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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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狮子踢到铁板 作者:琅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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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你有我你还想跟谁在一起!光是想像都让兽王激动万分!

    这句话我还给你。

    我是兽王!

    所以有豁免权?!小沅昂首:我,是一个人类。深呼吸。或许比不上你是兽王,我总权利选择要还是不要吧。

    没有,你没有。除非你不想活。兽王咬牙。

    话一出口,彷佛霎时得小沅哑口无言。他的命,完全取决於兽王愿不愿意在他生子时分给他一半力量。

    不是没想过兽王会厚颜、甚至理直气壮地拿这件事来威胁他,兽王心里大概从没想过为什麽自己会沦落到需要求助於他来保命的地步,如果说先前小沅就已经做了离开的决定,现下更是决心要不择手段离开这个自私的家伙!

    小沅沉默地凝视兽王,语言上占上风的兽王不干示弱回视。

    我不会让你走,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

    缓缓摇头,小沅撇开嘴角。你对我还真是……很慷慨,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随即就转换了话题。不饿吗,我们去外面逛逛,我想去街上走走,难得来这里。

    你决定不离开我了吗?

    嗯。

    什麽意思?

    你不是不让我走。

    兽王确定了小沅的意思,脸上终於泛出笑颜,禁不住出手紧紧搂著他,嘴里一遍遍呢喃著温言软语。小沅听在耳里,只是笑,眼底闪烁,是窗外光芒映辉,不定。

    离开水族领地时,水族王为了表示歉意,亲身前来送行。还送了一对白水琉璃耳珠给小沅,据说算是水族的一样珍宝,虽说完全是看在兽王的面子上,小沅腆著脸却毫不推辞,道声谢就收下

    回到熟悉的白色大宅,小沅心底总不太愿意踏步迈进,只好自我安慰,只要再一小段时间就行了。之後他回宅第一件事就是与山犬找个时间单独会面。

    在屋外大约常人要走二十分钟的树林子里,很靠近设下结界的边缘,这里从宅内眼见范围之处其实都布下了迷雾结界,不管是他族还是人类没得到允许都闯不进来───只要凤凰还在。

    但是常人要走二十分钟,小沅大概要花上一倍的时间。自从和兽王那晚激烈的性事过後,他就再也不用依靠轮椅行走,问兽王,他也是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说过你多跟我交配对你有好处的。面对即使说著这种下流话,仍是无损其美好外表的兽王,小沅只是沉默,跟兽王比下流对他没有好下场,最後说不定会让兽王拉到床上去证实他的说法也不一定。

    小沅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不是性冷感,晚上兽王半半哄著自己上床,即使最终s出,胸臆之间总有股难以遣怀的郁闷,梗得他想吐。但他不反抗,甚至顺著兽王的心意要舔就舔,要趴著还是站著都随兽王,即使兽王太过急躁让他後方裂伤流血,他也只是咬牙忍耐。这一切只是为了到那时兽王能将一半能力贡献出来就自己的命。

    当来到约定的地方,小沅只走到山犬旁边,腿一软就坐倒,他的双腿真的不能久行。

    还好吗?山犬蹲下,伸手摸著小沅的小腿,轻轻替他按抚。

    谢谢。小沅不惯地避开。我想问你几件事。

    嗯,问吧。

    你怎麽就不怕我跟兽王通风报信?

    你就要问这个吗?山犬失笑。我当然有我的办法,让你不能用任何方法透露给别的人。

    为什麽你要对付兽王?是一开始就打算对付他?他想问清楚一点,他能从山犬这里取得多大助益。

    我本来也是想好好辅助他,但是凤凰态度并不是很支持,我本来以为凤凰跟我一样憎恶人类,但是我发觉他虽然恨人类,却不愿再挑起纷争,就算兽王真的继位,恐怕也不会照著我的想法走。当初,是我劝兽王跟凤凰从狐狼王手中赎回你的,那时候,我就有了大略的想法。我跟狐狼王,也只是暂时的盟友。我有我要的,他也要拿到王石。这样你明白吗?山犬难得说这麽多话。

    小沅对山犬所说的话,慢慢斟酌,忽地抬头。不对,你什麽时候认识狐狼王的,照你这样说,你给我名片的时候,应该还不认识他!

    那间酒吧在我们兽族里名气大得很,也不算是狐狼王的私人产业,他的主人另有其人,还是个人类,狐狼王只是借住而已,每天小酒吧里来来往往也有数百个兽族,算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我跟那里的女酒保很熟,有什麽消息她都会通知我。

    山犬很耐心地解释,即使这跟他要陈沅作的毫不相干。

    陈沅,即使你是个人类,但我恨得只有你们人族的一小部份人而已,你算是非常、非常无辜,兽王他,根本只是个孩子───山犬语带怜惜。

    不会。小沅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更不想让人怜悯,况且,他深觉山犬心机十分深沉,几乎到了可怕的地步,表面上他不表露自己根本一点都看不透。

    兽王他……你打算怎麽对付他?装著轻描淡写地提问。

    你不用担心,我的目标不是他,狐狼王也只是要他交出王石而已,他不会有事的。

    那你目标到底是什麽?

    山犬不答,只听凉风吹抚过林中枝末叶梢,沙沙作响。

    那我还需要做什麽?

    就这样就行了,保持跟兽王的关系,确定他将会将一半力量分与你,这样就行了。挫败一次,对一个太骄傲的孩子也是有好处的。

    狮子踢到铁板(32)

    小沅是在早上刚用早餐後,开始觉得不舒服。

    失血般的昏眩,他已经很熟悉这种感觉,只是这次他要呼唤兽王的时候,却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扶著墙慢慢坐下,濒死般地呼吸。

    幸好喜鹊发现了,忙叫人过来。

    平躺在铺了白色床单的大床上,小沅可以感受到他的生命力一点一滴地流逝,汇集在腹部一个永不餍足的黑d中。

    小沅……一双手臂从後穿过他腋下抱紧了他。

    陈沅眼前发黑,什麽都看不见,嘴唇无声颤抖:救我……尽管先前已经有过一次濒临死亡的经验,现在依旧恐惧,手指软弱得抓不住任何物品,被圈住的身体,可以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兽王放在他腹上的手掌涓涓流来,全让肚子里的怪物穷凶恶极地吞吃殆尽,还嫌不够地舔舐著小沅身体内部,好攫取哪怕是一丁点的剩馀的力量。

    ……这样不行,喜鹊,帮我脱了他衣服……

    声音好似从遥远彼方传来,一阵动盪,腿间瞬时让兽王贯穿,小沅许久之後才反应过来,兽王从後方上了他,嘴唇也被覆盖著,要融为一体的错觉,鼻间嗅的是兽王的味道,耳边是他的喘息,肌肤上传来他的热度。

    身体内那饥饿怪物贪婪的索求变成自身的欲望,他还要更多,再更多───弓身迎合著兽王的撞击,啊─啊─地无意识呻吟。

    感受到身後s出热流,伴随著强大的暖流冲刷过全身,体内的孩子兴奋地啜饮如醇酒般地能量,小沅不自觉地紧紧夹著兽王。

    啊嗯──小沅,放松……嗯……兽王难耐地低吟,他又硬起来了,抽出来,让小沅转身,半跪半趴地在床上,自己压上。

    兽王异常地兴致高涨,一方面是自己的孩子将要出世,一方面是这样半清醒的小沅,性感得吓人,和平日被动的配合迥然两样。

    小沅趴著喘息,任由兽王一遍遍冲撞他後身,快感跟生命被吸取的痛苦让他无所适从,紧紧掐著被单,意识一点点消散。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兽王不肯救我吗?他对我也只有这样,怎麽可能愿意为我牺牲什麽。忍不住呜咽出声。

    模糊间,嘴里被喂进什麽东西,满满血腥味,小沅张口欲吐,让兽王得吞下,滑腻腻地落到胃里化成岩浆般地灼烧过全身,太过强烈的痛楚一瞬间即让小沅不醒人事。

    漫长而安稳的沉睡,小沅已经醒来,却还沉溺在梦里的慵懒舒适不愿睁开眼睛,自己边上躺了个人,呼吸深长,是兽王吧,从来他只跟兽王一起睡过。

    小沅感觉有些不一样,却说不出来,睁开双眼,那种异样的违和感更明显,

    他看得太清楚,想要的话,他连落地窗外一片树叶的叶脉都看得分明,婉转的鸟鸣杂著昆虫叫声,一声一声他都听得分外清晰,猛然坐起,小沅惊疑地看著自己的手,有著从来没有过的强而有力感,全身上下都充满著力量。

    醒啦,你睡了三天了。旁边的人侧过身,只手撑颐慵懒地开口。感觉很不一样吧!

    兽王支起上身,拉过小沅就是一个深长的早安吻,直到餍足才移开,见到小沅的脸上布满红晕,他很愉悦地见到小沅因为自己分享给他的灵力而显得容光焕发,整个气质全然不同,当然不可能突然变成个大美人,毕竟客观的外在条件是不会改变,只是,很动人。

    孩子已经……就算对肚子里那怪物再怎麽漠视,发觉已经不在了,感觉居然是…寂寞。明明在身体里的时候他也没怎麽在乎他,甚至恶毒地想过最好这孩子死掉。

    要看吗?他可是比妈妈争气,出生不到一天就化型了。

    不、我……小沅犹豫著。他发现兽王身上的光辉似乎淡了许多。

    兽王已经动身去把孩子抱来,进门时,小沅瞪著兽王怀里的东西,那是……一只小猫吗?自己生下来的就是这个怪物?!

    黄色眼睛半睁半闭地瞄著他,身上毛皮粗糙凌乱,喉里呼噜呼噜地低鸣。

    他还小,大一点就有办法化人型,怎麽这副表情,你忘了我是只狻狔吗?

    缓缓伸手,碰著那只小猫的背脊,小猫抬一下头,贴著小沅的手指扭动,显然很熟悉小沅的味道。

    喜鹊跟著凤凰也进房,是来找刚出生的孩子。

    凤凰相当凶狠地一掌拍下兽王的脑袋,骂道:孩子还很小,不要带著到处跑。即便气势仍旧人,但是小沅依旧察觉出凤凰明显的衰弱。

    山犬慢慢踱步进来,温和地对小沅微笑:觉得还好吗?

    嗯。小沅点头。他注意到山犬跟喜鹊眼神的交流。

    喜鹊显得有些不情愿,还是开口了:凤凰,你该吃药了?并从自己口袋里拿出玉做的药瓶,里头倒出的药丸清香且晶莹。

    啊,谢谢。凤凰接过仰颈服下,他根本不会怀疑喜鹊。

    小沅保持著沉默。

    他大概晓得山犬的计画,动手的日子应该在最近,现在灵力大涨之後,他也察觉山犬不晓得在什麽时候对自己动了手脚,应该就他所谓不让自己泄漏机密的手法。小沅其实感情上还是有矛盾,但是理智上认为越快越好,他不想习惯这种虚假的幸福,这样到时会很难脱身。

    狮子踢到铁板(33)补

    天空一片y霾,落得满地灰暗颜色。

    趴在草地上,陈沅很恶意地玩著推倒小猫的游戏,趁著没人在旁,把企图靠近的小猫一遍遍地推倒在地。

    我的孩子,那才不是我的孩子!想著,手底下也毫不留情。

    後来惹得小猫蛮性大发,龇著未长成的牙,竖起身上的毛,一跃就扑上小沅,乱抓乱啃,吓了小沅一跳,幸好他还没什麽杀伤力,只是惹得小沅发痒,咯咯笑著乱滚。玩久累了,就一动也不动地玩起装死游戏。小猫发觉怎麽搔咬妈妈都没反应,惊得呜噜呜噜含糊不清地叫唤,越来越大声,音量跟身体全然不相配,小沅怕吵得屋里的人发觉自己在欺负孩子,连忙睁眼抚摸他。终於满足这个小祖宗,身子一歪倒在小沅身上。

    正当这一对母子懒洋洋地午寐,突然之间,一阵剧烈摇晃惊起了小沅,下意识抱起孩子,地面依旧摇动得厉害,墙壁出现了裂痕。

    地震?!小沅思绪飞快转动。不,是山犬动手了?可是孩子还在这里!他还以为山犬会用孩子威胁兽王跟凤凰。说实在,他现在还弄不懂山犬到底要什麽?即使是狐狼王,他也不认为他是个反人类一派。

    以白色房子为中心,草地逐渐枯黄,蔓延到小沅脚下,房子的一面外墙已经崩塌,小沅退了又退,一道道冲击力量四散,劈在地面上翻起长长的裂痕。

    直到被击飞起来的泥土重重擦过他脸庞,才惊醒般地转身,奔入林子里头,仍忍不住地停下脚步回头观望

    身後传来劲疾的风声,飕飕地一个个穿过他往动盪的中心窜去,其中几个地停在他前方,杀气腾腾地包围了他。另有一人随後而来,拦在他们之前,挥手要其他人继续前行。

    是潇洒依旧的狐狼王,明星味十足的穿著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要来作战的,反而像是要去某个饭店大厅接受媒体专访一样。

    他的目光停在小沅怀里的幼兽,小沅不由得退了几步,满脸警戒。事後想想,对自己这种反应也颇茫然。

    狐狼王只是翻眼抱怨:他妈的那山犬,跟约定的时间完全不一样,我明天演唱会就要举办了,现在所有工作人员都在等我预演,我只能藉口说我急性盲肠炎跑出来!是出了什麽事情吗?

    狐狼王似乎对演艺事业比他的王者事业更加重视,对兽族的事情完全就是一个:我只是聊尽个人义务的态度。

    嗯,大概吧。

    辛苦你了,一个人类,这麽大义凛然要背叛自己喜欢的人,为人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掬一把同情泪。

    ……最近要重拍无间道吗?

    狐狼王开口还想跟他说什麽,最後看看时间似乎来不及了,又闭紧嘴巴只是对著小沅笑笑,跟著赶去与夥伴集合。

    小沅伫立在树林暗处。

    他看著牢笼一样的白色建物逐渐变为废墟,冲起的红焰大火包围了残馀的梁柱围墙。

    他看到了翼族,半露出翅膀与入侵者搏斗。

    他看到了满脸惊慌愤怒的兽王,一方面要护著战斗能力明显低落的翼族,一方面著急的东张西顾,连连被山犬与狐狼王联手击中,他不得不与那两人纠缠,身上光芒逐渐暗淡。

    他怀里的东西一直呜呜鸣叫,极不安分地想要挣脱小沅的怀抱,小沅抓得更紧,耳边一阵眩鸣,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满满的疲累,他不想再看下去了。那个骄傲的男孩子满是挫败跟脆弱的神情,一身的血汗污迹,好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他不想看。

    走了很久才到山下,路人往他的来路指指点点惊异著:火烧山啊!小沅没回头,只抬手拦了台计程车,说了地址。

    车开了很久,景物不断掠过,对司机搭话没怎麽回应,到家後,去房里拿了车钱付了,就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

    第一次离开兽王,像是被赶离开了。

    第二次离开他,是自己用双腿走出来的。这算是一种进步吗?兽王的孩子在他腿边不断磨蹭鸣叫。小沅苦笑著。

    这次不管是他大哥或小弟都只是进门时惊讶了下,反问他怎麽回来了?

    我不会回去了。小沅回答著。想了想,又补充说道:我和他已经分了。晚上吃什麽?我饿死了!

    两兄弟同样表情,先是愕然,接著满眼怜悯疼惜,小弟更是夹杂著愤怒。

    出去吃好不好?小沅没事一样地站起,更引得陈言陈安讶然,他也只轻描淡写地说:好了。

    晚上三兄弟到附近的火锅王大吃ㄧ顿,连那只小的也没忘记。大哥质疑著这麽小的小猫能吃吗?陈安却不顾不管尽拿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喂他,大概也是饿坏了,那小家伙来者不拒,还食量极大,拼命用著他没长全的牙磨咬著。

    洗完澡要睡了,小沅却怎麽都难以入眠,身边这只也是,只是让小沅训过一次就没有呜噜乱叫,只是委屈地抓扒著床单。

    一边为自己将来盘算,一边老是不经意想著兽王会不会有事,他真的会如狐狼王所愿交出王石?万一兽王找自己算帐怎麽办,可是自己除了分去他一半力量外什麽都没做?也许以後再也见不到他了?想起这件事情,胸口间还是有些酸楚,也不过才第一个晚上,当初死命也想逃离他的原因现在反而有些模糊了。

    人哪!长长叹息著,辗转间天已微亮,睁著酸涩两眼,睡意仍全无,只好早早起身。

    只不过,小沅实在没想到,再见到兽王的日子如此之快。

    大约三四天後,他补充完日常用品,一开门,狐狼王登堂入室地坐在客厅椅子上,无聊地转著电视频道,听见开门声他转头,正好与小沅面面相视。

    哟。地打声招呼,对於私闯民宅这件事一点都不汗颜。想来看看你,过得怎麽样?

    你们没拿到王石吗?

    狐狼王顿时哑然。你…这个人类真是……你就不能修饰点吗?

    我跟你没什麽交情,我想你也不会没事来找我吧?提著大袋小袋物品,小沅出於习惯地关上大门,在狐狼王对面坐下。

    总而言之,我被山犬摆了一道,基於这是兽族的事情,原不想扯上人类,但是你跟那只狮子关系终究非比寻常,这次必须拜托你。

    当诱饵吗?我想他应该不会这麽傻闯进来吧?

    你反应可以不要这麽快吗。狐狼王没劲地给予漠然的陈沅白眼。你晓得山犬杀了凤凰吗?

    冷不防地吐出这句话,果然看见前面的人类变了脸色,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後就摆出一付沉思的表情。

    我本来没打算跟那只狮子还有翼族闹到这种地步,但是我们到的时候,凤凰其实就已经死了,後来我和山犬联手制住了那头狮子,但是那时候几个翼族的多嘴,哭喊著说我们杀了凤凰,这下事情就闹大了,那只狮子狂性大发,抢走了凤凰尸体就逃走了。我们白忙了一场,什麽都没拿到。还真不愧是狻狔族……

    陈沅漫不经心地听著狐狼王絮絮叨叨,另一方面却是注意著自己卧房的动静。很细微的桌椅移动声,不是那只小的,那孩子走路总是大咧咧地撞桌桌歪碰椅椅倒,跟娇小身体完全不搭的蛮力惊人。

    会有什麽人能让那孩子这麽安静,完全没引起狐狼王注意潜伏在房里……

    他一定会来找你的,陈沅。

    或著说他一定回来找他的孩子。小沅平静补充道,放在腿上紧握的手,却冒著汗水。好啊,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放著那家伙不晓得什麽时候会来找我,那也很麻烦,他恐怕至今仍不晓得我和山犬一起设计他的事情,傻瓜!我费尽心思迎合他也很累人的。

    是吗,你的事我听山犬说了,但是这次我可是要废掉他能力,或者没办法只好杀了他,凤凰一死,事情就难搞了,现在非打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不可了。你真的舍得?最後的询问,问得极温情。

    烦都烦死了,我早不爱他了。陈沅冷漠地说出这些话我是很现实,他怎麽样对待我我就是怎麽样回报他。一句说我不喜欢了,丢一个破鞋一样的把我丢掉,後来我有用了才找我回来,我挨打痛得要死的时候是谁救我呢,是狐狼王你,他在哪里?连你也会觉得抱歉他却从不觉得,我为他所受的痛苦全是理所当然,他也从不考虑我的感受,他和青鸾亲亲我我的时候,我会不会难受?我想要什麽?我喜欢什麽?他从来没有问过我。他还可以说他爱我,一遍又一遍的说,他爱我…我再怎麽的喜欢,也会被一点点磨掉。我只希望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离我越远越好。。

    狐狼王啊啊地叹息,不过这却让他确认了陈沅的意愿,这对他计画诱捕兽王帮助很大。於是他开始详细地跟陈沅说明如何进行。

    陈沅貌似专注,心神却是飘在卧房那里,连一点细微的声音都没放过,却十分安静,除了狐狼王的说话声什麽都没听见。

    走了吗?小沅心想,稍微放松了些。却愕然听见房门老旧的门轴打开发出的咿呀杂音。

    青年神色苍白地站在房门口,他身上仍旧穿著逃离那日所穿的白色衣服,污迹斑斑格外明显,青黑色的是血迹,浅黄色的是汗迹混杂尘土,眼睛只看著陈沅,湿润眼眶滚动著水珠。

    我只有凤凰跟你……跨步走向陈沅,狐狼王紧张地拦在前面,兽王却彷若未见,仍直瞪著那人,压抑地咬牙。我只有凤凰跟你……

    陈沅浑身颤抖,脑中一片空白。

    你要我消失,我就消失,这世界…本来就不需要我的存在,我在两千年前,那时候就该死了…兽王从怀里取出一块石头,乾燥萎缩的心脏一般,黝黑黯淡。

    狐狼王一颗心狂跳,跟古籍上描述得一模一样,那就是兽王石!与凤凰胆、树王根、海王逆鳞并称四大神物的兽王心石。却在兽王的手中粉碎了,狐狼王张大嘴愕然看著那神往已久的石头化为细尘,卷著兽王的身影逐渐淡去。

    陈沅视网膜上似乎还残留著那个浑身带著怨气愤怒而伤心的青年影像,眨眨眼,还无法思考到底发生了什麽。

    踉跄向前,难以站稳地攀住了狐狼王:他去哪里?他怎麽了?

    大概…是去了深渊。狐狼王苦涩回答。你要寻死可以,起码把兽王石留下啊。

    深渊?!会回来…吧?期待听见肯定的答案。

    也许…不会了。

    即使没说出口,小沅也依稀晓得,兽王就这麽消失了,他从来没遭受过什麽样的挫折,这次山犬背叛,凤凰死了,自己又背弃他。

    他什麽都没有了…什麽都没有了……慢慢跪下身体,摸著方才兽王还站过的地方。

    良久,狐狼王催促地拉他站起。起来吧。反正,你不是本来就想离开他了,这下也省了麻烦。

    陈沅抬起头,凝视狐狼王,’茫然地微笑回应:…是啊。

    那笑容只让狐狼王觉得满是痛意,他这时才蓦然明了陈沅早发觉兽王藏在他房里,只看著小沅脸上渐渐布满水痕,狼狈而惨然。迟疑地伸出手臂揽他如怀,轻拍著怀里的人崩溃地颤抖痉挛的背,一时也无语。

    狮子踢到铁板(34)

    狐狼王对陈沅这个人类简直惊奇透了。上个礼拜还见他为姑且可算做失踪七年即可列作死亡人口的兽王要死要活病得只剩一口气,过了几天来一看,他就一付没事的样子扫地拖地捏r丸子汤给小狮子当点心。

    他先皱眉:你怎麽又来了。後来又说:山犬刚才也有来过,好像要到日本去。

    山犬当然要逃,现在翼族全在追缉他,连跟兽族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全面战争,只不过他们现在正在寻找凤凰下落,没空解决跟兽族的关系,或著说他们想等凤凰重生後自行来处理,想想狐狼王就全身发寒。

    望著陈沅在饭桌上把绞r捏著一颗颗小丸子,再拿去煮汤,这些全填了小狮子的无底d,那侧脸,很安宁。

    狐狼王被吸引地坐在他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一个字都没提到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的男人。

    他难以克制地一次又一次的来找他。

    是白天就去他阿姨的店里找他,看他在小小的瓦斯炉台後面忙得挥汗如雨,晚上就去他家里,硬是打扰他一家团圆。狐狼王晓得陈沅不喜欢他直接闯入,所以都正正当当的开车来敲他的家门,像一个正常客人一样让陈沅替他开门。

    拥有另个人的记忆是很奇妙的一件事,自从他得到陈沅经过幽体穿刺得来的记忆球,他总不自觉地反覆品味,这个人类的生活,再见到他总也感觉亲近异常,可惜对方一点都没有相同感受。

    陈沅表现的很明白,一点都不欢迎他来,他每次离开也打定主意下次不来了,可是一个人回到银音的房间里,即使楼下就是热热闹闹声色犬马,即使舞台上舞台下众人拱拥,他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寂寞,他已经寂寞许多许多年了,所以还是厚著脸皮上门。

    大概是受过一次伤的缘故,陈沅对自己防得格外严谨,感情上绝不让他越池一步。

    一次好不容易请他跟已经能化成人型的小狮子一起出来吃饭,这还是因为他在小狮子化型的时候出过力陈沅才答应,还要带上一个小电灯泡。

    狐狼王早看出来,陈沅虽然老是冷淡的说自己并不愿意有这个孩子,但对小狮子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所以他全从小孩身上下手。吃完饭就带去买人类小孩穿的衣服裤子鞋子买了一袋又一袋。

    回到家里,陈沅礼貌性地送狐狼王下楼。站在公寓门口,他抓住了陈沅的手,有些粗糙,却温暖。捏著手狐狼王斟酌地开口:我想和你先当朋友。

    先当朋友,然後预先定下位置,以後再图近一步发展。

    陈沅怔愣:我觉得……

    可以找更好的,不用屈就你。

    呃,是。被抢了话的陈沅点头。

    我就要你。从一见面我就很喜欢你,现在更是喜欢,我晓得你怕什麽。我年纪不小了,以前也有过不少,现在我只想要个人一起生活过日子,我会只有你一个,会把你当成我一生一世的宝贝一样对待,都听你的话,给予你最大的尊重和保护,你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给我,不用害怕,给我时间证明,好吗?

    关洛───他的人间艺名───曾被杂志评为亚洲百大媚惑歌手前十名,此刻不管言语之感性声音之性感两个都发挥得淋漓尽致,只盼打动这颗受伤的心。

    陈沅沉默,良久:嗯,如果你愿意,可以当聿嘉的乾爹吗?毕竟我一个人类,有些事情我可能不太懂。

    陈聿嘉是小狮子刚取的名字,由陈家大哥命名,即使他一开始对猫能成人感到非常讶异与抗拒。

    压抑住欣喜若狂的心情,把陈沅的手拉到唇边轻含著:好。

    神魂颠倒地看著陈沅满脸晕红地抽回,逃难一样地冲上楼梯还绊了一下,微笑地抚著胸口,这种暖暖的心跳感好像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这之後大约再过了两年,两人感情没什麽进展,但是还算不错,两人同居一个屋檐下,却是各住一房。

    陈沅曾经坦承那时候回家後,是哭了,他感到莫名的悲伤。

    你晓不晓得为什麽我坚持住在这里?这是当初兽王给我的房子,作为我替他生聿嘉的的代价。住在这里不是为了怀念他,是为了提醒我自己,我卖给过他,即使不是我自愿的,他也买过我,我不需要对他愧疚。信任我的结果,是他自找的。我就是这种人类。

    总之,他希望狐狼王能再考虑看看别的人选,不要一直著落在他身上。

    关洛抱著聿嘉,装做听而不闻。陈沅是什麽样的人他还不清楚吗!他决心实行拖字诀,拖久了就是你的。反正他寿命绝对比人类长。

    喂著聿嘉吃完早餐,那臭小子老是擦得他一身油腻,挥挥手施法术弄得清爽,又恢复银幕上那副万人迷的模样。

    我走啦。

    嗯。还在抹著土司的人随口回应。

    晚上我不回来,要去法国拍v三天,给你带巴黎铁塔模型回来好不好?

    嗯。陈沅对著狐狼王挥手。客厅里全是关洛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纪念品,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转爬到陈沅膝上的聿嘉也跟著挥手:乾爹kiss bye。波的一声好大的一个飞吻。

    关洛笑得灿烂。这就是他想要的,一个家,一个温暖的爱人,他才不会放弃陈沅,就算那只笨狮子重生也一样。

    狮子踢到铁板(35)

    1。

    这是兽王的夕阳时间。

    跟随至今的下属们都晓得非必要不该打扰,兽王倒也不会发怒,只是他默默看著发光的火球逐渐暗然隐没的神色,很……让人觉得不该惊扰。

    他的思绪明显不留在此,而是飘盪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目光停留处不是他可俯瞰的所有,如他的子民,他的领地,他的城市,甚至是他身後陪他辛苦浴血数年的同行之人。

    对凯茵而言,这个被称为兽王的男人,很神秘。

    凯茵是最早认识兽王的人。

    那时候是大陆的雨季,绵绵不断的雨把草原积成一个个水漥,高得淹没头顶的长草,不时出现彷佛吞噬人般的深水泥泞,咬住经过者的脚踝就死命地向下拖,能幸免者极少,所以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在雨季进入草原。凯茵倒是忘了冒死进入草原的原因,只记得她那时候迷失在长草与天空间,让下刀子一般的雨滴打得慌不择路。

    刷地拨开帘幕般遮眼的草,一个发著微弱金色光芒的男子就呈现在她眼前,因为太过突然,让她差点想拔刀。

    男子服饰古怪,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大雨倾盆的草地上,雨水甚至漫过他的脸,只有他身上流溢的金光才显示他的生命迹象。

    靠近,暂时忘了自己的处境,凯茵好奇的观察这个陌生的家伙,从他样式奇怪的皮鞋溜到白皙的脚踝跟小腿,到翻卷起来看来薄薄的白裤子,精巧的金钮扣让她很想拔下来据为己有,锁骨之上的喉结,抿紧的嘴唇,和一双比钮扣更美的眼睛,像一对金色宝石在水波下荡漾。

    凯茵花了将近五秒才醒悟到───他是睁开眼睛的!!!仓皇後跃,又把收回的刀拔出。

    对方哗啦地破水坐起,抹去脸上雨水,瞪了凯茵许久,才开口:我饿了,有吃的吗?

    凯茵默默站在门边等候,望著坐在窗口的兽王。

    和那时候相比,自己变了很多,他们当初陪伴著兽王的这群人从边远部落的无名小卒,一跃成为半边大陆的统治阶层,经历了一些既得利益者的y谋反对与憎恨刺杀,他们因此失去了一些同伴,落得满身是伤痕,尤其是兽王,他永远地失去了一只眼睛跟左臂,但他只变得更强悍,如今整个大陆没人敢无视於兽王发出的命令。

    只是兽王更加的沉默,他的光辉随著每一次同伴的死去都黯淡一些,眼睛更深沉一点,他独自站在一个众人仰望的高台上,朦胧而忧郁地望向他们无法到达的彼方。

    凯茵想捉住他,想要兽王的心连身体都一并留住,却怕从此失去站在他身边的权利。

    凯茵。男子察觉了凯茵的存在,转过身。他半边脸照映在落日光辉里,俊逸非凡,另外半边却是暴露出他的伤痕累累,痊愈了仍旧留下斑驳肤色。

    陛下,我拿来建造通往人间通道的进度表,预计下个月就会完成。第一批要去人间的人选也筛选出来,名单在这里,四族都有人选。

    在几年前兽王就取出珍贵的王石,下令想办法弄清楚王石能联系两个世界的原因为何,并建造一个可联系人间的通道出来。

    据兽王说,那个世界不适合四族生活,人类太多,好像霉菌一样侵蚀了整个人界,弄得四族连呼吸都觉得不痛快,所以他决令建立通道,好接一些同胞移居过来,

    嗯。兽王只是随意翻过。你们速度很快呢,我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年…辛苦你们了,不过,我要是第一个回去的人。

    凯茵注意到兽王用的是回去两个字,心底莫名恐慌。不,不行,陛下您怎麽可以以身试险!

    兽王微笑著拍拍凯茵肩膀,又将视线调回了窗外。凯茵,不要阻拦我,我有很重要的理由要回去,私人的理由。

    也没人可以拦阻你吧!凯茵心底苦涩。他朦胧眺望的果然是另一个世界。

    2。

    陈聿嘉,人类年龄十岁,至少户口上是这麽写的,身为兽族的年龄却是七岁刚满。没办法,他长得实在太快了,等到他父亲终於决定要为他报户口的时候,聿嘉已经三岁,看起来却远超过他的年龄,只好虚报岁数。

    时间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多,他独自坐在路边,一脸愤懑。

    他被bess garden里头同龄的孩子嘲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原因就是出在他没有父亲,应该是说他没有兽族的父亲。

    bess garden里头的小孩都不是人类,那里是专为没空教养小孩子的异族设置的学校,聿嘉是因为关洛的缘故才得以入学。

    对於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即使对某些事情还是懵懵懂懂,但是绝对不会错认轻蔑和被排斥。他跟爸爸说了,自己不喜欢上学,但是被问了原因,却说不出口。

    他说不出口,别的孩子是怎麽覆述他们父母说的话来形容他的父亲:一个卑劣无耻又下贱的勾引者,勾引了前任兽王,後来又投奔到现任兽王怀里,那些难听的诋毁他父亲的话他怎麽说得出口。

    但是今天晚上还是忍耐不住郁积的忿怒,对著父亲大吼大叫,摔书包使性子,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後就冲出家门,晚餐都没吃,到了现在都还拉不下脸回家。

    要是关叔叔在就好了,可是他现在在新加坡。聿嘉沮丧地摸摸口袋,还有两个十元,站起来打算去便利商店买个土司填肚子。

    走到巷口中间,几个穿著高中制服的男孩堵在中间,斜瞄著聿嘉经过,聿嘉故作镇定,想要快步走过这几个看来流氓气十足的大人,一个不注意,就绊了一跤。那几个高中生哄堂大笑,跟著就靠拢著,把聿嘉围在中间。

    这麽晚了去哪啊?y阳怪气地问著。

    小孩子不能随便乱跑喔。

    要你管!挥手就打掉对方戏弄伸来的魔掌,心底却是扑通扑通地极紧张。

    这举动立刻惹毛了几个本来就肆无忌惮的高中生,一把揪起聿嘉,望著即将落下的拳头,聿嘉本能畏惧地闭上眼睛,所以他没看到那几个大人是怎麽被击倒,等睁开眼睛,只见到前方出现一个高瘦的男人,站在四散倒下的人群中,那些高中生们,一个个手脚变了形,痛哭流涕地蠕动著。

    那人非常高,很瘦,额前落下的浏海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像极黑夜中燃烧的流星,炯炯地看著自己,在夏天里却穿著长袖衬衫以及黑色长裤,左手戴著手套,他伸出戴手套的那只手,抬起聿嘉的下巴仔细端详。

    聿嘉居然不敢挣扎,怯怯地回视那人。

    怎麽不反击,几个人类而已,能对你怎麽样!淡淡地询问,可以说是很温和,却让聿嘉充满压力。

    我、我怕。说完呜地一声就哭出来了,他从来没和人打过架。

    男子叹息。太懦弱了。

    听到这句否定的评语,聿嘉哭得更大声。

    见状,男子反倒笑了。好啦,别哭了。弯下腰把聿嘉抱起来,拍著背哄著。

    陈沅明显心不在焉地看著新闻报导,时不时就会走到窗边往下看,一眼就可以看见那个忤逆的坏脾气死小孩一身蓝衣篮裤的小小身影,但是这次看的时候人却不在原处了,心一惊,又仔细到处看了看,真的没有,慌张地跑下楼,那孩子居然很舒服地抱著一个陌生男人。

    x!平常电视新闻是没在看吗!陈沅快步过去,那两人也发觉陈沅的到来,一齐转头。

    陈聿嘉,来。勉强压下怒气,以严厉的目光审视著那陌生人,一看就是个怪人,说不定是什麽强盗qg犯。

    爸!撒娇般地喊著,却没有要离开男人怀抱的意思。他对这个叔叔有种异常的亲近感。

    男人反倒把聿嘉交给了陈沅,没被头发遮盖住的一只眼紧盯著他,那眼神莫名的让陈沅身体紧绷,他接过聿嘉,立刻戒惧地退後,中间不免接触到对方,衣袖或是米色的皮手套,那触感停留在肌肤上,很让陈沅感到不愉快。

    你。男人开口,皱著眉。你是大人,他还是孩子,难道还控制不住脾气吗!这麽晚了放他在外面游荡,出了事情你担当得起。

    陈沅瞪大眼。x!这家伙在责备我!他凭什麽!深吸口气,沉声回道。

    多谢关心,不过你还是把你的关心留给你自己的孩子吧。然後重重踩著步伐离开。

    x的x的你他x的!!!

    回到家才发觉自己连门都忘了关,脾气更加暴躁,听见塑胶袋摩擦发出的细微声音,回身,就见到那臭小子偷偷摸摸地不晓得藏什麽东西。

    拿出来。冷著脸,让聿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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