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夫人有点帅第58部分阅读
城主夫人有点帅 作者:肉书屋
用。我不想刻意去见烈殿下。”
“为什么?”
“烈殿下要当皇帝治理天下的未来明君,太多挂念私事会给他增添负担,再说我老这么黏着,哪家姑娘还敢自告奋勇去当太子妃当皇后?没事儿充当下两城使者就够了,其他时间还是留给花枝招展的姑娘妹子们去为烈殿下宽心解忧吧。”
论起明事理这点蓝沐冉与素绮月不相上下,同样的眼光开阔心意坚决,大概自己就是沉迷于这种毫无负累的感觉才会先后爱上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女人吧。
赫连靖鸿伸出手:“过来。”
“不过。”
“……确定?”
重重白纱衣嗖嗖闪到自己家男人身边人模人样端坐。
啊,喂,谁的节操掉地上摔得稀碎?
“你和老皇帝还有烈殿下都谈了些什么?国家大事那些东西你根本弄不明白吧?”尚未扶正的城主夫人预备役和正牌城主勾肩搭背,远看就是恩客与男宠的固定搭配,“就算明白也没兴趣,才不会聊那么久。”
“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南烈我们成亲时他不用来而已。”
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太子哪有时间来凉城参加婚礼,说不说有个毛用?叽里咕噜的小眼珠瞎转,伸伸懒腰枕着自家男人大腿横躺长椅之上。
尘埃落定,真正意义上的尘埃落定,是不是以后就可以这样躺在赫连靖鸿身边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呢?
答案是否定的。
也不知道驾车的赫连靖扬有心无心,车轮压过核桃大的坚硬石头高高颠起,蓝沐冉还没耍够文艺青年范儿就被震得差点儿滚到地上,别说躺在赫连靖鸿身边,没把大牙摔掉两颗已是万幸。
“老板弟弟,你的眼睛是用来喘气儿的?”愤愤拉开车门,女流氓挥挥拳头,“颠到城主大人怎么办,你赔得起么?”
“爱坐不坐,不坐下车!”赫连靖扬没好气翻白眼。
这是车厢又不是墙壁,以为隔音效果跟密室似的有多好?那点儿肉麻加莫名其妙的对话被迫钻入耳中,惹得年轻富商大为恼火——惊才绝艳的二哥怎么就被这么个没节操没品位的女流氓给迷惑了?
还没腹诽爽快,平静微寒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对了,靖扬,沐冉发热昏睡那天我发现她颌骨上有两块淤青——”
“啊哈,二哥坐好!风大,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暗爽的白衣小伪男撤回车厢内,正好瞥见自家男人冷俊面庞上一抹惊艳笑容:“没关系,不必听清,回到凉城后棋盘上见。”
亲兄弟不能打不能杀,那么,拖走下棋好了。
让人生不如死欲哭无泪这种事,凉城城主也算是无师自通。
一路从大渊帝都到凉城,风清云谈,万里河山落英绚烂,难得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盛世欢腾。
凉城的秋天来得极早,清潭城还是莺歌燕语十里芙蓉烂漫时,子虚宫内的树上已经开始枯叶翩跹,打着滚儿飘落地面。为迎接离开凉城许久的城主回归,勤劳的子弟们提前几天就将子虚宫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别说是落叶,连没掉的绿叶都差点儿揪个干净,把爱花如命的向楚天心疼得捶胸顿足数日哀怨。
这次接风不比往昔,凉城最大隐患南肃被彻底铲除,最令人头痛的大渊关系也迎刃而解,加上深得人心的玄竹馆副馆主、古怪精灵的鬼公子蓝沐冉九死一生和城主终成美事,少不得要大肆庆贺一番。
夜宴是凉城传统,尽管身上的伤并没有痊愈,蓝沐冉还是坚持亲自下厨,用六皇子送的无数稀罕食材打造一场豪华盛宴,惹得南芷儿和素小雪一左一右搂着胳膊非要拜城主专用大厨为师,遵循女医师韩香粉提供的独家机密“要套牢男人就要先拴住男人的胃”希望能握紧手里夫君或者准夫君。
“看吧,如果没有这么奇妙的厨艺,三无产品怎么可能吃死你们赫连城主?”妩媚秀丽的女流氓老乡打量着一没长相二没身材三没节操的厨子,眼中笃定异常。
静玉凤目一挑,不冷不热:“连清粥都能烧糊的人有什么资格下结论?”
“粥凑合凑合能吃就行,又不是药。”韩香粉毫不畏惧对视回去。
嗜药如命,不过不是自己吃,是给别人生硬喂下。经过一场大病后,蓝沐冉真心不敢再惹乎韩香粉这位老乡,人家有个黑心狐狸老公不说,单是被赫连靖鸿要求做子虚宫女眷专属大夫这点就足以使出全力巴结讨好了,谁让静玉是个没事儿就闷在屋子里研究各种折磨人毒药的恐怖分子呢?
“还没忙完?”看着病愈不久的洁白身影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团团转,赫连靖鸿不禁皱了皱眉。
“好了好了,这是最后一道菜。”拍拍手上的面粉,蓝沐冉得意地端起最大一盘放到城主大人面前,满头大汗都来不及擦,“奶酪甜甜圈,尝尝,三城主从漠南特地带回来的鲜奶酪。”
赫连靖鸿不是吃货,面对美食虽有兴致却不至于忘记正事,眼神一瞄,女流氓心领神会噗通坐下,龇着小白牙笑嘻嘻蹭到自家男人身边。
以后这位置就是她的了,谁也不能抢,谁抢咬住丫大动脉不放流干血为止!
凌一寒跟着城主多年,一举一动分外熟悉,见赫连靖鸿目光横扫立刻明白城主大人有话要说,短促而响亮的轻咳压下满座喧闹,比敲锅底还管用。
藏青长袖微扬,女流氓叽里咕噜翻滚入怀。
“绮月祭日之后,我会和沐冉完婚。”(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禁闭
但凡破马张飞的活物都有种叫做急性子的特征,至少跟慢条斯理的城主大人相比,蓝沐冉已经心急如焚,焚到不吱声不吱气蹲墙角默默捅火盆。
离开期间积累一大堆事务需要处理,赫连靖鸿和两位副城主在紫阳厅商谈到后半夜才回忆月楼。推开门,房间里烛光昏暗,木炭燃烧的劈啪声是唯一响动,幽怨目光从干净的白色身影上缭绕而起,弥漫着一股冲天凄凉。
“大半夜的,这又是想吓唬谁?”赫连靖鸿关上门,外面秋风呼号瞬间隔断。
谁没事闲的喜欢扮女鬼?要不是心里各种苦菜各种不爽愤懑,帅气的白衣公子才不会早早撤离紫阳厅跑回房中捅火盆子玩。
“起来。”知道女流氓心里不爽,城主大人屈尊伸手,“有什么抱怨别拿自己身体出气。”
蓝沐冉正在气头上,谁劝也不带搭理半分的,脑袋一扭,被火光映红的小脸儿转向光滑墙面,拿捏着尺度发出相当不屑的哼声。
能不气吗?之前是某位城主大人三番五次催促尽早成婚,她还以为诸事摆平后回来就能当上城主夫人呢,谁知道赫连靖鸿连招呼都不事先打一个,一竿子就把婚期支到了明年。
素绮月的祭日是每年正月过后,现在才十月,算起来还要当苦逼副馆主至少三四个月后才能由替补夫人转正,人生短暂岁月如梭啊,一百多天就这么浪费过去冤不冤?
最主要的是……结婚这种事,跟素绮月祭日没什么关系吧?
“喜欢个屁,臭骗子。”白衣小伪男嘟嘟囔囔自言自语,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墙角,大有以此为家慷慨豪情。
反正是在赫连靖鸿房间里,哪里不能当家?
“我又骗你什么了?”
“不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脱下褙子搭在屏风上,外衫依旧带着房外秋风寒冷,赫连靖鸿踢了踢火盆。里面的木炭已经快要燃尽。并没太高温度。本来他住的房间从不需要火盆取暖,不只是他,子虚宫内大部分习武子弟都能达到内力深厚寒暑不侵的地步,这火盆完全是为蓝沐冉准备的。
静玉和韩香粉已言明,蓝沐冉的身体状况十分堪忧,在四季分明温差极大的凉城必须倍加小心。一个不注意就可能因为被风吹雨淋或者生气动怒引发风寒、高烧,若是长期反复,牵动着凉城和大渊两处的这条小命极有可能呜呼上天。
躬身抱起蓝沐冉没有遭到任何反抗,然而赫连靖鸿还是眉头一皱。转身把人丢到了床上:“手伸出来。”
大概是入秋后天气太凉,加之夜风无孔不入,火盆渐渐失去温度后蓝沐冉也跟着浑身发冷,抱在怀中与外面温度竟是无异。不擅照顾人的凉城城主生硬地将两只流氓之爪包于掌心,大被一掀,把白衣小伪男裹了个严严实实。
“说吧,又闹什么脾气。”打点完毕后凉城城主端坐床边。手里猫爪慢慢有了热气。
“为什么拖那么久啊,早点儿办完多省事。”蓝沐冉挪挪屁股贴近色深却温暖的胸膛,脑袋一歪,舒舒服服靠在自家男人肩上,“你看看你看看,静玉馆主和香粉姐姐,小雪和苏尽,这么多人可都等着呢,你好意思再拖么?”
脸皮最厚的人问别人好不好意思。这就是脸皮奇厚无比的表现。
有关婚事赫连靖鸿不想谈及,私自决定把婚期推到素绮月祭日之后必然会引起蓝沐冉不满这点他早就料到,只是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件事上迁就备受宠溺的女流氓。
“四个月时间并不长。”
语焉不详的回答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城主大人意志坚定威武不屈,要么四个月后扶正,要么唧唧歪歪发牢马蚤被一脚踹出凉城。
等着总比滚蛋强,蓝沐冉撇撇嘴,跟肉虫子似的卷着大被卧倒。面朝墙面鼾声大作。
没被盖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赫连靖鸿并无睡意,干脆熄了烛灯一个人负手站在窗前。听外面夜风呼号如泣。床上的女流氓根本没睡,他心里清楚得很,蓝沐冉是那种把心事放在笑容下绝对不让谁看见的人,即便对方是他也一样。
只要他心里占据首位的还是素绮月,蓝沐冉就不会彻彻底底解开心结依赖他,哪怕面对根本无力抵挡的灾难或者伤害依旧如此。原因?大概过去许多事伤她太深,让勇猛无畏的白衣伪少年患得患失,觉得与其自欺欺人倒不如从开始就把自己摆在并不被他重视的位置上,那么就算有一天发现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还是素绮月时,不会毫无预料地从高处摔落,伤心欲绝。
聪明的女流氓什么都懂,不说罢了。
会有那么一天,蓝沐冉在他心中的地位超过素绮月吗?赫连靖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顺其自然,如今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历经险阻终于成功将他拿下的小女人,走一步算一步。
回到凉城第一晚,城主和城主夫人预备役一个默立在窗前站了一整夜,一个瞪着眼珠子看光秃秃的墙面看了一整夜。
早上起得最早的人依旧是苏尽,不过没过多一会儿,向来起床较晚的城主意外出现。
“城主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浓情蜜意期的玉门馆馆主满脸疑惑,难道是女流氓昨晚没服侍好?
没什么表情的凉城城主脚尖一点,树边备剑高高飞起,落下时正接于掌中:“看看你最近有没有长进。”
苏尽吸了口凉气,脸色发白。赫连靖鸿很少与部下切磋,不是因为自命清高或者没兴趣,而是被严厉的老城主养成了习惯,凡是切磋时绝不会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当年初入凉城的几位副城主、馆主、随侍都曾在切磋时被他所伤,有几人还险些丢了性命。
若非心情烦躁,城主是不会有这种表现的。
然而毕竟是城主之命违抗不得,咬咬牙握紧剑柄,苏尽眼中一丝精光闪过。舍命陪君子吧,正好也测测自己这段时间可有进步——好歹也是城主妹妹要嫁的男人。
于是半个时辰后素小雪红着眼圈闯进忆月楼。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掀开被窝扑进蓝沐冉怀里。
“怎么了这是?苏尽终于兽性爆发了么?”睡眼朦胧的女流氓吓了一跳。左瞅瞅右看看也没见那张粉嫩嫩的脸蛋儿上有半点儿伤痕,想来想去就算苏尽控制不住想要已一逞滛欲那也不会是大清早啊,难道是中风偏瘫口歪眼斜之类的急病?
素小雪泣不成声,哭哭啼啼把男女通吃的天字号女流氓心疼个够呛:“苏尽……苏尽被姐夫打伤了!”
“哈?”蓝沐冉头脑抽筋中。
好好的赫连靖鸿欺负自家妹夫干什么?算了,没时间想那么多,先找人问清情况再说。利索地套上衣服提起靴子。白衣公子拉着素小雪风风火火往玄竹馆奔去。
总体来说,苏尽的伤不算严重,比起当初蓝沐冉被硬生生戳进胸口那支袖箭,只是被剑砍伤肩膀未免太过小儿科。不过素小雪不干啊。以前爱怎么伤都算了,现在的玉门馆馆主是谁?那是经由蓝副馆主撮合、城主钦点的未婚夫君,伤破点儿皮都心疼着呢。
“只是一道浅伤罢了,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见蓝沐冉衣衫不整冲进来,苏尽脸色由白转青,干笑不已,“小雪。让沐冉回去吧……”
开玩笑,跟他这点小伤相比蓝沐冉大病初愈更重要好不好?素小雪虽略通拳脚但没经历过战斗,不清楚蓝沐冉在大渊受的伤严重到何种地步,贸然把人拉过来不是自找城主发火么?
略略侧头偷觑,果然,赫连靖鸿表情比之练剑时更加冰寒。
“小雪,送沐冉回忆月楼。”
“我刚来,不回去。”蓝沐冉把素小雪护在身后,大丈夫气十足。“大清早打打杀杀的,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伤了人还有理了,真没人道。”
得,刚见面又吵起来了。苏尽伤口不疼脑袋疼,万一蓝沐冉和城主因为他受伤的事吵架,私下里不定被静玉馆主怎么收拾呢。
说狐狸狐狸到,去取个药的功夫房间里就多了两个人,最讨厌吵闹的玄竹馆馆主细眉高悬,语气平静如水:“玄竹馆的门槛怎么便矮了?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想来踩一脚。苏馆主没死的话请尽快离去。最近天气干燥蚊虫肆虐。保不准什么时候沾些虫药在身上,到时哪里不舒服可没人伺候。”
苏尽打了个冷战。
莫名其妙被城主砍伤的是他。被静玉馆主恐吓的也是他,但从头到尾都不关他的事啊!
“今天我不去紫阳厅,有事来忆月楼禀报。”光明正大旷工的首席领导一低头,威严霸气四泻,女流氓想要表示下坚贞不屈却最终忍不住暗赞,还是她家城主长得好看。
有些时候蓝沐冉看不出别人脸色,尤其是赫连靖鸿的,平时就没表情的人想要深刻理解挖掘彻底纯属天方夜谭,是而被拦腰抱起时女流氓还以为跟前些日子一样,城主大人不过宠溺她而已。
“干什么,大庭广众的耍流氓么?”
赫连靖鸿默不作声,目光一沉,站在门前的素小雪战战兢兢躲到一旁。
生气时的凉城城万万不能招惹,这是凉城不成文规矩,也是一众子虚宫部属都以为蓝沐冉知道,而实际上后知后觉的女流氓并不知道的规矩。
“未完婚之前你还不是城主夫人,不该管的事少插手——我回来之前不许踏出房门半步,自己反省。”
被丢在地上的女流氓抽着凉气揉揉屁股,回头时,房门已从外锁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埋汰的午夜凶灵
软禁,不在牢房或监狱内监禁,而在正常的生活环境中监视起来,不许自由行动。
本来这是对待囚徒的一种方式,然而到了蓝沐冉经过处理的大脑当中,软禁二字自动与金屋藏娇划为等号。
不是女流氓臭不要脸,如果不这么想根本没法压下火气,别说之后她要做的事,就算是一把火烧了忆月楼也不是不可能的,考虑到此楼意义非凡,慎重地考虑后蓝沐冉选择了更为轻松的方式进行越狱。
“锁上门就以为老子逃不出你的安歇窝了?”抽抽冻得清涕直流的鼻子,白衣伪少年呸呸两口吐在掌心,以极其标准的起跑姿势靠在墙边,而后深呼吸。
冲!
气势汹汹冲刺到书桌前,白色身影突然停下,挠挠头,笨手笨脚地开始往书桌上爬。
不能怪她笨,放在以前别说刚到腰间的书桌了,就算是书柜书房她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翻到顶上,这不是身上有伤么,稍微一动小蛮腰就跟被掰断了似的要命地疼。
不知道是赫连靖鸿小瞧了女野人翻天覆之能还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胡闹,被反锁的大门怎么可能困住蓝沐冉?窗户是用来观赏以及嘲笑智商的吗?爬上书桌后,蓝沐冉双手一推。
嗖……
寒风习习,单薄纱衣下小身板儿一哆嗦。
真特喵的冷啊!
忆月楼平时就没什么人往来,赫连靖鸿一走,冷冷清清就剩下蓝沐冉自己四处徘徊。离开紫阳厅时城主大人分明说了今天旷工,除了忆月楼、紫阳厅外,还能去哪里呢?若无其事按着腰在子虚宫逛了大半圈也没瞧见自家男人踪影,蓝沐冉有些泄气,小心眼儿的城主大人不会真的生气一走了之吧?
不,不可能,再生气也顶多是让惹是生非的她滚蛋。
马房里城主专用的马匹还在,问过四处走动的玉门馆弟子也没人看见赫连靖鸿离开子虚宫。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地方可供他派遣烦闷用了。
曲苑,为追思素绮月所建的地方,曾经蓝沐冉喝醉被逮到的地方。
蓝沐冉没那么闲颠颠儿跑去寻顿臭骂,既然赫连靖鸿不想回来也没必要去找,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新时代独立女性不能太过依赖男人。否则会变成彻头彻尾的黄脸婆早晚被甩。
伸伸懒腰抖擞走一身倦意,白衣胜雪的清秀少年抬头望了望天,瞪着眼沉思片刻后一拍大腿,转身消失在瑟缩秋风中。
赫连靖鸿确实去了曲苑并在那里坐了整整一天。未回凉城前许多头脑一热做出的决定令他万分困扰,加上蓝沐冉的不配合不听话不老实不服从,惯于发号命令且不容人质疑的凉城城主颇有些心烦。
婚期不得不拖延,蓝沐冉那边只能沉默以对,他不想在素绮月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匆匆成婚。最后一次独自去祭奠亡妻说些心里话,隔年再见,他的身边将会多一个人。接替素绮月撑起他一半生命的人。
时间在思念中过得异常迅速,月落梢头,夜风轻薄,蓦然发现已经天黑,赫连靖鸿心下一沉。
蓝沐冉还关在房间里。
匆匆赶回忆月楼却没有见到一脸哀怨的女流氓,黑漆漆的卧室空无一人,角落里火盆早就熄灭,显然已有大半日没人照看。
冷俊面容上淡淡挂起一抹自嘲,赫连靖鸿忘了被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是蓝沐冉。天下最能掀风起浪没事找事的粗鲁女人,指望她能老老实实听话在房间里呆着简直是痴心妄想。
世上没有能困得住她的牢笼,除了心牢之外。
点亮烛灯,屋子一如既往的脏乱差,唯有案上被精心收拾过,托盘中竹帘盖着的饭菜已然冰冷,扑鼻香气却还丝丝缕缕残留。
清烧嫩竹笋,雪绵豆沙,西湖牛柳羹。甜酒鸡翅……所有。都是他喜欢吃的菜色。
“当面道个歉又能如何,倒好像我在欺负人。”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唇齿间独属专用厨子的香味经久不散。蓝沐冉道歉的方式一向独特,要么稀奇古怪线条诡异的特色信件一封,要么在饭菜上下功夫,要么,拼尽全力去完成对方心愿,期盼能戴罪立功。
他的女野人比谁都粗鲁,却比谁都小心翼翼,生怕会被丢弃。
那么,她去了哪里呢?
赫连靖鸿静静坐在桌边,凡是蓝沐冉不会迷路也能走到的地方一一想了个遍。
子虚宫门前的守卫在没接到命令情况下不敢私自放行,素小雪那里她必定不会去,自从苏尽提亲大获全胜,那里已经不再是女流氓的势力范围而成了苏尽根据地;玄竹馆是静玉地盘,平时撵她去都费劲,当然也不会自投罗网跑去遭韩香粉白眼;向楚天,凌一寒,云墨城,君少游,这些人她虽熟稔却还没到可以当做藏身之地的地步,所以剩下的只有一个地方。
泠霜馆。
深深吸口气,赫连靖鸿暗道大意。即便所有人都忘了萧如霜,蓝沐冉却不会忘,如今南肃身败名裂得报杀身之仇,曾为此陷入疯魔的蓝沐冉肯定要去泠霜馆告慰,只是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未免有些过火。
翻出雪狐风氅搭在臂弯,吹了一天凉风的凉城城主再次淹没于夜色中,只有忆月楼房内一点火光摇曳。
泠霜馆生活起居的都是女弟子,平日里没什么事睡得较其他四馆更要早上个把时辰,尤其在馆主萧如霜离世后,因着冷清且无甚任务,一群越来越懒的姑娘们早早就熄了灯爬上床铺,沉沉坠入梦乡。
睡觉这东西是个奇物,有人一旦闭上眼睛就会进入死猪状态雷打不醒,有人哪怕只是风吹草动也会悲哀醒来,感叹一声后继续翻身打盹儿。今晚当值的小丫头正巧就是个觉轻的人,歪在正堂树边留着口水梦着年轻帅气的玉门馆馆主睡了没一会儿就被衣袂窸窣声惊动,胆战心惊揉揉眼睛看去,一团白影飘进正堂。
正堂里放着的是萧馆主灵位……
小丫头浑身颤抖,上下两排小芝麻牙噼啪打架,一头白毛汗在刺入夜风中渗了出来。
“鬼、鬼……”
鬼个屁,见过这么帅气的鬼么?好歹也是午夜凶灵级别的吧?听到顺风而来的惊恐呢喃,蓝沐冉撇撇嘴没吱声,反正睡得迷迷糊糊,估计一会儿内丫头就会认为是老眼昏花重新投入周公怀抱。
来泠霜馆的事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深更半夜的不在房间里服侍城主大人反而跑出来吹冷风,传出去被人说成冷宫弃妇怎么办?
借着明亮月色,堂中摆着的灵位上金字看得一清二楚。
“萧姐姐,我来看你了。”本想学着电视上用衣袖擦擦灵位讨好来着,蓝沐冉忽然尴尬发现,天天有人打扫清理的泠霜馆干净无尘,跟萧如霜走之前一模一样,别说擦灰了,她都担心自己一碰会给灵位染脏。
罢了罢了,不摸了,免得明早打扫的姑娘臭骂午夜凶灵是个埋汰鬼。
“南肃那个老变态已经玩完了,小少游亲自操刀废了丫的武功筋脉,赫连靖鸿在他身上戳了好几百个洞,估计以后喝口水都能当漏壶浇花用。那些被强迫当男宠的汉子们都去了淮江,还有很多是被老变态害死之人的亲眷,也不知道淮江最大的牛郎店现在是不是火爆异常,一堆人排着队等待爆老变态菊花——哎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唔,萧姐姐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不纯洁的啊!”
揉了揉酸涩鼻尖,蓝沐冉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祭拜品噗通撂在灵位前,胎薄匀白的瓷壶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旁边两只琉璃酒杯也定然价值连城,估计被城主大人发现珍宝库里又有两件心爱之物不翼而飞,少不得大发雷霆再关她三天禁闭。
不过,管他呢?要关就关吧,流氓翻窗术,谁也拦不住。
“呐,这是从厨房找到的酒,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凑合喝喝吧。”捂着后腰费力抬起胳膊斟满酒杯,蓝沐冉舔了舔嘴唇,“一杯,就一杯,喝多了赫连靖鸿会发现的……对了,萧姐姐,你听说了吗,城主大人要成亲了。”挠挠头发现这么说似乎容易引起误解,女流氓急忙补充:“哦,对了,是跟我成亲,我终于把冰山城主攻克了!”
萧如霜是第一个公开且真心支持蓝沐冉追求赫连靖鸿的人,追随自己喜欢的男人那么多年,到最后却要笑着拱手相送,甚至连性命都在维护情敌的过程中舍弃,对蓝沐冉来说,和蔼可亲的萧姐姐是这个世界里亏欠最多也最对不起的人之一。
“其实在淮江时我真的打了退堂鼓,你看啊,不管怎么努力那个混蛋城主都不领情,反正我是比不过人家倾国倾城才华横溢的旧媳妇。都说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偏偏咱们看上的人是个例外,新人都笑抽筋儿了他也不多赏赐一眼,无论做什么都以素夫人为优先考虑。可是后来又一想,如果我放手了,那萧姐姐你不就白死了么?作为补偿,我会拼命守住赫连靖鸿——你喜欢他多少,我会累加起来一起给他。”
第一杯酒洒地,敬亡魂。
第二杯酒贴唇,敬自己。
清秀面庞上浮起宁和笑容,眼睛盯着澄净酒液眨也不眨。
“如果有一天城主大人实在受不了我马蚤扰了,那我就去陪你,好吗萧姐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毁诺箭
酒壶一直抱在怀里,所以酒的温度甚至超过了蓝沐冉嘴唇的温度,贴上时温温热热十分舒服。
如果是其他味道就好了,酒的呛辣各种不喜欢。闭上眼仿佛是要英勇就义,深夜闯入灵堂的白衣公子深吸口气,抬手张嘴准备迎接扑鼻的刺激味道来临。
讨厌的液体没有倒进口中,反而是手腕被人紧紧握住,连拿着的酒杯也瞬间被夺走。蓝沐冉炸毛,难道大半夜的还真引出午夜凶灵,并且是个酒鬼来了?
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没见到三头六臂九条尾巴十二个犄角的怪物,只看见冷冰冰面容在月色掩映下迷离不定。
完……女流氓头皮一麻,另一只眼睛赶紧睁开,温顺地低下头。
“我说的话你全当做耳旁风?”赫连靖鸿的声音很低,似乎是在配合阴森可怕的气氛刻意降了半调。出乎意料的是,这句话不是带着责备和质问说出的,很平淡很平淡,平淡到蓝沐冉揣摩了半天也没闹明白城主大人现在究竟是生气呢还是没生气。
越狱,偷东西,喝酒,三罪并罚,最起码也得关半个月禁闭外加十天不许爬上床,如果认真追究起来能逼得蓝沐冉跳忆月楼以死明流氓之志。
“汤我喝了。”沉默片刻,赫连靖鸿忽地拉住冰凉小手,“作为回报,这杯酒我替你喝。”
蓝沐冉干笑,这东西还需要回报的?想喝酒直说呗,至于找这么烂的借口么?那天告白时多么英勇坦率,一回到凉城又变成冰山闷马蚤状了。
不过没关系,不管城主大人什么样她都稀罕,稀罕到要死。
唔,连喝酒的样子也稀罕到要死。
长而苍劲的手指捏住酒杯,跟女野人半抓半握的粗暴姿势不同,那是极为标准的执法,三指轻拿。无名指和小指垫于杯下。怎么看怎么有风度有气质,众生颠倒。
仰头一饮而尽更潇洒。
许是酒不对胃口,放下酒杯的赫连靖鸿脸色不是太好:“说完了吗?”
“本来没说完……现在说完了。”
废话一个字没有,得到违心答案的城主大人拉着女流氓纤细手腕连拖带拽,出门时吓得值夜丫头无以复加——刚才也没见城主进来啊,怎么转眼间……转眼间城主就拉着白衣女鬼飘走了呢?!
犯错的人都有那么一点儿愧疚心虚。唯独蓝沐冉这种没节操的货胸怀坦荡荡,跟在墨色身影后小跑。
“慢点儿,慢点儿走,腰疼。”跑了没几步终于开始感到吃力。女流氓挠挠自家男人掌心不满地嚷嚷,“再跑老子要散架了!”
砰。
虽然是放慢速度了,不过未免太慢了些,慢到等同于静止,慢到身后小尾巴刹车不及猛地撞在宽阔腰背上直哼哼。
再这么撞几回鼻子绝对会跟嘴唇同一海拔啊我靠!
蓝沐冉捂着鼻子愤然瞪视,等城主大人转回身子微微低头,立刻改成捂着鼻子偷偷瞪视。都快两年了。盯着那张心仪俊脸太长时间还是会有要鼻血喷涌的冲动,女流氓哀叹,自己这辈子真心注定要吊死在名为赫连靖鸿的颗歪脖老树上。
地处泠霜馆外十余丈,茂密翠竹隐隐带些苍黄之色,被路边长明灯映得愈发枯槁。厚重的风氅呼啦啦迎风披在身上,所有寒冷瞬间哀嚎消退,蓝沐冉还记得,那时与赫连靖鸿共乘一骑去桑夷郡时,他穿的就是这件风氅。
贪婪地吸吸鼻子。女流氓表情实在很二:“我怎么闻不到有人味儿?”
毫无悬念,响亮爆栗在头顶炸开。
被揍的白衣伪少年不怒反笑,笑得心花灿烂傲风怒放——打她就说明城主大人已经不生气了,只要他不生气什么都好,再打几下都行。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赫连靖鸿没有眼前野蛮女人这么开心,刚才所见所闻让他枯坐一整天方才散去些许的烦闷情绪愈发加重,虽是不再生气,隐隐却觉得心痛。
如果有一天城主大人实在受不了我马蚤扰了。那我就去陪你。好吗萧姐姐?
哭着说些怨言的女人他见过太多,唯有蓝沐冉会笑着说出极其残忍的话。不知道是真的太过坚强还是在伪装。
“一直以来都认为在我心里你并不重要,所以屡次三番主动涉险,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这就是你的想法?”
果然,他听见了。
蓝沐冉低头踹地闷不吱声,鞋底快要蹭破时腰上一紧被拖进避风怀抱,沉郁地揪着赫连靖鸿衣服上吊玉丝绦有些茫然。听到了也不错,至少说不出口的话都传达到他心里了,是要煎炒烹炸还是烧烤煮顿任君选择,绝不挑剔咸淡。
耳畔低语深沉,好像是在极力克制情绪:“把你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要藏着,今晚说不清的话谁都别想回去。”
“那肯定回不去了啊,”蓝沐冉攒起眉头,“要说的太多了,从你睡觉总抢被子到忆月楼的茅房没有灯笼晚上迷迷糊糊很容易掉坑再到吃多甜食不好容易得糖尿病——”
“蓝沐冉,给我正经些。”废话被从中打断,横在背上的手臂用过了劲儿,勒得女流氓有些喘不过气,“如果连最起码的了解都做不到,这婚事,不要也罢。”
如果她一直忍着满腹委屈。
如果她是为了萧如霜才在他身边。
如果她早已心如死灰强作欢颜。
那么,不如放她自由。
蓝沐冉愣怔:“你要悔婚?”
“毁还是不毁,要看你的回答。”
“那就毁吧。”
毫不犹豫,赫连靖鸿放开手臂。没有决绝果断的性格不可能掌控江湖,无论天下还是感情都一样,因此陪在他身边的人必须有所觉悟,或者在踏入歧途前毅然回头,或者自愿跟着他,至死不渝。
“明天我会公布婚约取消,去留随意,但是你必须把心里的话说清楚,我不希望这段时间被人耍来耍去还自鸣得意。”
谁耍谁啊,拒绝的是你接受的是你要结婚的是你要离婚的还是你啊好么?!蓝沐冉本想露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传达鄙视之意,不知怎么着,忽然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
“毁都毁了,哪来那么多说道。把吊坠还我,明天去二城主那里领了遣散费我就走。”苍白手掌伸到面前,被佩剑割出的伤口还在,异常清晰。
两年喜怒哀乐才能并肩而立,劳燕分飞却不过一句话而已。
赫连靖鸿没有任何表情,自颈间解下吊坠交还。
掌心里阔别漫长时日的血玉吊坠带着淡淡温度,似乎比以前更加光泽,可惜以后又要跟着女流氓过颠簸不定的日子,经受风雨洗礼。吊坠啊吊坠,别怪主人心狠,要怪就怪戴了你两年的男人不解风情又臭又硬吧。
当着刚分手的男人面,白衣伪少年举起吊坠夸张一吻,潇洒转身,头也不回。
毁诺一箭既然已经射出便再没有挽回余地,她说不出解释,他得不到解释,那么如此结果早晚会来临,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不是明日就是更远的那一天。
片刻前还紧紧相拥的两道身影相背而行,无论黑色还是白色都沉静得如一潭死水,在夜风中孤单飘零。
倔吧,终于吃到苦头了。
非新人亦非故人,对赫连靖鸿而言,从此她只是陌路人。
死寂夜色中传来一声闷响,而后是清脆滚落的声音,渐渐被风吹散。墨裳停动,伫立却没有回头,他在猜测这是否是鬼精鬼灵的女流氓又一条苦肉计,引他回身后龇牙j笑,等他心软时挥挥手又把隔在两人中央的巨大心结绕过。
不可屡屡姑息,这次必须硬下心肠,若无答案,绝不再续。
“蓝馆主?”娇呼远远传来,听声音当是泠霜馆出来的,脚步也急促响起,踢踢踏踏在不远处停住,“蓝馆主?蓝馆主?怎么在这里……来人!桃溪!兰若!来个人去给城主报信!”
报信是用不着了,话音甫落,冷肃玄衣已猎猎而至,拖起地上扁扁平平了无生息的白色身影揽在怀里,深邃眼眸就差冷出冰来。
“让静玉到忆月楼,立刻!”
怀里的人全不似活着,双目紧闭,苍白脸色与在大渊命悬一线时并无二样,浑身上下冷入骨髓。
气性大至如此还强撑笑容故作轻松,赫连靖鸿真想两巴掌抽醒一路欢歌一路找死的女流氓,问问她到底想把自己折腾到何种程度才肯放手,纵是她自己不痛不痒,让他如何捱过?
只希望她能把心里憋着的委屈都说出来而已,赫连靖鸿从未想过要和蓝沐冉分开,更不想再让她为此难过,偏偏两个人一激起冲突总是无人肯先后退一步,说着说着,所有事情就都推到风口浪尖成了巨大矛盾,彼此伤害。
风驰电掣奔回忆月楼,烛灯还未燃烬,房内却比离开时冷了数倍,几重棉被全都盖在无声无息的小女人身上,握起软弱无力的手方才明白,原来这冷是来自蓝沐冉的手,来自传递到心里的彻骨之凉。
菜香隐隐约约刺探着嗅觉,频频回顾,总不见那身容貌相像但瘦弱三分的身影出现,凉城城主不由心急如焚,恨时间走得太快,气静玉来得太慢,怨琐事堆积,全都赶到一起。
除了素绮月之外,也会有人让他这般煎熬,始料未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旷工卧谈会
大半夜被吵醒换谁都不愿意,木着脸出诊忆月楼,玄竹馆馆主给顶头上司城主兄长下了最后通牒。
“以后她再伤了病了别找我,除非你想她被毒死。”
三天两头这么折腾,别说是静玉,就连韩香粉都扛不住开始埋怨赫连靖鸿了:“赫连城主如果看沐冉不爽大可一剑劈死,这样东一趟西一趟连累别人活受罪。”
幸好蓝沐冉睡着没醒,不然非捶床怒吼韩香粉重色轻友不念乡情不可。
“既然蓝副馆主没什么大事,二位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凌一寒见赫连靖鸿神色不善,生怕这兄弟俩大半夜掐起来,忙着劝悬壶不济世的未婚夫妻俩回玄竹馆继续闷头睡觉,顺便一甩手示意门外一票忧心忡忡的人赶紧退散。
许是去找静玉时响动太大,随着子虚宫专属大夫同道而来的不只韩香粉,还有素小雪、苏尽、向楚天、南芷儿和凌一寒,不过碍于静玉吩咐要多留些空间别脏了空气,除凌一寒获准进入外,其他人都只能损在外面等候消息。
由始至终赫连靖鸿一句话也没说,握着蓝沐冉冰凉的手从未放开,眼里霜雪飘落。
“你们先回去。”不可反驳地把连同未婚妻在内一群人赶出门外后,静玉转回床边,细长银针递到兄长面前,“扎在心口没入,立死无疑,省的闹来闹去谁都不痛快。”
墨色身影依旧纹丝不动,仿若未闻。
静玉实在想不通,昨晚还说要择日成亲的两个人,怎么转眼又一个白脸一个黑脸一个躺着一个站着,按理说已经成过一次亲、失去过挚爱的兄长应该更明白真心相爱之人有多可贵,自己和韩香粉尚能圆满结局,为什么处处忍让的蓝沐冉就不能得个好结果?
是不是撮合他们二人在一起是错?
才解情魔,又入心牢,这样下去赫连靖鸿必会再失所爱。
“这两天别来烦我。”沉默许久的凉城城主淡淡开口,语气中满是疲惫倦怠。
“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吗?门扉紧闭。赫连靖鸿垂首。额头顶着怎么也缓不过温度的小手,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沿着之前思绪坚持下去。
气急攻心加之神经性胃炎陡发引起休克昏厥,算是病也可说不算,反正没服任何药物也没被静玉扎小针,第二天一早蓝沐冉自主醒了过来。
睁开眼,面前是熟悉的那张睡脸。精雕如玉,轮廓分明,即便睡着也不忘挂上一丝威严。以前赫连靖鸿也经常这样抱着她入睡,只是这次睁眼醒来的心情完全不同。想要伸手摸摸脸摸摸眉眼偷吻一下,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惧意。
把城主大人吵醒了怎么办?吵醒了就会赶她走,就会凶狠地把她甩到一边独自跑去思念完美无缺的素绮月。
憋屈了好半天,女流氓还是忍不住微微扬起头,轻轻啄在淡色薄唇上。
早晚要醒来,就好像她做了很久很久的美梦一样,总有清醒的一天。趁着梦境还未完结时再占城主大人一次便宜揩揩油吧。就当做最后送她的礼物,两年相处下来她得到的唯一的礼物。
长眉下眼皮动了动,蓝沐冉赶紧端端正正侧着身子躺好伪装僵尸,舔舔嘴唇一脸流浪痞猫样。
赫连靖鸿并没有睁开眼睛,只