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8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啊!”
廖鑫儿没有挣扎,他闭上眼依偎在女子怀中,哽咽道:“我回不了头了,对不起……你忘了我吧,朱莫……”
“休想!休想!”朱莫更紧地拥住廖鑫儿:“你是我夫郎啊!我不会忘了你,绝不会!”
廖鑫儿呜咽着更深地埋首在朱莫怀中,玉臂圈上她的肩膀,低声道:“今生我欠你的来生还你,这颗心被那人拿去了,找不回来了……对不起……”
花小七手拿着酒壶蹲在屋顶,砸吧着嘴挖挖耳朵,嘟囔道:“刚回来就看到这么煽情的大戏,真有趣啊。”
朱莫惊道:“谁?!”
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晃,朱莫表情凝固,与廖鑫儿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僵在原地。
花小七悠哉地转过身,凑到朱莫眼前,促狭笑道:“就让大家一起来瞧瞧你们俩如此暧昧的模样,太好玩了。”
凤启国使节团抵达伽陀国皇都,皇帝铁炎森格携众臣亲自出迎,当晚于皇营中设宴,隆重招待凤启国太女凤仁卿一行。
广仁亲王毕利森格并未出现在宴席上,酒过三巡后,凤仁卿终于开口询问广仁亲王的近况。
铁炎森格笑道:“皇弟听说太女殿下来到,欣喜不已,非常期盼见到殿下。但他作为即将嫁与殿下的和亲皇子,未免非议,暂不能与殿下见面。”
凤仁卿忙道:“原来如此,本宫不知贵国习俗,多有冒犯。”
王营中,毕利森格服完药后躺倒在床,昏昏入睡,侍从们先后退出。
过了一会儿,毕利森格睁开眼坐了起来,见四下无人,他掀开被子,试着动了动双腿,眸中一丝惊喜掠过。
他慢慢挪下双腿,咬牙站起身,刚走了几步,腿一软,身体往前倒去。
一名侍卫冲进帐中稳稳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那人抬起头,杏眸在油灯下闪耀着碎光:“毕利哥……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也穷摇一把……如果这是一种错误却是我永不后悔的错误……o(╯□╰)o
终于写到锦绣跟男王见面鸟,但是他…… 嗷嗷嗷嗷嗷
108
108、挚爱终相见
毕利森格惊讶地打量着面前这女子,她身材瘦削,鹅蛋脸上一双水灵的杏眼,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越凝视得久心越痛,视线渐渐模糊,梦中那人的影像与眼前之人时而重叠时而分离,头忽然开始疼痛。
他紧蹙修眉,按住跳动的太阳|岤,正想询问那人,又进来一名侍卫,拉了拉那女孩,低声道:“有人来了,快走。”
女子起身抱起他放到床上,依依不舍看了他一眼:“毕利哥,你再忍耐一些日子,我很快就把你救出去,保重……”
她俯□,红唇在男王薄唇上轻轻一点,随后便要起身离去,手忽然被拉住。
毕利森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中情潮汹涌:“别走……”
那女子眼眶一红,扑到他怀中,用力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轻声道:“等我!毕利哥……”
她咬咬唇,猛地起身,再也不敢回头,匆忙离去。
毕利森格伸出手,那人从他怀中离去的最后一刻,青丝自他指尖流逝,而后迅速消失在门口。
许久之后,毕利森格仍旧盯着营帐门,左手不觉按向心口。
心跳得很快,几乎要冲出胸膛一般,皱眉思索良久,怎么也想不起这女子的名字,越想越慌乱,心也越痛。
他忽然咬唇用力锤了一下腿,懊恼自己为何想不起这女孩是谁,为何被困在此无法跟随她而去……
锦绣与那名侍卫躲过巡查的护卫队后出了王营,她感激地看着那人:“我先回去了,多谢朗宁少尉暗中守护王爷。”
易了容的朗宁抬了抬头盔,笑道:“守护王爷和伽陀国是我的职责,你放心回去吧,一切有我们。”
锦绣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放在她手上:“请一定记得想法子让王爷喝下此药。”
朗宁接过药瓶收入怀中:“尽管放心,连皇营送来的汤药都被我们的人中途调换了,王爷不日就会好起来。”
锦绣点点头,纵身消失在夜幕深处。
朗宁目送她离去,摸了摸怀中的药瓶,唇角上翘,轻声道:“王爷,您训练暗卫的苦心决不会白费……”
凤仁卿在席上被豪爽的伽陀国贵族们灌得烂醉,章逸云不得不亲自送她回营休憩。
太女被侍从们扶着,一路东倒西歪醉话连篇,章逸云跟在后头不觉好笑,终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凤仁卿听到笑声转过头,懵着眼四处搜寻,她醉得脸颊酡红,眼皮直打架,看到章逸云掩嘴暗笑,不满意地嘟起嘴哼道:“笑,笑,你们就知道嘲笑本宫,本宫很没用吗??嗯??告诉你们,本宫不会让你们瞧不起的!”嘟囔几句猛地张口狂吐,溅了侍从一身。
章逸云皱眉闪到一边,嘱咐侍从:“好生伺候好太女殿下,我去找太医来瞧瞧她。”说完赶紧离去。
章逸云命太医去照料太女后,回到自己的帐篷。
箫肃早已等在那里,一见他回来,便问道:“宴会上铁炎森格可有何异常举动?”
章逸云摇摇头:“很正常,她应该没有察觉咱们的行动。广仁亲王果然没有出现,看来从那戌郡传来的消息很准确,王爷被铁炎森格下药软禁起来了。绣儿去王营探听消息好一会儿了,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营帐外侍卫的声音:“箫大人求见。”
锦绣随之走进帐篷,她早已换好了官服,见箫肃也在,笑道:“智多星也来了啊。”
箫肃眨眨眼:“你是在说我么?”
锦绣点点头,由衷赞道:“自然是箫老板啊,不然谁还配得上智多星的称呼?”
章逸云拉着锦绣坐下,倒了杯水给她:“怎样?王爷有没有事?”
锦绣接过水:“他暂时没事,幸亏朗宁少尉半月前率人潜入王营偷梁换柱,把毒害他的汤药掉包了,不然今日王爷只怕会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箫肃和章逸云莫名其妙。
“唔,就是经年累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却又没死的人,很惨的……”
锦绣边解释边后怕,若没有那些人及时相救,毕利森格境遇只怕悲惨至极。
想到此她眼眶一热,吸了吸鼻子,振奋精神:“咱们快好好商量商量,部署好一切,尽快救出毕利哥吧。他受的苦实在太多了……”
箫肃走过来坐在她身旁,拍拍她放在膝头的手,微笑宽慰道:“人一定要救,但万不可心急,以免被铁炎森格发觉,那就前功尽弃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封信是柳烟遣人送来给我的,上面说那戌郡的事情他都已处理妥当,蓝大哥和谭影等人已经启程往皇都赶来,我们只要静静等待便是。”
锦绣眼一亮,抢过信笺细看,脸上终于绽放笑容:“真是太好了,柳烟公子还真有一手,居然说服了……”
后半句话噎在喉中,她急忙噤声,抬头颇为崇拜地望着箫肃:“箫老板,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箫肃微眯美眸,拿扇尖点点红唇,浅笑道:“不止这些,今日我刚到,古力尔就来找我,我顺便与她谈了一桩好生意,她如此贪婪反倒很好为我所用,这生意对于我们而言十分划算。不过,此事还要逸云你点头才行。”
章逸云问道:“是什么生意?”
“她帮助我们完成大事后,我们要让她成为伽陀国全权引进凤启国货物的垄断商人。逸云,你暂且答应她便是,至于以后能不能实现,还要看未来伽陀国的国君容不容得下她了。”
箫肃悠然地捧起一杯茶,茶水微晃,倒映出他含笑的双眸:“古力尔说,铁炎森格最近在各地大肆收集皮具、铁器和马匹,她希望我协助她揽下这笔大生意。”
锦绣回想起朗宁的话,凝眉道:“听闻铁炎森格正举国抓壮丁入伍,全部编入她直接统辖的兵营中,想壮大自己的力量,连皇营精骑也被她夺去独立番号,归入她的贴身护卫队。铁炎森格登基时,将对她有所怀疑的皇营精骑校尉霍尔沁处斩。霍尔沁在军中极有威望,她被皇帝打入死牢,皇营精骑军心不稳引起马蚤动,铁炎森格杀了几名为霍尔沁求情的将士后,才勉强平定马蚤乱。而皇营精骑另一名校尉呼吉尔在霍尔沁处斩之日神秘失踪,至今没有下落。”
箫肃吹了吹茶叶:“呼吉尔校尉么?你刚才进来时,没觉得帐篷外那名侍卫眼熟么?”
锦绣猛地站起身,瞪圆了眼盯着箫肃:“啥?你说那个侍卫就是……?”
她疾步走到营帐口,掀开篷布,门口身材高大的侍卫站得笔直,头盔压得很低。
锦绣走到她面前,侍卫慢慢抬起头,月光下一双淡碧的眼睛微闪光芒,锦绣强压下澎湃的激动心情,语气尽量平缓:“章大人有要事吩咐,你进去吧。”
呼吉尔不动声色,垂眸拱手道:“属下遵命。”紧跟着锦绣进了帐篷。
呼吉尔摘下头盔,望向笑容可掬的箫肃:“箫老板你有两大令人惋惜之处,一是你身而为男子很是可惜;二是你不入仕途却当商人很是可惜。”
箫肃展开扇子摇头笑道:“校尉此言差矣,箫某从不觉得男儿不如女子,因此不可惜;仕途虽然表面风光实际险恶倾轧,你看逸云虽然志向高远但行事处处掣肘,远不如在下经商游历既能赚钱又能交友来得有趣,所以亦不可惜。”
锦绣跟章逸云对视一眼,心中感慨万分。
夏日的草原阳光明媚,到了下午,日光更耀眼,人们都躲进帐篷里纳凉休息,而此时却有三人三骑不顾炎热,正疾驰在草原上。
卓娅黑着脸挥动马鞭,咬牙切齿地瞪着前方策马飞驰的黑衣男子:“老娘怎么总被命令照料这种不可理喻的男人啊?前有孤狼,现有谭影,一个比一个麻烦!!”
与她并驾齐驱的蓝君梦忍俊不禁,斜了她一眼:“昨夜他出手除去了袭击你的野豹之时,你怎么没说他不可理喻呢?”
卓娅一挑眉:“当时我是很感激他的,现在心情变了!毒日头下赶了一天路了,没停下休息片刻,人跟马都会累死!跟他说也不听,这个中原蛮汉!!”
蓝君梦正待回话,谭影忽然一勒缰绳,骏马扬蹄嘶叫一声,慢慢停了下来,谭影冷着脸跳下马,将缰绳一甩,径自走到一旁,跟帐篷里的人家买吃食去了。
卓娅差点跑过了头,好不容易停下马,冲着谭影呲牙:“这个混账男人,说停就停,也不说一声,又不是哑巴,长嘴巴干什么用的?”
蓝君梦叹道:“你啊,脾气还是如此火爆,谭公子本就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与人同行,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卓娅看了蓝君梦一眼,气呼呼跳下马,拉过谭影的马寻了地方喂食。
蓝君梦将缰绳交给卓娅,看了看坐在草地默然出神的谭影,水罐和熟羊肉放在他脚旁都没动,他安静地眺望着伽陀国皇都方向的那片草原,不时低头仔细端详手中紧握的玉佩。
蓝君梦走了过去,坐到他身旁,拿起水罐倒了一杯水,浅酌了几口,微笑道:“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要冷静,唯有如此才能帮到她。”
谭影目光轻闪,许久才低声道:“章逸云也来了……”
蓝君梦摇摇头:“我觉得即便章莲真的曾经陷害过你家主公,那也与章公子无关……何况,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若是你找错了人报仇,等真相大白之日岂不追悔终生?而且,我想锦绣也不喜欢你因此出事,她拼力将你救出,是希望你不再背负仇恨好好活着。”
谭影抿了抿薄唇,将玉佩小心用绢帕包好收入怀中,凝眸望向远方,沉声道:“她是我少主,我这条命自然是她的。如果那真是她希望的,我便听从……”
花小七一整天都在闷在屋子里不出门,候晓谕心知那天说了她几句后,她又耍小孩子脾气,也不去理她。
雪飞离几次想敲花小七的门,都被候晓谕拉住了,雪飞离担忧地看着候晓谕。
候晓谕掂了掂掌中的药包,笑道:“没事,你看师祖也不是一门心思地只顾生气……这不,她还不忘把你的药给搁在门口呢。等我去做几样好菜,保准还没端上桌,师祖就闻香扑来了。”说着拉起雪飞离的手,带着他离开了。
两人刚走,房门打开一条缝,花小七伸出半边脸,瘪着嘴幽怨地窥着候晓谕的背影:“……就知道批评俺回家迟了没及时救你们,俺也不告诉你们俺偷了啥宝贝回来了,哼……”
“师父,您偷了啥宝贝回来了啊?”
花小七全神贯注地碎碎念,全然没有发觉秋弦已站在她身后,闻言一愣,眨巴着眼僵硬地扭过头。
秋弦温和地笑望着她:“师父,您还是老老实实把您偷来的宝贝拿出来给大家瞧瞧吧,不然,恐怕晓谕师侄日后再也不给您做菜吃了,那就糟糕了……”
花小七双手捂心,愁眉苦脸哀叫道:“乖徒儿,你这话就像一梭子匕首扎在为师心口啊,果然,你是俺徒弟里面最狡猾的人……”
秋弦浑不在意地捋捋耳边青丝:“当初您不就是看重我狡猾的潜力,才培养我当暗探的么。”
花小七那日回府,正好撞见朱莫要带走廖鑫儿,她点了两人|岤道,带到众人面前。
廖鑫儿承认是他把秦王给的蓬莱仙草与疯人果配置的药汁带入府中,找机会交给了韦燕,由韦燕把毒汁下到元真桃的饭菜中,致使元真桃发狂而死。
朱莫是他前任妻主,廖鑫儿嫁给朱莫时才十五岁。
朱莫当时是箫家分铺一名伙计,早出晚归工作很努力,冷落了家中娇郎,廖鑫儿负气离家出走,被人贩子绑架至蕲州卖入青楼,接客初日巧遇秦王乔装来青楼寻乐,风池莲重金包下了他,在听说他的遭遇后,为他赎身带回苍月城。
从此后,廖鑫儿一颗心全系在风池莲身上,风池莲亦贪图他的美貌,于是逼迫朱莫签下和离书,廖鑫儿住进了风池莲在苍月城的外宅,被她金屋藏娇数年。
箫阳坐在厅中首位,玉冰鉴与候晓谕坐在两旁。
箫阳看着跪在跟前仍旧紧搂着廖鑫儿的朱莫,半响叹了口气:“朱莫,这些天难道你还没想清楚?仍旧痴迷不悟,非要袒护他么?”
朱莫抬起头,红着眼眶,低声道:“鑫儿他知错了,我保证他再也不帮那些坏人做事了,他只是被那人利用了……老板、诸位公子,你们大人有大量,请饶鑫儿不死。”
作者有话要说:营救计划进行中……我是亲妈啊,事实证明了滴,哦也!
求留言。 ~\(≧▽□╰)o
我会认真写好绝不草率完结,下周应该可以完结,然后是番外,有几个男主会放到番外写了。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3╰)╮
114
114、冰冷的真相
大祭司慕容天赐站在祭祀台上,高举传国玉玺面向腾格里山念诵祈福,今日草原忽起大风,云涌日隐,数百名祭司们跪在慕容天赐身后,双手朝天,面朝大地,整齐而庄严地唱诵古老的梵天经文。
太上皇卓勒森格坐在中央凤椅上,表情木然。
铁炎森格身穿凤袍,跪在七彩凤凰脚下,等待慕容天赐为她加冕赐福。
大臣和诸国使臣们聚集在祭祀台下,全副武装的士兵们重重包围着梵天宫与祭祀台,犹如铜墙铁壁。
凤启国的侍卫被全部留在了梵天宫,铁炎森格不准各国使臣带侍卫参加今日祭天大典,锦绣与章逸云同陪在凤仁卿身旁。
凤仁卿靠在椅背上,舒适地坐着观赏祭天仪式,一脸淡然。
一旁的锦绣忍不住看了她几眼,在她脸上瞧不出任何异色。
锦绣想起昨夜送谭影潜出梵天宫后,回来居然看到凤仁卿在她门前负手徘徊,她只好隐于暗处等待。
凤仁卿犹豫半响,从怀中掏出一张折纸塞入门缝,随后离去。
她这才出来,拿起那折纸回到屋里点上油灯展开一瞧。
纸上竟是两幅小图画:
第一幅画中一只巨大的金色老鹰和一只初长成的金色大鹰共同攻击另外一只红色老鹰。被攻击的老鹰巢|岤里有一只红色雏鹰,红色老鹰鲜血淋漓眼看将亡。远处,还有一只相对较小的金色大鹰停在悬崖峭壁上观看这场厮杀;
第二幅画中先前被攻击的老鹰已化为枯骨,那只巨大的金色老鹰与已经长成的红色雏鹰一同恶狠狠地扑向那只曾先前帮助它的金色大鹰,金色大鹰也向着老鹰展翅伸出利爪,而远处另外一只大鹰则吓得夹着翅膀逃命飞去。
画下写了两个字:勿归。
锦绣琢磨了半天也没能猜透这幅画的含义,对于风池莲此举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拿着画连夜找了章逸云。
章逸云看了半响,目光锁在了那两个字上。
“勿归……勿归……太女殿下的意思是叫咱们别回凤启国么?”章逸云抬眸问锦绣。
锦绣苦笑道:“不回去,师父他们怎么办……也不知道太女殿下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事。”
……
锦绣思绪飘回来,轻轻甩了甩头,振作精神,成王败寇就在今日,容不得她再想别的事情了。
她深呼吸一下,抬起头遥望着祭祀台,风扬起鬓角发丝,完全没看见凤仁卿敛去了淡然悠闲的神情,正凝眸注视着她的侧脸,但也只是极短的时间,凤仁卿便移开了目光,重新换上了散漫随性的表情。
祭司们诵完最后一句梵天经文,慕容天赐捧着传国玉玺缓缓走向铁炎森格。
铁炎森格抬起头望着站在跟前的大祭司手中的玉玺,禁不住面露喜色。
慕容天赐望着她,朗声道:“以众神之王长生天的名义,将腾格里诸神庇佑的伽陀国子民托付与你——安唐古雅铁炎森格。今日,你将顺应天命承继为王;今日,我将无上尊贵之传国玉玺交奉于……”
“呵呵呵……慕容大祭司,朕不记得有将传国玉玺交与铁炎森格啊?没有传国玉玺的王不会被腾格里诸神承认,你为何亵渎诸神的旨意呢?”
先前还是混沌空洞的眼睛此刻忽然明亮锐利,本是虚弱痴傻的太上皇卓勒森格此时居然威严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铁炎森格在听到卓勒森格开口时已经跳了起来,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母亲:“母皇,你怎么会……”
卓勒森格指着慕容天赐手中的玉玺,高声道:“这是铁炎森格仿制的假玉玺,朕没有将传国玉玺交给她!她弑君篡位,天理不容!”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铁炎森格眸中寒光闪动,她眯起眼直视着卓勒森格:“来人啊!太上皇癔症发作,立刻扶她回宫休憩。”守卫在阶梯上的侍卫立刻冲了上来。
“谁敢动我母皇?!”清朗正气的声音居然出自一名白衣祭司,他慢慢起身,丰神俊秀,卓尔不凡。
铁炎森格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几乎将满口银牙咬碎:“毕利森格……”
毕利森格微微一笑,镇定自如:“皇姐,本王没傻没疯,您很失望吧。”
铁炎森格狂笑一声,指着毕利森格命令侍卫:“还愣着作甚!速速拿下意欲刺杀朕的广仁亲王!!”
侍卫们得令冲向男王,忽然数十名祭司跃起,拔出藏在衣中的短剑迎向她们,顷刻间两方人厮杀在一起,守在祭祀台周围的部分侍卫也突然拔刀相向。
祭祀台前一片哗然,顿时乱了起来,皇室成员们互相指责怒骂,诸国使臣纷纷要求自己的护卫队前来保护她们。
而被困在梵天宫的凤启国侍卫队听到动乱的声音,立刻按照先前章逸云下达的命令,与守卫梵天宫的士兵拼杀,各国侍卫队见状也加入了突围中。
铁炎森格的军队立刻收拢了包围圈,她的心腹将领们怒吼着指挥兵士,并派人冲上祭祀台支援。
锦绣闭上眼睛,仔细聆听风传来的声音,睁开眼笑看着章逸云:“我听到了马蹄声,她们来了!”
风依旧怒吼着,淹没了人们惊惶的叫声,章逸云举目眺望着远方。
不一会儿远方草原上涌动无数奔腾的黑影,越来越近。
渐渐地,听到骏马的嘶鸣,将士们的怒吼,看到盔甲闪耀的银光,飘扬的王旗,威武的王师!
铁炎森格的军队如沸水般乱了起来,将领们立刻调整目标,拨出大部分兵马准备对抗犹如神兵突现的镇南王军队。
章逸云狂喜地高呼:“镇南将军终于赶来了!!她们来了啊!!”
锦绣长声笑道:“逸云,我们也要打一场漂亮的仗!”
凤启国的侍卫们在孤狼带领下冲出重围,奔到了凤仁卿的身边,将她保护起来。
锦绣接过孤狼抛来的蛟龙剑,剑锋一震,杀气顿生。
她纵身冲向祭祀台,剑花翻飞,无人能挡,转眼间已登上最高处。
锦绣看着那熟悉的英姿飒爽的挺拔背影,激动地呼唤:“毕利哥!我来了!”
毕利森格转身望向她。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心灵早已融合的两人相视一笑,下一刻,锦绣已站在男王身边。
锦绣握住了毕利森格的手,两人忘情地拥抱在一起。
铁炎森格唇边一丝冷笑,冷漠地看着两人,似乎无意动手杀她们。
其实不是她不想杀,因为已经有人动手了,慕容天赐忽然从衣袍里掏出一把短剑,闪电般向背对着他的毕利森格刺去。
锦绣听到风声,抱着毕利森格一转,短剑擦着她的臂膀而过,划出长长的血口子,伤口流出的鲜血洒落在洁白的大理石上。
锦绣将毕利森格推到一旁,提剑架住慕容天赐再次击来的短剑,随后两人已斗在一处。
毕利森格忍着心痛,看向铁炎森格:“皇姐,你的阴谋彻底失败了,放弃吧。”
铁炎森格仍无言冷笑。
卓勒森格上前一步,与毕利森格并肩而立,她痛心地注视着铁炎森格:“铁炎,你是朕最疼爱的皇女,也是太女,皇位迟早是你的,为何你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犯下了弑君篡位的滔天大罪啊,朕岂能再容你?”
铁炎森格忽然仰天狂笑,笑得眼角流出眼泪才稍稍停歇:“母皇,您不能容忍任何人欺骗您,若是欺骗了您便以欺君之罪斩杀;但您却在欺骗我,一直在欺骗!”
“胡说!朕自问一向宠你爱你,何曾欺骗过你?!”
铁炎森格擦了擦眼角,抬头笑看着卓勒森格:“母皇,您告诉我,我真的是您的孩子吗?我的父亲凤后阿娜尔巴真的是难产而死的吗?这个人……”
她指着毕利森格笑得凄楚:“这个人真是我同父所出的兄弟吗?您说实话,儿臣要听实话。”
卓勒森格脸色忽然变得苍白,眸中闪过一丝惊惶,深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恢复平静,她注视着铁炎森格,声音极力控制着颤抖:“你……你何时知道的?”
铁炎森格隐去了笑容,神情瞬间变得悲伤:“您当然希望我永远都不知道,可惜啊,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不是您亲生女儿,而是我父亲与他心爱之人——当年的兵部大臣候广的私生女!
您一开始就知道,由始至终都知道……但,您容忍了父亲的背叛……因为,您需要借助他家族的力量帮您登上皇帝的宝座!
您是容忍了……但您并没有原谅他们俩!
因为父亲的压力,您不得不立我为太女。于是,您故意放纵我宠溺我,任我变得嚣张跋扈,恶名远播,在世人眼里变成一个暴戾无用的太女。
您一直恨我父亲、恨他的情人,恨我……
直到您羽翼丰满,大权在握,一点一点拔出了父亲家族的势力,我的父亲便被你每日强迫着服下了我如今给您服用的蓬莱仙草制成的药水,成了不会说话不会哭笑的疯子!而毕利——”
铁炎森格猛地指着毕利森格:“这个男人的出生,则彻底宣告了我父亲生命的终结!”
毕利森格犹如被人重击,踉跄着倒退几步,惊讶地看着他的母亲,浑身轻颤什么话也说不
出。
众人仍在拼斗,杀声震天,但这三人恍若未闻,各自矗立在狂风中,回忆着痛苦的往事,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煎熬。
铁炎森格笑着笑着又流出了眼泪:“许久以来您膝下一直没有子嗣,唯一的女儿还是个野种,您如何甘愿?
您心爱之人慕容天厥与凤启国皇帝私通生子,您早就知道,您也恨,但更多的是怜惜,所以你默许慕容天厥将他儿子带在身边。那慕容天厥被凤离婷抛弃产子后意志消沉,于是您不论多么忙,每日都会抽出宝贵的时间去看望他、安慰他。您在梵天宫流连的时间比您在后宫所有的时间都多!
终于有一天,您守得云开见月明,慕容天厥彻底对凤离婷绝望后接受了您。二十多年前慕容天厥将慕容晓谕送走,闭关半年,半年后某个夜晚,我的父亲难产而死,皇营多了一位男婴,而他降生的一刻,就被皇帝赐下尊贵无比的封号———密灵王毕利森格!
然后,您只需要一个时机就能彻底雪耻!
恰好当年莽撞的我伤害了您最心爱的男人慕容天厥,您终于不再忍耐,终于等到了机会,借此机会将我母亲侯广处死灭门!
慕容天厥表面上被宣告囚禁在天牢,可我知道天牢里关着的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而我,也因此得到了残暴、愚蠢、昏滛的名声,还傻瓜一样地帮您残忍虐待了您很讨厌却不忍下手的慕容晓谕长达两年!
随着毕利成长为一位优秀的王子,母皇,您有了心目中完美继承人,再不需要容忍我这个野种了,但我手中的兵马和皇室封存数十年的丑陋秘密让您忌惮和棘手,所以你那么配合地吸食了我贡上的蓬莱烟草……
母皇啊,您果然是真命天女,不愧是一国之君,我的心终究不如您狠……为了皇位您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算计!
而我,却下不了手杀一个害死我亲生父母的凶手,也下不了手杀了这个害死我父亲却当了我二十年亲弟弟的男人……”
泪水纵横在铁炎森格脸上,似乎想将她满目悲伤带走,不断流淌。
毕利森格凝视着铁炎森格,只觉得浑身冰冷,连心也冷透了,他不由张口喃喃呼唤:“绣……绣……”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成了名副其实滴夜猫子了……
明天老爸生日办酒席,饭馆是我很喜欢的一家,做的菜好吃极了,有好吃的啦!哈哈 好吧,我承认,我好吃不怕肥,肥了也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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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真相的背后
慕容天赐杀红了眼,每一刀都狠狠刺向锦绣的要害。
一想到慕容天赐是候晓谕的小叔叔,锦绣总下不了杀招要他的命,况且,每次接触到慕容天赐的目光,老会不由自主收回刺向他的剑。
她留情,慕容天赐不但不领情,出手反而愈加狠辣,缠住锦绣让她进退不得。
锦绣正斗得焦躁,忽然听到毕利森格的轻声呼唤,心中大急,再顾不得许多,猛地发力震开慕容天赐,身一沉剑尖往上一挑,刺穿了慕容天赐的小腿。
慕容天赐惨呼一声倒地,这一声令锦绣心头没由来地一颤,也不知为何,这男人绝望的眼神和疯狂地举止,让她想到了扑火的飞蛾。
她甩开慕容天赐,奔到毕利森格身旁。
锦绣武功很高,听觉灵敏,铁炎森格的话她全听了去,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被男王苍白的脸色给吓了一大跳。
锦绣忙握住毕利森格冰冷颤抖的手,贴上自己温暖的脸颊,柔声道:“毕利哥,那些仇恨都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任何错……”
毕利森格垂眸望着锦绣,他掌心所触那丝滑柔软传来的温度,渐渐让他寒冷的心回暖,本失神凝固的目光慢慢柔化,终于恢复了泠泠水光。
毕利森格叹息一声,将锦绣搂在怀中,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喃喃低语:“妹子……为何我是皇家的人……”
锦绣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微笑贴在他耳边轻声安慰:“多亏皇家有你呢,不然谁来驱散愁云和黑暗……”
毕利森格紧了紧拥住锦绣的臂膀:“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然……我怕自己没有勇气面对……”
锦绣点点头:“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担心……”
铁炎森格忽然狂怒地指着毕利森格吼道:“我被你们皇家剥夺了幸福,凭什么你们这些杀人凶手能获得幸福?!凭什么!!你——”
她又指着锦绣:“你抢走了我心爱的男子我没计较,你为了谕儿放弃了荣华富贵,我曾经还有些欣赏你,但你居然又回来帮助毕利森格阻碍我夺得皇位!你不是抛弃了毕利森格了么,你何时又跟他纠缠在一起的?!”
锦绣松开男王看向铁炎森格,正色道:“我从没抛弃过毕利哥,我要他,一直都要他!只是我觉察这份情感晚了点,但并不迟。而你,铁炎森格,你心里很清楚,我师父从来不曾爱过你,伽陀国的皇位也从不属于你!
我很同情你父母的遭遇,可她们的确有错在先。身为太女正君与大臣私通本就是死罪,还生下来孩子,倚仗权势逼着皇上立为太女,你父母亲的行为跟谋朝篡位无异!你叫一国之君如何容忍她们?就算立时诛九族都不为过!
可皇上没有,她就算心中再恨,她也精心呵护你长大成|人,即便你父亲家族灭亡,也未曾对你痛下杀手。但是,再怎么胸怀宽广的皇帝也绝不可能将江山拱手让给她人!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可以将安唐古雅的天下交给羞辱过她的仇人之后?皇上为了不杀你,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自愿放弃太女之位。但你明明知道真相,仍旧执迷不悟,还毒害皇上和毕利哥!你的心肠跟你父亲一样狠毒肮脏!”
“住口!住口!不准侮辱我父亲!!”铁炎森格怒吼着,拔出佩剑刺向锦绣。
锦绣推开毕利森格,一旋身躲过剑锋,手刀劈下,砍在铁炎森格的手腕上,剑掉落在地。锦绣手肘闪电般击在铁炎森格胸膛,将她撞出十数尺。
铁炎森格咳着,擦去嘴角的鲜血,眸中凶光不减,恶狠狠瞪着锦绣:“我父亲即便有错,也是因为不能跟所爱在一起!都是她——”
她指着卓勒森格:“是她为了登上皇位拆散了我父母!我父亲不能跟他所爱在一起,日夜煎熬,他恨死了这个女人!”
卓勒森格轻声一笑,凝视着凶相毕露的铁炎森格:“恰恰相反,是你父亲的家族想控制伽陀国,取代安唐古雅皇室,才选了朕跟你父亲成婚。朕是你父亲亲自挑选的人,一个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傀儡……”
铁炎森格睁大了眼睛,锦绣和男王也惊讶地注视着卓勒森格。
“朕当时在世人眼中是个懦弱不得宠的皇女,在你父亲眼里就是一个废物,很容易掌控。于是,他主动请求母皇赐婚嫁给朕……朕这辈子爱的人只有慕容天厥一个人,但他是大祭司终生不得嫁,朕又无法抗拒母皇的旨意,只好娶了你父亲。
本打算即便你父亲看不起朕、对朕有所图,朕也下定决心一生好好待他……可惜啊可惜……新婚洞房花烛夜,新娘却独守空房直到天明……第二日等来的却是,你父亲傲慢地向我展示他颈下守宫砂的消失!
从那以后,朕再也不想碰他,仍由他跟侯广私通生子谋划篡权。而朕,卧薪尝胆十数年,直到真正掌控了天下后,就让他们付出了代价……朕可能还得多谢你父亲,若不是他,我如何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
说到慕容天厥,卓勒森格幽深的目光中带着温柔,随后她启唇却字字铿锵:“你可知朕虽坐拥三千后宫,却为何一直膝下无女么?那也是拜你父亲所赐!每一个产下皇女的侧君都会难产而死,皇女亦会夭折,因为你父亲不允许朕的女儿出生!朕从此不敢再碰后宫的侍君,也再不选男子入宫,因为那很可能会害他们一尸两命!朕每年祭奠那些冤死的夫君之时,就在心里发一次誓:终有一天要为他们报仇,定要让你父亲血债血偿!”
彻骨的寒从背脊窜上,男王的身体轻微哆嗦了一下,锦绣忙搂紧了他,毕利森格叹息一声,握紧了锦绣的手,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当男王的暗卫砍掉最后一名士兵的头颅后,白色大理石的地面早已染成了红色,草原上仍旧杀声震天。
伴随着士兵的惨叫和战马的哀鸣,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镇南王!!镇南王!!”
锦绣高兴地看望向毕利森格,摇着他的胳膊:“额右沁将军来了!!我们胜利了!!”
铁炎森格面如死灰,愣愣地瞪着卓勒森格,忽而苦笑道:“你杀了我吧,成王败寇,我既然输了,就认了……正好下去与父母团聚,你继续坐拥你的万里江山!”
卓勒森格移开目光,望向天空,良久才道:“朕成全你……”
铁炎森格闻言眼中终于流露绝望,她慢慢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卓勒森格:“多谢皇上成全。”
她侧脸望向锦绣:“我一生只爱过一个男子,那就是谕儿,可惜这辈子再无机会见到他了,实乃一生憾事。请你转告他,我仍旧深爱着他,今生无缘,来世定要寻到他再也不放手。”
慕容天赐闻言瘫坐在地,腿上的伤口汩汩冒血,他好像没有知觉般,呆呆注视着铁炎森格,只死死咬着唇,咬到鲜血流下亦不自知。
锦绣注意到了慕容天赐的异样,扯了扯男王的袖子。
毕利森格看了看慕容天赐,牵着锦绣的手走到铁炎森格面前:“皇姐……不论我跟你有无血缘关系,在我心目中,你都是我皇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