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 1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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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面CEO的代孕新娘:替身恋人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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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手掌移开,童恩看着宇豪宽宽的额头和轮廓漂亮的大眼睛,这部分应该是像他妈妈吧?他的亲生母亲,一定也长着这样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童恩,你们俩的眼睛长得好象啊!”贺晓曾经说过的话冷不丁地从脑子里冒了出来,想不到自己把这句话记得这么清楚。心从那一刻又开始乱了,东一蹦西一跳的,总也静不下来。

    克制不住地,一张更小、更稚嫩的小脸出现在宇豪胖胖的脸旁,童恩痴痴地看着,同样轮廓的大眼睛,翘翘的小鼻子,轻轻蠕动的小嘴,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心忽然疼得喘不上气来,双唇都因此颤动地失去了颜色。童恩捂住胸口,逃也似的离开了熟睡的宇豪,蜷缩在沙发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从来不敢想的事情一股脑地涌了出来,我的儿子,已经五岁了,应该也象宇豪这么高了吧?一定也象宇豪这么胖乎乎的,这么可爱吧?

    心里其实早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宇豪。五年来,一看到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就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根本就忘不掉。

    时间不是最好的良药吗?为什么会失效呢?

    一丝苦笑爬上童恩的嘴角,看来,是时间老人在和自己开玩笑吧?非要熬到今天才明白,一个母亲,是不可能忘记自己骨r的,正像孩子忘不掉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

    宇豪的话在童恩耳边回响,在孩子的心里,妈妈是不可替代的,那,宇豪会接受我替代他妈妈的位置吗?

    心似刀绞,心乱如麻。就这么胡思乱想地坐了很长时间,直到钟岳打来电话。

    打开大门,童恩站在门边等着钟岳上来。听到钟岳的声音,纷乱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一些,钟岳的声音平静、温和,即使是在重大事故面前,依然沉稳如初,每次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童恩就会觉得心里很踏实。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童恩心中一喜,拉开房门迎了出去,一只脚刚刚迈出房门,又忽地停住了。脚步声一下一下渐渐近了,这声音,这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童恩像中了魔似的闭上了眼睛,记忆深处的声音一下子近在了耳边。

    咔,咔,咔……

    曾经一连四天,她听着这个脚步声来,听着这个脚步声走,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对这个声音极为敏感。

    而今天,就在此刻,这个已经刻在她记忆深处的脚步声,竟如此清晰地又在她耳边响起。

    咔,咔,咔……

    这有力的声音,每一步都踏在童恩心脏最痛的地方,手心开始一阵阵发麻,冷汗渗出了全身每一处毛孔。

    脚步声近在她面前时停止了,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一个火热的亲吻印在她滚热的脸颊上。童恩迷茫地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微笑着的脸,喃喃地问:“你是谁?”

    童恩突兀的问话,被钟岳误解为她在生气。看着她木然的表情,听着她的问话,钟岳忍不住笑了,这是他和童恩相似以来,童恩第一次跟他发小脾气。他伸手把她拥进怀里,贴着脸颊在她耳边说:“真生气了?都是我不好。其实是我想你了,没好意思说。”

    温暖的怀抱,火热的呼吸,令童恩从心里到身体一阵阵颤栗,眼眶里顿时盈满了泪水。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无助地靠在钟岳的胸膛上,泪水无法抑制地滚滚而下,童恩失控的大脑里只剩下了这几个字。

    灼热的泪水浸湿了钟岳胸前的衣服,钟岳有些吃惊地抱紧她,手掌抬起她沾满泪水的脸,困惑地望着她。

    “我是钟岳啊,童恩,你这是怎么了?”

    钟岳。这两个字使童恩开始清醒了,她惊觉地睁大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大脑彻底从梦癔般的失神中苏醒过来。

    “钟岳,对不起,我……”

    迅速擦干脸上的泪水,童恩难堪地不知说什么好。

    钟岳安慰地轻抚着她的头发,“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宇豪太不听话?不管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憋在心里。”

    使劲地摇着头,童恩无法解释自己刚才怪异举止的原因。

    “不是,宇豪他很乖,真的非常乖。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你来的太突然,也许……,也许是我刚才在沙发上睡着了,做了噩梦。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童恩第一次觉得自己语无伦次,这种拙劣的掩饰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钟岳当然不会相信童恩这种幼稚的掩饰,但他没有点破,也没有再追问,而是宽慰地拥着她走进屋里,微笑着说:“是不是也想我了?那我可太受宠若惊了。”

    童恩也努力地笑了,她抬起头看着钟岳,钟岳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她心里又有些发酸,赶紧转移话题。

    “宇豪已经睡了,去屋里看看吧。”

    钟岳点了点头,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借着客厅微弱的灯光,钟岳站在童恩的床前,看着睡得象个小猪似的儿子,回头对童恩一笑,“睡得这么香,跟在他自己床上似的。”

    童恩也对他笑笑,没说话。站在他们父子身边,心里止不住地发颤,根本说不出话来。

    轻轻退出卧室,随手关上房门,童恩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钟岳说:“天太晚了,这会儿再抱出去容易着凉,就让他在我这儿睡吧,明天早上我直接把他送到幼儿园去,行吗?”

    “当然行,有你照顾他,我一百个放心。”

    钟岳不放心的其实是童恩,他心里明白,童恩今天反常的表现一定有什么原因,但是童恩不想说,钟岳也绝不会追问。看着童恩明显的倦容,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累坏了吧?看孩子可不是个轻松的工作。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童恩此时心里乱得一塌糊涂,她真的很舍不得让钟岳走,可面对他又心慌意乱。

    “对不起钟岳,你刚回来,我都没有问你累不累,你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钟岳一把拉住她,笑着拥住她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一点儿都不累,也一点儿都不渴。我先走了,赶紧上床睡觉,听见了吗?”

    童恩听话地点点头,看着钟岳转身,看着他拉开房门,看着他走出去。

    “钟岳。”一声呼唤脱口而出,钟岳迅速转回身来,双眼平静地望着她。

    “钟岳,那条帆船。我知道它对你和宇豪的意义了,对不起。”童恩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钟岳似乎明白了,他快步走回来,双手捧着童恩的脸庞,盯着她的眼睛说:“没有对不起,永远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那条帆船,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日礼物,它对我没有特殊意义。童恩,不要为这些事感到歉疚,这些并不重要。记住,我爱你,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直隐忍着的思念,一直强压着的冲动,瞬间在钟岳体内爆发了,他捧着童恩目光朦胧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六十三章  躲避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身体已十分疲乏,大脑却仍然极度亢奋。

    闭着双眼,耳边只有男孩儿均匀的呼吸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能感觉到那小小身体的存在。

    童恩仰面躺在床上,跟睡眠斗争了二十分钟,依然毫无睡意,拼命压抑的念头像坚韧的小草,顽强地向上生长,最后终于从厚厚的泥土中冒出头来。

    身边的这个男孩儿,钟宇豪,有可能就是她五年前生下的那个孩子。而钟岳,很可能就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那个改变了她命运的男人。当这个念头完完整整从大脑中冒出来时,童恩也就彻彻底底地失眠了。

    荒谬,太荒谬了。

    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童恩告诉自己这个念头太荒谬了。

    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命运又一次在捉弄她?

    曾经被忽略的细节,一幕幕无法解释的场景,像幻灯片一样在她眼前不停地回放着。

    拍卖会上,第一次握手时心脏的震颤;医院门口,再见他时的心跳加速;联谊会上,黑暗中的那双大手;游乐场,痛苦甜蜜的感觉;今晚,熟悉又真切的脚步声。

    五岁的男孩儿,贺晓曾经说的话,对宇豪从心里的喜爱。

    这一切,真的只是因敏感或是巧合吗?

    如果,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敏感和巧合,如果自己这种荒谬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上帝是要怜悯她还是要折磨她呢?

    童恩躺在床上,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混乱地冲撞着,悲喜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身边的宇豪大概是睡前玩儿的太兴奋了,在睡梦中突然发出短促的笑声,一翻身伸手抱住了童恩的一支胳膊。

    童恩心里一颤,侧转身体,看着身边这张小脸。夜深了,窗帘遮住了月光,童恩凝神细看,也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

    心,突突地跳,手,微微地抖。

    是,还是不是。

    童恩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念头疯了。

    后半夜,童恩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宇豪,一直到天亮。

    一连几天,童恩不敢和钟岳见面,每次钟岳打电话,她都借口工作忙推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但就是没有勇气面对钟岳。

    每天下班后她就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很晚才回公寓。她真希望自己从来就没有过那种念头,那样,她就可以和前段时间一样,开开心心地和心爱的人约会,高高兴兴地陪宇豪玩儿。可是现在,她再也做不到了。

    真相,她不敢去查,不管是,还是不是。

    直到接到宇豪打来电话。“童阿姨,你都不守信用,你说还有来接我去你家玩儿,你都没来。”宇豪在电话里委屈地说。

    童恩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孩子,只好硬着头皮说:“对不起宇豪,阿姨这几天工作忙,没有时间。”

    “那你明天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好不好?”

    “明天?明天晚上阿姨要加班工作,真的去不了。”不行,不行,她不能见他们,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求你了童阿姨,你来吧,我可想你了。是我爸爸过生日,陈姨要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可她不会做巧克力奶昔。你来吧,咱们还一起做巧克力奶昔,好不好?”

    钟岳的生日,童恩犹豫了。

    “童阿姨你来嘛,来嘛。”宇豪在电话里撒着娇。

    童恩投降了。

    “好,阿姨去和你一起做巧克力奶昔。”

    “耶,太好了!”宇豪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跳起来。

    刚放下电话,铃声又响了,是钟岳。

    童恩拿起电话,“喂。”

    “童恩,是我。”

    “知道。”

    “明天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到家里吃顿饭。”电话里钟岳的声音有点儿紧张。

    “明天,是你生日,对吧?”

    “你怎么知道?我好像没有说过……”钟岳惊讶地说。

    “是宇豪告诉我的,他刚刚给我打过电话。”

    “是吗?这小鬼头,这两天他一直吵着要去找你呢。童恩,你能来吗?”电话那边,钟岳紧张地手心直冒汗。

    “嗯,你过生日,我一定去。”

    “太好了。明天下班后我去你公司接你,一定等我。”放下电话,钟岳心花怒放。

    自从那晚离开童恩的公寓后,他就感到童恩在刻意躲避他,几次约她吃饭,她都说工作忙推掉了。童恩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钟岳听得出她有心事。

    对于童恩的变化,钟岳着实有些费解。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从宇豪嘴里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如果是因为那条帆船,钟岳相信童恩不会反应这么激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钟岳百思不得其解。

    一向以工作为重的钟岳,这几天连开会都走了神,星期一的例会上,林一南一共提醒了他三次,散会后一直担心地追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第二天下午,钟岳提前三十分钟就到了童恩办公楼下,坐在车里等到差五分钟下班,才给童恩打电话。

    接到电话,知道钟岳已经到了楼下,童恩又开始心慌了。她迅速关上电脑,拿起手袋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回去,掏出抽屉里的镜子照照头发和脸,镜子里的脸上表情有些紧张,她努力放松表情,调整呼吸尽量让狂跳的心脏平稳下来,这才放下镜子转身出了房门。

    当她走出公司大楼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夕阳下的钟岳。

    橘红色的夕阳给钟岳高大的身体镶上了一道耀眼的金边,他半靠在黑色的汽车上,一只胳膊搭在车身上,身后是秋日挂满黄叶的树木,被晚霞映照的五彩斑斓的楼房。

    童恩的心又狂跳起来,此刻的钟岳,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迎着飘然而来的童恩,钟岳从眼底笑到眉梢,几天来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生日快乐!”童恩坐在钟岳身边,转头迎上他深情欢悦的眼睛。

    “谢谢!”

    一只手稳稳地开着车,钟岳的心是快乐的,几天来的担心、焦虑全都无影无踪了,因为童恩此刻就坐在他身旁,美丽清澈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柔软的小手也没有因他的触摸而躲闪。

    “才知道你过生日,也没来得及给你选个合适的生日礼物。”

    昨天接到电话已经晚了,今天一天又忙得走不开,童恩只好趁中午吃饭的时候匆忙买了条领带。

    “这几天事情太杂,要不是陈姐提醒,我自己都给忘了。”

    钟岳握紧童恩的手,扭头看着她:“你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童恩笑笑,被握紧的手麻酥酥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熔化。

    她轻轻地抽出发热的手,把那只大手拿起来放到方向盘上。

    “专心开车。”她微笑着认真地说。

    钟岳也笑着握紧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答道:“是。”

    第六十四章  生日

    汽车渐渐驶近了钟宅,那幢灰色的三层楼房已经清清楚楚地映进童恩的眼帘。

    一路上努力放松的情绪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仿佛那幢灰色的楼房藏着什么让她恐惧的东西。

    钟岳敏锐地觉察到了童恩的紧张。一路上他的两只眼睛虽然一直看着前面的街道,但眼角的余光丝毫也没有忽略童恩的一举一动,童恩绷紧的身体和僵硬的表情泄露了她心里的紧张。

    钟岳放慢了车速,伸出右手握住她下意识攥紧的小手,用尽量轻松的语气缓解着她紧张的心情。

    “放心,这幢房子里没有庞然大物在等着你,今晚的餐桌上,只有你、宇豪和我,没有底四个人。”

    你、宇豪和我。本想对他笑笑,这几个字却让童恩脸上的肌r更加僵硬,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她的手被动地任钟岳握着,眼睛紧紧地盯着越来越近的灰色房子,忽然有一种想迅速逃走的冲动。

    “到了,下车吧。看你,又不是让你拜见公婆,干嘛这么紧张。”

    车停住了,钟岳转身面对着她,抬手轻轻揉了揉童恩肌r僵硬的脸颊。

    童恩机械地点点头,伸手去推身边的车门,门还没推开,眼睛已经看见钟宇豪从楼房的大门里冲了出来。像是被充了气,童恩发软的双腿一下子有了口气,精神也瞬间振作起来。

    “童阿姨。”

    宇豪像一阵小旋风一样挂到了童恩面前,双手抓住童恩德胳膊又蹦又跳。钟岳笑着走过来,大手一边一个握住他的小肩膀制止道:“别再蹦了,再蹦该把阿姨胳膊蹦断了。”

    宇豪扭动着身子挣脱老爸的大手,紧紧依偎进童恩怀里。

    “我都在窗户上看了好半天了,眼睛都看疼了,你们才回来。”

    童恩双手搂着他,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心疼地说:“让阿姨看看,眼睛怎么了?”

    钟岳摇着头说:“你呀,别听他危言耸听的,芝麻大点儿的事能让他说成西瓜那么大。宇豪,怎么自己跑出来了,陈姨呢?”

    “陈姨在厨房做好吃的呢,让我站岗放哨,一看见你的车就赶紧告诉她。”

    “那你告诉了吗?”

    “哎呀,我忘了。”

    宇豪撒开童恩扭头就要往回跑,被童恩一把搂了回来。

    “不用告诉了,我们都下车了,一起进去不就行了。”

    正说着陈姨已经扎着围裙满面笑容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不用他告诉,一听见‘嗵嗵’下楼梯的声音,就知道准是车来了。”

    没等钟岳介绍,童恩已经搂着宇豪迎了上去。

    “您就是陈姐吧?听宇豪说起您好多回了,说您做的饭可好吃了。”

    陈姨一听这话高兴地何不拢嘴:“咳,都是些家常便饭,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儿。”

    钟岳微笑着走上来对童恩说:“往年都是在饭店吃饭,今年我觉得还是在家过好,家里更随意,更舒适,就是辛苦陈姐了,为了这顿饭,陈姐忙了一天了吧?”

    “不忙不忙,您不是嘱咐不让准备太多菜吗?就准备了几样,宇豪白天又不在家,一点儿都不忙。快请童小姐进屋吧,你们先坐着喝口茶歇歇,我这就开火,呆会儿就吃饭。”

    童恩被宇豪拽着脚不沾地的进了屋,一下子站在宽大的一楼大厅的中央,眼睛不由自主地环视着陈设古香古色的大客厅,心里有一种空寂的感觉,和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坐啊,你今天不是来买站票的吧?”钟岳含笑站在一旁开玩笑地说。

    童恩猛然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钟岳,“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试着选了一条,生日快乐!”

    钟岳接过今年唯一的一件生日礼物,迅速拆掉包装打开盒盖,从盒子里拿出一条湖蓝色的丝质领带,同色系的丝织花纹看起来非常有立体感。

    虽然中午时间很紧,但童恩还是选了又选,最终选定了这一条。她觉得湖蓝色的底色和钟岳的肤色十分相衬,丝织花纹的银光很配他平时喜欢穿的深色西装。

    钟岳眼睛一亮,抬头看着童恩开心地说:“太漂亮了,我喜欢。谢谢!”

    钟岳的眼睛又明又亮,看得童恩心里慌慌的,她借低头拿东西避开那双令她彷徨的眸子,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看到盒子,钟岳目光一闪,眸中的颜色深沉起来。

    童恩打开盒盖,一条金灿灿的金属帆船模型出现在宇豪惊喜的眼中。

    “宇豪,今天阿姨也送给你一个礼物,不可以拒绝噢。”

    钟宇豪张大嘴巴开心地看着他心爱的小帆船,抬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钟岳。钟岳蹲下身,摸着他的小脑袋说:“收下吧,记住,这次是童阿姨送给你的。”

    “嗯,谢谢童阿姨!”

    宇豪大声地回答,一双小手迫不及待地把帆船抱了过去,嘴巴高兴地怎么也何不拢了。

    “老爸,你过生日,我也有礼物耶。童阿姨,那等我真正过生日的时候,你还送我礼物吗?”

    “当然送啊,告诉阿姨,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呢?”

    因为是话接话随口回答的,童恩说这句话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往身体里放一颗炸弹。

    “我的生日是5月8号,童阿姨你一定要记住啊。……”

    轰的一声……

    在童恩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炸弹爆炸了,顷刻间把五脏六腑炸得碎成了鲜红的一片片。童恩的眼前一阵金星四溅,耳边顿时空寂无声,她呆愣地勉强站立着,眼前是宇豪一张一合地嘴巴,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5月8号,这是她这一生永远也忘不掉的日子,她怎么会记不住呢?

    “童阿姨,童阿姨……”

    宇豪看童恩没有反应,大声地叫她,连钟岳也发现童恩的神情有些异样。

    “童恩,是不是累了?快坐下休息一下。”

    耳朵、眼睛、手、脚……

    童恩一点点地找回了自己的感觉器官,对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张焦急的脸勉强扯到笑容。

    “我不累,可能是有点儿晕车,已经没事了。”

    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宇豪的小手,“宇豪,不请阿姨去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好啊,好啊。”

    宇豪使劲儿地点头,拉着童恩就往楼上跑。钟岳有点担心地在后面追问:“真没事吗?童恩,要不要先躺一会儿?”

    “不用,我真没事了。钟岳,让我和宇豪单独呆一会儿好吗?”童恩目光几乎是请求地望着钟岳。

    “好,我知趣,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钟岳微笑着摊开手。

    “快点儿,童阿姨,快点儿。”宇豪一只手拿着帆船,一只手拉着童恩,急得直跳脚。

    一只手被宇豪紧紧地抓着,童恩脚步匆忙地走上楼梯,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反复着几句话。

    “还不够,这些还不够。仅有这些还不能证明宇豪就是那个孩子。也许就是巧合,世界上巧合的事情还少吗?如果在茫茫人海中真的能让我们相遇,难道就不会有更离奇的巧合发生吗?我需要更多证据,我必须要百分之百的证实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被一个念头支撑着,童恩混乱的神经又像上了发条似的振作起来,她紧跟在宇豪身后几乎是跑进了他的房间。

    “童阿姨你看,这就是我的房间。”

    童恩站住了,视线有些模糊地看着这间在梦中无数次梦到过的房间。

    好温馨的房间,布置的风格和楼下的客厅截然不同。蓝、白两色相同的卡通式家具,同色的印花窗帘,各种造型的卡通玩具,最惹眼的是整整一面墙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汽车、轮船和飞机模型,简直是一个小型展览。

    看得出钟岳在布置这个房间时花费了很多的心思,这个房间里每一件东西都包含着他对儿子深切的爱。

    “童阿姨,你喜欢我的房间吗?”

    “喜欢。”

    童恩轻声地说。眼睛环视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桌面、床头柜、所有的搁架、书柜,没有,没有她想找的东西。

    童恩站在整整一面墙的各种模型前,心里真的很感动。

    “宇豪,这些都是爸爸送你的吗?”

    “嗯,是爸爸每次出差给我带回来的。”

    童恩弯下腰轻抚着宇豪的肩膀问:“宇豪,除了这些模型,爸爸还送过你其它的礼物吗?”

    第六十五章  项链

    “有啊。”宇豪跑到储物柜前,哗啦一下拉开一个大抽屉,大声地说:“还有这些。”

    童恩疾步走过去低头一看,抽屉里整整齐齐地存放着一张张用照片制作的精美卡片,每一张都设计成不同的造型。童恩一张张拿起来看着,每一张卡片上都清楚地注明了照片的日期和意义。

    宇豪满月

    宇豪百天

    宇豪出第一颗牙

    宇豪一岁

    宇豪两岁

    宇豪第一天上幼儿园

    ……

    最后一张是联谊会上钟岳、她、宇豪三个人的合影。

    童恩的眼睛湿了,这些卡片记录了宇豪五年来每一步成长的脚印,每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从满月到五岁生日,竟有了厚厚的一摞。

    “这是老爸专门送给我的,老爸说等我到十八岁就可以把这几个抽屉都存满。”

    童恩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感情,伸手搂住了宇豪,脸紧紧地贴住他胖嘟嘟的小脸。

    童恩突然的亲昵举动让五岁的小男孩儿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害羞地用手轻轻摸摸童恩的脸。

    “童阿姨,你的脸怎么湿了啊?”小家伙有些惊讶地说。

    “噢,看见小宇豪小时候这么可爱,阿姨太激动了。”放开他小小的身体,童恩扭头擦去脸上的泪痕掩饰地说。

    “咳,女生就是这样。我们班的那些女生,不高兴哭,高兴了也哭,陈姨也是,看电视的时候,比电视里面的人哭得还厉害。”

    宇豪像个小大人似的叹着气,一副理解的样子。

    童恩忍不住又被他可爱的表情逗笑了,她抚摸着宇豪黑黑的头发,笑容渐渐变得苦涩。

    “童阿姨你看,这是我三岁过生日的时候照的,这天帆船就是那天妈妈送给我的。”

    宇豪献宝似的把卡片递给童恩,开心地指着照片上被他抱在手里的帆船。

    童恩接过照片仔细地看,照片上的宇豪神气地仰着脸,手里抱着那条小帆船,看得出当时他有多开心。

    忽然,童恩的目光被宇豪胸前挂着的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吸住了,她手指努力保持平稳地指着那个小小的亮点问宇豪:“宇豪,能告诉阿姨,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吗?”

    宇豪调皮地趴在卡片上看了看,脸红红地说:“这个呀,嗯,是个项链,每次过生日那天老爸都让我戴着。我知道,只要女生才戴项链,可老爸非让我戴,说有纪念意义。”

    童恩双腿已经软得快站不住了,她声音虚弱地颤声说:“是吗?那一定很漂亮,能让阿姨看看你的项链吗?”

    “嗯,就在上面那个抽屉里,爸爸不让我拿着玩儿,只要生日的时候才可以戴。”宇豪踮着脚指着柜子上方他够不着的一个抽屉。

    童恩努力让自己镇定,手指抖抖地伸向那个已经没有了悬念的真相,慢慢地拉开抽屉,一个扁扁的丝绒盒子静静地躺在那儿,机械地打开盒子,一条银光闪闪的白金项链,悄然地呈现在童恩眼前。

    尘埃落定,真相就那么安静地、胸有成竹地等在这儿,仿佛她一直都知道,总有一天她会被发现。

    熟悉的心型环扣,熟悉的白金坠子,熟悉的像一直都在身边不曾离开过。接着,眼睛清楚地看见了刻在坠子上的那个大写的英文字母“b”。

    是“b”,一模一样的另外一条。

    “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了那条一模一样的项链,你就会知道他是谁。”

    是的,我知道他是谁了,我知道了。

    盖上盒盖,轻轻地把抽屉关上。童恩蹲下身,双手抚过宇豪的胳膊、肩膀、脸颊、黑发,目光痴痴地从头顶看到脚底,忍不住叫了一声又一声

    “宇豪……”

    “哎。”

    “宇豪……”

    “哎,童阿姨,你干嘛老叫我呀?”

    “因为,因为阿姨喜欢你呀。”

    宇豪高兴地笑了,伸手搂住她脖子,好玩儿地叫道:“童阿姨,童阿姨,童阿姨,我也喜欢你。”

    童恩紧紧地搂住他小小的身体,脸颊贴着他的肩膀,贪婪地嗅着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悲和喜,同时在她身体里汹涌奔腾,两只眼睛却干涩涩地没有了一滴眼泪。

    等童恩领着宇豪从楼上走下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平静,没有人能从她脸上看出悲喜交集后的痕迹。

    几天来心里的疑惑、猜测、恐惧与挣扎,在真相终于明了之后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纠结盘桓,那滋味儿就像是几百种调料混杂在胃里,说不出是痛还是酸。

    心里的那道门不知不觉地又悄悄地升了起来,因为有了这道门,所有的喜怒哀乐,又成功地被关在了这道门里,情绪竟异乎寻常地平静起来。

    饭桌上,童恩平静地照顾着宇豪吃饭,仔细周到的令陈姨在过了很久之后还赞叹不已。她像戴着一个面具,冷静地自己都感到惊讶。像往常一样,她和钟岳随意地聊着天,礼貌地夸赞陈姐做的饭好吃,整个过程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机器人,笑容,语言,一举一动都按照设计好的程序机械地运作着。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当她回想起今天晚上的生日晚餐时,竟一点儿也想不起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晚饭后,宇豪吵着要下跳棋,童恩哄着他让钟岳陪他先下,自己则鬼使神差地走进厨房,帮陈姐洗起碗碟来。

    “哎呀,这可使不得,童小姐,怎么能让您干厨房的活儿呢?”陈姐一回头看见童恩走到水池边开始洗碗,慌地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去抢童恩手里的碗。

    “陈姐,您干您的,别管我,这点活儿算什么呀,这些事我在家里经常做。”

    童恩笑着把她推回原来的地方,重新走回水池边。陈姐扎撒着两只手不知如何是好:“可今儿您是客人,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客人进厨房干活呀。”

    童恩自管自地做着,岔开话题说:“陈姐,您在钟家做事有好多年了吧?”

    “可不是,自打宇豪一生下来,我就来了,宇豪是我一手带大的。”看看拦也拦不不住,陈姐只好接着干自己的活儿。

    “这么说您是宇豪生下来以后来的钟家?”

    “是啊,我当时是专门来照顾宇豪的。孙少乃乃没奶,身体又不好,这孩子在月子里就吃奶粉,奶粉哪有母奶好消化呀,您别看他现在长的胖乎乎的,小时候可没少生病。”

    “我看您家里就您一个人,这么大的房子,宇豪又小,您一个人太辛苦了。”

    “那是现在,听说以前家里请了好几个人呢,不过我来之前就都走了。我刚来的时候,老太爷还在呢,除了管家强叔、我和司机老王长住家里,其余干活的都是请的钟点工,不过那会儿家里人多,请的人也多,白天还真挺热闹的。现在总共也就孙少爷和宇豪两个人,每天白天都有钟点工来打扫卫生,我也就是买买菜,做做饭,一点儿都不辛苦。”

    童恩看着这个辛苦带大宇豪的纯朴女人,心里由衷地感激。

    “陈姐,您把宇豪带到这么大,还带的这么好,真是太谢谢了!”

    “您快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份内的,应当应分的。宇豪这孩子可仁义了,又懂事,又听话。孙少爷人又好,没少关照我们。您说这人还图什么呢?碰上这样的好人家,那是我的福气。您人又这么好,等以后您进了门,这家里就又该热闹起来了。”

    童恩笑笑,刚想说什么,宇豪从客厅里跑出来拉着童恩撒娇地说:“童阿姨,你来和我下吧,爸爸老赖皮,一点都不好玩儿。”

    陈姐笑着从童恩手里抢下没洗的碗,催促道:“这儿有我一个人就行了,您快去吧。”

    “好吧。陈姐,今天就辛苦您了。”

    童恩还没来得及好好洗手,就被宇豪拉着回到了客厅。

    第六十六章  情怯

    被宇豪强拉着回到客厅,童恩不得不再次面对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的人。

    从楼上下来后,她对钟岳的感情起了非常微妙的变化。虽然已经悄悄地把心藏了起来,虽然脸上戴着遮掩的面具,面对钟岳,童恩无论怎么努力也还是做不到泰然自若。她不敢看钟岳的眼睛,在餐桌上,她把注意力几乎全部集中到了宇豪身上,即使不得不和钟岳说话,也总是下意识地躲避着他的目光。

    然而,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钟岳的目光一直在她周身徘徊,那种饱含着深情的目光,不再像几天前那种令她感到幸福和甜蜜,而是酸楚和心慌。

    因为,今天晚上的她,虽然脸上还戴着童恩的面具,可心已经换回了张晓棋的心。面前的钟岳,也不完全是几天前的那个钟岳,他身上罩上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一个她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影子。

    当真相赤ll地袒呈在她的眼前,往事也就随之从封尘的记忆里被毫无遮掩地拉了出来。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那样清晰,那样完整,仿佛六年的岁月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半点痕迹,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感觉,鲜活地就像是发生在昨天。

    童恩还没有来得及梳理自己的思绪,她的大脑是混乱的,一边是钟岳深情的目光,一边是记忆里黑暗中的身影,当他们渐渐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她仍然无法把他们看成是同一个人。难道,自己之所以毫不设防地爱上钟岳,只是源于对一个男人最初始的记忆?童恩甚至对自己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坐在宇豪和钟岳这两个和她息息相关的人中间,童恩这盘棋下得大失水准,这么近距离地挨着钟岳,她浑身上下都感觉极不自然,有那么几分钟,她甚至心思恍惚地回到了那幢海边别墅里,寂静的房间里,耳边只有他或是他呼吸的声音。

    “欧,我赢了!我赢了!”

    宇豪兴奋的欢呼惊醒了童恩的梦游,她低头看着棋盘上自己那几颗惨不忍睹的棋子,生恐被人发现了心事,偷偷看了钟岳一眼。

    钟岳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用手在儿子头顶轻轻的拍了一下,“童阿姨让着你呢。输了就生气,刚赢一局就高兴成这样,太没风度了。”

    “恩。”

    宇豪泄气地撅起了嘴,他也觉得这盘棋赢得太容易了,有点儿心虚,所有才没敢反驳老爸。

    童恩心疼了,急忙抬起他的小脸蛋,哄着他。

    “阿姨发誓,这盘棋阿姨真没让你,不过阿姨刚才下棋的时候有点儿走神了,所有才输得这么惨。可这才一局呀,要三局二胜才能定输赢,咱们接着下,看谁最后能赢。”

    “好,就咱们两人下,不让爸爸参加。”宇豪又来精神。

    “行,就咱们俩下。”

    童恩这回不敢走神了,她放下心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地陪宇豪下了两盘棋,只在关键时刻让了他几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以二比一险胜了自己。

    这回钟宇豪可真是得意了。三盘棋他胜了两盘,百分之百的胜利者,虽然后面这盘棋他胜得非常艰难,两局有一局差一步输给了童阿姨,可最后一局他又以两步之差险胜,再加上已经赢了的第一局,二比一,他是名副其实的冠军。他神气活现地站在沙发上,满脸得意地看着还是比他高的老爸,小脸都快仰到天花板上去了。

    “不错,这回还差不多,有进步。”

    童恩的手脚做得再天衣无缝,那也瞒不了钟岳啊,但这回钟岳没有拆穿,而是微笑着鼓励儿子。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敲了九下,钟岳对宇豪下命令了:“钟宇豪,九点了,该洗洗上床睡觉了。”

    正在兴头上的宇豪这会儿哪舍得去睡觉啊,他用祈求的目光看了老爸半天,实在没有希望了,才垂下头准备上楼。忽然,他又猛地抬起头,眼里放这希望的光。

    “我要童阿姨给我讲故事。”

    “好。”

    钟岳还没来得及表态,童恩的“好”字已经出了口,这样的机会她怎么舍得放过呢?

    钟岳只好点了头,看来今晚不到睡着,儿子是不会把童恩还给他了。

    把洗的干干净净的宇豪塞进被子,屋里只留下一盏光线微弱的床头灯,童恩斜靠在宇豪的床头,一边侧身轻轻地拍着他,一边轻声细语地给他讲故事。童恩从小就看过许多童话故事,讲起来一点儿都不费劲儿,刚开始,宇豪还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她看,讲着讲着,眼睫毛一眨一眨地,眼皮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似的再也支撑不住,跳了两下就闭上了。

    童恩没有停,继续轻轻地拍着他,直到他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稳,才慢慢地停下来。

    侧身躺在儿子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搂着他,脸上是他呼出的均匀气息,这种幸福的感觉像做梦一样,让她既想笑又想哭,真想就这么搂着他一直睡到天亮。

    就这样吧,童恩,这不正是你梦中的画面吗?这是老天赐给你的机会,抓住它,你就可以找回你日思夜想的亲生儿子,你可以疼他,爱他,照顾他,永远留在他身边,让他有一个完整的家。你欠儿子的太多了,多的这一辈子都还不完,为了儿子,你还犹豫什么呢?你还想等什么呢?

    寂静的房间里,一个声音从心底悄悄地传出来,和着儿子的呼吸在她耳边低语。童恩德心跳有些加快,一直没时间整理的思绪,纷乱无绪地跳了出来。

    是啊,她在等什么呢?

    闭上眼睛,六年前的五个夜晚,一一再现在脑海中。

    初夜的屈辱和恐惧以及最后的迷茫,r体相缠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忆犹新,从不曾忘记。

    第二夜的体贴,也许就是那一刻,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悄悄松软了。

    第三夜,长久的等待,刻骨铭心,今生都不会忘记的那些对话,从那时起,他们之间除了交易,似乎多了些什么。

    第四夜,

    第五夜,

    虽然还是交易,虽然还是被动的承受。可是,隐隐地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只是在当时,他们都没有或者不敢认真地去寻找那种像游丝般稍纵即逝的东西。现在想起来,她依然不能肯定究竟是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只是,心里已经不像最初时那么疼了。

    五个夜晚,人类最亲密的肢体接触,男人和女人r体间最紧密的契合,除了容貌,他们熟悉了对方每一寸肌肤,每一种细微的反应。男人的体贴,女人不是不感激;女人的温顺,男人不是不心疼,然而,没有言语交流,更没有心灵的交流,他们就像偶然被困在同一个空间的路人甲和路人乙,始终都是陌生的。

    但是,童恩心里很清楚,对那个男人的记忆,已经像纹身一样刻在了她的心脏、大脑以及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以至于当他们重逢后的第一次握手,仅仅是手指的短暂接触,也使得童恩的心脏颤抖不已。

    钟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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