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7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肯用功学习,迟早会改变他人看法的。”
锦绣颔首道:“我会加油的。”
行了一段路后,锦绣趴在车窗上观察周围,越开越觉得眼熟,忍不住问道:“老板,可是要去柳烟开的那家憩林饭馆 ?”
箫肃微笑道:“这么快就发现了么?不错,正是要去他那里。”
锦绣转过身,奇道:“为何?去收账么?那家人很可怜,生意很差,看那样子自己都吃不饱,如何有银子还债?”
箫肃笑道:“自然不是收账,而是要帮他们做好生意。”
锦绣惊喜道:“箫老板想到法子帮那家人了?”
箫肃扇子一拢,持扇指指锦绣:“你不是早就想到法子帮他们了么?”
“我?”锦绣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我是向三掌柜提过建议,但是被否决了啊。”
箫肃摇头笑道:“你那天收账回来汇报完情况后,三掌柜就找到了我,她把你的想法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我,只是当时还没落实是否实行,便对你缄口不语,以免太过草率而导致计划夭折。这两天,三掌柜亲自去勘察了实施你想法的所有实体条件,汇总之后觉得应当可行,昨晚她特意来找我汇报。既然有商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锦绣回味了半响箫肃的话,想到有关朱莫的传言,颇有些唏嘘,叹道:“果然人言不可尽信。”
一丝戏谑微笑挂在箫肃唇角:“你可是听说了朱莫的外号?很多人都说她来总铺后打压异己、排挤老人、培植势力,这些我都听说过。不过,人言的确不可尽信,也不可完全不信。朱黑子这绰号自有它来头。明日你就要跟她出城办事,一路上自会有所领悟。”
锦绣瞟了眼箫肃,箫肃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
锦绣鼻腔里重重一哼,嘴里轻声嘀咕几句,扭头看车窗外,不理他。
箫肃不咸不淡地自语道:“无商不j是么,我接受了。”
锦绣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叹息道:“老板,你是猫耳朵么?这都听得见?”
箫肃得意笑道:“箫某只是会一丁点儿唇语罢了。正好,这一路很无聊,我就给你讲讲我们箫家的生意吧。”
锦绣紧忙闭紧嘴巴,把牢马蚤话全吞到肚子里,老老实实坐在一旁聆听着箫大老板的教诲。
马车在憩林饭馆前停下,锦绣跳下马车,伸手给箫肃,箫肃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大方地扶住她的手下了马车。
箫肃的手虽然不及候、玉两人白皙莹润,却更是柔软,不像候玉二人因为习武,手心带有细微的小茧。
锦绣暗叹果然不愧是有钱人家公子哥啊,真会保养。
两人刚走进店门,锦绣就看到两个熟人,大吃一惊:“你们俩怎么在这?”
箫肃一瞧,原来是蓝君梦与一身中原女子打扮的卓娅坐在店里,柳烟与他二弟正在招呼她们。
柳烟惊道:“箫公子,您来了。。”
箫肃笑道:“今儿有事想找柳老板谈谈,不想在此遇到故人。”
蓝君梦起身对锦绣笑道:“昨儿听你说起这家饭馆食物非常美味,正好今日进城采买东西,就想顺路尝尝。”
锦绣笑道:“柳老板手艺确实很不错,蓝大哥定要好好品尝。那个谁”斜了眼卓娅:“你怎么跟来了?”
卓娅筷子往碗里一顿,冷哼道:“我就不来么?这里就兴你来?”
蓝君梦摆手示意,卓娅气呼呼闷声不语。
蓝君梦笑道:“她是担心我一个男子单身进城不方便,特意陪我来的。”
锦绣摸着下巴笑得诡异,对着卓娅挤眉弄眼:“原来如此,你居然学会怜香惜玉了?”
卓娅眼一瞪就要还嘴,蓝君梦微笑着望向她摇摇头,卓娅只得硬生生憋回一口气。
柳烟打量着锦绣,欣喜道:“原来是客官您啊,奴家等了您好几天,只盼着能再见到您,好把那天找您的银子给还上,否则难以心安。”
说着就从袖中掏出一布包碎银子送到锦绣跟前:“您交给奴家的银子称重十二两七钱,饭钱是一两三钱,找您十一两四钱银子,您点点。。。”
锦绣推道:“说了余下的钱是我打赏给你的,你收着吧。”
柳烟坚持道:“奴家不能无缘无故收下这笔钱,若客官觉得奴家做的饭菜尚算可口,想再来用餐,奴家定会好生招待。”
箫肃拍拍锦绣,笑道:“你还是先收下吧,柳老板就是这么个认死理的人,不贪便宜。”
锦绣无奈,只得收回银子。
柳烟奇道:“怎么箫公子认识这位客官?”
箫肃道:“她是我新招的伙计,名叫萧绣。对了,我有事找柳老板商谈。”
柳烟赶忙带两人进了里屋,锦绣打量着这家人住的房间,因为前厅被改造成了饭铺,所以家具就全搬到了里院卧室。不过,也没什么家具,房间里靠窗摆放着一张大木板床,靠墙放着一张小床,一个很陈旧的红漆桃木柜,一张残破的实木梳妆台,梳妆台上只放了把木梳,几张小板凳,这便是这家人全部家当了。
柳烟双手紧张绞着,局促地看着两人:“箫公子,那些银子奴家一定会还的,可否再宽限几日,等”
箫肃笑着打断他的话:“柳公子请放心,箫某既然许诺过不催逼你还银子,定是言出必行。”
“那,那是?”柳烟睁大杏眼愣愣地看着箫肃。
箫肃指了指锦绣:“我这伙计当日吃了你做的饭菜,回去后就跟箫某说,柳公子确实用心做生意,店里不仅布局用心整洁舒适,饭菜更是美味可口媲美大厨,难能可贵的是柳公子做买卖诚实可信,只是受缚于世俗偏见和资金匮乏,才不能施展才华。所以她向箫某提出了几点建议,我特意为此来找柳公子共同商议。”
柳烟招呼两人坐下,他二弟上了茶,偷摸看了锦绣一眼,羞红着脸退了出去,锦绣打了个激灵,喝茶掩饰尴尬。
箫肃忍住笑,继续与柳烟商谈:“由我出店面给你,找来三名老实的厨子以及伙计若干,我还会派给你一名可靠的女子大厨,她只负责教你菜式,你是主事和实质主厨,要传授下级厨子们厨艺,务必尽快让她们出师。当然,必要时你要亲自下厨。这新菜馆专走家常菜风格,但务必研究出五道招牌菜式。经营周转的银钱都由我出,每月盈利□开,我六你四。你看如何?”
柳烟激动不已,又有些不敢相信,颤声道:“奴家能得到箫公子贵人相助,还能说什么,自是愿意,没有意见。”
箫肃点点头,指着锦绣道:“到那时,萧绣姑娘便是我箫家商铺在饭馆的直系监管,柳公子跟她日后要好好合作啊。”
萧绣喜道:“多谢老板!”
箫肃正色道:“我可是接纳了你的建议,若是日后见不到成果,一样唯你试问哦。你可要用心跟柳公子好好合作经营,不可懈怠。”
“一定!”
柳烟看了眼锦绣微觉羞涩,走到她面前施施然行了一礼:“以后就请萧绣姑娘多指教了。”
柳烟送她们出来,就要准备蓝君梦两人的吃食。
箫肃笑道:“反正已经到了晌午,我们也在柳老板这里吃顿饭吧。”
柳烟笑道:“欢迎至极,这顿饭奴家请各位。”
锦绣道:“既然柳老板不肯收我的打赏银,我们自然也不会吃白食啊。你还是把拿手好菜尽数端上来,正好让我老板试试你的手艺。”
箫肃笑道:“正是。”
柳烟拉着他兄弟进了厨房,他二弟还很留恋地看了眼锦绣才进去。
卓娅等他们离开,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玩味地看着锦绣:“人家小哥儿很注意你呢。”
锦绣哼哼一声,故意挤到她跟蓝君梦中间坐下。
卓娅不满皱眉道:“你怎么非要挤到这里坐着。”
锦绣“和善”地笑道:“我怕我家蓝大哥走眼看错人就不好了,所以替他挡掉某些人不怀好意的视线。”
卓娅脸一红,咬牙切齿死盯着锦绣:“你说谁呢?”
蓝君梦起身为两添上茶,笑道:“眼看夏天快来了,天干物燥,多喝水少斗嘴。”
锦绣跟卓娅同时瞪了对方一眼,转过身背向彼此,不再说话。
箫肃跟蓝君梦相视一眼,无奈轻笑。
晚饭后,候晓谕为锦绣准备行装,特意在包袱里准备了几瓶药,嘱咐道:“红瓶是止血祛瘀的药,蓝瓶是止咳头痛的药,褐色的瓶子是蒙迷|药”
锦绣奇道:“为嘛要带迷|药啊,又不是去闯荡江湖。”
候晓谕嗔道:“此去南陵蕲州路途遥远,跟闯荡江湖有什么区别?这一路上万一遇到强盗劫匪,迷|药就派上用场了,师父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你还怀疑为师吗?你敢不带?!”
锦绣连忙搂住候晓谕亲了亲:“我带我带,师父夫君的话就是圣旨,我锦绣绝对照办。”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还是那句话,离开是为了继续开展jq
=a= 望天,我是亲妈,好色滴亲妈,为了俺女儿绞尽脑汁制造桃花滴好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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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红线千里牵
锦绣跟候晓谕正亲热着,玉冰鉴走了进来,瞧见这一幕,微微拘谨:“门没关,所以我”
候晓谕笑道:“不妨事,正好我打算待会子去找你,可巧你就来了。”起身拉过玉冰鉴分别坐到锦绣身旁。
锦绣左瞧瞧又看看,乐得双手搅在一起,脸笑成一朵花,扭捏道:“也不知道我几世修来的福气,这辈子居然能娶到两位天仙似的夫君,真开心死了。”
候晓谕媚然一笑,嗔道:“瞧你这幅傻样,真真叫人讨厌。”
锦绣厚脸皮:“师父,其实我理解,打是亲,骂是爱。”
候晓谕脸红,拧了一下锦绣的手臂,啐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玉冰鉴淡笑,玉手悄然覆上锦绣手背:“一路小心,早些回家。”
锦绣眨巴着大眼睛,无比感动地捂住那只玉手:“冰鉴夫君,你真是人美、心好、说话暖人心,而且还从不打骂我。”
候晓谕故作生气:“那为师就不好了?好吧,你的衣裳为师不做了,你自己去买吧。”作势要离开。
锦绣一把搂住他,猫一样蹭着候晓谕的肩膀撒娇:“不要不要,外面买的衣裳又难看又不舒服,尤其是那些衣裳里没有师父的香味和爱心。师父若是不给我做衣裳了,我宁愿光着身子一辈子!”
二美都忍不住轻笑,候晓谕拍了锦绣脑门子一下,笑道:“越来越口不择言了。”
锦绣紧忙把新衣裳给揣在怀里:“我明儿就把衣裳穿上带走,谁也别想拿走。”
玉冰鉴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里面是玉寒宫圣药,有瞬间止血功效,且不留疤。送给”锦绣高兴地凑上前,玉冰鉴却不瞧她,直接将玉瓶送到候晓谕手中:“晓谕哥哥。”
候晓谕欣然接过:“多谢你,能得到玉寒宫圣药是我梦寐之事。”
笑容僵在锦绣脸上,她咳了几声掩饰尴尬:“今晚月亮好圆啊。”
手偷偷摸摸爬上玉冰鉴的纤腰,玉冰鉴身体一僵,耳根微红。
候晓谕横了锦绣一眼:“你食髓知味,也要顾及一下冰鉴的身子啊。”
锦绣闹个大脸红,急切地摇头辩解:“我才没想那档子事,就是普通抱一抱,这一去个把月,我还没出门就开始想你们了,抱一下不行么”
二美相视一笑,齐齐靠上她肩膀,候晓谕轻声道:“我们也舍不得你。”
锦绣一边吻一下,贼笑道:“今晚都留在这里,咱们好好聊聊。”
这晚三人同宿一室,和衣而卧,躺在床上互诉衷肠,直到夜深人静,才朦胧睡去。
天微白,锦绣小心翼翼从床上溜下,轻轻吻了吻尚在沉睡的两位美人,拿起包袱蹑手蹑脚走出房门,悄悄掩上门离去。
门合上的那一刻,候、玉两人不约而同微睁美眸。
玉冰鉴双眸水雾朦胧,尽是不舍。
候晓谕为他拉上被子,轻叹道:“安心睡吧,过不了多久她就回来了。”
玉冰鉴轻轻点头,闭上眼安静睡去。候晓谕握着他的手也强迫自己睡了。
锦绣火急火燎地赶到城里约定地点,朱莫早已在马车旁等着她了,一见她跑来,冷着脸喝道:“什么时辰了你才来?日上三竿了!”
锦绣边喘气边道歉:“家里住太远了,又睡过头了,下次绝不会了。”
朱莫眼一瞪:“还有下次?再犯你也不用跟着我了,去仓库专做搬运吧,反正你最不缺的便是一身傻力气。”说罢登上了马车。
锦绣刚擦擦汗,朱莫在马车里喝道:“还不赶快上车,拖到天黑也出不了苍月城!”锦绣赶紧答应着上了马车。
车妇扬起马鞭策动马车,锦绣拘束地坐在朱莫对面,摇摇晃晃的车厢,搅得她空空的肚子开始乱唱空城计,朱莫恍若未闻闭目养神。
锦绣肚饿得难受,包袱里传来候晓谕亲自做的烤饼香味儿,她实在禁不住,悄悄打开包袱,拿了一块烤饼,偷摸大咬了一口,还没嚼两下,朱莫猛一睁眼,正好瞪着她,吓得她一嘴的饼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干含着大饼愣愣地与她对视。
朱莫不屑冷笑:“吃东西还要偷偷摸摸作甚。”重新闭上眼靠在车壁上不再理她。
锦绣呛到饼子从嘴里掉落,捂着嘴不住咳嗽,喷出不少饼屑,忙找出水壶灌了几口水,才平息下来,看到浪费的饼子心痛不已。对面闭目养神的朱莫悄然歪嘴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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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锦绣已离开苍月城三天了,家中全靠候晓谕与蓝君梦操持,卓娅帮忙应付外面的杂事,经常陪蓝君梦等人进城或是做些体力活。
卓娅想到自己也是名女子,锦绣都出外打工养活家人,她更不能呆在家吃软饭了,于是乘着进城到处找工作。
箫肃得知后,找来蓝君梦与卓娅,请她们帮忙筹建柳烟新饭馆开张事宜,并承诺饭铺开张后,两人可以继续留在饭馆做工。
候晓谕知晓后,欣然同意,想到蓝君梦稳重踏实,卓娅偏生很听蓝君梦的话,多两个人赚钱帮衬,锦绣肩上的担子就不会那么沉重,一家人日子自然更加舒坦。
蓝君梦见识过候晓谕针织功夫,候晓谕制药之余也颇喜欢刺绣,征得他同意后就告知了箫肃。
箫肃特意从名下织锦作坊挑了一些图案,亲自送到锦绣家中给候晓谕过目,候晓谕自然很满意,当下应承,家里又多了来银子的活路。
玉冰鉴瞧着新奇,时常跟着候晓谕学习针织刺绣,他天资聪颖,进步神速,几日下来已经初步掌握要领,渐渐迷上了这门手艺,做出来的刺绣一日比一日强。
候晓谕见此,心中打起了算盘,思量着把玉冰鉴刺绣带出来后,自己就制作些专治头疼脑热伤风咳嗽之类的常用药丸,交给箫家经营的药铺搭售着卖,收入自然又多了一处来源。
这主意打定后,候晓谕开始用心传授玉冰鉴针织刺绣,不出半月,玉冰鉴已基本能出师了。
各人手头上基本都有了生源活计,本该安居乐业了,孰料孤狼老实了几日,就开始嚷嚷着去找锦绣,众人屡次劝说效果甚微。
一天,小碧跟着蓝君梦去城里上工,回家时带回一件木雕的戏子玩偶,把孤狼吸引住了,他盯着玩偶观察很久,接着跑到郊外树林砍了一截木头搬回家,坐在院子里又削又锉捣鼓半天,不仅做出一个跟买来的那个玩偶差不离的木雕,还做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黄羊木雕。
候晓谕见此眼前一亮,赶忙找来箫肃商谈。
箫肃初见孤狼时,不仅奇怪于他的故事和外貌,对孤狼这门手艺亦是称奇,须知他名下工艺品商铺的老师傅手艺也比不上他。只是孤狼不会给木雕上色,于是箫肃便跟候晓谕商定,每日孤狼做出一定数额的半成品木雕,他付给合理工钱。
孤狼本就天生爱好雕刻,摊上此活计后每日里埋头雕木,较少闹着去找锦绣了。
苍月城里一家人风风火火奔小康,南陵蕲州城里锦绣却忙得焦头烂额。
锦绣踏入古董分铺第一天,朱莫往地上丢了一堆单据,叫锦绣趴在地上从中拣出符合她要求单子,整理好,一张张对应上账册,校对时间、汇总金额,一一记载好,再交给她核对。
第一天深夜子时,锦绣总算完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爬到床上。
锦绣躺床上挺尸不过两个时辰,就被朱莫差人叫醒,跟着来人走遍了蕲州城所有的箫家商铺,错过了晚饭,只好吃剩下的干粮就这白开水充饥,脚底板走得脱了皮。
尽管锦绣身怀武功,这两天下来,也是疲累不堪,第三天睡死了爬不起来,朱莫却早早锤响了她的房门。
锦绣顶着黑眼圈,跟朱莫去见了蕲州城古董分铺的掌柜们,听她们描叙情况,做了详细记录,并且查看了收缴来的仿冒工艺品和古董。
午饭后,又跟着朱莫去了银号商谈,银号老板态度坚决,表示在箫家在蕲州城百姓心中信誉未能恢复前,银号绝不再借银钱给箫家古董行。
两人从银号出来,走了好长一段路,朱莫一直黑着脸不说话,锦绣跟在她身后也不敢言语。
一辆马车迎面而来,与两人擦肩而过,车帘微微掀开,车内人往外张望:“快到衙门了么?”
车妇答道:“回大人,就在前面了。”
马车停在蕲州城官衙门前,知府差役早已等候此,车妇打开车帘,车内人下了马车。
知府迎上施礼道:“下官钟燕参见章大人。”
身着便衣的章逸云微微一笑:“免礼,带本官前去看卷宗吧。”
钟燕谄媚道:“大人一路车旅劳累,不如先歇息一天再办公事也不迟,下官已经备下了美酒佳肴恭候”
章逸云摆摆手:“不必了,本官并未觉得疲惫,公事要紧,稍后再领钟知府心意也不迟,还请钟知府带路吧。”
钟燕见此也不敢再坚持,恭敬应诺,半弯着腰将章逸云引到府中。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出来了过年了事忙,时间紧迫啊
小年已经过了,先给大家拜早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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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蕲州遇贵人
一大早,朱莫就出门了,临行前吩咐锦绣留在古董铺,锦绣便跟着分铺掌柜研究起了如何分辨古董真假。
掌柜告诉她,从去年开始,蕲州城古董市场开始流入大量打着箫家旗号的仿制工艺品和假古董,仿冒工艺品仿真程度很高,手工精湛,寻常人难辨真伪;而假古董更是令箫家古董行雪上加霜。
商铺经常接到许多自称买了箫家古董行推荐的古董假货的顾客退货,交易单据、货单一应俱全。等箫家接到这些古董假货后,核对账簿,却没有发现经手买卖的记录,所以只能拒不回收,结果,买卖双方还打起了官司。官府凭借买家提供的盖有箫家古董行印鉴的单据和货单,判箫家赔偿买家损失,并处了罚银。此事后,分铺的几位二掌柜被迫离职。
官司在凤启国引起轰动,动摇了箫家古董行的声誉,导致年关一过,蕲州城各大银行都不肯再借钱给箫家古董行。如今,因古董行被冠以行骗讹诈的名头,还连带影响了箫家其他生意,大有牵一发动全身之势。
锦绣默默地听着,这才有点明白,为什么箫肃会下血本招揽她,箫家工艺品与古董生意虽然不算是龙头,但每年占用了庞大的资金和人力,短短一年就遭遇重创,无疑对箫家资金链产生巨大冲击,这在客观上影响了整体运作,而此事令箫家百年声誉受损,其潜伏的危害更是无穷。
许多大客户本来有意向与箫家继续合作,见此情形都暂缓了续约合作,采取了观望态势,甚至开始寻找其他大商家接替。这些大客户带来的利润每年占箫家总利润的六成以上,一旦失去,箫家顷刻分崩离析,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此等严峻形势如何不令箫肃心焦呢?
锦绣细算了一笔账,光这家铺子囤积的假货就赔出了二十多万两银子,估计全国古董商铺行直接损失达到百万两之多。
锦绣想到她与箫肃签订的那份契约,五年偿还一千万两,也不过是箫肃想强留她在箫家几年,帮助他度过难关罢了。
锦绣看着手中这对水滴镂空玉耳坠,如果她少了一点眼力,都很难发现这是模仿五百年前工艺手法制作而成的仿冒古董,用料做工风格与当时无异,唯一不同的是成色是经过处理变老的,这种处理手段也很专业,不是古董行家根本看不出。骗子又能出具盖有真正箫家印鉴的鉴定单据,买家上当也是情理之中了。
锦绣心中叹息:恐怕不是简单的古董骗子了,只怕箫家有了内鬼,甚至背后很可能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这古董再怎么仿造都是假的,但受害买家出具的单据却实实在在是真的,难怪箫家官司会输,信誉受损银号封杀,搁谁谁也不会相信箫家一清二白。
锦绣一一将这些假古董做了对比分类,心中也有了底。
刚做完这些工作,衙门忽然来了官差,请掌柜和主事的人去一趟衙门,说是皇都来了官员,要彻查箫家商铺假古董一案。钱掌柜权衡一番,就带了锦绣前去。
锦绣刚入府衙,抬头便看到了坐在知府身边的章逸云,惊讶不已。
章逸云也是微微一惊,旋即恢复,淡然看着她们。
知府钟燕道:“这位是皇都派来专门监督箫家被仿冒古董一案的三品太仆寺卿章大人。”两人急忙施礼拜见。
章逸云微微一笑:“本官找你们来是想听你们详细叙述案件过程。钱掌柜,你立刻将事情始末如事禀告本官。”
钱掌柜一五一十地详细叙述了所有事情。锦绣低垂着头,偶尔偷摸观察章逸云,想从他脸上寻摸些蛛丝马迹出来,可章逸云板着一张俊脸,官架子十足,实在半点也摸不透,也就放弃了这种眼神透视心理法。
章逸云虽然端坐聆听,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锦绣偷瞄他的眼神,心内恻隐,装作没看见。
听取完掌柜的叙述,章逸云沉吟一会:“现在你们商号应该还收缴了不少假冒古董吧,本官想亲自去你们商铺查看。”
钟燕起身施礼道:“大人一路劳累,未曾歇息过,眼看已到了正午,不如先去用膳,切勿太过操劳,万一大人因此抱恙,岂不是下官罪过?”
钱掌柜也帮腔道:“正是正是,还是先请大人移步用午膳,稍后再去我们商铺查验,所有事物都已经准备俱全,不差这会子功夫。”
章逸云锐利的目光从她们二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锦绣身上,锦绣心中一凛,可不知道为何,居然鬼使神差扯出一个笑容。
章逸云一怔,移开视线:“也好。”
钟燕与钱掌柜欣喜不已,钟燕道:“下官已经在蕲州城最有名的天合酒楼订下包厢,请大人赏脸。”
钱掌柜陪笑道:“就让在下做东为章大人接风洗尘吧。”
章逸云轻笑一声:“本官听闻去年夏季南方大旱,还曾出现饿殍,今年又年初适逢冰冻之灾,百姓生活颇为困难,朝廷因此于四月间播下白银五百万两赈灾救济与平民,并下令南部官员一律与民共苦、勤俭持政,更严禁官商来往过密,以免判案徇私。知府大人应该早已知晓了吧。”
钟燕擦擦冷汗,施礼道:“下官知晓,下官知罪。”
钱掌柜双腿哆嗦,抖着嘴趴到地上:“小民冒犯了大人,请大人恕罪。”锦绣也跟着半跪在地。
章逸云冷哼道:“今日本官就再重申一次朝廷命令,如有下次定不轻饶。”锦绣悄然抬头朝章逸云咧嘴一笑,随即低下头。
章逸云别过脸,刻意忽视:“本官自有安排,你们无需操心。”说罢转身离去。钟燕等人跟在后头,连连称是。
待章逸云离开,钟燕才敢直起身子,锦绣瞧见一丝愤懑从她面上稍纵即逝。
钟燕转身厌恶地看着钱掌柜,厉声道:“本官招待章大人,你这小小商贩居然胆敢从旁插嘴!?如今被你连累挨骂,你日后给本官小心点!”
钱掌柜吓得面无血色,扑通一声跪扒在地,簌簌发抖:“大人息怒,小人也是一时糊涂。”
钟燕冷哼道:“今天你让本官丢了脸,你们看着办吧!还不给我滚!”说完一甩袖愤然离去。
钱掌柜哆哆嗦嗦爬了起来,拉着锦绣慌慌张张出了府衙,一路上边走边不停擦汗,对锦绣嘀咕道:“真想不到皇都来的章大人如此不通人情世故,一个不小心又是千把两银子丢水里去了。”
“此话怎讲?”锦绣问道:“章大人没说要罚咱们银子啊。”
钱掌柜苦笑道:“章大人不罚银子,不代表钟大人不要银子,没听到钟大人方才说话么,要咱们看着办,意思在明了不过了,你刚来还不懂,等再呆上些时日就知道了。。。”
她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这钟大人当上任一年多,正饿着呢。”
锦绣寻思一会,恍然明悟,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也同样适用于这个世界的官场。
回到商铺后正当午饭时间,伙计们都去用餐,钱掌柜回家有事,锦绣乐得逍遥。
锦绣一个人在街上溜达着寻找中意的饭馆,停在一家小酒家门前踌躇半响,刚想迈入大门,肩上忽然被人轻轻一拍,转头一看,章逸云笑盈盈站在她身旁。
章逸云一指饭馆:“正好我也在寻用午膳的地方,既然是箫绣姑娘看中的酒家,味道定不会差,搭个桌如何?”
锦绣也不拘束,乐呵呵点头:“行啊行啊,我请客章大人您出钱。”
章逸云摇摇头:“你这么称呼我可就见外了,这也不是衙门,就叫我逸云吧。”
锦绣一愣:“这,好像不太好。我就称呼你章公子吧。”
章逸云也不勉强,两人进了饭馆,点了几道招牌菜,锦绣替章逸云斟上酒:“刚在府衙看到章公子把我吓了一跳,皇都几次偶遇也罢了,这次跑到蕲州居然也遇到了章公子,再说没缘分,任谁都不信了。”
章逸云轻笑:“方才我也很讶异,奉命来蕲州查案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你,箫兄把你派到蕲州上工了么?”
“不是,我还在苍月城做事,这次是同三掌柜一起来蕲州处理箫家被仿冒古董侵害一事,因为这事,蕲州城的银号不肯借钱给箫家周转了,很棘手。”
章逸云颔首道:“这也是我来蕲州的原因之一。”
锦绣赶紧拍马屁:“既是如此,还请章公子多多照应,箫家绝对是被人陷害了。”
章逸云瞄了一眼锦绣,见她笑眯眯一副巴结样,忍不住笑出声:“你明知道我最不耻讲人情徇私枉法,还来这一套?你这么做,小心我真的怀疑箫家不是被陷害的啊。”
锦绣急忙收敛傻笑,正襟危坐:“章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章逸云剑眉一挑:“幸好我也是怀疑有人故意陷害箫家,所以你这套我就破例受了。”
锦绣松了口气,拍着胸脯摇头晃脑:“章公子说话力有千钧,我觉得自己心脏快没力承受了。”
章逸云看她吃瘪的模样笑意更深。
两人边用餐边交谈,章逸云看似不经意地询问道:“不知锦绣姑娘家中还有何人?”
锦绣自是隐瞒了家中的情况:“我在苍月城除了远方亲戚箫家外,还定了门亲事,有了两位未婚夫婿,只待回到苍月城就跟他们成亲,未立业先成家,只盼安稳过日子,令他们过上好生活。”
章逸云持杯的手轻轻一颤,喃喃道:“原来你已快有夫婿了啊。。。”
怀中还藏着她的手帕,心中不知为何微微泛酸。
作者有话要说:此去蕲州是为了发展吃掉第一公子章逸云 哦哈哈哈 不过,能不能吃得了 要看我女儿滴造化了 我不保证滴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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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春带雨名倌
两人步出饭馆,章逸云想到反正要去箫家古董行查看,便要锦绣陪同前往。
两人到了店铺,恰好朱莫和钱掌柜也回来了,见到章逸云急忙上前招呼。朱莫看到锦绣居然跟章逸云在一起,很是惊讶,只是不好开口问。
章逸云都是看出来了,笑道:“朱掌柜不必讶异,本官跟萧绣姑娘于苍月城时便认识了,上午在衙门里已见过了,可巧方才又在路上巧遇,就一同来你们店了。”
朱莫连连称是:“有大人为我们做主查案,箫家必定能洗清冤屈。”
章逸云微一蹙眉:“箫家是否蒙冤还有待本官查证,若真是被人陷害自然会还你们清白,若查证你们真的制假贩假,本官也绝不姑息。”
朱莫连忙施礼陪笑:“大人所言极是。”
“你带本官去查看近日你们收缴的假古董吧。”
朱莫将章逸云领到仓库,锦绣拿出了记录的账簿和单据一并交与章逸云查看。
几人紧张忙碌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伙计送来油灯烛火,才知晓已是戌时。
朱莫正想开口邀请章逸云用晚膳,钱掌柜急忙悄悄扯扯她的衣袖,挤眉弄眼示意不要开口,朱莫虽然疑惑也止了念头。
章逸云也开始感到疲累,不觉伸手按上眉心,毕竟一车马路颠簸,刚到蕲州就立刻投入查案,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锦绣见此有些担心,试探着问:“大人还是明儿再接着查吧,别把身体熬坏了,这案子也就没法查下去了。”
章逸云看到她关切的目光,不由点点头:“好吧,今日就到此,明日本官再来查看。”说罢合上账册起身,忽然一阵头晕,眼前发黑,身体一晃向后倒去。
锦绣大惊,一个箭步抱住了他:“章大人?!”
章逸云其实只是劳累过度,方才起得急了,一时头晕眼黑罢了,顷刻就醒转过来,睁眼一看发觉自己靠在锦绣怀中,女孩惊惶地注视着自己,关切之情溢于面上,微觉窘迫,挣扎着从她怀中站起:“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现下已经好了。”
锦绣还是很担心:“你脸色不太好,身边又没带个随从,不如我送你回衙门吧。”
朱莫也赞同:“小民早知大人文武双全,但今日天色已晚,大人身体又不舒服,还是让萧绣送大人回府比较安全。”
章逸云沉默地看了看锦绣,犹疑了一会,终于颔首认可。
朱莫找来伙计准备了马车,锦绣便随同章逸云坐上马车离去。
钱掌柜看着马车消失在借口,才敢询问:“这萧绣姑娘来头不小啊,既认识咱们当家,也是章逸云的朋友。三掌柜你带着她可得关照些了,这几天也把她折腾得够呛了,小心萧绣姑娘受不了回去告状或是在章大人跟前发几句牢马蚤,三掌柜您可就麻烦了。”
朱莫斜了她一眼,冷然道:“我做事一向对事不对人,任凭她是皇亲国戚,她一日是我属下,只要办错了事,我绝不留情面。她若受不了就别想吃这碗饭。”
钱掌柜又气又笑,指着朱莫摇头笑道:“朱黑子啊,你这副牛脾气迟早害了你!”朱莫不语转身离去。
章逸云斜靠在车窗前,阖目不语。
锦绣见他仍旧紧锁眉头脸色苍白,试探着轻声询问:“可还是不舒服,不如找间医馆瞧瞧大夫?”
章逸云睁开眼虚弱一笑:“不必了,哪能那么娇贵,歇歇就好。”
锦绣见他强装无事,凝眉道:“虽然公事很重要,但身体健康才能把事办好,为民请愿道路艰辛,不顾惜身体怎么走得下去呢?”
章逸云抬眼见她认真注视着自己,毫不掩饰担忧关切之意,微微感动:“多谢萧绣姑娘关心,我只是旅途劳累,真的无妨。”
锦绣见此也不好再劝,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绿色小瓶:“这是我家传的提神醒脑的药,很不错,你拿去用吧,头晕体力不支的时候,拿出一颗含在嘴里,一会儿就不眩晕了。”
章逸云犹疑不肯接受:“既是你祖传的灵药必定贵重,我不能收。”
锦绣笑道:“我一介草民哪会有什么贵重之物,放心吧,回家找我夫婿很快就配置出来了。”
说完拉过章逸云的手把药瓶放在他手中,见章逸云还要推脱,大眼一瞪:“不收就不拿我当朋友!”
章逸云轻笑,无可奈何,终是收下了。
送章逸云回到府衙后,锦绣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撩起车帘漫无目的地看着街道,深夜时分,除了数家客栈挂起了明亮的灯笼,蕲州城几乎一片黑暗,实在无趣,放下了车帘。
马车经过云来客栈时,一位青衣男子踏进了客栈。
店掌柜趴在柜台上打盹,男子悄没声息走到她跟前,掌柜浑然未觉,仍旧手肘撑着脑袋打瞌睡,脑瓜鸡啄米似的点着。
男子手指在柜台上敲了几声,掌柜的才惊醒,抹着口水勉强睁开眼,打着哈欠随口道:“客官要几间房?”
男子声音低沉冰冷:“一间,普通房。”
老板摸出一把钥匙:“二楼左边第三间中字房,一两银子一天,客官住几天?”
她抬眼这才看清楚男子模样,高大俊美冷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烛光下跳跃着点点寒光。
青衣男子摸出一大锭银子,足有二十两,放到柜台上,冷冷地看着她,初夏之夜,掌柜的只觉得背心骨寒气森森,钥匙也忘了递过去。
男子剑眉微蹙,冷声道:“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