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第18部分阅读
不要穿越之青楼老妓 作者:肉书屋
”她露出勾人的笑,伸手抚上他的脸。
只有她顶着这样的表情,她才会碰触他,易锋心下叹息,“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都会做的,很简单的事。”她微笑地说,把头靠在他胸前,“只要你做了,我就是你的。”
她想要她,亲近她,亲密无间的,但是她是女人,但是易锋是男人,他可以。这样荒谬的想法,易锋还是答应了。因为他爱她,而他恨着潇潇。
“你也跟她一起疯了吗?”潇潇羞愤地说,想不到他会跟听从她这样荒唐的念头。
“她是为你疯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是她的错吗,她冷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下体撕裂般的疼痛,心中如坠冰窖的寒冷,她闭上眼,忍受着,希望这一切赶快结束。这样的羞辱算得了什么,她以前遭遇过更大的侮辱。
那是她人生最低潮的时期,她的父母意外丧生,她费尽心力准备的毕业设计却成了同系男友得奖的作品。在设计界,剽窃是一件让所有人唾弃的事,她为此一蹶不振,想要转业接手父亲的公司,她的哥哥却放弃了最爱的音乐开始从商。他想要让她去做喜欢的事,所以委屈了自己,但是她却什么也做不好。每天她都处在悲观失落,不管怎么努力脑中仍是一片空白,她多痛恨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然后,是绑架,是尊严彻底的践踏,她得救了,也重生了。
骄傲,自我,理智,一向如此,她在低潮中迷失了,也在最低点站了起来。之后的种种困难,完全不在她的眼里,因为最差的她已经遇到过了。
但是这不表示,她能忍下所有伤害。就像胸口曾被插过一刀的人,也会感受到手心伤口的疼痛。因为伤过,才会畏惧,怕再一次受到伤害;因为伤过,才会无畏,不怕小小的磨难。那么此刻,眼中溢出的泪是因为什么,心里的抽痛是因为什么,隐忍的低泣又是因为什么。她恨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这样不堪的遭遇,是再一次对她尊严的践踏。她却还要活着,面对这一切,忍受这一切,等待不确定的将来。
自杀这样愚蠢的事,她不会做,现在也没有这个能力。那是弱者的行为,是不理智的行为,她不会做,目光却日渐陷入绝望。好不容易好转的病情,慢慢又变差了,而他,或者是她,对她的羞辱并没有停止。他碰她的时候,小雪就在房中,仔细看着她的反应,而他刚从她那里离开,小雪就急切地跟他交缠在一起,迷离的目光痴情地望着她。她们都疯了,她却还清醒,这便是她的痛苦所在。然而理智败给了情感,也败给了身体,她好像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死亡。已经无所谓了,她想,这个世界没有她留下的理由,这样死去,对现在的她来说,反而是最好的出路。并不是她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而是生命正在放弃她。
悲观与绝望包围着她,之前的回忆和现在的困境,让她陷入痛苦。没有人救她,她想起那个人,心里更加痛苦,至少在现代,还有可能遇到他,在这里,谁又会像他那样忽然出现把她带离黑暗。哪怕救她,是为了另一个人。
[正文:第六十五章 雪中伤冻]
急切的吻落在易锋身上,小雪贪恋着他身上的气息,他与潇潇结合过的气息。因为同是女子,她没有办法进入她的身体,所以只能依靠别人。幸福的相拥,有甜蜜,也有深深的寂寞,她看着潇潇,易锋看着她。即使在一起也无法靠近的心,刻着深深的伤痕。床上的人儿闭着眼,对屋里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苍白的脸上蒙着绝望的灰,骨瘦如柴的身体透着死亡的气息,好像只有轻轻一碰,她就会在世上消失。
“我爱你。”小雪反复低喃,抱着易锋的身子,看的却是潇潇的身影。
易锋沉默地抱着她,深色的眼中微有动摇,再这样下去,病的不仅是她一个,又或者,从他接受她的提议开始,他已经跟她一起疯了。他累了,抱着在他怀里入睡的小雪,他怜惜地把她带离这个把两个人逼疯的房间。
敞天的门吹着阵阵冷风,潇潇睁开眼,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眼角忽然有些湿润了。这是人生最美的风景,于陋室中看到的皎洁高贵,就像黑暗中的星星之火,分外珍贵。人生最美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她或许等不到雪中送炭的那个人,要么这样耻辱地死去,要么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试着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她的眼中亮起神采,越来越弱的身体让她们放松了警惕,她们没有再下让她四肢麻木的药,照往常的时间,小雪会一直到晚上送药的时候,才会再过来,而易锋没有小雪在,不会到她的房间来。这是个绝佳的机会,离开了这个院子,哪怕是碰到一个陌生人,都是她的一个希望。
靠肩膀微弱的力量,她朝外翻了一个身,无力的身体重重地摔到地上。她微微一笑,忍着身上的疼。单薄的身体只穿着一件单衣,残存在身上欢爱的痕迹时刻提醒她远离,一定要离开这里,她的人生绝对不要终结在这里。四肢没有力气,她还有头颅,永不放低的,她的姿态,永要抛下的,她的娇傲。依靠着下巴的力量,缓缓蠕动,离开这个房间,离开压抑的房檐,院中的落雪,冰冷了她的身体,她感觉到意识正在远去。放弃,是她最不允许的事,明明近在眼前的侧门,为何像是遥不可及般,到达不了。
“你想去哪里?”出现在她身后的易锋不急不徐地问。
她失了力气,趴在雪地上喘着气,“我离开对你们不是更好吗?”
“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她不禁恼了。
“因为你必须在小雪面前死去,她才会放弃,才会明白自己的爱一直是错的。”
“是哦,原来如此。”她低声笑着,任热泪湿了眼眶,“她的爱本来就是错,那么我又错在哪里,错在我救了她吗,还是错在我没有回应。不要自以为是的把自己无端冒出来的爱,横加在我身上,说成是我的负担,我不欠她什么,不是我让她爱的。”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这些都不重要了。你会死在今晚,死于伤寒,她会伤心欲绝,而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会吗?”她淡淡地笑着,躺在雪地上,让白色的雪盖在她沾着屈辱的身体上,就是这样死去,她真的好不甘心,但是活着又能怎么样呢,她要为什么而活?在雪中的身体连同她的意识一起结冰,她在心里叹息,感觉麻木的脸上滑过一滴泪,火热的,却在寒风中瞬间变得冰凉。
易锋站在她的身后,随大雪掩埋她的身体,看过太多生死,死一个人,哪有什么对错,只有她该不该死。她必须死去,不然对他,对小雪都是一种折磨。也许错的并不是她,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决定权在他们的手上,对他们来说,她才是错误的存在。她的呼吸渐渐变弱了,本就不好的身体被这么一冻,大约熬不过晚上,他不想让小雪发现她曾到过外面。她是病死的,因为小雪的任性,和他的残忍。伸手拉起雪中的她,易锋忽然觉得右臂上传来一阵细微的疼,低头一看,他的手臂离开了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弧度。
躺在地上的潇潇感觉到一股腥味漫了开来,冰冷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眼前恍动人影,恍然合成一张绝色的脸。
“女人,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惨。”释天刻薄的说,眼中却掩不住关切与心疼。
“我会死吗?”她淡笑地问,心知有他在就不会有事,“这样死,真的太丑了。”
“碰到我,你想死了死不成,你就等着用下半生还你欠的诊费吧。”他大声吼道,不甘心地皱了一下眉。“天麻,我们走。”
被叫天麻的男人,是站在他们身边一个山一样高大的男人,他的手中拿着大刀,刀尖上还沾着血腥。“是,主人。”听到命令,他面无表情地应道,无神的眼中没有波澜,把刀放回背上,他把释天放在肩上,施展轻松扬长而去。这是一个药人,本来强壮的身体在药物的作用变得更加惊人,与此相应的神力,和他灵敏的身型,让他能轻易地避开易锋的耳目。易锋深知他的厉害,失的右臂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爹爹……”等在客栈中喜儿一看他们回来急忙迎了上去,等看到他怀里的潇潇,不禁担心地问:“爹爹,娘不要有事吧?”
“没事。”路上他已经给她喂了保命的丹药,不过她的身体要完全恢复,非得回药谷不可。
“喜儿,收拾一下东西,拿身干净的衣服来,我们现在就回药谷。”
“是,爹爹。”
一辆有人拉着的马车,飞速朝南方驶去,江湖中人都知道这是药谷的马车,就是不知是什么事要让药谷谷主亲自出马,还这般着急。
三天后,他们回到了药谷,药人的体力也到达极限。他们本来就是依靠药物活着,这些任何已经大大超过他的负荷,没有一年,他是不能从药缸里离开。
“这回你打算收多少诊金?”潇潇打趣地问,光一个药人,就足够他敲诈一辈子的。
“反正你都在药谷了,想要什么,我会慢慢想,你就算不肯也不行。”
潇潇淡笑,“说起来,你怎么会来找我?”
“我才没时间管你,”他别过头,“就是过立春时,去你家看看,结果竟然听说你躲到火耀。别人说你是没脸再呆在无暗了,我猜你八成出了事,因为你就算再狼狈,也不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在家里不要。”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潇潇不解地问。
释天不作声,抱着她到了一个带着异香的院落,进了屋子,潇潇看到自己的衣裳整齐地放在那里,那件白色的婚纱尤其醒目。“太好了,它们都还在。”
“这些东西买了就有,有什么可宝贝的。”释天不屑地说,眉宇间有些沾沾自喜。“旁边房间还有好些衣料,我选了一些搬来。等你手脚好,记得替我还有喜儿做衣裳。”
“我的手脚会好吗?”
“当然会,就是有些麻烦。那人还算有点见识,下了最厉害的毒,不会夺命,只会让你的四肢慢慢无力,最后变成废人。可惜他下药时没有掌握好份量。现在你的四肢掌门已经完全废了,加上雪地上受冻,要恢复可能有些难。”
“你是说我要一辈子成为废人?”她平静地问,眼中没有悲喜。
“你把药谷当成什么地方,我堂堂邪医,怎么可能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就怕你自己吃不来苦,受不了这个治法?”
“很痛苦吗?”
释天抱着她离开了屋子,转到隔壁的房间,“算不上痛苦,四肢恢复知觉时,会有灼烧感和被针刺的痛觉,如果是你,应该承受得了。问题是……”
他顿了一下,望着房间里的大桶。潇潇从一开门就闻到了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屋子很空,中间的大桶积着黑色的液体,上面还飘浮着树根一样的东西。
“这是外面春叶草的根,埋在土里,等到来年开花之前都是极香的,泡在水里就会有腐臭味,对你的病极有用。我会在药浴里再加上七虫七花,你每天泡上一个时辰,一个月后,四肢会渐渐恢复。”
“你是说,要让我在这样臭死人的水里泡一个月?”
“不愿意就算了,这药浴珍贵地很,外人千金难求。你可以慢慢想,等你的寒症先好转再说。”
“难得,你没有直接把我扔进桶里。”
释天看了她一眼,皱着眉,没有说什么。等抱着她回到住的房间,他看到躺在床上笑得一脸淡然的她,忍不住开口:“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这里是药谷,你想做什么就做,没什么可隐藏的。差不多,你也够了,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就算你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我们都不会往心里去。你是好是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样笑着,真让人看着心烦。”
“娘,你别听爹爹乱说。”陪在旁边的喜儿连忙安慰说。
“喜儿,还不去为天麻配药!”释天命令道,气冲冲地走到他前面。
喜儿无奈地看了潇潇一眼,“娘,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潇潇微笑着点头,等他离开了,才想到自己现在的表情。脸上的微笑,好像成了一种习惯,因为被救,就更想露出无所谓的态度,只能依靠别人的无力感,嘲讽着她的无能。能不能让一切恢复原状,她可以当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是可以做到了,只要静静地,静静地,给她足够的时间……
泪汹涌而出,她一个人,舔舐着自己的伤口,静待阵痛过去的时刻。
[正文:第六十六章 康复的心]
“娘,吃饭了。”喜儿端着白粥准时出现在她床前。
潇潇淡笑,看到他手上的粥,不禁皱眉。她对药谷里的厨子早就不抱希望了,但是当喝了n天白粥之后,她也自虐地想念烧得发苦的菜,还有飘着各类植物叶子的所谓的汤。
“娘,我最近正偷偷在学煮饭呢,等我做得像你一般好,我端来让你尝尝,好不好?”喜儿知道她吃不惯这些,便乖巧地安慰道:“现在娘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复原,只能吃一些清淡的东西,喝粥最好了。”
“辛苦你了。”潇潇惭愧地说。
“不辛苦,就是怎么也煮不好。”喜儿困惑地皱着眉,不禁抱怨道:“那个油好可怕,我都没有碰它,它就四处乱溅,鸡蛋的壳好难剥,好在我聪明,用剔骨用的刀,把它切开了。以后娘要学,我可以教你,会方便很多。我学过剔骨刮毒,用刀很厉害的,切菜很方便的,就是刀子太小,菜又太多,会有点麻烦。我昨天学着做炒鸡蛋了,好奇怪,明明上面还是生的,下面却变黑了,一点也不像以前小雪做的……”
提到小雪,他噤声不语,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了,外面好像把这样的事,看得很严重,因为一个女子的贞洁没有了,另一个女子的爱于世不容,但是在药谷中,并不在意这些事,“娘,你快点好起来吧,别怪小雪了,她只是心生病了。”
“我没有怪她。”她淡然地说,对方是谁并不要紧,这样的事,以爱为名却来伤害她的事,才是她讨厌的。不管是囚禁她,打压她,还是用生命来威胁她,真是她深深厌恶和痛苦的。爱情不是等价交换,这是每个成|人都应该知道的事,作为有独立思想的个人,她要爱谁,要去哪里,与另一个人有什么关系,他为何会自以为是的觉得她和他的命运已经交汇。她并不怪小雪,因为小雪小时候的经历使她从一开始就病了,跟一个病人计较有辱她的骄傲。但是心里很痛苦,她把发生的一切都理性分析了,然后,竟然找不到可以发泄抱怨的对象,难道到最后,一切只是证明错的是她吗?
“那娘怪爹爹吗?”喜儿忽然问。
“怪他?为什么这么说?”
“这几天爹爹怪怪的,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样子,我想他一定又说了很多不好的话。娘,你别跟他计较,爹爹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不会。你爹爹这几天,话少得很。”她还以为是他好心不跟病中的她计较,原来是在生气,他到底在气什么,说起来,好像回到药谷后,他就一直臭着脸,好像她欠了他什么似的,到底是她错了什么事。
思前想后,她还是不得要领。到了傍晚,释天来送药,潇潇留心看着他,好像真的心情极差的样子。“不如以后让喜儿来送药吧。”她小心提议,心里也不解明明药谷中的下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做这种事。
释天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是我要送吗,我才不想亲自送药给你,来看你好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恢复精神了。为什么你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会来这里呀,为什么我非要治好你的病呀,我才不想治呢,是因为喜儿我才出手的,你不要多想。你很烦呢,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偷偷不喝药,为什么要让喜儿送,我送不是一样,你快点把药喝了。”
“好。”潇潇乖乖地点头,心里闪过三个“孩子气”。这样没有逻辑又古怪的话,简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他要掩盖的事,不会是那个吧。
“那换衣服的事呢,”潇潇故意问,“你不是存着什么坏心才特别要亲自来换吧?”
“才没有。”释天激动地跳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手舞足蹈地说:“我不是跟你讲过了,药人每动一下都要花很多药材,没道理让他们为你服务。喜儿太小,药谷里能为你换衣服的只有我。我才没有很高兴地为你换衣服呢,你瘦得只剩皮包骨,有什么可看的。”
“不好意思呢,没有再长得丰满一些,好勾得你移不开目光。”潇潇打趣道。
“怎么会,我怎么会被你勾到,你又老又丑又坏,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最讨厌你了,根本不会对你动心。你想都别想。你身上人伤寒快好了,要不要恢复行动,由你自己决定。虽然我很讨厌你,一点也不喜欢你,最希望你一直接躺在床上不能动,只能由别人照顾,但是,你自己想复原,我也不反对。”他板着脸,余光看了一眼她的反应,闪动的目光中藏着些许慌乱,“你再想想,我明天再来问你。”扔下一句,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什么明天,等会儿他不是还得过来替她换衣服,潇潇在心里说,淡然一笑,抬头顶着床顶上的花纹。跟他斗嘴,跟喜儿说笑,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除了不能动的四肢,她几乎跟以前一样。但是心里好难过,像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明知这难过很不值很没有来由,她也日渐被这忧伤缠住。泪在滑落,这是不是在控诉她的软弱,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因为活着,已经是她内心坚强的证明,但是这坚强有什么用呢?
四肢的行动是必须恢复的,她不可能一直让人照顾,让喜儿一个孩子担心。她不能这么自私任性。她不能当一个废人,心里偶尔出现的就这样一直赖着别人的想法,是一种无理取闹,这是她的骄傲和理智所不允许的。作为成年人,她必须克制自己多余的愿望,就像不管自己遇到多么喜欢的美食,出于卡路里的考虑,也不得不放弃。现在的心理状况,她自己也清楚,好像什么也不想做,变得悲观又颓废,这样是不对的,她必须要振作。
等释天不情不愿地快步走到她房间里,她已经痛下决心了,“我想要恢复行动。”
“明天开始泡药浴吧。”释天没有任何惊讶,以她的性子,怎么肯一直依附他人。就是这样的坚硬,看了让人火在,如果伤心的话,为什么不表现,为什么依靠,明明心里很难过,却要装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让他总是忍不住火大。他最气的还是自己,药奴可以送药换衣,他偏不使唤,自己那么讨厌跟人接触,却总是着了魔一般亲自照料她。
隔天,释天调好药汤,“里面有几样药材还是活的,你不用惊讶。开始会有微微的烫,以后这样痛觉会越来越重,你忍过一个月就好了。”
“我知道。”潇潇点头,心里懊恼地很,那药汤臭得要命,里面还游着未知的虫类,在这里泡一个月,不知身体会不会跟着发臭。体带臭味跟瘫痪相比,她一定选后者;如果是在家里的话,如果哥哥在,一定会让她照自己喜欢的选。
每日泡足一个时辰,释天总是脸色铁青地把她抱出来,沐浴更衣。潇潇暗暗抱怨,这药汤明明是他调的,他还在那里嫌弃,但是心深知他这么做的不易。他好像是在喜欢她,潇潇轻叹一口气,这份感情,他是一定不会承认的,而她会假装不知道,跟这样性格的人交往,不知他的本性如何,她一定受不了。如果只是呆在一起,互相斗嘴,再加上喜儿,倒像是极温馨的一家人。
她有一点倦怠了。药汤中的麻,日渐加重,好像是通了电的臭水沟,她明知那痛,还要每日泡到那里闻着令她作呕的气味。每日的白粥早让她没有胃口,加上绕在身上的味道,她更吃不下什么东西。到了泡药汤的时候,她一想到刺痛的感觉,身体本能的开始畏惧,说实话,她有一点想要放弃了。但是放弃这个词,是她不能用的。这样真的好累,一直逼着自己,一刻也不准自己喘息。理智与情感开始分享,是一个人精神状况分裂的开始,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说些高兴的事吧,”一日,释天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忍受一屋子的臭气,“像是蛋糕、糖果、布丁……你怎么会想到做这些?”
“是我从一个旅行者那里听来的,她曾到过一个很奇妙的国家,当然在她眼中,那个国家是正常的,在世人眼中,这个国家却是在想象之外的。就像现在这个时候,那个国家正要过一个叫复活节的节日,就像过立春节一般,会有游行,不过是在白天。游行的队伍中,一般有打扮成米老鼠……就是某个故事中可爱人物的样子,还有小丑,就是耍把戏的艺人,还有乐队和鲜花,总之非常热闹……”她津津有味地说道,不仅是分享,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从各国的节日讲到希腊神话,再讲到人类的历史,还有不同国家的风俗习惯趣味故事。释天看得最多的就是医术,她说的这些,他都闻所未闻,每次听得兴起,整天都缠着她往下讲。喜儿听了些,也想要跟着一起听,结果却被他轰了出去。
“为什么我不能听?”喜儿委屈地说。
“等你学完药谷的医术,成为药谷谷主,你想听多久都行。现在,听我的命令,去调药去。”
喜儿纵然不愿意,只能可怜兮兮地走了。
原来以前生活的世界,是那么美好,潇潇忽然想,人开朗了些。终于,最后一天泡完药,她扶着木桶,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好像能走了。”她开心地说。
“这是自然。院中花圃中有土,你多涂些在身上,就能去了怪味。”他匆忙交待完,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问你,为什么神仙不准白素珍和许仙在一起?”
“我昨天不是说了,她是白蛇变的。”
“可是她已经变成|人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
“因为她就算变成|人,本质还是一条蛇呀。”
“胡说,我觉得她跟人没有差别。”
“她是蛇妖,是不能跟人在一起的。”
“不能不准,她是我白家的人,当然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过能不能换成别人,许仙好差劲。”
“这只是个故事,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你真没用,编这样差的故事,她怎么就不能跟人在一起呢……”他不停地说道。
潇潇忍着他的嗓声,后悔跟他说了这个故事,她以为讲这个会比讲《歌剧魅影》更能让他明白,哪知道他问题那么多。她还觉得奇怪呢,为什么蛇能变成|人,好好的,为什么要变成|人,直接变成龙不是更好,蛇的上一级不是龙吗。
“……你一定没有真正爱过,才妒忌她故意不让她跟人在一起的。”释天还在念叨。
“我当然真正爱过了。”潇潇不服气的说,脸上露出少女的美好的表情,“虽然一开始,我就看他不顺眼,总是跟我作对,害我出丑,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后来他还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救了我……”
“谁……谁准你喜欢的。”释天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地说,“不准喜欢,喜欢了也没有用,不行的,我不准,反正就是不准。我不准你喜欢,你听到没有。”
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潇潇暗忖,想要解释时,他已经慌慌张张地跑远了。奇怪的人,潇潇笑着想,心里充满了对往事的回忆。和哥哥爱上同一个人,注定了她的失败,她的自信在哥哥的温柔面前不堪一击,她甚至都不敢出手,并不是说她出手就一定会成功,因为她深深爱着的寒,早就和哥哥相爱,她不甘心的是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一直要藏着这段心事,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正文:第六十七章 她爱的人]
遇到寒,是潇潇和潇晨生命中意外。
寒是个孤儿,住在潇潇家附近的贫民区内,上的是最普通的教会学校。他的眼睛是褐色的,黑色的头发微有些卷曲,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群人打架。潇潇很讨厌暴力,对打架的小鬼没有什么好感。第二次见他,是他带哥哥回来,他跟人打架的时候让哥哥遇到了,哥哥很英勇地站出来保护他,结果他没有受什么伤,哥哥却被打得鼻青脸肿。
“不会打架就不要随便冲出来。”他冷冷地说,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没教养的小鬼,你害哥哥受伤,还说这么没礼貌的话。哥哥的手是用来弹琴的,如果受了伤怎么办!”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哥哥却早就决定要当个钢琴家了,哥哥的手很宝贝,这是她潜意识的念头。
“我又没让他来救我,”他不服气地说,踢飞地上的石子,“还有,不要小鬼小鬼的乱叫,你自己还不是一个小鬼。”
潇潇从小就讨厌别人把她当成孩子,听他这么说,气得噘起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不让哥哥跟这个小鬼接触。但是她的誓言没有用,哥哥和他成了好朋友,她为了监督两个人,主要是监督寒不要让他带坏哥哥,天天跟在他们后面。寒也是混血儿,他的妈妈有中国血统,生父没有记录,一出手就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上学后,他常和小区的大孩子打架,多半是为了保护同个孤儿院的孩子。家里知道寒的存在,并没有干涉他们的交往,接触普通人的生活,对他们的成长是有好处的。
寒的世界对兄妹俩来说是新奇的世界,她擅长的东西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用处。出丑、斗气、发火……她行使着孩子的特权,那时,哥哥总是在一边温柔地笑着,陪在两人身边。后来,她出国了,只在节假日回来几趟,寒每次都在,他们家领养了他,让他和潇晨一起生活学习。在她不在的时间,他成了哥哥的仆人、管家、助手……爱人。她不知道,依旧过着我行我素的生活。升入大学后,她交了男朋友,跟她同班的美男子。
她并不爱他,但是他热烈地追求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到了她这个年纪,需要一个男朋友。这样的心情,到分手的时候成了另一种痛,她放低姿态让出身边的位置,他却背叛了她,偷了她的设计图。那是她废尽心血的设计,是献给天国的父母的礼物,他却夺走了它。当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当众说理解她被抛弃后做出这种事的心情,她看到所有人眼中的嘲弄。他们是和平分手的,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父母的意外让她一度情绪低落,在家住的那几天,她坚强地忍下悲伤,却因为寒的一句话落下了。
“不过是一个小鬼。”
他这样说,然后,回到房间的她,哭了。回到学校,她很快就跟恋人分手了,她不需要一个会让她心烦的恋人,他很平静地答应了,最后却做出这样的事。他是骄傲的人,她亦是。当她蒙受侮辱之后,他提出了复合,好似恩赐一般。她笑得漠然,冷冷地拒绝,然后回到家里,抚平心里的难过。就是她这样的状态,哥哥不再提出让她继承公司的事,他放弃了最爱的音乐,开始管理家族企业。为她一个人呆在家里难过,他把最信任的寒留在她身边。他能影响她,潇晨知道这个,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爱情。
寒并不喜欢潇潇,他讨厌她的故作姿态,在潇晨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他不想离开。但是潇晨一再地请求,他才答应了。这件事,潇潇后来也知道了,在一次争吵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几乎天天和寒吵架,有时还气得动手,但是就算她学了再多的体术,也敌不过寒,最终总是被他困住手脚,难看地扛回房间扔到床上。她气得要命,却一次也没有跟哥哥提起让他回去,她需要他,她喜欢他,但是他却不在意她。
任性地在街上逃离他的视线,却被人绑架,几日的羞辱,让她几乎失去生存下去的意志。当寒找到她时,她已经双眼呆滞,几近崩溃了。当时残存在她脑中的,是她刚被绑架就想到的事,他们想拿她威胁她哥哥,她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做。
“不要告诉哥哥。我没事。”她气若游丝地说,其实早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小鬼,”他抱着她,带她离开黑暗的令她恐惧的房间,在她看到蓝天的刹那,她听到他说:“你是真正的贵族。”
她笑了,在家里安静地休养,让生命的能量一点点迸发,绽成最美的光华。她康复了,全身投入工作中,设计出她的成名作,获得世界大奖,之后她成立了自己的品牌,积极地朝成功迈去。这全是寒的功劳,她再也不想隐藏自己的爱了。拿着奖杯,她回到家里,准备向寒告白。在经过哥哥房间的时候,她听到了两人的喘息。哥哥是为了祝贺她成功才回来的,晚上有个聚会,她打算在聚会前告白,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快点准备吧,潇潇快回来,要是让她发现就不好了。”潇晨紧张地说。
“不要小看你的妹妹,这种事她不会在意的,连最严谨的老爷都已经接受了。”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潇潇自嘲地笑着,伸手推开那扇门,假装惊讶和意外。这是她对自己的强迫,不这样的话,她是不会死心的。然而理智,已经崩离,她说了至今让她觉得可笑的话。
“你们……公司以后怎么办呢?”她想要试着阻止他们的爱情,她想要保持镇定理性地分析。
“不是还有你吗?”寒语气不佳地说,他可不想潇晨为了她的这句话跑去跟女人生孩子。
“也对。”她微笑着,“哥哥,一定要幸福。”说着祝福的话,狼狈地退出房间,悲伤的表情,却没有落下一滴泪。爱情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她的将来,会有一个深爱她的丈夫,会有两个可爱的孩子。这便是她的一生了。
然而还是不甘心,还是会妒忌,换上最华丽的礼服,在宴会上,在他的面前跟男人亲近,落寞的心里还残存着希冀。这样不对,如果再呆在这里,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于是远离,搬去了意大利。时间逝去,她渐渐成熟,不让任何人窥探她的内心。她试着放下,试着忘记,试着跟不同的人交往。最后,她学会的只是自我欺骗,和在身体的冲撞中填补自己心中的空虚。
她好羡慕哥哥,那样的温柔,她是永远不会有的。也许在最开始,在她从打架的孩子身边离开时,就注定了她和寒的错过。当笨拙的哥哥拦在寒身前时,就注定了,两人一世的爱。可她还是不能自拨地爱着寒,爱到看不到别人的好。
怎么办,她爱上他了,虽然他超尘脱俗、风度翩翩、人见人爱,爱上他是很正常的,但是,她为什么会忽然那么说……释天走到药草院,紧紧皱着眉,发烫的脸上忍不住要绽放出笑容。不是因为喜欢她,他才没有喜欢她呢,他不服气握着紧,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很开心,他真的很开心,一定是因为第一次有人表白的缘故,他自我安慰地想,又慌张地起来,那么他要怎么跟她说呢。他真的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她,可是既然她这么真诚地跟他说了,他直接拒绝也不好呀,人家总归是女子,所以勉勉强强把她留在身边也可以。这也是为了喜儿,而且她欠了诊金,让她一直留在药谷为奴也是应该的,他是不想她留下来,一点也不想。
“爹爹,你怎么在这里,娘已经全好了吗?”路过药草院的喜儿期待地问。
释天一听他叫他爹爹,叫潇潇娘,心里一震,耳朵一下子通红。
“爹爹,你怎么了,是药浴出了什么问题吗?”喜儿紧张地看着他,觉得他比往常还古怪。
“没有,你快走开,别拿小事来烦我。我还要忙呢。”他假装忙碌地摘着眼前药草的叶子。
“哦。”喜儿懵懂地点点头,“那我去看娘了。还有,爹爹,紫叶的叶子不是要等它花完全开好才能入药吗?”
释天低头,看到手上紧抓的叶子,还是花株上未开的花苞,不禁又羞又气,“你管我,我想怎么时候摘就什么时候摘。你快去……总之就是走开了。”
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喜儿连连点头避开。释天懊悔万分,把气都怪到潇潇头上,全是她的错,好好的说什么喜欢,等下他就跟她说,让她不要痴心妄想了。
踟蹰到了天黑,他板着脸,走到她住的院子。在晃动的灯光下,潇潇抱着喜儿坐在放着丰盛的饭菜的桌子前。
“正要是去叫你呢,这是我和喜儿一起做的。”她微笑着说。
他转过头,避开她的目光,原本在心里想说的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不近不远地坐到她身边,他偷偷望向她的侧脸,正好潇潇转过头,淡淡朝他一笑。他脸上一窘,忽然跳起来指着她,“你偷看我。”
“我哪有。”潇潇被他说得莫明其妙,这个人的自恋程度好像有质地飞越。想起白天事,她无语地叹了口气,“你不会还在误会我说……”
“不准你提!”他急忙打断她的话,怕她再说会让他手足无措的话。
“是你误会了。”潇潇好心要解释。
“你不用狡辩了,”他强硬地说,“要是你……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喜欢到不管怎么样都要留在我身边的地步,那我,勉强地留下你好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潇潇皱起眉,不知要怎么跟他说,不过她的确打算暂时留在这里,“多谢你收留了。”
“你别会错意,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想要天天看到你,才让你留下的……”
“好了,好了,是我硬要留的,这下行了吧。”潇潇无所谓地说,反正碰到他,她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知道就好。”释天坐了下来,满意地吃着她做的菜。
坐在一边的喜儿,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看看释天,又看看潇潇,开心地勾起嘴角,这样的生活,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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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白夜行送的钻石,呵呵,好开心。
[正文:第六十八章 恋爱进程]
“喜儿,尝一下这个,地上刚收的蕃茄。”
潇潇夹了一块菜放到喜儿碗里,和喜儿相视一笑,刚回头眼前就伸过一个碟子,释天板着脸,一付不情愿地把空着的碟子递到她眼前。潇潇无奈,也同样夹了菜给他。他装不出在乎的样子,嘴角却带着开心的笑。潇潇暗暗感慨,这样宁静的生活,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她好像提前退休了。除了做饭,偶尔收拾一下屋子,她什么也不用做,有时,她真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洗碗之类的杂活,药人会全部做完,他们服从释天的命令,也服从她。潇潇曾试着对他们微笑,但是他们始终一脸呆滞。很难想象,喜儿竟然和这些人一起长大,还要面对喜怒无常的释天,这样还能身心健康,潇潇真有一点佩服他。虽然她也能体谅释容忍释天的性格,但是时间一点,难免有点受不了。
下午,是潇潇和释天单独相处的时光,也是她最觉得最漫长的时间。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