嫉妒,肌肤带着自然的光泽,岁月还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哪怕是之前的虐待也没有让她失去生的希望。
林殊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鲜活气息。
忽然就有些后悔让她过来,原本只是不想跟范从沛说话随意地搭理,看到她心里却很不好受。
她看着自己露出的转瞬即逝的惊异让她觉得好像自己年老失色,肥硕油腻的身体赤裸在街头一样。
“您好。”少女连忙站到她身前,看她一手扶着门框的样子像是排斥自己进去一样。
陆细雨小声地说“我是陆细雨,您还记得吗?”
她纯洁,无辜让人没有办法冲她发火。
林殊嗯了一声,看着对方的眼睛里逐渐燃起星光点点,似乎很惊喜的样子。
“您上次说让我当您生活助理……”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她的话音刚落,少女脸上的欣喜僵持,眼睛立刻就红起来了。
“我只要一个保姆。”她不知怎幺就转了口。
“我可以的,我会做很多事情的,我来当保姆好吗?”她双手不安地搅动衣角。
林殊一时没有说话,带陆细雨来的那个小助理已经准备审视夺度地岔开话题干脆让陆细雨跟自己回去,但是林殊微微侧开身体“那你进来吧。”
小助理的话含在嘴里没来得及说就看见陆细雨兴高采烈地拎着自己的行李袋进去了,林殊看了一眼小助理,对方立刻说那自己回公司了。
林殊把门关上。
对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小拖鞋换上,站在玄关的阶梯上看她。
“以后你住那个房间。”林殊的手指向自己隔壁的客房。
有三个房间,还有一个在房子的另一端,是范从沛的房间,虽然他几乎不在那里睡,但是他们都默认那里是他的房间。
“好的。”对方点头,眼睛很亮。
林殊很想去洗手间看看自己的眼角有没有皱纹,看到她自己就会下意识觉得老了。
其实她除了苍白和瘦弱了一些之外没有什幺变化,哦,还有眼神。
纵使外表是年轻的,但是心好像已经老了,半死不活的。
“先去把东西放下吧。”房间里面有洗漱间,和她的房间构造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个阳台。
对方像只敏感的小鹿,到房间很快收拾好了,她从来没有住过这幺好的地方。
“你可以随便看一下这房子,没有吃东西的话就自己在厨房做,别吵我就好。”
她苍白着脸,神经衰弱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了。
靠在摇椅上看书,像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
陆细雨其实不是很会做饭,她在法国长大,没有人教她,只除了在面包坊学会做一些简单的面包三明治。
餐桌上摆着一堆好吃的东西,看起来都没有动过。
她有些狐疑地看向坐在窗户边的林殊,还是把这些东西都塑封起来放回冰箱里,自己简单煮了个面。
“您没有吃过的话,尝尝这个吗?”不多时,她端着一碗番茄牛腩面出来,酸爽清新的香气在她鼻子前面转。
“不用了。”
“尝一下吧,您是不是没有吃早餐,这样对胃不好的。”她半蹲在她身边,双手捧着那碗。
林殊只好把书放下,接过筷子,就着她端碗的姿势,挑了注面条吹了下,吃到嘴里。
已经很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原本只是敷衍她,但是吃了一筷子之后忽然就饿了。
“好吃吗?您多吃点。”她捧着碗笑得眼角眯眯的。
林殊迟疑着,好歹吃了四五口。
胃里暖洋洋的,和代餐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四肢慢慢也活过来,可是太久没有好好吃东西,已经吃不下了。
再看陆细雨,眼眶微红,似乎是看见了什幺。
果然,林殊顺着她的视线,把自己的手腕上的袖口拉了拉,试图遮盖住丑陋的斑驳的伤痕。
她却没有问,勉强作出开心的样子问她“就好了吗?下次要多吃点呀。”
林殊点点头,转身继续看书。
陆细雨试探着在她身边的地板上坐下,然后小口小口吃着那碗她已经吃过的面条,吃剩的。
不过跟没有动过也没有什幺区别。
午饭和晚饭还是阿姨定点来做的,陆细雨涨红着脸跟阿姨学习。
励志要早点学会了做给林殊吃。
夜晚很快到来,林殊在吃了药之后恍恍惚惚睡不着。
觉得冷,下床去倒热水。
回房间的时候犹豫片刻,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陆细雨带着睡眼朦胧的双眼看着她,有些疑惑“您饿了吗?”
林殊捏着杯子张口,又闭口。
摇摇头准备离开,转身时却被她握住手腕,非常非常轻柔的力道。
“您是想跟我聊聊天吗?”她小心翼翼。
“嗯。”
她松一口气,让开路“快进来吧。”
她睡在她睡暖和的那边,陆细雨锁上门回来,睡在她身边。
林殊其实不想说话,而疲惫了一天激动了一天的陆细雨说了几句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就睡过去了。
林殊在睡着之前感觉自己被人抱紧,背后贴上暖融融的两团肉,屁股贴着对方的大腿,两个人像是贴在一起一样。
她在睡梦中在林殊的头发里蹭了几下,安心睡去。
睡意感染了林殊,她终于进入睡梦。
清浅的两道女声在夜晚显得如此宁静。
等到十一点多范从沛回来的时候发现床上没有人,在房子里找了一会儿,穿着睡衣的陆细雨听着声响以为是小偷,拿着防狼喷雾小心翼翼地开门。
看到客厅焦灼的范从沛。
他疑惑片刻立刻想起来她是谁,正要说什幺,却见她把手指竖在嘴唇前嘘了一下,然后眼睛看了看房间。
范从沛于是知道林殊在睡觉。
也不好说什幺,回到房间去了。
一夜无梦,陆细雨早上起来做早餐,范从沛就趁着这个时机,将林殊抱回他们的房间里去了。
锁上门。
等她做好了昨天她吃了几口的番茄牛腩面想去叫她起床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隔壁房间的门是关着的。
她走近,听到里面肉体撞击的声音,和她不太情愿的朦胧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