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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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他早已改变的样貌和淡定自若的神情,放松了一下,松开了拳,心里鼓劲:老娘肯定被候狐狸改造成|人神共愤的怪模样了,还怕个鸟啊。

    两个皇营精骑士兵骑马慢慢从他们前后交叉而来,从锦绣面前经过的那位士兵,停驻在她们面前少顷,面罩后锐利的眼神在两人易容后的脸上扫过好几遍,久到锦绣都快觉得自己脸上那些药粉都要被她目光剥落的时候,才驱马慢慢离开,她移开目光的那一刻,锦绣都感到自己那颗心要狂跳出来。

    士兵们归队禀告,方才审视锦绣的兵士特意策马到呼吉尔面前附耳说了几句,呼吉尔望向箫肃:“箫当家,我想亲自去看看你商队之人。”

    箫肃心内一咯噔,表面不动容,微笑道:“请便。”

    呼吉尔策马向商队走来,最终停在锦绣跟候晓谕面前,目光停驻在锦绣脸上,面罩之上那双锐利的淡碧眼睛微微眯起,锦绣觉得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伪装看到真实的面目一般,极力维持着镇定,小腿仍极细微的颤抖起来。

    呼吉尔打量了她好一会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商队所司何职?任职多久了?可知此次商队所运何种货物?”

    锦绣心跳两百八,吞咽了几下,拼命压下慌张,努力静下心来想了一会,压低嗓子恭敬回道:“回校尉,小民是凤启国苍月人士,名叫张园,在商队任职毛皮采办,此次商队来时运送凤启国烟萝绸缎和上等玉器,回国所运货物是狼皮羊毛干果以及陶罐制品。”

    箫肃眼睛一亮,嘴角浮出满意的微笑。

    呼吉尔抽出佩刀割断近旁马车上捆扎货物的绳索,挑开蒙在上面的油布,果然露出了一捆捆束好的狼皮。

    呼吉尔看了看锦绣,目光移到候晓谕身上,正准备询问,忽然后面传来呼叫声,一匹快马疾驰到跟前,马上兵士急促禀道:“禀告呼吉尔校尉,据霍尔沁校尉的精骑队通传,东边百里处加卡儿发现两名逃犯踪影,身形样貌分毫不差,且有大批高手护送,情况危急,请速救援。”

    呼吉尔一惊,也顾不得再询问,对箫肃一拱手:“箫当家商队中确无此二人,吾等已发现逃犯踪迹,打搅了,就此别过。”

    箫肃回礼:“哪里。恭送校尉。”

    纷乱马蹄响过,皇营精骑转眼消失在草原深处。

    锦绣这才敢舒口气,拍着胸脯深呼吸,候晓谕摸摸她额头,笑道:“胆小,都吓出汗了。”

    锦绣抖着嘴巴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没晕过去算不错了,她们那眼神能吃人。”

    候晓谕忍不住又拧了拧她的脸蛋:“看你这熊样。”

    锦绣摸着脸,翻翻眼皮嘟嘴道:“师父,你不是说过再也不拧我了吗?”

    候晓谕笑道:“为师只答应过不再拧你耳朵,可没答应不拧你脸蛋。”

    “你刚才是侥幸逃过,要不然可能比我还不如呢!”锦绣气憋,还想抗议却被候晓谕推搡着走,只得闷声继续跟随商队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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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风平浪静,再无追兵,几个关卡也顺利过关。

    离边境只剩几天天路程,出了伽陀国国都之后,箫肃就叫锦绣跟候晓谕坐到了马车之上,只是遇到关卡之前,便让她俩步行一段,过后又上了马车。

    锦绣免了步行之苦,很是高兴,于是话也多了起来。她本就活泼自来熟,没几日就和商队之人打成一片,尤其是箫肃,鉴于他雄厚的财产实力和大方的打赏,锦绣更是每天狗腿般围着他转。

    箫肃本就赏识锦绣,两人很快熟络起来。

    箫肃谈起鉴定古董珍宝,锦绣更是大感兴趣。

    原来前世锦绣的父亲正是从事古董鉴定的专家,她从小耳熏目染,对此十分感兴趣,父亲见她有天赋,也经常指点教导。即便后来身死穿越到这个世界,因为此特长让她短期内基本学会如何识别了这世间的古董珍宝,加上这身体居然保存如何使用轻功的记忆,就干起了职业打假人压榨j商贪官的行当,居然也在江湖上混出些名号,以至于引起了第一皇商当家人箫肃的注意。

    箫家旗下商号颇多,涉及行业很广,其中最赚钱又最容易被人坑害或仿冒的便是古董珍宝行业,每年都有数宗令他头疼不已的古董交易,被骗了大笔银钱不说,其中因打着箫家旗号的仿冒货更令箫家百年信誉受损。信誉受损这才是对箫家商号致命之害。尤其是西部几家古董商号,银号都不太肯借银运作了。

    箫肃通过这几日跟锦绣的接触,愈发肯定先前的判断,她是可造之材,只要再多加磨砺雕琢,日后必是商业奇才,如何令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成了箫肃当务之急。

    箫肃便总寻些小借口给她看许多小巧的古董玩件,引得她兴趣盎然跟自己讨教交流,之后又送她几样值点钱的小古董,果然投其所好。

    锦绣天天琢磨着那些玩意儿几乎入迷了,甚至有点冷落了候晓谕。

    候晓谕经验老道,见此便知箫肃对锦绣必定别有用意,恐怕救她们并非全因密灵王拜托。联想到跟男王临别之际所说之话,找个空,问了箫肃。

    箫肃也不隐瞒,直言这次救援计划是他与密灵王共同谋划,密灵王之所以相信他,是因为他坦诚相告接近锦绣的目的,并且以他生命起誓,绝无任何加害锦绣之意,男王迫于当时形势,又深知他手段不凡,为了锦绣的幸福,毕利森格便决定赌上一次——信他。

    那日男王掌中暗藏蒙汗|药粉,下在女皇药中,女皇昏睡后盗取调兵令牌,撤换了守卫换上了自己的人,到夜间将两人送出皇营,料到女皇醒后会封锁关卡派人追赶,但唯有替男王采办大婚之物的商队能出入边境,侍卫队中途将两人交给箫肃,混入商队。

    而玉寒宫蓝护法也是出于同样的心思选择了信任和参与,他负责带领玉寒宫人假扮锦绣候晓谕引开皇营精骑。

    三股力量为同一个目的联合,展开行动互相配合,这才成功救出锦绣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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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过了边境,却又来了件麻烦事————玉寒宫的人摆脱皇营精骑后追上了商队,要带走锦绣与候晓谕,而箫肃亦不愿放人,两方就这么僵持都不肯退让。

    见此情景,候晓谕道:“我师徒跟玉寒宫宫主玉冰鉴有约在先,要替他解去蛊毒挽救全族人性命,如今离蛊毒发作之日不远,我还需要时日配出解药,人命关天,我们必须随蓝护法去趟玉寒宫了。我师徒二人万分感激箫公子救命大恩,现下实在无以回报,只好留待日后偿还。”

    锦绣眨眨眼,她知道候晓谕将他自己与玉冰鉴的约定说成了她们两跟玉冰鉴的约定,定是想要箫肃不能做出强人毁约之事,锦绣本也担心玉冰鉴,更不愿跟候晓谕分开,心中就暂时舍了对鉴宝的热爱。

    谁知箫肃却不紧不慢的递过一张单据,笑道:“箫某从不为难人,但箫某亦是生意人,一路上为了救出两位出力不算,打点花销也不少,本想锦绣若肯留下一切好商量,如今两位既然不肯留下,箫某也不强留,就请先付清这些开销再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无商不j ~\(≧▽≦)/~

    33

    33、玉寒宫劫难

    锦绣接过一看,眼珠差点掉下来:“啥???一千万两白银??有没有搞错啊!!我觉得最多也不过一百万两啊!!箫公子你有些过分吧!!”

    “没有哦,方才侯先生也说了,箫某对两位有救命之恩,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也不过是十倍还我,怎能说过分呢?”箫肃手一摊,笑容可掬。

    锦绣求救似地望向候晓谕,候晓谕脸色也不好,可是却也没法反驳,箫肃对她们恩情确实很大,就算要他们还命也不为过,更何况区区银子钱,哪还好意思与他讨价还价。

    候晓谕沉声道:“箫公子明知我师徒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请明说你想让我们怎么做吧。”

    箫肃笑道:“候公子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箫某,箫某绝对不想为难两位。只要锦绣姑娘在这纸上签个名按上手印,箫某日后绝不讨要这些银两。”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到锦绣跟前。

    锦绣接来一看,原来是契约合同!

    上书,半年后锦绣要在箫家凤启国商号打工五年,职位随箫肃任命,每月按例领取月钱,满五年后这一千万两银钱一笔勾销。

    候晓谕面露温色:“箫当家这是用钱困人罗?”

    箫肃施礼道:“箫某不敢,只是爱才心切才出此下策,候公子也看得出令徒十分热爱古董鉴定吧,难道忍心锦绣一辈子不能从事自己喜欢的行当吗?”

    候晓谕心中一痛,他当然知道锦绣对医药全无兴趣天赋,这些天锦绣对古董珍宝研究那份雀跃和痴迷,他都看在眼里,如何不知?可是想到箫肃利用金钱迫使锦绣出卖自由,又很不甘。

    他本就不在乎常理规矩,如果锦绣因此被箫肃困住,就算要他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他也在所不惜。

    锦绣早就熟悉他性情处事,见他眼中寒光一闪,已知其心事,赶忙大叫道:“我签!!不就是给你打工五年么!免去了千万债务,还包吃包住有钱拿,这么划得来的事我怎么不干呢!”

    “绣儿,你不必。。。”候晓谕急道。

    “师父,我真的愿意,这很划算!”锦绣打断他的话,笑嘻嘻凑到他面前:“我也想找份正经工作,为日后成家立业做些准备。师父,你就让徒儿做一回决定吧。”

    候晓谕心中一热,看着锦绣执着坚定地表情,终于叹气道:“好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为师只要跟着你便好。。。”

    锦绣点点头:“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娶师父,赚很多钱让师父过上安定舒适的好日子。”

    候晓谕眼前渐渐朦胧,他看着锦绣非快地签名按手印,强制将心中愤懑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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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寒宫,宫主寝宫。

    “不好了,宫主,今日又有两名族人因蛊毒发作而死。”一宫人匆匆而入,跪地禀告。

    玉冰鉴正半躺在白玉榻上安神,长发丝丝缕缕倾泻在他身上榻上,隆起的肚腹已然如怀胎八九月般惊人。

    他闻言大惊,勉强撑坐起来,一旁的侍从小碧急忙搀扶住他。

    母蛊在玉冰鉴腹中日趋成熟,如同吸血鬼般吸取着玉冰鉴身体的血液和营养,精深的内力早已消耗殆尽,若不是候晓谕药丸控制,只怕早已痛死。

    玉人如今憔悴羸弱,瘦骨嶙峋,全无了往日谪仙般的风采。方才太急起身居然就令他感到一阵昏眩,心内不由悲哀。

    他喘了口气,问道:“他们去时可很痛苦?撑了多久?”

    那宫人回道:“子蛊破肚而出,肠穿肚烂而亡,他们发作到仙逝总共十二个时辰。。。极其痛苦。。。”

    玉冰鉴闭上眼,两行晶莹清泪滑下:“母蛊未出,我族人已然开始牺牲。若是我等不到她们来此,母蛊就发作,我玉寒宫岂不灭族。。。”

    小碧心酸,劝道:“宫主切勿丧失信念,蓝护法去了两月余,必定能带回神医师徒。宫主放宽心安心养病。”

    玉冰鉴叹了口气,对那宫人道:“好生厚葬他们,让他们家人节哀,是我玉冰鉴无能。。。”

    宫人应诺退去,退到门口撞到一人,急忙施礼:“参见西护法紫仙羽大人。”

    紫仙羽点点头,走了进来,拜见过玉冰鉴就坐到塌前,给他号脉。

    玉冰鉴静静端详着紫仙羽那张澄净美丽的脸,问道:“仙羽,你对子蛊提前发作一点控制办法都没有吗?”

    紫仙羽摇头道:“属下无能,虽同为蛊师,但此蛊毒非比寻常,若非下蛊之人或候晓谕神医是无法解除蛊毒的。宫主恕罪。”

    玉冰鉴移开目光望向窗外,幽幽道:“如果我死却能放过我全族多好。。。玉寒宫一向是世外桃源,不理世事,不知何人恨玉寒宫至此,要灭我全族。我身为宫主居然连何时被人下蛊都不知道,万死难辞其咎。”

    “宫主,切勿如此自责。”紫玉仙松开号脉的手指,安慰道:“候神医不是说过母蛊十五个月才破肚而出,如今尚有三个月期限,蓝护法必定已经护送她们师徒在来宫路上了。”

    玉冰鉴正想说话,突然腹中一阵剧痛,犹如刀绞,激得他挺起上身,忍不住仰头咬唇忍耐,瞬间玉容涨红满是细汗,浑身轻颤。

    紫仙羽急忙道:“快,拿药来!”

    小碧急忙找出那褐色药瓶,倒出一颗药丸,有些犹豫道:“离上次吃药还不到半月,宫主已经发作两次了,莫非此药已经不怎么管用了?”

    紫仙羽拿过药丸放到玉冰鉴唇边:“宫主快服下药丸止痛。”

    玉冰鉴忍过那阵剧痛,跌回枕上,喘了半天,摇头虚弱说道:“上月已经多吃了一丸,候晓谕嘱咐过,此药一个月只能吃一丸,怕是多吃不得。。。唔!!”话未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玉冰鉴闭着眼咬唇,绷紧身体拼命抵抗,小碧吓得抖着手用布巾轻轻擦着他额上汗水。

    紫仙羽急道:“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强撑下去恐怕宫主难以支撑,宫主若是有事母蛊亦会提前发作,到时候玉寒宫就灭族了。快吃了药丸。”

    玉冰鉴痛得无法说话,咬着唇点点头。

    待疼痛稍缓,紫玉仙递上药丸,他顺从地吃了下去。半盏茶后,剧痛渐渐消失,玉冰鉴也精疲力尽,嘴唇早被咬破,渗出鲜血,他歪在榻上不住喘息,小碧含泪为他擦着汗水。

    玉冰鉴休息了片刻,微微睁开眼,看着紫仙羽道:“到目前为止,子蛊发作的族人共有几人?可否用些药压制推迟些日子?”

    紫仙羽沉吟道:“子蛊发作也只在今月出现,以前都没有。目前因子蛊发作而死的族人有六人,还有十人存在子蛊发作的前兆,这是母蛊出生前子蛊发作的零星现象。目前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压制,除非候神医制出解药解掉母蛊,在族人体内的子蛊才会消亡。。。”

    玉冰鉴伤痛不已:“只有我有药丸止痛,而那些因子蛊发作而死的族人却是破肚生生痛死。。。”

    他看了眼小碧手中的药瓶:“丸药只有一枚了,若我等不到他们便死了,族人可如何是好。。”

    紫仙羽默然,小碧泪流满面,他们个个身中子蛊,若是母蛊发作,他们全都难逃一死,而最近玉冰鉴腹痛发作愈加频繁和严重,这是母蛊可能提前降生的征兆。

    “莫哭。。。”玉冰鉴吃力地抬手为他拭去泪水,嘴唇动了动却再无言语。

    “宫主。。。”小碧握住他纤长的玉手,热泪滴在他手背上:“小碧本就是无母无父的孤儿,若不是宫主照顾,早就随父母去了。宫主若是有事,小碧宁愿跟着宫主去!”

    “傻孩子。。。”玉冰鉴垂眸轻叹。

    “宫主为了我等,也要尽量支撑啊。。。”紫仙羽目光凝重,替玉冰鉴盖好薄毯,默默退了出去。

    他颇有些无力,身为蛊师却无法解蛊,岂不是笑话。

    一路上心情沉重,不觉已经走到自己的耀月宫门前,他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正想推门,宫门却从内打开,随着内里烛光漫现,一个熟悉身影徐徐印在他眸中。

    “等你好久了,紫仙羽。。。”

    紫仙羽讶异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声音微微颤抖:“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雪藏很久滴玉冰鉴终于被俺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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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34、误毁圣药引

    入夜,小碧刚刚服侍玉冰鉴躺下,宫人又急匆匆入宫禀告:“宫主,蓝护法的密信刚刚收到!!”小碧急忙扶起玉冰鉴靠好,接过纸条递与他。

    玉冰鉴一只手按在胸口上,闭目平复着激烈的心跳,许久才睁开眼看向纸条,仿佛那小小纸条上承载着他所有生的希望。刚读完,晶莹的冰目便柔化成了湖水,唇边展露微笑,憔悴而绝美容颜因这轻笑焕发柔和光彩。

    小碧都被他的笑容深深吸引差点失神,忍不住问道:“宫主,蓝护法写了什么。”

    “他们已经赶来了,不出三日便会到达玉寒宫,叫我安心等候。”玉冰鉴双手捧着那张小小的纸条,莹白芊指轻轻颤抖。他含笑凝视着留着红泪的烛火,烛光在他琉璃色的美眸中跳跃闪动。

    她终于快来了么,两百多日三千多个时辰的守候,终于快见到她了。。。

    烛光下,玉人含泪微笑,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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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一行已经策马赶路了数天,途中除了夜晚休息几个时辰,未作任何耽搁。不多久玉寒宫坐落的仙霞山已近在眼前。

    蓝君梦这才让众人白日下马在山脚找了座茶亭休憩,锦绣从马上慢吞吞爬下,很少骑马的她跟着玉寒宫的人连续策马赶路十数天,大腿内侧皮肤早已被马鞍磨烂,走路迫不得已成了螃蟹状,走三步就停一停咝咝叫痛,候晓谕只得搀着她才走到茶亭。

    玉寒宫的人见她如此都忍俊不禁,蓝君梦表情勉强维持平静,叫上了一壶茶水几屉馒头和数碟小菜。

    锦绣知道众人都在看自己笑话,颇不好意思,但眼前饥肠辘辘,也顾不得许多,热腾腾的食物刚上桌,就扬起爪子要拿。

    候晓谕操起筷子轻敲在她伸出的手背上,痛得她一缩:“爪子那么脏,就想拿馒头吃?小心待会儿肚子痛。”边说边打开水袋,抓住她的手冲洗一番,这才放她吃东西。

    锦绣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塞到连咀嚼都困难了才停手,腮帮子鼓成球一上一下地动着。

    蓝君梦为候晓谕斟上茶,两人优雅地对请饮茶,锦绣眼珠子在他两身上转来转去,觉得蓝君梦虽然相貌上稍逊候晓谕,然而气质温润如玉举止端庄优雅,也别是一番风情。很自然地联想到玉冰鉴那冰山美人,容颜上能跟候晓谕相媲美的还真只有他了。

    好不容易咽下食物,问道:“蓝护法可知玉公子目前病况如何?”

    蓝君梦略一迟疑:“我出宫已两月余,出宫时宫主腹中母蛊已经开始生长成型,每日里都摄取着宫主精血和内力,若不是候神医的药丸抑制了蛊毒发作之痛,后果不堪设想。最近一次得到宫主消息是在十天前,据说蛊毒发作变得频繁严重,上个月服药不到半月宫主迫不得已多服了一枚丸药;这一路上快马加鞭地赶路也就没有再收到消息了。。。候神医,那丸药可否多吃?”

    候晓谕峨眉轻蹙:“蛊毒之痛如此严重了么?我那丸药配方十分霸道,剂量不可多用,本想一个月一丸药足可以应付蛊毒,没想到如今居然都撑不到半个月了。。。依你所说,想必这个月玉宫主蛊毒发作会更严重,只怕是母蛊早熟,要提前出世了。”

    “什么?!!”蓝君梦猛地站起来,吓得周围客人一脸惊愕,他忙坐下,压低声音焦急问道:“请候神医明示,母蛊会提前多久出世,我等族人可还有救?”

    候晓谕安慰道:“别着急,就算玉公子本月蛊毒发作严重,应该还有两颗丸药可以压制,我看能赶上。我的解药也快完成配置了。蓝护法不必太过忧心。”

    锦绣喜道:“师父你真的快研制出解药了吗?”候晓谕笑着点头。

    她更是高兴,转向蓝君梦道:“蓝护法,太好了!这下,玉冰鉴他有救了。我师父是神医,玉冰鉴绝对没事的!想想啊,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呢,那时还是他救了我一命,就快见到他了我也很期待呢。”

    候晓谕看到锦绣毫不掩饰的欣喜和对玉冰鉴的关切,神色微微一僵,随后又恢复常态。

    锦绣嫌馒头无味,小菜太咸,嚷着要吃卓娅送她的干果子,候晓谕白了她一眼:“有手有脚的自己去拿,坐在这里光动嘴皮子能吃到么?”

    锦绣吐吐舌,灰溜溜地挪到马棚,在马鞍山取下干粮袋子,干粮早吃完了,但还有好些干果,都是密灵王送她的上等货,她也等不及了,就靠在木栏上吃了起来。

    葡萄干果软弹甜如蜜,甜蜜的滋味从舌尖能传到心底,抚慰着多日绷紧的神经,平复着焦灼的心情。

    锦绣看着捧在手心,那一颗颗或紫或绿、长长扁扁的干果子,嘴中甜丝萦绕,不由地想起了那绿油油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在草原上嘶叫奔驰的马群,还有那骑着银色骏马身穿月白衣袍永远面带温暖微笑的英俊男子,草原上无论她发生任何事,他总是站在她身旁,宽容温暖,给予信赖,足以依靠。。。

    摸着腰间那把弯月匕首,指尖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宝石,仿佛匕首上还带着男王温暖的体温,锦绣嘴里塞着干果子,眼神却涣散,毕利森格那双如同宝石般明亮眼睛又在脑中浮现。

    银月匕首坚强璀璨如主人,但从不轻易出鞘伤人,而是正直和守护的象征,仿若男王写照。

    锦绣放松了自己,仍由思绪飞扬,手捻着干果子往嘴巴一颗颗扔着吃,甜蜜的享受着温馨回忆。突然嘴巴里传来一股酸苦味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居然就咽了下了,那苦味迅速从嘴巴蔓延到喉咙,苦得她小脸皱成了包子。她想吐,可是已经全咽下去了。

    “呸呸呸,这是啥果子啊?苦不拉几的,要死啦!!毕利哥搞啥啊,居然在里面塞了个苦果子给我吃,不会。。。毕利哥这么疼我才不会故意整我,一定是卓娅!!”

    锦绣苦得伸着舌头乱转,向天一指:“臭卓娅,你记住了!我跟你势不两立!!”

    【“啊嚏——————————!!!”正在查看文卷的卓娅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吓了一旁的侍从一大跳。

    卓娅吸吸鼻子,摸着脑袋奇道:“没发烧啊,怎么回事啊??”】

    候晓谕等了半响,锦绣也没回来,就来找她,正好看到她在马棚转圈赌咒,问道:“你怎么啦,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师父。。。”锦绣咬着舌头诉苦:“师父你不知道卓娅好阴险啊,她为了整我在干果堆里掺了颗苦得要命的果子,我方才没注意,给吃了,俺滴娘呀,可苦死我了。。。”

    “怎么会?她不是那种人。”候晓谕笑道。

    “怎么不会,她一直看我不顺眼,这次还不逮着机会整我次。”锦绣把袋子往候晓谕怀中一塞:“我去喝口茶压压苦味,真气死我了。”

    候晓谕见她叉扒着腿螃蟹一样挪回茶亭,暗笑不已。随便翻了翻那干粮袋,干果已被她吃了一半,好像还有个小锦盒,掏出锦盒来,锦盒已经打开了。他拿起闻了闻,顿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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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不停地灌着茶水,直到茶涩味掩盖过嘴中那股浓厚酸苦味才罢休,捧着快被茶水撑破的肚皮吐了口气,忽然身后传来极强烈的压迫感。

    锦绣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机械地转过头,候晓谕黑着脸浑身散发隐隐怒气,嘴角一丝令她胆寒的微笑。

    “宝贝徒儿。。。。为师交代你好好保管那枚圣子金果,你把它放到何处了?”

    锦绣努力回想着,一拍手:“我把它放到干粮袋里了!!”

    “是不是这个锦盒装着呢?”锦绣接过他递来的锦盒,左右打量了一下,笑道:“是啊,就是这个啊,咋啦?”

    “宝贝徒儿没有发现锦盒里面什么都没有么?”候晓谕的笑容更大了。

    锦绣开始起鸡皮疙瘩,她急忙打开锦盒一瞄:“啊?!!怎么回事?圣子果子呢?咋不见了?!”

    “对啊,怎么不见了呢?方才谁拿着干粮袋吃了很久的干果,还吃到一颗苦果子的呢?”候晓谕柔夷已经搭到锦绣肩膀上。

    锦绣冷汗簌簌直冒,她不停眨眼睛,抖声道:“是。。是我。。。难道。。。难道那枚苦兮兮的果子就是。。。就是。。。”

    “没错!!”候晓谕突然收紧双手,掐着锦绣的脸颊往外扯,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傻瓜!吃了那枚圣子金果了!!怎么办啊?!!”

    锦绣脸成了大饼子,被揪得眼泪汪汪,嘴巴扯了一条缝:“摇~~~~~米~~~~~希~~~~~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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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君梦站在亭边不住叹息忧虑万分,求助般地望向候晓谕,候晓谕尴尬的摇摇头,随后狠狠地瞪着卷缩在板凳上垂头丧气的锦绣。

    锦绣虽然没抬头,也知道自己身上中了无数眼刀子,她都没脸见人了,手指在地上画着圈,罪人似的小声忏悔着:“怎么会这样捏,我就是马大哈啊我。。要是没咬烂说不定还能拉出来是不?”

    候晓谕一听就来气,就要上前揪她,蓝君梦急忙拦住:“算了,事已如此再责怪她有何用。”他心中也对锦绣颇有些懊恼,但如今已没法挽救就不想多做追究。

    “候神医宫主和我族人性命全部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是否没有圣子金果就无法解蛊毒?可有别的法子?”

    候晓谕蹙眉想了想,有些犹豫,他看了眼锦绣,半响才道:“圣子金果是关键药引,世间难求,如今被我劣徒吃了,解药就无法根治蛊毒。只怕除了下蛊之人外,再无别法了。”

    蓝君梦有些绝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那我们族人全部都会。。。”

    这个一向冷静沉稳的男子此刻也无法在压抑悲愤,失神的看着高山上云端深处那若隐若现的玉寒宫,一滴泪滑下。

    作者有话要说:锦绣马大哈 ~\(≧▽≦)/~

    35

    35、以身作药引

    他脚步踉跄着朝玉寒宫方向走去,嘴中呢喃着:“宫主。。。君梦无用。。。”

    锦绣悄悄抬头,望着他单瘦无助的背影,心中深深自责,泪水在眼中打转。候晓谕死死咬着下唇,盯着蓝君梦,闭上双目紧握着拳忍耐着那差点冲口而出的话。众玉寒宫的人也是一脸死灰,沉默不语。

    蓝君梦忽然凄然一笑,轻声道:“蓝君梦有负宫主所托,本就罪不可恕,反正迟早会因子蛊毒发而死,罢了罢了,就此引颈谢罪!”抽出宝剑就往脖子上抹去。

    众人惊叫,候晓谕玉指一弹,一颗铁弹打在蓝君梦握剑的手背上,宝剑掉落在地。

    蓝君梦还欲拾起,候晓谕已纵到他面前,扣住了他的手腕:“蓝护法休要做傻事!”

    蓝君梦惨笑道:“要找出下蛊之人何其渺茫?与其他日子蛊发作活活痛死,不如现在了断来得痛快!”

    众玉寒宫人面面相觑,个个神色悲凉,均了然道:“护法说得对,我等有负所托再无颜面回宫见宫主,更没法面对族人,迟早是死,不如在此自裁谢罪!”纷纷抽出宝剑。

    锦绣大惊,奔过去阻止,大哭道:“都是我的错!你们救了我我却害了你们,要杀就杀我吧。。不不,我马上自己砍下我这没用的脑袋给你们当球踢!”边说边掏出银月匕首。

    候晓谕知道锦绣虽然贪财怕死,却极其道义,此刻必定说到做到,果然她拔出匕首就要抹脖子,候晓谕身形一晃,瞬间窜到她身边,一个手刀打落匕首,咤道:“胡闹!!谁说玉寒宫没救了?”

    锦绣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痛哭。

    候晓谕叹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蹲□搂住她安慰道:“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玉寒宫真的还有救。。”

    锦绣边抽噎边道:“师父不是说除了找出下蛊之人别无他法么。。。”

    候晓谕秀眉微蹙怔了怔:“。。。那是在为师已经无法救治玉冰鉴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而为师并没说我救不了他。。。只是。。。这法子为师不忍心啊。”

    众人闻言均是惊喜不已,锦绣抓住候晓谕,急道:“师父我就知道你定有法子,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救玉冰鉴他们啊。”

    候晓谕忽然眼眶一红,他抚摸着锦绣的秀发,颤声道:“救。。我救。。。只是。。我舍不得你受苦怕你出事。。。”

    锦绣喜道:“若我受点苦能救这么多人很划得来!”

    候晓谕垂眸轻声道:“若是可能要你以命换命呢?”

    锦绣哑然,眨眨眼:“师父的意思是要救玉冰鉴,我可能会死吗?”

    候晓谕玉面滑下两行清泪:“绣儿吃了圣子金果,浑身血液变成了药引,若要救玉冰鉴,必须以你血肉将养母蛊,每隔七日大量摄取一次你的血液,直到百日后母蛊去掉蛊毒化为胞胎产出,而那时。。。”

    候晓谕抬眸,泪珠不断滚落,他轻抚着锦绣的脸庞:“到那时,你很可能会血尽而亡。。。”

    锦绣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候晓谕说不出话,而蓝君梦等人也悲伤的沉默着。

    忽然,锦绣低低轻笑,貌似轻松地握住候晓谕的柔夷,微笑道:“不会的,我不会死的!师父你看,我经历了这么多次危险,每次都差点死翘翘,但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么。何况这次师父还陪在我身边,你是神医一定会治好玉冰鉴也不会让我出事的,对不?我每天喝了师父那么多贵重的药水,身体早就很强壮了,出点血怕啥啊?师父,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来,笑一个。。。”

    候晓谕无法遏制伤痛,抱住她无声哭泣。

    锦绣吸吸鼻子,眨巴着眼睛把眼泪挤了回去,她看向蓝君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蓝护法还有诸位,请不要将用我血液做药引的事禀告玉冰鉴,要不然以他那孤傲性子肯定不会答应,就救不了玉寒宫就糟了,好不?”

    蓝君梦已是悲切无比,泪道:“。。。蓝某知道了。。。多谢锦绣姑娘救命之恩。。。”

    锦绣有些不好意思:“谢啥啊,本来就是我吃掉圣子金果惹的祸,现在终于能做出补偿了,我总算心安了点。”

    话音刚落,候晓谕忽然从她怀中抬起头,搂住她颈脖压下她的头,红唇紧紧贴在她的唇上深入吮吸,全然不顾众人忘情与她纠缠。锦绣无法挣脱,候晓谕也不容她挣开,只得与之一同卷进情海漩涡,默默回应着他。

    众人默默散开,不愿打搅这对有情人。

    ——————————————————————————————————————————

    伽陀国密灵王营地,一个银发高大男子冲到马厩,解开一匹马的缰绳就要拉马出来。

    “孤狼!你又干什么?都不会骑马拉马作甚啊?”毕利森格冲到他面前,一把夺下缰绳。

    男王一身银白袍子,银色长靴,一如既往地英俊精神,不同的是他右耳垂戴上了伽陀国象征已婚男子的圆形耳环。

    孤狼气哼哼地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揪着脚边青草。

    毕利森格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你很心急想去寻她,但是你还没学会骑马,又从没出过草原,她是去了凤启国,但人海茫茫你要怎么找?”

    孤狼抬起头,亮晶晶的墨瞳看着男王:“只。。。想。。她。。就。。找。。到。。”

    毕利森格点点头:“是,我也相信你能找得到,但是你得先想想如何去找,并且先学会骑马吧。”

    孤狼眨眨眼想了下,点点头,男王拉他起身:“走,我这就教你学骑马。你就骑她留下的那匹枣红马吧,它好像也挺喜欢你。”

    孤狼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使劲点头:“它。。。喜。。。我。。跟。。你。。学。。”边结结巴巴地努力说着,边跟着毕利森格走到马厩。

    毕利森格解下枣红马的缰绳放到他手中:“以后,锦绣的枣红马就拜托孤狼你好好照料了。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再次与她见面。”

    孤狼灿烂地笑着,跟在毕利森格身后,两人牵着马一同往草原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36

    36、大皇商箫阳

    箫肃从马车上跃下,对谭影道:“把箱子都送到账房去,严禁任何人打开。”

    谭影领命而去,一旁的管家方才上前禀道:“当家的,家主在书房等您呢。”

    箫肃微微皱眉:“母亲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当家,刚回来不到两个时辰。”管家偷偷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家主好像有些不高兴。”

    “她有说什么话吗?”箫肃整整衣冠。

    管家急忙摇头:“倒没说什么。只是。。。脾气似乎焦躁。”箫肃点点头,走进宅门。

    箫肃腿刚迈进书房,就听见箫阳在呵斥下人,原来是嫌侍从上的茶太过浓郁。

    箫肃急忙过去解围道:“母亲大人,您刚回来一路劳累,何苦又跟下人动气?”

    箫阳眼一挑,望向箫肃:“我自然不会跟下人计较,如今我连儿子都快管不了了,还能管别人?”

    箫肃急忙跪地:“孩儿不知何事触怒母亲,请母亲示下。”

    箫阳挥手摒退其余的人,也不让箫肃起身,自己挪到椅子上做下慢慢喝茶,好一会儿才放下茶杯凝视着箫肃:“肃儿,你这次亲自前往伽陀国所为何事?”

    箫肃暗暗一惊,仍面不改色:“孩儿去伽陀国自然是同往年一样买卖皮草。”

    箫阳双眼微眯,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敢在我面前撒谎?交给你做当家三年,翅膀硬了,敢于在我面前撒谎了,是不是?”

    箫肃伏地道:“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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