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8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掌柜的如梦方醒,急忙送上钥匙,男子接过默然往里走去。
掌柜的赶忙问道:“客官,我领你去吧。”
“不用。”男子头也没回,径自上了楼。
掌柜的听到脚步声消失在楼道,舒了口气,只觉得背心传来凉意,伸手一探,居然给汗湿了,想到男子阴冷的目光,心有余悸摸着那锭银子,睡意全无。
章逸云用完晚膳洗浴后,只着中衣靠坐床边,摸出药瓶倒出一颗碧绿散发荷叶清香的小药丸,放入嘴中,药丸入口即化,丝毫不苦,丝丝甘草清甜伴随着淡淡荷香溢满口腔,滑入腹中,头痛症状慢慢消失,因疲倦而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 、
一条整洁的浅蓝色素帕摆在枕边,他将药瓶放在手帕旁边,静静凝视许久,苦笑着叹了口气,将两样东西慎重收好,才卧床而眠。
——————————————————————————————————————————
简余张望四周,悄然闪进了账房,恭恭敬敬走到李桓跟前陪笑道:“李先生,那东西又用完了,可否请先生再给我些?”
李桓不急不忙地做账,好似简余这人不存在,晾了她许久,简余又不敢再问,只垂首站在一旁,拿小眼睛滴溜溜偷瞧她。
写下最后一笔字,李桓才抬起头,冷眼瞅了瞅简余:“这么快就用完了?你知道那东西多金贵吗?你这一个月用完的,凭你现在的工钱一年都买不起。”
简余点头哈腰,不断赔罪:“是是是,我这个月不知为何用得比平时多了些,一不小心就用完了。我也知道先生难做,可是我实在忍不住。”
李桓鄙夷地看着他:“事情就办不好,要东西越来越勤快了!”
简余吸着鼻子,作揖道:“请先生通融,小的下次一定把事情办好,绝不令先生难做。”
李桓冷笑道:“你要明白,主子不会养没用的废物。你若再办不好事情,我不收拾你,主子也会扔了你。”
她从坏中掏出一小小纸包扔到简余脚下,简余忙不迭地跪趴在地,急切地拾起纸包塞入怀中,嘴里不忘连声道谢:“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小的赴汤蹈火也会把先生交代的事情办妥罗。”
李桓厌恶的别过脸,轻喝道:“滚吧!叫其他人都给我悠着点!对方已经有所警觉了!”
简余哈着腰应诺着退了下去。
李桓收拾好账本,锁上门,嘱咐伙计几句,径自出了店,她刚出店门没多久,箫阳慢慢从拐角处走出,沉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箫肃从她身后转出,轻声道:“母亲,李桓她。。。”
箫阳一挥手阻止了箫肃继续说下去:“一切照旧。”
李桓穿过几条街道,停驻在蕲州城最大的花楼春带雨倌馆,看了看招牌,便走了进去。
老鸨一见是她,赶紧赔笑迎了过来,一下欺入她怀中,玉手勾住她颈脖,娇声道:“李先生,您又来光顾咱们春带雨了,奴家真是高兴,可是照旧指名鑫哥儿啊?”
李桓笑着捏揉着老鸨娇小柔韧的蛮腰:“正是,劳烦爹爹带我去吧。”说完往他胸口衣襟里塞了一锭金子。
老鸨笑得眉眼弯弯,故意按着她手往衣襟里摸去,喘息道:“去过后记得来奴家房里哦,奴家有梯己话跟先生说。”
李桓眯眼,手用力拧了把他娇嫩的肌肤:“知道了,先让我跟鑫哥儿好好快活一回,接着就去疼你。”
老鸨娇笑着挣脱她怀抱,熟练地引她去了三楼。
三楼都是倌馆红牌接待客人的专用包厢,老鸨领着李桓停在正中央最大的包厢前,轻轻敲敲门:“鑫儿啊,李桓先生又来瞧你了。”
半响,屋里一妩媚之极的男音传出:“劳烦爹爹带他进来吧。”
老鸨推开门,引李桓进入。
阵阵幽香沁人心脾,垂地珠帘微微晃动,珠帘后,一位体态婀娜身姿柔媚的男子歪在香塌上,墨色长发或倾洒软枕上、或丝丝缕缕贴附在他曲线动人的玉体上,肉色薄衫轻裹着他曼妙的身子,一双小巧玉足毫无遮拦展示人前。
鑫儿慵懒地睁开美眸,望向朱桓,媚然一笑:“你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吃计划启动,这第一公子貌似不太好啃啊。
先放一个绝色妖孽出来逛逛吧 哈哈哈 过年了 各项福利都要发放点咩 ~\(≧▽≦)/~
65
65、名倌廖鑫儿
老鸨识趣地掩上门离去,鑫儿双腿挪下地,娉婷玉立。
李桓在门合上的一霎,调笑的表情立刻收敛,庄重地走到鑫儿跟前,弯身要拜。
鑫儿水袖一拂,轻笑道:“免了吧,在这烟花之地不用讲究那些虚礼了。我希望这次能听到你上报一些好消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李桓急忙垂手侍立:“请鑫儿公子告诉主公,箫家虽然还没被我彻底瓦解,但也笼络了大部分的老人,而且箫家在西部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箫肃派了他最信任的两人去了蕲州处理,苍月城几乎没有支持他的势力了,相信过不了多久,箫家必定被主公所控制。”
鑫儿妩媚一笑:“你觉得你自己做事很出色么?”
、
明明是风情万种的娇笑,朱桓看在眼里却是心惊肉跳,她说话都开始哆嗦:“奴才不敢,奴才只是遵照主公命令行事。”
鑫儿研究着他那双葱白如玉的纤手,柔唇上挑:“你自己明白你是个奴才便好,办事不利最好如实禀告,休要拿主公的功绩给你自己遮丑,否则,别说主公饶不了你,就是我也会割了你的舌头。”
李桓脸色惨白,急忙施礼:“是是是,奴才明白了。”
鑫儿还想说话,忽然脸一变,闪身拿过酒壶,斟满一杯酒,柔声招呼朱桓坐下,软软地依靠在她身上,娇笑道:“李先生,罚你喝了这杯酒吧,这么久不来看奴家,奴家想你得紧啊。”
李桓立刻会意,笑道:“前儿个不是来过了么,这两天事忙,忽略美人了,当罚当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鑫儿玉臂缠上她颈脖,柔软的身子靠在她怀中,撒娇道:“先生,奴家想死你了,快抱奴家进去吧,嗯”红唇含笑故意溢出呻吟,美眸却是一片冷情。
李桓强作笑颜:“我这就好好解解你的相思之苦。”
她打横抱起鑫儿,穿过珠帘把他放到香塌上,散开帷幔,顿时粉红纱帐传来阵阵莺嘀娇喊和难耐的喘息,一声胜似一声,听得门外过路人脸红心跳。
不多时,一声尖声媚叫后,房内一切归于平静,窗外传来一声细微轻响。
鑫儿无力地躺在榻上,香腮嫣红,喘息未歇,半裸的身子香汗点点,水蒙蒙的美眸半睁着。
休息片刻,他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桓,声音却是冰冷渗骨:“人已经走了。你要是看到了半点,我就挖了你双眼!”
李桓紧闭双眼,急忙摸索着整理好松开的衣襟,白着脸从榻上滚下,抖抖索索:“公子明察,方才奴才真的一直闭着眼没敢睁开,一点也没看到,更没触碰到公子半分。”
鑫儿慵懒地枕下摸出一条白色手帕,擦了擦身体,起身整理好衣物,冷冷看了跪在地上的朱桓一眼:“继续将情况汇报于我,踏出这房间前你都给我闭着眼睛。”
“是,是。。。”
快到黄昏,李桓才从鑫儿房里出来,端得满面春风,她整理好衣冠,走下楼来。 、
老鸨递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老鸨的房间。
李桓迫不及待地搂住老鸨亲着,一只手狂乱地抚摸着他柔软的身体,一只手急切地拉扯着他的衣物:“莲儿,我想死你了。可憋坏我了。”
老鸨扭动着身体仰着脖子索吻,双手也不示弱地剥着李桓的衣裳,气喘吁吁边呻吟边哼道:“你这冤家,刚吃完绝色美人还如此色急,枉读了诗书。嗯啊啊”
两人滚到床上落下帷幔,顿时翻云覆雨低吟浅唱,直闹到天黑,李桓才晃悠悠从春带雨出来。
箫阳与箫肃在书房议事,派去跟踪的护院回来禀告了李桓的行踪。
箫阳摒退了下人,看着箫肃:“你怎么看?”
箫肃复杂地注视他母亲:“春带雨最红的红牌廖鑫儿,据说千金难买与他春宵一刻,李桓只是小小账房先生,居然有财力光顾他?若说她贪污了店铺不少银钱,但我亲自查过帐也核对了各处银钱并没有那发现账实不符、挪用银子的情况,甚至我还特意盘点贵重古董珠宝等货物,均没有丢失现象,此说不通;不过,若是”
“若是她背后另有大人物撑腰密谋箫家,便能说得通了。”箫阳颇为无奈地笑道:“终于开始动咱们了,树大招风一点也不假。”
箫肃惊异地看着箫阳:“母亲知道是何人要对付箫家么?”
箫阳不答,只摆摆手:“我有些累,你先出去吧,记住不要表现出任何蛛丝马迹让朱桓察觉,以免打草惊蛇,惊动了她背后的势力,反而会令箫家提前陷入困境。”
箫肃犹有不甘,捏紧扇子,秀眉紧锁:“难道什么也不做,任凭他们宰割不成?”
箫阳凝望窗外:“此时我自有主张,你只管理好生意就行了,其余的事不用你操心。去吧。”
箫肃不敢违抗,低声答应退了出去。
——————————————————————————————————————————
卓娅带着几名伙计搬运着桌椅,柳烟的二弟正指点工人装修店铺,蓝君梦正跟柳烟商量着。
一会儿,卓娅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衣袖:“家里来人找你,去看看吧。”
蓝君梦会意,跟柳烟打了声招呼,径自出了店。店外寻常百姓打扮的玉寒宫宫人正等着他,见他来了,几人走进僻静巷子低声汇报了几句。
蓝君梦点点头:“待我去回禀宫主,你们先去店里帮忙吧。”
蓝君梦先行回到家中,将情报全部告知了玉冰鉴。
玉冰鉴思索道:“秦王风池莲早已回到苍月城,按理她剿灭了我玉寒宫应该立即进城向皇帝邀功,必定会令凤颜大悦,可为何这么多日,秦王将兵马驻守城外兵营,悄然独自回了秦王府,而朝廷也没有大的庆功举措。莫非朝廷仍旧想将我等斩草除根?”
蓝君梦沉思了一会儿,看着玉冰鉴轻声道:“据闻皇帝的确曾有意大肆为秦王凯旋庆功,但被秦王自己婉拒,说是未擒玉冰鉴不破玉寒宫绝不领功受赏,除非她能亲手擒获宫主,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玉冰鉴冰眸微动,冷冷一笑:“她不来找我,终有一日我也要寻她报仇。且不说她了,如今箫家也不太平,只怕蕲州假古董风波背后势力庞大。我有些担心绣儿,账房李桓不简单,那朱莫也不知底细,若是当初我能随她去就好了。”
蓝君梦劝道:“宫主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多多休养为好,锦绣姑娘今非昔比,她定能好生应付。苍月城中风云莫测,我们潜伏在此也能多探听些消息,等日后柳烟的饭馆开张,我们就多了一个联络点,联系上其他族人一起行动更加方便。”
玉冰鉴蹙眉道:“也不知其他族人是否安好,如今我们生活虽然安逸,但不查出灭我族的元凶,终究意难平。”
蓝君梦脸色凝重:“我觉得玉寒宫蛊毒之祸也好,箫家内部倾轧也好,只怕是同一股势力背后作祟。如此一想,箫肃的处境也很不妙,是否要暗中相助于他?”
玉冰鉴微微颔首:“玉寒宫元气大伤,尚难自保,但箫家于绣儿有恩,绣儿是我妻主,箫肃也算我的恩人。虽然无力帮他抵御那股势力,但无论如何,她们母子性命我等务必保护好。”
“是。”蓝君梦领命而去。
玉冰鉴独自坐在窗前抚摸着他刚刚绣好的喜帕,出了一会神,仍旧放心不下远方那人,再三思索,来到了候晓谕房外。
叩响了房门,身后传来风声,玉冰鉴下意识掌中凝结寒气转身击去。
银发一闪,孤狼侧身翻避过,瞪圆了墨瞳惊讶地看着玉冰鉴:“你为什么。。。一看。。到我,就想。。。杀我?”
玉冰鉴一怔:“我并没有想杀你。”
孤狼扭头瞧了瞧被玉冰鉴寒气集中的大树,树干已经全然结冰,剑眉紧蹙,指着那棵树怀疑地望向玉冰鉴:“这要是。。。打在我。。。身上,我会。。。没命。”
玉冰鉴垂眸无语,恰好候晓谕走出来,笑盈盈望着孤狼:“你方才是不是又没打招呼就朝着冰鉴背后冲过来?冰鉴向来警觉,这一下只是自然反应并不是有心,谁叫你屡教不改,老这么莽撞呢。”
孤狼举起手中人形木雕,理直气壮的说:“我想。。。给他。。。这个。”
两人仔细端详那木雕,俨然是玉冰鉴缩小版的雕塑,娉婷玉立似在思索,形似神似恍然若仙,细致得连衣服纹路跟发丝都精心雕琢出来,还在足下雕出几朵云彩,更增添了仙风。
玉冰鉴怔怔地看着那木雕,抿紧薄唇半响方轻声道:“这是我么?”
孤狼咧嘴一笑,使劲点头,把木雕递到他面前:“给你。”
玉冰鉴接过那木雕久久端详,随后对着孤狼粲然一笑:“多谢,我很喜欢。”
候晓谕轻笑一声,拍拍孤狼:“原来如此,可有雕刻我的么?”
孤狼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人儿,竟然是候晓谕斜卧竹塌慵懒妖娆的姿态,候晓谕妩媚天成的容颜和神情被刻画得栩栩如生。
候晓谕接过木雕细看,微觉羞涩,香腮飞红。
孤狼像索取表扬的孩子般急切地询问道:“我雕得。。。像不像。。好不。。好看?”
候晓谕赞许地点点头:“很像,非常好看。若是绣儿看到了,定然很喜欢。”
孤狼得意地笑着:“我早就。。。雕好了,藏好。。不给你们。。。看。”
二美看着纯真如孩童的孤狼不觉莞尔。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这只妖孽可就不是好妖孽了喂,还是师父这只绝世妖孽好哇=a=
果然,熬夜码字错误多,姓名都混了,谢谢捉虫的亲亲 么一个 3╰)╮
66
66、断肠蚀骨水
孤狼走后,玉冰鉴将所担忧的事情告知候晓谕,候晓谕听后也开始担心远在蕲州的锦绣安危来。
候晓谕越想越不安,终于下定决心:“过几天我去蕲州找绣儿,把孤狼也带去,冰鉴你身子不便,朝廷风声紧,家里和玉寒宫的人也需要有个主心骨,就留在家里等候我们回来。”
玉冰鉴有些奇怪:“为何要带上孤狼?”
候晓谕迟疑了一会,拉过玉冰鉴的手,正色道:“冰鉴,我希望我说的话你能替我保密。”
玉冰鉴应诺,候晓谕这才放心,他整理了一番思绪,拉着玉冰鉴坐下,认真地说:“还记得咱们在玉寒宫为你治疗蛊毒么?你已经发觉那些日子绣儿有些不对是么?你猜得没错,当时绣儿的确有性命之忧,只是她害怕让你知道后不肯再接受治疗。”
玉冰鉴美眸睁大,惊异不已,情不自禁抓住候晓谕的手,急切询问:“到底当时绣儿她出了何事?为何要对我有所隐瞒?”
候晓谕拍着他的手宽慰道:“绣儿一直不准我告诉你,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没事了我才敢说出来。其实说到底也是绣儿一时犯迷糊,她在我们前去玉寒宫的路上误食了解你母蛊之毒的药引圣子金果,迫不得已,只能用她体内血液充当药引,每隔七日引血配置草药净化母蛊之毒,连续百日后方能去除蛊毒。那圣子金果徒乃是灵药,徒增绣儿百年功力,但绣儿失血之后体内真气紊乱,时不时发作,全身犹如虫蚂噬咬,痛苦难当。。。”
玉冰鉴的手猛然握紧,他回想到当日锦绣的情形,颤声道:“那日我诊脉发现她体内数股真气流动,脉象诡异之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候晓谕叹息道:“不错,但你别担心,现在绣儿身体已经没事了。在仙霞山,我曾想尽办法用药物试图为绣儿压制她体内真气,谁料到如此做的后果是绣儿出现严重失血症状,有几次甚至出现生命危险。可若是停止用药,绣儿体内真气就反噬她身体,令她痛苦不堪,同样也性命堪忧。”
玉冰鉴情急道:“那后来呢?”
候晓谕笑道:“后来是南护法长孙醉告诉了我一个法子,叫我每日为绣儿输入内力,引导她体内的真气运行,直到打通她全身各大筋脉和要|岤,这才救了绣儿一命。只是我如今内力只剩两成,这个情况我一直瞒着绣儿,不想她知道后内疚。这就是我想带孤狼同行去蕲州的原因,有孤狼在才能保护绣儿。”
玉冰鉴不由地握紧候晓谕的柔夷,心中百感交集,垂眸掩饰伤感:“一直以来为绣儿付出最多的就是晓谕哥你,而我只会连累你们照顾保护。”
候晓谕抚了抚玉冰鉴的秀发:“冰鉴,其实若不是你,我也遇不到绣儿。那日你救了她,我从你手中掳走了绣儿,才与她有情在先。说实话,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救你,对此我一直颇为内疚。还好,大家现在都没事了,还成了一家人。”
玉冰鉴紧抿粉唇,握着他的柔夷,静静看着候晓谕。
家人这个词对与玉冰鉴来讲一直既陌生又渴望,他自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仙霞山,自出生起就被族人认定为玉寒宫族长继承人,从此长居玉寒宫,由前任宫主玉函裳养育,再也未能见上亲生父母一面。
玉冰鉴从来不知父母是谁,长何模样。尽管宫人们十分尊敬他,待他极好,但孤高冷傲的玉寒宫宫主玉函裳从没对他有过半点亲近,除了传授他武功和教导他处理事物以外,平时并不亲近。在玉冰鉴心里,玉函裳不是亲人,而是令他畏惧尊敬的严师。
无人会像父母般无条件地为他奉献,无人会在意他内心的感受。他出生起就要担负保护族人的重任,生命不是属于他自己,而是玉寒宫。
每当族内大典,族人欢聚庆祝,玉冰鉴伴随在玉函裳一旁,站在高台上俯视欢乐的人群,默默注视着跟他同龄的孩子有父母呵护其乐融融,原以为宁静的心湖总会泛起涟漪,不由的心痛,下意识的向往。
二十年来,冷漠是他应对孤寂的唯一方式,玉冰鉴心中自我筑起一道冰墙,让人难以接近,他亦不去亲近他人,藉此冰封情感,强自割舍期望。
然而他伪装的坚强冷冽在一年前遇到锦绣那天悄然瓦解,如今更是领悟到了真正的亲情、友情和爱情。因为懂得了爱,有了牵挂,令他愈加希望守护家人们,愈加珍惜眼前的一切。这种心情与候晓谕殊途同归,无形中促成了两人惺惺相惜和睦相处。或者,未来还会有人继续加入这个家庭,继续分享锦绣的爱恋,然而能陪在爱人身边守护她守护这个家,对两人来讲已是足够。
——————————————————————————————————————
章逸云连续好几天都在箫家古董行查看,之后命人将所有仿冒古董搬送回衙门。
搬运完最后一批假古董已经是深夜,章逸云婉拒了锦绣送他回府的请求,独自上了马车。
锦绣明显觉察到这几日章逸云刻意疏远自己,也不勉强,目送他的马车离去。
马车消失于黑夜中,锦绣仍旧矗立街头,朱莫招呼她回店休息,才醒觉,只是一种莫名的不安总是萦绕心头。
她咬咬唇,对朱莫道:“我想出去逛逛,晚点再回来。”说完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运起轻功追去。
朱莫奇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逛啊?”
钱掌柜暧昧笑道:“当然有地方啊,萧绣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来这么多日也该去放松一宿了。”
朱莫眼一眯,冷哼道:“她倒是不忘眠花宿柳,做事也不见如此上心。”
钱掌柜故作叹息,斜眼瞧着朱莫:“寻常女子哪个不如此?若不风流枉为女人,谁都爱那俏佳人跟温柔乡。你当人家都跟你似的,工作狂,天天只晓得做生意,也难怪你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夫郎都没娶上,小心后继无人!”
朱莫不屑一笑:“天下男子多如泥土,皆是那见钱眼开、攀龙附凤之辈,娶来除了生女育儿白耗银子外,还有何用处,我朱莫才不想给自己添负担。”说罢拂袖离去。
钱掌柜看着她背影唏嘘摇头:“嘴上逞强,自苦自缚,何苦呢。。。”
章逸云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回想刚才拒绝锦绣之时,她眼中隐隐的担忧,心中泛起丝丝涟漪,转念想到她家中已有两位夫婿,又涌上莫名酸涩。
纠结的情绪令他本已疲惫的身心更不堪忍受,一阵眩晕袭来,章逸云忍不住抚额按住眉心,微微偏头。
就是这么个动作居然阴差阳错地救了他,一把锋利的剑刃从他身后贯穿车壁,擦着他左脸颊而过又迅速收回,章逸云急忙闪过,抽出剑刃,往那剑刃来处刺去,车壁刺穿时,马车外传来车妇和侍卫的惨叫声,马车突然疾奔起来。
章逸云挥剑斩断车帘,车妇已然不见,一个蒙面黑衣人正左手持鞭策马。
章逸云提剑刺向他,那人头也没回右手反手一杨,两柄剑相戈,力道巨大,黑夜中闪出火花,黑衣人左手扬鞭朝章逸云挥去,迫使他不得不退入车厢,乘次空隙,蒙面人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往车厢内一撒,顿时红烟弥漫车厢,章逸云急忙掩上口鼻,仍旧吸入了几口,强力迷|药顿时令他倒地昏迷。。。
当章逸云睁开眼天色已微亮,他发觉自己手足被缚,躺在了一破落民居地上。
他挣扎了一番,那细小的绳索反而越来越紧,都快陷入手臂肉中,疼得他额前渗出冷汗,只得放弃,却觉得嘴中十分苦涩,似有药汁残留。
真迷惑间,房门打开,一高挑蒙面男子步入,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露在面纱之外的狭长双眸冷厉地注视着他。
男子冷然道:“你已被我喂下剧毒之药,若是没有解药,十二个时辰内必死无疑。你最好老实回答我所有问题,不然就让你的手下替你收尸吧!”
章逸云吐出一口苦水,冷笑道:“你是当日在苍月城挟持我的那人吧,你该知道本官不会受你威胁。”
蒙面男子冷哼道:“等你尝到浑身剧痛生不如死的滋味,看你还嘴硬否。”说着他将匕首扎在桌上,悠闲地坐在桌前,就像一名在等一处好戏上演的看客。
男子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章逸云,幽幽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解药。六年前谋反大案的卷宗现在何处?你母亲章莲是否已经销毁卷宗,还是将它私藏起来了?”
章逸云闻言愤怒不已:“休得污蔑我母亲大人!本官已经责令查找六年前卷宗,得知五年前刑部大火,烧毁不少档案,也包括了那种谋反大案的卷宗,但如今早已找人修补好!不过,我是绝不会将卷宗交付与你的!”
蒙面人冷冷道:“现存刑部的那部卷宗是你们歪曲篡改而成,我要的是六年前原始卷宗,大火烧官衙不过是你母亲章莲掩饰她罪行的借口!”
章逸云大怒:“胡说!我母亲乃朝廷重臣,一向忠心公正!你这歹徒休得污蔑!”话未说话,忽然一股巨痛自腹中迅猛窜到全身,疼得他浑身一颤,颓然倒地,不一会儿全身冷汗涔涔。
章逸云剑眉拧起,咬紧牙关抵御着全身如刀割般的剧痛,挣扎着看向蒙面人,喘息咬牙道:“你。。。你给本官喂了什么药?”
蒙面人默然注视着他:“我给你喝的药就是当年章莲喂给我主公喝的断肠蚀骨水。怎样?滋味如何?”
章逸云全身剧痛连绵不断,转眼间衣衫已被冷汗湿透,他死命咬着嘴唇闷哼,唇边鲜血淋淋,四肢被缚,只能佝偻着身体抵御铺天盖地的疼痛。
蒙面人拿起匕首起身走到他跟前,声音平静如水:“这会子药效之疼让你痛彻心扉还算好,至少你还有意识。等一下药效转为蚀骨之痒痛,会让你恨不得抓破全身,意识全失。当年章莲让我主公所受之苦,今日就让她儿子代偿吧。”
匕首割断缚住章逸云手足的绳索,蒙面人重新坐回椅中,默然看着章逸云。 、
章逸云早已被剧痛折磨得毫无力气,手足刚一解放,便卷缩在地,紧闭双眼喘息呻吟,一会儿,剧痛忽然慢慢消退,他才微微睁开眼,还没等他喘口气,身体内钻心奇痒,伴随骨髓里传来的剧痛狂风暴雨般一同袭来。
“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过年了哇,祝大家恭喜发财,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合家幸福!!拜年了 3╰)╮
67
67、玉佩之疑云
蒙面男子冷然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章逸云,眼中闪动复仇的光芒,当年他听说主公被灌下断肠蚀骨水活活痛死的时候,他此后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主公复仇。
地上痛苦不堪的男子正是当初杀害主公元凶之一的章莲之子,他看着章逸云牙关紧咬浑身痉挛,极度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双手狠命抓挠上身,胸口衣衫都给撕破了,就仿佛看到当年主公临终凄惨之状。
男子目光渐渐狠厉,他慢慢起身,冷冷道:“我改主意了,不想追问你任何事情了,看样子你母亲也不会告诉你实情,所以,你就这么死去算了。”平静地拾起匕首,慢慢往门口走去。
门突然被踢开,一刀白光闪电般向他袭来,男子翻身堪堪躲过,臂膀还是被拉开一条血口子,一娇小身影闪入屋内,瞬间与他缠斗。
两人都是使用匕首短兵相接,女子用一把银光闪闪的弯月形匕首,每一招快而狠,力道巨大。
男子持匕首接了她几招后,虎口被震得剧痛,侧身艰难避过她当胸致命一击后,将匕首掷向她,女子偏头一闪,发现匕首径直飞向章逸云,足下一点瞬间纵到章逸云跟前,伸手一擒,在匕首尖即将刺进章逸云身体当口,恰好抓住它。
女子顺势瞧了眼章逸云,被他痛苦的样子骇了一大跳:“章公子?!你怎么样了?”
章逸云被蚀骨的痛痒折磨得已快休克,朦胧中听见熟悉的声音,用尽全力微微张开双眼,恍惚中渐渐看清面前之人,声音虚弱颤抖:“萧。。。绣。。。救。。。我。。。”
体内剧痛再次铺面袭来,他终是忍耐不住,大叫一声,狠狠揪住胸口衣襟,身体猛然上挺绷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全身簌簌发抖。
锦绣大惊,情急之下只得出手点了他昏睡|岤,章逸云瞬间脱力跌在地上昏死过去。
锦绣惊恐地打量着他,记得不久前分别时章逸云俊逸潇洒风华绝代,如今他躺在地上面无血色,嘴边血迹斑斑,身上衣服已被撕裂,露出的肌肤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她既愤怒又心痛,怒视着蒙面男子:“你这混蛋,对他做了什么?”
蒙面男子抽出腰间软剑:“不过给他服食了断肠蚀骨水而已,很快他就去见阎王了,你若是再插手,就也去陪他吧。”
锦绣怒视着他:“既然是你下的毒,一定有解药吧。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蒙面男子冷笑一声,软剑如长蛇般向她迅猛袭来,两人在窄小的房间里继续拼斗起来。
男子手中那柄软剑攻守兼备十分难缠,一时间锦绣无法靠近他,反而被他攻击得只有招架之力,衣服已被划破好几条口子。
男子忽然将软剑一震,顿时挽出数朵剑花,旋风般向锦绣攻来,锦绣不得不接连翻身纵越躲避,落地时,怀中所揣玉佩掉落在地。
晨光透过窗棂正好照在玉佩上,浮雕的隆字清晰映入蒙面男子瞳中。
他不觉怔住,动作微微一滞,锦绣抓住这破绽,欺身而近,一刀刺向他胸口,男子虽然躲闪不及,但常年习武久经训练的身体反射性一侧,银月匕首刺入他左肩膀,男子闷哼一声挥出软剑,锦绣不得不拔出匕首退开。
男子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却并不趁机逃走,反而站在原地默然注视着锦绣。
锦绣第一次伤人也是愣住了,看着他脚下漫开的血迹,心中很不是滋味,见他望着自己,目光中已全无杀气,有些犹疑:“你受了伤,我也不杀你,把解药交出来吧,大家扯平。”
男子沉默不语,视线慢慢转移到地上那块玉佩,他忽然摘下了面纱。
锦绣看着他的容颜,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你是谭影?为什么你要杀章逸云?”
谭影仍旧凝视那块玉佩并不回答,反而问道:“玉佩是你的吗?”
锦绣点点头:“是我的。怎么你认识这块玉佩?”
谭影沉声道:“我认识这块玉佩的主人。”
他抬起头,眸中重新闪出锐利冷冽的目光:“你如何得到这块玉佩的?”
锦绣心中一紧:“这块玉佩本来就是我的,一直戴在身上。只不过我以前曾经掉落悬崖,过去的事情不记得了。你认识这块玉佩主人?这玉佩还有原主人么?”
谭影眼光闪动游离,仔细打量着锦绣:“难怪我初见到你时,就觉得你很像她。你坠落悬崖是多久以前的事?”
“差不多两年前的事了,那时我醒来后就不记得坠崖前所有的事情了。”锦绣边说边拾起了玉佩:“认出这块玉佩的人也不止你一个。”
谭影俊眉一皱:“还有人认出这块玉佩吗?是谁?”
“是”锦绣正要答话,突然面色一变。叫道:“快闪开!!”瞬间拉住谭影将他按到在地。
与此同时,数十只箭从窗户穿过,随即门窗被数人攻破,锦绣二人立刻与他们交手。
这几个人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全都使用大刀,身手敏捷,刀法狠辣实用,招招夺人性命。
锦绣飞起一脚踢落对手的刀,反身一个旋身将她踢出门外,腾空翻越闪过身旁另一个黑衣人砍过来的刀锋,落地顺手捡起方才被她踢落的那把大刀。
反手一劈砍翻一人,谁知那人中刀到倒地后又爬起来继续缠斗,几个回合下来,锦绣发现对手皆是全然不顾性命的搏杀,她早已刺伤了数人,但那些人似乎全无知觉仍旧围攻她。
谭影却不像她心软,他下手不留情,全力置对方于死地,跟他交手的几人不是被刺穿心脏,就是被割断了咽喉,无一活口。
谭影杀死围攻他的最后一人,伤口血流过多,已有些支持不住。
他喘了口气,对锦绣喝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你的命!这时候还装什么善人!!”
话还没完,又冲进来数名黑衣人将他围住,谭影凝神勉强拼杀,渐渐不支,一个踉跄胸口又被刺中。
锦绣牙一咬,长啸一声,刀光突然暴涨,闪电般刺向对方,数招下来,几名黑衣人颈脖喷出鲜血倒地而亡。
锦绣纵身挡道谭影身前,架开砍向他大刀,一掌拍在持刀人身上,那人被震飞撞到墙上,鲜血狂奔登时毙命,余下的黑衣人全部攻向她。
锦绣一把将谭影推出圈外,对他喝道:“快带章逸云先走!”
她随即与黑衣人拼斗,故意引他们往门外窜去,跳出门外,才发现屋外还站着数十名黑衣人,心中大叫不妙。顷刻间刀光闪闪,所有黑衣人全部向她攻来。
锦绣展开身法,将候晓谕传授的剑法融于刀上,飘逸灵动中不失快捷狠准,一时间众人奈何她不得,反而被她连伤几人。但黑衣人仗着人多势众,开始采取远身攻击拖延战术,分批与锦绣缠斗,试图耗尽锦绣体力再一举歼灭。
谭影已背出章逸云,他从怀中摸出几颗烟雾球,扬出数把飞刀刺中几名黑衣人,趁机冲到锦绣跟前,抓住她大喝道:“走!”随手抛出烟雾球,顿时红烟弥漫。
迷|药瞬间放倒近身几名蒙面人,远处为首之人带领众人迅速撤到烟雾外,瞧见远处锦绣背着章逸云跟谭影往屋外山林奔去,她一挥手,众人立刻追赶而去。
追到半山腰,却失去了三人踪影,为首之人带着众人仔细寻找,搜寻片刻后,一人禀告道:“发现一处山洞,她们极有可能藏身在那。”
首领率众人来到山洞前,她命两人入洞探查,这两人刚进洞不久便传来惨叫,随后被抛出洞外,为首之人大怒:“给我烧死她们!”
一名下属犹豫道:“章逸云也在里面,如果死了,主公会不会责怪我们?”
首领冷笑:“主公说了,凡碍事之人一律铲除!不管是何人绝不留情!章逸云深得主公喜爱,却处处与主公作对,肆意妄为,早该死了!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搬柴火!”
锦绣抱着章逸云蹲在洞内紧张地盯着洞口,谭影撕下衣摆简单包扎好伤口,但似乎无法止住流血。
锦绣把章逸云放枕大腿上,从怀中摸出一只红瓶,拔出塞子,解开他上衣露出胸腹。
章逸云遍身伤痕让锦绣倒吸一口冷气,倒出药粉仔细洒在他伤口上,合上他衣襟。
锦绣喘口气,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三番屡次刺杀章逸云?他杀了你的亲人还是朋友么?”
谭影恨声道:“他母亲章莲是当年参与杀害主公的元凶之一,欠下我主公全家数百条人命!他是章莲之子,血海深仇子代母偿,我杀他有何不对?!”
锦绣怔了怔,摇头道:“他母亲是他母亲,关他何事?”谭影捂着伤口不语。
锦绣瞧了眼靠在对面石壁上的谭影:“这个给你!不想死就快点敷上吧。”说罢将红瓶抛向他。
谭影随手接住,疑惑地看着她:“为何救我?”
锦绣扔给他一双卫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