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不诉离殇(女尊)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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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诉离殇(女尊) 作者:肉书屋

    楚来龙去脉,她不由苦笑,“真是,如今再无退路。”

    汪汪何等聪明,“萧湘么。你不用担心。”

    拍拍他的白皙玉手,“咱们先去瞧瞧大姐姐夫再说。”

    他欠板砖

    柳条挨了一刀在家养伤,大理寺一夜之间缺了一根栋梁,汪汪身为吃国家饭,享受编制内统一福利的兢兢业业公务员更不能当此非常时刻公然请假缺席。

    天还没亮,人早早就出门上门去了。

    正巧今天二月二十,每月二十号是飞景左式微雷打不动的固定休假时间。

    上个月正逢“多事之秋”,他职责所在,与她寸步不离。如今情势稍缓,何况她想要和汪汪一同探访柳条也要等到太阳落山,便决定白天宅在家里与其余两剑相守,而放飞景出府自由活动。

    她在书房读书写字。

    小楼侍立在岸边,低头,撩起袖口,露着一截玉臂,亲自为她磨墨。

    她脑子立时蹦出四个烫金大字:静女其姝。

    扭头瞟瞟身旁端坐的黎瑾瑜,温和男子手上捏着刀子和果皮,另一手递上一片雪梨,冲她嫣然一笑,没有丝毫的魅惑之气。

    “瑾瑜有心意的对象没有?”她接过水果,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小姐因为式微今天不在,故有此一问?”他随即正色答道,“式微与他那位‘姐姐’,还请小姐成全。”

    她疑惑的看向小楼。

    娇俏美人轻移莲步,飘至她身边,“当年式微还年幼,与那位他一直唤作‘姐姐’的姑娘一同被大将军收养。据说二人还曾立下重誓:生死不弃。那位姑娘曾为救式微挨过一剑,伤在颈上喉咙处,再不能说话。”

    难怪她路遇小受丹尼,手势比划,当下左式微便能迅速“同声传译”。

    原来是由身后还有个从小青梅竹马并患难与共的“哑姐”锻炼而来。

    “我猜式微当年在训练之时也并无拔尖突出之意。谁能想到被我一眼看中。”她不禁莞尔。

    选中左式微的是萧楚,自始至终都与她无涉,不过最后白给她一个顺水推舟,当把老好人的机会。这倒是绝对不会令她不快。

    “式微如今不是清白身,”这是王爷亲娘的命令,她只能尽可能的做出补偿,“若是二人真的彼此情投意合,王府这边自然要多出些陪嫁。”

    她发现二美不约而同“定睛”对视,连睫毛也不再颤动。

    “我听辛姑姑说,娘为了不让式微进门,特地寻了个小姑娘……”

    瑾瑜哑然失笑,“小姐口中的这位小姑娘就是式微的‘姐姐’。王爷当年就打算‘撮合’他们的。何况,王爷一直都对式微不太放心。”他瞬时收敛起多余表情,“式微背景相对复杂,与我,与晚亭这种自从进府一心一意服侍小姐的人不大相同。”

    飞景在萧楚身边作贴身侍卫时,还曾和苏毅有联络往来,即使是在亲爹苏爸爸的监视下。

    小楼扑哧一声,“齐国公的话,楚楚不必特地放在心上。”

    若是原本的萧楚在,亲耳听说自己喜爱的侍卫另有恋人,那估计得死上几口子才能平复这位刚烈世女的悲愤破碎心情。

    想来辛姑姑绝对是出于好心,才给出了一段善意的谎言。

    三个人正在说笑,绿玉进门,行礼,端上茶盘,之后不肯离开,站在门边不停给小楼递眼色。

    她挑眉,“绿玉?”

    小姑娘咬咬嘴唇,才道,“江远修,江公子求见楼公子。”

    她放下手中册子,“传他进来。”

    在绿玉转身迈步之际,她提着嘴角,目光闪动。

    二美立时会意,随即赞同的微笑。

    ——绿玉喜欢小江。难怪自始至终,明明二人都出自亲爹大将军门下,绿玉对小楼却从来不曾和颜悦色。

    白衣小江跪在她眼前。双手放在身前,不时哆嗦几下。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美人打量好几遍,她拧着眉头开口,“陆姐夫如今躺在床上,你不去探望,”当然,就算小江有这心思,大姐那里也未必肯放他进门,“也罢了。好歹他是你主子,我怎么就瞧不出来你有多伤心呢?”

    小江抬头,大眼睛空洞无神,眨巴一阵,“回殿下。我确实不伤心。”

    屋里三个人一时都笑开了。

    小江就是一只纯情美颜正太,外加坦白天然呆。

    再插一句,她和柳条私交极好,听说他挨了旧情人一刀子,确认性命无虞之后,八卦之魂和理性思维相互作用碰撞的结果,她心里也只下了两个字作评语:活该。

    汪汪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府。

    带上老公、二美若干随从一同看望柳条去也。

    萧澜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太医轮番看过,都说母女皆安,无须时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挺尸”保胎。因此她特地亲自迎接楚楚她们进门,在柳条养病的房间的门口,浅浅一笑,“楚楚你们和元明聊吧,我先失陪。”

    可见是在自己的地盘,面对一向亲近的妹妹,萧澜这回说话不仅没绕弯子,也再无意伪装妻夫甚笃的恩爱模样。

    拉着汪汪进屋坐下,没有客套,她幸灾乐祸,“瞧瞧,大姐有女万事足,当然忘了你这个孩子的爹了。”

    柳条靠在软垫上,身上薄薄几层丝质衣衫,领口处白色绷带缠得结结实实,“早和你说,她怀了孩子,对我们两个人都是解脱。”

    “那你还闹什么离婚,非逼得她上演一出爱夫深切的苦情戏码。”等她看到柳条几近透明的哀伤表情,又讪讪道,“抱歉,我失言了。”

    “无妨。”柳条摆摆手,“净尘捅我之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伤人有多深。虽然他显然受人蛊惑。”

    “韩公子,叫净尘?”她拍拍汪汪大腿,“可惜了一个好名字。”

    比较下小江,再看看韩净尘,她忽然明了柳条的品味偏好:都是脑筋缺根筋的那类。

    她不禁哂笑。

    不过往往这种人才能不顾一切。

    正所谓,要么不爱,要么就往死里爱。

    在情场摔过太多次跟头,爱恨都铭心刻骨之后,她很难再全身心的投入。

    抛开韩公子的手段不智不提,对这种情痴,她总抱有敬意,甚至还掺杂点羡慕。

    汪汪伸过来捏住他手,她回神,给他一张纯净笑颜。

    汪汪盯住她,却一言未发,担心她会因柳条萧澜这对夫妻受到负面影响。

    对他来说,楚楚是他的唯一,便是全部。

    “不过韩公子初始就不打算夺你性命。一刀扎在排骨上,而没捅向你的肾,不然真是为民除害一了百了。”

    虽然,柳条和萧澜各有目的和利益,很难比较谁的真心多寡,但身为女性,心中天平还是向萧澜微微倾斜,于是出口嘲讽柳条,带着几分辣劲。

    “楚楚妹妹,”柳条也不生气,“暮霭也在这里,我由衷赞你一句:你可真是稀有的美色当前还能坐怀不乱,坚持原则之人。”

    被柳条赞美专一,感觉不是一般的怪异。

    不过二人斗法,重在一个你来我往,她随即妖气横生的回了一句,“当时确能坐怀不乱,不过第二天往往就难说了。”

    柳条大笑,不慎扯动伤口,他咧了咧嘴,扶着胸口,“若是妹妹这样的才好。”他忽然抬头,“我忽然有些后悔。”

    汪汪可就坐在她身边。真心还是假意,她已经再没兴趣探究,“那是,你怎么会不喜欢我。”说着,起身,猛的推搡汪汪,又拍拍自己胸前,拧眉咬牙,一副十足吃人女妖凶恶相,“谁敢说我不爷们?”

    她言外之意:柳条你大概是因为我比较男性化才喜欢我,而不是真心爱慕我这个人。

    推了把太极,柳条汪汪,两个男人都没伤到。

    回府。

    刚进书房,绿玉如影随形,“小姐,陆大人请小姐回府便去找他。”

    她换了衣服,直奔二爹爹的院子。

    父女两个坐下来好好喝喝茶水谈谈人生。

    “你去见了元明。若是不小心,类似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在咱们身上。”

    “二爹爹?”她心说二爹爹你好歹给点提示。

    “至亲之人。”

    她瞬间了然,“哥哥的身世?”

    这事还得总当年萧煊与陆若谦成婚说起。

    爱人结婚,但新郎不是我,苏天晓为此心灰意冷,萧焰瞅准机会,拼命示好,最后许以婚约,他思来想去,嫁便嫁了。自古豪门之间,利益为上,又能有几段门当户对情投意合好姻缘?

    但随后的几年,诸事不顺,他觉得幸运女神根本不是遗忘了他,而是在唾弃他:舅舅苏君廷失宠身故,母亲镇国公病重,同母异父的妹妹苏晴尚年幼,再加上夫妻不睦,这些累积在一起,对一个男人会是怎样的打击和折磨。

    而且,萧焰本就是地位权利欲望熏心之人,固然爱他,可也仅止于浮于表面上的偶尔关心。而苏天晓,对这场类似于交易的婚姻自始至终不曾有分毫投入,萧焰皇女之尊,自有一份远胜于他人的高傲,又怎么会低声下气迎合他,从而改进夫妻关系?

    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亲眼看见爱人萧煊在两位皇女的夹攻下失掉第一个孩子。

    他痛在心里,可无能为力。

    几年之后,萧煊和陆若谦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奋起逼宫,最后甚至用皇位换回他苏天晓的性命,纵然铁石心肠,都不能无动于衷,何况是以正直勇毅知恩图报闻名的苏天晓。

    他答应改嫁,回到萧煊身边,作她的正夫。

    新婚之夜,尽他所能的取悦她。

    可是,萧煊哭了,在两个人紧紧缠在一起的时候,泪流不止。

    自此,只要两个人同床,萧煊便洒泪一夜。

    他想她还是恨他。她娶他或许是想报复他。

    当时,苏天晓还不知道萧炵和苏毅的挑拨离间。

    而萧煊知道。她流泪,悔的是自己曾经的轻信。

    萧焰被圈禁,在面对那三尺白绫时,对妹妹萧煊说,她怀了苏天晓的孩子。她想把孩子生下来。求萧煊想想办法。

    萧煊不忍。

    在萧炵和苏毅全力研究登基大典和未来内阁成员以及势力分配之时,对一个彻底失势的前太女,确实没有太多心思顾及。

    而且,萧焰怀的是苏天晓的孩子,留下来,今后就是埋伏在萧煊和苏天晓妻夫之间的隐形炸弹,或许还有利用价值,萧炵何乐而不为?

    没多久,萧煊也怀有身孕。

    只是快到七个月的时候,又没保住。那时肚中的孩子已经没了胎动。

    与此同时,萧焰怀孕九个月,产下一个男孩。

    萧煊抱着那个孩子,额头象征生父的一朵赤红莲花,小脸自眉眼以下与苏天晓一模一样,她原本的孩子也应该长成这个模样,她气血顿时上涌,不管不顾,带着这个孩子扭头就跑。

    甚至萧焰之后自尽事宜全是由陆若谦办理的。

    恭王府对外声称,萧焰的孩子没成活,而萧煊生下一个男婴。

    但身份之事,肯定瞒不过孩子生父苏天晓。

    他半不解半愤怒:萧煊死死守着这个孩子,时刻不离左右,甚至不允许他去探看。

    他开始怀疑萧煊还是不是当年那个温柔活泼,一见他便笑得春花烂漫的心爱姑娘。

    当年的人们,哪里知道有一种叫做“产后抑郁”的心理问题。而且很多人当年都差点认为萧煊疯了。

    事实上,自她第一个孩子流产直到现在,抑郁症也一直都在折磨她。

    只是时好时坏。

    打狗看主人

    “煊她接连没了两个孩子,就把全部的心思都给了彦之。谁想两年后,二人酒后同床,她便怀了你。”二爹爹放下手中茶盏,一贯平静无澜的第三者叙述语气。

    陆爸爸何等斯文帅哥,说话一向隐晦,太直白粗俗的形容是绝不肯出口的。

    得偿所愿娶了曾经的恋人,多了一个儿子,再加上陆爸爸无微不至的关怀,王爷亲娘抑郁状况大大改善。之后的某天,简而言之,就是借了酒精的无穷威力,苏爸爸一时糊涂,王爷亲娘也不清醒,本来冷战着的夫妻吵着掐着最后滚到了一张床上。

    我们有理由相信,当时苏爸爸和王爷亲娘都没手软,或者是嘴软,反正第二天萧煊胳膊大腿处若隐若现的红肿,以及苏爸爸领口遮不住的淤青充分证明了上述结论。

    至于造成的精神损害,事实胜于雄辩:自此之后,王爷亲娘把每月初一和十五的固定“睡正夫”的规矩直接取消。

    但,不得不赞叹镇国公苏家男人的彪悍,因为这一次露水情缘,萧煊居然又怀了孕。

    虽然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肚里的孩子的爹是陆爸爸。

    全家人战战兢兢了整整十个月,满怀喜悦的期待这千辛万苦才怀上并保胎成功的孩子降生,显然这“喜悦”人群不包括苏天晓。

    当孩子出生,产房里众人看着小婴儿脑门的图案默契的保持缄默时,得知消息苏天晓冲进门来,一眼看见孩子额头的莲花,当下那副表情就是被“正义的天雷”劈个正着。

    楚楚不敢断言,亲娘和亲爹那次可能牵涉“暴力”或者“激|情”圈叉导致父母关系跌落至谷底。但那之后,亲娘一直都在陆爸爸的怀抱里。私心说,也唯有陆若谦才可能理解抑郁发作时亲娘痛苦和绝望,并给予细致体贴的安慰和无微不至的照顾。而苏爸爸,自从有了她,全部的爱都转移到她身上,爱情化作亲情,同样是个恰当的情感宣泄口。

    其实,抛开苏天晓萧煊的恩怨爱恨过往不提,夫妻三人,因为包括陆若谦,都很是疼爱这个来之不易又美貌乖巧的女孩萧楚。对了,溺爱她的还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美人哥哥萧彦之。

    她很感慨,处在斗争漩涡中的恭王府,算得上是个和睦温馨的大家庭。

    而萧楚,地位和亲情皆有,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同时也要挑起相应的责任,对得起家人的殷切希望。

    她从陆爸爸院门出来,在自己院子里,忽视身后的二美和汪汪,裹着厚厚的袍子,闲逛转圈,整理思路。

    萧煊和苏天晓相知相恋。

    随后,后宫风云突起,先正宫苏君廷失宠,萧焰急速爬墙到苏家祸水兄弟阵营,萧炵名为保持中立,实则观望,唯有萧煊仍旧时刻不忘维护自己的父君,自然成为第一个不受母皇萧晟待见的皇女。

    萧炵迎娶苏毅弟弟,虽然是个调了包的西贝货,但和苏毅的联盟得以顺利确立。

    苏家祸水兄弟在后宫之内颠倒黑白埋头耕耘,终于成功将女皇萧晟迷惑得不事朝政。

    苏毅上演文字游戏,萧煊中计,与陆若谦成婚。

    萧焰趁机,迎娶深受重创心神不坚定的苏天晓。不久,在苏家祸水兄弟的蛊惑下,萧晟立萧焰为太女。

    萧焰情场赌场双得意,风头一时无两,只可惜天道好还,在和萧炵苏毅联合使毒计令萧煊流产之后,惹怒了当时三皇女的正夫,出身陆家嫡系的陆若谦。

    这位表面喜怒无形,内心波涛汹涌的细眉大眼清秀帅哥借着陆家的威望,私下替妻子结交当时的齐国公世女辛歆,又经常与萧煊进宫探望岳父苏君廷,由此镇国公苏家左右武将对他相当客气,甚至还有几分亲近。最后和凌家家主又达成协议,只求她们中立。

    当豪门六家,争取到一半家族的支持和默许时,他寻了时机,果断动手。

    而结果,甚至可以用“一击致命”来形容。

    若不是镇国公苏家令人出人意料的衰落,而妻子一定要保住前太女正夫苏天晓的性命,落了话柄,恐怕如今坐在金銮殿上御座,执掌天下的女子定会是萧煊。

    附带说明一下,收纳故去姐妹的老公,就和男尊社会迎娶寡嫂类似,有太多旧例,即使在皇家亦算不上稀奇,但若自己故去的姐妹是获罪而死的话,再执意和“遗夫”结婚,并为本该算作包庇罪的他开脱,虽然提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最起码有损声名。

    而作为有继承权的皇女萧煊,在道德上存有可指摘的地方时,她登位的希望真的就比较渺茫,这就是所谓“有失国体”。

    后来,萧煊苏天晓成婚。陆若谦甚至让出了正夫之位。

    二爹爹可不是圣父体质,他之所以会主动退让,只因为他一直内疚于自己最初的愚钝和懦弱:妻子的第一个孩子,身为父亲,他没有能力保住。即使没有任何人认为失去孩子全是他的错,但人过不去的往往都是自己心里的坎儿。

    当第二个孩子再次夭亡后,萧煊夺了萧焰的儿子,一门心思的养育孩子,而陆若谦和苏天晓不得不面对一个妻子留下的烂摊子。再后来,王爷亲娘偶然怀孕,平安生下萧楚,苏爸爸趁着萧煊陆若谦进宫之际,硬抢了女儿,直奔边疆。

    一切明了。

    她忽然抬头,冲着汪汪,询问,“暮霭哥哥,你会配丰胸药么?”

    他意料之中的愣了下,随即点头,“嗯。”

    令她意外的是,古代的丰胸润肤药膏居然是立等可取的。

    汪汪净手,指尖挑了些||乳|白色的细腻胶冻,在她胸前仔仔细细游走数个来回之后,自然再也克制不住,以翻云覆雨结束。

    第二天飞景回归销假。

    她特地打发黎瑾瑜和小楼跑去探探口风,“瑾瑜,牵红线最起码还是要两厢情愿的。你好好套套式微的话,他若是真喜欢,就让他嫁了吧。对了,别忘了转告,他嫁人也依旧是我最最贴心的侍卫。”

    “式微跟了楚楚您这么多年,怎么忽然就失宠了?”小楼在她身边,故意讲得无比哀怨,颇有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味道。

    她极为诚挚,“哪里。我身子骨太弱,满足不了你们这么多个。”

    一句话出口,二人不约而同,虎躯一震。

    她差点以为是错觉,之后小楼精神抖擞喜气洋洋的和满面容光的黎瑾瑜出门,发兵“招安”式微去也。

    半个时辰,回来的是三个人。

    式微扑通跪下,“谢主子成全。”

    她皱了皱眉,所谓反常即为妖,式微答应的也太过痛快了些。

    后来小楼凑近她耳朵,声音里卷着鼻音,可见实在拼命抑笑,“瑾瑜转达了楚楚您的话,确认他对他‘姐姐’是真心实意,却还在犹豫不已,是否愧对您这么多年的宠信和大将军的养育之恩时,瑾瑜后面又补加了一句,这是主子的意思,自然也是大将军的意思。”

    她眨眨眼睛。

    小楼又道,“所以式微就从了。”

    她不觉挺直上身,目光聚焦在瑾瑜那张最多算是一般清秀且并无丝毫局促不安的小脸上,微笑,还带点一目了然的赞叹,缓缓点头。

    一向惜字如金的黎瑾瑜,接连说出那么一长句,将式微清除出楚楚“纯洁的革命队伍”得干脆利落,重色轻友得大义凛然。

    为了排除竞争对手,男人们啊,你们所作所为真是“美妙”。

    晚上,罕见的亲娘和两位爹爹一同回家。

    全家齐聚,吃饭。

    亲爹面色凝重,看看挺着大肚子的美人姑姑,“西线战事,不容乐观,晴儿你不方便,这次还是我亲自走一趟。”之后转向她,“辛歆和晏清殊差不多也会这两日就回去,京里就剩下莫南轩,晴儿,他就交给你。凡事多和若谦文谦商量。彦之我也另有安排。”

    入夜,回房。

    她靠在汪汪胸前,“你说,西线战事为什么来得这么巧?偏偏是这个萧漪死了,萧澜撤出太女竞争的敏感时候?”

    汪汪抚着她的如墨长发,“楚楚,卖国求荣之事,我娘还做不出来,但萧湘未必。”

    底线自然人人不同。

    即使她们目前是一个阵营,或者说是不得不处在一个阵营。

    勾上汪汪脖子,吻住他一对柔唇,舌尖相抵,在她的引领下,缓缓转动,白皙素手摩挲在她胸前,另一只手从她膝盖到大腿,来回反复推拿。

    每一次他都是不急不躁充分调动起她的情绪,为配合她的节奏和习惯而稍稍压抑自己的欲望。

    仅凭床上的态度,她可以断定汪汪真的非常在乎她。

    转天汪汪自去上班。

    苏爸爸在家和她一起整理行李,准备第二天出发。

    她搂住亲爹,头埋在怀里,从表情和肢体动作再到内心,全是不舍。

    “楚楚,这次爹必须去。”

    她仰头,“爹,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萧炵颇知轻重。”

    无国何以家为?外敌侵略时,萧炵和苏毅不是秉承“攘外必先安内”原则最后亡国的慈禧太后,而是会放下芥蒂一致对外。

    “好好待你娘。”亲爹特地嘱咐。

    “嗯。”她拼命点头。

    下午,汪汪的随从捎回口信,在大理寺卿沈大人的带领下,全衙门的员工统一去探望他们的“副院长”柳条少卿,可又不敢耽误泰山大人的践行宴,便事先招呼说晚些回来吃饭。

    晚饭时分,美人哥哥和嫂子来访。而齐国公妻夫为防边境不稳,今天已经先回了封地。

    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喝茶,期间美人哥哥也不避讳,直接拉了她离开正厅,在王府花园里,找了棵发芽桃花树,牵着她的手,望着她,一言不发。

    美人哥哥深情款款,她一阵阵寒颤。皱了皱眉头,想来这已经是一个十足分明的信号,催促哥哥开口。

    “爹走了,你多陪陪娘。”

    “哥哥?你知道了吧。”只好她来捅破窗户纸。

    “娘前一阵便和我和盘托出。”

    “昨天二爹爹特地找我,提醒我留心哥哥。”

    身世问题若是让萧湘抓住契机,离间美人哥哥和父母感情,这个家转眼便会支离破碎。

    “我考虑甚久。”

    没想通哥哥定然不会主动出现。期间曾有无数纠结和彷徨。如今稍稍淡然,可心痛仍在。

    “哥哥即便是嫁了人,也依旧会陪在你身边,永远。”说着他直接将她揽在怀里。她耳间全是他有力的心跳和深沉绵长的呼吸声。

    高大英俊的哥哥和娇小可人的妹妹抱作一团。本来这才是一对天赐佳偶。

    “楚楚,即使我不说,你也定然想得明白。爹想成全你我,但我终归出嫁,若是离异归家,即便辛歆没有怨言,晏清殊呢?咱们家愿辛家最起码保持中立,如何能不许给她们利益?”

    他轻拍她后背,“若是能令辛毓生下我的孩子,晏清殊这老狐狸才会彻底放心。”

    “陆家这边,若不是姑姑娶了相差十岁的姑父,即使元明兄闹得再难看,你也是要娶他作正夫的。爹的苏家和陆家百年来的亲密,同进同退不都是靠代代联姻换来的?”

    “所以当时,楚楚你对我讲咱们兄妹这样的身份是没资格要求真爱,我知你苦。不过……暮霭也确系良伴。”

    她不由苦笑,“哥哥的意思是,他作正君好歹比只爱蓝颜的陆元明强吧。其实他一直都揣着别的心思,我知道。”

    “我猜你也想得到。我只是劝你小心身子。你越是平静,心里越是在算计大事。这么多年,连爹都不敢教你习武,生怕你撑不住。”

    她笑,“所以我才会是远近闻名的文武皆柴百无一能的废物世女。啊,除了脸。”

    这句自嘲难得把美人哥哥都逗乐了。

    她揪着哥哥的领子,迅速扑过去,来了个西方亲人之间的浅吻。

    他从愕然到自然,肌肉从紧绷到放松,终于意识到这是妹妹无声的誓言——我也喜欢你,永远和你站在一边,哥哥。

    回房,汪汪坐在床边等她。

    她屏退侍女随从,由他体贴为自己褪下袍子。

    “暮霭哥哥,你说演戏时,若是投进去太多自己的真情实感又如何?”她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拎着袍子的手陡然一僵,沉声道。

    “咱们的孩子没了的时候。”她转身对上他的双眸,几乎令他无所遁形,“接连醉酒,酒后吐真言,和三少争宠,不得不说这些谋划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时我对你的印象的是正直但稍稍羞涩怯弱的男人,有些年轻,手段略欠隐蔽。”

    他面色稍苍白,叠好袍子,又给她递上养身茶,气度不失寻常风采,“现在呢?”

    “正直,羞涩,精明,稳重。之前你几乎将我都骗过去了。”

    “我……可以问你怎么察觉的么?”

    “当然。老实说,你比谁都明白我的宠爱才是你在这个家里安身立命的护身符。呃,虽然我知道后来你引诱我,最后自己都彻底陷下去了。对于自己的魅力,我倒是一直挺有信心。”

    他干脆沉默了。他明白,这场谈判,主动权已经完全被捏在了她手中。

    “你原本应该嫁给萧湘。但当时我昏迷,你娘不肯把唯一能传承她血脉的苏暮徵嫁给我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又不能直接得罪攥着婚约的恭王府,所以只好让你填补这个空白。萧湘喜欢你那么多年,她哪能乐意不是?最初本来应该和我联合的二皇女,为了你,不惜损失一部分利益,跟我对着干。”话说得太多,她啜了口茶,润了润喉咙。

    “你哥哥害了萧漪,你坑了萧湘,苏家男子祸水声誉,可真名不虚传。”她将茶碗放在案上,“一会儿再告诉你我怎么瞧见你的马脚的。先说说你什么时候决心反抗你娘的吧,我流产的时候,是么?”她笑眯眯的,但眉眼里时隐时现丝丝寒意。

    “……我求过娘,但她不允。我那时还不肯相信她会对怀着她孙女的你下手。直到那天进宫,看见你倒在树下,我才明白,她恨我,她只想“人”尽其用,之后我死,她才算得偿所愿,一了百了。”

    捉j看对象

    她换了衣裳,背后塞个上垫子,靠在床头。伸手招呼汪汪坐在她身边,拉住他的手,他有短暂的愕然,但迅速恢复常态,任由她拽着他捉弄似的猛力晃了两下。

    他纵容她的任性已经成了习惯,即使是在他看来二人极可能离婚的非常时刻。

    男人不擅长发起讨论。

    男女思维碰撞对决之时,关于两性关系的开放性问题,他们大多不知从何说起。

    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们往往更加笨拙,这等于白白把主动权送到女人手中。

    这样的好机会,楚楚这种情场老手如何不懂得把握?

    “其实,你最初几乎天衣无缝的演绎了一个内敛青涩并怀有一份纯净之爱的年轻男人,可是后来你融进了太多自己的情感,才被我偶然抓到了破绽。

    我小产之后,你搂着我回忆咱们一起读书的豆蔻时光。

    依照你之前说过的,你一直以来都喜欢我,总默默待在远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可那夜你所有的故事里,除了你我出宫那次吃点心之外,我似乎再没有其他事能深切引起你的注意。”她指尖在他手背上轻戳,“暮霭哥哥,一位少年若是暗恋一个姑娘,不只是眼睛始终围着她转,连她身边经常来往的人,多少都会有点忌恨的,多少都会有些纠结,那种爱在心头口难开的心理你没把握准——我猜你根本就没暗恋过,对不对?”

    他沉默,分明意味着默许。

    她笑笑,“再向前倒倒。只有喝醉你才肯主动坦白。好吧,酒后吐真言,这点我也曾深信不疑。想想那几次你说过的话:你的身世——我猜这部分一点水分也没有。因为二位爹爹曾经与你爹交情甚好,内幕不见得比你知道的少,再加上,以实相告可以赢得我的同情,坦诚以对,更能获得我的敬意。”

    “再有,就是你娘命你刺探府内情况,择机杀我——这部分,我猜也没水分。你最多是隐瞒了一部分内情而已。”她忽然用力捏了下汪汪中指——中指连接心脉,“我想问问你,你讲了这么多实话是……”

    他忽然抬眼,“我不在的时候,若你还能记起我,最起码我在你身边时也讲过真话。”

    她又笑了,“说明那时你就动心了。便再不肯害我是不是?希望有朝一日你离开我身边,我回忆夫君时,好歹还会说苏暮霭对我有过真心。”

    他一阵神情黯然,“所以,我会离开王府。”

    她抬又手戳戳他眉心,“你先等我说完,还有萧湘呐。”

    他忽然起身,“我现在就走。”

    她心下得意,与萧湘的恩怨往来还真是汪汪不多的软肋之一。

    当下,探身,抓住他手腕,“我可没赶你走。最少也要我把话说完。先坐下。”

    汪汪回首凝视她甚久,深吸一口气,终又坐回她身边。

    “关于二皇女萧湘,恐怕是你唯一对我说谎的地方。你本性正直,为难之时宁肯选择沉默,也不会轻易扯谎。这点,我一直很赞许。不过,”她话锋一转,“谎言是人生很重要的一部分。这点,你也懂。”

    被人戳中心中隐秘的感觉,他脑中嗡的一下,脸色愈发难看。本就苍白的皮肤现下已无血色。

    她看在眼里,“不管怎么讲,堂堂相府苏家二公子被绑着,和萧湘春风一度,我相信你心底一定不是非常情愿,可是不把身子给了萧湘,她肯定不会遵从你娘的安排;可若是不显得你是被迫失身,恭王府这边必然没法交代。毕竟,你娘清楚,不是人人都能是我爹,改嫁也能作正夫。”

    她攥紧手中细腕,预防他落跑,“你说你再没和萧湘往来,好歹人家是皇女,自有一份骄傲在,你这边不给笑脸,人家会一直上赶着不放?何况我甚至怀了你的孩子,谁看不出来你我百般恩爱?”

    “你我新婚之夜,你还是处子,我的确意外。我本以为你会拒绝与我同床。而且,你和彦之的兄妹情意我……和兄长都看在眼里。”

    “人算不如天算,你一样是赶鸭子上架,多狼狈啊。”她再笑,“那么,我哥哥的身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之前。”

    “我娘和我哥哥说话,你偷听了?”

    “再之前,我是在父亲院门口等你,无意听见的。”

    她挑着一条眉毛,“你没去找你娘邀功?”

    “我真不喜欢你现在这个表情和语气。你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逼我发怒,逼我失态。自我嫁进来,看见你们毫不避讳,动不动就和彦之抱在一起说贴心话,我厌烦之极。”他反手攥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暮霭哥哥,”她眼睛一阵阵璀璨,“认真你就输了。”

    “可你居然甘愿怀了我的孩子,”他盯着她的眼睛,“而我竟然想不再理会那些恶心之极的勾心斗角,以往的爱怨情仇和你,和孩子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他又冷笑一声,“我真是疯了。”

    “可是孩子没了。”她冷冷道,“今天哥哥来特地提醒我留心你的动向。想必他也清楚你知道了他的身世。可惜,你没在他心神不定的时候告密,你娘若是知道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瞒而不报……”

    “我娘?呵,她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想法?”他不掩发自心底的嘲弄。

    “那你离开王府又能去哪里?今夜你敢踏出王府,明日或许你就能追随萧漪奔赴黄泉路。”她顿了顿,“我其实想问你,你娘恨的究竟我娘还是萧炵?”

    汪汪将手撤回,定定的看了她良久,才缓缓道,“是萧炵。”

    果然。

    自萧漪死,除了萧湘,萧炵和苏毅并无针对恭王府的其他行动。

    苏狐狸亲口说,苏毅最在意萧漪的性命,按理说她的憎恨应该迅速转嫁到“凶手”苏爸爸身上,可是恨归恨,实际行动上,她甚至比不上萧湘的刺杀来得直接。

    这说明什么?

    苏毅没有翻盘的能力,但搅乱局势富富有余。而且,最令楚楚不解的是,原本和苏毅关系最紧密的武氏名门莫家家主莫南轩竟然亲自送上自己的小儿子,这无疑是个拉近关系的举动,很难相信其中没得到苏毅的默许。

    究竟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苏毅知道了些什么才大相径庭的忽然转向恭王府这边示好?

    显然,是苏毅和萧炵之间,有了内讧。

    汪汪见她沉思,试探性拉起她的手,“楚楚,我还能这么叫你么?”

    “你当真以为我要休掉你?”她忽然正色,“你我最初都各怀心事,你委身萧湘,我为制约你迎娶三少,又仍旧和哥哥亲近,有空还勾搭勾搭你哥哥,没事套个话什么的,”她知道,即使在标榜开放自由的现代,背着老公,和旧情人屡次私会叙旧情缘难了,都极不妥当,“总之谁都不是什么毫无瑕疵的好人,自然谁也没资格职责谁。可正是没了的孩子,让我如此清醒的意识到,我有多看重这段婚姻,多看重你。”

    他几乎将她从床上拎起来,一下子裹进怀里,死死搂住,不肯松手。

    “利益冲突,足够将爱转成恨。”她靠在他胸前,说。其实她在逼他迅速下决定。

    “萧湘和戴文嘉,你不要动手,他们欠我爹一条命。戴文嘉若想将自己女儿推上尊位,至少现在不会与王府为敌。”

    她立即敏锐的揪出汪汪的隐台词,“戴文嘉和你娘也翻脸了?”

    “呵。自始至终就没什么联合之说,我娘想的是萧漪继位,又不是萧湘。戴文嘉是由我娘送进宫中,也算知遇之恩,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和恩人争锋相对?”

    “你……可有把握?”

    “我娘也算后知后觉。她是被往日恩爱蒙住了双眼。”

    这回换她瞠目,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往日恩爱?”

    和先皇夫、她曾经的侍卫的“往日恩爱”?

    所以爱屋及乌的偏爱萧漪,费尽心思的想将这小萝莉推上宝座。

    “我还差一样证据。”他又道。

    “你不会说要亲自去萧湘那里取来吧。”

    “不错。那对父女,杀他们是脏了我的手。”

    国仇家恨,谁能释然?对汪汪来说,杀父之仇,他决心已定,她劝说无益。

    “过几天,寻个机会,我要出府。”他手指温柔拂过她的脸颊,“到萧湘那里,一两天的时间足够了。”

    “好吧。”她说,可心里强烈不安层层汹涌。

    之后,例行全国人民都喜闻乐见的活动,汪汪倾注了前所未有的热情,身体内涌动着无尽快感,可也更激起她的不详预感。

    第二天大清早,全家人为苏爸爸送行。

    亲爹一骑绝尘,后面几十人的随从跟着呼啸而过。

    她一瞬眼内湿润鼻子酸楚。

    返身回府。美人姑姑与姑父耳语几句,卷着汉广小正太匆匆甩手离去。

    她和汪汪手牵手,二人瞧见姑父抖抖衣袖,转身走向大门。

    “姑父,”她出声,“姑父脸上怎么一块红印,这……看起来形状像是……鞋印。”

    她和汪汪相当默契:心里不停念咒,不能笑,不能笑,绝对不能笑。

    姑父抹抹额头,依旧是那副好脾气的笑容,“一晚上居然都没消肿。昨天太医院里那帮德高望重医术精湛的老爷子们聚在一块,差点把晴儿手腕子摸肿了,终于断定晴儿怀的是个姑娘,母子皆安。之前反复诊脉都摸不清性别。”

    “给姑父道喜。”二人不约而同供上万金油客套话。

    “我便和晴儿说,有这姑娘我心愿已了,兼之我人老珠黄,大度贤夫也勉强做得,孩子生下来,便可新收几房年轻小侍,免得她眼睛总往楚楚你的院子瞄。”

    “……姑父,我院子的小伙子们品性皆优。”她翻了个白眼——有我在,他们绝对不敢去勾搭你老婆。

    “我失言了。”姑父一向豁达,“晴儿听了这话,只护着肚子,伸脚踢我。我担心她动了胎气,凑过去,不防她一脚正中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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