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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哥哥控妹记 作者:维生素abc
末了总结一句:具体情况如何,今天收盘答案揭晓。
跟那些气象预测专家别无二致。
柳浣花只注意听到对章氏投资的股指预测,大概意思不过是:最近章氏与马氏食品纠葛不断,绯闻频传,某种程度上对其一贯扯高气昂的股市有部分冲击,坊间传言已有股东对章氏负责人极为不满,虽不至于人心惶惶,但部分股民已然心生不安。小道消息传言章氏早已背地里趁低吸纳马氏的股票,马氏近来的萎靡不振和股东抗议不止,已然是风雨飘摇自身难保。再次开盘跌停板,但是对消费者的冲击大,翻身几率几乎微乎其微。章氏此时吸纳并实属迎难而上。
她并没有多么担心,章剑这些天配合着吃她新尝试的各种菜肴,总是皱着眉头喊着没吃饱然后理直气壮地将她连皮带骨从头到脚吃得干干净净……
并没有表示出对公司有多大的担忧和对股东的抗议有多大的烦恼。
果然,周一《证券日报》刊登了章氏这个季度各种可公开的财政报表像是瞬间给各位股东和股民吃了颗定心丸。货真价实的环比增长和同比增长无不是昭示着章氏这绩优股如何蒸蒸日上再创辉煌的决心和能力。
还有两门必修课没有考试,几门专业选修课没有结课。所以柳浣花还是每天在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几次李向南打电话约她去逛街她都正在悉心研究营养菜谱,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其实她完全是属于良心有愧,别人在大街上公共场合搂搂抱抱亲亲我我都属正常,双方商量婚期见家长亦是人之常情。可是因为跟他在一起,两人在公共场合被她命令禁止不能过分亲密不能做情侣之间的事情,不能让周围一切熟人知晓他们俩的关系。
换而言之,将他们的恋情完全归结于地下恋情。像是隐婚的大牌明星,又像是见不得光的潜规则二奶小三儿?
章剑在这一点上倒是有些深明大义通情达理的,并没有强迫她。
就因为这样让她心里愧疚极了,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失职的女友,遂加强练习,想要尽快做出满足他口腹的美食补偿他一下……
其实她并不知晓,对章剑来说,她就是那道永吃不厌的玉食珍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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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楼头(中)
下完课已经是 西下时分,a市的温度一路飙升直逼35摄氏度了。所以太阳公公并没有因为接近落日就放松警惕,依旧是散发着永不枯竭的余热。
她出教室的时候就看到江洪波坐在雪松坛边上,他其实整个人是修长而清俊的,在汪洋一片歪瓜裂枣的校园男生里真的算是鹤立鸡群的出类拔萃了。白衣白裤并没有叫他显得幼稚,反倒气质极为贴合。
她避无可避,只能直面了。
江洪波见她的一瞬间眼神里似乎闪耀过火花,只是宛若流星一样短暂易逝,叫人辨不出是否曾经真实存在过。
他站起来向她走来,表情有些憔悴,又带着一夕长大的成熟:“好久不见。”
她也有些不自然:“好久不见。”
一时无话,尴尬横生。
他终于开口,语调有些萧瑟,像那些悲鸣的曲子:“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她点头:“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想见你哥。”他鼓起勇气开口,害怕再而衰三而竭。
你找我哥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吗?“她有些明了了。
最近闹得最凶的就数食品添加剂的问题了,因为社会舆论的力量庞大,全民呼吁呐喊。国家不得不对此引起重视,勒令质检部严查各大企业里食品安全问题。
而现在,食品企业不仅面临质量的严格控制和检查,所谓唇亡齿寒,还因为一系列个案的爆出而使消费者对各种食品信心大减,销售量几乎是直线下降。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税务局的插手,没有企业的账目是能够拿得上台面供世人检验的。
如此这般一来,江氏的吉利有限公司亦是必然面临极大的资金困境。
他没有否认。
柳浣花摊手表示无奈:“这个你应该去公司直接找我哥。”
“我去过,可是他不见我。”
柳浣花有些不知如何接话,她对章剑的好心开始是报以欣赏赞同的心态的。
可是随之衍生的一系列问题虽然他从未讲过可她能够从传统媒体和网络媒体消息上略知一二,绝不如他表现的那样云淡风轻。
所以,她这次,不想让已经被章叔叔屡屡骂得狗血淋头的他再次趟这趟浑水了。
“那他自然是有不见你的理由。我出面也没有用啊。”她只得狠下心来拒绝。
半响又是一阵无言,她抬步欲行。昨晚上的银鱼虾米鸡蛋羹做的还不够嫩,今天得回去改进改进。
江洪波拉着她的胳膊,二话不说就拖着她往校门口走去。
她吓得不轻,他一向有礼节,并不像章剑一样邪恶,很少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你要干什么?”男女力气悬殊,她挣脱不开,只得问道。
“带你去个地方。”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亦是紧紧抿着。
惹得路人频频回眸,她出声阻止:“去哪里都行,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走。”
他这才松开,极为绅士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柳浣花都快不顾形象得翻白眼了,打了一巴掌再来道歉,有毛用啊?这跟杀了人赔两万块有什么分别?
跟相亲马刺一样的黑色奥迪,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副驾驶上,眼观鼻鼻观口,不动如山。
她以为是要挟她到章剑的公司逼他出来相见呢,她自认章剑有能力化解这场闹剧。可是在车子停在中心医院的停车场时,她才发出差异的声响:“医院?”
他好像没有多少心情为她答惑解疑,径直走进电梯里。
一直到内科住院楼层才停下。
“我妈妈在右边第三个病房。”他疲惫地开口,有气无力。
柳浣花送门上的玻璃看到病床上满身插着管子的人,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露出的小半面容嵪枯,几乎是青白色。
她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见她是面色红润光泽的模样。
像是一夕之间,翻天覆地,血液尽失,营养无踪。
“得到噩耗那天突发的脑溢血,到现在还在观察期。只能从鼻腔输入营养维持生命。”他声音微微颤抖着。
柳浣花像是有些感同身受的悲恸,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纤长见骨的手:“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妈妈会重新站起来的。”
“她做了一辈子的女强人,想要将我爸留下的烂摊子拾掇得体面些,投入了一个女人所有的精力。可是只一朝一夕的风雨飘摇,就将一切打回原点。”他已然眼睛泛红。
柳浣花同情心泛滥,见不得人这样软弱的一面,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手背:“不要担心,我会帮你约我哥的,我会让他帮助你们度过这个劫难的。”
她一边说一边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企图给他灌注一些力量。
电梯左边行进一群人,为首的白衣天使亦是章家家庭医生为自说着:“章老身体还算硬朗,只是有些血糖偏高,平时要注意饮食控制,可以减少糖分的摄取。”
他突然止步,看着不过几十米外的幽暗长廊里,医院的壁灯都是莹白色,显得有些苍凉而阴森。但已经足够他将一切尽收眼底了。
熟悉的人,不熟悉的温柔,不熟悉的姿态,拥着不熟悉的……男人。
这一幕像是一支沾着鸠毒的利剑,直直戳到他最柔软最没防备的地方。
何意瞬间感受到自家boss的膨胀的气场,冷掉的温度,准备出声为那个不知情的小女人说情来着。
章剑不动声色走进电梯,对着医生淡淡开口:“家父的身体还望您多多照料。”
随后向何意抛下一句:“你搭下一班。”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那一瞬间,他清晰地看到映在门上人攸地变阴厉的脸色,心里迅速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无力感。
这么久了,他为她谋划了这么多,难道竟换不来一丝温柔?
柳浣花等着他这一波情绪的远离,安静地感受着一个无能为力的子女为年岁已高的老母悲戚的心绪。
仿佛连空气中,都掺杂着叫做哀伤的矫情因子。
柳浣花完全忘记了家里还有心甘情愿等着吃她烧出的千奇百怪味道的试吃人员。只是随着江洪波沉浸在浓稠的悲伤里,从斜阳映水,坐到了花灯如河。
坐在他的车子里她才发觉有些对不起章剑,恐怕他正黑着脸饿着肚子等着骂人呢。
想到他那副有气待发的样子,她终于觉得安心,觉得刚刚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终于消散开来。
“对不起,让你陪我这么久。”他将车停在小区门口,道歉。
“没事,你记得回去要吃晚饭哦,你妈妈现在这个样子,你千万不要再让自己趴下。”
“要做扛起大梁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看好你哦。”她锤了他一下,鼓励道。
他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
“我去说服我哥见你,其余的要靠你自己了。那我们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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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楼头(下)
柳浣花直接将今天改良版的银鱼虾米鸡蛋羹送到书房里。
态度极为殷勤献媚。
“哥,你尝尝我今天做的,保证比昨天的味美,加盐量也刚刚好。又鲜又嫩。”她谄笑着将鸡蛋羹递到面色不善的他面前。
章剑依旧盯着毫无进展的文件,一言不发。
她这才发觉自家哥哥今天有些不大对劲,放下瓷碗,眨巴着眼睛凑近他,笑眯眯地问道:“怎么了?”
章剑一见她这副讨好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将她捞到腿上,距离渐渐逼近。
柳浣花本来及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胸,现在被熟悉的气息侵袭之后本能地紧张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她脸色酡红:“那个,我肚子很饿……”
两人分食一碗鸡蛋羹,歌词里唱道:分享热汤,我们两个汤匙一个碗,左心房,暖暖的好饱满……
可是现实里总是惨不忍睹的……
柳浣花依旧饿着肚子嘟嚷。
“喂,你干嘛挖那么大一勺?我都没有了……”她恨恨地瞪着他,仿佛时光回到七年前。
他和她,按照礼俗,对桌而食。
而每次她要夹的菜他总是依仗着自己手长速度快,蓄意地抢先一步从她筷子底下夺走,十分小人。
她屡屡忍气吞声。他次次得寸进尺。
记忆像是潮水一般蜂拥而至。柳浣花相亲自己当初在他手底下苦涩难当永无出头之日的时光,气嘟着嘴唇申讨:“你以前也这样,看到我爱吃什么就喜欢故意跟我抢,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没变?简直是积习难改,本性难移。”
他振振有词:“这不是你特地做给我吃的吗?怎么反过来是我饿狼夺食了呢?”
“……”果然不能跟恶魔讲道理的。
她想起正事,踌躇了一番,将早已组织好的语言储备在嘴边,正想开口。
章剑放下文件,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拉着她就往外走。
“去干嘛啊?”
“出去吃饭,还是你想要自己再做?再吃一大盆鸡蛋羹?”他调笑道。
……
柳浣花咬牙切齿,她没啥厨师天赋,学到学到现在拿的出手可以果腹的大概就只有鸡蛋羹了……
晚上的时候柳浣花洗完澡一上床就爬到他身上蹭着讨好,像一只宠物猫咪。眼睛里闪着狗腿的好光芒,声音故意放慢放软:“哥……”
这样酥软的声音,瞬间擂溃了他今天聚集起来的全部情绪。
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刮着她精巧如玉的鼻子:“小猫儿?想要了?”
其实自从那次迷央岛之行的惨痛经历之后,她深知在床上讨好他纯属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可是常言道,有求于人,必先低头……
所以她就娇羞滴低头了…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章剑爱死了她这副假意献媚的模样。
欲望如同飓风暴雨,顷刻席卷而来。
章剑粗暴地撕下她带扣子的小熊睡衣,一只手握住樱桃样的小红梅。
柳浣花还来不及祭奠超度一下自己刚网购才穿过一次的可爱睡衣。就惊呼出声:“哥……轻点……”
他今天确实有些反常,动作强硬而霸道,完全没有顾及到柳浣花快要被折断的细腰和快要酥麻掉的嘴唇。
他灵活而强势的舌头在她最柔软温热的口腔里机关枪一样疯狂扫射。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叫她仓皇败北。只能全权将要引诱他为初始目的的主导交给他。
章剑突然停下四处点火的手指和灼烧火热的唇,猎奇的眼神犀利如豹地盯着她:“嗯?很重?”
她慌不择路地点头,岂止是很重,简直是千斤大锤的架势……
他邪气地挑了眼睛和眉毛,表情生动而戏谑。手指突然游走到私密地带:“嗯?那这样呢?”
“啊……”柳浣花急得要哭出来了,强烈的刺激叫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激动地抓着他的肩膀,想要阻止他作乱的手。
他哪里肯放过她,越发的变本加厉了起来。
柳浣花终于承受不住,一阵哆嗦地高潮了。筋疲力尽地软了下来,松松地挂在他身上,眼神里尽是迷蒙。
章剑见她这副双颊透红,泛着雾气又朦胧的眸子,真真是千娇百媚,无可取代。
他终于停下使坏手,重新将身体覆盖上去……
柳浣花刚过刺激点,此时身体敏感不已,经他这么突然闯入又一刺激,又一个激灵,本能地颤抖了。他低低地笑了出来,声音邪魅:“怎么了小猫?这么快就不行了?”
她哼哼唧唧羞得说不出话,只能一张嘴咬上硬实的肩膀,死死不松口……
章剑心里有气,有意要折腾她,一晚上花样百出跟她耍杂技一样高难度的体位都尝试过。柳浣花体力再好都承受不住。怎么样求他他都无动于衷,完全没了人性。最后终于瘫痪在他怀里,彻底不醒人事了。
他唇畔终于溢出满足的笑容,看着她疲惫之极微微痛苦的表情,心道:红心出墙是要付出代价的……
早晨的时候她还是全身提不起半点劲儿,羞红着脸被他抱着去洗澡。
“哥,我昨天去见了江洪波的妈妈,就是吉利食品的老总。她突发性脑溢血,现在已经是半截黄土的活死人了,身上插的管子横七竖八,叫人看了心疼……”她不敢看他,任他在她身上缓缓大按摩着泡在花瓣里的身体像是获得了极大的浮力,有些轻飘飘的舒适感。
“嗯。”他没什么感情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她就是受刺激了,江洪波来找我,他想让你见他,给他个机会。”柳浣花说得没什么底气,毕竟生意场上的事情,不是依靠同情心运作的。
“理由?”他加重力道,按揉在她淤青的腰上,惹得她大叫着往旁边躲,又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了回来。
“说不定他有很好的危机处理方案,只是需要你帮助实施而已。反正你给他个机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他妈妈毕生心血这样毁于一旦,将来死都不会瞑目的。”
他拉过大浴巾,将她全身擦干,包裹着抱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是读的还不会自理的婴孩。
“好。”她点头:“让他周二晚上来家里吃饭。”
啊?还要来家里吃饭?至于吗?
“你亲自下厨。”他又补上一句。
“……”安得什么心啊这是?
柳浣花撇撇嘴,只得答应。
又想起昨晚上他的异常,红着脸抡起花拳软软地锤了下他肌肉坚硬如铁的胸膛:“你昨晚怎么突然那么禽兽啊?简直是鲸吞吞食丧尽天良……”
他唇角勾起笑意:“哦?这是嫌我以前不够努力吗?”
“……”无耻无下限是吧?
周二的时候柳浣花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江洪波,让他准备好计划方案。
因为只有一节课,她一下课就跟赶着投胎似的往家里冲,准备头一次在出了章剑和肖阿姨之外的人面前显摆一下。
章剑平时完全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随便她做得如何玉盘珍羞都是一律贬低到地狱去了。肖阿姨正好相反,哪怕她只是黒霍霍的一盘看不出材料的炒饭,她都会举着大拇指赞叹她媲美米其林餐厅的大师了……
这两人相当于那些选秀节目中的最高分和最低分,都要去掉,不得作数。
关于菜谱她参考了很多因素,比如江洪波不吃辣,比如章剑讨厌苦瓜洋葱,比如她自己不喜欢胡萝卜。最后综上所述终于写出三全其美的菜单了。
茄子烧鸭条,凉拌西红柿,薏米冬瓜排骨汤,蚌肉菜芽,白果牛肉煲,以及她和章剑都喜爱的醉虾球。
她拿着刚刚冲洗好的西红柿呆愣住了:“他……吃醋了?”
这简直比本拉登被杀还要叫人震撼啊……
在她心里,章剑就是那种强大得权倾天下纵横一切胸有成竹的神,他吃醋简直就像是观音菩萨去蹲马桶……
“可不是,前两天黑着脸回家,让我不用做晚饭了。后来问了问秘书才知道在医院看到你跟你同学搂在一起了,心里气性大着呢。”
“……”原来这就是禽兽爆发的导火索啊。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被冤枉的委屈感叹而代之的是温热的喜悦呢?像是晚上融融月光下洁白如雪得花瓣,缓慢而渐次的开发,带着举世无双叫人沉醉的馨香。
她让肖阿姨先回家,自己兴高采烈地挑起了大梁,系着围裙在厨房里转悠。
章剑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系着无比幼稚的维尼熊围裙的娇小女人,唇角带笑,酒窝里盛满了晚霞的旖旎,曲不成调的音乐从嘴里溢出,像是山涧流淌的溪水,洁净而优美。
他走过去伸出双臂将她环在怀里,吻着她敏感的耳朵:“主厨,做得怎么样?”
她被他呵出的灼热气息搔得直往后躲,用手肘撞他,连耳根子都红得像是锅子里煎熬着的的粉红虾仁:“快了……等一下就好了。”
他嫌还不够似的将她的脸掰过来,一个深吻就凑了上来。
柳浣花这样的侧脸,眼角看到呆立在厨房门口的人,瞬间也不知如何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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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洪波心里真是犹如洪波泛滥的冲击着柔软脆弱的心脏,疼痛与震惊牵扯着每一根神经,激荡着每一个细胞……
他开始后悔这一刻站在这个经纬度坐标轴上,承受着内心里的滔天巨浪……
柳浣花呆呆低任由章剑将她牵过去面对:“这位是舍妹柳浣花,今天的晚饭由她主厨,但愿合江总胃口。”江洪波讷讷点头,嘴巴开开合合,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柳浣花亦是四肢僵硬,在她的潜意识里:江洪波知道了=李向南知道了=全校知道了……
当下只是恨及了章剑,没见过这么小气这么腹黑的人!
只不过她在别人脆弱的时候施舍了一个拥抱而已,就这样处心积虑地破坏她一切社交关系。还假装不知情?真是可恶至极。
一桌子菜,三人心思。
于柳浣花和江洪波来说,这汤匙筷子瓷碗之间的互动撞进的轻微响声犹如魔音贯耳。这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亦是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只有章剑头一次吃得不亦乐乎,期间还不吝赞美:“嗯,比昨天进步多了。”
“……谢谢夸奖。”柳浣花咬牙切齿道谢。
“不用了,你做得好吃就是我的福利嘛。”他还蓄意伸长手,在她头顶上宠溺地摸了摸。
……
江洪波离开的时候基本属于仓皇而逃。
柳浣花登时做茶壶状进行家庭内部审判:“你是故意的!”
他翘着鹭鸶一样纤长的二郎腿,不以为然地点头。
“……”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做了缺德事还一副稳坐钓鱼台的闲闲然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全校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她气得大嚷大叫。
他终于抬起眼皮子看她:“怎么?我见不得人?”
“在所有人眼里我们是兄妹,只能是兄妹!我跟你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是一场注定要被惩罚被指责的错误!”她或许是太激动,有些口不择言。
章剑危险地眯起眼睛:“错误?你后悔了?”
“对,我后悔了,我后悔被你冲进火场救我感动得我一塌糊涂,我后悔糊里糊涂就上了贼窝上了贼床!”她朦胧着眼泪,不断地信口胡掐。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不断地在他心里剜割搅拌,终于叫他有种锥心刺骨的疼痛。
章剑露出狠捩狰狞的表情,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原来如此,原来你这些日子,不过是在报恩而已?好,那就不要再假装矜持了,用你的身体,好好地来报恩吧!”
语毕粗暴地将她拎到大床上,就要撕开她的衣服。
柳浣花已经被各种情绪搅得神志不清了,大声地嚎啕着:“你这个禽兽,我不要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挣扎着往床边爬,被他一把抓住脚踝,拉了回来:“想逃?”
以前每次都是前戏做足了才进去,今天章剑心里火气十足,没耐心将她伺候得服帖甜腻,长驱直入。
柳浣花痛的哭了出来,简直比第一次还要疼,他力大无穷地掐着她不屈服的腰身,火热滚烫的巨大在私密处摩擦着,无一处不是疼痛难当。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愉悦感和满足感。
“章剑,我恨你,我恨你!”她哭得嘶哑了,扯着嗓子喊道。
他见她一脸痛苦而疲惫,昏睡之前还迭声骂着他,泪水模糊了整个脸颊。
章剑心里依旧烦闷,起身冲了个凉就到书房里抽烟去了。
落地窗外,黑色暗涌的海面上,倒影着这个城市无极的光影,稀落模糊的星子,半圆办青的月亮;落地窗上,映衬着是一张落寞俊美的脸庞,眸子里锁着千年不遇的悲伤。
我可以锁住我的心为什么
却锁不住爱和忧伤
在长长的一生里为什么
欢乐总是乍现就凋落
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他一直考虑的是有没有人会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从来没想过的问题是故意绕道避开的问题是她愿不愿意留下……
他有本事清除俩人之间所有的障碍物,却不敢保证,这样换来的,真的是一场情真意切的幸福,还是一场呼啸而过的欢愉,甚至是只算得上残酷的桎梏?像是镣铐一样锁住了她全部的青春和爱情?
他大她六岁,六年前的时候他在彼岸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努力地出人头地着,努力地想要被世人承认,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而优秀,才能护她一生。
可是他从未想过,这一生,她是否真的期盼,那个守护者是他?
曾经那样热烈地计划过的远景
那样细致精密地描好了的蓝图
曾经那样笃定着它出现的爱情
却始终
始终没有来临
他眉眼之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低垂沮丧。
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算计了别人半辈子。
到头来,却被爱情算计了。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
一位修行千年终于得道成仙的道长,临行之前驾着云朵经过家乡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往下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是所谓的一眼万年了。
年轻的少妇正在清溪边浣纱攫足,露出藕段样白皙的足踝,叫他凡心瞬间懵懂,从此跌下云头,千年道行一朝散。
是不是某个夕阳西下,暮色如火的昏昏傍晚,她灵动蹁跹的身姿叫他亦是失了全部道行呢?
很多事情都已经是宿命的注定,不迟不早,在那个阳光都散发着香气的黄昏。
柳浣花醒来的时候已经艳阳高照,落地窗半开着,吹动着窗帘像是巨大的羽翼。
一动就疼的身体叫她回想起昨晚上的地狱时光,顿时又咒骂出声。
自己无理在先,动用暴力在后,真是人中之渣!
章剑已经不见踪影,厨房里焕然一新,俨然是被收拾过。
她刚想以此原谅他昨晚的恶行之时,肖阿姨开门进来:“醒了?昨晚上是出什么事了吗?厨房乱糟糟的,碟碗摔得到处都是……”
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好,厨房离她的房间又是十万八千里,她自然不知情。摇摇头,也很疑惑:“昨晚上睡觉之前还没事呢。”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肖阿姨善解人意地问道。
不问还好,疑问就挑起了全部的情绪。
知道她和章剑关系的就只有肖阿姨了,她红着眼睛吐槽:“他昨晚上发火了……”
“是因为你那个同学?”
她并不知道全部,只是点点头:“我们俩没什么,就是去看看他生病的妈妈。”
“他大概误会了,你好好解释解释他就没事了。哪有情侣不吵架得啊,吵吵更深情嘛。”肖阿姨安慰她。
只是章剑这一别,就是三天了。
柳浣花周六就要考英语六级,可是训练题一点都写不下去。
心里脑海里盘旋的都是他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打电话手机关机,公司里秘书千篇一律的声音都是在开会。柳浣花大为火光,还没见过做错了事还这么拽的人。
也赌气手机关机,平时基本白天在图书馆或者教室待着,晚上就去宿舍跟李向南挤一张床。好在两人体型都娇小,并不显得太拥挤。
“为什么kgsize的大床不睡,要跟我挤巴掌大的木板床啊?这弃周鼎宝康飘的事情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吧?”
“想重温学校宿舍的感觉嘛。”她胡乱答道。
李向南是个人精,哪里看不出来她这两天的心不在焉:“跟章老师吵架了?”
她没作声,算是默认。
“对了,我明天给你段视频,不是很清晰,但是足够感动你了。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世界上对你好的人就那么多,你不珍惜,那错过就错过了……”她不甚唏嘘。
“以后章老师跟那个马氏的老板女儿结婚了,你这个妹妹就真的没啥地位了。所以趁着现在他对你这没血缘的妹妹还算宠爱的时候,尽情地挥霍吧。”
“……”是某人不讲理在先,突然失踪在后好不好?
不过一想到他如果以后真跟别人在一起,无限宠溺的眼光注视着别人,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一晚上恶梦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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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番外之谢谢你敢爱我
“我好不容易修个年假就是为了陪你来着鸟不拉屎的地方拍些神也看不懂的意境照片?”何意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地瞪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直跺脚。
他并不急着反驳,只是朝着振翅欲飞的鸟儿“咔嚓”了一个镜头,才缓缓开口:“这里的鸟儿也拉屎的。”
“……”他为之气结,盼星星盼月亮盼出个年假批准了结果被他二话不说拉上了suv在川藏公路上一路狂飙,其间只在某个名字长又绕口的小镇上喝了点茶休息了下。
一直到芝林才罢休。
结果还没好好睡上一觉又被拉到雪山底下森林里面拍鸟拍树拍山拍水……
我靠,何意觉得自己是着了魔道当初才会请他去帮boss办事,结果这个怪胎不要金银不要支票竟要求就是陪他来西藏帮他扛器材?
他还想年假回新加坡去彩衣娱亲伺候他家姑姑呢,现在倒好,每天累得跟哈巴狗似的结果都不知道在干嘛……
其实宫城工作的时候侧脸极为俊挺,刀削斧硕,仿佛是马开朗琪罗底下代表着力量与正义的雕塑,唇型抿成很细的一条线,鼻梁高耸而微勾,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叫做自然魅力的东西。
何意几乎看得痴迷了。
他只是微微一晒:“怎么,何秘书是被我的风华之姿迷住了吗?”
何意脸上一红:“我……我只是觉得那雪山挺美的,比《情书里》藤井树朝着吼叫的秃大山好看。
他点点头,果然对着白雪皑皑的山顶“咔嚓“了两下。
装备齐全的很,何意记得住客栈里搬东西的时候全身他乱七八糟的摄影器材,他半点都叫不出名字。
摄影只觉得像素高就一切不在话下了。
宫城并没有细细地跟他解释,或者是不耐烦,又或者是纯粹看不起他这个外行。
哼,穷不拉几的艺术家,连吃个香菇鸡粥都付不起还敢看扁他?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香菇可真是首屈一指,他决定以后推荐挑嘴的大boss带着美艳娇妻来这里尝尝,哄得龙颜大悦年终奖估计又可以翻一番了……
“走吧。”趁着他发呆之际,某人取景完毕。
“啊?回去吗?要吃饭了吗?”何意觉得休年假比上班忙得团团转还要容易饿肚子啊。
宫城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他:“帮我把这个背上,去爬山。”
“哈?还要爬山?要不你自己去,我先回客栈了……”何意苦着脸,活像个耍赖的孩子。
还是何秘书就觉得做生意诚信其实并不重要?“
该死的,当初这么拼死拼活为了boss竟然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都打进去了……
“还要多久啊?我腿酸死了……背包这么中?”他四肢无力,眼冒金星地问道。想他也算是金融街金牌秘书,短短几年跟着章剑已经锻炼出同时进行四则运算的大脑,智商起码上了两百,却要跟一个樵夫似的背着一大摞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攀山越岭,真是不由的心生凄凉啊……
“那我们换着背背吧》”宫城总算没有良知泯灭,拿着手上看起来比较小的背包递了过来。
“嗷嗷,不换了不换了……你这个小包里装的是铅吗?”何意哭丧的表情逗乐了他。
“嗯,比铅密度要大一点。”
果然,包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啊啊,那不是索桥吗?“他一爬到山顶就惊喜得大叫了出来。
只是,为什么看着脚下就晕眼呢?
何意其实不恐高的,只是,如果同伴只是双脚勾在铁索上,整个身都悬挂在空中,像小时候在双杠上玩倒挂金钩一样的姿势就不一样了。那时候下面只是绿荫草坪,摔下去了不过头上指头大小的包包,而现在,如果摔下去,就是万劫不复尸骨无存了……
况且他是人,又不是粉身碎骨浑不怕的石灰……
何意声音都是抖着的,怀里抱着他胡乱塞过来的不知道什么沉重的架子觉得千斤重:“你……你……赶快起来,这样很危险……“
桥底下的男人倒吊着身子,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直接发出来,竟然在笑:“怎么了?你担心我?”
“哪有?……我只是不认得回去的路……你摔死了我怎么回去?”说道后来底气都没了,这里就一条路,瞎子都不会走错……
下面的笑声更加猖狂了,何意觉得他像是梅超风一样可恶:“再笑,我就把你踢下去!”
“……”终于,还是怕死的男人终于闭了嘴u,捣鼓了一会儿久矫健地翻身而起。
整个动作长虹贯日般地流畅,一气呵成,跟拍好莱坞动作片似的。
“你以前练过武术?”何意看到他毫发无伤地起身,终于悬在喉咙的心脏落了回去。
“嗯。”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摆出意气风发的姿势:“打道回府!”
何意跟在后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可是前面的男人偏偏作恶多端,故意不放过他,走几步就晃一晃,吓得他颜色尽失,心脏都停跳了。
终于踏回到坚实的土地时刻他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艾青诗里怎么描写的来着:为什么我的眼里总是饱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看到温帆的时候何意吓了一大跳,她相貌很出众,像是缠绕藤蔓的妖娆白蔷薇,媚亦媚,淡亦淡。望着宫城的时候妙目流转之间全是深切的情谊,并且有着无坚不摧的毅力和霜来露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持。
只是宫城似乎并不十分待见她,常常被她缠得烦了就拉上何意当挡箭牌,两人去镇上喝当地有名的酿酒和吃食。只是温帆总有土地神一样的本事随时随地再次遇上。
宫城为此十分头疼,思索一夜只能将她叫到房里谆谆劝解:“我和你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男才女貌,你未娶,我也是云英未嫁啊。”她理直气壮。
“……我们的家世不登对,你是天之骄女,我只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穷小子。”他一向自视甚高,难得这样委下身段自我贬值想要劝醒迷途羔羊。
岂料她完全是软硬不吃,固执到了极点:“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吃多少苦我都不怕,我跟着你去荒郊取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宫城抚额叹息,正值何意从外面买回新毛巾,他忽然就决定了。
长腿一伸就拌倒全身关心他们之间对话的何意,他一个不留神往前一扑,结果被怪力乱神一拉,就斜扑到了宫城的怀里……
投怀送抱……
这是当时出现在何意脑海里唯一的词语……
宫城并没有打算让他立即起来,佯装温柔地抚摸了下他短浅又扎手的后脑勺:“我不喜欢女人……”
两人齐齐惊呆。
此招一出,顺利让温帆无功而返败兴而归。
何意在房里如坐针毡,时不时瞄了一眼老僧入定的某人,琢磨着刚刚那句话的真实度。
“你就是看得眼睛抽搐了我都是亮眼睛一鼻子。”气定神闲地回答。
“……那个,你刚刚那是开玩笑的吧?”要不然当初他为了省钱两人住的是是双人间,万一真是…那他岂不是……
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脸红了……
宫城将一切仅售眼底,唇角有微笑,心里亦是荡漾如波。
回城路上何意困极而眠,是被嘈杂如急雨的人声吵醒的。朦朦胧胧睁开眼才发现前面真是挤挤嚷嚷乌泱泱的全是人,宫城靠在车子前方,还在捯饬着那些个破镜头什么的,时不时对着菜市场一样的人群“咔嚓”上两下。
人群里沸沸扬扬的声音过滤一下大概都是暴跳如雷地焦躁抱怨和怒骂:“真td背运,我老婆还等着我呢!”
“可不是,流年不利,摊上这么个破事儿!昨晚上我得到股市内幕来着,还没来得及迈进呢,这不,待会儿到了估计收盘了……”
“刚刚听说好像有辆车被泥石流埋了一半了,里面有好多人呢。”
“前面一直被称为‘死亡之谷’的,多少人葬身在这里啊。”
这才叫他们俩大梦惊醒,那趟车上不是有温帆吗?
宫城火速开车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前面已经封路了,搜索救援队已经紧急赶来,正在往事发地点赶去。
他们俩甩开阻拦的警卫不由分说跳上救援车,脸上的表情都绷得紧紧的:“那里有我们的家属。”
将温帆拉出来的时候她满脸泥泞,脏兮兮的小脸哭丧着,抱着宫城不撒手:“我还以为再也见到你了……”
宫城亦是罕见的温柔,亦是回报着她,轻轻地安慰:“乖,别怕,我在这儿呢。”
所有的交际散去之后,何意见到这人月圆两圆的一幕,竟然有一丝半缕的不舒服?
回到a市之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何意有时候莫名其妙地想起那趟川藏之旅的事情,甚至有些类似于他从索桥底下忽的翻起那一瞬间眼角的得意和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变态的清楚。
sn上他的头像一直是灰扑扑的,估计又是跑到哪个险山恶水之地亦或是哪个湿地公园去拍那些稀奇古怪的景象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细胳膊细腿的温帆为他拎那些千奇百怪的器材。
世界巡回摄影展到a市的时候章剑给他一张票。
“这是?”他大惑不解,不应该是大boss和他家的俏小妹一起去阳春白雪一下的吗?
“我相信它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的意义要大。”大boss只留下这一句不明所以的话便翩然下班跟未来的boss夫人温存去了,留下他满是愕然。
摄影展都是这一年来的普利策摄影大赛参赛作品,大多以写实或者煽情为主。照样有万年不不变得黑人饥饿与贫穷主题,有环境保护主题,还有感人肺腑的情感主题……
何意驻足在一幅画前面,久久移不开视线。
其实这算是顶顶普通的一张照片了,是那次两人从索桥赶回来的时候,车子一路颠簸。满载着夕阳的余晖和草原的狂野。
那时候宫城将驾驶座让给他,自己伸出窗外对着不断蜿蜒的羊肠小道一阵猛拍。
那时候他还打趣,公路有啥好牌啊,来来去去就是泥土青草,连个规矩的几何轨迹都没有,比k股曲线还要跌宕。
而现在,这条平凡无奇的小路,伴着潺潺薄雾,愣生生叫他生出一种叫做惊艳的感觉。
摄影师的签名龙飞凤舞,他却认得每一个字母,仿佛早已在脑海里扎根,自行组合,成为脑中去不掉的一部分。
摄影师的照片解说上只留下短短的一句话:爱到过的地方,留下一路芬芳……
他突然觉得心神摇曳,有一种呼之欲出的迫切。
所谓幸福,不过是在我想你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
何意一偏头,就看到他长身如树地立在自己身旁,黑眸带笑,嘴里的话轻柔得像是天际的雪云:“好久不见,何秘书。”
……
何意晚上的宴会上头一次喝高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血液里有一种叫做焦躁的因子不断地跳跃着,呐喊着……
宫城揽着他离开的时候好友一脸促狭:“此时不上何时上?”
然后……
然后他就真的上了……
何意一直在扭动,偏偏精力因为酒精的刺激变得充沛,咆哮起来像是一头狮子。可他到底武术底子,花了不少的力气终于将他制服在身下,温热地呼吸全数喷进他敏感的耳洞:“乖,不要乱动……”
何意被进入的时候痛得嗷嗷乱叫,思绪并不十分清醒,只是本能地防卫,一双结实的手臂往后面人挠取出,不偏不倚,抓到他的眼角……
宫城亦是第一次,并不是经验十足,只能慢慢摸索着前进,挑着他敏感的地方慢慢挑逗……
忍了半天,还是将好友赠送的润滑剂打开了……
何意醒来的时候全身都疼,尤其是后面,像是针扎了似的。
微微一翻身就吓得动弹不得,宫城竟然睡着他床上?俩人盖的是一床被子?两人都是赤条条的?两人身上到处都是激烈斗争留下的淤青和红肿?
尤其是他眼角,还渗着血?
他吓得呼吸都忘了,脑子里只是盘算着怎么向新加坡天天嚷着抱孙子的姑姑交代,怎么向前两天遇到还调戏过的美眉交代怎么向全人类交代……
他竟然被受了!
只能落荒而逃……
一连几天的心不在焉叫他自己也心烦意乱,被他吃干抹净就立刻抛之脑后了?
还找得出逼他衰的人吗?!
简直是人没天理,人没人性,宫城连禽兽的兽性都没有!
章剑见他每日里眼底挂着两个巨大的黑圈圈上班只能叹气放行:“休假去吧,一个月够了吧?”
“真的?”他喜上眉梢。
“算是婚假。”他只是轻描淡写留下一句,有一个瞬间将他秒杀。
放假第一天就被扰了清梦真的是件很苦逼的事情啊!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背影在他房里穿梭,揉了揉,掐了掐。很好,不是眼花,也不是做梦:“你来我家干嘛?”
“你的签证还没过期,正好。”男人眉飞色舞喜气洋洋。
“签证你又不能借用,这有什么正好啊……你干嘛动我的东西i锕”
“赶快起床,十点钟的飞机。”
“啊?”她还是糊里糊涂地就被他拉上了飞机,先到纽约再到拉斯维加斯……
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在宫城后面,单纯地以为又是到某个穷乡僻壤来的何意拿到结婚证的时候才恍然大悟,随即勃然大怒:“这是什么!”
“你不认识英文?不是高级秘书吗?”
“我当然知道这是结婚证?可是为什么?”
“因为只有在这里我们才拿到啊。”他湖大得理所当然。
何意毫不怀疑以后会被他气得秃顶了:“我是说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啊呸,我是说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啊?也不是……”
“为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你结婚的啊?”他终于说对了…
“刚刚啊,签字的时候你不是说愿意吗?
“我是没睡醒……”他哭丧着脸,“我要离婚……我姑姑等着我生孩子呢……”
宫城终于侧目:“难道我赚到,娶了个会生孩子的男人?”
“……”
晚上宫城擅作主张地定了一个房间的时候他又开始嗷嗷乱叫:“我不要跟你睡一起……”
他很温柔:“乖,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大概是che 的前台听得懂中文,亦是满脸通红了,更遑论一碰到宫城就手足无措脸红心跳的何意……
kgsaze的大床上两个赤条条的男人拉开了一场追击歼敌战……何意身上唯一的一件浴巾被他紧紧抓住了一角。
“你松手,我,我去睡沙发……”何意死死抓着还围在腰间的大部分浴巾激动得大叫。
“来,睡之前先给你讲个bbedti
story……”男人的声音诱惑而低沉,十分性感。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何意话没说完就觉得身下一凉,白色的浴巾已经被某人蛮力一拉,随手一扔,呈抛物状飞向了遥不可及的门边……
“啊!”他无处可逃,床上没有任何遮挡身体的物件,急得他通红着脸颊直往床下爬。
却被比他更加强悍的男人抓住脚踝,拖了回来,做了半天无用功。
何意不敢直视上方的眼睛,只觉得他的黑漆漆的眸子里在释放着叫人承受不了的火焰……
靠,感受到抵在自己腹处如铁滚烫如火的东西时,他又想骂人了……
可是该死的,为什么自己的也硬了起来……
你能出息点吗?你以后还要娶媳妇儿生孩子的啊你能骨气点吗?何意在脑子里数落自家老二……
加之压在身上巨大重量的某人长指挑逗,它果然就出息了起来,骨气了起来……
靠,激动个毛啊?跳跃个毛啊?又不要你去参加运动会……
上方的人感受到她的敏感,嗤嗤笑了出来,激烈地吻了上来。
将他所有的咒骂全部堵在了嘴里,何意自己又羞又恼,上次是酒后失的还勉强说的过去,喝醉了酒的男人本来就都是禽兽……
可是现在这样清醒状态,为什么他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呢……
手臂还不受控制地主动缠上去?
摔!老子的神经中枢怎么不起作用了……
趁着他呆愣的瞬间,宫城一使力就将他的双手反剪在头顶,整个人都被翻过来了。
何意发现这个体位对自己很不利,遂大叫:“我不要当受,老子是攻,霸王攻!”
宫城就着情趣用品的润滑,还是不甚顺利地进入他的身体,在他耳边吐纳:“乖,你是炸毛受……”
“~~~~(≈ap;ap;gt;_≈ap;ap;lt;)~~~~ ~~”
何意疼的呲牙咧嘴,奈何四肢被困,只能逞口舌之快:“宫城,td你能温柔点吗?你是畜生吗?你他妈那玩意儿怎么跟温马似的又长又粗啊!”
“你慢点!你他妈是要我死吗?”
“等老子那天翻身了一定上了你,一天一夜让你下不了床!嗷嗷……你轻点!”
何意本身也有一米七八,可是宫城足足有一米九,完全是高下立现,此刻他在他身下完全像是个受气的的小媳妇,委委屈屈地嘟嚷:“求你了,你慢点……”
两人皆是筋疲力尽,何意瘪着嘴被他搂在怀里:“我姑姑要是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的……你爸妈不会介意吗?”
“我是孤儿,很小的时候他们及就出车祸去世了。”他淡淡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递给了何意。
何意一怔:“不好意思……”
他无意多说,扯开了这个不甚愉快的话题:“要小孩子的话我们去领养一个吧。”
“……”
“蜜月”的最后一站是个顶级的世界名胜之地,不过比较偏远,并不是什么国际大都市,也不是什么欧洲花园小镇,更不是希腊那样汪蓝的海洋之都……
只是一个奇峰峻岭,险恶嶙峋的岩石山。
两峰之间是万丈深渊,看不到谷底。
嵌着一块天然岩石,众星拱月。
又一个美丽的传说i,世界上在这块石头上接吻的爱人,便是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何意被宫城拥着站在上面的时候还在发抖,这比索桥还要危险好不好。那个一不小心掉下去了还是湖泊,再者索桥还能江湖救急一下。
这块石头确实光溜溜的,滑了一跤就四五葬身之地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说你不爱我?”
这块孤立的石头真的算是得天独厚的取景之地,可是这可不是秀恩爱的地方……
何意不知是下的还是羞的:“我才不爱你你呢。”
“你身后是悬崖万丈,我一松手基本上是玉石俱焚粉身碎骨,你确定你不爱我?”
“我…我爱你。”何意抱住他的腰,稳住发抖的身子。
稳如雨点般落下:“谢谢你,敢爱我。”
~~~~(≈ap;ap;gt;_≈ap;ap;lt;)~~~~ 何意心里苦啊,这是不敢不爱啊……
50
误会迭起(中)
第二天早晨没课,两人在宿舍里看视频。
视频是哪位同学无意间用手机拍摄的,画面动荡模糊,声音嘈杂。可是柳浣花还是看得泪水滴滴答答了。
隐隐约约听得到章剑磁性的嗓音,带着激动时刻的嘶哑:“里面的人是谁你他妈知道吗?对我有多重要你他妈知道吗?”
这是柳浣花第一次听他讲脏话,却动听得像是世界上最婉转最美妙的音乐。他焦灼而模糊的
面容,急切而嘶吼的声音,都在她心里柔软如泥的角落里,安营扎寨。
抱她从浓烟滚滚的大楼里出来的时候画面看得比较清楚,章剑白色的衬衫背后已经烧出一片的黑洞,一直蜿蜒到肩膀。整个衣服已经被烧得焦黄,只有一整条白色的水泡嚣张地趴在背上,狰狞大笑。
可是他无暇顾及,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用已经黑乎乎的手,一遍又一遍抚摸她昏迷的脸颊,头发………
低低地喃着没人听得见的话语。
柳浣花捂着嘴唇,看着对着他背后的镜头,终于再一次泪流成河……
李向南一遍递纸巾盒一边斜眼:“是不是忒感动,想以身相许啊?”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她:“我已经许了……“
“……”李向南半天没缓过神来。
继而大怒:“好你个柳浣花,你竟然偷偷掰直了我心目中最优质攻……”
“……可是他不是弯男……”她抽泣着解释道。
除了抱怨这个,李向南竟然很淡定地接受了他们俩兄妹恋这一事实。
柳浣花没办法理解:“你难道就不诧异惊奇?难道没什么想要鄙视训斥我藐视伦理什么的?”
李向南十分不屑,连连打开了好几个网页。
他一看,几乎晕倒。
都是各种累人乱仑的主题帖子,类似于:爱上哥哥的女人怎么办……爸爸,我爱你……我嫁给了我公公…腹黑哥哥控妹记……
她一看一个眼晕,这些乱仑的都是真正意义上有血缘关系的男女啊……
“而且我早就感觉到了,那天你哥紧张你的程度,哪里像一个毫无血缘的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啊?换成我亲哥都做不到这样。”她一边嚼着薯条一边吊儿郎当地说道。
在这般刺激之下,柳浣花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去找章剑和解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全世界都知道不过是一场舆论的风暴而已。
而她现在,已经相信,他会用足够宽厚的肩膀,为她挡住这所有的语言利剑。
她十分相信。
可是面前的景象,为什么能将她所有的相信,一瞬间碾成粉碎呢?
或者是她跟这座大厦,跟这个时尚的建筑,注定是命中相克?
柳浣花隔着落地玻璃墙看到里面和谐美满的画面,美好得像是一帧油画。
珍珠白的套装将马思芹映衬得更加肤如凝脂,面若芙蓉。她笑着挽着穿着英伦风的正统黑西装男人的手臂,男人亦是挺拔桀骜之资,仿佛君临天下的神。
这个人,正是那会在熊熊大火里不顾性命救她的章剑可是柳浣花忘记了。他亦是在马氏四面楚歌八面受敌的时刻,盯着全世界的压力,拼命拉了她一把……
是不是在他心里,这些助人为乐,危难之际伸一把手只是一种优秀高尚的习惯?会不会他对她,就像他对马思芹,就像他对窦小妮,就像他对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只是一种绅士?
隔着钢化玻璃,里面的笑声徜徉,外面眼泪成诗……
柳浣花拖着行李箱顶着一脸憔悴回家的时候柳妈妈震惊了。
“怎么了乖女儿?是不是被欺负了?”柳妈妈一边擦着她已经泪干的脸一边担心地问道。
她哪里被欺负了,她不过是会错情了而已。
这样自作多情,这样一根筋地投入,这样全副身心爱上的,不过只是一个遥远的神。一个只会普度众生的神……
她摇摇头:“六级考完了我们就放暑假了,我先搬回来,到时候免得麻烦。”
柳妈妈并没有多问,只是牵过她的手,接过她的箱子:“好,那暑假咱们跟章叔叔一起去瑞士玩好不好?”
她点点头,只觉得无限疲惫。
章剑这么久才回家,一室寂静而黑暗。
已经美誉了她的气息。
果然,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啊……
他苦笑着,刚刚接到柳妈妈的电话才知道,原来她已经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他生命里退出了……或者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参与……
所有的灯都打开,都及不上你曾经给我的那片羽极光的温暖明亮……
六级考试那天她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混混沌沌的,听力一塌糊涂,阅读一知半解,作文胡掐乱凑……
李向南见她比之前更加失魂落魄了,不由得好奇:“难道你们的矛盾升级了?那个视频应该属于治愈系的吧?”
她无力地摇摇头,这不过是他又以件为人称道的丰功伟绩罢了。
学校规定暑假学生需要实习四个月一直到十月份。实习单位自己找,毕竟没有那个公司能够一下子容纳全院一百四十名会计。学校怕麻烦,全部将烫手山芋叫学生自己处理。
柳妈妈推荐她去章氏的时候她死命地摇头,理由有条有理:“她现在半点能力没有,进去完全属于拖后腿降低公司的效益。”
柳妈妈没逼她,只是说再帮她找。
周日的时候章剑回来吃饭,柳浣花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她在害怕,怕看到他眼里的漠然,怕看到他眼里的漫不经心……
她不知道的是,他盯着她的眼神里,其实全部是雕刻的伤……
“花花暑假要实习,我们就不去瑞典了吧。”柳妈妈提议。
章父点头:“留她一个人在家确实不放心。”
柳浣花心里过意不去,更不愿意破坏妈妈和章叔叔难得的外出时光,忙摆手:“不用顾忌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你怎么照顾自己,连个蛋炒饭都能炒成黑色的。三个闹钟都叫不起来,实习也要服从公司的纪律和规章制度的。”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章剑抢白:“柳阿姨放心,我可以负责接送她上下班。”
瞧瞧,好人章又开始实施仁德了。她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只觉得心里发苦,这去了芯的莲子,怎么这么苦呢?
51
误会迭起(下)
最终两位家长本着十分信赖的原则将她托付给了章剑,启程去了瑞士。
李向南因为要考研,学校对他们的学习放得很松,所以插科打诨就能过去。林嘉桦去了章氏旗下的一家证券公司做分析师实习助理。
她没有托章叔叔的老关系,只是自己找了一家小型进出口公司,实习做审计员。
章剑为了照顾她,再一次不由分说地将她的行李打包去了他那里。
柳浣花没有反对,她工作的地方离两处都很远,他每天要送她上班再去自己的公司,自然是住在一起比较方便。
柳浣花时隔数日再次踏进这里的时候,竟然有些恍惚。
阳台的栀子花真是开得浓稠拥挤,香气已经弥漫到每一个角落了。簇拥得像是新娘子手上的捧花,吸引万千视线。
钻入肺腑的,却只剩下酸楚了。
两人的相处模式很别扭,基本上是只例行做基本日常交流。每天说的话寥寥无几,“好了吗?”“把安全带绑好”“吃饱了吗?”“晚安”……
柳浣花每次当着他关上房门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在黑暗里抱住双腿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门上失神好一阵……
以前他总是会皱着眉头催促:“快点,怎么这么磨蹭?”
以前他总是会动作粗暴地亲自帮她绑好安全带,顺势抢走一个早安吻再开车。
以前他总是嫌弃:“今天的鲑鱼太难吃了,你全部负责搞定!”
以前他总是在她还没困的时候就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原来这些别扭的粗鲁,真的好过现在疏远的礼貌,一万倍有余……
原来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真的就像纂刻在龟壳上的甲骨文一样,隽永而深刻……
原来这些我舍不得放弃舍不得的美好,真的就只是曾经了……
原来真的爱情,就像是罂栗花一样,美丽而剧毒……
(维维:啧啧,瞧瞧这些煽情宏伟的排比啊= =。。。)
章剑亦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是一种凌迟,一刀一刀的,毫不留情,将人最敏感柔软的地方剜开,然后,血流成河……
窦小妮美其名曰要庆祝她找到实习的好单位,拉着她去酒吧庆祝。
柳浣花很少来这种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地方,被刺眼闪烁的灯光射得眼神迷糊,看什么都不真切。
“怎么了?你前些时间不是为实习单位烦恼吗?怎么现在找到了还一脸大便不通的模样?“她一双眼睛活力四射地扫射周围雄性生物。
“……”她抿了口芝华士,入口并没有多刺激。
“小妮姐,你不是对我哥一往情深吗?怎么还对帅哥兴致不减?”她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坐在这里,只觉得全世界的男的都成了他的背景他的衬托了……
“他是人间四月天,那徐志摩还不是得不到林徽因,后来照样跟陆小曼缠绵到死……爱情里不能钻牛角尖的,我现在觉得我没办法跟马思芹相提并论了。”窦小妮落字铿锵而迷离。
柳浣花还是不懂,小说里不是说过吗?如果哪个人曾经出现,那其余的人都变成将就。爱情里,怎么能够容得下将就而牵强的因素呢?
“我没有能力跟他并肩傲视天下,没办法在章氏危机的时刻给出半点支援,我甚至不懂得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前些时间从国外空运了白玫瑰回来,我也不知道到底送给谁了……”
“花花,你哥会不会真的不喜欢女人啊……”
“……我不知道。”关于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我哥,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堂哥,想见你呢?”窦小妮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你哥?见我?干什么?”
她使劲地回想那次参加落成仪式的时候丰神俊朗的高大男子,只觉得面目模糊。
“不知道,有可能是对你这个冬瓜糖一见钟情了。不过他是个工作狂,大概现在又忘记了。”
“……”她无语地续杯,继续喝着。
酒精有时候只是为已经疲惫的心舔舐出一条释放的口子,一向不胜酒力的她,突然觉得这东西,带着某些隐隐的嗜血的快感……
两个心思各异的女孩子喝的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地伏在吧台上,偏又生得如花似玉,娇俏可人。无疑引得一干登徒子趋之若鹜眼冒绿光垂涎三尺。
柳浣花电话想起来的时候舞池里乐声震天,根本就淹没得毫无踪迹。
暗处有着深蓝色polo衫的男子一开始坐在角落里,觑视众生。
须臾拿出手机,发了一张照片和一条短信。
信息内容很简单,只是酒吧的地址。
照片亦是简单,两个长发女孩子,笑语嫣然地胡言乱语……吧台上潋滟的玫瑰含笑不语。
真正的名花倾城两相欢。
何意收到照片的时候急得一脑门子汗,急急打电话给boss大人。故作镇定得如实汇报了未来老板娘的所在地了。
章剑和窦唐风几乎是同时到达酒吧。
两人皆是人中龙凤,只是章剑气质偏冷,而窦唐风人如其名,是潇洒如风的不羁之态。而且两人的面部神色亦是天差地别,一个是满脸阴鸷气急败坏,一个是淡定闲然事不关己。
然后就是各回各窝,各找各哥……
柳浣花喝醉了就一贯大着嘴巴成了话唠:“小妮姐,你说得对,男的都不是啥好东西,你哥和我哥都一样!”
窦小妮打了个酒嗝,吊在窦唐风身上点头:“以后咱们都不搭理他们了,全世界的哥哥,哦,不是,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窦唐风笑得温柔:“好了,回去吧。真是对儿活宝。”
章剑讨厌这种说法,不由得皱了眉头,将她揽紧了些。
柳浣花迷离地似乎认出是他,猛地挣脱开来,跌跌撞撞倚在了窦唐风身上,抓着他的袖子,赌气地冲他喊:“我又不认识后你,这才是我哥哥。”
窦唐风十分配合,顺势也揽过她,左拥右抱,依红偎翠。
乍一看两边的女子竟有几分相似,柳眉含情眸生化。笑起来的酒窝更是如出一辙。
窦小妮也搭着她的肩膀,十分仗义:“嗯,我哥哥以后就是你哥哥了!”
这句话无疑让章剑勃然大怒,十分粗暴地将她拉了过来,直接扛上就往外走去。
窦唐风看着他的背影,说话很轻却很震撼:“这倒是实话,是不是章总?她到底是谁的妹妹你比我更清楚。”
章剑背部有一瞬的僵直,转瞬而逝,声音里全是碎冰:“舍妹不懂事才胡言乱语,都总人云亦云可就百害而无一利了。”
……
角落里的何意一头雾水,转头问看好戏的男人:“这云山雾罩的对话,你听懂了?”
对方点点头,不以为然。
“是什么意思啊?什么谁的妹妹的?”他傻气地挠挠头。
男人勾唇笑了笑,凑近:“今晚上陪我,就告诉你。”
琥珀妖娆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52
我的爱,无路可逃(上)
章剑将遇酒就失德的她固定在副驾驶座上,重重地扣上安全带。
柳浣花大概是累了,亦或是震慑于他的滔天大怒,安安分分地咂咂嘴,嘟哝了几句就安静地靠在不甚舒服的椅背上睡着了。
他终是叹了口气,替她放下椅背,在脖子处垫了个靠枕。
城市里难得一见的满天繁星,改过了清冷的细弦乐月色,漫天的光辉倒影在深沉的海面上像是碎银子洒下,粼粼曳曳。
章剑靠着车子,手上拢着猩红的火光,外焰是忧郁的蓝色,将里层线一样细长暖橙色团团包围,像是学化学实验中的色谱图像,并没有多少火热传出。
夜晚的海总是一种叫人琢磨不透的黑色,仿佛底下掩藏着巨大而噬人的野兽,悄悄撩拨便破闸而出,将人撕碎。
他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并不是被窦唐风的威力吓到。
只是在想,有一天,她知晓了一切,还会心甘情愿待在自己身边吗?
哪怕只是为了报恩?
哪怕只是感动于他的所作所为?
他甚至不敢往下想。
爱情像是一种侵染人体的细菌,只会呈几何倍数繁殖,渐渐占据你所有的思考,充斥着你每一个细胞,顽固地寄主在里面,再也无法连根拔起……
现在的他,已经变得不堪一击……
如果再失去她……
……
柳浣花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醒了,像是清醒又像是迷糊着。胡乱地抓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跌跌撞撞就下车了。
其实走不了直线,左摇右晃地跑到章剑面前,眸子亮得惊人,直直地盯着他,整个人是种不正常的亢奋状态。
“哥,我给你发好人卡,你再做件好事吧?”语气里倒有些鱼死网破的决然。
他只是伸出一只手稍稍扶住她不断摇晃的身子,还没会意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一个柔软的东西就凑上来了……
柳浣花眼前有些发晕,瞪大眼睛也看得不甚清楚,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吻上他的嘴唇……
结果却因为他低头而错误估计了形势地吻上了鼻子……
她的眼睛里蕴藏着流光溢彩的魅力,像是夜空下的萤火虫,一眨一眨,那么轻易就让人沉溺……
章剑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脑袋,朝着她的嘴巴狠准稳地吻了下去……
柳浣花试图伸出舌头,在他温热的口腔里摸索着。她丁香一样温热的舌头,带着自身独特的馨香,混合着威士忌的醉人,齐齐袭击了过来,叫人完全无力抵抗。
他等待了七年,伺机攫获,终于尝得美人香却又在最顶端的时刻品味失去的滋味。
有一个词叫做食髓知味。
有了你之后,全世界都只剩下了无生趣的黑白了……
正吻得深,情如火之时,柳浣花突地一个使力,想推开他。可是章剑此时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力量禁锢住她,还来不及挣脱杯具就电光火石发生了……
章剑亦没料到,怔怔地扶着她,任她继续污染自己的衬衫……
因为喝酒之前并没有吃东西,所以突出来的全都是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酒水和着胃酸,在空气中微微发酵着,是一种酸涩的气味。
他怒气终于再次被挑起,一手扶住她,一手将自己已经狼藉满身的衬衣脱下,赤裸着上身将她扶回车里。
本来是打算让她吹吹冷风清醒一下来着,现在,这简直是吃羊不成反惹一身臊!
吐了之后她终于安生地躺在椅背上,只是嘴里依旧唱着经年不息的歌曲:“小背篓,晃悠悠,笑声中哥哥把我推下了吊脚楼……”
章剑苦涩地笑,果然自己在她心里便是这般恶劣不堪吗?
可是,哪怕我在你心里从此万劫不复,我也,放不开了……
只是,放不开了……
第二天早晨柳浣花就觉得头疼,天花板上的满天繁星在做布朗运动一般天旋地转。
陆陆续续地记忆碎片班师回朝,她才脸红如烧,昨晚上那海边自己强吻的一幕,竟然深刻地印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就是委屈,她就是气不过。她委屈的是他对全世界都这么好,却惟独不放过自己,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如此。她气不过,他既然想发挥绅士风度,当初轻而易举地接受了窦小妮,后来舍生取义地帮助马氏,为什么却连一点点尊重都不给她……
章剑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头发蓬乱,双眼无神,面部纠结痛苦地发着呆。
“起来洗漱一下,把蜂蜜水喝了。”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意思。
“要你管!”柳浣花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了抽离,却无法对他的怨恨里抽离。
她顶着鸡窝头进来洗手间,有意无意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章剑见她这样耍小孩子脾气的样子,反倒欣慰地笑了。
她刚冲进去又立刻出来了:“谁帮我换的衣服?”
他解释道:“肖阿姨回家了。”
“谁让你擅自给我换衣服的!”她色厉内荏地吼着,脸已经羞红。
“又不是第一次该看的早看了。”他只是轻飘飘留下一句,转身出去了。
!!!柳浣花又气又恼,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对全世界都是谦谦君子,温文如玉的模样,一回到家里就是禽兽不如了!
柳浣花实习的地方其实很小,工作人员加上老板不过只有七人,这让她没有插科打诨浑水摸鱼的机会,只能兢兢业业跟着前辈边学习边审核公司的账目。
只是对于她一个实习生,公司并非毫无保留,虽然她是老板亲自带过来的,但是基本属于个过客,所以接触的,都是公司以前的旧账,需要核查。
那些现下的账目,由很精明很有经验的张姐在打理。公司小,难免一人身兼数职,就像她还做着茶水小妹一样,张姐还算是公司老一手的公关人员,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在饭桌上是海纳百川,算起账来又是一毛不拔了。所以柳浣花一直觉得她很神奇,并且以她为目标奋斗着。
可是他才实习了十几天,早晨刚到公司就被上司委以重任,张姐的孩子高烧请假,所以公关的任务就委托在公司此时剩下的唯一一位雌性生物身上了。
这一笔订单庞大,与她们公司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巨额了。对方还是个新客户,所以被上司叮嘱一定要稳扎稳打,最好把费用再提上零点一个百分点,她的暑期实习就有额度不低的奖金了。
柳浣花虽然觉得自己公司有点蛇吞象的贪心,还是安分守己地去了。
她没遇到过这种场合,来之前想象一下不过是陪着斡旋几句,恭维几句,说些甜到对方心里的话,然后对方就心花怒放,红光满面地等着你搜刮,接着订单如雪纷至沓来,她便一将出马功成名就了。
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样虚与委蛇的场合十分不适合她。
比如对方是个笑得色迷迷的魏姓啤酒肚秃头光,还时不时对着你抛媚眼送秋波,嘴里说得冠冕堂皇:“柳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啊,刚大学毕业吧?就当上公司公共一把手了。”
“我只是实习生,张……”还没说完就见到上司给自己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识相地闭嘴了。
“还是学生?学生好啊,这年头的学生少有你这样清秀的啊。来,为了我们今天的合作先干一杯。”他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像是小时候折纸的扇子。
“……”她求助似的望着上司,对方视若无睹,铁了心那她当炮灰拿下这个单子了。
“这样吧魏老板,我实在不会喝酒,就以水代酒敬您一杯,祝愿我们合作愉快!”她也和颜悦色相对。
哪知对方得寸进尺:“诶,柳小姐原来这般没诚意?”
她刚想辩驳衣角便被拉住,她看着一心扑在订单上的陈姓上司,心里憋屈得很。
“哪里哪里,我们公司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来跟魏老板合作的。”她笑着打哈哈,准备蒙混过关。
“是吗?那柳小姐就以行动来证明一下贵公司的诚意吧,这杯酒只有四十二度,要是柳小姐能够赏脸喝下去,魏某自然就相信贵公司的诚意了。”对方笑得老奸巨猾。
柳浣花初入职场,哪里懂得忍气吞声,早看他那满脸横肉的样子不爽了。此刻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霍地站起身……
结果因为被上司抓住衣角,完全没有了气势不打紧,还好死不死地打翻了那杯酒……
玻璃杯落到大理石地面上摔碎ude响声清脆得像是刚出谷的鸟儿。
“这就是贵公司所谓的诚意?”横肉男冷笑。
上司忙低声下气赔罪:“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小柳刚出校门,不懂人情世故还请海涵。”
随即递过服务员重新斟的酒递了过来,厉声朝她说道:“喝了它。”
她心里无助有委屈,不喝吧,实习不及格学分拿不到;喝了吧,这些人只会得陇望蜀杯连杯没个尽头。
包房门突然打开的时候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53
我的爱,无路可逃(下)
章剑在云龙锦簇中进来的时候柳浣花心里像是突地刮起了大风,扇着翅膀的鸟儿在心口扑棱扑棱着,压都压不住。
对于章剑,a市几乎算得上是家喻户晓,更何况同为生意人。
他凛着脸走近,弯下腰温柔地为柳浣花擦了擦什么都没有的嘴角:“怎么了?瘪着嘴,被欺负了?”
随即没等她回答便直起腰,朝着魏老板笑得有些冷:“魏老板,舍妹实在不胜酒量。这杯我替她,您看行吗?”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浣花仰着头看他吞酒是滑动的喉结,觉得是前所未有的帅气不羁。以前看的小说里这样恶俗狗血的桥段她倒背如流,总是嗤之以鼻,觉得缘分哪能那么巧,你在这里,哦,原来他也在这里……
可是现在,她就是沾染到了那些矫情的气息,鼻子有些发酸了。
随便他是不是奥斯卡好人奖得主,随便他是不是对她不够好,重要的是,世界那么大,而她,总能遇见他,在最需要的时候……
魏老板此时也抹了一头冷汗,头一次见商业大神竟然是差点结出梁子的时刻。到底是眼明心亮,瞬间知晓两人关系不简单,忙低声下气赔罪:“哪里哪里,柳小姐肯赏脸来一起吃顿便饭已经是鄙人的荣幸了。”
柳浣花心里冷笑,刚刚可不是这个态度。
被带走的时候陈上司一句话都没有地默许了,柳浣花不喑职场之道,只是在心里将他的欺软怕硬蔑视了一百遍。
包房的门已经关上。
魏老板将早已签好的合约拿出来:“贵公司真是供了一尊大神啊。”
陈主管亦是松了一口气,笑着寒暄,是啊是啊。
你以为大神好供啊,红脸白脸都要扮,拐着弯地抹黑自己的形象就为了将大神送回属于她的位置上去。
当初章总大驾光临到公司的时候他跟大老板都是一头一身的汗,才知道自己公司原来招了个龙吐珠。
当初识人不清,真是所谓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柳浣花坐在车上想了半响:“哥,我不想在这公司实习了。”
“嗯?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吗?这只是基本的职场技能而已。”他不甚在意,心里却有些迫不及待等着下文。
“可是哪有让会计兼做公关的公司啊,我又不是有三头六臂,又不懂公关技巧。”她瘪着嘴不受教。
“明天去会计部报道吧。”他只是莫名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仿佛是看到已经落入捕兽笼里的猎物。
柳浣花想着大公司总归能够真的学点东西,还是十分高兴的:“好。”
他洌薄的嘴唇勾过不易察觉的弧度。
车子堵在了十字路口,等绿灯中。
“诶诶,那不是张姐跟她儿子吗?不是高烧住院了吗?看,她们还在吃冰激凌呢……”她遥遥指着一大一小。
随即车子一个甩尾,骤然左拐,穿街走巷……
“回家不是直走吗?”这样一个神龙摆尾将她刚刚的疑惑都甩掉了。
“去吃饭。”他也是暗地里捏了一把汗,只是庆幸她没有纠结刚刚差点穿帮的事件。
私家菜馆总是在稀奇古怪曲径通幽的地方,这里亦然。
车子七拐八拐不说,停了车还得走上一段深窄笔直的胡同。两侧高强遮月,只是隐约从胡同尽头透出一拢光,比萤火虫还要微弱。
到了头豁然开朗便看到靖西斋的大本营了。
少见的独立四合院,朱门雕户,门口纸糊的浅色灯笼,散发着并不强烈但足够温暖的居家灯光。石狮子黑乎乎的血盆大口此时并不显得恐怖,反倒有些虎头虎脑的可爱。
院子里得槐花开得正盛,幽香阵阵。葡萄串样的白色小花在微光下倒是淡雅不少。
犹如行入芝兰之室。
光线很暗,石子路走得磕磕碰碰,章剑趁机揽住左摇右晃的她。
柳浣花脸上一红,矫情地挣了挣就没再拒绝。
只觉得他虚揽在腰上的手臂炙热无比,接触到的地方都火烧火燎。连带整颗心都熨烫得火热了起来,微微带着发酵的气泡,嘟噜嘟噜地绵延着。
吃的是老板最拿手的蟹粉汤包,虽是家常之物,但是大厨就是大厨,就是能够做出世无其二无可比拟的味道来。
刚刚的饭桌上只吃了点过酒的东西,现在美味当前,她自然无法抵制。大快朵颐的模样叫他觉得熟悉而感动。
情不自禁地就摸上了她的脑袋:“别再气了吧?”
柳浣花一怔,随即想起那天在公司看到的场景,又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讲。
章剑见不得她这样委里委屈的样子,靠近了拥住她:“那天是我不好,可是花花,我只是很害怕。”
她更加懵了,头一次听到他说害怕。就像变形金刚临阵退缩理由是变形不能了,就像奥特曼一败涂地无法翻身一样属于天荒夜谈。
“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还那么小,那么不懂事。”
“爱的时间太长,会一点点消耗掉我的信心和把握。”
我在年dba的时候是那么焦急,只是害怕等不到你长大……“他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细密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
柳浣花更是如遭雷劈般的震撼,整个人都在神游天外。
他刚刚说什么?
喜欢了那么久?
爱的时间太长?
这是什么意思?
章剑头一次表白就见她跟愣头青似的傻傻着,气不打一处来,逮着嘴唇就重重地吻了下去。
“嗯……“她终于被这种特殊方式唤醒,挣扎躲开他的吻。
“这么说你救我不是为了拿好人卡?“她闪亮着眼睛问道。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十分厚脸皮坦诚自己的邪恶。
“可是你这样破釜沉舟地为了马氏渡过劫难,那天在公司还跟她亲密无间地手挽着手……难道不是因为你真的对她动心了吗?“
“傻瓜,我可是只有一颗心……没办法动两次。那些都是做给媒体看的,你都不相信我了吗?“
他无意多说与马氏之间的纠葛。
“姑且相信吧。“她点点头,看着刚刚震得她思绪乱飞的表白上。
“那为了这次莫须有的误会,你准备怎么补偿我?“他笑得邪肆絹狂,深眸如幽潭。
……
车子一路疾驶,章剑根本等不及回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的海边小区。
直接就近回了别墅。
柳浣花一进门才开了壁灯就被他反压在了门上。柔软灼热的嘴唇印了下来……
章剑这么久没碰她,此刻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急切,只是粗暴地半是撕扯半是褪去她的衣服:“乖,抱紧我。”
两人还在玄关处,客厅里只开了昏暗的壁灯。可柳浣花还是禁不住脸上烧得滚烫,听话地勾住他的脖子,贴了上去……
章剑埋头在她的脖子上的大动脉处啃噬好,劲力十分霸道,她忍不住就嘤咛出声了……
因为害怕掉了下去,便是跟八爪鱼一样的趴在他身上,双腿勾住他的腰身……
上班穿的高跟鞋不知道被无意间甩到哪个角落,发出“砰砰”的声音。
很明显地感受到大腿根部被某个坚硬如铁的东西死死地抵住……
她羞得直往后退,他也不阻挠,直等到她几乎摔了下去才出手捞回……
不由分说就伸出手撩起她的裙子……
“啊!”柳浣花受不了这个刺激,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他竟然将手伸到她那里了……
客厅的邓骤然大亮。
章剑本能地为她放下裙子,转了个身,将她已经半裸的身子挡在了暗处。
只见柳妈妈瞠目结舌地站在旋转楼梯处,双目呆怔,嘴巴微张,手上还维持着开灯的姿势,僵硬如木偶。
随后从楼梯上循声缓步走下的章父见状亦是被惊得外焦里嫩……
柳浣花通红着脸从他的肩头看到这场景顿时觉得,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他们不是去瑞士度假了吗?已经回来了?
三人皆是神游天外无法言语。
唯有章剑十分从容,慢条斯理替她理了理衣服,扶了她站好。
随即转身:“爸,柳阿姨。”
章父最先回过神,神情冷如冰山:“你给我到书房来。”
章剑并没有反抗,只是离开前还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力道轻柔地像是蝴蝶的翅膀扫过。
声音亦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而坚定:“乖,别怕,一切有我在呢。”
54
圆和缘(上)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莫名其妙地就让她刚刚狂风暴雨的心情,瞬间安静了下来。
柳妈妈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神过来,思绪转了千万路。
满脸怒容地慢慢走了过来:“你可曾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半点?”
高高举起的巴掌在空中停驻了半响,到底是十分不舍,迟迟没有落下。
她摇摇头,眼里蓄泪,声音里是一种内疚而执着的语调:“对不起,妈。”
“这不会是小剑一个人的事情,你也去书房吧。要处罚两人一起担着。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柳妈妈心里也酸酸涨涨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低眉顺眼地跟着上了二楼书房。
甫一到书房门口,就听见不寻常的声音。
柳浣花不明所以。
柳妈妈则大惊失色地猛推开书房……只见章剑面朝落地窗跪在地毯上,章叔叔竟然手持皮鞭!
章剑背上本来已经愈合的烫伤伤口再次恶化,眼前的景象几乎要用皮开肉绽一片狼藉来形容了。
章父真的是下了狠心下了毒手,毫不留情,只一味地泄愤。
柳浣花泪眼朦胧,想都没想地在又一鞭落在之前扑了上去,想要替他挨上这一下。章剑没料到她这样莽撞地猛冲过来,章父亦想要急刹车似的收住力道却反应不及。鞭子还是落了下来,柳浣花那一刻几乎变得极为神勇,贴在他的背上一声不吭地挨了重重的一鞭子。
她一辈子没挨过打,自从父亲消失之后她几乎是柳妈妈生活的全部重心。柳妈妈那时候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家庭的忽略,极力弥补,待她自然是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所以这一鞭子的疼痛叫她几乎不能承受,抓在章剑手臂上的手指痉挛地收紧,掐进了他的肌肉。只觉得背上有一条火辣辣的痕迹,灼烧的疼痛像是渗透到皮肤肌理里面了。
柳妈妈满脸是泪,她疼了女儿一辈子,现在看到这场景无疑是恨不得能够代替她挨这一鞭子了。
章父脸上是愧疚夹杂着愤怒,最终叹了口气将柳妈妈扶了出去,留下他们两和一句话:“你给我跪着好好反省!”
章剑被她抓得心里抽抽地疼,只得将她抱到前面,撩开她的上衣。
她本来生得细皮嫩肉,肤白如玉,此刻赫然印上了狰狞而深刻的鞭印。是一条长长的红痕,夹着斑点淤积的紫色血渍,格外的扎眼。鞭子很长,所以尾部还扫到未曾有任何遮蔽物的手臂上,此刻正森森地往外渗着血。
“疼吗?”他避开她的伤口,抚摸着她此刻大无畏的小脸。
柳浣花眉毛纠结成了一只蛾子,却还是满脸坚毅而执拗:“不疼。”
他突然暴躁了起来,脾气如狂风一样卷地而起,声音提高了好几度:“谁让你这么不顾后果的?这鞭子是你挨得住的吗?你怎么这么不长脑子?!”
柳浣花憋了半天,终于委屈地泪如雨注:“我还不是看在你背上的伤太严重?我还不是心疼你,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
她一边抽抽嗒嗒地一边控诉他的不识好人心。
他终于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里,口气软了下来:“你要记得,我不需要你好心,我不需要你当吕洞宾。我只要你站在我身后,远离风雨,远离是非就好了。”
柳浣花错综复杂的感情终于找到出口,更加嚎啕大哭了起来。
章父则怒,事过之后也觉得自己下手太重。将医生叫了过来。
两人并排跪在书房里,柳浣花不甚规矩,脑袋搁在章剑的肩膀上,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什么。
柳妈妈带着家庭医生进门的时候看到这一副场景十分心酸,远处落地窗旁边的坐灯将跪着的两人影子依旧拉得老长而缠绵。像是团扇上两根相互依偎的翠竹,亦像是舒婷诗里胼手胼足的木棉和橡树。
这一刻时光流转,曾是惊鸿照影来。
当初的冲动,当初的一往无前,当初的孤勇,到头来像是一场镜花水月,像是一场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惆怅梦境而已。
章剑的背部更加严重,所以先上的药。柳浣花在旁边看得连连垂泪,时不时在他疼得皱眉头的时候凑近去吹一吹,带给他一阵恍惚。
轮到柳浣花的时候章剑出声阻止并且勇挑重担了:“她的药我来上吧。我会。”
柳浣花趴在贵妃榻上被擦消毒药水的时候才觉得真是疼,简直比当日关羽刮骨疗毒,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了。
章剑动作轻如羽毛,却还是让她嗷嗷乱叫了起来:“哥,你肯定是故意的……”
动作顿了顿,继续:“恩,我是故意的。”
………恶劣如斯!
她背上受伤,因为敷药的缘故,裙子拉链已经拉到腰际,内衣暗扣也解开了。露出滑腻如水,白皙如脂的背部全部裸露了出来,只是有一条从手臂到腰身处得笔直黄色药膏。
章剑嘴唇落下的时候困极昏昏的她才感觉到不对劲,擦了药膏的地方是清凉凉的,却在肩膀处蜿蜒出一片灼热感。
“哥,我们现在两个还负伤在身……”她委婉地提示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欲望来了不择天时地利的某个禽兽。
“对啊,所以我们都是‘伤人’嘛。商人的本质就是利益最大化……“他在火热的吻中抽出空隙回应。
……
“啊……“她大声叫了出来,你干嘛咬我的腰!”
他闷笑出声将她抱起来:“太饿了。”
……
到底没有将禽兽进行到底,他将她放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起来就没事了。”
她点点头,是在撑不住眼皮子,终于沉睡了过去。
章剑凝睇了半响,她容颜较好,皮肤光泽细柔。安静的时候真的就像是一副古画里娴静的姑娘;笑起来的时候酒窝乍现,多了一份灵动和生气;在他身下婉转呻吟的时候眉梢眼角浸润着不同于异常的风情,亦娇亦媚……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经历了这样瑰丽而惊心的爱情,哪里还能容得下举案齐眉的日子?
他想起父亲前些天说的老战友的女儿,又是一阵头疼。
思来想去,还是动身回去了书房。
果然,大班椅朝着窗外,上头袅袅白烟昭示着坐在里面的人有些心事重重。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终于转了过来,浓密温厚的眉毛上全是疲惫:“你这么大了我打你确实不对。可你这样我怎么跟你窦叔叔交代?你这样我怎么跟你柳阿姨交代?我怎么跟全世界交代?”
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有些愧疚悔恨。章剑很小就失去了母亲,他一向顾着事业,冷落了儿子,后来干脆送出国了。现在这样的景象,让他陡然觉得一阵失败。
“柳阿姨那边我负责跟她交代。至于窦叔叔?”怨不得人,他现在对窦姓十分敏感,几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整日整夜里防贼防盗似的防着窦氏。
“对啊,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位老战友啊。他闺女我见过,长得眉目清秀,跟花花倒是有几分气质相似的很。本来是想先给你们私定终身算了的,又觉得太仓促,这周周末让你去见见你。”
章父抽了根烟,眼神尽量放空。
章剑感觉越来越糟,仿佛有什么脱离了掌控,脱离了轨道:“那位是?”
“诺,这是她的照片。”章父递了过来。
他一辈子在商场上从如鱼得水到呼风唤雨,真的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出来柳浣花之外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够震撼到他已经坚固如铁的心脏了。
可是看上照片第一眼的时候,他真的就风中凌乱了。
55
圆和缘(下)
他忍不住就是怀疑是不是老天爷发现人间僵尸太多了,所以要撒点狗血淋淋了。
照片上窦小妮穿着白色运动服,抓着棒球棍,一脸笑容灿烂……
“您和窦志强是战友?”
“你认识?他最近才来的a市,想把女儿的终身大事托给我呢。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我已经插不了手了。”
“岂止认识啊,或者以后我还要叫他一声‘伯伯’呢。”他觉得这一切真的像一场笑话,一场闹剧。
原来这世界真的是圆的,你越是加紧速度逃离,那么你离出发点就越近了……
章父很是惊讶:“他比我小,叫叔叔才好。”
章剑无意在这没营养的称呼上大做文章纠缠不休,直截了当开了口:“我想要结婚,跟花儿。”
“你们东欧已经这样了,还能不负责任?可是柳阿姨那一关你过得了吗?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花花能够平安快乐一辈子了。”
“我有足够的自信说服柳阿姨和证明自己能够带给她幸福安定。”他信誓旦旦。
章父依然放不开:“你们到底是兄妹啊,你不害怕我知道。可是花花呢,她能够顶得住舆论顶得住压力顶得住很多人的唾弃吗?你明明知道我们家牵丝攀藤的复杂程度。”
“这对于我来说完全不是障碍,我都能有把握搞定。我不一定要得到你的支持,换句话说你同意不同意我都得跟她在一起。”
“但是她总是想太多,她会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所以我来坦白。”
“你昨天就知道我们今天回家,所以你是设计好的吧?”
“不这样就永远停在原地止步不前了。”他耸了耸肩,不甚在意。
“好了,你出去吧。记得按时上要,别让背上的伤口恶化了。”他摆摆手。
等他走到门口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打了你,我很抱歉。”
“你不用抱歉,如果能够用这顿鞭子,换取你的支持,那是物超所值。”
他们走的时候柳妈妈没有开门来送,柳浣花十分难过:“妈妈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啊?”
“如果有一天,真的要你选择,我和柳阿姨,你会怎么选呢?”章剑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是蠢毙了,这样典型的女人式‘我和你妈妈同时落水你先救谁’的矫情问题,他竟然这么顺溜就脱口而出了?
柳浣花竟然也很配合,一脸纠结地想了半天,摇头:“我都选。反正你们又不会真的出什么矛盾。她只是一时不能接受我们而已,我会说服她的,她一向对我百依百顺的。”
他摸摸她的头,笑得宠溺:“这个交给我就行。”
……
章剑不过只是休息了一天就去公司了,并且还理直气壮勒令柳浣花在家养伤……
她十分费解:“你现在很忙吗?秘书助理不办事吗?干嘛连生病都生不起啊?”
章剑回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乖,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他最近不让她靠近厨房,说是那些油烟对伤口会有污染,所以她只是百无聊赖地等着肖阿姨过来做饭,并且跟正在浑水摸鱼的李向南聊天。
既宅且腐前途未扑的南瓜:“实习肿么样?没被批评吧?”
浣花喜剑录:“辞了,重新换单位。”
“肿么了?”
“公司太黑心,工资才一千五还要我既做会计又做公关……”
“现在小型贸易公司都是这样,你拿下订单不是就有提成了?”
“可是对方是个色欲熏心唯利是图的小人肿么办?第一次吃饭谈合同那眼神就像把你的衣服都剥光了似的……”
“就你一个实习生去应付饭局?”
“还有个作壁上观冷漠无情的上司,基本上卖了我他都会干的。”
“全世界极品都让你遇上了滴说……”
“我也觉得诧异,那天明明不该我去的,可是公司了唯一八面玲珑的竟然请假了,临时拉上我竟然还要我一个人撑场面……”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那天看到张姐带着儿子吃冰激凌的事情。
“你等等,我先去打个电话问点事儿。”
……
“喂?张姐吗?我是小柳。”
“哦,小柳啊。身体还好吧,养好了再来上班啊。”
“我想问点事……”
“那天你请假说孩子生病了是真的吗?我好像后来看到你们在街边吃冰激凌。”
“肯定是你眼花了……他那天发烧到39度了我还敢给他吃冰激凌?那天我一直在医院陪他打点滴呢,哪儿也没去。”
“哦,那可能真是我看错了。”她意兴阑珊地放下电话,还以为有啥猫腻呢?
那边张姐放下电话就直拍胸口喘气,差点就破功了。
那天上司带薪
放她的假,还千叮咛万嘱咐对柳浣花保密的。
虽然好奇心强烈,但是对于一个已经被生活打磨成鹅卵石的中年妇女 ,她已经没有冒着丢工作的危险去刨根问底深究的勇气了。
天气很阴,温度并不十分张狂。她拿着本小说坐在阳台上的藤椅时,正好能够抬头就看得到广袤无际的天空,铅云低垂,似乎酝酿着瓢泼大雨。远目就是云天相接的海面,是一种狂风暴雨之前的宁静和,墨深色。橘子花依旧甜香阵阵,却已然开到了尾声,像是美人迟暮将军白头。有道是朱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
叫她无端想起母亲和父亲,听闻两人的邂逅极其浪漫。就像是席慕容诗里的情谊:
如果能在开满了橘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么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
关于母亲的讳莫如深,关于父亲的不告而别从此人间无迹,这些都曾经一度充斥了她整个花季雨季。
这样无坚不摧的爱情,总是伴随着似有似无形影不离的忧伤。
她知道柳妈妈是为了她考虑,是不想她卷入章氏这个庞大的家族纷争里,是不想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和苦的。
可是柳浣花现在已经是难以抽身,一入爱情门,始知爱情毒了。
它会贯穿你所有的细胞身体,教你夜不能寐,只能时时刻刻惦念着。
爱情里半是甜蜜半是胆汁,可是纵然是胆汁,那也是带着无可比拟香气的苦味。
何意再次看着密密麻麻的形成眼晕了:“为什么这些原定的下个月完成的工作现在就要提上日程?为什么我又要连续加班十几天?为什么我们要跟赶着去投胎似的?”
“不要把自己变成十万个为什么,想拿诱惑人的薪水和奖金你照做就好。”
“……”何意心里北风刮过的凄凉,是不是真的要考虑被某人圈养在家里啊?
黑色的保时捷缓缓驶到视线里的时候柳浣花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掺杂着感动和喜悦的情绪,慢慢随着筋骨细胞四处游走,蔓延到了整个暖洋洋的身体里。
有一首歌唱到:“渴望一阵春风,期待一个笑容,你就刚刚好经过……
爱情如天气,变幻莫测,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阵风往哪个方向刮,第一滴雨下在哪方土地,下一朵经过眼前的云彩,会停留在谁的头顶……
可是至少,你会在某个无缘无故的时刻,突然想起对方的微笑,嘴角弯起的弧度便会如出一辙;在某个无据可循的时刻,看到曾经一起出现过的地方,泛起一阵喜悦;会在他出现的时候,迫不及待地靠近,在靠近……
她毫不犹豫地冲了下去,连鞋子都来不及换下。
章剑刚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就看到柳浣花独自站在自己停车位处。双眼发亮而期待地盯着自己的方向,突然心里一动,难道她知道了?
56、车震中,非礼勿视
他刚打开车门,柳浣花就急不可耐地冲了上来紧紧抱住他的腰,像是放学之后受了委屈之后,一秒都等不得,急需投诉家长的小孩子。 “怎么了?又被烫到了?”他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的喜悦。
柳浣花想煽情一把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嘟着嘴瞪着他:“我是特地下来接你的,不领情就算了!”
说完赌气要甩手转身走人。
哪知道还没走出一步,就被拽了回来,撞进他厚实的胸膛里:“你干嘛?我鼻子都撞疼了!”
“乖,马上就补偿你……”他轻言细语道。
“喂,你干什么?!”补偿人就是把人粗暴地扔进车里的吗?
他随后跟了进来,仗着自己手长将车门落了锁,然后一点点逼近。
柳浣花似乎意识到什么了:“我……我要回家,我肚子饿了……”
“那我来喂饱你……”他恬不知耻道。
柳浣花瞬间脸如火烧:“流氓!”
章剑一手慢慢调试椅背,另一只手将挣扎的她按压住,嗓子里蹦出几个字:“算你识货。”
柳浣花觉得又刺激,又紧张,又害怕,害羞不已:“哥,我们回去吧,这里……会被看到的……”
“没人这个时间下班。”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答她的焦虑,手继续向下。
他不安分的手叫她突然想起前几天被撞个正着的囧状,更加紧张了起来,抓着他的手臂,企图阻止他的肆无忌惮:“不要……”
他食指强悍而霸道地进入,叫她忍不住嘤咛了起来。
“嗯?不要什么?这样吗?还是这样?嗯?”他一向爱耍流氓,这时候更是十八禁,一边说着话,一边手指作乱,叫她整个人都热烫而羞红了起来。
“啊……呃……”柳浣花的思绪已经凌乱,不知道自己喊出的是什么,声音不敢放开,低低地哼唧着,由他的手引导着,一步一步走向欲望的高峰。
“啊!”毫无预警地被他戳到最深处的时候,柳浣花终于忍不住,咬在他的肩膀上,一阵哆嗦,随即全身酸软,倒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他戏谑着,用身下的某已经昂然挺立的物什顶了顶她。
柳浣花刚刚褪下潮红的脸又瞬间充血,像是潋滟的水蜜桃,惹着人忍不住凑上去吸一口,再吸一口。
章剑一边狠狠地撞击着她,一边堵住她快要溢出来的破碎呻吟,只觉得看着她这样眯着眼,一脸痛苦而享受的纠结表情,极为有成就感。
柳浣花时时刻刻记着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虽然身下的真皮座椅平时很是舒适,只是在这特殊时期就显得极为狭仄,连躲藏都没办法。
虽然车窗玻璃是深色,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可她还是不敢有大动作,呻吟起来都是细细的声音,像是只呜咽凄惨的小猫咪,迭声求着他慢点轻点,他偏偏不听,将兽性发挥到底,一下比一下撞得深而狠厉。
终于她彻底失了意识,脑子里一片空白,抠着他肩头的手指蜷进了他的皮肤,哆哆嗦嗦地再一次颤抖了起来。
章剑虽然身体也很难受,还是本着速战速决的原则,拉开车头的格子,拿出红色的丝绒盒子打开,低低地在她耳边喷薄着热气:“嫁给我好不好?”说着舌头又不安分地舔舐着她耳后最敏感的胎记处。
柳浣花本来就因为刚刚的高潮激动得不明所以,经他这么一再挑逗,更加失了方向,只是连连点头,希望一切遂了他的意才能赶紧回家,不再在这随时会被撞见发现的地方消磨时间。
意料之中的效果让他眉开眼笑,眸子发亮,精神倍棒,更加卖力地表达自己亢奋之情了,奈何柳浣花身娇体弱,没两下就被凌虐得眼泪汪汪,呜呜地细吟着,像是一只会唱歌的蚊子。
最后昏过去的柳浣花是被抱上楼的,肖阿姨十分诧异:“是不是感冒了啊?刚刚还好好的,不知道看到什么了箭一样冲了出去,连鞋子都没换呢。”
章剑此刻春风得意,笑得异常开怀:“没事儿,她一向爱睡,跟头猪似的,晚饭我们待会儿再吃,肖阿姨您先回吧,司机一会儿过来。”
柳浣花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半夜。
月华并不霸道,将舞台让给了诸星辰,整个天空是一种奇异的深黑紫色。
章剑靠着落地窗坐在地上,低头看着什么东西,屋里的灯都熄灭了,只看得到他黑乎乎的影子,笔直如竹的背影像是古希腊的宙斯神一样伟岸。
可她此刻心存怨念,气嘟嘟地掀开被子冲到他身边,掷地有声道:“你个禽兽!”
他随手将旁边的灯打开了,阳台上瞬间明亮如昼。
“嗯。”他点点头,原来是在看电子照片。
她好奇心一旺盛起来,就什么都忘记了,席地而坐凑了过去:“这是谁的照片啊?”
“咦?这不是我初三那年跑一千五的时候吗?”她十分好奇,“怎么你有这个照片啊?那时候就我妈妈拍了几张啊,她不会用相机,都是拍得超烂的跟歪瓜裂枣似的。这张拍得这么好?”
“嗯,还是挺歪瓜裂枣的啊。”他笑着打趣道。
“歪你妹啊!”她没好气,翻白眼道,那时候班上的女生一个个埋头苦学,伏案到天明的,每一个人报名参加校运动会,她只有硬着头皮上了。结果到头来拿了个倒数第三。
照片里的女孩子扎着全部编了起来的辫子,绾在头顶,像是一对小小的猫耳朵,嘴唇抿得紧紧的,脸上红彤彤的都是汗水,甚至空中还有一瞬间滴落的痕迹。
可是她迎着阳光眯着的眼睛里全是不服输,不放弃的倔强。
“对啊,歪我妹。”他顺着说下去了。
柳浣花这才意识到这句话也不是什么好话,骂他的妹妹就等于自取其祸,没偷着羊反惹了一身臊嘛。
她抢过已经算得上是绝迹的古董级相机一张张往下翻,时不时惊叹连连:“诶诶,这是我高一的时候拿奖的时刻诶,那时候我本来是穿着白裙子的,可是中午不小心把菜汁弄上去了,这还是我们老师帮我找的蓝裙子呢,很好看是不是?”她歪着头眯着眼看着他,脸上的雀是流光溢彩。
“嗯,很好看。”他将她往上提了提,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柳浣花枕着肌肉枕头叽叽喳喳:“这个是高中毕业照耶,那时候妈妈非得我穿上校服,我们学校的校服怂得跟麻袋似的,我特别不想配合……”
翻到有一张奇怪的,照片里她坐在学校大榕树底下的石凳上低着头抹眼泪,手上是刚刚考过的试卷。
她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些照片不是我妈拍的,那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眼睛望着只余一抹橙色光线的海天交接处,慢慢开口:“这是我找人拍的。”
她惊异不已:“从初三就开始拍了?”她怎么一点都没意识到啊。
“从我出国后的第二天。”他淡淡答道。
“为什么啊?你那时候还打电话嘲笑我一没考好就沮丧,经不起风浪打击什么的,还讥讽我肯定哭鼻子了……噢,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哭过呢……”她做恍然大悟状。
瞬间弹坐了起来:“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找人偷拍我?侵犯我的肖像权。”
“因为,我,不想错过你人生的每一个瞬间。”伴随着这样让人砰然心动的情话,他的吻,雪花一样轻飘飘的落下来。
57
护你一生(上)
柳浣花一瞬间被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才抬起手想要勾起他的脖子吻回去之后终于发现从醒来就感受到的不对劲,强压住心里涌起的巨大喜悦:“这是什么?”
“不认识?”他绕指柔般的缠绵永远只在瞬间,下一刻立马换脸继续扮演清淡派作风。
“我当然知道这是钻戒,可是是哪里来的啊?”她赖着性子问道。
“订做的。”
“章剑,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为什么给我戴上?!”她被逼急了,连名带姓地喊他。
他摸了摸下巴,一点都没恼火:“刚刚在停车场里求婚的,你答应了。”
她一脸懵然无知:“我连知都不知道,怎么会答应了?!”
“对了,车里有个微型摄像机,我不介意再重新欣赏一遍刚刚车里的场面,重温一下都行。”他一脸不以为意。
她又羞又气,脸上发烫,似乎朦朦胧胧真的有听他问过什么问题,只是伴随着就是滚烫的吻,扰乱了她全部思绪。真实诡计多端,狡猾如狐。
十分丧气,赖皮道:“人家求婚都有玫瑰烛光晚餐什么的……我这样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不作数!”
他淡定拨开所有的借口:“你又不喜欢西餐,对烛光烟气还过敏,白玫瑰不适合求婚。”
她顺着想了想,也在理。就是觉得十分不言情,十分不浪漫,十分不偶像剧……
“可是我妈妈和章叔叔那里怎么办?他们一定会反对的。”
他摇摇头,笑得十分胸有成竹:“你错了,他们一定不会反对的。”
柳浣花被他的信誓旦旦搞得一头雾水,前几天还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难道就这两天就想通了?可是她打电话恍若未闻,永远是无人接听;回家柳妈妈也视而不见,十分失望的样子。
“我妈妈为什么那么反对呢?我跟你又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她一脸郁结和疑惑。
“你想太多了,起来,吃饭去。”他只有再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她一听到吃饭,肚子十分配合地呱呱叫了起来。张牙舞爪地要挥拳打他:“都是你个禽兽,害得我天天饿肚子……”
他一把捞起她,像是抓鱼般伶到客厅里:“怎么,刚刚还没喂饱你?”
她立马噤声,跟禽兽讲理,奇傻无比……
饭厅里的灯光是暖色调,打在她左手璀璨的钻石上褶褶生辉。像是全世界的所有的光芒都套在手上。
她终于生出一种细小的浪漫和感动,渐渐积累叠加,像是一夜长大的竹笋,渐渐的鼻头就发酸了……
她盯着雪花状的六角钻石目不转睛,想起什么又放下筷子,蹬蹬地跑到房间里去了。少顷,拿出洗澡前从脖子上取下的宝石对比观摩。
“咦?我发现它们是一样的形状嘢……”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
没得到回应她继续瞎猜:“难道这是一套的?都是你设计的?”
他继续淡定地夹菜吃饭……
“也就是说你很早就蓄谋将我收入囊中是吧?那些照片,还有早就准备好的钻戒……”她为自己的逻辑喝彩,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他十分坦然:“肉糜蛋羹凉了吃会拉肚子的。”
……
柳浣花自动脑补成他不好意思了,窃喜地低头默默地吃饭,心里一阵春风样的温柔。
原来我的青春,一直有你在……
柳浣花初去章氏的时候,收获的白眼数量多得像是超市里剥好装盒的荔枝。她有些郁闷,却并没有找章剑投诉告状,只是想着自己只是来实习的,学习一阵子就好。所以能忍就忍了。
这天中午去洗手间的时候又听到外面嚼舌根子的对话,主角永远 是她:“你们会计部新来的那女孩儿叫什么来着?”
“哦,你说的是那个跟老板关系不清不楚的柳浣花啊。她可是个大人物。”说话的正是办公室里坐她旁边的女人,付珊珊,27岁,拿到了哈弗大学ba的海归一族。自恃高人一等,常常看人用鼻孔。偏偏在公司没受到重视,遂有些壮志未酬,郁郁不得志的烦躁,对靠关系的她更是极为挑刺儿。
“怎么个大人物法啊?我看她长得很一般吧,长得还算清秀,很有能力吗?”
“估计在某些地方有能力吧,反正今天上午的报表她做了三个钟头都漏洞百出,还要我帮忙修改。害得我连午饭都只能吃个三明治。”
“难道真跟老板牵扯不清?”那人压低了声音。
“可不是,全世界谁不知道马氏总经理才是我们的准老板娘啊。就她,一个还不开窍的雏儿,还想当小三儿?也不照照镜子。”
“真是小三儿啊?”
“就她的能力怎么可能来我们公司啊,明摆着是用身体上位啊。这种大学里的女生,不愿意吃苦,也不愿意强加自己的道德素质,能力修养,就等着钓金龟胥呢。”
柳浣花实在听得心里憋屈,猛地推开隔间的门,吓了正讲小话的两人大惊失色。
她看到她们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反倒不是很气了:“付前辈好像对我很是不满嘛?”
“……”
“章总亲自批准我进来的,你这样怀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章总的不信任呢?“
对方落荒而逃。
她对着镜子里凶巴巴的自己十分委屈,打电话给李向南诉苦。
“诶哟喂大小姐,您咋就能百忙之中拨冗给在下打个电话呢?”
“不伦不类!向南,你在公司混得怎么样?”
“还好啊,反正我要考研,这里的老板跟我导师熟,我做完这个月就回学校复习去了。”
柳浣花十分羡慕:“多好啊,早知道当初我咬咬牙也考研算了。”
“你现在也行啊,只是你适合考研吗?到现在英语六级都风雨飘摇着。还有你那绝望是成绩单……”
“果然……我到底时候干嘛啊?”她迷茫了。
“你就适合养在深闺里,不食人间烟火。一辈子被宠在手心上就行了。”
“………”她想起章剑对自己的好,又突然觉得受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了。
“不说了,我去工作了。”她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精力充沛热情活力地出现在办公室,叫付珊珊吓了一大跳。
其实其余的人都还好,看她只是个实习生,大多数都愿意耐心的教她。
下午茶时间章剑从顶楼致电关心:“今天怎么样?”
“很好啊,今天的西瓜很甜嘢,多汁又鲜美。”
“嗯,拿给我送一块上来。”
大boss命令,不敢不从啊。她又拿了一大块的时候终于引起了注意:“小柳啊,这西瓜是寒性水果,吃多了也不好啊。”
她打哈哈:“没关系,我胃口的,能消化。”
其实她也是想念他了。所以逮着这个机会上来看看他而已。
便偷偷避开眼线溜到顶楼,秘书已经对她十分熟稔,笑颜相迎,殷勤地替她开了门。
大
柳浣花缓步轻踱到他办公桌边上,他正埋头看文件,认真的侧脸帅气而美好。
“大老板可真是日理万机啊……”
章剑头也不抬:“到我边上来。”
她奉旨示移到他边上之后他继续得陇望蜀:“喂给我吃。”
……
没等她拒绝他就出手了,霸道地长臂一勾将她揽到腿上坐着……
柳浣花满脸通红,望了望办公室的磨砂门,确定不会被外面瞧见才不情不愿地将西瓜送到他嘴边:“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人。”
“怎么了?被人欺负了?”他一只手拿着文件,一只手搁在她腰上。轻声问着。
“你怎么知道?”被他发现了更显得委屈。
小孩跌倒时,若左右一瞥,没有大人在身边,竟便不哭,干脆自己爬起来算了,一有人呵护你的痛楚,就更疼。
“你等闲是不会上来的,怎么,被上司骂了?”
“那倒不是,只是好死不死听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了。”她继续喂了他一口,替他擦了擦嘴角鲜红的汁液。
章剑嘴角瞬间向下弯曲,冷戾闪过眸子:“你来公司是干什么的?”
她不明就里:“来实习的啊,来学习的。”
“那么这就是很好的一个课程啊。也许有些人很可恶,有些人很卑鄙。而当我设身为她想象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比我还可怜。所以请原谅所以你见过的人,好人或者坏人。记住,被流言就能打败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弱者,那些流言散布者则是真正的愚者。”
她半懂不懂:“我就是很生气她们为什么觉得我和你不配呢。”
他这才哈哈大笑:“傻瓜,原来你在苦恼这个啊。”
“你要记得,我们不需要世界的承认,我们只需要对方的义无反顾。”
“你愿意为了我,义无反顾吗?”他专注的眼神,像是吸取了天地灵气的黑宝石。
58
护你一生(中)
一块稀松平常的西瓜愣是叫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汁水四流。
柳浣花穿的是像模像样的正装,烟灰色的收腰套装,整个人显得玲珑有致,偏又夹杂着摆脱不了的娇俏稚气,是一种奇异的和谐。
现在因为滴上西瓜汁了,她气得脸色通红,一跺脚去了洗手间,想要把某人像是故意蹭上去的果汁洗掉。
真实的,谁会像他一样,一嘴都是西瓜瓢还伸过嘴巴吻人家脖子的……
章剑随即尾随而来,搂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笑得有些邪恶。
柳浣花瞪了一眼镜子里兴风作浪的某人,眼波里流光清艳:“休息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我快迟到了!”
他心里蠢蠢欲动,状似思考:“嗯,那我待会儿交代再放你三个小时怎么样?”
简直恶劣得叫人气结,这样一来不就等于向全世界宣布了两人的关系?!
柳浣花气不过反过头来逮着他的脸颊就狠狠咬了下去……
章剑了不得她这么口不留情,痛得咝咝地。
她觉得自己好像咬得太带劲了,刚一松口就被他拉进了怀里,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这才发现上当了,挣扎不开,挥着双臂告饶:“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章剑是铁了心要将她就地正法了。
柳浣花刚要采取怀柔政策就听得他办公桌上的内线想了起来:“章总,柳夫人到了。”
她瞬间呆立在原地,僵直得不知如何反应。章剑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放松:“你就呆在这里面,我先出去。”
随即整了整稍显凌乱的衣服,大步走到办公桌边坐下,声音里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请她进来。”
柳浣花悉心聆听着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心跳也跟着擂鼓般急促了起来、思绪绕了十八弯转了三十六次,只能想到柳妈妈唯一的目的就是来阻止他们俩在一起的。顿时心又悬上了咽喉。
柳妈妈和章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舍不得放弃任何一方。
甚至避免去胡思乱想鱼和掌不能兼得时刻该如何抉择……
她此刻将所有的幸福压在了章剑身上,只希望他有通天本身叫柳妈妈点头,许他们一辈子的幸福。
章剑态度谦恭地起身,为她泡了壶白茶,上好的君山银针,汤色浅碧,犹如淡雅出尘的青衣仙女,一向是她的最爱。
柳妈妈见状自然知道他心思如针,叹气:“小剑,我来,只是有些话要说。听完之后你就知道为什么我那么不希望花花跟你在一起了。”
他点点头,做洗耳恭听状。
里间的柳浣花攥紧了衣角,不自觉地开始紧张得咬下唇。
“我跟你爸爸其实是青梅竹马,那时候我们年幼无知,一起过家家酒,一起欺负转学来的新同学,一起爬树抓鸟儿……不得不承认,那是我生命中最纯洁透明的日子了。”
“长大了的时候两家就想结尾姻亲,我们俩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跟着你爸爸一辈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用为一切发愁。”
“花花爸爸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是一个夏天的雨夜,雷鸣电闪,他像是一位黑骑士。只不过满身是战斗留下的痕迹,血水淌成了一条河。我当时就吓得哭了出来。”
“就是他在我生命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让我的心终于动摇,在某一天晚上跟着他走了。”柳妈妈说起过往似乎只留下丝丝惆怅,并不显得沉溺。
“我们到了四川一个风景秀丽的小村庄生活,那里栀子花开满了整个山坡,单瓣的复瓣的都有,夏天的时候整天整夜的香气萦绕,仿佛永不消散。”
“那种世外桃源的日子一过就是八年。怀上花花的时候才搬来a市,为了让她能够在好的环境了成长,他出去工作,赚钱养家。我也凭着他教的武术,在花花一岁了之后当上了武术老师。”
“以为日子就这么像流水一样平静而温馨地过去,花花也一天比一天爱笑。我们心里都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那时候在a市跟你爸爸重复我才知道,他为了我的事消沉了很久,接受了家族联姻跟了富家千金结婚了。”
“花花爸爸突然失踪的消息瞬间将我击溃,我整日里昏天黑地的喝酒,忘了花花的存在。那时候你爸爸派人来照顾我们母女。”
“我第一次带花花去你们家的时候你只要七岁,一个人在角落里玩模型,只是冷冷瞥过来一眼,把花花吓得哇哇大哭。”
“那个时候除了你爸爸,整个章家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我的。在他们看来,我就是抛夫弃家在前,忘恩负义之后又恬不知耻在后,想要扒着你父亲不放。”
“人言如箭,那一次我落荒而逃。”
“花花13岁的时候我被医院误诊查出癌症的时候是真的绝望了。老章的出现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濒死之人的一块浮木。”
“本来只是想把花花托付给他的,可是他就是这么滥好人,知道我被诊断出身患绝症还一心只为我着想,有名有分地将我娶进门。”
“后来复查的时候才知道医院弄错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你爸爸尽量避免我单独面对章家的前辈,免了我不少不必要的受气。可是花花呢,她二十年在我的身后长大,自从她爸爸离开之后我就没舍得让她受一丁点委屈,让她以后面对这么庞大的一家子,我放不下心……”
柳浣花泪无声而下,顺着脸颊留下来。她既震撼有愧疚,从来都不知道柳妈妈心里藏着这么多的苦,她从来都没有真正设身处地为她考虑过,她从来都只怪母亲的不顾家还得爸爸离开……
却原来,她心里的伤,已经堆成了塔……
章剑一直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此时才敛眉思索了一番,开口的声音铿锵,字字掷地作金石声:“阿姨,如果说上辈子花花是由你守护的,那接下来的半辈子,没有人比我更好的人守护她了。”
柳妈妈怔了一怔,为他的胸有成竹叹气。
“我知道你对花花好,可是你们的关系停留在兄妹上才是对她最好的。这你都知道,我承认我很自私,想到允她一世安稳,可是你做不到。你对世界太斑斓,不适合她。”
“关于之前报纸上所有的报道我都能做出真诚且真实的解释,可是现在的重点是……”他故意顿了顿。接着开口:“我跟花花已经登记了。”
柳妈妈大惊失色:“什么?!你们就这样不顾我和你爸爸的意愿擅自决定了?”
里间的柳浣花亦是外焦里嫩,摸了摸平时戴戒指的手指,一阵恍惚。原来这就是他够血的策略啊,未免有些太不靠谱了吧。
“柳阿姨您知道,没有人比我爸爸更同意了。如果花花嫁的人是我,您就会永远安心待在他身边,他自然求之不得。”
“我不会再离开你爸爸的!可是这些跟你们没关系。”
“那么,有关系的是……”他斟酌了一番,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一边手挠了挠头发,似乎还带着大男孩的不好意思:“花花已经怀孕了。”
59
护你一生(下)
柳浣花感受着此刻头顶上天雷滚滚的感觉,汗一直下……
明明没次都有做措施的,哪里来的怀孕之说啊?
难道他学那些小说里的腹黑楠竹一样长着黑心眼地把那啥戳了小洞洞?
……
可是没怀孕她不是应该比谁谁都清楚吗?
安得什么心 啊这是?
柳妈妈也吓得不轻,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发不出声音,像是被鹌鹑蛋堵在了喉管处,一脸懵然。
章剑见该知道的里面的人都知道了,遂起身发出邀请:“柳阿姨,这里附近有家餐厅有您最喜欢的鹅肝,赏脸去尝尝看?”
柳妈妈一直沉浸在刚刚那个五雷轰顶的消息里,目光有些涣散表情十分呆怔。他不由得暗笑,原来柳浣花的傻气,由来都是家学渊源啊……
柳浣花在两人出去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对着镜子里办了个鬼脸,不知道章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借口不好找,偏偏要编出一个史上最不靠谱的怀孕理由来说服柳妈妈。
反正她百思不得其解,皱着脸回到办公室。
旁边的付珊珊冷言嘲语:“哟,这是谁家的小媳妇儿呢,嘟着嘴。还真拿自己当大小姐了。”
“可真大牌啊,迟到了都不用解释解释吗?”
她这才惊觉自己确实耽搁太久了,好在主管是个老实忠厚的中年男,笑呵呵地劝她:“珊珊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逞口舌之快,心肠不坏的。”
她点点头,心说这年头,心肠坏的都去外面吃鹅肝了……
……
西餐厅是宁静复古式的,墙上挂着的都是仿17世纪荷兰画家雷斯达尔优美的古典主义风景画。乡间小路蜿蜒如溪,一直到希望之地。整个画面的色彩偏向明丽清亮,像是一双童真的眼睛好奇地对着这个世界的千奇百怪。虽不是真迹,倒也仿得栩栩如生。
餐厅里放得音乐是柴可夫斯基的f小调提琴曲,悠扬的琴音像是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撩拨着她的心弦。
这是她一贯喜欢的格调,太多矫情的回忆掺杂在里面,轻易地就让她心里的温柔像是清风拂过的湖面。涟漪清浅。
可是当务之急已经不是怀古伤今的事情了,她甫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开口:“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即使不是真的我也能够让它成真。”他点了单,淡淡开口,并不显得敷衍。
她这才放下心:“这事儿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花花还在上学呢。”
餐厅里只有他们俩人,章剑郑重开口:“柳阿姨,我请你来这儿并不是单纯的吃饭和说服你。为的也不仅是花花,也为了我父亲。”
柳妈妈刚刚稍稍松了口气现在又惴惴不安了,这一天可真是跌宕起伏得很啊。
“什么事?”
“窦氏不会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更何况,窦应承已经醒了。”
柳妈妈登时眼如铜铃,失去了该有的气质,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并不意外,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只是很狗血地失忆了,忘了所有的事,包括您和花花。”
“他忘了,可是窦氏不会得过且过。窦唐风在a市立足以来已经将您和花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
“现在对于我来说刻不容缓的事情就是为我父亲保住您,为我自己保住花花而已。”
“这就是你最近跟马氏频频接触的根本原因?”她嘴唇隐隐有些颤抖。
“对。”
“这些你爸爸知道吗?”
章剑脸上的表情有些惋叹:“他不会告诉你的。”
“我知道了。窦氏想要怎么样?”
“凭窦氏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我们章氏望尘莫及。可是哪怕是倾尽所有,我和父亲都会保住你们的。”他并没有讲得细微入里,只是一笔带过。
柳妈妈眼里是晶莹的闪光:“我想去见见他,带着花花去见见他……”
章剑瞬间有些僵硬,难道他所做的所有的,到头来只是枉然?
竟是抵不过她一句话?
“不行,窦氏作风一向狠绝辣厉,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这样无异于送羊入虎口,我和父亲都不会同意的!”他态度铿锵坚定。
柳妈妈此刻却变得无比坚韧,摇了摇头:‘小剑,你错了,你父亲,他一定会同意的。”
“无论我父亲答不答应,我都不会答应的,至少我不会让花花知道这些事。”
“可那是她的父亲,她有知情权。”
“如果他要强留花花在美国,你会愿意吗?我,宁愿花花一辈子都不知道!她印象中的父亲是正义勇敢和蔼又善良的,绝不是个拿着枪杆子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勇夫!”他大概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了不少。
柳妈妈反倒过了震惊,慢慢趋于淡定了:“小剑,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爱花花的人了。可是即便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