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逼娼为良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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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娼为良 作者:肉书屋

    故友,如今已做到参将,我此去便是投到他帐下。虽也是从头一步步做起,但借着柳参将的东风,好歹能少走些冤枉路,也叫爹娘少挂心一些。毕竟我一去三年,并不可能只在某个将军帐下做几年洒扫便满足了的。”

    我老怀大慰地拍拍他肩膀:“这样最好!我还怕你太骄傲,不肯靠父母,想要赤手空拳打天下呢!”

    裴杊嗤之以鼻:“那种迂腐的想法,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的狂言妄语罢了。”又斜眼看我,“既然已经怀了身子,就该注意些自己的举止,休带得你肚里的孩子也有样学样,愈发地不正经起来。”

    我大笑:“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一出生就该是个小登徒子了!你知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更何况我和你叶大哥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裴杊不由乐:“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叶老爹也是这样一个性子,认真的时候极认真,但不正经的时候,却又恨得人牙痒痒。照这样看来,我那未来的小外甥必然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

    我瞅着他笑:“一旦是个女孩呢?”

    裴杊做了个不敢领教的表情:“饶了我吧!家里有个素言已经是鸡飞狗跳,若再多个小凌铛,整个落霞便都要给翻过来了!”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赞同地拍拍他肩膀:“要是女孩,我就把她塞回去重新生一遍吧!”

    小少爷的脸唰地红了,他责备地瞪我:“你!你注意一点!”

    我大笑,笑着笑着突然胸口一酸,不及细想便站起来冲他张开双臂:“趁我肚子还小尚能抱人,来抱一下吧。”

    裴杊叹息一声,也站起来把我揽在怀里,这死孩子竟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已经长得比我高出半个头,我把大头搁在他肩膀上,轻轻拍着他后背嘱咐:“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切莫几句话之后就把人当兄弟一样什么都交代了。军中派系分明着呢,莫要总出风头遭人记恨,遇事多和你那位长辈商量,莫要因为好面子就自己受罪……”

    裴杊嗤地一声笑了:“行了,我知道你要嘱咐什么。我不会再被人骗了盘缠,也不会再躲到桃林里装鬼吓唬人,更不会因为见着女鬼害怕,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卖了。你遇到的是本少爷最笨的时候,以后不会了。”

    他用力抱了抱我,脸颊在我肩膀上蹭了蹭:“一想到要离开家三五年,其实还是挺舍不得的。原以为最放心的就是你这祸害了,但是现在想想,觉得也十分的放心不下你。”

    他放开我,盯着我肚子小心翼翼地问:“可以摸摸吗?”

    我笑,拉着他重新坐回榻上:“现在还没出怀,摸不出什么的。”

    裴杊小心地把手盖在我小腹上,半晌抽手道:“真的没什么动静。可惜我赶不上小外甥的满月和抓周了。”

    我清清嗓子捶他一记:“喂,别这么忧伤行吗?不知道孕妇最多愁善感了么?把我弄哭了怎么办?”

    裴杊偏着头笑出一排小白牙:“不过想想,三四岁的小孩才最可爱,起码抱的时候不会被尿了满怀。”

    我立刻破涕为笑,摇头叹道:“服了你了!”

    裴杊掏出帕子叫我擦干眼泪:“有空多去陪陪我爹娘,一下两个孩子不在身边,他们肯定不怎么适应的。我那两个妹妹,你也多费心看着些,千万别叫什么人拐了去。”

    我一边印干眼泪一边笑:“好好,都听你的。我以后既当闺女又当儿子,有了孩子之后带着孩子继续彩衣娱亲,非得哄得干爹干娘想不起你们姐弟俩才好。你那两个妹妹我也给看得死死的,不是家世清白牌亮条顺无情史的一概不让见!这样你放心了吗?”

    裴杊一笑:“嗯,放心了。”他又探身过来抱了抱我,在我耳边轻声笑道,“保重啊,老板娘。”然后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个人坐着,突然悲从中来,觉得身边朋友一个个全都走了个干净,于是又狠狠落了几滴眼泪,才想起来手里头攥着的仍然是裴杊的手帕。

    仔细看看,好像还是我上次用过的那一条。

    姆,他知不知道我上回图省事,只在水里过了一遍就还给他了?

    似乎是知道了吧。

    这臭小子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89终于生娃了(上)

    新婚第一日,新媳妇早晨向公婆请安时,按例要下跪敬茶,以示已入夫家门,当侍奉孝敬公婆更甚父母。

    ——这句话听着意义重大且充斥着浓浓的封建气息,但当最终boss的重任由叶老爹一个人一力承担时,伦理剧就变成了喜剧,公公也成了圣诞老公公,只要我没犯下把茶碗招呼到他脑袋上的蠢事,就一切万事大吉、红包拿来。

    换句话说,有个这么不着调不会克扣小辈并经常玩消失的公公,是天底下儿媳妇做梦都要笑醒的美事。

    叶苏扶着我迈进正厅时,叶老爹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看着我俩咧着嘴笑,见我看他还特地招了招手:“儿媳妇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那招手时的风情……和招财猫颇有一丝神似。

    我连忙快走几步站在他面前,微垂着头恭恭敬敬叫人:“公公早。”

    叶老爹搓着下巴得瑟,眼神十分地邪恶:“我儿子好不?”

    我因昨晚的运动而对这个原本纯洁的问题柔肠百转了一会,才含糊回答他:“挺好。”

    叶老爹继续得瑟:“我耍赖让你留在他身边,有错不?”

    我低着头诚恳地:“您老文成武德,料事如神。”

    我那文成武德的公公尾巴都翘起来了:“知道就行!——我为了这个受你一跪,你服不?”

    我默默咽下一口凌霄血:“服得五体投地。”说着向后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不怎么机灵的小丫鬟赶紧端着媳妇茶上来。

    叶苏站到我身边挤眉弄眼,我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妨碍我装乖卖好,依旧从托盘里双手端起茶碗,低着头上前一步,准备下跪敬茶。

    谁知我膝盖还没弯呢,叶苏已经一把托着我手肘提溜我起来,顺便将茶碗直接杵到了叶老爹鼻子底下,飞速道:“行了就这么喝吧,您儿媳妇有了身子,不方便跪。”

    “什么!”叶老爹的嘴巴张得那叫一个大,片刻后又拍着桌子大笑,“我就知道你小子出海时不会闲着!行啊你,总算还有那么一点像你爹的地方!”

    我默默扭头看着门口,现在装作不认识他们……已然来不及了吧?

    英明神武的公公大人只乐了一会就迅速从狂喜中脱离出来,问过叶苏待产的日子之后开始美滋滋地盘算:“甭管是小子是闺女,我都得给他练成个百毒不侵的身子!你小时候爹还没认识那么多的奇人异士,许多珍贵的药材备不齐,生生把你给耽误了。不过现在还有这么长时间,我左右都能找着婴螺梵姜……”

    在叶老爹不住盘算的脸上,我好像看到了当代父母生怕子女输在起跑线上的那股狂热劲,当即腿都吓软了,赶紧扭头眼巴巴地看着叶苏,我那超级爱妻号立即轻咳一声:“爹,您吓着凌铛了。再说了,百毒不侵不过是写在册子上的猜测罢了,我从未听说过有人成功过。您舍得拿您孙子冒险,我还不舍得拿自己儿子冒险呢!”

    叶老爹还要再说,叶苏霸气地一挥手止住他话头:“就这么决定了吧,他又不是生在什么武林世家,您难道还怕有人专程来给他下毒?”

    叶老爹扁扁嘴,十分丧气的模样,但显然他心里并未放弃这个想法。

    果不其然,我那公公第二天就憋不住,又神隐了。

    我揪着叶苏衣服忧心忡忡:“爹不会真去找什么螺什么姜了吧?”

    叶苏呼噜着我的顶毛宽慰我:“爹听风就是雨,他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等过了这个劲便想不起来了。而且,他天生在一个地方待不了太长时间。这次回来帮我打理船队,满打满算近五个月,已算是他的极限。怕是他心心念念你的媳妇茶,才肯老实待到咱们成亲的第二日呢。——放心,若他时隔七个月还能想起来,我第一个拦着他!”

    我得了他的保证,终于长出一口气,真心实意地建议:“等哪天你闲下来了去打块匾挂在正厅门上,就写‘满门奇葩’四个字吧!倍儿贴切!”

    叶苏大笑:“等孩子长大些再说吧,别给他太大压力!”

    八月好像成了法定离别月似的,单是素语还不够,过了几天,裴杊也来向我辞行。

    小少年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见到披头散发的怪阿姨就会吓得什么都往外说的小孩子了,他来见我时腰上别着把长剑,手腕上戴着牛皮护具,额上束着深青的头带。长衣飘飘,英姿飒爽,宽阔的肩膀显得十分有担当。

    我看着他荡漾地吹口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掏掏耳朵,面不改色地说着自己的计划:“爹娘在南疆有一位柳姓的故友,如今已做到参将,我此去便是投到他帐下。虽也是从头一步步做起,但借着柳参将的东风,好歹能少走些冤枉路,也叫爹娘少挂心一些。毕竟我一去三年,并不可能只在某个将军帐下做几年洒扫便满足了的。”

    我老怀大慰地拍拍他肩膀:“这样最好!我还怕你太骄傲,不肯靠父母,想要赤手空拳打天下呢!”

    裴杊嗤之以鼻:“那种迂腐的想法,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的狂言妄语罢了。”又斜眼看我,“既然已经怀了身子,就该注意些自己的举止,休带得你肚里的孩子也有样学样,愈发地不正经起来。”

    我大笑:“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一出生就该是个小登徒子了!你知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更何况我和你叶大哥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裴杊不由乐:“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叶老爹也是这样一个性子,认真的时候极认真,但不正经的时候,却又恨得人牙痒痒。照这样看来,我那未来的小外甥必然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

    我瞅着他笑:“一旦是个女孩呢?”

    裴杊做了个不敢领教的表情:“饶了我吧!家里有个素言已经是鸡飞狗跳,若再多个小凌铛,整个落霞便都要给翻过来了!”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赞同地拍拍他肩膀:“要是女孩,我就把她塞回去重新生一遍吧!”

    小少爷的脸唰地红了,他责备地瞪我:“你!你注意一点!”

    我大笑,笑着笑着突然胸口一酸,不及细想便站起来冲他张开双臂:“趁我肚子还小尚能抱人,来抱一下吧。”

    裴杊叹息一声,也站起来把我揽在怀里,这死孩子竟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已经长得比我高出半个头,我把大头搁在他肩膀上,轻轻拍着他后背嘱咐:“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切莫几句话之后就把人当兄弟一样什么都交代了。军中派系分明着呢,莫要总出风头遭人记恨,遇事多和你那位长辈商量,莫要因为好面子就自己受罪……”

    裴杊嗤地一声笑了:“行了,我知道你要嘱咐什么。我不会再被人骗了盘缠,也不会再躲到桃林里装鬼吓唬人,更不会因为见着女鬼害怕,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卖了。你遇到的是本少爷最笨的时候,以后不会了。”

    他用力抱了抱我,脸颊在我肩膀上蹭了蹭:“一想到要离开家三五年,其实还是挺舍不得的。原以为最放心的就是你这祸害了,但是现在想想,觉得也十分的放心不下你。”

    他放开我,盯着我肚子小心翼翼地问:“可以摸摸吗?”

    我笑,拉着他重新坐回榻上:“现在还没出怀,摸不出什么的。”

    裴杊小心地把手盖在我小腹上,半晌抽手道:“真的没什么动静。可惜我赶不上小外甥的满月和抓周了。”

    我清清嗓子捶他一记:“喂,别这么忧伤行吗?不知道孕妇最多愁善感了么?把我弄哭了怎么办?”

    裴杊偏着头笑出一排小白牙:“不过想想,三四岁的小孩才最可爱,起码抱的时候不会被尿了满怀。”

    我立刻破涕为笑,摇头叹道:“服了你了!”

    裴杊掏出帕子叫我擦干眼泪:“有空多去陪陪我爹娘,一下两个孩子不在身边,他们肯定不怎么适应的。我那两个妹妹,你也多费心看着些,千万别叫什么人拐了去。”

    我一边印干眼泪一边笑:“好好,都听你的。我以后既当闺女又当儿子,有了孩子之后带着孩子继续彩衣娱亲,非得哄得干爹干娘想不起你们姐弟俩才好。你那两个妹妹我也给看得死死的,不是家世清白牌亮条顺无情史的一概不让见!这样你放心了吗?”

    裴杊一笑:“嗯,放心了。”他又探身过来抱了抱我,在我耳边轻声笑道,“保重啊,老板娘。”然后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个人坐着,突然悲从中来,觉得身边朋友一个个全都走了个干净,于是又狠狠落了几滴眼泪,才想起来手里头攥着的仍然是裴杊的手帕。

    仔细看看,好像还是我上次用过的那一条。

    姆,他知不知道我上回图省事,只在水里过了一遍就还给他了?

    似乎是知道了吧。

    这臭小子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90终于生娃了(下)

    我觉得我是天生劳碌命。

    传说中,言情小说的女主角不管之前怎样被翻过来覆过去地虐身虐心,当小说里出现了“她怀孕了”这晃瞎狗眼的四个字之后,丫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之前做牛做马的灰姑娘立即就会被白马王子当做优乐美捧在手心,不用干活不用操心,孕吐都吐得和对着海棠花吐出一口凌霄血一样优雅快乐美丽。即使稍稍有些不如意,自家男人也会马上屁颠屁颠地搞定,末了必定附赠诚惶诚恐嘘寒问暖。总之一句话,除了生孩子时痛那么一下,这货基本已经开始了happy ever after的生活。

    对比一下本人……

    妈的,老娘不平衡啊。

    自从裴杊走了之后,我是又当闺女又当儿子,变着花样的在干爹干娘面前彩衣娱亲,强把干娘拉去玩物流运作叫她分心,并以此为基础,再次为裴家和叶家的gdp做出卓越贡献,使得保八争十不是梦。

    忙完娘家事,回家还要被叶苏拉着做五禽戏锻炼身体,每一分钟都为临门一脚做出准备,摒弃一切不良喜好,早睡早起身体好,肉蛋平衡不挑食。

    这两手都抓硬了之后,得了空子我还要蹲在素言和素念身边s家中恶犬,凶神恶煞瞪退所有小登徒子,旌旗指处四夷咸服。

    苦哇。

    听说人家孕妇身怀六甲时都是一脸安详平和,浮肿的脸上犹如节能灯一般,无时无刻不散发出圣洁的光辉,但我每天照镜子时只看到一张亚马逊女战士的脸,双目炯炯满脸斗志,煞气逼人谈不上,但似乎随时都会拔出匕首杀个豹子活吃个心肝啥的,看起来极具威慑力。

    不止如此,洒家走路也是虎虎生风,任谁都看不出来我是孕妇,倒是颇像大象突然进化,也直立行走了。

    我暗地里也向叶大神医质疑:“我是真怀孕了,还是只是发胖啊?你看哪个孕妇像我这么有攻击性?都快赶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

    叶苏不正面作答,反而摸着我肚皮俏皮地反问:“难道媳妇儿每天感觉到的不是孩子在踢你,而是肠胃蠕动?”

    我默默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决定还是我自己奇葩就好,就不要连累我无辜的内脏了。

    于是我一路横冲直撞,在壮士的彪悍道路上如撒丫子的野马一般,越跑越远。

    转眼到了四月,我家肉票刑满释放的日子,我却迟迟没有任何反应,叶苏每天号脉都表示一切正常,肉票很健康,唯一不出来的原因可能就是,他不着急。

    想当然耳,我听到这个结论之后,立即把肉票他爹狠狠揍了一顿。

    嗯,也许我到了八十岁还能记得叶苏抱着头惨叫“媳妇饶命、媳妇小心伤着手、媳妇小心肉票”的热闹场景,实在太特么具有娱乐性了。

    就这样,四月在我期待的小眼神中小心翼翼地溜走,转眼日子过到了五月初三,终于在这一天的凌晨,我,阵痛了。

    这一痛就从凌晨痛到了天光大亮,然后再痛到夜幕降临。我被我家相公、我干娘、我干娘的嫂子也就是那位民间非著名妇产科大夫以及必须要出现的稳婆紧紧包围在床中央,列位富有理论或实际经验的专家纷纷告诉我不要慌,一切都在掌握中。

    但是肉票就是不出来。

    我已经宫缩了将近十二个时辰,屁股下面的床单都换了三回,整个人都像在水里泡过一样,不能说疼到了不疼的境界,但腰部以下几乎快要麻木倒是真的。

    稳婆不时向我报告我的秘密花园已经开了几指,又反复要我再忍耐一会,还没到时候。

    我不由苦笑,心中默默:祖宗啊祖宗,你爹娘你干外公干外婆以及一大堆干亲戚都等着你呢,您老人家还等什么呢?赶紧闪亮登场吧!你老娘我保证,你一出来就会被一大堆亲戚捧在手心里,你想学什么都有现成的老师等着,想怎么开金手指我都不拦着你,你就别折腾你娘了!

    ……稳婆终于高兴地大喊:“开了开了!用力!看见头了!用力!”

    大概是前戏太长,到了正经开演的时候便再没什么力气折腾。稳婆叫唤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见哇的一声响亮啼哭,几人皆做欢喜释然状,稳婆响亮地高呼一声:“恭喜老爷,大小平安!”

    我颤巍巍翻个白眼,多新鲜啊,大家都看见我还喘气呢。

    老太太抱着孩子抹干净血水,裹得整整齐齐地放到我怀里,又喜洋洋地扭头讨赏:“恭喜老爷夫人,是位小公子!”

    我抹开眼前湿发,低头看一眼正在吃奶的自家儿子,皱巴巴黄忽忽,整个一小老头。

    ……好丑。

    叶苏倒是不介意,这厮乐得眼睛都没了:“媳妇儿,辛苦啦!”又低头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深情告白,“小铃铛,我爱你。”

    在场的其他三位女性全都以袖掩面匆匆回避出去,顺便给焦急等候的长辈们报喜。

    我极愧疚地道歉:“不好意思,给你家的好相貌拖后腿了。”

    叶苏依旧笑得见牙不见眼:“瞎说,咱儿子漂亮着呢!”

    我累得不行,也实在懒得跟已然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家伙争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摆摆手就睡着了。

    肉票降临之后,我那女战士的精气神也随之消失殆尽,说话越来越柔走路越来越轻,连素言都夸我说,我的行事做派越来越像干娘了。

    啧,想来我的女人天性也是个反射弧长的货么。

    另有一点出乎我意料的就是,叶苏竟然能够透过现象看出本质。我家儿子虽说刚出生时不招人待见,然而经过本座神奇母||乳|的滋润,到满月时已经长得白白胖胖,人见人爱了。那小模样,和年画里抱着鲤鱼的胖小子差不多,更难得的是他不怕人,鲜少哭闹,惹得谁见了都想咬一口。

    孩子满月那天,消失了几个月的奇葩叶老爹也奇迹一般地出现了。

    公公简单洗漱一番,抱过他的宝贝长孙上下端详,乐呵呵地品评:“眼睛和鼻子像叶苏,嘴巴和脸型都像儿媳。好啊,我家孙子当真会挑!”夸完又亲手亲脚地逗弄了一会儿,直到客人上门才依依不舍地交还给婆子,被管家推着去换见客的衣裳。

    我心里放心不下,冲叶苏使了个眼色,拜托他务必看好自家老爹,千万不要让他在这样的重大时刻异想天开,智计百出。

    叶苏眨眨眼表示知道。

    然而这两个男人天生不是省心的料,我眼睛刚刚离开片刻,两个人就双双消失了。看孩子的婆子慌里慌张地向我报告:“太老爷和老爷在后院抢小公子,打起来了!”

    我一口老血吐在地上。

    大步赶到后院,两人果然跳上跳下打得不可开交,掌风过处飞沙走石,跟闹妖怪的阵仗差不离。最可恶是两个人动作太快,我实在看不清我那宝贝儿子究竟落在谁的手里。只听见叶苏不断呼喝:“爹!别闹!”

    各位客官,看过二龙戏珠么?看过现场版的二龙戏珠么?知道那珠是我刚满月的儿子么?我急得心火直窜,也顾不得有人会听见,跺脚叉腰大喝:“谁他妈动我儿子一根寒毛,这辈子你们再也别想见着我!”

    两人闻言,身形立即顿住,我这才看清两人都是两手空空,不由松了一口气,又立即横眉立目地质问:“儿子呢?!”

    叶苏跳下假山,从石桌后头捧了个襁褓出来交到我手上,我那万事不着急的儿子偎到我怀里,这才吭吭哧哧地小声哭起来。

    失而复得的心情难以言说,我酸着鼻头抱住他哄了一会,等儿子不哭了才抬眼问两人:“这是发什么疯呢?”对待夫君和公公当然不能以这种大不敬的态度,但是经历了刚才那一幕,我也很难对两个人恭敬得起来。

    叶苏颇无语地看着自己老爹:“我也想知道。”

    公公哼哼唧唧地百般推诿:“那个不就是……呃……哈!”

    我气得不行,生怕他对百毒不侵的想法尚不能忘情,于是亚马逊女战士的灵魂再次附体,横眉冷对一番之后终于问清了实情。原来公公还守着色目人的习俗,新生儿满月时要受浸礼,他怕我们夫妻俩反对,于是决定偷偷摸摸行动,谁知刚把孩子偷出来就被叶苏发现,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他也忘了解释究竟要干嘛。

    我不知道浸礼究竟是怎么执行,于是又问过一遍,才知真是顾名思义,要把孩子整个浸到水里,让水之母保佑他一生康健。

    我大惊失色,连忙问叶苏:“你也被淹过?”

    叶苏表情狰狞了一下,估计是联想到了另一个同音字,片刻后耸耸肩:“据说是没有。我刚出生时身子太弱,当时又在船上,大家都拦着我爹,没让他得逞。”

    我扶额。

    叶老爹锲而不舍地游说我:“那是叶苏这小子不争气。我这乖孙如此健康,定不会出事,我以性命担保!”

    我伸手止住他话头,气若游丝地询问:“其实浸礼,只需要从头湿到脚就可以了,对吧?”

    叶老爹认真思考了一下:“嗯,可以这么说……”

    我解开宝贝儿子的襁褓,顺手从身边折了枝柳条,沾着池塘里的清水在儿子身上细细密密地撒了一遍,等儿子身上的水珠既不凝聚成滴、也不成股流下时便迅速包好襁褓递给叶苏,扔下柳枝拍拍手道:“大功告成了。”

    公公被我气得一个趔趄:“这哪成!”

    叶苏含笑看我一眼,挺身而出:“怎么不成?您刚刚不是还承认,只要从头湿到脚就可以了?过往神明既要保佑,又岂会计较这些繁文缛节。再者说,爹您也不是墨守成规那般陈腐之人,只要心意到了,便万事大吉了罢。”

    说完又在我耳边低语:“娘子当真好计策,湿身总比淹了要强百倍的。”

    我一哂,心说这厮必定是禁欲多日,耐不住寂寞了,竟然这种时候也要调戏我。

    叶老爹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娶了媳妇忘了爹,古人诚不欺我!”

    叶苏莞尔:“爹,您就算没媳妇也经常忘了我。从这一点来说,我不是已比你强上许多?”

    眼见着父子二人又要闲磕牙,我赶紧抛出个毛线团吸引两位注意:“爹您别跟他置气,我们还有一件要紧事等着您办呢。您看,我们一直等着您回来给孩子起名儿,现下客人已经开始上门了,您总不能眼睁睁看您孙儿待会儿被抱给大家看时,也要宝宝孩子的浑叫吧?没的让人笑话咱们。”

    叶老爹果然中计,一腔怒火登时消散于无形。他凑到叶苏身边逗弄孩子半晌,抬头笑道:“我读书也少,起不来什么艰深内涵的名字。我看我这乖孙生得白白净净,小名儿就叫玉官罢。至于他大名儿么……”他摸了摸胡茬,皱眉想了半天,“我孙子当然是要文武双全才好。国人以鹤为文,北人则经常说,勇士是骑着骏马来到人间的……”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爷子继续道:“那大名儿就叫鹤骅吧,有文有武。”

    叶苏皱眉:“叶鹤骅?听着别扭,再想一个吧。”

    我退后一步,防备地瞪着老爷子:“天王盖地虎?”

    叶老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啥?”

    我又道:“为了新中国的胜利?”

    叶老爹继续茫然。

    我想了想,决定换个保险点的:“哈利路亚?”

    叶老爹伸手在我面前晃晃:“儿媳妇,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儿,咱们就再想别的,你别发癔症吓唬人啊。”

    我长出一口气,摇头道:“大名儿先不着急起,估计我干爹干娘也要给些意见呢。咱们直接把名字定了,二老一定会埋怨我们。”想什么呢,能给自己儿子起名叫耶稣,再给自己孙子起名叫耶和华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我哪能指望是个奇葩就是穿的?古人的秀逗程度也是不可限量的嘛。

    公公他老人家被干爹干娘管了半辈子,虽然早早退休了,然而旧日东家的余威犹在,听我这么说便忙不迭地点头道:“那就先这么着吧!走走,去前头招呼客人去!”说罢带头大步向前厅走去。

    我扯住叶苏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笑问:“憋狠了吧?”

    叶苏停步苦笑:“娘子知我颇深。”

    我颇有深意地舔舔嘴唇:“要是你能保证爹今天不再惹事,晚上我就帮你……”

    叶苏猛然深吸一口气,在我唇上迅速啾了一口,嗓音暗哑地保证:“定不辱命!”说完就把玉官交还给我,快步追他爹去了。

    我站在原地微笑,又看一眼怀里熟睡的玉官,心说有这样一对色欲熏心的爹娘,儿子的未来堪忧啊!

    不过可以想见,有我们努力造人,他的未来倒是不会太寂寞。

    至于我的未来,再怎么着都有叶苏陪我上天入地下凡尘呢,既来之则安之就是。洒家这辈子,在碰上他那天就值回票价了。

    好吧,是赚翻了。

    耶。

    《《尾声》》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收看每月必扯的裴家山快讯。

    首先是叶家新闻。

    叶家长孙叶迟在父母及妹妹叶荃,幼弟叶违的陪同下终于结束为期四个月、先抚远后昭岭的巡回访问,准时回归裴家山,亲自莅临出席自己的五周岁生日庆典。

    这次访问是和平的圆满的,叶迟以叶家长孙的身份,与万佚将军的五岁独女万佚宛进行了深入友好的交流,两人情投意合,在没有知会双方父母的前提下于后花园私定终身,并擅自做主,为自家刚满三岁的妹子叶荃以及四岁弟弟的万佚锋订立了娃娃亲,预备亲上加亲。

    当然,这两桩婚事在叶夫人凌铛以“不准早恋”的旗号阻挠,胎死腹中。叶迟表示邪恶娘亲什么的是青年男女奔向幸福道路上的必然阻碍,他亲切地鼓励万佚宛,要勇于向权威挑战。经过密切磋商之后,两人约定在十五那年一齐私奔,至于二人的弟弟和妹妹,那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叶迟语)的问题了。

    然而这个约定在叶迟小公子见到胡家三岁的幼女胡玥馨时即被抛诸脑后,叶迟小公子开展了名为“好逑计划”的追妻行动,日日与玥馨焦不离孟,十分之乐不思蜀。

    叶夫人表示甚忧虑,胡家长子胡永则淡定表示,愿为叶夫人效犬马之劳。

    次日,叶迟郁闷地要求尽快返回落霞拜师学艺,早日练成绝世神功,将胡永斩于马下酒尚温,抱得美人归故里。

    震惊之余,叶夫人与叶老爷决定,必须立即对长子开展紧锣密鼓的思想政治教育,绝不再姑息其喜好拈花惹草的天性。为此,叶老爷另被叶夫人迁怒,接连三日都保持着郁郁寡欢的神情。至于叶老爷究竟遭受了怎样的迁怒,叶家发言人表示无可奉告。

    接下来是裴家新闻。

    一句话简报:裴杊回来了。

    裴夫人表示甚欣慰,叶夫人表示甚欣慰,全落霞对于裴家又出了位丰神俊朗的少年将军表示甚欣慰。

    确切地说,是一位参将。

    裴小将军本是前途无量,近日又表现英勇,于边境混战时救了自家统帅一命。统帅感恩,意欲将他军功上报朝廷,使之更上一层楼。而裴小将军却谦虚地表示,从军不为仕途,只为遂儿时心愿,如今心愿已了,也是他回乡帮衬家中的时候了,大家青山绿水,有缘再相逢吧。

    这话放在别人那定然是痴人说梦,为国效力又岂是那么容易便可抽身的。然而裴家和柳家将军又是何等关系,连将军夫人都是裴夫人的昔日闺蜜,因此柳将军唏嘘一番人各有志,替他报了个伤重就送他荣归故里了。

    时隔五年,裴小将军对裴家生活适应良好,对一下子多出来三个外甥和外甥女表示惊讶和惊喜,并对叶家夫妇孜孜不倦的造人行动致以……呃,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叶夫人当即表示愿为裴小将军的另一半人选出谋划策,却惨遭裴小将军无情拒绝。

    叶夫人哀哀慨叹其媒婆命格竟就此败落,并热切诅咒裴小将军的另一半必将令他费尽心思熬尽肚肠方能抱得美人归。

    裴小将军对此嗤之以鼻。

    总而言之,五月是收获的月份、团圆的月份,也是各位已婚妇女下雨天打孩子、拉郎配欲望发作的完美时节。身为裴家山上唯一的适龄男青年,可想而知,迎接裴杊的必将是一个繁忙如穿花蝴蝶的夏季。

    愿过往神明保佑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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