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0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不敢!孩儿并未做任何损害箫家门楣与生意之事。”
箫阳从怀中掏出几封书信:“你居然为了一个以骗财为生的女子动用官中数十万两银子,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我将箫家全盘托付给你了,你便当我聋了瞎了诸事不管了么。”
书信丢在箫肃脚边,箫肃拾起一看,脸微微变色:“这是。。。。。”
那些书信上详细记录了他在伽陀国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全然无漏。
箫阳冷眼看着他,曲起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进来,谭影!”谭影悄没声息地出现在箫肃跟前,单膝跪地:“拜见家主。”
箫阳点点头,看向箫肃:“这些书信都是谭影交给我的。如果不是他,你打算欺瞒我一世吗?”
箫肃望向谭影,谭影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箫阳道:“你别看谭影,谭影本就是箫家首席护卫,他一向尽职尽责,这么做完全是我的授意。”
箫肃呈上书信,叹道:“母亲英名,孩儿愿意受罚。”
箫阳摇头道:“肃儿,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的确是很聪明,但是毕竟年轻气盛容易冲动。你身为凤启国第一皇商掌门,一举一动都被朝廷关注,攸关箫家数千人生计甚至是性命。我既然都能掌握你在伽陀国一切行动,皇上迟早也会知道。”
箫肃诧异道:“母亲,即便孩儿的确是在伽陀国做了额外之事,但完全只是想为我箫家招揽商业人才罢了,皇室纵然知晓,也应是无碍。”
箫阳摇头叹道:“商业人才?那锦绣果真仅此而已吗?你可知你们救出锦绣师徒之后,伽陀国国主并未取消婚礼,仍旧让密灵王名义上嫁给了此女,封她做了驸马,名义上锦绣已经是密灵王之妻主、伽陀国大驸马。伽陀国国君近日密函给皇上,要求皇上能在凤启国秘密搜寻找出此人送还伽陀国,皇家暗卫受皇命已经全面出动。你说,如果查到伽陀国驸马出逃都是你出谋划策,给朝廷权臣落下把柄造谣生事,以当今圣上之狠厉,若是怀疑箫家有异心,你要置箫家于何地?箫家百年基业岂不就毁于你手!”
箫阳情绪激动,一时心悸难受,捂胸不住喘息。
箫肃急忙起身扶住母亲,安慰道:“母亲大人别着急,此事我一直十分谨慎处理,只有你我跟密灵王知晓,断不会让皇室暗卫查到。再说此事如何能与谋反大罪联系呢?便是有人想借此针对箫家怕也难以拿此事给箫家安上谋反罪名吧?”
箫阳喘了一会,才慢慢平复心内绞痛。她看着箫肃,竟是满目沧桑:“你到底年纪小,未经历过大风大雨,不知朝堂黑暗皇权可怕。肃儿啊,很多事为娘现在还不能一一细说,只是有一点,你万不能再拿箫家做冒险,箫家赌不起,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知道吗?”
箫肃急忙跪地,严肃道:“孩儿知错了,决不再犯。”
箫阳这才舒了口气,她慢慢坐到椅中,望向谭影,似在对人说又似在自言自语:“我真的力不从心了,无论何时都无能为力啊。”
谭影瞳孔一缩,闭上眼慢慢垂下头。
一朵桃花从窗口飘入,落在桌上打开的书页上,箫阳轻轻捻起它,眼神涣散:“桃花依旧开,人面已全非。。。”
箫肃定定地看着母亲,他已经记不起从何时起,曾经叱咤凤启国政商两界的母亲会变得如此灰心懒意,也数不清看过多少次母亲无奈伤痛的样子。
他心内一动,转头望向沉默不语一直单膝跪地的谭影,似乎是从他出现在箫府之日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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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寒宫正殿,守在正殿门前的侍从往外张望着,一会儿脸露惊喜,急忙回身禀道:“宫主!蓝护法他们到了!就在宫外!”
小碧扶着玉冰鉴从座上起身,走到宫门前,便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随着那笑声,走廊那头一行人簇拥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走来。
玉冰鉴静静地望着那娇小的身影——锦绣牵着一位红衣美男子,边走边叽叽咯咯快活地说话,眉目依旧如那晚般灵动,笑容还是那般温暖。只是如今她心里住进了一个男子,眸子里全是那绝美男子的影子。她眼中的候晓谕美如狐媚风华绝代,哪像他如今憔悴病弱的样子。
玉冰鉴眼中闪过一丝极细的裂痕,他平静地望着那渐渐走近的女子,小碧感到手被他握痛了,抬头疑惑地看着玉冰鉴,但从他淡漠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唯有那玉手越握越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雪了瑞雪兆丰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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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再续旧情缘
候晓谕刚入宫门便已察觉玉冰鉴眺望的视线,他一直仍由锦绣缠着自己,直到走廊尽头,他才示意颔首锦绣:“绣儿,玉冰鉴来了。”
锦绣急忙抬头望去,她惊讶地瞪圆了眼:“玉冰鉴,这是他么?天啦,怎么会病成这副模样?”话脱口而出,不容收回,犹如冰刀刺在玉冰鉴心上,他抿了抿苍白的薄唇,却一个字也没说,琉璃色的眸子始终停驻在女子身上,隐去了波澜。
但锦绣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松开了候晓谕的手,紧跑几步停在玉冰鉴面前,张了张口想说很多话,话到嘴边却只成了一句:“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了。。。”
玉冰鉴静静地看着她,不答话。锦绣细细的端详着玉人,从他柔顺黑亮的发丝,沿着憔悴苍白的面容,看向那瘦骨嶙峋的手臂,视线停留在他隆起的硕大腹部,想起苍月城初遇那天玉人绝世的容颜和风采,心内悲切,她从没想过玉冰鉴会是如此模样,视线开始模糊。
耳边轻轻传来久违的魅惑之音:“我玉冰鉴不需要你怜悯的眼泪。”
一阵香风拂面,玉冰鉴靠着小碧,已转身走进正殿。
蓝君梦急忙请候晓谕入内,候晓谕看了眼呆站着的锦绣,叹了口气,也不理她,跟着蓝君梦先行入了正殿。
锦绣呆呆地望着玉冰鉴虽然病弱仍笔直的背影,使劲吸了口气憋回了眼泪,跟着众人走进了正殿。
蓝君梦等人简单跟玉冰鉴汇报了一下在伽陀国的事情,便请候晓谕为玉冰鉴诊脉,候晓谕笑道:“不忙事,听你们说,宫主刚服下我那药丸不过三日,现在身子蛊毒已经暂时控制住了,现下不用做其他多余之事。只是解蛊需要专门的幽静之所,不如有空先带我去你们宫内四处转转,我给布置一下找个合适地方。”
蓝君梦看向玉冰鉴,玉冰鉴颔首道:“候神医一路旅途劳累,请先沐浴休息吧。晚上我为候神医设宴接风洗尘。”
候晓谕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就不推辞了。”
锦绣在一旁插不上话,只愣愣地看着玉冰鉴,但玉冰鉴却未再看她一眼。蓝君梦引候晓谕出殿,锦绣还呆呆站在原地盯着玉冰鉴没动,候晓谕看了她一眼,没有叫她,径自随宫人离去。
玉冰鉴仍旧不看锦绣,他伸出手,小碧急忙扶住。
“扶我回寝宫。”颇为吃力地起身。
锦绣这才惊醒,跑到他跟前搀住他胳膊,轻声道:“小心啊。”
玉冰鉴面色一寒,抽出手臂,冷冷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小碧,扶我回寝宫。”小碧应了一声,搀着玉冰鉴慢慢离去。
锦绣看着玉冰鉴虚弱得几乎将全身重量都靠在了小碧身上,步履显然比方才沉重,一咬唇,也顾不得许多,飞快追上他们,厚着脸皮在两人惊呼声中,一把抱起了玉冰鉴。
玉冰鉴蹙眉轻喝:“快放我下来。”
锦绣摇头,坚定地看着他:“不行,我送你回寝宫!”
“你!”
“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不过要等我送你回寝宫后!”晶亮的大眼睛不再畏缩,直视着琉璃色的美眸,视线交缠,一方坚持一方倔强,小碧眨巴着眼睛有种局外人的感觉。
终于,琉璃色的美眸慢慢被长睫半掩,锦绣嘴角扬起微笑,她紧了紧双臂,将玉冰鉴抱得更牢固,扭头对小碧笑道:“劳烦这位小哥带路吧,我送你家宫主回寝宫。”
锦绣小心翼翼又稳健的走着,偶尔低头窥视怀中之人的表情,不时轻声问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若是痛马上说啊。”
玉冰鉴靠在她怀中,一路沉默不语并不回答,随着女子不断地询问,一双玉臂由最开始放在胸前慢慢攀住她的颈脖,脸悄然贴上她肩窝。
蓝君梦引着候晓谕查看了宫内几处僻静之所,候晓谕均不是很满意。
蓝君梦面有难色:“不知候神医对疗毒之所有什么具体要求呢?”
候晓谕道:“因为疗毒过程比较奇特,处所最好幽禁,外人不易打搅,位置南北朝向,屋内东边干燥温暖,西边温湿干净,中央最好要有一座大的水池,疗毒之时,水池内注满温水随时备用,屋内可设置灶台熬药,所以必须利于通风。不知玉寒宫可有此处?”
蓝君梦拧眉苦思一番:“玉寒宫内的确有几处设有浴池,不过符合其他要求的,好像只有西护法紫玉仙的耀月宫比较适合。但是,那是他专用的处所,藏有许多药物和蛊虫,只怕。。。”
候晓谕奇道:“西护法研究蛊毒么?”
“是,西护法从小就是从大蛊师任狂学了一身御蛊之术,是当今江湖数一数二的蛊师。自从发现宫主中蛊毒后,西护法一直想找出解除母蛊的方法,可惜未能成功。后来又发现我族人居然全部身中子蛊,西护法虽然尽心替族人压制但无法根除,他也很无奈。。。”
“原来如此,不知能否带我去见一下西护法,看看耀月宫?”
蓝君梦还未答话,身后便传来一声轻笑:“在下的耀月宫能成为候神医解蛊之处,实在万分荣幸。”
候晓谕微微一惊,他内力高深听觉敏锐,居然没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去,来人身量娇小清瘦,瓜子脸柳叶眉,皮肤晶莹到半透明,姿容虽然秀美脸色却异常苍白略显病容,紫红色长发用以金色琉璃簪绾成斜髻一丝不乱。阳光下,紫红柔丝衬得原本过于苍白的脸有了些许血色。
他淡然一笑,盈盈一拜:“在下玉寒宫西护法紫仙羽,见过候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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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小心地将玉冰鉴放到玉床上,顺手摸摸床垫:“现在是四月天,阴雨天多,常有倒春寒,这垫得似乎薄了些吧,要不再多垫些?”扶着玉冰鉴躺好,替他盖好被子。
玉冰鉴舒了口气方才答道:“不妨事。”
锦绣见他平躺着有些气闷的样子,找来枕头帮他垫高了上身,又替他掖好被角,才起身站在一旁,她凝视着玉冰鉴,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他与她除了那次苍月城一天内相遇两次以外,此后再无见面,既不算陌生也说不上熟悉,但无形中总有剪不断的情愫将两人牵引在一起。
玉冰鉴沉默良久羽睫一颤,终于抬眸看向她,目光交织一刻,两人心内俱是一动,两人互相凝望许久,终是锦绣打破了沉默:“你瘦了好多,定是吃了不少苦。”
锦绣眼中有痛惜,这种情感在从前是玉冰鉴所不愿见到的,然而此刻从她眼中真切流露,却让他心中温暖。
“你也瘦了。。。”
他声音虚弱无力,锦绣更是心痛,情不自禁上前握住了那双微凉的玉手,玉冰鉴身体轻颤,下意识的缩缩手,并没用力挣脱,锦绣握得执着,就由着她握着,垂下头不看她,青丝遮去半边面容。
锦绣心酸不已,一手握着他的柔夷,一手将他发丝捋到耳后,柔声道:“方才我在宫门口说的混话你别在意,你知道我嘴贫没脑,伤了你真是无心的,不如这会子你骂我几句打我几巴掌出出气,我心里也好过点,就是别不理我啊。”
玉冰鉴眼神微微闪躲,动了动薄唇仍旧没做声,玉指收拢轻轻反握住锦绣的手。锦绣见他不开口,更是难过,捂着那双柔夷让它们渐渐变暖。
小碧端来一盆温水欲为玉冰鉴敷一下浮肿的小腿。锦绣接过来:“我来。”
小碧急道:“这如何使得?锦绣姑娘是贵客怎么能做这事呢?”
锦绣坦然地卷起袖子:“如何使不得?我也算是半个医师了,跟随师父经常帮人做些推拿按摩的疗程,消肿祛瘀很拿手的。”
她忽然想到女男避忌,看着玉冰鉴征询道:“我可以么?”
玉冰鉴望着她,寒潭般的美眸隐隐闪动,他点点头,锦绣舒心笑起来,见他起身,急忙上前扶起他,拿过枕头被子垫在他后背,又拿了毯子盖好他身子,坐在凳子上将他小腿放到自己膝上,又望着玉冰鉴。
玉冰鉴脸微红,垂眸轻轻点头。
锦绣这才脱下他的鞋袜,试了试水温,捧起水润湿那双晶莹剔透的玉足后,慢慢浸入温水中,一边按摩着小腿肚,一边活络着足底,不参半点杂念认真地替他热敷推拿。
玉冰鉴默默注视着忙碌着的锦绣,冷清目光慢慢软化,放在床边的玉指抬了抬又悄然落下,渐渐收拢抓紧了床单。
紫仙羽领着候晓谕查看了一番耀月宫,候晓谕颇为满意,笑道:“真想不到能找到如此合适的宫殿做疗伤之所,只是我若占用了此处真不耽误紫护法公事么?”
紫仙羽忙道:“候神医解蛊毒乃是为了拯救我全族之人,紫某能效犬马之劳三生有幸,何来打搅一说呢。神医放心使用便是,有何需要尽管向紫某提出便是。”
候晓谕点点头:“既然如此,候某也就不客气了。请两位护法及早安排玉冰鉴宫主搬来此处,我所携带的那些药材也一并搬到此处,我师徒都要伴随玉宫主一同入住耀月宫,贴身照料共同医治玉宫主的母蛊之毒。从明日起加派人手镇守耀月宫,此后三月内,闲杂人等均不能擅自入内。”
候晓谕转向蓝君梦:“蓝护法,明日还要劳烦你详尽给我说说这蛊毒是如何发现的,并带我去下蛊之处查探。”蓝君梦点头应诺,二护法即刻安排人手准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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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云池解子蛊
候晓谕这才返回了玉冰鉴寝宫,正好看到锦绣扶着玉冰鉴躺下休息。
候晓谕站在门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进去,锦绣却已经看到了他,她朝玉冰鉴轻声说了几句,玉冰鉴点点头。
她起身走到候晓谕面前,欣喜地握住他的手:“师父,累不?我们先去休息吧。”
候晓谕微笑道:“还好,我想先瞧瞧玉冰鉴。”
锦绣扭头看了看已睡下的玉冰鉴,压低声音说道:“我刚刚为他做完热敷,他身子虚现下乏了很嗜睡,咱们还是先别打搅他,正好你我也累了,不如先去好好睡一觉,等晚饭过后再来瞧他。”
候晓谕轻轻一笑:“才刚见面就如此舍不得他劳累了。”
锦绣红了红脸,紧张地拽着候晓谕的袖子把他拉到一旁,悄声道:“师父,你也知道我把那啥吃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呢。刚又才在宫门口嘴巴大说错了话,玉冰鉴一直不怎么理我,我心里挺难受的。”
候晓谕笑容隐去,看着她好一会儿,他握住锦绣的手拍了拍安慰道:“玉冰鉴本就是性子冷清之人,纵使动容也不轻易表露,你又不是不知。。。罢了罢了,为师不去惊扰他休憩。走吧。”
牵着锦绣走出寝宫,锦绣一步一回头看着床上那憔悴玉人,终于离去。
玉冰鉴慢慢睁开美眸,眼中寒冰全化,徒留朦胧水雾。
紫仙羽等人带着候晓谕来到仙霞山水源地————云池。日常玉寒宫族人就从此取水饮用。
云池位于仙霞山腰,周边绿树青翠终年薄雾笼罩,水质清澈见底偶有鱼蟹窜过,山顶几条溪水潺潺流入,波光粼粼流动不息。
蓝君梦叹道:“这水如今不可饮用,族人只能步行数十里去山下挑水,十分辛苦。”
候晓谕蹲下捧起一掬清水,闻了闻:“是因为子蛊之毒么?”
紫仙羽点头:“不错,自从宫主身中母蛊,族人也接连被查出身中子蛊,于是就派人四处查询蛊毒之祸的源头,结果。。。”
“结果发现云池水源被子蛊污染,而此时所有族人都已经身中子蛊了?”
“不错。那时已经晚了,母蛊一旦毒发,必将催动所有子蛊毒性,现在已经开始出现牺牲者了。”
紫仙羽秀眉紧皱,愧疚道:“我身为玉寒宫首席蛊师,没能及时察觉蛊毒之祸,实在愧对族人。”
候晓谕站起来,凝重地望着美如仙境的云池。他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对紫仙羽道:“这是我研制出来清除子蛊种子的药粉,配方都写在里面了,请西护法按照这配方加工出药粉五百斤,成品以这包药粉为准,颜色,浓度,气味,药效均不得有差池,否则没有药效,制成后一同抛洒到云池中,每日早晚撒药一次,连续五十日后云池水子蛊必除。”
紫仙羽喜道:“多谢候神医,我这就去办。”说罢旋即离去。
蓝君梦也莞尔:“我族人有救了。”
候晓谕摇头道:“这只是掐断子蛊蔓延趋势,这子蛊倒也奇特,河水冰寒清澈十分适于它们生存,若是随溪水流到山下,途中混入泥土污物就无法生存,山下百姓免去了一场浩劫,也是万幸。”
他认真询问道:“蓝护法可是确定除玉寒宫族人外,没有其他人从云池直接取水饮用?”
蓝君梦肯定地点头:“云池一直是玉寒宫专享水源,百年来一直有人看守,绝不让外族人取用半滴。这已是本地不成文的规矩。且发现云池有蛊毒之后,更是封锁了此地,加派了人手警戒,我敢担保此后再无人取用池水。”
“这就好了,我也稍微安心了。”候晓谕方露出丝丝笑容。
蓝君梦犹豫了一下:“关于锦绣姑娘便是药引之事,候神医真不打算告知宫主么?”
候晓谕笑容收敛:“绣儿考虑周到,玉宫主心高气傲,且对绣儿有情,若知道要以锦绣之血化蛊毒,他必定两难。锦绣绣儿心善加上本就内疚,事关玉寒宫数千条人命,她只怕是宁死还骨血也要救人,与其逼她眼下就自尽偿血,不如赌一赌,一百二十日后或许另有曙光也未可知。”蓝君梦闻言唏嘘不已。
锦绣帮着玉寒宫人布置耀月宫,自从吃了圣子金果,总觉得力气大涨精神奕奕,尤其是夜晚体内好似有几股气流乱窜,经常搅得自己坐立难安,但是入睡之时必定平息,全身好似推拿过后那般清爽放松,一沾枕头便入睡,一夜无梦,第二日身体轻盈神采飞扬。
现在她正好觉得自己浑身力气使不完,搬搬抬抬忙得不亦乐乎,嘴巴也不停歇地跟宫人们聊天打趣,场面被她弄得倒也热络,她本身就既喜欢热闹,见此更加高兴,连玉冰鉴来到身后都没有发觉。
小碧故意咳了几声,她才转身看到这主仆二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正准备搀扶玉冰鉴,才发现爪子脏得要命,她吐吐舌不好意思滴在衣服上擦着手:“手脏得要命,我先打水洗洗再扶你。”
玉冰鉴摇头道:“不用了。我没事。”
锦绣也不管,找到一盆水洗干净了手便来扶他,玉冰鉴也没多说,任由她扶到床榻前,锦绣炫耀地拍拍床垫和被褥:“里面都是又软又暖和的上等棉絮,厚度刚刚好,躺这里不冷不热很舒服。你试试看,觉得不舒服我给你调。”
说着便搀着玉冰鉴慢慢坐下,她脱去玉冰鉴的鞋子,托着他双腿移到床榻上,自己也坐到床边,期盼地看着他:“如何?觉得舒服么?”
玉冰鉴对上那双晶亮的杏眼,耳根微热,垂眸道:“不错。”
锦绣看着他恬静的半倚在榻上,秀眉似蹙非蹙,扇状羽睫半掩美眸,眸中泪光点点,淡到无色的嫩唇吐气如兰,正想赞美几句,体内那几股真气突然开始攒动,齐涌上心头一阵悸痛,一瞬间差点让她无法呼吸,急忙转身捂胸强忍过疼痛,不敢面对玉冰鉴。
玉冰鉴大惊,撑着坐起来急道:“你怎么啦?”
锦绣大吸一口气强压下心绞痛,装出无事的样子转过头笑道:“没事,都怪你长得太美了,我刚才差点流鼻血了。”
玉冰鉴玉面微红,不知如何作答。锦绣察觉食言,急忙赔礼道:“我没有调笑你的意思,一时嘴快说了心中所想,对不起。。。”急忙站了起来,眼睛忽然发黑,忙努力镇定心神掩饰过去。
玉冰鉴秀眉微皱,疑惑地端详着她微显苍白的脸:“你真无事么?”
“我能有什么事呢,这里吃得香睡得好,身体倍儿棒!”锦绣打着哈哈:“你先休息一下,我继续给他们帮忙!”转身就想溜,手腕忽然被一只玉手擒住。
“不对,你身体定是有恙。”玉冰鉴直视着她。 、
锦绣没胆转过脸使劲抽着手,虚笑道:“开玩笑!我身体不知多好,你放手,我要去干活。”
玉冰鉴抿了抿薄唇,擒住她的玉指搭上她脉搏,锦绣吓得寒毛直竖,玉寒宫宫主肯定懂些医书啊,万一被他发现真有啥毛病更不会同意她陪同解毒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锦绣甩着手急道:“我真没事,你放手,女男授受不亲!”
小碧白了她一眼:“这会子说起男女避忌了,刚才怎没见你顾及这些?”锦绣语塞。
玉冰鉴慢慢放开她的手,冰眸凝视着她,锦绣背上渗出冷汗,心道不会真被他查出什么了吧。
好一会儿,玉冰鉴才说道:“你体内有数股真气游动,脉象时而平稳时而絮乱,但又不似生病。是否服用了什么特殊药物所致?”
锦绣手心不断冒汗,她眼珠直转,转身面对他笑道:“你说的没错,师父为了使我百毒不侵,这大半年他一直给我服用特殊汤药,每天都喝从没间断,每日泡药澡,师父还传授了我不少功夫呢。”
玉冰鉴看着她的眼睛,锦绣展露出一付绝对可信的笑容。
“原来如此。。。难怪如此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我师父本来就是神医兼高手啊。是不是?”
玉冰鉴微微点头,锦绣暗暗松了口气。
见他犹自凝眉思索,狗腿地凑上去:“其实你一直很关心我的,是不?”
看见玉冰鉴冰眸显出自己小小的脸,她得意地笑起来,眯着眼继续追问:“跟以前一样,虽然你不说,其实你关心我?是不是?是不是?”
玉冰鉴目无波澜,沉默地与她对视,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锦绣终于败下阵来,气馁地耷拉下脑袋,挪动屁股移开。
忽然一双玉手握住留在床上的手,微凉细腻的触感让她心中一动,抬头看向玉人,玉冰鉴却在视线相触一瞬间侧过脸,只是玉手愈发紧握,锦绣微笑着反握住柔夷,两双手紧紧交握。
候晓谕恰好此刻来到耀月宫,将此一幕看在眼底。
候晓谕早知玉冰鉴对锦绣情根深种,而锦绣亦是对他十分怜惜,如不是自己那晚抢走锦绣,这两人互生情愫是迟早之事,经历伽陀国女皇赐婚锦绣与密灵王的波折后,较之过往已多了释然,心内微酸却并不十分苦痛,不动声色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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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玉寒宫护法
三日后,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候晓谕师徒便随玉冰鉴一到搬入了耀月宫。
候晓谕很快投入了制药,锦绣打打下手,抽空跟玉冰鉴闲扯,玉冰鉴生性冷颜少语,多半都是锦绣在说话,他只是偶尔应一声,虽然表情仍旧恬淡,但是目光柔和唇角带笑。
锦绣看了看正帮着候晓谕配药的紫仙羽,凑近玉冰鉴悄悄问道:“玉寒宫不是有四大护法么?到今天我只见到了两个,一个是蓝大哥,一个是紫仙羽;还有两位呢?一直没见找。”
玉冰鉴道:“南护法长孙醉是玉寒宫法师,这一年都在闭关观星占卜,还没到出关之时。而北护法,连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何人。”
锦绣瞪圆了眼睛:“你不是玉寒宫宫主么,你都不知道北护法是谁?怎么可能?!”
“我虽然接任了玉寒宫宫主之位,但北护法却是前任宫主任命,任命之日前宫主只宣布了有此人,他行踪隐蔽从没在玉寒宫公开露过面,除了前宫主玉函裳以外,在无人见过他。玉函裳仙逝后,东西南护法都已经新旧交替,而北护法之位一直悬空,名义上还是前任北护法。”
锦绣来了兴致:“那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玉冰鉴看了她一眼:“只有名号苍飞月。”
“名号?”
“东护法蓝君梦西护法紫仙羽南护法长孙醉北护法苍飞月,甚至是我玉冰鉴,皆是名号。”
“啊?!!”锦绣吃惊地看着他:“蓝大哥原来不姓蓝啊?”
玉冰鉴冰眸微漾笑意:“他本名姓杨,但若是被选上玉寒宫护法,就要舍去姓名冠上世袭名号,从此终身奉献于守护族人。其实,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姓名是代号而已,若不了解人本身,姓名也是空号。”
“那。。。”锦绣眨着眼睛看着玉冰鉴:“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玉冰鉴一怔,忽然转身躺下:“我有些乏了,想小憩一会,你自去忙吧。”
锦绣眼珠骨碌一转,凑近扒着他肩膀,腆着脸追问:“说嘛,叫啥名字啊?别害羞啊。”
玉冰鉴闭眼不理她,锦绣轻轻推了推他,玉冰鉴仍是默然背对着她。
锦绣有些无趣地站起来,老毛病又犯了:“算了,叫啥名字无所谓,人家喜欢的还是你本人嘛。”话刚出口就吓得脸通红,闭紧嘴巴紧张地吞了口气,心内懊悔:怎么自己经常把心里话冲口而出呢,没大脑啊没大脑。
不敢回头看玉冰鉴反应,磕磕巴巴道:“我。。。我去帮忙了。。”同手同脚地往候晓谕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我原来的名字叫红颜子。。。”
锦绣愣了楞,转身看去,玉冰鉴还是保持着原本姿势,只是原本白玉般的耳朵悄悄染上了浅红色。
“啊。。。好名字好名字。。。”锦绣呐呐地说,回想刚才自己的话,觉得脸火烫。
一旁小碧一会儿看看自家宫主,一会儿又望望锦绣,宫主冷然背对着锦绣娴静不语,令锦绣局促得脸憋成了红苹果,十分滑稽,不觉噗次笑了出来。
玉冰鉴咬紧冰唇,心内甜蜜,忽听到锦绣轻声道:“红颜子在我们那里就是红颜美少年的意思,非常适合宫主你呢。”
玉冰鉴动了动嘴唇:“你叫我冰鉴即可。”
“好。。。”锦绣还想说些什么,候晓谕正好叫她帮忙,只得过去。
小碧悄悄对玉冰鉴耳语道:“宫主,锦绣姑娘非常好呢,是不是啊?”
玉冰鉴不语,小碧伸头偷看一眼,正好看到他嘴角那抹清淡的笑意。
候晓谕瞥了锦绣一眼:“瞧你脸泛桃花,跟他处得不错么。”
锦绣干咳了几声,转移话题陪笑道:“师父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吩咐!”
候晓谕指指那浴池:“去把那浴池注满热水吧。”
锦绣点头道:“那我马上去找人帮忙。”
候晓谕扯住她:“就你一个人,不准找人帮忙。”
锦绣惊骇,指着跟游泳池差不多大的浴池,怪叫道:“我?我一个人?!!”
候晓谕媚然一笑:“对啊,你精力有余,多干干活消耗一下,省得到处乱惹桃花。”手一摆不容置疑命道:“还不快去!”
锦绣理亏,垮着脸垂头丧气地挑起水桶,往热水房走去。
玉冰鉴眼神追随着她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来,转身之际正好与候晓谕目光相遇,两人均是尴尬。
候晓谕微微一笑对他颔首致意,玉冰鉴吃了一惊,最终淡笑着点了点头。
锦绣往池中最后一桶水,牛喘着累趴在地。
候晓谕试了试水温,看了她一眼:“好像太热了点,再去打点冷水吧。”
“啥?——————”锦绣闻言双眼一翻,立马装死不肯再动。
小碧扶着玉冰鉴慢慢走到池边,看了看趴地上装死的锦绣,又望向候晓谕,犹豫了一下终是启唇:“候神医”说了一句便再难开口。
候晓谕对上那双冰眸,玉冰鉴并未闪躲,静静地对视着。
候晓谕叹了口气,俯□拍了拍锦绣的脑袋:“行了别装死了,吓吓你便有人心疼了。为师逗你了,起来吧。”
“不要我打水了么?”锦绣一动不动闷声道。
“不用了,快起来吧,地上寒气重,别伤风了。”候晓谕拉起死狗似的锦绣,玉冰鉴脚向前迈了一小步便停下,只默默看着她们。
候晓谕拍了拍锦绣衣服上的灰尘,笑道:“总耍这种幼稚的把戏,也不嫌烦。”
锦绣很开心:“师父,我来回挑水几十趟了,累死了,再挑一定嗝屁。”
看到玉冰鉴站在一旁,赶过去扶住他:“你站这多久了,累不?”玉冰鉴摇摇头。
候晓谕擦肩而过轻声道:“玉宫主马上就要下池疗毒。绣儿你跟为师来准备一下药材。”
锦绣心中一紧立刻会意:“我知道了,马上来。那冰鉴你准备一下吧。我去帮师父。”
跟候晓谕出了宫来到一旁的侧殿。候晓谕拿出一个白金小盆,将数枚丸药放入,凝视着锦绣:“绣儿。。。”
锦绣点点头,掏出银月匕首,卷起了袖子。
金红色鲜血潺潺流下,渐渐没过药丸。候晓谕急忙用纱布按住锦绣手腕:“可以了。”飞快地替她止血包扎,红着眼问道:“绣儿,有没有觉得头晕?”
锦绣咧嘴笑道:“没有,没感觉呢。对了,我的血咋变成这颜色啊?”她奇怪地看着盆内慢慢溶解药丸的血液。
候晓谕捣碎了药丸搅拌着:“圣子金果是圣药,除了延年益寿化解百毒的功效,还能改变血脉运行并增长内力,你刚服下不久,正是药效最强之际,全身血液因此产生变化,颜色也有了些微改变,不是坏事。”
锦绣凝视着手腕伤处:“师父,我最近总觉得体内有几股真气乱窜,起先只有夜晚发作,现在白日里也偶有发作,也是圣子金果之故。”
候晓谕想了想,担心地握住她的手:“多半是,你老实说,发作时你有没有觉得难受?”
锦绣害怕说出实情后他不肯让自己再放血救人,笑道:“没有,就是真气在体内游动了一会,不觉得难受。”
“真的?”候晓谕皱着眉审视着她。
“真得不能再真了,再蒸就熟了。”锦绣装出诚恳的样子频频点头:“师父,你快捣药吧,在磨蹭血都干了。”
玉冰鉴换上薄纱长衫,刚准备好一切,候晓谕二人就端着药盆回来了。紫仙羽将事先准备好的一筐药粉倒入池中,池水变成淡黄|色。
候晓谕推推锦绣道:“待敷完药你来扶玉宫主入水吧。”
“我吗?”锦绣指指自己。“说的就是你,女子力气大一会用得着。且这汤药有止血补血功效。”锦绣会意地点点头。
候晓谕对玉冰鉴笑道:“待会儿疗毒过程会引起疼痛,玉宫主千万要忍耐。”玉冰鉴平静地颔首。
锦绣听了心中却是一颤,情不自禁走到玉冰鉴身旁握住了他的手,低声安慰:“别怕,不会很痛的。”
玉冰鉴美眸安静地凝视着她,慢慢握紧了她的手。
玉冰鉴半躺在床上,只着薄纱长衫,候晓谕放好白金盘,从药囊中取出一枚红色丸药给玉冰鉴服下,白金药盘里草药已捣成糊状,紫红色药浆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候晓谕道:“我把药浆涂在你腹上,凝固后方能入药池,涂药之后会很疼痛,请千万忍耐。”他看了看锦绣,命道:“绣儿你从背后抱着玉宫主,以免他挣扎过烈伤到自己。”
锦绣紧张地点点头,坐到玉冰鉴身后,双臂哆嗦着从背后环住他,玉冰鉴耳根微红,玉手略微不安地抓紧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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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公子章逸云
候晓谕让玉冰鉴咬住一块洁白的布巾,随后解开他的衣带,露出滚圆肚腹,将盘中药泥均匀抹上,边涂抹边观察他的表情。
刚开始玉冰鉴只觉得涂上那药泥之处传来阵阵清凉,随着药泥渐渐干涸渗入身体,清凉逐渐转为灼痛,越来越厉害,似乎在与腹中蛊毒拼斗一般。
母蛊突然大动掀起阵阵剧痛,激得玉冰鉴弓起身体,头大力后仰,拼命咬着布巾,绷紧身子抵抗,瞬间浑身香汗淋漓,手指几乎拽破床单。
随着剧痛加深,玉冰鉴挣扎加剧,呻吟声逐渐高扬,锦绣不得不全力抵住他挣动的身体,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鼓励:“别怕,就快过去了,马上就好了。”却不忍再看他痛苦的模样,把脸埋进他的颈弯不断呢喃安慰。
洁白的布巾慢慢染上红色,玉冰鉴浑身绷成随时快折断的弓弦,连床单都被抓破,忍耐已到极限,肚腹却是更加剧烈翻腾。
他神智开始涣散,布巾从嘴中掉落,喷出一口鲜血后,无法遏制的嘶喊冲口而出,不断甩着头扭动身体试图摆脱疼痛,锦绣都快控制不住他挣扎的动作,惊慌地叫着他的名字,候晓谕也按住他的双足压制。
锦绣急得快哭了:“师父你能不能点他昏睡|岤啊?!这样下去他会痛死的!!”
“不行!!”候晓谕虽也不忍,仍旧咬牙道:“点|岤会引起血脉倒行要了他的命,而且也不会管用!再坚持一下,等药物全部渗入母蛊,马上抱他入药池就不会这么痛了!”
锦绣没办法,只好继续使力压制着玉冰鉴,大声鼓励着:“冰鉴你再坚持一下!玉寒宫族人全靠你了啊!你能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