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7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打探消息的?”
锦绣点点头也摸下巴:“可能他们俩是用眼神在交流吧……很多聋哑人谈恋爱也都是用眼神对话的……”
很快,两人头顶被各赏了一记爆栗,锦绣与花小七十分默契地抱着脑袋一起蹲下呼痛。
候晓谕甩甩手,鄙夷地瞪了瞪两人:“你们两姐妹身怀绝世武功,居然趴男子闺房偷听打探消息,知不知羞啊?”
锦绣自然不敢回嘴,花小七向来没大没小,根本不计较候晓谕身为她徒孙不但出言不逊还动手敲她,反而嬉皮笑脸地凑到候晓谕面前讨好道:“乖谕儿,师祖我这不是在帮你们查探姓廖的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今儿晚上做顿好吃的菜犒赏犒赏我这把老骨头吧……上次你做的蜜汁鹅肉好吃极了,再弄个给师祖吃?”
候晓谕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你一个月内把飞离身上的毒给清除了,别说蜜汁鹅肉了,我把所有会做的菜全部给你上齐了任你吃个饱,如何?”
花小七脸一垮,垂头丧气:“那我岂不是没口福?哑巴乖徒孙中毒多年了,骨髓里都渗了毒汁,俺能暂时保住他性命就不错了,一个月怎么可能完全治好他?”
候晓谕轻笑一声:“能不能吃到佳肴好菜,就看您的本事了。”
正说着,门吱呀打开,听到动静的雪飞离闻声走了出来,候晓谕绕过两女人:“都跟我去书房,有话说。”说罢拉着雪飞离翩然离去。
锦绣与花小七对视一眼,重重叹了口气,急忙追去。
箫肃与章逸云已经在书房等候了,玉寒宫几位宫人也在,见她们来了,便将最近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众人。
原来这廖鑫儿一月前突然被秦王正君郑云抓到王府关了几日,出来时,脸就被毁了容,身体也受了刑。
廖鑫儿被王君关押的期间,春带雨的倌主被王君差人痛打了一顿,若不是秦王出面制止,差点连春带雨都保不住。
廖鑫儿被放出来后,倌主恨他连累春带雨,又瞧他毁了容,便将他赶到了下院,专门伺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恩客。
也不知廖鑫儿如何想的,脸被毁了,变成了最下等的贱娼,仍旧一门心思花钱装扮,一有空就等在秦王上朝必经的路上,甚至偶尔还跑到秦王府前徘徊,结果痴痴等待秦王眷顾不成,差点又被郑云差人打死。
秦王命人救下他,许了些银子,告诉他不准再来纠缠,否则性命难保,廖鑫儿从此后才没有去秦王府等候。
锦绣问候晓谕:“廖鑫儿有几个月身孕了?”
候晓谕想了想:“他小产时腹中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
锦绣想起这些日子,廖鑫儿偶尔会喃喃自语说那人最喜欢他抹一点芳淑斋的桃红胭脂,难怪那日他拼了命也要抢买那盒胭脂。
锦绣思忖片刻:“廖鑫儿心中之人是秦王风池莲无疑,一个月前秦王正君刚刚有孕,恰好廖鑫儿因病瞧大夫发现有了身孕,这孩子只怕是秦王的种,可哪有正君未出,反而让一个小倌先产下秦王子嗣的理?多半王君不能容忍此事,所以派人抓了廖鑫儿,秦王理亏没太管,只是保住了廖鑫儿性命,断了他的念想,任其自生自灭……”
章逸云忍不住怒道:“风池莲就是这样一个极度自私的女人,只有权力和地位才是她重视的!王君郑云是骠骑将军郑爽之嫡子,她要笼络郑爽巩固自己的地位,就放任郑云草菅人命,简直禽兽不如。”
候晓谕叹道:“廖鑫儿虽然做过坏事,但现在瞧着也挺可怜的,身体垮了,心丢了,人也痴傻了,不如暂时收留他住一阵子,以后再做打算吧。”
锦绣瘪瘪嘴没有出声,她一直对廖鑫儿抱持怀疑态度,戒心极重,并不放心廖鑫儿留在府中,可她从不违拗候晓谕的意愿,只好答应暂时收留廖鑫儿。
谭影临走时告诉锦绣,当日他去秦王府是探听到秦王暗藏了记录六年前司马绫谋反大案始末的原始卷宗,所以他才冒险潜入王府想偷出卷宗。
孰料没有找到卷宗,反而发现了半张画有兵工库图案的布卷,还没等他仔细瞧清楚,秦王府内的暗卫便发现了他,结果他寡不敌众被俘。
秦王从他身上搜出那半张布卷,震惊不已,立即对他严刑拷问,想知道他真实身份,哪知谭影骨头硬得很,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巴。
风池莲想到锦绣与谭影关系匪浅,疑心锦绣也有份参与,故意派端王泄露风声给锦绣,想试探锦绣。
谁料,暗中监视秦王府的玉寒宫宫人发现谭影被擒后,很快变着法子通告了章逸云,刑部旋即插手,打乱了秦王的计划,谭影被及时移交刑部保住了命。
风池莲只好编造谭影夜闯秦王府惊吓王君令其动了胎气的理由上奏皇帝,要求刑部对谭影判处斩足剜目的重刑,取之性命以除后患。
锦绣并不觉得以风池莲为人之精明手段之高明,她会相信牢中那具尸体就是谭影,风池莲眼线和杀手广布凤启国,她应该已经知道谭影被调了包。
不过秦王没有表露出丝毫痕迹,至少上朝时锦绣见到她时,从她脸上瞧不出任何端倪,甚至,她似乎忘了跟皇上揭露锦绣犯有欺君大罪。
风池莲越是安静,锦绣心中越是没底,也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因此愈加小心处事。
尤其是廖鑫儿对秦王一片痴心,锦绣并不认为廖鑫儿断了跟随秦王的念头。
再说,自从秋弦告诉她雪飞离的身世后,锦绣才知道雪飞离的母亲也是六年前被冤案牵连惨遭抄家斩首的吏部官员,雪飞离幼年时被酷吏毒哑,差点充为雏子军妓,后被惊鸿剑客候乐救出,交给当时的北护法秋弦抚养,秋弦培养他成为宫廷第一乐师,担负起了北护法的职责,潜伏在宫中查探消息,保护玉寒宫族人,打听司马隆的下落,伺机查出冤案的真相。
听闻这些,锦绣愈加觉得自己背负的责任太过重大,需要守护的人、需要偿还的恩情太多,可家里几个男人都很同情廖鑫儿,她只好自己暗地里多加小心,寻找机会把廖鑫儿弄出府。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法子送走廖鑫儿,凤启国派去伽陀国参加新皇祭天大典的使节团已准备出发了。
这些日子,章逸云与箫肃每日都是风风火火的,为出使伽陀国一事忙个不停。
箫肃按照章逸云交给他的单据,四处准备数量庞大且贵重的贺礼,锦绣闲暇之时,也常去箫家商铺帮忙。
箫阳对锦绣的办事方法和效率很是赞赏,也不知有意无意,箫阳经常安排她与箫肃共同处理事务,时不时亲自指点锦绣为人处世和接人待物,有时候还拉着锦绣述说当年司马绫跟她的哪些快意江湖的往事。
某日恰逢司马绫祭日,箫阳在醉仙楼喝醉了,指着箫肃对锦绣大笑道:“世侄女啊,老姐姐当年曾戏言,我这儿子处事和性格皆如女娃,将来只怕嫁不出去,若过了二十五岁还待字闺中,就嫁给她女儿!你看他,今年都已经二十有二了,还无人愿意娶他,你不如将就将就,娶了他吧。”
一席醉话闹得锦绣此后见到箫肃就莫名尴尬,箫肃倒仍旧淡淡然,似乎从没将他母亲那番醉话放心上过。
转眼间,已到了临出发的前夜,行装准备妥当后,花小七说什么都要跟着锦绣去伽陀国,锦绣怎么也说服不了她留下照顾家人,说到最后,花小七一个不耐烦居然飞身离去,气得锦绣干瞪眼。
孤狼倒是破天荒的很安静,刚到掌灯时分就回房闭门不出,也不跟锦绣告别。
锦绣没办法只好赖在候晓谕房里,不断叮嘱候晓谕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终于把候晓谕给唠叨烦了,把她给推出了屋。
锦绣被候晓谕赶了出来,回到自己房里,推开门,就看见玉冰鉴静静坐在床沿,无言注视着她,烛光下美眸溢满依恋和不舍,几乎要将她整颗心给柔化成水,忙上前将玉冰鉴拥入怀中,不断轻吻着他柔滑的脸颊,心微微抽痛。
上一次她让玉冰鉴苦苦等候了一年,这次因为她的疏忽令玉冰鉴冒险怀孕,她同样不能留下照顾他,也不知能不能在他生产之前赶回家,心中愧疚无比。
玉冰鉴顺从地闭上眼,认真回应着锦绣,双臂拥紧她,直到锦绣放开他的唇,才说了一句:“我等你……”
第二日正午,凤启国使节团浩浩荡荡从皇城出发,锦绣身着官服骑着枣红马走在队伍中,到了城门,看到路旁欢送的人群中那几个熟悉的身影,眼眶顿时湿润,如果可能,她真的想带走他们,然后一同永远留在广袤美丽的草原上,从此远离阴谋和勾心斗角,再也不理纷争。
但,凤后不会允许,风池莲不会允许,命运也不允许她逃避。
家人爱人是锦绣在这世上最为重要的存在,锦绣清楚,夏青溪风池莲也清楚,甚至连铁炎森格也很清楚……
伽陀国皇营,铁炎森格端着一碗药坐在床边,正一勺勺喂着瘫痪在床神情呆滞的卓勒森格。
铁炎森格唇角含笑,话语温柔:“母皇,过几日,等该来的人来齐了,朕给你演一出好戏如何?”
药汁顺着卓勒森格的嘴角流下,铁炎森格拿绸帕细心地为她拭去药汁:“母皇,你最宝贝的儿子毕利终于要再度嫁人了,你高不高兴?朕为他挑选了一位地位尊高但很可能命不长的妻主,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必须嫁给那人,可能是有点委屈了他……朕知道他深爱着那个夺走我心爱之人的女人,但他如今早已忘却前尘往事,所以该不会痛苦,这都是朕精心为他安排的命运……母皇,你高兴得哭了么?”
绸帕移到卓勒森格的眼角,沾染上一滴泪水,铁炎森格带着笑容,认真地为她母亲拭去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毕利森格又一次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最近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嗜睡了,就连白日也经常在昏睡中度过,醒来后没多久,又会觉得疲累。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每次昏睡过后,脑海里那人的影子就模糊一分,他害怕下次醒来,心中只剩一片白雾,再也找不到那人依稀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咔咔咔,收箫肃是最艰难滴,艰巨啊艰巨,所以暂时就这么滴吧……顺其自然。o(n_n)o
106
106、惊鸿之执念
侍从端上药:“王爷,您该喝药了。”
毕利森格皱了皱眉,别过脸:“我不想喝,这药越喝越没精神,总是令我犯困,记忆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模糊。”
侍从笑道:“不喝药病哪能好呢?就是因为王爷总抗拒喝药,才导致记忆恢复如此缓慢啊。”边说边将药碗递到毕利森格眼皮底下。
浓烈苦涩的气味让毕利森格胃里翻腾只想作呕,他嫌恶地推开药碗,剑眉蹙紧:“我说了不想喝,你拿下去吧。”
侍从收敛笑容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盯着男王,语气也不善起来:“王爷莫要奴才难做啊,这药是皇上亲自为您煎煮并送来的。为了您早日痊愈,陛下吩咐奴才务必服侍您服下,一滴不剩。”
毕利森格抬起头,直视着侍从:“皇姐是这么说的么?我想见她一面,看能不能换一种药。这药我喝了没有效果,我很想记起那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但喝了药以后,反而比之前更记不清楚她的模样了……”
“皇上最近国事繁忙,哪有空见您啊。您不要太任性了,要不然奴才只好把您最宝贝的耳环收起来,直到您愿意服药了。”
毕利森格一惊,伸手摸向右耳,果然耳环已经不在了,他有些惊慌地望向侍从。
那侍从从怀里掏出那只白金耳环,手指摩挲着,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冷冷注视着毕利森格:“王爷服药吧。”
毕利森格抿紧嘴唇,手指慢慢收紧,眸中满是不甘和愤怒,心中有股想撕碎眼前这人的冲动,但是无力的身体和快没有感觉的双腿让他别无选择。
侍从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傲慢地将汤药一送:“王爷,请。”
毕利森格浑身微颤,苍白纤长的手指慢慢拿起药碗,凝视着黑如墨的浓稠药汁,唇边掠过一丝嘲弄,喃喃低语轻不可闻:“只怕不能如尔所愿……”
毕利森格将药汁一饮而尽,随手把碗狠狠掷出,瓷片飞溅,映在他睁大的墨色眸中犹如绽开无数裂痕。
铁炎森格下朝后,脸上难掩怒气,方才朝堂上众臣对男王远嫁和亲之事几乎一致的反对态度令她十分恼怒。
她擦拭着随身匕首,斜睨着跪在地上的男王侍从:“还是喝了么?”
侍从赶忙趴到地上回道:“启禀陛下,王爷最后还是把药水喝了。”
“哼……任凭他多么顽强,还不是要臣服于朕。”
铁炎森格放下匕首,接过一旁小容呈上的清茶,刮了刮茶盖:“给太上皇停了蓬莱仙草吧,朕可不想还没等祭天大典完毕,她就殡天了。”
小容抬眸一笑:“遵命……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铁炎森格擒住他雪白的手腕轻轻一拉,小容顺势跌入她怀中,玉臂缠上她的肩膀。
铁炎森格食指点上他的朱唇,轻笑道:“不如朕吩咐容太妃搬去太上皇那里好生伺候她,如何?”
小容脸色一白,笑容僵了僵,旋即媚眼如丝,微张红唇含住铁炎森格的指尖:“陛下舍得臣妾么?”
铁炎森格凤眼微阖,食指挑逗着小容柔嫩的舌尖:“朕不舍得,所以朕把你抢回来了……”
皇帝当面与太妃调情,吓得侍从跪伏在地,闭着眼,头也不敢抬。
凤启国边境,使节团进驻驿站休整。
安排好太女的住宿后,锦绣与章逸云在房中商议事情。
商量完公事后,章逸云递给锦绣一杯水:“这是边境最后一处驿站了,明日出发就到了伽托国境内了。”
锦绣问道:“萧公子他们的商队今晚也在此休息么?”
章逸云点点头:“此地荒凉,几乎没有人烟,无客栈供商队停留,所以,驿站也收留过往的商队旅客。”
锦绣一口喝完水,擦擦嘴:“那我去瞧瞧他,有些事找他商量。”
“我也陪你去。”
两人刚走出屋子,副使刘武跟少尉正找来。
一见到章逸云,刘武急忙禀告:“章大人,有人混进了使节团兵营,请两位大人过去看看。”
锦绣问道:“是何人混进来了?”
刘武道:“是名男子,他乔装成兵士混了进来,方才被兵士们拉着去洗浴,他大发雷霆揍了人,厮打中包头的布巾掉了,发现他居然是银发男子,露了馅。”
章逸云跟锦绣同时嘴角一抽,对视一眼。
锦绣跺脚,咬牙切齿道:“我出发的时候,没看到他送行,以为他生气不送我,还伤心了好几天呢。谁知道这家伙早打主意混进来了,这个混球!看我不好好收拾他。”边说边撸起袖子大吼一声:“带我去见那混蛋!”
刘武被她吓了一大跳,不敢怠慢,急忙引她去兵士们休憩的住所,章逸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忙跟了过去。
刚追到兵营门口,就看见锦绣揪着一身兵士打扮的孤狼出了门,刘武不知所措地跟在她们身后。
锦绣一把扯过孤狼的耳朵,瞪着杏眼怒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使节团也是你能随便混进来的?快说,被你掉包的兵士怎样了?你不会把她杀了吧?”
孤狼耳朵被她捏得通红,却满不在乎地笑着:“我只是把那人打晕了,偷了她的衣服,然后把她藏到茅房里……她这身衣服一点都不合身,绣你给我找一件合身的衣裳换上吧。”
锦绣气得望望天,往孤狼脑袋上赏了一记爆栗:“你居然还如此厚脸皮?!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触犯了刑律,要坐牢的啊。”边说边拿眼瞄章逸云。
章逸云一眼就看穿了锦绣的伎俩,踌躇片刻,实在抵不过锦绣滴溜溜不停示意讨好的眼神,他尴尬地咳了几声,喏嚅着低声道:“此事交给箫大人全权处理,既然没伤着人,就从轻处置吧。”
刘武本已惊愕得大张的嘴巴几乎要掉在地上,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俊脸微红眼神闪躲的章逸云,这还是她那秉公执法的上司章大人吗??
锦绣拍了拍孤狼的肩膀,压低声音:“我还是得罚你领二十军棍,老实受着吧,谁叫你胡来的。”
孤狼咧嘴一笑,点点头:“只要让我继续跟着你,怎么罚都成。”
入夜,锦绣溜出房,捧着候晓谕给她准备的瓶瓶罐罐,偷摸闪进了给孤狼安排的独立房间。
孤狼刚受完棍刑,正趴在床上,听见门响,转头看到锦绣轻手轻脚进了屋,心中欣喜,想要翻身坐起来,可毕竟先前的棍刑没有掺一点假,所以他轻轻一动就痛得咝咝抽气,冷汗顷刻流下额角。
锦绣白了他一眼,坐到床边,没好气地哼道:“还想乱动,你以为二十军棍打下来是挠痒么?若不是逸云庇护,你这会子身首异处也说不定。好好给我躺着!我给你上药。”
孤狼手肘撑着身体,笑着扭头瞧锦绣,烛光下,眸子如同黑曜石般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已经三回了,都是你给我上药,真好。”
锦绣边为他涂药边啐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每次都搞得浑身是伤……”
孤狼眨眨眼,想了想:“但是我心里真的很开心啊……”
锦绣揉了揉他的银发:“傻瓜啊你……”
门吱呀一声打开,章逸云跟箫肃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锦绣见箫肃也来了,微觉惊讶:“箫公子你怎么来了?”
箫肃笑道:“我听逸云说孤狼混进了使节团,被处罚了二十军棍,所以央他带我来看看,顺便送些药过来。”
锦绣帮孤狼拉好衣裳,起身笑道:“我来给他上药,师父给我的药比寻常草药好多了。不过,还是多谢箫老板。”
箫肃微笑着掏出药瓶:“我知道候神医研制的伤药必定是最好的,不过我这瓶也是独一无二的哦,这可是今日从伽陀国那戌郡送来的上好膏药。”
锦绣一怔,随后了然笑道:“那咱们可得好生瞧瞧是什么灵丹妙药了。”
章逸云转身将门掩上,箫肃拧开药瓶,从中倒出一颗蜡封的丸药,捧在手心晃了晃,含笑注视着锦绣:“不知这颗药是否能治好锦绣姑娘你的心病呢?”
苍月城,箫家别院。
廖鑫儿身体稍微康复,有时也出了屋在院中散步,仍旧只有雪飞离相陪,不同的是,廖鑫儿偶尔会跟雪飞离说几句话,不像先前那般不言不笑了。
雪飞离心思单纯善良,见廖鑫儿不再痴傻,很是欣慰,甚至搬来古琴为他弹奏解闷,只盼能替他排解忧伤。
廖鑫儿的变化自然也被候晓谕等人瞧在眼里,候晓谕跟秋弦远远站在小院门口,观察着坐在榻上安静听雪飞离抚琴的廖鑫儿。
秋弦拉了拉候晓谕,两人悄然离去。
进了书房,秋弦问道:“你怎么看此人?”
候晓谕思忖片刻,峨眉轻蹙:“我觉得绣儿的担忧有道理,绣儿一走,廖鑫儿的病好得很快,这才几日,居然能说会笑了,谁知道先前他是不是故意装痴卖傻博人同情呢?”
秋弦叹道:“但他小产是实,丧子之痛并不像是装的。”
候晓谕倒了杯茶,坐到窗前慢慢酌饮,幽幽道:“但这些都敌不过他对风池莲的痴情……”
秋弦坐到一旁,想了想:“锦绣姑娘不是说谭影在秦王府发现了半张兵工库的书卷么,那风池莲已经掌管了天下大半兵马,有几处兵工库的地图也是正常,缘何偏偏因为这半张兵工图而惊恐,甚至大费周章要取谭影的性命?”
候晓谕心中一凛,放下茶杯,纤指紧握,沉声道:“有一种可能会令她如此惊慌失措,那就是那图记载的兵工库是皇帝所不知道的隐秘军库。”
秋弦闻言细想了想,顿觉心惊,声音微颤:“莫非秦王要谋反……”
候晓谕忙使了个眼色,他起身关好门,才低声道:“师叔,你可还记得六年前司马绫谋反之事,当时是秦王与骠骑将军郑爽连夜入宫向皇帝上奏,揭发太尉司马绫暗中集结军队意图谋反,皇上当即调动京城四营兵马捉拿司马绫,诛杀司马一族,血洗太尉府。朝堂凡属司马太尉一系的官员也被肃清,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朝野上下掀起了长达数月的腥风血雨。”
秋弦想到往事,叹道:“我知道,你师父候乐是司马绫的蓝颜知己,他得到消息后,很是心焦,四处联络江湖侠士去救人,希望能救出司马绫和她的家人……可惜功亏一篑不说,后来还被暗卫追杀,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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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晓谕目光微动:“师父是司马绫的蓝颜知己么?这我倒从没听他提过,但我知道他偶尔会跟司马绫见面。”
秋弦苦涩一笑:“你师父这人啊,心比天高,性格又刚烈,一直寻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姻缘,怎知道遇上了司马绫后,却打破了这个梦想。他虽然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司马绫,却又不愿与人共侍一妻,司马绫也不能为他休夫弃女,结果,两人最终只能将情意深埋心底,一生视对方为知己。我曾问他是否后悔这种选择,你师父只是笑,笑着笑着就流泪,然后摩挲着司马绫送给他的玉簪坐在桌前,从月落枝头直到天明……”
候晓谕鼻尖一酸,眼眶渐渐湿润:“难怪师父有时候会大醉好几日,醉中含泪哭笑,笑自己痴傻骂自己倔强,我那时还不懂为何他会如此说……”
心痛的同时,候晓谕不免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走上师父那条路。
候乐太过于恪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信念,明知没有结果却不能断然抽身离去,到头来误了终生。
秋弦叹道:“不说这些了……六年前太尉司马绫虽说不是权倾朝野,亦算得上功高盖主。十七岁便成为最年轻的顾命大臣,受先皇之托,辅佐皇帝凤离婷,统一西南三十六郡,屡次出征,先后大败鬼罡与昆亚,将昆亚大元帅茹珂枭首,以至于昆亚王十年不敢侵犯凤启国边境。风池莲崛起后,朝野上下,秦王与司马绫明争暗斗已是公开的秘密,而皇帝偏袒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很正常的,偏生司马绫看不透。她曾因为凤离婷不肯处罚莽撞出兵攻打鬼罡国令数万官兵牺牲的秦王而称病拒不上朝数月,凤离婷心中怕是早就对她不满了。”
候晓谕心中一动:“据说当时在太尉府搜出了凤袍凤冠,且司马绫的确有集结兵马的举动,据此皇帝认定了她起兵谋反。但司马绫在刑部受尽各种酷刑也不肯画押认罪,最后被灌下断肠蚀骨水活活痛死,死后才被人在认罪状上按下指印。”
秋弦眸子一亮:“断肠蚀骨水是我师弟元真桃配置的,不如我们去问问他。”
元真桃一直被关押在箫家别院里最偏僻的宅院小屋中,因为毒瘾太重,生命随时终结,花小七不得不每隔三日喂他续命的汤药。
但锦绣走后,花小七也失去踪影,秋弦便接替了花小七照料元真桃。
最近,元真桃身体越来越虚弱,每次毒瘾发作都让他在鬼门关徘徊一次。候晓谕诊治后,知道他时日无多,便劝服玉冰鉴无需取他性命,让天收了他去算了。
章逸云深知蕲州假古董案件与雾枭镇暗黑组织的背后定有朝廷强大势力支撑,怕自己出使伽陀国后唯一的有力证人水无涯会在刑部大牢被人暗杀,便在临走时,将水无涯暗中转移到箫
106、惊鸿之执念
家别院。
候晓谕见水无涯跟元真桃都是将死的病弱之人,出不了幺蛾子,干脆将这师徒二人关在一起。
秋弦推开门,阳光透进阴暗的小屋,慢慢现出水无涯惊惶的脸。
他蜷缩着身子靠在床边,□的手臂满是伤痕,嘴角沁血,看到人进来,忽然喊了一声,扑到候晓谕脚边,一把扯住候晓谕的衣摆,哆哆嗦嗦祈求:“救……救救我师父……,他快死了……快死了……”
候晓谕看了秋弦一眼,两人快步走到床前,秋弦掀开半蒙在元真桃脸上的棉被,倒抽一口气:“他死了……”
候晓谕伸手探了探元真桃的鼻息,抬起他的下巴,发现他颈上有明显箍印,眉一蹙,直起身,抹下他的眼皮:“原想等天收了他去,原来有人等不及了……”
转头注视着伏在地上抖个不停的水无涯,冷声问道:“是你杀了他。”
水无涯身体猛地一震,抱住头跪在地上大哭起来:“我无心的……师父他疯了……他拼命打我咬我,我只是……只是掐着他……然后……他不动了……”
秋弦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臂,细瘦白皙的手臂上满是淤青抓痕,右手小臂上还有一圈深深的牙印正不断渗血,他叹了一口气:“师弟自作孽不可活,你忍受这么久终究忍不下去了吧。”
水无涯呜咽着,拼命摇头:“师父很久没打过我了,这段日子他即便毒瘾发作,也没像从前那样失控打我,可是今日突然狂性大发……”
候晓谕看了眼地上被砸碎的碗盘:“你们用过午饭了么?”
水无涯哽咽道:“我今日头疼得厉害不想吃饭,师父用过午膳后犯了毒瘾,我像平日那样喂他汤药,他喝下去非但没有平静反而狂性大发,比以前更甚,我很害怕……”
候晓谕仔细检查了泼在地上的饭菜,峨眉拧得更紧,半响后,才起身对秋弦道:“饭菜里有蓬莱仙草的汁液,元真桃毒瘾深重,五感尽失,没有察觉出来,他是被人谋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唔,收男王滴过程中也把小狼吃了算了吧,哈哈哈 箫肃啊你就慢慢等吧。
107
107、是错亦痴情
候晓谕命人将元真桃抬了出去,把水无涯送到别处安顿。
他跟秋弦回到前院,就看到廖鑫儿有些惊慌地闪回他屋里,匆忙掩上门。
两人相视一眼,疑云顿生。
候晓谕发现雪飞离没跟他在一起,忙与秋弦上前敲门。
半响,廖鑫儿才姗姗开门,他又换上了那副默然的神情,目光空洞不言不语。
候晓谕皱了皱眉:“刚才你因何事慌张?雪公子先前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他人呢?”
廖鑫儿抬眸看了候晓谕一眼又低下头,面无表情回道:“端王凤远琪来找他,在宅门口闹。姜管家一时找不到候公子你,就告诉了雪公子,雪公子去见她了。我害怕端王闯入,发现我在这里,便回屋躲起来。”
秋弦一惊,生怕雪飞离被端王欺辱,也顾不得再细问,急忙离去。
候晓谕冷眼瞧着廖鑫儿,刚才他走在前面,发现廖鑫儿回屋前像是在与人交谈,那人躲闪得极快,只看到院门口黑色衣角一闪,若不是他眼利心明,会以为那是错觉。
候晓谕没有问廖鑫儿,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廖公子身体也好多了,难道还要赖在这里不成?稍后我打发人送你回春带雨吧。”
廖鑫儿终于稍微动容,他抬头注视着候晓谕,眸中第一次带了祈求之色,却被候晓谕冷冽如冰的目光截杀得丢盔弃甲。
他灰着脸垂眸,薄唇嚅了嚅:“好……”
凤远琪被数十名护卫簇拥着坐在马上,手持银鞭趾高气扬地指着一个劲作揖的姜管家:“你们快把本王未婚夫郎雪飞离交出来,不然本王就带人踏平这宅院!”
说罢扬起银鞭狠狠抽在姜管家左脚旁,碎石四溅尘土飞扬,长鞭收回,那泥地出现一处深凹。
管家左脸颊裂开一道小口,慢慢流淌下一行鲜血,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只呼饶命。
雪飞离躲在大门后本吓得簌簌发抖不敢出来,听闻凤远琪要硬闯,咬了咬唇,慢慢从门后走了出来。
凤远琪看到他出来,惊喜不已,跳下马就朝他奔来。
雪飞离惊得往后直退,脚后跟碰到门槛,站立不稳,边往后摔去。
白衣一闪,雪飞离被一双微凉的手及时扶住。
玉冰鉴站到雪飞离身前,冰眸冷然往凤远琪睨去,冰冷的视线冻住了凤远琪的脚步。
端王盯着白衣如雪的玉冰鉴,眼神渐渐幽暗,她冷笑道:“玉寒宫宫主,你怎么还没死啊,玉寒宫族人不都死绝了么……”
玉冰鉴眼神一凛,长睫微阖,长袖下纤指悄然凝结寒气,他脚下石板渐渐凝起一层白霜。
随后赶来的秋弦见状大惊,忙呼道:“玉公子,小心腹中孩子。”
玉冰鉴心中一动,慢慢松开了手掌。
乘他犹豫不决,凤远琪徒然扬起长鞭向玉冰鉴袭去,银鞭如毒蛇出击,快狠准!
玉冰鉴纵身刚闪避过一鞭,那银鞭在空中一抖,变了方向紧随其后迅猛袭来。
玉冰鉴眸中寒光一闪,长袖挥舞,白光暴涨,银鞭瞬间被冰霜包裹,立刻失去力量掉落于地,眨眼间冰雪冻住凤远琪的双脚,寒气沿着她的腿不断上攀。
端王惊骇地瞪圆了眼大叫:“你敢杀我,皇姐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玉冰鉴眸中蒙上一层冰雾,指尖生出寒冰凝结而成的利刃,凝冰刃对准凤远琪的咽喉刺去!
本吓得匍匐在地的姜管家忽然跃起,右手袖中突显三柄利剑,直往玉冰鉴攻去。
玉冰鉴身形一转,一道冰墙瞬间飞拦在身前,挡住了剑刃,姜管家旋动剑柄,冰墙随之碎落。
玉冰鉴一挥手,数道冰凌射出,姜管家跃起,双臂展开,左边袖口也弹出三把利剑,六把利剑闪电般挥动,冰凌碎裂飞溅。
姜管家兴奋地大张着嘴,眼中闪动如恶兽般狠厉的精光,全无半点平日里懦弱胆怯之色,抬剑往玉冰鉴劈去。
一道红绫飞来裹住她的剑刃,她恼怒地割裂红绫,而玉冰鉴已经被候晓谕带到远处。
端王狠命地把腿从冰中拔出,指着玉冰鉴对姜管家喝道:“你还愣着作甚?!快去杀了他!”
“真想不到暗卫阁首席杀手韦燕居然甘心做这么多年守大门的奴才,真让箫某见识了!”闻讯赶来的箫阳跳下马,走到众人跟前。
姜管家眼一眯:“侠商箫阳果然不同凡响,你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箫阳走到玉冰鉴身前,不动声色地将他们挡在身后,看着韦燕笑道:“廖鑫儿被锦绣救回府中,我就开始调查这府里的人了。你说,怎会偏偏于元真桃被俘的第二日,在锦绣接雪公子一同回府的路上廖鑫儿那么巧就被人欺凌殴打呢?雪公子是廖鑫儿接近锦绣最有帮助的熟人,若不是有人将元真桃被俘以及锦绣的行程通告给某位大人物,淑芳斋抢胭脂的戏码不会挑那天准时上演吧。”
韦燕冷哼一声,手按在下巴处,撕掉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她真实面目。
原本圆胖松弛的脸转眼变得尖瘦紧致,箫阳接触到她的目光时,暗叹难怪她总是低眉垂目与人说话,看似恭敬胆小,实则是为了掩藏她如此锐利的眼神。
只有狠辣无情且武功极高的杀手才会有这样令人胆寒的目光。
韦燕冷冷地看着箫阳:“玉寒宫余孽刺杀端王,罪该万死,箫老板想维护朝廷重犯么?”
箫阳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金黄|色布卷:“箫某刚从宫里归来,凤后向皇上求来一道圣旨,命在下送到锦绣府中宣读,韦大人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箫阳双眉一挑,慢慢打开圣旨,神情庄重:“尔等还不跪下接旨?!”
玉冰鉴面容苍白,额前渗出细汗,微喘靠在候晓谕身上,候晓谕心知不妙,但圣旨在前,不能携他离去,只得握住他的手,将他揽在怀中慢慢跪下听旨。
随着箫阳的宣读,凤远琪与韦燕的脸色逐渐转阴,但听箫阳念到“锦绣回国后立刻领兵出征昆亚国带罪立功,其家眷全数软禁于箫家别院,直至锦绣征战凯旋归来,免去其与家人所犯之罪”时,凤远琪按耐不住,跳起来怒道:“箫阳你居然敢假传圣旨!”
箫阳冷笑一声,将圣旨递到她眼前:“看清楚了,玉玺凤印在此!端王你想忤逆圣上么?”
凤远琪抢过圣旨看了好几遍,终于颓丧地垂下手,她不甘心地看了雪飞离一眼,随即狠狠地盯着玉冰鉴,咬牙道:“算你命大!咱们走着瞧!”
韦燕面无表情地起身,跟着凤远琪一同离去。
候晓谕急忙将玉冰鉴扶回到自己房里,秋弦也跟着进了屋。
玉冰鉴紧闭双目侧躺在床,秀眉紧蹙,手捂在腹上,背心已被冷汗湿透。
候晓谕急忙打开药囊,取出银针为他施针,直忙到天黑,玉冰鉴才展开紧锁的眉头。
秋弦为他拭去汗水,换了身衣裳。
候晓谕松了口气:“好险,差点一尸两命,冰鉴,日后切不可使用‘凝冰刃’,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跟孩子了。”
雪飞离端着红糖热粥进了屋,亲自喂玉冰鉴吃下,众人忙乱中,一时都把后院的廖鑫儿抛在了脑后。
廖鑫儿悄然出了屋子,见周围无人,疾步往后院走去。
刚出院门,青衣一闪,一名女子出现在他跟前,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质问道:“事到如今,你还对那坏女人死心塌地么?”
廖鑫儿脸一白,泪水顿时溢满眼眶,声音颤抖:“你还管我作甚?我早已背叛你了,你就由我自生自灭吧。”
那女子怒道:“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继续错下去直到赔上性命也不管么?”
廖鑫儿惨然一笑,清泪滑下:“是……我就是如此下|贱,甘愿为她而死。”
“你!你骗人!”那女子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将廖鑫儿紧拥入怀:“鑫儿,我不怪你离开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带你走,再也不管这些破事了!你不要执迷不悟继续帮那个坏蛋了,你会死的……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